伐魔录-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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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幂在车师国是礼官的意思,这位老耆幂几十年往来于这沙漠通路也不知多少遭了,对沙漠自是非常熟悉,在这支使团之中,更是个称职的老向导,可看着王子在劝说下依然行若无事,队伍还是这么不急不慢的前行,便是皱起了眉头,沟壑的橘皱老脸挤作了一团。
隐隐约约的哭号声从冥界之漠的方向传了过来,迥别于沙漠中的风声啸音,这下子,乌吉王子也听出不对了,老耆幂更是面如土‘色’,这还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这样的异声,嘴里哆哆嗦嗦的咕哝着:“罕基纳尔,罕基纳尔”这是车师人用本族传说中的魔鬼之名来表达惊惶之意的说法。
再不情愿,可出于安全考虑,乌吉王子也不得不下达的加快速度的命令,就在这时候,从后队来了警报,一支看不清人数的队伍在后方的沙幕中若隐若现,不知是什么来路。
是有心来打劫的马匪强盗?乌吉王子不能肯定,但他此时也策马来到了队末的骑士之中,拔出了镶满宝石的金刀。天很快就要黑了,如果不能在天黑以前确定那支紧紧跟随的队伍的用意,那么在夜‘色’中,处于明处的他们就会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希望是另一支商队,倘若真是心怀叵测的强盗,至少也能先发制人的把他们击退,不过对方既然敢动如此规模的使团的主意,只怕力量也相当可观。
在老耆幂的带领下,庞大的使团队伍渐渐和留守后路的车师骑士阵形拉开了距离,乌吉王子心下稍安,虽然和自己一起的车师骑士不过六七十人,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而他自己本就是车师国王族中刚刚崛起的弯刀勇士,寻常的沙漠盗匪,便是几十人齐上,他也有把握应付得了。
落日在地平线只剩下一小半了,天‘色’在蕴蕴蒸蒸的沙雾热气之中也暗了下来,远方那种古怪的号哭声似乎也小了不少,好像是沙风吹过空无一人的土城而发出的喑喑‘混’响。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传来的怪声罢,乌吉王子这么想着,渐渐镇定了心神。
接着,他看到派去探事巡哨的骑士飞马奔回,两手不停的挥舞着。
果然是强盗吗?乌吉王子和所有骑士拽直了缰绳,也攥紧了手中的武器,待那骑士到得近前,才发现他已是面如土‘色’,嘴里翻来覆去喊着的竟和那胆小的老耆幂一模一样:
“罕基纳尔!罕基纳尔!”
乌吉王子沉下了脸,还没有来得及出口训斥那个骑士的惊慌失措,就赫然发现无数人影正从他视线尽处的后路方向现身,没有骑马,也没有骆驼,他们的两‘腿’像是不着地一样的在沙面轻点而过,可他们前行的速度却是快过了奔马。
是条枝人!乌吉王子仅仅从对方的衣饰装束上这么判断,可是在这片几乎是不‘毛’之地的沙漠上,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远在万里之外的条枝武士?更奇怪的是,他们还没有任何骑乘,难道就是靠这种古怪的飞跑方式来到了这里?
乌吉王子只是一闪念,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景象。
那不计其数的条枝人身影在行将靠近他们的时候竟是凭空飞起,好像突然密聚在一起的蝗虫,怪异的黑风在他们身下缭绕,似乎是托着他们身体飞行的乌云‘阴’雾。就这样越过了目瞪口呆的车师骑士队列,直向着北方,那个被称作是冥界之漠的方向奔腾而去。
乌吉王子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骇然回头而望,却恰好和空中最后一个条枝武士的‘阴’冷目光相‘交’,血一样红的眼眸,枯尸一样青白黯泽的脸盘,野猪一样獠牙外翻的嘴‘唇’,视线稍稍下移,却又见到熊虎一样魁梧的身躯,还有猿猴一样那长长的尾巴。
“罕基纳尔”乌吉王子打了寒噤,喃喃自语道,看着那团乌云越去越远,直至汇成了昏沉天幕中难以辨识的小小黑点。
日灵鬼将看着那粉嫩白皙的娇弱**,鲜红的舌头不由伸出在丑陋阔口上‘舔’了一‘舔’,用抑制不住的欢喜语调回道:“臣遵旨!”
他知道鬼皇好‘淫’,在血泉的内宫深阙中,不知掳来了多少凡间‘女’子供鬼皇享用,粗丑或不听话的,多半是‘淫’辱之后,扔给了尸鬼做口粮,只有姿‘色’上佳的美貌娇娃才得以被留下‘侍’奉枕衾。
而此次大军倾巢而出,鬼皇仍是不忘声‘色’之娱,特地遴选了十几个尤其出众堪称绝‘色’的‘女’人置于巨大的辒辌车中,时时取乐受用。
日灵鬼将也是贪‘淫’之‘性’,早就对鬼皇此举‘艳’羡不已了,不想鬼皇竟以如此绝‘色’佳丽做功赏之赐,怎不令日灵鬼将喜出望外?
事成之后,定要将这美人儿多‘操’几日,她抵受不住将死未死还剩口气的时候,再生生吃她的香血嫩‘肉’,必是绝妙享受。想到这里,日灵鬼将几乎觉得那话儿已经勃然而起,当下雄赳赳领命应诺,便要起身调军宣令。
“且慢。”鬼相的横生枝节令日灵鬼将好生不耐,不过他也不敢作‘色’相悖,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静听鬼相要跟鬼皇说些什么。
“一万厉魂鬼卒,对那万余妖族之军,若想大获全胜,未知陛下觉得有几成把握?”
不等鬼皇说话,日灵鬼将变抢先答道:“十足把握,适才观战时已知彼等虚实究竟,一则是他们暗施埋伏,突起暗袭,二则骨兵尸鬼本就不是血泉‘精’锐之师,故而才兵败如山倒,若是小将领厉魂鬼卒相攻时,不消两个时辰,日出之前,必可尽摧裂渊妖军,直抵鬼国城下!”
试探‘性’的那场进攻并不是全无效力,至少一直冷眼观战的几大鬼将已经将对方部署了然于心,不过这话也不无日灵鬼将的自吹自擂在内,当真要击败护国灵族又谈何容易。
“壮志雄心,可堪血泉表率。”鬼相不咸不淡的称赞了日灵鬼将一句,然而接下来的话又显得颇含深意,“只不知,将军以为,即便对那妖族之军已稳‘操’胜券,然一战过后,我血泉一族的一万‘精’锐又能存得多少?”
日灵鬼将的红舌头绕了绕:“厉魂鬼卒‘操’练已久,极谙战阵兵法,一万大军可抵彼等三五万妖灵。”
“将军答非所问,我只说,战胜妖族之军后,你之所部还能剩下多少?”
日灵鬼将终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手指在金盔之上桑桑作响:“这个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本是常理。若依小将来算,一战之下,本部鬼卒当还能有七成。”
这个数字不要说鬼皇鬼相,便是同为鬼将的地灵也绝不相信,嘴角微动,‘露’出个不以为然的笑容。
“七成?就算能胜,怕是剩下的连四成都不到吧?”这回是鬼皇发话了,看日灵鬼将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去,又温言相慰:“无妨,但求一战得胜,拿下裂渊鬼国,损失再大也值得,你这便去罢!”
“陛下!”鬼相急忙出声阻止,“也就是说,按最乐观的估计,就算我族大获全胜,可三万大军也当是损折过半,元气大伤了?似这般,老奴窃以为实不可取。”
“怎么?莫非老相另有良策?”鬼皇听出了鬼相的弦外之音,侧头问道,同时手一招,将那沙面上的**‘女’子重召回手中,‘揉’抚她‘胸’前双丸,那‘女’子娇哼呻‘吟’不断,倒把日灵鬼将看的两眼放光,心痒难搔。
鬼相恍若未觉,只近前劝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下裂渊战力已然探明,尽在算中,犹未可虑。可陛下别忘了,这次那千里骐骥可给我们安排了盟友,怕只怕,他们赶到之时,我们苦战之下力不能支,倒给他们捡了现成便宜。万一他们也存了吞并之心,局势可就堪忧了。”
“怎么?抢在那赛伦魔族之前,拿下裂渊鬼国,不也是老相的计策吗?如何现在又有疑虑?”
“此一时彼一时,经方才一战,老奴已知裂渊实力,决非速攻快战可取,既如此,不如换个方式。陛下请想,我们虽然先到了,可并没有畏缩避战,方才一战便是明证,可惜不是我族不奋力,而是裂渊鬼国实在太强,我族力不能逮”
日灵鬼将没有听出鬼相带着暗示意味的话,几乎就要开口争辩,却被身旁地灵鬼将一拉,日灵愣怔之下,看鬼皇和地灵都是凝神聆听的模样,这才讪讪的又缩回了脖子。
“猛攻之下,大败亏输。所以,盟友的支援就显得很必要了。只等那赛伦魔族到时,陛下便以此等缘由相告,事实在前,由不得那赛伦魔族不信,届时便让他们对付那护国妖族之军去,鹬蚌相争,我们却去做那旁观的渔翁。”
鬼皇听的眼前一亮,欢喜之下低了头便在那怀中‘女’子的酥‘胸’上咬了一记,牙痕在雪白肌肤上相印崭然,‘女’子微微轻哼呼痛,鬼皇却已哈哈大笑:“老相的脑子倒是转的快。”
“所以,不仅马上我们不能鼓军猛攻,还得作出败落颓丧之相,驻守相峙,只等那赛伦魔族到来。妖灵对付妖灵,本就是天经地义嘛。”鬼相用一个‘阴’测测的轻笑小声又加了一句,“而且此举在赛伦魔族面前,更有示弱之效。”
退兵驻守的命令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鬼卒军阵,本以凝神蓄力,只待汹汹而出的求战气势顿时一馁,当鬼卒们像缩头乌龟一样驻守在原地,任对方如何挑衅搦战也绝不稍动的时候,护国灵族倒觉得有些棘手了。
第五十章 赛伦魔族()
两名鬼将的遗骸仿佛朽木一般横陈于地,并且萎缩着越变越小,叉‘毛’立在沙蝎背上无奈的一转身:“他们不仅不来,还退回去了!”
无论是碎月、娅莱还是叉‘毛’都很清楚,在先前食人尸鬼与骸魔骨兵进攻的时候,护国灵族利用沙漠地底暗行潜伏,终至将它们陷入阵中,才得以打了它们一个措手不及,一败涂地。只是此战虽然胜的轻易,却并不代表就可因此轻视对方的实力。
那厉魂鬼卒结成的浩‘荡’方阵虽是闭守不出,但阵势巍然严整,趋度有章,根本找不出一丝可趁之隙,况且厉魂鬼卒传来的灵煞鬼气比之尸鬼骨兵又自不同,单个而论,纵不如寻常的护国灵族的妖灵,可也相去不远,当真‘混’战厮斗起来,护国灵族未必能占到便宜。
那么现在又该如何?护国灵族全族齐结于此,可算是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对方既不来攻,难道就让护国灵族反冲过去?这不是正中对方下怀么?又或者据阵以待?只等对方安排停当之后气势汹汹的再度发起进攻?这也绝不是好主意,以逸待劳,后发制人的策略已经被对方用一万不到的尸鬼骨兵成功的‘诱’发,这显然是那鬼相老阉货的计谋,如今进退维谷,攻守两难,碎月踌躇之际,也对鬼相的老‘奸’巨猾颇感棘手。
风声一响,碎月回头看时,便见一杖已从云峰之顶的观战之处飞身而至。
“哦呀呀呀,是裂渊王大人有什么破敌良策了吗?”碎月纵使心下焦急,却还是那种雍然自若,不愠不火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嘴角仍然带着笑意。
“裂渊王大人说了,他们不来,我们就歇着呗。”一杖‘摸’着光头,笑嘻嘻的说道,“他让你们依然回到沙漠之下,索‘性’就让对方‘摸’不清虚实。既然是他们有心攻打,终归还是他们更急,我们只管见招拆招。”
碎月抬起眼看向云端上正行若无事,淡然相望的裂渊王身影,忽的也笑了起来:“哦呀呀呀,这话大是,某人一时倒疏忽了,拱卫鬼国的力量可远远不止我们这个族落,裂渊王是在逗他们玩呢。”
一杖摇摇头:“倒也不是,裂渊王大人总觉得按照那老阉货的老谋深算,总不会这么冒失的大举来犯,恐怕另伏有后招,不如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也对”碎月转过身,面向着对方连绵不绝,俨然在沙漠地表上覆盖了一大片‘阴’影的阵形,似是感慨的道,“虽说数量众多,气势不凡,但要凭借这样的力量就想攻取裂渊鬼国,未免是太儿戏了,太儿戏了”
喃喃自语了几句,碎月拢着衣袖遥遥向远方裂渊王一众欠了欠身,声调一提:“婆姨,先回去咧。”
就像是同时收到了信号,碎月、娅莱,甚至包括叉‘毛’和他的灵蝎集群,密密麻麻的铺展开来的灵族大军在一瞬间倏的消去了身形,曾经展开的大战的沙漠地面上除了一堆一堆的枯骨和少数还未化作飞灰的腐尸遗骸,便就只剩下一层朦胧的细沙尘烟在半空中袅袅漂浮。
一杖转头看了看裂渊王,然后又回过头来,对着前方的鬼军阵形悠然潇洒的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骤然而现,倏忽又逝,护国灵族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引起了鬼军的‘骚’动,他们不知道是对方当真退去了,还是凭借着沙土为掩,又从地底欺近包围的故技重施,几名鬼将更是不敢有半分大意,大声嚷嚷着要鬼卒谨防脚下,稍有异动,便抢先施术齐攻地底。
凡涉及地下之术,地灵鬼将便是行家里手,看着满军哗然,他也不能坐视,手一翻,便待蹲身按在地上,他是藉此探察地底动向。
“不必紧张。”鬼相慢悠悠的道,“此间列阵之地并不是那妖族可潜伏之所,这里离灵壁飓风太近,他们难以靠近的。”
听鬼相如此说,鬼军才渐渐止住了嘈杂,然而现在的情形却又好像一杖孑然一身,独对数万鬼卒的光景,又好像这许多鬼卒大军敬畏此人,惧不敢动一般。落在鬼相眼里,也只能暗叹,罢了罢了,既是要作败落颓丧之相,便就装个十足十,让那赛伦魔族存了小觑之心,自己才好就中取事。亏得自己还令那风灵鬼将劳神竭力,转换灵壁飓风的风向,好让那赛伦魔族可以从容而入呢。不过,在虻山约好的冬至时节发兵起事,按照时日推算,那些赛伦魔族的妖魔也该到了,如何到现在还没踪影?
打定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鬼军就这样驻守相峙,眼看着时光像流水一样的消逝,云端上裂渊王一众已然隐没而去,便是那旷漠上孑身相对的那个光头披风的身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鬼皇百无聊赖之下,倒是又在辒辌车内胡天胡地起来,‘女’人们悲凄的呻‘吟’哭喊在战阵之上萦绕回旋,久久不去。
鬼相肩头的三首鹞鹰振翅飞出,这是去往了灵壁飓风之外,找寻任何赛伦魔族到来的迹象,鬼相自己则蹲在地上,眼睛半开半阖,手指在沙面上凌空虚点,劲气自生,倒生成了一个线壑分明的图案,一旁的地灵鬼将只瞟过去一眼,就知道,这是在出兵前给众鬼将看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的裂渊鬼国地形图。
黑烟一闪,‘露’出了日灵鬼将再复赶来的金甲身形,看到鬼皇还在辒辌车中宣‘淫’不止,咽了口口水,不敢出声打扰,只问向鬼相:“鬼相,还这么杵着?再耽搁下去,天可就要亮了,太阳一出来,大军只能隐身遁迹。要不,让我施展蔽日**再拖一阵?”
是的,就算这片流沙荒漠是裂渊鬼国的疆域,却依然遵守着日升月落的定律,厉魂怨鬼同样难以抵受太阳的光芒,而原定的计划是尽快攻入云峰绝壑之底的莹沙鬼城处,让冥灵玄晶的神力维持血泉鬼族的白日现形,现在计划有变,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天明就成了当务之急。
鬼相却摇了摇手:“既是天明日出,那便让大军隐了形迹去,让你施展蔽日**,能拖延几时?还让你徒耗玄力,不妥不妥。”忽然想到,这样一来,让赛伦魔族代替血泉鬼军打头阵的谋划就更显得名正言顺了,不管那魔族是不是真心相助,鬼不能于白日现身总也是知道的,到时候,他们便想推托也推托不了,还不是得乖乖堕入彀中?
天亮了,沙漠上的日出显得壮美而迅速,仿佛在几个眨眼之间,火红的太阳就跃出了东方,炽烈的日光‘射’下,在鬼相漆黑一片的眼眶里倒映出闪亮的白点。
偌大的鬼军方阵在晨曦破晓的时分,就随着光亮每一分的加深而在逐个隐去,直至全部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几个法力高深的鬼将和那巨大的辒辌车孤零零的伫立在大漠黄沙之上,便连那六匹驾车的‘阴’灵鬼马也已不知去向。
三首鹞鹰从霞光闪烁的隔幕间穿出,很快就飞到了鬼相的面前,而当它在鬼相肩头落下并雎雎低鸣的时候,鬼相顿时笑了起来,走到辒辌车近前,低声禀道:“陛下,他们来了。”
赛伦魔族终于来了,严格的说,他们大体上算是准时到达的,车中‘交’媾之音忽止,片刻间,鬼皇飞身而出,这次并不是金盔金甲的装束,而是换上了一套冕冠玄衣,朱红下裳,正是汉天子的皇帝袍服,鬼皇神采焕发的在车前端立,拿足了天朝上邦的做派,口中平静的道:“领彼等觐见。”
可惜,这等宣外藩蛮夷的场景却因为就这几个稀稀落落的鬼将拱卫相随,看起来既不伦不类,也显得颇为古怪荒唐。
过了良久,才见一阵黑云在隔幕外骤然而现,甫一现出,黑云便即垂落,远远的排开了阵势,仔细看去,鬼皇和鬼相才发现,这是一群条枝武士装扮的大汉层层叠叠的昂立于前,总有千数之众,阵容严谨,倒似不在厉魂鬼卒的军阵之下。
可是,如果这就是赛伦魔族前来联合作战的力量,那数量上也未免太少了些,鬼皇心生不豫,孤为了攻伐裂渊鬼国,举族尽出,足足三万大军,这赛伦魔族倒好,万里迢迢劳师远征,却只不过区区千数,他们以为他们个个都有通天的本事,仅凭这些个妖灵就想拿下裂渊鬼国?
鬼相看出鬼皇的不满,桀桀笑道:“陛下勿恼,千里骐骥把赛伦魔族吹上了天去,老奴本以为是怎么了不起的一个魔族呢,现在看来,只怕和那西方妖王一样,都是名不副实的弱小之邦。如此正好,在我族赫赫声势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乖乖听命。”
“千里骐骥何等心思机巧,他对这赛伦魔族百般推重,未必没有道理。有可能是这赛伦魔族故意敷衍塞责,派此先行一探虚实,或有强援暗伏于后,相机而动也说不定,老相不可轻忽。”
“陛下圣明,是老奴拙断,谋思不周了。”鬼相一派心悦诚服状,地灵鬼将在身后给了一个不以为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