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魔录-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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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是老奴拙断,谋思不周了。”鬼相一派心悦诚服状,地灵鬼将在身后给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
可以看见那伙条枝武士大多都是人的五官形容,黝黑的皮肤,浓密的络腮胡须,只有少数‘露’出了狰狞的猛兽本相,但他们一个个立在原地,身不动影不摇,竟是全无上前的意思,好像只是想做个沉默无语,事不关己的看客。
一个灰白‘色’甲胄的高大身影刚从灵壁中走出,正引着另一个身材瘦长的条枝武士快步而来。那灰白甲胄的高大身影是一直在‘操’控灵壁飓风的风灵鬼将,他既然已经回来,那就说明到此的赛伦魔族都已悉数而入,再也不必留开那条阻隔生灵的通路了。
鬼皇微微皱眉,暗自忖思:“当真他们就来了这千数之妖?”
那身材瘦长的条枝武士倒是认识,鬼皇鬼相包括地灵日灵月灵诸将都在虻山的飨食之宴上见过他,正是那充作使节的坎吉。
风灵鬼将已然走到鬼皇面前,双膝跪下,用最郑重的礼节向鬼皇拜倒:“鬼皇陛下,赛伦族盟友已至,特来参拜陛下。”他和另几个鬼将一样,穿着颜‘色’不同却制作‘精’美的甲胄,双眸暗淡,无瞳无仁,倒像个目不能视的瞎子,而他的脸‘色’更是灰败发青,獠牙从‘唇’下翻矗,相貌狰狞可怖。
坎吉还是和在虻山一样的穿着,向鬼皇礼貌的一鞠躬,束手欠身的时候,小辫子一样的发绺垂到了脑‘门’前,似乎对鬼皇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意外。
“赛伦部族的坎吉向尊贵的血泉皇帝致意,并带来赫利柯特首领的问候。”
鬼皇很想把袍袖一展,宽和而又不失威严的让对方免礼平身,可是对方这不亢不卑的鞠躬礼却又令他有些颇不适应,只能抬了抬手(虽然对方不必他抬手也已直起了身子),尽量用听起来平缓淡漠的语调说道:“感谢赛伦一族的相助,然而孤想知道,贵族来了多少兵力?那位赫利柯特首领也没有到此?”
“赛伦部族这次一共来了一千名足以令天地崩裂的勇士,这已是赛伦部族最为‘精’锐的力量,至于赫利柯特首领,他有埃兰沙赫尔帝国皇帝的重任在身,不便来见血泉皇帝陛下。”
什么帝国皇帝?鬼皇对于安息条枝一带的国情丝毫不晓,也没有兴趣了解,他只知道赛伦魔族是横行在那里的妖魔部族,怎么又和什么什么帝国扯上了关系?不过从他对坎吉暗自施展的幻煌之术可见,对方并没有说假话。
“一千名勇士?”鬼相‘阴’阳怪气的接了话,“这就是赛伦族最‘精’锐的力量?足下难道不知道拱卫这里的妖族过万?昨夜我族已经发起过进攻,损失了近万劲卒,对方却岿然不动,而仅凭一千名赛伦族的勇士,难道就真的能够以一当十的消灭对方?不觉得这样太可笑了吗?”
第五十一章 有恃无恐()
这是鬼相老谋深算的接话,看起来是在责备对方的冒失托大,更把昨夜的进攻失败刻意的强调出来,而起到了一种变相的‘激’将效果。他完全可以料定接下来坎吉的回答,对方将会对血泉的战力嗤之以鼻,而后得意洋洋的宣布,他们那一千名勇士绝不会像昨夜的血泉鬼军那样糟糕,赛伦魔族的实力并不是血泉所能料想的。这很正常,任何具备灵智的族群都免不了这种彰显强大的自夸。这样,鬼相便可以打蛇随棍上的要求赛伦魔族出手攻打,美其名曰:观瞻盟友实力。到那时候,看这个坎吉如何推却?
不错,一千名妖魔的数量是少了点,但一样可以消耗护国灵族的力量,要么借护国灵族之手把他们全歼于此,要么就让他们元气大伤,最终让血泉一族‘操’持他们的生杀大权。
坎吉既没有惊愕之情,也没有轻视之意,就这样带着从容平静的淡笑说道:“博尔格达索兰的神秘和可怕,我们早就知道。我们也希望血泉的盟友可以一战而胜,至于我们,我们只是出于四方族盟的本意,为盟友掠阵助威罢了。”
“什么意思?”鬼相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接自己的话茬,这令他大感意外,语气间不禁有了质问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千名赛伦族的勇士当然不足以征服博尔格达索兰,这里是地府幽魂的领地,恐怕也只有同样来自于冥界的你们足以应付,如果连你们都对付不了,我们这些来自异域的**又能做什么呢?”
坎吉的微笑在鬼相眼中几乎已经有了嘲讽的意思,而鬼皇也同时冷笑了一声,光芒闪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坎吉。
再如何不满,堂堂血泉一族的皇帝当然不会去和一个小小的异族使节纠葛计较,所以鬼皇立刻飘身飞入了辒辌车舆之中,亵玩调‘弄’‘女’子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却不妨碍他把鬼相与坎吉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就是过来游玩的?打定了作壁上观的主意,然后看着我族劳力征杀,折损无算?”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以壮声势而已,并且不违反事先的约定。鬼相大人,我们按时赶到了这里,并没有失约。”
鬼相气极反笑,青白的面孔显得非常僵硬:“如果你们只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前来相助,那么就没有想过,在成功之后如何得到应有的酬劳吗?我记得骐骥王陛下曾经说过,血泉也将会帮助你们一统炎漠之境,可是以你们现在这样敷衍的行为,你们还能指望血泉对你们的善意吗?”
坎吉根本无视鬼相的怒火,泰然自若的耸了耸肩:“在我们部族流传着一句古老的谚语:在喝甘甜羊‘奶’的时候,就不要再想着去吃‘肥’美的牛‘肉’。凑巧的是,在贵国也有意思相近的成语”
“你是想说得陇望蜀?”鬼相的脸‘阴’沉了下来,冷冷的接道。
“你看,鬼相大人不是很清楚吗?”坎吉的笑意更深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与黧黑的肤‘色’相应分明,间或舌信快速的一探一闪,暴‘露’了他的本相,“以后的事,留待以后去‘操’心。我们没想过那么远。”
看鬼相一时未语,坎吉再次做了个束手弯腰的鞠躬礼,先对着鬼皇置身的辒辌车,又朝向鬼相,然后施然转身,踏步而去。
“在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出手的。”坎吉的话沿着他离去的方向飘了过来,言下之意凿凿:赛伦一族想什么时候打,想怎么打,只由他们自己做主!
鹬蚌相争的计谋破裂,鬼相恨得咬牙切齿,他憎恶这种本以为尽在掌控,实际却和自己预先设想完全大相径庭的结果,这让他有了一种被人戏‘弄’的耻辱感。
等平灭了裂渊鬼国,我发誓鬼相盯着坎吉远去的背影我不会让你们再返回自己的部族,我要你们作为血泉功业大成的祭奠,到那时候,你们就会后悔现在的倒行逆施了。
“哼,什么共结盟好,永不相负?孤已经看出他们畏怯的本意,也指望不了他们了!”鬼皇在辒辌车中怒意未消的说道,本以为是一场外邦异族诚惶诚恐的觐见朝拜,哪知道却成了拿腔作调惹人哂笑的荒唐闹剧,这同样使鬼皇感到了一种没有被放在眼里的耻辱。孤乃大汉武皇帝龙魂流存,岂能容尔等蛮夷放肆?“留五千鬼军,看住他们,无论战况如何,最终一个不留!”他和鬼相想到了一起,只不过在还没攻取裂渊鬼国前,还不适合分心旁骛的与他们大动干戈。
风灵鬼将顿时躬身道:“陛下放心,没有臣施法,他们过不了灵壁飓风那一关,只能生生被困在这里。”
鬼皇的情绪在车舆内‘女’人几下猛烈的呼痛声后似乎得到了平复,再传出的声音又变得一如平常:“且不再管这些小妖怪了,老相,接下来你有什么谋划?”
鬼相抬头看了看东方炽旺的日头:“只按先前之计,尽起大军,强攻猛打,只小心沙面下妖族异动,必可大获全胜。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太阳落下之后。”
纵然鬼皇鬼相与几大鬼将法力超卓,可在光天化日之下,终究还是感觉到了行动的不便,鬼皇再不说话,沉浸于温柔乡里,而日灵鬼将默施术法,早将众鬼站立所在并那巨大辒辌车在内,都掩在了一层暗影之中,恍如浩茫沙海之间忽然现出的玄黑篷帐。
在白日里‘阴’暗幽静的冥晶神殿之中,裂渊王坐在毡毯铺就的王位上,却依然在悠闲的吹着口哨,还是那轻快的曲调。
大力将和定通也是一脸的平静,好像浑没把云峰绝壑外正虎视眈眈的血泉大军放在心上,或者说,经过昨夜的那场‘交’锋,已经使他们放下了心。
灵风却一直不明白,裂渊王那么超乎寻常的信心源自何处?虽说护国灵族确实厉害,但也是昨夜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取得了那么出‘色’的战绩。可凭借她对灵力的感知,她不相信裂渊王还有大力将军会察觉不出来,对方引而未发的厉魂鬼卒大军才是真正的主攻力量,与之前的食人尸鬼和骸魔骨兵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更不用说还有那几个强悍的鬼将没有出手。
灵风还能想起曾经见到的那个彬彬有礼,自称叫慕容衍的地灵将军,想来在这样声势浩大的鬼军阵中,他也一定置身在列吧,灵风昨夜并没有发现他,而她想起他的原因也只是因为那时节在落霞山中的小小‘交’集,这是她唯一打过‘交’道的残灵鬼将。然而她可以肯定,这个地灵鬼将绝不像昨夜那雨灵冰灵二将那么好对付,恐怕鬼国之中,除了裂渊王、大力将和定通三位,再没有其他人会是他的对手,那还有更在其上的天灵鬼将呢?还有那鬼皇鬼相呢?
当然,裂渊鬼国的胜面自然更大,但那是需要‘激’烈的搏杀之后才能取得的惨胜,灵风已经在心下做过了比较,那么究竟是什么让裂渊王如此有恃无恐?
“天一黑,他们就要行动了。谜底已经揭开,原来他们是在等待来自异域的妖族为援。”定通抠着念珠。
“不过那支妖族似乎并不配合,现身后就远远的列阵一旁,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大力将军道,“可我却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妖族,既不是虻山的同族,也没有阒水的气息,看他们的形貌,倒是有些安息人的特征,难道说,血泉鬼族能和远在那里的妖魔联络上?”
裂渊王口哨一止,拍了拍手:“是横行西域大漠的赛伦部族,我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可也多少听过他们的传闻。虽说也干过饿极了在大漠之上掳食商旅的勾当,但说实话,他们并不算穷凶极恶。而且对于这片受囊神庇佑的土地一直有着一种微妙的敬畏,所以我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和血泉孽魂搞到一起的,竟然还会赶到了这里。”
“显然他们和血泉其实相处的并不愉快,不然不至于就这样事不关己的看着血泉大军在那里滞延不进,如此烈日,他们本应该把阵线推进到云峰绝壑附近的。”大力将毕竟曾执掌虻山天军,很清楚怎样才是最合理的战术,在不轻视对方的前提下,对方那些将领出身的鬼将们不会看不到这一点,而既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那必然是他们和赛伦部族的合作出了问题。
定通倒很有兴趣的和大力将探讨起来:“因为他们顾忌由护国灵族潜藏埋伏的那一大片旷地,他们的数量不多,在护国灵族的围剿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他们当然不会傻到去为血泉鬼族做这样不划算的买卖。而据小僧所观察,这支赛伦部族之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高手,有几个最多和虻山四灵相仿佛,大部分都和中原伏魔道惯常所称的二等普通的妖灵在伯仲之间,所以就算他们攻打过来,也不为惧。”
“是吗?”大力将意味深长的看了定通一眼,“我怎么觉得内中有一位在刻意控制自己的灵气,做着泯然于众的情状。”
“有这等妖魔?”这下连裂渊王也好奇起来,“那他用意何在?是为了欺骗我们?”
大力将摇了摇头:“这便不清楚了,不过倘若此子发难,我倒有信心阻住他。”
裂渊王哈哈大笑:“是极是极,普天之下,又能有几人能是熊罴大力将的对手?”
灵风听在耳中,隐隐感到一丝骄傲,师父的勇力在人妖鬼三界之中,都像是神话般的存在,作为他的爱徒,自己也觉得与有荣焉,唯一遗憾的是,师父现在只是个‘阴’灵之身,只有在冥灵玄晶覆盖的范围内,才能施展无上的法力。好在这里冥灵玄晶的力量足够强大,可以让师父一如生前,想到这里,灵风对战事的担忧之情登平,有师父在这里,怕那血泉鬼族反上天去?
碎月拢着衣袖,弯腰驼背的身形在殿‘门’外悄然而现,接着又足不点地般走了进来。
“哦呀呀呀,裂渊王大人,那些孽魂肯定在天一黑就要发起强攻,部族的战士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某人的意思是,待他们推进半途时,部族再大举而出,务求尽歼孽魂之军。”
“你认为,还能像昨夜一样,有突发奇袭之效吗?”不等碎月哦呀呀的回答,裂渊王便已续道:“不可能的,他们将会像吝啬鬼看着自己的钱囊一样严密关注着地下,他们进攻的阵形一定做了相应的防范举措,只怕你们的破土而出,不仅没能消灭对手,倒反而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对方的枪尖之上。”
裂渊王说的有理,这就是昨夜进攻的试探,碎月几乎可以想象到鬼军魔刃攒刺而下的情景,但即便如此,绝大部分的灵族战士也一定能钻出地面,用他们蕴含着太阳烈芒的术法把厉魂鬼卒的阵形搅‘乱’,冲断。
“放开沙面,就让他们通过,直抵莹沙城之前。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堵住他们的后路,顺便也监视一下那一干停留原地的安息小妖们。”
裂渊王的指令使烨睛惊诧的一呼:“啊?放他们到这里来?直面莹沙城和冥晶神殿?”
碎月却好像已经明白了:“哦呀呀呀,裂渊王大人是想动用裂渊护国灵军了?这么快就要用上他们?”
“昨夜的战斗不仅是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观察他们?我一直担心那个老阉货此番举众而来是有什么狠恶后招,现在才发现是我们大惊小怪了。”裂渊王用一种释然的微笑做了总结,“老阉货只是个卖‘弄’小聪明的孽魂而已,我昨夜思忖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绝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对裂渊国那么了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他兜圈子了,让他和他那些傀儡们见识见识裂渊国真正的力量!”
第五十二章 惶惑()
平沙莽莽,广袤无垠,鬼相就在那玄黑篷帐般的暗影‘阴’幕下站立,黑‘洞’‘洞’的眼眶冷肃的扫过四下,表情好像沙面一样平静,三首鹞鹰在他肩头咕噜噜的低声鸣叫。
地灵鬼将双手抚地,全神贯注的聆听来自地底的声息,这是在防范鬼国的妖灵从地下的突袭;日灵鬼将两臂高举,一层幽暗的气流在他身前环绕,这是在维持蔽日**的举措;而风灵、火灵二将则‘侍’立在辒辌车的两侧,定若泥塑,尽忠职守的拱卫警跸,似乎浑然不为车中的欢合之音所打动;只有月灵鬼将,仅余的右眼在暗影内散发出晶灿灿的银光,初时若有所思,忽而惊觉警醒的抬眸,目光迎向鬼相的视线,却又在恭谨敬畏中低下了头。
在战争的走向水落石出之前,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总是令人焦躁不安的,鬼相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他的内心绝不像他的表情看起来的那样笃定镇静,成竹在‘胸’。身居此处,固然有静候烈日下山的缘故,却也仍然是对裂渊鬼国的一次试探,如果对方对血泉一族的战力有所顾忌的话,那么这段等候的时间就是他们最应该有所动作的机会。
鬼相是多么希望能够从地灵鬼将那里得知,数量庞大的护国妖灵正在地底蠢蠢‘欲’动,又或者谨小慎微的准备开始布防守御,然而地灵鬼将在聆听了很久之后,才用诧异的语调说道:“地底妖灵确有移动,但却是去往东南方向,行进之后,再无声息。他们他们放弃了这一片流沙大漠。”
是去监视赛伦魔族了!鬼相一听方位,便知就里,心里更是有些少见的疑‘惑’起来:怎么?昨夜还如临大敌的与我血泉纠缠,今日却在云峰绝壑之前主动让开,把遏阻陷堑变成了大道坦途?是已经探明了我族虚实,另有‘诱’敌之计吗?可是,只要我族鬼军深入云峰绝壑之底,那便是长驱直入,护国灵族离的那么远,就算有聚而歼之的谋划,却也有鞭长莫及之虞,只除非只除非在那云峰绝壑之底,另有足以留难之力。
想到这里,没有心脏血行的厉魂鬼身似乎也有了怦怦心跳的错觉,鬼相好一阵惴惴不安,长时间的疑‘惑’渐渐被一层莫可名状的恐惧感所包围,竟形成了对对方高深莫测的惶‘惑’之意。
鬼相名义上是血泉一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厉魂臣子,可实际上,他才是造就血泉鬼族的始作俑者。而之所以他没有选择自己去做这个血泉之主却另寻了个正朔天子的魂魄为代,是因为他有一种深深的自卑,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也包括了人魔各族,从没有听说过一个阉人就能坐稳天下的。秦时赵高如此了得,权倾一时,指鹿为马,众臣莫不敢违,可最终下场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朝身死如灯灭,落得个遗臭万年;汉时十常‘侍’何等风光,独霸朝纲,宗庙国器就像是他们手里的玩具,可在诸侯征讨之下,不也挂着朋比为‘奸’的名头惶惶然若丧家之犬的分崩离析了吗?
阉人做不得主子,只有通过君王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这个观点在鬼相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他也确实对这一套运用的得心应手,昔年为人时节,茫茫‘阴’山草原上的雄鹰王者老上单于,不就是采纳了自己的诸多良策,才成为大汉帝国入芒刺在背的最大威胁的吗?
鬼相怀念这种感觉,他在血泉鬼族中也是这么做的,总算厉魂炼就的鬼皇对自己极为信任,这让他颇感自得,至于在炼魂之后出现的异类天灵鬼将,那只是一个意外,早晚通过鬼皇之手,铲除了那异己去。
此次对裂渊鬼国的征伐,可谓是血泉鬼族立族以来第一遭真正决定举族气运的大战,鬼相通过各种明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