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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伐魔录-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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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者无不瞠目结舌,难以想象一个凡人罹身,转生为魂的鬼灵是怎么达到这种接近了冥思道修为的实力的,只有慕容衍在心中暗暗称叹:

    “武悼天王,名不虚传!”

第一一四章 武悼天王() 
慕容衍之所以会答应定通所请,作了前往虻山的血泉假使节,倒并不全是在血泉覆灭之后乞降受命的识时务之举,恪尽臣节是愚忠,更何况在鬼皇和鬼相沦为阶下囚后魔功法力的损弭使慕容衍越发清醒起来,为这样骄妄荒昧的主上和奸佞狡诈的权臣去殉葬,根本就是可笑而没有任何意义的,那一场自以为得计的侵伐之战就是明证。

    相比之下,新任鬼国之主的裂渊大力王在慕容衍见识了其无上冥思道法力后,称叹敬畏之余又别具向往之意,正如他为人时节鲜卑族勇士的本心,追随真正的强者才是天地至理。既然好不容易拥有了再具灵知的魂魄,为什么要毫无意义的舍弃?为什么不能改换门庭再大有作为一番呢?恰好对方也似乎很需要自己历战之躯的英灵奇魂。

    定通的劝说谈不上一拍即合,却也顺理成章的最终达成了效果,而张琰的加入也并不意外,他还寻思着去找寻那个杀害自己的虻山嗷月士,尽管慕容衍说过嗷月士早在飨食之宴那一天化身魔狄,并且已被千里骐骥明正典刑,可对慕容衍素有戒心的张琰又岂会轻信?兼之他还怀着监视慕容衍的意思,所以慕容衍也就心知肚明的让张琰一并随行了,让他用自己的眼睛来一探真假,顺便也用血泉炼魂之法,给张琰作了最好的伪装,现在的张琰看起来,便十足十就是昔日绝剑的模样,美其名曰还是慕容衍的随身近侍,阵前先锋。当然,慕容衍在发现此行的使团中竟然还有那位念兹在兹的俏美冷媚的女精灵,那简直是喜出望外了,张琰的小小龃龉直如风轻云淡,何足萦怀?

    思绪随着层出不穷的战局而在变化着,慕容衍此刻倒抛却了缱绻之想,把精力都集中到了天灵鬼将身上。不远处是天灵鬼将与千里骐骥的大战一触即发,他却在玄风激荡之中渐渐感悟。

    血泉炼魂之术而成的鬼灵,并不是看修为时日的长短而断高下,却是从厉魂本身的冲煞魂灵之气而定根本,换言之,就是真正矫然卓绝之魂才能进入极巅超凡之境,颇有些天赋异禀的意味。所以鬼皇以不到百年之魂却骎然胜于数百年为祟的鬼相,慕容衍弱冠即亡,距今不过三世,却在成为残灵鬼将后列于同侪之上。

    仔细想来,慕容衍才醒觉,天灵鬼将是残灵九将中最晚炼魂而生的那个,也就是近几年天地日月风雨水火瘟的九将名号才传了出来,可是那天灵鬼将一向只闻其名,少见其身,倒似是血泉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个,不从鬼皇旨意宣调,不服鬼相矫诏管制,便是那屈指可数的血泉中晤面,慕容衍也觉得天灵鬼将只是对自己颇有另眼相看之意,对另几个鬼将则是极为漠视倨傲,倒令那几个敢怒不敢言。

    以前不知缘由,现在慕容衍却已豁然开解,那是因为自己和他一样,在炼魂之后凭借自身的英灵神识,从而恢复了自己真正的记忆,没有完全受鬼相的鬼蜮伎俩摆布。区别就在于自己到底还是逊色于鬼皇鬼相一筹,纵有本忆,却多少还是被他们蒙蔽了本心,而天灵鬼将则在觉醒后干脆就采取了自行其是的做派,一方面假意对鬼皇臣服,只作了个闭关修炼,驻守外藩的诸侯王,一方面则向鬼相明确表达了分庭抗礼的意思,鬼相无可奈何,鬼皇却自以为海纳百川的听之任之,直到最后才发现事实上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天灵鬼将的控制力。

    推测出了天灵鬼将的真身,慕容衍又是感慨不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天灵鬼将为人之时的战死恰与他那慕容一系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座下朱龙马,左手双刃矛,右执金钩戟,驰骋如电,啸傲纵横,冲阵摧敌若战神临凡,似这等烈烈英绝雄风,近百年来独此一人。以一千孤旅力撼鲜卑慕容数万大军,竟打得从无敌手的燕国铁骑丢盔弃甲,伤亡惨重,连败十阵;打得大燕名将慕容恪亦是一度狼狈不堪,若非此人马疲力尽,粮竭势穷,只怕还当真让他杀透了重围而去。即便落败被擒,身死前那一句“天下大乱,尔曹夷狄**之类犹称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帝邪?”煌煌凛凛,壮绝千古。战时不共戴天,慕容氏嘴上自是恨的咬牙切齿,可心底里却也不无敬佩之意,及至其人薨殁,草木皆枯,蝗群大起,更令其时的大燕国君慕容儁震恐不已,只道天神英灵未绝,故致此等异象,乃亲往吊祭,赐其人谥号:武悼天王。

    (按:武悼天王冉闵,其事其行现已纷传沸扬,真伪相间,莫衷一是,笔者再不赘言,因其杀胡令为后人伪作,故本文不予引用,乃取其骁勇善战之典故,客串天灵一将,,识者自断矣。)

    慕容衍自复本忆后,对血脉一系倒是极为挂念,武悼天王战慕容之时他虽未亲历,却也多有探闻,却没想到这位武悼天王竟成为了自己的同僚,似此等矫烈英魂,自然不是鬼皇和鬼相之辈所可驾驭的,但疑问在于,他脱出血泉,自立为王也就罢了,却为何要与阒水同作一路,倒对虻山兵戈相向?

    闪念之间,天灵鬼将的烈魂双刃已经荡开千里骐骥身形,千里骐骥悬于半空,飘若纸鸢,这次不像第一次交手,没了朱龙鬼马的天灵鬼将,其罡气倒愈加的雄浑霸道,使千里骐骥只办得躲避闪躲,顿处下风。

    茹丹夫人见势不妙,忍不住将灵蛇噬尾飞匹长练般疾卷而来,只求阻得天灵鬼将一时半刻,换来千里骐骥进退余裕之境,这一幕观战的池棠自是熟悉之极,说起来自己还因此被害得项下遗创,几乎成了惊弓之鸟的凡俗庸人,不过这一招在月夜刺君时节固是当者披靡,无往不利,却在此刻全没了效用。

    灵蛇噬尾还未及天灵鬼将面前,便已在罡烈玄劲的冲荡之下失了准头,倒好像自投罗网似的直落到天灵鬼将身侧,天灵鬼将看也不看,左手烈魂双刃就势一拖一提,右手噬魂钩戟一绞一割,便听茹丹夫人一声凄厉惨呼,半截蛇尾飙着血花飞向了半空。

    回想上一次如是救援千里生,茹丹夫人便被大力将军的冥思道玄力震得受了内伤,这一次更惨,天灵鬼将轻松挥洒之间,就断了她九尾之一,九尾连心,剧痛难当,茹丹夫人惨呼之下,一向艳美绝伦的面孔上竟也隐隐现出皴鳞之像,红艳艳的分岔舌信快速的吞吐一闪。

    “退下!”千里骐骥情急大呼,“你不是他对手!”身形一转,转眼飞近,袍袖鼓胀如翼,径向天灵鬼将当头袭来。

    天灵鬼将对茹丹夫人只伤而不毙,本就是为了诱千里骐骥近身,现在正中下怀,口中冷笑:“都雄才大略的当了帝王,却如何还是这般儿女情长?”嘴上说话,手里丝毫不慢,噬魂钩戟转刺入千里骐骥的袍袖,烈魂双刃却从另一边反撩而上,对准了千里骐骥的胁下要害。

    罡风若天雷击撞,霹雳震响连绵不绝,天灵鬼将身形一顿,只见无数黑色气流像蝌蚪般在他全身密布交错,而后纷纷炸裂,劲气喷溢四下,竟掀起了狂风阵阵,茹丹夫人立身不稳,总算剧痛稍抑,挣扎着向后退避开来。

    本是势在必得的烈魂双刃到末了也被卸去了力道,不曾透体而入,只在千里骐骥的袍服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半爿如雪白襟在劲风中翻旋远去,千里骐骥纵身落地,却又晃了几晃之后才稳住身形,胸前衣袍碎裂,露出了肌肤细腻,体格精健而不硕壮的大半个上身,一个疤痂交纵的创口颇为醒目。

    千里骐骥暗暗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烦恶难当。天灵鬼将果然了得,在自己全力施为的破体罡气之下竟是岿然不动,而自己旧力方去,新力未继,只能先自调息,现在就看刚才这一招破体罡气能给天灵鬼将带来多大的消耗了。在这般紧张的局势下,千里骐骥甚至没有忘记看了茹丹夫人一眼,见她虽失一尾,但毕竟尚无性命之忧,又相势识机的退到了罡风波及的范围之外,便先放下大半心来,再转眼去看天灵鬼将时,却发现霹雳雷爆之声戛然一止,黑色气流消弭一清,罡风玄劲倏尔一顿,倒好像是时间在突然间静止了一般,身后两军厮杀的声音又渐渐变得清晰。

    恶战还在进行,千里骐骥却无暇去看上一看,他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灵鬼将身上,他的破体罡气已经施发完毕了。

    天灵鬼将钩戟朝天,双刃斜提,身形一动不动,须眉竦然的金色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怔默少顷,忽然一笑:“破体罡气,果然不凡!”雄壮的身体震了一震,又向后退了一步,甲胄铿锵作响,现出了一道道皴纹,零星的甲叶碎片叮叮当当的向下掉落。

    池棠悄悄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是交手拼斗已毕,可以他如此高明的眼力,也仍然看不出谁胜谁败,韩离倒是偷偷旁观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坎吉和那些条枝武士形貌的赛伦族人一直是那种泰山崩于前犹不色改的淡定神色,也可能是他们黝黑的肤色掩盖了脸上那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倒是盈玉沉着脸似是有些焦虑之状,至于那一向举止动作夸张的喀忒斯此时大张着嘴,一副瞠目惊舌的模样。

    慕容衍不得不承认,仅从刚才这兔起鹘落的几下交手来看,这位雄烈赳赳的武悼天王确实不在鬼皇之下,能够在血泉中得享天王之称也算得实至名归,而既然不在鬼皇之下,那也就是与裂渊大力王在伯仲之间,想那裂渊大力王在连番不利的情形下,兀自以寡击众打得千里骐骥疲于招架,那么此时此刻的千里骐骥又当如何抵挡?但是看刚才那一幕,他两个似乎仍是未见高下,千里骐骥又如何能有这般实力修为?

    天灵鬼将再次将噬魂钩戟向地面一驻,阶石开裂中,他的甲叶也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停止了掉落,然后他抬起头,先看着千里骐骥沉定安素的脸,视线又缓缓下移,最终盯在了那胸前的创疤之上。

    “这是那位大力将军给你留下的印记吧?”天灵鬼将晃了晃脑袋,好像是一头雄狮在振威欲吼,“我听说过那一战,可如果那时候你有今天这样的力量,就不会受此一招。也就是说,你在篡位之后,功力又有了提升,虽然未能达到冥思道之境,却也是极为接近的了。”

    “冥思得道,谈何容易,吾辈圣灵自得天地造化之气以来,不下千万年,可修成冥思道的仍然是屈指可数,孤苦心孤诣,乃以大力将军成就之法欲窥门径,仍是再难精进,漫说难望大力将军之项背,便是如鬼族天王阁下,孤也只能竭尽全力,不过暂成御衡之势。”

    “所以我在调息,你也在调息,但是你的成名绝技我已经领教过了,好一招破体罡气,我化解的不易,然而我不需片刻,便可有再战之力,到那时,这破体罡气对我可就不管用了,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还能如此成竹在胸?继续故技重施?还是有什么别的方法?”天灵鬼将说话的时候,皴裂的甲胄就已经开始神奇的复合,这表明他因抵受破体罡气而损耗的玄力正在恢复。

    “那不妨再试试?”千里骐骥微笑,不过落在天灵鬼将眼中,这微笑分明有些故作从容的勉强。

    于是,天灵鬼将忽的把手一摊,噬魂钩戟和烈魂双刃转眼间消失无踪,他的笑却是货真价实的轻松:“不打啦,不打啦。我就是测测你的虚实,顺便还有些一会天下高手的见猎心喜,你不错,着实不错,放眼伏魔道,能与你较量的不超过三个,但你还没到纵横无敌的境界,所以我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我的朋友去解决,哦,不要误会,这不是轻慢于你,而是你在今天必须死在他的手上。”

    说不是轻慢,可这不是轻蔑藐视又是什么?千里骐骥怒极反笑,眼瞳一紧:“孤倒成了俎上鱼肉了,任谁都想来切一刀么?你那位朋友又是谁人?”

    清越舒朗的声音从千里骐骥身后响起,伴随着一阵冰凉刺骨的寒风:“不才阒水圣王郎桀,见过虻山千里骐骥王陛下。”

第一一五章 王与王() 
千里骐骥回头,觉得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其实从五官面目上来说,二者区别甚大,千里骐骥清癯深邃,郎桀则是棱角分明,表面上看起来,只有那精健挺拔的高瘦身形和随风飘摆的一袭白袍如出一辙,即便是那一头不挽发髻的长发也都各有不同,就更不消说郎桀的嘴边还留着一圈修剪精致的髭须了。

    然而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却又都会做如是想: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相似源于气质,源于那总是轻弛安素的淡笑,那峻眉朗目扫视之下的威光和那雍容自若,洒脱自信的丰姿卓立。

    只不过,此时此刻,千里骐骥似乎现出一丝微微的窘迫,而郎桀则是神色焕发的大见舒朗之态。

    宫坪上的恶战还在进行,彼此绞杀混斗的妖灵身形却在此时都像化成了影影绰绰,光华闪烁的衬景,虽万千广众,目中却唯此一人,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这样的气质,郎桀是如此,千里骐骥倒也绝不妄自菲薄的相信,自己亦然。

    俨然将诸般繁絮尽抛去,殿外梯阶之上,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而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根本就罔顾了周遭的一切。

    “早就听说阒水圣王是得那阒水鲡妃专宠的一位世间奇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更令孤敬佩的是,足下并不止讨女人欢心的本事,竟还能想出这等侵入吾族之境的妙计。”

    郎桀踏上一步,他就算在和千里骐骥见礼的时候也一样是背负双手的姿势,这个姿势看起来既显得骄傲也满带着挑衅之意,尽管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清越淳和的平缓,现在他与千里骐骥已经是面对面了,站在同一梯阶的两端,相隔不过丈许。

    “谈不上妙计,只是利用了你的分心旁骛,以及一点点的出其不意罢了。”

    “足下倒是谦谨得很,孤还有一点未得其解,你我两族之境皆有密咒暗术相持,不得本境相允者皆无法进入,足下又是怎么做到让这许多阒水族众鱼贯而入的?”

    “时间不算太紧,倒一发让骐骥王陛下明白。很简单,我知道你的那位迎宾使,啊,就是那位犀兕将军,他只对那化魔之身一人做了放开秘境的允可,而我只需要利用这一瞬间,将这种允可的密咒用极寒之气封锢即可,只要足够冷,冰雪可以凝固一切,凑巧的是,不才恰好精擅此术。”郎桀甚是从容,似乎也不急于和千里骐骥立见高下,这无疑又是给了千里骐骥一个此战必胜的宣示,倒使千里骐骥不为人察的轻挑眉头了一下。

    “一个骗局,凝封密咒,把吾族之境变成了大道康庄,当真匪夷所思,却又奇巧绝妙之极,不知道孤那位辟尘统领是为何缘由,倒要允可那化魔之身入境呢?”

    彼时变生肘腋,反应不及,辟尘公还没来得及向宫阙内正在管待魔族使节的千里骐骥禀报此事,所以千里骐骥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一向防备周严的虻山在今日阒水进犯的关键环节是怎生出现疏漏的。

    郎桀自是心下了然,他用的那个理由就是一个死结,由不得千里骐骥不会大开界门,至于恰好魔族使节来访,辟尘公又自作主张的纳段覆拒翼入内,纵是小小意外也一样对结果毫无影响。

    “直说了吧,我就说被你毒害的虻山王和翼横卫没死,有心来寻你的麻烦。人间有句俗话,想必骐骥王也曾听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不是你弑王篡位在先而心下忐忑,你的手下又怎么会这般惴惴不安的堕入彀中?”

    又触及了千里骐骥心下敏感的所在,他微微冷笑:“荒唐,吾王与翼横圣卫罹于吾族叛臣之手,是孤诛杀此叛臣,才顺天应人的登基即位,你欲夺孤疆土,倒要栽一个颠倒黑白的罪名于孤么?”

    “黑白有无颠倒,陛下心里清楚。”郎桀针锋相对的接口,忽的又是口气一软,“其实你我做的都是相同的事,只是用的路数不一样罢了。古来妖王魔帝之位,现在不就由你我取而代之了吗?”

    千里骐骥怎么也没想到郎桀会这么痛快的承认他对阒水的篡权之举,对比自己藏藏掖掖,抵死不认的行径,竟颇有些直承己非的磊落,面上不由一怔,却没想好该如何开口。

    郎桀却也没有等着千里骐骥搭腔,趁着对方愣怔的当口,目光向上一抬,正对上了不远处天灵鬼将望来的眼神,彼此一笑。

    “替你试探过了。”天灵鬼将的传音飘入郎桀耳中,“他有些能耐,对付起来倒也扎手,可能还藏着些什么压箱底的招数没使,不过他功力终究有限,或许与你我伯仲,也或者稍逊一筹,总之绝不在你我之上,在我耗损他之后再换你上,应该就是十拿九稳了。倒是在他妖殿之内,还有两个深不可测的高手,是条枝人,不知什么来路,我看住他们,你放心拾掇他。”

    郎桀点了点头,看着天灵鬼将精神饱满的扳了扳脑袋,残破的玄色披风像久历杀伐的旌帜随风飘扬,烈魂双刃和噬魂钩戟在地面上拖得当当作响,一步一阶,越行越高。

    天灵鬼将却是先走到了刚刚爬起身来的朱龙鬼马旁,身形一晃,早已跨坐鞍鞯之上,朱龙鬼马喀喇喇打了个响鼻,一人一骑便就封在殿门之外,威慑着殿内任何可能产生的异动,同时右手钩戟向殿中一指:“地灵,你如何在这里?还在替那阉种鬼相卖命?”话是冲慕容衍喊的,目光却扫到了池棠和韩离二人的面上。

    “莫露虚实,事态分明之前,坐观他们两虎相争。”池棠悄悄向慕容衍传音过去,无论如何,总得先看看郎桀究竟是存何居心,而他们这个伪装的魔族使节团自然是藏在暗处更易于取事,池棠现在无比自信,就算再生变故,以他和韩离的能为,总也足够应付一时,况且虽说郎桀敌友未明,可终究也是上古神兽同源之人,至不济也能有分教处,现在静观其变就是上策。

    韩离则大有兴趣的打量着天灵鬼将,他和池棠并没有认出天灵鬼将的真身武悼天王,却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出的不同于寻常鬼灵的矫然英气,竟别生了一种莫以言表的惺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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