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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伐魔录-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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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随我来。”慕萤显得文质彬彬,他和殷涓之间彼此都有一种虽然客气,却不亲和的礼貌,他不喜欢殷涓矫揉作态的士大夫之风,而殷涓也对他那迥异于妖类的寒族士子气敬而远之。

    因此他们两个从山道拾阶而上的身形一前一后,有意无意的拉开了几步距离,互相之间的对话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白天那几个大司马的剑客跟着你去酒肆了。”

    “哦,有慕萤上灵如影随形,彼等自是不足为患矣。”山石环抱的远处,一座黑色宫阙现出轮廓,走过去还要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又是山路崎岖,道径陡峭,殷涓走了没几步就有点气喘吁吁了。

    “那么殷先生也看到那片紫光大作喽?”慕萤这是在明知故问。

    而这恰也是殷涓赶到这里,欲待向澜沧王禀告之事,不过他发现慕萤语气中揶揄的口吻,嘿嘿一笑:“小可也在奇怪,不知澜沧王陛下对此有何训示?”既然慕萤跟着大司马府剑客去了盛香居,此番情景自然也落在他眼里,不消说,他必然先回报了澜沧王,殷涓的反问更像是在抢白。

    “那是吾族以前的王又现身了。澜沧王纳闷的是,这么大的事就发生在殷先生族人的酒肆之内,殷先生却怎么一直迟迟未报?”

    “小可肉眼凡胎,不知是何族何王,也不知这异象从何而起,自然不如上灵向澜沧王陛下说起时来得详尽细致,能有上灵代劳,自然是再好不过。事实上,小可忧心的是澜沧王陛下的兴复大计,却是稍有眉目后便即前来禀告。”

    慕萤碰了个软钉子,顿时不吭气了。只听到他们在山路上的脚步声窸窣作响,不过慕萤的步履轻盈有力,殷涓的足音却显得粗重滞缓。

    翻过了山梁,宫阙就在眼前,殷涓气喘吁吁,靠在山岩边略作憩足,慕萤既不回头,也不催促,依然保持着几步距离,意态悠闲的举目四顾。

    宫阙就坐落在山顶的平坦处,沿着山顶,黑色山石向两下里延伸开去,形成了一片旷大的谷地,远远望去,谷地中人头攒动,黑暗中隐隐约约似乎飘扬着纛旗旌帜。再远处的山坳合围处,则是影影绰绰的一大片屋舍建筑之形,轰隆隆的闷响随着破空成音的流荡阴风飘传而至。

    殷涓总算压住了心头因疲累造成的烦恶之感,咬咬牙,再次起身迈步,身上的纱软青袍已经被汗水浸得透湿。

    殷涓一走,慕萤也动,默然不语的将他直延入宫阙之中。

    宫阙内部的造型极为奇特,没有寻常宫室的富丽堂皇,也不像汉人建筑的雕梁画栋,只有一根又一根漆黑的石柱拔地而起,将巨岩堆叠的内壁撑得高大空阔,阴风穿过,顿时形成了鬼哭狼嚎也似的呜呜幽鸣。

    置身于这样的空间之下,殷涓自认为多经妖鬼之事,却还是止不住的一阵阵头皮发麻,只想走快一些,早点脱出这种阴森恐怖气氛的包围。

    终于看到了正殿上的灯光,殷涓加快脚步,正踏在了正殿前残缺不全的青阶之上,便见殷虞从内迎出,飞快的奔下,搀住了自己,口中道:“父亲,怎么此时才来?”

    “不得端木先生的准信儿,为父又岂能贸然来此?”有了儿子的搀扶,殷涓挺直了腰,一步步往上走的步伐竟也轻快了许多,然后,他就看到了在正殿中看着羊皮地图的澜沧王。

    汲勉衣着朴素的令人难以置信,他倒底还是脱下了那身乾家制式的褐衫短襟,而曾作为他虚影灵体最大特征的灰色斗篷也再不复见。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长衫,却把他的身形衬托得尤其高瘦,也不知是从哪里的乡闾村妇织出的粗麻所制,倒像是个貌不惊人的贫寒士子。

    陷地站立一旁,神色间笼罩着一层忧色。他身后却坐着一人,黑冠黑衣,身材颀长,便坐着也几乎只比陷地矮了小半个头,不时能听到他的呵欠声连连;另一边,却是那千娇百媚的安婼熙,在这片阴风四起的魔巢地宫中,又是春寒料峭的季候,她还是一身绫罗纱裙,玲珑身段凹凸毕现。

    殷涓刚刚进入殿内,汲勉便从地图上抬起头来,殷涓看着他眼眸中淡金色光芒一闪,心中一寒,急忙跪地参拜:

    “小臣殷涓,参见澜沧王陛下”

    “起来说话,我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汲勉随意的挥挥手,打断了殷涓的祝祷称颂,慕萤微微冷笑,越过殷涓,向汲勉略一欠身,便一语不发的退到一旁,站在了陷地身边。

    殷虞也扶起殷涓,口中笑道:“澜沧王济世为怀,解民倒悬,却是最不在乎这种虚礼,父亲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每次都还要三拜九叩。”

    “哎,礼法大道,岂可乱乎?”话是这么说,殷涓还是不敢违忤的站起身来,语气极为恭敬:“臣启陛下,小臣已然布下多处强援,先让那些士族大家与桓大司马斗个不可开交,而后陛下可以勤王义师之名一举荡平两方,里应外合,成事可期。”

    “哪里的强援?都是什么人?”汲勉不为所动。

    “哦,有盘踞各地的绿林好汉,有对朝局积怨已久的江湖豪杰,还有被那些世家常年打压的失势士族粗略估算来,可有三五万兵马。倘若待到数月之后,人数还会更多,力量也会更强。”

    “那如果等的时日再久些呢?”

    “再久些?大约多久?”殷涓不虞汲勉忽有此问,顿时一怔。

    汲勉又将视线转到了羊皮地图上,上面除了寻常的山川形胜的标注,最显眼的却是用黑线划出的一大片疆域,这其中,包括了裂渊鬼国以及昔日属于虻山阒水的妖灵之境。

    “也许是一年半载,也许是三五春秋,尚无定数。”

    “这如何需要这许久?陛下,小臣斗胆,先前不是曾有言来,定是在今岁便要发动的么?”

    汲勉的语气郑重:“妖王复出,大势有变,我不想我们的大军还要经受妖灵和伏魔道的两面夹击,总得先把他们的动向弄清楚了再说。雌伏待机,谋定后动!这样,利用这段时间,你继续联络天下豪杰,且壮大了实力,终归不是坏事。俟机之期,一应钱粮用度,自有我照应,你只管安心去做你的事。”

    殷涓面有愁色:“只怕小臣在朝堂之上身不由己,那些个老蠹臣可巴巴的要对付大司马,要将小臣抬到明面上,做他们的棋子”

    “大司马盯你可盯得紧,想对付你也很久了。”陷地插话道。

    “随机应变,只推波助澜,不陷身局中,殷公这方面是行家里手,自然不必我指手划脚了。只需谨记”汲勉抬起眼,语气不容抗辩,“宁可稳些,不作妄动。”

第八十五章 时移势易() 
甘斐站在大司马的幕帐前,身上那再度穿着的褐衫短襟竟令他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尤其是衣衫里还透出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这必是在祀陵尉署留存时节,那位娟儿姑娘浆洗的手笔,可自己这么一个肥壮粗莽的大汉倒散发出此等香气,未免有些大不自在起来

    受韩离之托,甘斐是要将关于此次洛阳之会,妖魔与人间息兵止戈的一应事体告之桓大司马原本这事是韩离自己要来做的,可谁能想到前日忽然从半空里降下一位黄裙子仙女般的漂亮姑娘,说是有请鹰圣移驾裂渊国云云甘斐并不认识她便是雅风四姝中的依依,却也知道裂渊国之请必是至关紧要,没奈何,韩离便随了那姑娘同往,却把这任务交给了他总算他也曾颇得大司马器重,又一直是伏魔道的出众人物,由他相告,大司马自然也听得进去

    大司马随天子祭天庆春之行直到过了上元节后方自转回,却并不进府邸,与天子分开之后,径向庐江驻军之地而去甘斐在大司马府门前扑了个空,还是多亏颜皓子拖着还没恢复完全的翅膀,歪歪斜斜的飞驰疾赶,总算在建康外郊追上大司马,进到了这临时搭筑的大司马行辕幕府之内

    自从须昌城外一见,距此已半年有余,大司马的样貌却已发生了很大变化,刚毅秉正的眉眼印堂之上,竟已现出了几道皱纹;便是那与玄袍淄衣几乎同水一色的乌亮发,内中也有了缕缕银丝不过那种雍容整肃,不怒自威的气概倒是依旧

    然而在听了甘斐由头至尾的讲述之后,大司马的神态并没有什么波折,给甘斐的感觉,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这样妖魔侵伐之举大有可能就此告终,是为人间大幸”甘斐担心自己是不是还有些口齿不清,桓大司马没有听明白,所以在末了还特地重复了一遍

    “嗯”桓大司马信手捻起桌案上漆槅中的胡桃干仁,放在口中,忽又想起甘斐,微笑着又抓起一把,往甘斐面前一递,动作显得甚是随和亲热

    “诶”甘斐也不客气,上前张开两手,满满接了一捧,一口咬下,在嘴里嚼得喀喇喇直响两边侍立的几位公府剑客忍不住偷笑,乾家弟子说起吃来,那可是天下一绝,今天帐中当值的却是汲血天鹰节豪、破军豪鹫翟翳和索命飞鸦尹靖,看甘斐这般就想起了昔日在军帐中乾家弟子们的饕餮吃相

    “妖魔无患,自是天下大幸可惜人间纷扰依旧不断,你看看,氐人进据洛阳,垂涎江东之心昭然若揭;东胡虎视眈眈,犯界寇边之举此起彼伏说到底,还是大晋国力当强,才能真正保得苍生黎民”大司马缓缓道

    这叫甚个话来?甘斐觉得大司马说的言不及义,分明是为人族类尽脱此险,怎么大司马倒只转到了江东南国一隅?这不就是妖魔虽然未必来了,氐人鲜卑人却依旧虎视在侧的意思么?莫非氐人、鲜卑人、还有天下诸多外胡异族人便不是人了?

    回想洛阳之战,晋将沈劲并五百壮士固然英勇绝伦,可抵御妖魔的并不仅仅晋人一家,那以五千人马径击妖魔的鲜卑铁骑,难道不是义无反顾?那以数万兵众直往险境的氐秦大军,难道又是别有居心了?在妖魔汹汹之势降临于前时,人间各国摒弃成见,难得的携手并肩,怎么妖魔的威胁去了,人间又是剑拔弩张,尔虞我诈之局了呢?

    胡桃干仁当是由酥油炒制,吃在嘴里香脆适口,可甘斐渐渐觉得不是滋味起来,眼见大司马心有旁骛,既不询洛阳之战的详细,也不问伏魔同道的近况,便是他那留在洛阳孤军困守的沈劲将军,也没有一字提及

    “甘英雄现居何处?”大司马从甘斐的咀嚼声察觉了他心里的些许异样,面作关切的问道

    “一直等大司马祭天回来,在建康城也没什么落脚地,便在那祀陵尉中呆了一阵”

    “这成何体统?衙署简陋,怎可居憩?甘英雄又不是外人,如何不往吾府中前去?集贤苑永远有甘英雄的一席之地,甘英雄来去自便,决计无碍”

    “哈哈,这可多谢大司马厚意,不过我是野性子,住不惯深宅大院,再说也怕扰了大司马宝眷何况面呈了大司马此事,我也要回去了”甘斐把没吃完的胡桃仁顺手揣入怀兜,拍了拍手,这便打算告辞

    桓大司马知道甘斐性子,虽然一直想把他收为己用,却也清楚草率不得,昔日好容易想出个与莫羽媚结姻的主意,谁曾想莫羽媚偏生殁于北伐之战,如此一来,原先的心思也只能暂且作罢至于现在,当务之急是朝局之变,一个草莽豪杰能留便留,不能留也不必急在一时,当下也不相强,点了点头道:“终是甘英雄奔波劳苦,来人,赐百金,以酬甘英雄奉告之功”

    “哦”甘斐居然真的就等了一会儿,此举令几个公府剑客大是腹诽不已,江湖人物,视钱财如粪土,大司马也就是顺口一说,这家伙倒还巴巴的当起真来了,哪里有个豪侠是这等做派的?可气的是,当从人端上摆满金锞的托盘,甘斐竟还一五一十的点算了一遍,然后呼啦啦的用布囊包裹起来,对大司马拱手一拜:“谢大司马,甘某告辞啦”

    桓大司马颌首微笑,用目光送甘斐出了帐门,脸上又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

    帐后幕帘一掀,郗踱步而入,口中问道:“桓公可听出什么来了?”

    “能有什么?虽说那些古灵精怪暂没了威胁,却也和吾等谋划并无瓜葛”

    “不然”郗走到了大司马的将案边,却对几位公府剑客一努嘴,大司马会意,略一拂手:“帐外看候,莫使人至十步之内”

    “诺”节豪一躬身,和翟翳尹靖出帐而去,这是大司马要密谈的讯号

    “桓公试想,此番妖魔与人间议和,却是在哪里?又是与谁人?”尽管有公府剑客驻跸警卫,但郗还是把声音放的很低

    “不是与那氐秦君在洛阳议的和么?吾知那洛阳守不得,留驻偏师少许,本道是那东胡鲜卑历战大损,急切间未必便挥师而下,原待出春时局稍定之际,再另遣援军前往洛阳,哪知道这氐秦黄雀在后,倒被那黄口孺子占了个便宜”大司马是纵横天下已久的老英雄,苻坚在他眼中本就是晚辈后进,并不曾放在心上岂知苻坚这一出手便是大军尽出的狠辣之举,将长安和洛阳连成了一线,虽说洛阳失守本在意料之中,却也对苻坚后发制人,渔翁得利的行径尝有恨恨之意

    “洛阳之失,唯大势耳,非桓公之过可适才那甘士之言,却点醒了臣下”

    “此话怎讲?”

    “妖魔与那氐秦君议和,这是氐秦国无上荣耀之光,倒似是氐秦授降妖魔一般,又岂有不宣扬天下之理?连妖魔都畏而降服,那些散落部族,穷邦弱国自然慑于氐秦声威,未必再敢与氐秦为敌,再加上氐秦君雄才大略,上下一心,又有良臣辅佐,只怕数载之内,氐秦就有一统北地中原的可能是故,秦君洛阳平妖之说定然在短期内就将风传大江南北,以作氐秦声威之实”

    不等大司马沉吟着方待开口,郗又给了进一步的献计:“昔时创立祀陵尉,本就是以神鬼之事为引,而振桓公权势之重方今之际,时移势易,却要与初衷背道而驰氐秦宣扬神鬼乱世,桓公却偏要说神鬼虚妄,氐秦传言不过是他们立君臣欺罔世间的巧饰之说世间既无神鬼,则彼等传言不攻自破”

    “景兴的意思吾明白了,这般说来,便是那祀陵尉也已可有可无只是洛阳令回报,吾已上奏天子,原要是为镇守洛阳的冠军将军并一众殉难烈士请旨封赏若无神鬼之说,吾又何忍见烈士为国,徒然捐躯?”

    “本无妨碍那,沈将军之死不仅不需隐瞒,还要大说特说冠军将军沈劲,本为罪臣之后,却怀忠义之节,崇慕大司马巍巍之风,慨然相从,乃以偏师孤旅困守危城,最终壮烈殉国大司马有良将若此,天下士子谁不景仰尊崇?至于沈将军与那五百偏师如何战死,只说鲜卑燕国为大司马重创,怀恨在心,乃起十万大军围攻洛阳,却迟迟难以攻下,不防氐秦忽起狼兵,觑守军破绽处一鼓而入,沈将军由是罹难此说既表沈将军忠直,又显我大晋军威,天子必欣然相纳,深信不疑”

    “善”大司马目中一亮,重重在将案上敲了一记:“便作此文章,看谁人还有异议”

    囊里的金锞沉甸甸的,甘斐并不十分开怀的回到了祀陵尉中,娟儿先见到了甘斐,盈盈一礼:“甘大哥”

    嵇蕤早在署里等了多时了,看甘斐神情,颇为诧异:“怎么了?都跟大司马说了?”

    “大司马好像早就知道,并不惊奇,而且他似乎是把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唉,人世间还有得乱呢”甘斐一手递过去那鼓鼓的布囊,“大司马出手倒阔绰,赏了百金,你回头交给老五入库,该我的那份也一齐交上去,就算是以后莎儿洽儿在家里住的吃穿用度”

    “怎么?你的闺女住家里也要给钱?可没这个道理”嵇蕤一笑,接过布囊掂了掂

    “唉,一事归一事,现在家里没了那么多人,日后赀财也就越来越少,一下子添两个嘴巴,可得为以后日子盘算着点”

    娟儿在旁边听了,倒没在意话语中的沉重,忍不住扑哧一笑:“甘大哥这话哪像个斩魔神人?倒像个寻常百姓一般掰着指头细细碎碎的过日子,这却是奇”

    甘斐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斩魔神人也得吃饭那,等后面妖魔鬼怪都老实了,我们却上哪儿营生去?”

    “这话说的,难不成妖魔鬼怪继续兴风作浪倒好了?”娟儿在甘斐和嵇蕤面前倒很自如,不像与韩离相对时那腼腆害羞的模样

    “说的也是,妖魔鬼怪再不害人,我就是饿着肚子也心甘情愿”甘斐挠挠头

    “其实你们大可以来这里那,连我这样的闲人署里都养着,何况你们这么大有本事的,用朝廷的俸禄,甘大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甘斐刚要说话,便见里厢陈三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迭声的道:“哎呀妈呀,几位大哥快去看看,时大人出事了”

    啊?甘斐和嵇蕤一愣,又看到莎儿拖着洽儿奔来,不过看她们两个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和陈三的神情大相径庭

    见到甘斐,莎儿便唤了声父亲,洽儿则咧开嘴笑的欢了,甘斐摸不清头脑:“里面出什么事了?”忽然省起,连忙从怀兜里掏出一把胡桃仁,往洽儿和莎儿手里一塞

    莎儿就手尝了一枚,唇齿溢香,脸上笑意不改:“不用看,时叔研究鬼灵出了岔子,也不知怎么的,惹恼了那伙子女鬼,非说时叔轻薄她们,正施法整治他呢”

    颜皓子在甘斐身边一直没说话,此际大感兴趣的啊了一声,一副跃跃欲试的情状

    “是说那什么倩儿一伙?却是奇了,以前就是勾引男人的,老时就算轻薄轻薄,也能惹得她们大打出手?”甘斐也参观过了犀照院,见过里面关押的妖灵鬼魅,知道倩儿她们的来历,因此有些不解不过想到当初时寔在屏涛坞禁地里情势万分危迫之际,还没忘记摸摸那女祭司的胸,料想他的轻薄必是极为不堪的了转念又一想,时寔自从乾家救治了病根来,可再没这般猥琐过,怎生现在倒故态复萌了?

    “去看看”这等热闹不可不瞧,甘斐就待直往里进,却听见外间“咚咚”敲门声起颜皓子早就一晃身蹿了进去

    “呀,我去开门,这些时日了,多半是滕都尉还有风姐姐他们回来了”娟儿勤快的向外碎步奔去,身姿绰约,甚是好看

    听说有可能是滕祥回来,甘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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