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道士种田记-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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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在上的仙人看他的眼神不是避之不及就是如看垃圾一般嫌弃,没有人愿意和他说一句话,更没人与他同桌宴饮,那里的所有人都觉得,终有一日他隐藏得好好的魔性会显露出来,丑恶的面目也终将暴露出来,嗜杀是魔族的本性,终有一天,他会危及仙界的安宁。
在仙族人看来,他是个本不可能出现的异类,因为,“天道”是从来不允许妖魔两族有机会“接近仙界”半步的。所以,有一天,他们终于决定,要清除他这个因“天道”的疏漏而产出的“半成品”。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带给了妖魔两族前所未有的希望……为何妖魔两族就该低人一等?为何妖魔就不能真正成仙?”说到这里,男人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明明两人都只差那一步了,却是最后都成了什么都不是的废物!你知道他们毁了多少人的梦吗?明明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一切,他们却什么都不做!”
“罗白,本尊奉劝你一句,想要得到什么,最好是通过自己的力量去取得,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终是免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许,他再努力一点点,就真的可以成为三界最至尊的存在,可是,魔的天性就是如此,从来做事随心,那至尊的宝座,他无聊了也许有兴趣去一争,但是,若是那时无那兴致,就算只一步之遥,他也会放弃,他凭什么为天下人莫须有的情感寄托负责?还是丫头说得好,不管是人,是魔,还是妖,怎样的命,怎样的运,那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只有弱者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面前这人,只是不愿接受希望落空这个现实而已。
“住嘴!你以为现在我一只手抖可以捏死的蝼蚁有资格说什么?”罗白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我罗白此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骗子!废物!此时就是杀了你都不解恨!居然为了个女人,把自己的一切都毁了!”
“天下生灵无一高一等,也无一低一等,你若将此参透,成为下一个妖仙未必不可。”妖魔过不了劫,大多是妄自菲薄,心里戾气怨气太厚,跨不过人魔、人妖和自己那道鸿沟,其实,现在想来,天道也未必不够公允,拥有的力量越大,承载的劫就越多……
青枫突然觉得此时的自己怎么有些好笑,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有耐心与他人讲这些虚无的话语的。他只是在这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罢了,若非那人,他又如何能成这万年难有的魔仙?
“尊上这么久倒是说对了一句”,罗白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我将成为下一个真正的妖仙”。
话语未落,地上却早已无了那人的人影,树上的人心神一紧,却是还未反应过来,就觉丹田之处一阵剧痛传来,低头看去,一只血淋淋的手已是穿腹而过。
“嘀嗒、嘀嗒……”一滴滴艳红的血,滴落掩埋进漆黑的尘埃。
耳边,是那人冰冷残酷的声音,“既然你已经是一个废物了,这颗三界难得的魔丹对你来说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本少爷就勉为其难收为己用了”。
血淋淋的手毫不犹豫地抽出,面上全是疯狂的人,看着手里那泛着温润光泽的魔丹,眼里是惊喜若狂的笑意。他终于拿到了,这怨鬼林真正的至宝!他从来没想过,这一切,来得这般容易。
“哈哈哈哈哈……是我的了,是我的了……这三界的神话,终于要由我罗白来一手打造……哈哈哈……”
待他笑够了,他又一把掐住奄奄一息的男人的脖子,狠道:“本座早想问你一个问题了,你那五层的修为去哪里了?别以为本座不知道,就算是你全盛时期的七层修为,那天界的解九歌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手里的男人,却是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失去着生气,哪里又有力气回答他半字?
“果然,那女人入了冥河几百年都没能死,是你救的她……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毁成这般,值得么?”
“有些事……又岂是……你能懂的?”
她需要他,他用他拥有的一切与她,他便是快乐的。
不管她要怎样,他都陪着她,她不知道没事,他知道就好。
*
“青锋!”
此时,正坐在碧水国国都一处茶楼听书的人突觉心口一痛,手里的茶杯一个不稳落在了桌上,溅了满桌的茶水。
正是专心听着那说书先生乱侃的人被这动静惊动,转过头来白了一眼那一惊一乍的人,“死女人,你干嘛呀?手抽风了?”
“青锋……好像……出事了……”
“我说女人你没发烧吧?”敖大人故作样子地用手量了量花朵额头的温度,“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这人都没个影子,你就知道人家出事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通天地了?”
“我和他……有契约未解……”
不知为何,花朵竟是有些怅然若失起来,心头莫名难受,她明显地感觉得出,那契约的力量,在逐渐消失……
青锋他……
第141章 故地重游()
自从那日之后,花朵就开始失魂落魄起来,整个人恍恍惚惚,不管是做什么都显得无精打采,莫说外人,就连对敖大人都不愿再搭理。她开始喜欢上了外面随处可见的竹编躺椅,像年迈的老妪一般,常常躺在上面对着不知何处出神,那么一躺,一天的时间时间就那么过了。
时间久了,某大少爷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说女人,既然这般担心他,你就去找他啊?坐在这里发呆算个什么事儿?”
良久,眼神木木地看着不知何处发呆的人才缓缓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抱胸拽拽地倚在朱漆廊柱旁的人,动了动唇,慢悠悠道:“敖大人,你还是回你敖家去吧?”
突然听着此话的人心头一跳,顿时敛了眉间故意做出的桀骜不驯,沉下声音道:“你什么意思?”
花朵将视线从那着精致对襟长衫的人身上移开,随手折了一只桃花在手里把玩,幽幽道:“要是把你这敖家唯一的宝贝苗子给弄没命了,我罪过就大了。”
听着这莫名其妙说到底就是赶人的话,从来高傲无比的某只一下就炸了毛。
“我说死女人!本少爷要死要活什么时候关你屁事了?你想要本少爷走就直说!”
“好吧,我就是想你走了。”
“你……没点良心的死女人”,敖大人咬牙切齿地瞪着花朵,气得那双银色的眼瞳都开始有些兽化了起来,却是最终不知想起了什么,浑身止不住的怒气很快就消散了,偏过头气哼哼道,“哼,别当本少爷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早些时候本少爷拼死拼活想要跟你划清关系的时候你做啥去了?到现在才知道说这句话,我告诉你,晚了!”
“……”
若是当初,大家都为陌路,她要怎样他自然不关心半点,她就是上天了,他都不会多瞧一眼;但现下这个时候,两人好歹也算是过了几十年的“同居”生活,没有感情也有了点点亲情,何况他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他这个时候滚蛋,休想!
死女人!他堂堂一不愁吃不愁穿的敖家大少爷,怎么就栽在她身上了?……心头正是满心的嫌弃和不满,那眼珠子却是不听话地自动移到了人家身上去,就收不回来了。
花朵就像一块磁铁,他大少爷就是一块专门为这块磁铁量身打造的铁坨坨,人家站在哪里,他就不能自拔地倒贴上去,扯都扯不下来……说到底,怪谁?
“敖大人,我真的是为你好。”
“放屁!”
“……”
看着这大少爷那么一副执拗模样,花朵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借着手里的桃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象棋谱,指着将棋的位置对他道:“敖大人,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将军了,我只是不想再害你的命而已。”
“将军?”
敖大人自动忽略花朵最后一句,却是被前面那句不明不白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她在地上留下的一堆鬼画符,却是翻来覆去没瞧出个名堂。
“你不明白也很正常,我都是想了这么久才想明白的。”
“你倒是说来听听。”
“其实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而已”,说着,花朵便是将桃枝移到其中一颗棋子,“你不觉得,三界祸起之源,真的有点像那些茶楼的说书先生所诉,多多少少与我这‘红颜祸水’有些关系?”
经她这么一点拨,凑过来的银发少年恍然大悟,这么一想,好似真的是很多事情联系起来,都是在针对“顾雪舞”这么个人?尤其是那仙族,要真正与他魔族撕破脸皮怕是早就开打了,何必偏生要拉上个“顾雪舞”?不然的话怎么想都想不通。
一想到这一点,他浑身的汗毛莫名倒立起来,有些冷汗嗖嗖的感觉——现在这些事儿,恐怕不简单只是仙妖魔三族之间的矛盾。而这一切的关键,居然是在一个“顾雪舞”身上,怎么想来都是有些诡异莫名的。
敖大人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花朵,指了指头顶道:“你说是上面有人要与你过不去?”
花朵点了点头。
“咱们今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遮掩那么多,在我看来,除了他仙帝还有谁?”她将手里的桃枝一把扔在楚河对岸的帅位上,声音迅速冰寒,“事情要真只是世人看到的仙妖魔三族之间的简单矛盾就好了,可是,你仔细去想得话一切都经不起推敲,尤其是仙族有那么多的机会将小师叔置于死地,但是他们却是没有这么做”。别跟她说生死存亡之际,他仙族还会要那所谓的脸皮。
他墨君临和妖族的希望无非就只在小师叔墨离一个人身上而已,要想对付妖族,方法再简单不过,只要灭了他墨离,他妖族没个万把年根本就再无崛起的机会,除了上次在她面前貌似他们是下了狠手,但是,他们要是真要他墨离性命,又何必等到那时?怕是不过与她做样子罢了。
“你的意思是……”
“他们真正想要控制的人,恐怕是我。”花朵将自己猜测的结果说了出来。
“为什么?”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虽说这么说来,大部分的问题都能解释得通,可是在敖大人看来,他仙帝似乎根本就没必要这般大费周折来对付他吧?
“那魔尊那事儿又怎么解释”
“也许我真的以前跟他见过。”花朵转头看向了远方,话语里难掩惆怅,“或许,他是不知被谁放在我棋盘上的棋子”。
小师叔是,她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生死,似乎都是因她而定。
“那你说,本少爷也是你这棋盘上的棋子么?”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她还真是不确定,或许……
花朵正是神色寞落之际,却是肩膀突然被人抓住,抬头便见着离她一拳距离、俊美得有些阴柔的男人,“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本少爷是决定了,真相没水落石出之前,我都不会离开的……哼,本少爷今儿开始就做一回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棋子,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要怎样来对付我”。
“你这又是何必?”
“要你管!”
敖大人甩了花朵一大大的白眼,然后就拽拽地走开了。
看着那人颀长俊挺的背影,花朵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再难掩酸楚,似乎周围的人对她都太纵容了、太好了……
等等……周围人……为何,这些能几乎决定三界各族命运的人,似乎都与她有那么或多或少的关系……为什么?
突然想到这里的人,就愣愣地看着前面人的离去,说不出一句言语。
那个人,到底是在针对她,还是在怕她什么?
却是心中莫名的东西拉回了她的思绪,起身,她慢慢向院子外面走去……
“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好吃的糖葫芦……”
“卖烧饼……”
人烟有些寥落的街头,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只是来往过客行色匆匆面有焦色,少有停下步子好好逛逛这京城最是繁华的商贸之地。眼看他天剑门构筑的防线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几乎被突然发难的魔族攻破,连京城这边被妖族庇护的百姓都开始人人自危,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天剑门若是倒了,那他人族在这凡尘之地将是再无立足之地。
到底妖族也只是外族而已,人族又怎会将自己的希望放在一外族上?所以,事关一族生死存亡,谁又有心思再去管个人享乐?若是仔细观察,旁人定是能发现,连那摊贩的声音都是有些无精打采的,毫无生气。
不过,无论怎样,总还是有人喜欢这些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儿的。
“这个多少钱。”
在一卖彩绘动物面具的小摊前,一身形颀长,却是浑身上下被一连帽斗篷罩住的人别般惹眼。
小贩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那只从斗篷里伸出的苍白修长、又枯瘦得只似一张皮覆在指骨上的手骇住了。
似乎根本就未注意到小贩的表情,男子又温声重复了一遍:“多少钱。”
声音沙哑从容,又带着衰弱的苍老,听起来似老人,却是单单身形看来,又不似老者的佝偻,怎么看都不似常人。
小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敢得罪这不知哪路过来的“神仙”,忙哆哆嗦嗦恭谨道:“便宜得很,便宜得很,五个铜板就好了。”
“五个铜板?”
小贩心头一紧,小心道:“大人觉得贵了?”
对面的男人不语。
果然遇上衰神了,小贩自认倒霉地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大人若是喜欢,小的,送……送你也可以”。
拿钱消灾,拿钱消灾,总比惹怒了这妖物丢了性命好。
小贩见着那人就直接将他看重的面具取了下来,正是苦哈哈地想着今儿又要破财,却见他又从袖里取了一物放在摊上后,道了声“不用找了”,便转身就离开了。
那一锭碎银子几乎闪瞎了小贩的眼,他就定定地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似乎该找钱,却是转过头去,那人早就消失了身影。
第142章 大结局(上)()
“青锋。”
“啪”的一声,薄瓷的面具从枯廋如柴的手上滑落而下,在覆满尘埃的青石路上碎成一片片脆弱的白色。
那人却是并未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露出斗篷之下一张明明喜庆地咧着嘴,却是在花朵看来满带寞落的猫耳面具,然后,他便转身往前走去,不再作半分停留。
“青锋……”
花朵就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人的背影,似着了魔一般地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那人不缓不急地往前走着,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谁也未曾再多说一句,就似只是前路方向相同的陌生人。
她看他慢悠悠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狭小街巷,往着西市——这京城之中贫民聚居地走去,然后,在一处拐角的地方消失了踪影。
明明只是五步的距离,却是仅仅以拐弯的时间,那人就彻底消失了踪影。
“人呢?”
脑子有一瞬的空白,花朵就愣愣地看着眼前人烟寥寥的街道,不出十数的人中,她怎么也寻不出刚才那人的身影,就似凭空蒸发了一般,那人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她怎样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怎么不见了?
她无措地睁大着眼睛在前后左右寻觅,却是再也见不着丝毫似那人背影的存在,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待她反应过来她是跟丢了人,心里就只剩下慌乱和不安。
不只是跟丢了,连原本留下的那微弱的契约力量她都感受不到了……
“青锋。”
看着眼前在两侧破败的楼宇倾轧之下显得更是狭小的街市,花朵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有些喘不过气来。
满心只剩焦灼、恐惧、慌乱和不安,耳内亦轰鸣一片,眼前的世界跟着旋转、模糊。
压抑又痛楚的呜咽在寂静的街道响起,惹得路人纷纷投来不解又同情的视线,却是没人敢上前关心一句,就怕在这妖魔横行的乱世,他等凡人多一事误了区区性命。
黄昏垂暮,天上几颗星子依稀闪烁,昏暗的街道两旁的商铺全部打烊关门,满街的居民也纷纷关门闭户,早早熄了灯火,除了一直站在那里未曾离去的女子,街上连鬼影都不曾多一个。
“妹子,我说你还是早些回去吧,现下这世道不太平,妖魔鬼怪横行,就是咱们这皇城都不安全,尤其一到晚上,什么东西都跑出来了,你一个凡人家家的,可别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要了性命去。”
终于还是有好心的人在关门之前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我等人。”
“哎,等什么人啊,这世道,人命比纸薄,更比那草贱,说没就没了,你还是顾着自己吧。”
见着花朵一副不听劝的模样,隔着门缝的人终是叹了一口,摇摇头,转身回屋去了。
夜风穿巷而过,呼啸似隐隐的厉鬼嚎哭,街上杂物被风吹得满地乱滚,废旧的牌匾哐啷啷乱作响,未关好的屋门发出的“吱呀”之声更是将空荡荡的街道衬托得有些鬼魅森森,白日里的人气,此时一点不剩。
待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似一尊雕塑一般不知站了多久的人突然动了动,转身蹙眉看着身后那一抹由远而近飘摇闪烁的烛火,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姑娘,买几块桂花糕吧?”
提着白纸糊成的灯笼,身着素衣的人走近花朵,将手里装满桂花糕的篮子递到花朵面前。
看着那满是蛆虫爬行,又长满了霉物的一块块腐烂糕点,花朵摇了摇头。
“姑娘,要不你先尝一块吧,我夫郎做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
花朵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见她根本就无兴趣,那“人”有些失望地将篮子收回,转身慢慢离去。
“卖桂花糕了,卖桂花糕了,好吃的桂花糕……”
鬼魅的声音,在这空旷死寂的街道响起。
一只手轻轻覆上花朵的眉眼,冰凉得让她身子都跟着发颤,却是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话语,让她瞬时平静了下来,“丫头,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花朵只觉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