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成仙-第7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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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沙宗宗主,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吗你是在挑拨我与三千城,与两位师妹的关系”
谷令则冷笑一声,“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小人行径。”
“你”
“跟小人,我没什么话好说。”谷令则回过头,再没看他,“不服气拿剑说话。”
叮
冰雪剑的剑鸣声,激越全场。
原本没关注他们的人,也一齐望向了主看台。
十擂还没打,主事的人,就要先来一场吗
向卫国脸上一阵扭曲,“纪道友、年道友,小丫头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拿剑说话,我这个长辈”
“呸”
谷令则这段时间的脾气是真的不好,“什么样的长辈,能在我师父和妹妹超度阴尊,生死未卜的时候,朝我使绊子”
她眼中射出逼人的光,“向卫国,说你是小人都抬举了你。海沙宗由你主持,怪不得江河日下。”
锵
向卫国的本命金枪激越而出时,在空中遥指冰雪剑,“观澜,你也看到了,是她没大没小,一再挑衅”
他的须发无风自动,“今日,她不好生给我斟茶道歉,我向卫国与她没完。”
玉仙而已,不就是仗着九幽冥眼吗当他好怕
向卫国须发皆张之迹,更明白,今日若是退缩,将再无脸面执掌海沙宗天大地大,他就要成天下人的笑柄了。
“向你斟茶”谷令则微眯了眼,“行啊,只要你能败了我。”
她无意让观澜仙子为难。
原本她可以按下多日的焦躁和担心,只在擂台上,让海沙宗滚出倒马山,可是姓向的叽叽歪歪个没完,处处给她挖坑。
谷令则很清楚,她已经被激到了临界点,再按下去,不仅道心,就是筋脉都可能有所损伤。
“那我们就先行一战。”
向卫国嗖的一声,站到了马上就要开擂的擂台上,金枪一横,“败了,可别说我这个老的,欺负你这个小的。”
“天下人都看着呢。”
谷令则一个旋身,飞入擂台,“想让别人不说你这个老的,欺负我这个小的,就按下你的修为,我们公平一战。”
“哈哈哈哈哈”
向卫国被她气笑了,“当老夫傻子吗你有九幽冥眼”
“九幽冥眼自然可以不出。”
妹妹与眼睛很有关系,值此特别时期,打死谷令则也不敢用眼,她只想打酣畅淋漓的一仗,“说吧,你敢不敢”
在三千城跟大家切磋,总是不能尽出全力。
难得向卫国自己跳出来,做为仙界老宿,怎么也不会让她太过失望的。
“你”
“向宗主不敢”观澜仙子在他说话的时候,先抢了一步,“谷令则新晋玉仙没多久,若是向宗主也不敢”
“谁说老子不敢了”
向卫国虽然知道观澜在向着谷令则,可此时,他也不能不入套,“谷令则,你自己说的,不用九幽冥眼。”
卢悦有光之环,有闪瞎人眼剑,有御雷之术。如果遇到她,在同等修为上,说不得,他只能认输。
但谷令则有什么
得流烟的真传又如何
他和流烟打的交道还少吗
多少年来,流烟仙子因为卢悦,把她保护在三千城,她的实战经验能有多少
“自然”
谷令则转向仙盟执事,“请道友开擂吧”
收到观澜仙子的示意,咚咚咚三声鼓响,擂台上的护罩升起。
一直没有说话机会的纪长明和年初一对视一眼,俱吐了一口气。
流烟仙子急了的时候,他们惹不起,谷令则急了的时候,他们一样惹不起啊
叮
锵
叮叮叮锵,锵锵锵叮叮叮
擂台上,在刚一开打的时候,便进入白热化。
谷令则的狂攻,让本来还想保持前辈威仪,做点礼让样子的向卫国震怒不已。
臭丫头太过份了,一点前戏都没有吗
在仙界混到如今,正常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可这臭丫头,一反平时的形象,是想把他的脸,往地上踩啊
向卫国自然也不再留手。
当然,他想留手也不成,一步失步步失,谷令则的进攻如狂风暴雨,若不全力应对,他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命出去。
叮叮锵,锵叮叮锵
所以观擂的人,都有些傻。
擂台上,一个是海沙宗的宗主,一个是三千城的隐性新城主,好好的切磋,怎么好像变成了生死大擂
观澜仙子的脸色都变了,朝带来看擂的十个执事挥手,示意他们看好了,若有不对,马上制止。
不管是向卫国,还是谷令则,他们的身份在那里,都不容在擂台上出事。
尤其是谷令则,与卢悦是双胎生人,在有去无回海情况未明前,更不能有事。
“以前觉得她们姐妹一点都不像,现在怎么感觉一个样”
换装,又戴着隔绝神识斗笠的昌意,偷着传音给流烟仙子,“谷令则这是要把气,全往向卫国身上撒吧”
流烟仙子的目光,紧紧盯在徒弟身上。
她的徒弟,平时都非常冷静自持,现在这样用言语激向卫国打架,是压力太大了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打一架也好,打完了,看到他们老的回来了,小的没回来,也不会憋太狠。
叮叮锵锵中,剑气与枪影交接无数,擂台上二人的身影都在急速移动着。
不过,谁都能看出,谷令则的攻势,还是一往无前如急风暴雨。那势在必得的狠劲,让人不敢怀疑,她与卢悦是双胎生人。
因为这一刻,她太反平时的形象了,有如卢悦附体。
不论谁在她的狂风暴雨下,都只能死命撑着,要不然,肯定是船毁人亡之局。
所以向卫国转为守势,大家都没觉得他丢面子。
面子与性命相比较,到底是性命更大些。
向卫国没想到,他能被谷令则逼至如此境地。
身为老牌仙人,他的灵力,应该如渊如海,而谷令则才进阶玉仙未久,按理说,这般狂攻,坚持不了多久才对。
可事实上,面对她的狂攻,他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
最好的防守应该是进攻,可是他已经无力进阶,只能拼死挡格。
这种情况下,只要慢一点点,外面聚多少管擂的执事都没大用,因为等他们发现不对,干涉的时候,他可能已经被斩七八块了。
向卫国又悲又愤,流烟和卢悦又不是他杀的,谷令则怎么能把对阴尊的恨,全朝他使
他后悔了,臭丫头一次次地激他,分明是想打架,想把多日来的忧惧愤,全都发泄出来。
可恨,他偏偏中计了。
卢悦超度有去无回海的动静,全天下人都看到了。
谷令则是她亲姐,在她生死未卜之际,真要在擂台上伤了谷,不要说仙盟了,就是海沙宗里,只怕都会有不同的声音。
这一战
叮叮叮锵锵
向卫国努力挡谷令则的狂攻,越挡越是绝望。
卢悦是双丹田,灵力异于常人,他能理解。
可是谷令则明明只有一个丹田,怎么就没有力竭的时候
台下的众人,都在疑惑这一点。
不明白,谷令则是怎么一点也不歇气地,狂攻到现在
“以战养战”
观擂的昌意喃喃出声,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一直往这一目标前进的他,却能看出谷令则已得养战之真髓。
表面上,她的每一剑都尽出全力,可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十数剑,后来的剑气,都借了前面的劲道,甚至,在叮锵中,都快要揉合向卫国的枪劲了。
借对手的力量为己用,这是古巫族诸多灵将战将追求的至高境界。
他才摸到一个边,能借出三成自己之前挥出的劲力,谷令则怎么
昌意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真是后浪扑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
她才多大
得离梦圣女的传承才多久
流烟仙子瞄了老友一眼,她当然知道,这家伙动不动就呆在外域战场,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她温声传音,“人的悟性各有不同,你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
昌意的嘴角抽了一下,这种安慰他的话,怎么能带自豪感
有了新人就忘旧人啊,太过份了。
他正要刺她几句,向卫国突然大叫,“停,我认输”
身为一方大佬,他当然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
狂风暴雨下,他的新生灵力已经跟不上消耗速度,可谷令则挥剑的速度和力量,却一直没有疲软的势态。
向卫国绝望了,再打下去,他还是会输。
甚至可能因为灵力不继,被这疯了一般的臭丫头,砍上几剑。
那才没地方说理呢。
所以,他叫了停,认了输,却还不敢有丝毫松懈,朝外面大叫,“关擂,我认输。”关键时候,性命比面子重多了。
“谷令则停手。”
诸执事一齐干预的时候,急风骤雨的叮叮叮,突然之间云收雨歇。
谷令则看了向卫国一眼,坐到擂台上,“我没打痛快,甲六,这一擂,交给我如何”
很多很多年前,在她还是圣女的时候,以战养战,她摸到了中端。
可惜觉醒记忆后,以战养战,理论上她知道怎么做,事实上怎么努力都不行。
但今天,一腔的忧惧愤,莫名地又让她摸到养战的精髓,现在,她要试着把它完完全全地化为己用。
第一一二六章 疯和尚()
没打痛快?
向卫国觉得,没有比这话更打脸的了。
虽然压了修为,可他堂堂一宗之主,老牌仙人,跟她拼了老命的酣战一场,居然还说没痛快?
太欺负人了。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非常想反驳,可是某人气定神闲,很有余力的样子,做不得假。
难不成他……真的老了?
陷入自我怀疑的向卫国,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
“谷令则,我等了好多年,才等来这一架。”
甲六的语气幽怨,他瞄了对手半天就这么被截胡了,“打个商量,要是你打过之后还有余力,我们也玩玩吧?”
咦?
似乎很有眼光呢。
谷令则的目光闪了闪。
她知道,归藏界的修真联盟,跟其他地方的联盟都不一样。
闻名好久的英烈园园碑,曾经说过,可以为卢悦而开。
“好啊!”她对甲六笑笑,“在下一直想去英烈园拜访,却因为种种一直没机会。甲六,你若输了,可否把英烈园的地势图画出来,予我一观?”
入我门来,无惧、无畏、无骄、无躁、戒慎、克己、忠诚不移、肩负我道……
这一瞬间,谷令则想到了什么。
“……”甲六心下一动,“好!”
归藏界的传送阵与灵界通了以后,因为魔门和灭世的大人而危机重重,联盟数位长老不得已下,把盟中如他一般的新一辈,俱都关在英烈园里潜修。
在那里,他才知道,他们这些被联盟庇护,教导以守护归藏为己任的子弟,其实是古巫的一支。
圣女离梦现世,他们曾联系过她。
甲六隐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他们得了圣女的任务,守护一样至宝离开归藏,以至于归藏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都不曾参与过。
但任务,他还没有完成。
“前辈,请开擂。”
海沙宗打第一擂的弟子武雄觉得,他们在用心理战对付他。
宗主就算再不济,也能耗她大斗灵力吧?
敢大言不惭说,败了他,再跟甲六切磋,这是要把他海沙宗的脸,往地上踩了之后,再碾碾呢。
“前辈,开擂吧!”
仙盟执事望过来时,谷令则巴求不得。
咚咚咚!
三声鼓响,武雄到位。
叮叮叮……
擂台上,又一轮的急风暴雨开始了。
已经回到看台的向卫国,在刀剑相撞的无数残影中,似乎又感受到了自己当时的危险,心下不由地颤了颤。
……
腿脚不灵便,躺着的无洃紧了紧身上的黑袍,觉得当人太不舒服了。
最起码,他当风的时候,没有冷热之感,可是现在,不仅腿疼,身上也一阵冷似一阵。
他无数次地瞄向百米外的石门,不明白卢悦和飞渊还在转什么,这里明明有门,怎么就不能推?
除非……
阿嚏!
喷嚏太大,以至于才好些的腿都跟着动了动,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又转回来的飞渊,看到他揉了揉鼻子,把身体又缩了缩,心下一顿,抬手扔过一件大毛披风,“穿上吧!”
“啊?谢……谢谢!”
无洃没想到还有这福利,忙把大毛披风套好。
“想推这石门吗?”
“啊?”
正在系披风的无洃惊得退了一步,他严重怀疑飞渊看出这里的门道,那石门之后,有特别的危险,“不……不敢,”一边说不敢,一边把求救的目光给了卢悦,“在这里的一切,我都听卢道友的。”
哪怕卢悦眼睛又不方便了,可她是功德修士。
他们能转这么长时间,而不去推门,可能就是她不同意他当炮灰呢?
无洃希望卢悦能坚持住功德修士的操守。
“我来推吧!”卢悦不知无洃这一会脑补了这么多,“再等一时,等我眼睛复明了。”
该来的总要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已经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再耗下去的希望不大。
飞渊捏捏她的手,“到时我们一起。”
他一个人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把她留在外面跟无洃……,总是担心。
当然,她眼睛好的时候,是不用他担心的,可知道那里的不寻常后,她一定更想跟他一起。
“那就一起。”
卢悦心下一叹,不管什么样的危险,一起……他们都心安了。
二人的表现,让无洃更警惕了,重新靠倒的时候,干脆装睡。修仙界每年死在好奇上的修士,都不知有多少。
他没卢悦的好运,冒险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干了。
呼噜声没多大一会,便响了起来。
飞渊懒得理他,拉着卢悦走到石门边,“你摸摸……”
卢悦在原本看着好像非常平整的石门,摸到了起起伏伏的纹路,“这就是你忌讳的标记?”
“是!”飞渊一叹,“这个水纹标记,不仔细……正常都会以为是石门的纹理,若不是觉醒鲲之记忆时,对它印象深刻,前天应该就推过了。”
“标记的主人……是妖族?”卢悦疑惑,能让鲲鹏忌惮的,应该是妖族吧?
“不是,他是人族!曾经的佛门大能。”
什么?
卢悦拢眉。
“曾经整个妖族,甚至整个仙界都在找他。”飞渊的声音很低沉,“可是寻了很多很多年,没人知道他到哪去了。”
“他做了什么事?”
“彭千手被人叫做偷儿,可是他只偷财物,只偷能偷的人。”
飞渊长吐一口气,“但疯和尚五水却以偷食诸神兽的子嗣为荣。”
“……”卢悦不能不震惊了。
虽然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可以心中留。但这般朝神兽的后代下手,还……还吃了,就太招恨了。
“他是什么修为?半圣还是圣者?”
修为不高,也做不了这样作死的事。
“圣者。”
“那你不要进去了。”
师弟是鲲鹏神兽,卢悦马上道:“我是人族……”
“人族也追杀了他很长时间。”飞渊心中暖暖,“要不然,他恐怕也不会躲到这忆埋之地来。”
“那……他是真疯了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曾经的灭世三圣者,都曾联手追杀过他。”
“……”卢悦叹口气,“我觉得,现在的仙界,没有圣者是好事。”圣者发起疯来,天下无人能阻啊!
杀伤力简直太恐怖了。
“呵呵!”飞渊闷笑一声,“这话要是被拂梧大师听到了,她恐怕要敲你脑袋。”
“飞渊,难道你没发现吗?现在的仙界,一直都没圣者。”
“……”
飞渊沉默下来。
“妄改天道,天道……自然要反制。”
卢悦的眼睛在慢慢回复,“灭世三圣以一己之力,绝天下生机,虽然是为了永远的传承,可是……死的人真是太多了。”
她都怀疑,他们杀到最后,也全都疯了。
无辜之人的血染得太多,不论他们的心理有多强大,总会有心灵触动的地方。
“我的眼睛回复了,你离我远点,我来推门。”
“说好了一起。”飞渊伸手。
啪!
卢悦迅速打下他的手,“笨蛋,如果有危险,你马上把我救出去啊!”她还没活够呢,“我们若是一齐失落,你还能指着无洃救啊?”
那家伙,胆子小得让人无语。
“那我来推门,你在后面。”飞渊后悔跟卢悦说了那么多,“反正我是男人,怎么样也不会躲在你身后的。”
“嘁!”卢悦一把把他推开,“男人好了不起吗?真要打架,你的拳头不一定有我的拳头厉害。”
“卢悦!”
“闭嘴!我比你大,听我的。”
“真要说起来,我可比你大多了。”
“封印的不算。”
卢悦掌心用力,石门‘嘭’的一声大开。
无洃惊得瞪眼,虽然离得远,他不知道他们具体吵什么,可石门这般响,想装睡恐怕也不可能。
预想中珍宝没有,预想中的深深石洞也没有。
浅浅的,长宽不过三米的空间里,一个花白胡子,脸带笑意的老和尚,坐在蒲团上,似乎正望向他们。
卢悦和飞渊一时呆住。
这人是活的?
活的圣者?
“阿弥陀佛!”老和尚五水笑咪咪地抚了一把胡子,“老衲之前还以为,要亲自去找你们呢。”
“找我们?”飞渊不动声色地挡到卢悦身前,“找我们做甚?”
“呵呵!因为你们与我有缘啊!”
看到他们眼中升起的惧意和忌惮,老和尚五水特别的好笑,朗声道:“那个谁?域外馋风是吧?敲一颗神核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