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成仙-第7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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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东西!
卢悦把它们吸到手上打量,“为什么叫滚露铜傀啊?”
“咳!东西好用就行了,你管它叫什么名字?”
不管叫什么名字?
卢悦看师兄不自在的样子,一下子恍然,“滚露滚露,你这……是不是暗含让露露姐滚的意思啊?”
“……”
黎景嘴角抽了抽,“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反正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臭师妹一个比一个聪明,完全不给他这个当师兄的一点活路,“因为它是圆的,所以我就起了个滚字,后来想想,这里面还有露露师妹的手笔,所以,才又加了个露字的。”
说到这里,黎景打量卢悦,“你就凭两个字,联想到让露露滚,平时没少……”
“停!”
卢悦迅速打断他,“我和露露姐的关系好着呢。看在这两个肉傀儡的面上,就不告状了,马上给这五个球,重新想个名字。”
“……”
黎景运了运气,非常想让臭师妹见识见识什么叫师兄,可是他打不过她,不仅打不过这位师妹,吴露露那里,他也一样打不过,“那就叫战阴铜傀吧!你让梅枝前辈带回去的材料好,应该能一战成名。”
“这名字是个好兆头。”
卢悦满意,“行了,没事你回去吧!跟梅枝师伯说,那人我已经试过了,以后不必跟她客气,有什么麻烦事,只管找她。”
那人?
谁?
黎景斜了自家师妹一眼,“你说的是宇文吧?”
“咦?你知道?”卢悦微有诧异。
“自然!”黎景有些没好气,“我在下面,也是混黑道的好吧?”
“……师兄,你混的没人家有名啊!”
黎景若不提,卢悦觉得自己都要忘了,他和管妮一般,也曾是混黑道的。
“你是不是三句话不戳我,就不舒服?”
“哈哈,别气别气。”卢悦笑,“我最近不是心理压力大吗?看不得别人高高兴兴的。师兄,你就多担待吧!”
“……”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
黎景完全不懂他的两个师妹,怎么都是这种爱迁怒的性子,“你是不是也刺激宇文了?她昨天又秘密找了梅枝前辈。”
“你偷听她们说话了?”
星罗洲事,星罗洲了,是卢悦跟梅枝谈了好长时间,才争取到的,“宇文没说过梅枝师伯吧?”
“嗯!她走的时候,心气很不好。”黎景不知刘雨的真正身份,此时微有忧虑,“卢悦,她是凶兽穷奇的主人,以前,我远远看到过,性子很有些邪性,既然人家主动向我们示好,你……”
他其实想说,他是师兄,知道她性子,不会跟她真的生气。
但宇文不一样,真得罪了,就算金盏有意跟三千城合作做生意,人家从中挑拔几句,他们在她的地盘上,前途也不可测的很。
“师兄放心!”
卢悦明白黎景的忧虑,“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当了凶兽主人……,她有意把自己归于恶人一方,这种心理暗示,时间长了,她可能就真的成了恶人。”
从自小际遇来看,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我刺激她,给她找事,让她连闭关都没心思,就是想让她明白,她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
阴尊给她种的魔,让她心不可逃。
同样的,卢悦也希望,刘雨能认识她自己的心。
穷奇是凶兽,上古典籍记载中的两个凶兽主人,都没好下场。
做为朋友,她不希望,她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那……好吧!”
黎景在师妹的话中,听出了某种暗示,“再有事,用这个万里传讯符联系。”
把新炼出来的万里传讯符拿给她,“时雨前辈是玉仙修士,我和梅枝前辈,在同辈修士中,也不算太差。卢悦,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你得相信我们。”
“知道了。”
卢悦把这枚万里传讯符,放进袖中暗袋,“赶紧走吧!”
黎景在她解除院墙禁制的刹那,一闪而没,从左一个右一个侧巷,连续数个忽闪,远远离开。
梅枝还让他顺便到天音阁,给三千城发信,告诉流烟仙子,卢悦不想给阴尊再回有去无回海的机会,让她问问仙盟,能不能让在此的仙盟暗探,稍为帮忙。
……
三千城数万修士过境,所有路上的势力,都在远远观察着。
只是还没等到,他们试探的招使出来,星罗洲方面,便传来发现荒兽踪迹,魔族各方云动,祖辛、太甲七人都亲往离原江的消息。
“卢悦的情况到底如何?”
流烟仙子看到徒弟谷令则的煎熬,实在无法相信,比徒弟还感性的卢悦,能冷静对待可能被夺舍的空牙。
“黎景,你不想将来被你师父纪长明打死吧?老实说。”
他哪有不老实?
黎景觉得,有本事的女修脾气都坏,“她说服了梅枝前辈,把我的两个极品肉傀儡也要去了。心境方面确实有点问题,不过,总的来说,还在可控的范围里。”
“你凭什么这般判断?”
“……凭她还在算计宇文。”
宇文?
刘雨?
流烟仙子眨了眨眼睛,语气终于温和了起来,“能跟我说说吗?”
从洛夕儿那里知道穷奇主人也曾是逍遥门弟子的时候,流烟仙子真想把逍遥子弄回来,好好面对面地,让上官素把他算一算。
……
月明星稀。
离原江上的大战,终于结束。
平静的江水,滚滚东流,把曾经染血的江段,又回复成了原样。
南庚从七族营帐回自家帐篷的时候,半晌没动。
不知何时,禁制的波纹一闪。帐篷里的月光石,突然好像被什么压制了,暗下大半,有如星火,明明灭灭。
“你还知道来?”南庚望向坐到最暗处的黑袍人,语气很不善,“知道我今天陨了多少人吗?”
“世上有不劳而获的事吗?”
黑袍人笑笑,“现在来,是要告诉你,我要去安逸城了。”
“安逸城金盏可没来。”
南庚的眉头拢了拢,“穷奇之主文雨,上次可是维护卢悦的,你确定,真要在安逸城动手?”
凭七个老家伙对金盏的容忍,凭他只出样子式的一招,就把杌吓的认输,南庚总觉得,那个之前看不上的城主,神秘非常。
“金盏?”
黑袍人笑笑,“你若是怕他,可以不派人接应。”
“我会怕他?”
南庚的眼睛眯了眯,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黑袍人已然又说话了,“我当然相信,你南庚不会怕他。老朋友,这日的战事,你今天也看出来了吧?那个水母不好惹,谁先当出头的椽子,谁死的快一点。
而且,祖辛那些人到了,我想……,他们也对你起了压制之心吧?”
“……都让你猜着了。”
南庚半眯着眼睛,“你想让我在他们面前,退避一时?”
“不错!既然出头的椽子先烂,那就让他们先出头好了。”黑袍人冷笑,“趁着机会,正好,我们去安逸城,把活做了。”
“……”
南庚很心动,但也知道,这人还是想利用他。
“找个人扮成你,就呆这帐篷不难吧?”黑袍人知道这位盟友顾忌什么,“有不在场的证据,再加上我,谁能怀疑到你?”
“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吗?”南庚吁口气,“安逸城满是仙盟暗探,我的人已经查到,与卢悦进行秘密接触的,就有两起。”
“那你的人查到,都是谁吗?”
“查不到。”南庚摇头,“能当暗探的,都是精明人。”他可不敢把他的人,暴露在那些人面前。
“……除了三千城的人,你以为,人家会为了卢悦,把命拼了吗?”
黑袍人知道他的心思,“南庚,你若是后悔了也行,我自己一个人去。当然了,我吃肉,会给你喝口汤的。”
“……”南庚明白他的意思,干多少的事,吃多少肉,不干活,就想喝汤,有些难,“九天阙已出,卢悦那里还能有洞天法宝?”
第一一八六章 父女()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巴掌大的中品灵器葫芦,在卢悦手中,一次次地摩挲,她已经很多年,没碰这东西了,但现在……
她一直记着,第一次驭使这葫芦时的紧张与兴奋。
卢悦微微闭上眼睛,耳边好像响起那天祖爷爷的哈哈大笑,还有娘的温声细语,好半晌才睁开。
“既然来了,又何藏头露尾?”
院子的禁制,在她的一个响指中,嗡鸣一声,消失了。
吱呀!
院门在黑袍人面前大开。
院里的女孩站在月光里,似朦胧又似清清楚楚!
黑袍人摇了摇头,甩去脑中某一瞬的不适,轻解黑袍,露出卢悦曾异常熟悉的面容来。
“乖女儿,看到爹,都不知道露个笑吗?”
“……”
卢悦心下轻轻一颤,抓着葫芦的手紧了又紧,“谷正蕃?”
“你都能喊干魔为义父,怎么?对我就这么吝啬一声爹?”
熟悉的面容,浮起一丝似嘲似讽的笑,“没有我,你觉得,他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魔,能那般对你?”
“……曾经……我很想喊你。”看着门外的人,卢悦沉默一会后,眼睛有些迷离,“可是你相信吗?除了最开始和最后,喊你的时候,你……从不曾给过我一个正脸。”
“……”
属于空牙的眉,轻轻皱了起来。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卢悦的眼中,微有水光,“现在我告诉你好不好?”年少时,面对那样的父亲,她无法说,也不想说。
可是,结丹天劫荡了那样对姐姐有舔犊之情的父亲,她的心里没有安乐。
她欠这世的谷正蕃一个解释。
“十一岁,我的腿被十三弟谷令钊的水剑术豁了个大口子。”
卢悦看着门外的人,希望他真的能听见,“昏昏沉沉中,好像又经历了一段人生,那一年,谷令则进阶炼气八层,花散发现她的灵气外流,确定与她双胎的另一个没有死。
我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你认回。
可是,你……还要追究为什么我会被换了。我的养母方二娘,不想让你迁怒亲母,在国师府的大殿里,承下一切,触柱身亡。
好多好多血……
她最后,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
卢悦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年纪小,不懂事,居然真的有些怪她。”
“那你亲娘梅若娴呢?”
门外的人,终于悠悠开口,“她默认了那一切,是吗?”
“她当时……病的起不来。稍好一些后,去寺院陪她灵柩整整三个月。”
卢悦心下很痛,亲母一直知道谷正蕃的性情,所以才努力想保一个,可那时她却什么都不懂,“三个月后回来,我已经被……被其他人刺激的,亲手斩了这根第六指。”
什么?
门外的人,看她伸出来的手,眉头再次不自觉地拢在一起。
“她很生气,骂我蠢,骂……愚不可及。”
一个凡人女子,在身旁都是眼线,在正属叛逆,同样怪她没护好自己的女儿面前,她的教导,何其艰难。
当年的她不懂,现在的她懂了,却早时过境迁,什么都挽回不了。
“谷家送来的份例,还有谷令则在灵墟宗寄来的东西,十成里,我拿不到一成中的一成,你知道,那些东西,都去哪了吗?”
“……”
门外的人沉默着。
“斩了这根手指头,我一样被人叫做残废,我努力修炼,在那个凡人地界,用两年时间,差点就冲到了炼气三层。”
卢悦的语气开始加快,“十三岁的生日未过,月蚀门唐清进阶元婴,他要打回当年唐家丢掉的洒水国。”
皎皎清辉下,门外的人,恰站在门洞的阴影中,一动也未动。
“有一天,喊爹的时候,你突然就给了我一个笑脸,告诉我,到外面多结交一些人。”
一滴眼泪,从卢悦脸上滑下,“我听了,连着几天,在管家的安排下,以国师府八小姐的身份,拜访你想让我拜访的人家。”
她的声音沙哑的很,“那天,差不多是申时,我回国师府的时候,所有的主人都不在了,只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人人惊慌,没人管我,没人问我,他们都在逃命,在逃命前,抢拿财物。
只有我,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的寻你们,可是……”
卢悦吸了吸鼻子,“你带走了所有人,没要我……!一直到被抓,才知道,我只是你放在外面,吸引月蚀门眼睛的棋子。
你知道棋子会有什么命运吗?
就像……留在国师府的那些人,他们死之前,你知道经历了什么吗?”
门外的人,看着她抖着手,拧开葫芦,往口中倒酒,不发一言。
“十三岁,死的时候遍体凌伤,在那个专门打下人的刑堂院中,一日日捆着,风吹日晒……,直到有一天,木柱腐朽倒下,枯骨在藤蔓里捆扎着,也没得到自由。”
卢悦再次执起葫芦往口中倒酒,“梦醒了,可却清晰的让人恐怖。我求娘,带我走,有多远走多远,永远离开谷家。
然后,十三岁那年,月蚀门果然真的打进了洒水国,你……没了我这个最好的棋子,一个人逃了,把所有人都留在国师府。”
卢悦看着门外的人,“你让我喊爹,可是这个字,扪心自问,曾经的你,配吗?”
配吗?
一阵风来,门洞暗影中的人,也不知是风吹了衣角,还是怎么的,似乎动了动。
“这壶酒,是我娘亲酿的。”卢悦很爱惜地摸了摸葫芦,“曾经,她陪我在白苍山,打一阶妖兽,打了一年多。好吃的,她给我留着,好喝的,她也给我留着,她用灵果酿酒,是希望,能卖点灵石给我修炼。”
她看着门外的人,“谷正蕃,你杀她的时候,想过,她对我有多重要吗?”
多重要?
门外的空牙,一幅痛苦样子,突然拔足就跑。
卢悦呆了一呆,不过也只是一瞬,葫芦在腰间一挂,脚步轻点之下,急掠而出,在长街口,把跑得歪歪扭扭的他堵住。
“爹!是你吗?”
话虽然是这样问的,可她的闪瞎人眼剑已经执在手上,而光之环,亦如风一般,堵住了他的后路。
“爹,女儿不孝!”
虽然眼中的泪还在汹涌,虽然执剑的手很抖,可卢悦却不再迟疑,坚定地刺了过去。
……
东苑当然不是平静的,早在卢悦院中禁制出现异常的时候,便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因为二者隔着门,说了太久的话,以至不少人,都忍不住从暗处走到了明处,想听听这父女仇人见面,都说些什么。
可惜,他们下定决心出来的时间太短,还没听两句,便迅速成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
哄!
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卢悦的剑,要刺进空牙身体的时候,他的周身,突然迸出无边黑气,那黑气似无形却又有形,不仅挡住了卢悦的剑,还挡住了她高速旋转的光之环。
“你又要弑父?”
阴尊终于又按下了造反的某人,声音悠悠道:“还给你自己找了个这么牵强的理由?”
随着他话音的,是各院门前黑夜自亮的月光石慢慢变成绿惨惨,那阴森森的光芒显得诡异无比。
“谷正蕃对谷令则不好吗?如果你没被换走,他会不对你好吗?”
阴尊从没想过,蝼蚁一样的谷正蕃,居然会因为卢悦的区区几句话,先于干魔出手,跟他争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一时不查,被他抢了先机,以至又让臭丫头,占据了主动权。
但现在……
阴尊深觉,这对父女,都对当年种种,各有解不开的执念和遗憾。他想完全把谷正蕃打下去,不让他捣乱,就得先把他的执念打掉,让姓谷的对他这个女儿,彻底失望。
“你亲母与养母的交易,造成了你一生的悲剧,可是你却不怪她们,把所有一切错,都怪到了亲父头上,卢悦,扪心自问,你现在的心,也很不安吧?”
“……爹!姐姐在等我回去。”
卢悦不回阴尊的话,反而说起了谷令则,“那年验灵根,一向不怎么抱她的娘,整整抱了她三天,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阴尊想不到。
但是,谷正蕃知道。
一次次地回忆往昔,他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如何的混蛋。
大女儿、五女儿、六女儿,因为灵根不显,全被他送人当炉鼎了。
偏偏当年大女的样子,还被梅若娴看到了,她……
空牙的脸上青筋一条条一崩起,挣扎中,那种又痛又悔的表情,让卢悦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爹!当年在冰雾山,我也给他们抄了往生经,来世,他们会过好的,你……,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
奔出来的刘雨,只见在卢悦的泪眼朦胧中,那黑气正在慢慢弱化。
叮!
锵!
就要刺下的剑,被不知从哪扔过来的银盾,给阻住了。
“找死。”
以为可以闭目待死的谷正蕃等着女儿的剑没有挣扎,在这突变中,迅速又被阴尊占了上峰,他也在卢悦遂不及防下,一掌拍过。
杀亲父与义父,哪怕明知,这时候让他们从阴尊那里解脱是好的结果。可卢悦的心神还是忍不住地有一丝波动,少了平时的机敏。
那一掌又狠又厉,匆促之间,她顾不得再动杀手,双脚互踢,如风后撤。
啪!
掌风如影随行紧追而至,只算中品灵器的葫芦根本受不得,应声而碎,淋淋洒洒的酒香,就那么弥漫开来。
叮!叮叮……
呼啸而来的光之环,在卢悦的大怒下,带着雷丝,绞进黑气中。
“阴尊,放了我爹和义父,否则……”
天残灯被扔出的一瞬间,迅速放大,“爹,义父,进去。”
趁着阴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