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成仙-第8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百灵的事上,你们谁再不修口德,仙盟有一个查一个。”
她突然感觉西城早在仙盟呆废了,曾经她仰望的存在,几千年来,在仙盟只知勾心斗角,忘却了当年的那份热血,那份心怀天下的丹心。
这样废了的仙盟长老,还能是仙盟长老吗?
公器私用成了常态,仙盟成了他们彰显面子彰显身份的地方。
观澜的眼神凌厉起来,“不要以为,我还会用打的方式让你们痛一时。”这里的人,从小基本都把仙草灵药当糖果吃,要不然陈显的三百刺藤鞭,不要命,也不可能好的这般快,“再不修口德,再闹事,有一个算一个,全发配外域战场十年。”
观澜对西城的死,极为触动。
她即震惊于逍遥诸人的配合,又心惊于原本厉害又英雄一世的西城与他的孙儿一样,在温室呆久了,连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本能都忘了。
“闵行,放人。”
人走茶凉,西城既然死了,既然确实不顾卢悦献祭百灵的情份,要对苏淡水下杀手,那杀人者,人恒杀之。
他棋差一招,不能怪别人。
观澜觉得,仙盟的所有人,都得轮换着上战场,否则安乐窝里,只会勾心斗角,只会面目全非渐渐可憎。
她当机立断,让闵行放人,“苏道友,泡泡,我不否认,西城先对你们动了杀心,你们杀他,事起突然,我也无话可说。”
她非常明白,逍遥一众若不是当机立断,配合得当,犀利反击地先把他杀了,一旦让西城反应过来,就是他们有难。
如果那样,哪怕她出手相护,也定然会有所损伤,到那时候,她如何对得起卢悦?
“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在外做事,能多想想后果,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无缘无故就能走到高位的。”
谁都有三四亲朋,五六故旧,更何况西城?
西城的死,在她这里可以按下,可是物伤其类下,若是不能一直保持强势,仙盟的有些人,能出手时,谁也不会手软。
“……苏淡水记住了。”
苏淡水惨白着脸,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但我逍遥弟子行走天下,不仗势欺人,却也不怕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与泡泡会在仙盟呆上三天,不叫前辈为难。”
一代长老的陨落,观澜只怕是按不下去。
与其让他们再找到三千城,那她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露露,留好证据了吗?”
大阵由吴露露控制,想把他们当无名之人,栽赃陷害后无声无息地处置了,绝不可能。
“放心,留好了。”
师伯师兄师姐都是什么人,吴露露又怎么不知道?弄好元始阵,早把留影的角度微改,不论谁来问罪,她都敢理直气壮地说,他们是正当防卫,泡泡是气急出手。
卢悦和飞渊献祭百灵后,堂堂仙盟长老不修口德,教坏孙儿,出事只知怪别人,说不过别人又想下杀手,死了也是活该。
吴露露只遗憾,闹事的鲁晓晓不是她徒弟,不能像苏淡水去杀个痛快。
一行人来得快,走得也快,闵行和赌斗坊一众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把始作俑者带走,一句话都没说。
从头到尾,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也正因为看在眼里,才更骇然!
原来没了魔星卢悦的逍遥门,也一样不能惹。
西城的手段,谁都知道,他是仙盟长老,正常是没人敢对着来的。
原以为就是楼常来了,杀陈显的鲁晓晓证了防卫过当,也得脱层皮。
却没想到,连西城长老都在转瞬之间,被那个小火精给活活烧了,烧了呀!!!
而逍遥的苏淡水,却因为楚家奇和另一个女修的应对得当,只是受伤,还能自己走出赌斗坊。
这?
好些人,默默退出赌斗坊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
他们也不敢再看缚龙等长老,急匆匆而来,不敢打听仙盟是不是要给西城报仇。
可是他们不打听,却不代表逍遥不行动。
天音嘱上,很快就有了鲁晓晓杀人和西城杀人,苏淡水还手,泡泡含怒把他杀了的影像。
“听说了吗?三千城流烟、昌意、年初一、箕山刚刚一齐到了仙盟。”说话的人,很忧心很忧心,“赌斗坊的事……,不会让三千城真跟仙盟打起来吧?”
那影像,西城祖孙虽死的憋屈,可他们真的没理。
世人心中自有一份公道。
守堂多少年来,一直瞒着大家献祭功德修士,不管曾经献祭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可卢悦是不同的。出道以来,虽号魔星,在百灵战场就跟域外馋风的三位试炼风主对上,与狮吽人对上,与阴尊对上,与天蝠对上,与噬鬼对上……
百灵的生灵虽重,可因她而得命的,同样是千千万万。
现在她才走,西城祖孙便那般对待三千城修士,又如何能怪泡泡含怒下杀手?
“应该打不起来,”回话的人很小声,但大家都是修士,竖耳朵还是能听到的,“听说观澜和缚龙、陌阡、明博几位长老,今天一早,亲到三千城驻地,给苏淡水送伤药了。”
“那她伤得重吗?”
如果重,也挺惨的,逍遥门先走了卢悦,苏淡水再重伤……,唉!
西城长老什么修为?苏淡水又是什么修为,大家都猜她的伤,哪怕救治及时,也重得很。
可事实上呢?
除了唐舒在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影像后,把目光一直注意在吴露露和楚家奇、梅枝等所站方位上,就没人怀疑过,在对掌的那一刻,苏淡水的修为直飚金仙。
她在边境战场上,知道吴露露有多厉害,也托卢悦的福,跟三千城的新一代,都彼此切磋过。
呼!
吐气的时候,她的嘴角轻轻翘起。
“我领了仙盟的任务,要到三千城当执守。”
三千城驻地,唐舒坐在面色好像还没回复的苏淡水面前,“苏师姐,你们不会把我打出来吧?”
苏淡水亲自给她倒茶,“你不闹事,谁打你?”
杀西城时,别的人修为差看不出来,可观澜仙子一定看出猫腻了,看在她也为他们掩饰的份上,看在救回卢悦,还要仙盟多方支持的份上,鬼才会为难一向与师妹不错的唐舒。
。
第一二五五章 新芽()
仙盟坊市暗流涌动,高层吵成一团,毕竟谁都知道观澜与三千城的关系,不说她欠纪长明一条命,就是她徒弟,唐舒也欠三千城一条命呢。
可惜西城死得太快,尸首又被炮泡烧得太快,什么线索都不曾留下。
一二老友就算想帮他做点什么,也因为吴露露弄的影像和当时那么多所谓的证人而没一点办法。
更让他们气愤的是逍遥门凭区区几个新晋玉仙,有胆子直面金仙后阶,陈家却因为西城的陨落,好像瞬间从神坛跌落。
数个玉仙后阶居然没一个敢向逍遥挑战,好像他们全被西城的陨落,吓破了胆子。
“约束门下,离三千城修士远一点。”
陈家家主陈苍顶着无数压力,一再地告诫族人,“老祖都陨了,你们谁再不长眼,死了也是白死,再不会有人替我们出头。”
人情冷暖,由此可见一般。
什么为老祖争口气?
当楚家奇、慕天颜是死人吗?
逍遥正找不到理由对陈家斩草除根,他们自投罗网去,谁能活着回来?
这口气,在卢悦献祭未久,天下人对她还心存唏嘘的时候,只能压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我们修仙者。”
陈苍眼若毒蛇,“忍字头上一把刀,我们要把心头的这把刀磨快了,等……”
话音未落,祠堂的禁制被人剧烈触动,若不是那气息还是自家人,他都要马上让大家从随机传送阵跑。
“怎么回事?”
“家主,家主不好了,”来人满头大汗,“坊市里几个铺子都出事了,老祖前段时间放铺子里秘销的东西,全都被人偷了。”
什么?
陈苍脸上一白。
“被人偷了?跟仙盟报案了吗?你个蠢才还不赶紧去报……”
啪!啪啪啪!
几个慌忙叫嚣的人,被陈苍一人甩了一巴掌,“闭嘴!秘销秘销,你们懂不懂?都不是我们家该有的东西。”
真要报到仙盟,不用三千城动手,陈家就完了。
“不行!”陈苍在原地连转了数圈,“把孩子们都叫上,你们几个马上分散带他们走。”
紫电死了,三千城在四千多年后,还灭了数个世家。
老祖一死,陈家与三千城已是无可转圜。
陈苍一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陈理、陈象你们马上把所有子弟叫来,陈通、陈海、陈曼……,你们剩下的全随我来,给大家整理族藏,马上,快!”
只要有资源,只要有人,陈家总会再出金仙大能。
陈苍想的很好,暂避一时,秘密发展,积蓄力量等待能动手的时机,总比在三千城的虎视眈眈下,战战兢兢的好。
一连九面禁制牌才打开院下的族库,可是陈家十数人进去时,全都傻了眼。
原本摆满的玉架,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空空如也,连一块仙石都没给他们留下。
这?
陈苍的面色更白了,他飞奔到最后,把靠墙的玉架摔开,再次连打手印,一道石门应声而开。
陈通等急奔而来,心里的希望才升起,就又被现实打了下去。
空空如也的密库,连玉架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
这是要断陈家所有的后路啊!
卟!
陈苍喉间腥甜,一口血喷出后,恨声道:“报……报仙盟,三千城欺人太甚!”
一石激起千层浪,暗流变成了眼前的滔天大浪,陈家是老牌世家,虽然现在修为最高者只在玉仙上,可西城长老风光数万年,陈家的族藏无可想象。
如果真是三千城所为,那……
表面公平公正,在心里磨刀霍霍的不是一个两个。
但是所有到陈家查看的人,发现陈苍要用九道禁制牌才能打开宝库,都忍不住拧住眉头。
这好像是西城当了仙盟长老后,请的十数位阵法大师,一起布下的复合防阵,什么人能在没有禁制牌的情况下,一点也不惊动陈家人闯进来?
就算纪长明和吴露露厉害,也不可能有这本事。
更何况吴露露这些天一直不得闲,阵法大师楼常约她斗阵,两人就在仙客来的三楼,听说斗阵斗得精彩异常,坊市里所有对阵法感兴趣的,全被吸引在那里。
纪长明……
一些人想到他,牙痛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息!
纪长明的性格火爆,卢悦显然也知道此点,所以,那天走时,她根本就没跟他说,甚至请求流烟仙子,瞒过三年,三年后,若是她师父还不能接受现实,真要闹什么事的话,她还拜托了那天所有逼她之人,对她师父纪长明多多包含。
现在的三千城高层各有任务,独独少了纪长明,显然,他根本没从闭关地出来。
而且鬼鬼崇崇只搬陈家族库,却不杀人,也不是纪长明的风格。
撇去他们师徒,三千城通阵法的虽然也还有几个,但想闯陈家而不惊动人,绝不可能。
“监守自盗吧?”
懂点阵法知识的人,在陈家转了一圈,差不多一致得出这个结论。
只有陈家有禁制牌的自己人,才能不弄出一点动静地搬了他们的整个族藏。
可是陈家谁有嫌疑?
九道禁制牌在陈苍这个族长手中,能接触到的,也只有他那一脉的人。
陈家彼此怀疑,闹得不可开交之际,谷令则在冰猱洞天,亲自把义父临死欣慰含笑的眼睛合上了。
无数轮回中,她第一次从心里完全接受的父亲,没想到是这样的收场。
冰冷的棺材与记忆中妹妹睡的一样,冻得她心尖发麻。
“爹,义父,你们保佑卢悦。”
她慢慢合上棺材,“也保佑我,所有欠我家的,女儿会一个个地找。”
披上妹妹留下的隐身斗篷,离开冰猱洞天,谷令则好像幽灵一样溶进人来人往的坊市。
……
十年后,虽然被盗者因为种种,吃下暗亏,大都没告诉他人,可架不住无影大盗光顾的地方太多,名声还是被传了出去。
有些人家的宝库,无影大盗是一锅端,有些人家,则只拿紧要的。
甚至好些宗门的藏书楼,人家都光顾了一遍,专捡那些秘不示人的玉简或偷或复制。
搞得有点东西的宗门和世家个个惊惶,可惜,无人知道无影大盗是谁。
“令则,不要再出门了,回天幸图闭关吧!”
收拾心境,早回三千城正常理事的洛夕儿挡住又要走的人,“该收集的东西,你差不多都收集到了,你的修为也非常重要,现在好好关注修为吧!”
再这么偷下去,万一真落到别人早就给她下好的大网里,可就真糟了。
“长泰那些人谁是傻子,他们早就在怀疑三千城了。”
只不过,他们派出的人,盯的目标人物,全是错的。
谁能想到,堂堂流烟仙子的徒弟,三千城未来的领航人谷令则,会拿着卢悦留下的隐身斗篷,去报复当年所有到三千城的各方长老级人物?
哪怕孤家寡人,观澜仙子的家都被谷令则光顾了一遍,洛夕儿佩服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担心,“要是实在不想闭关,就去外域战场吧,那里……”
“外域战场?给谁卖命啊?”谷令则似笑非笑,“听说无极宗的创派祖师曾得到过一个古仙洞府。”
她不打算放弃自己的计划,“这么多年来,无极宗的人虽然不怎么样,可他们的发展却一直挺好,我想去看看,那位创派祖师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或许能找到大道符或者有关星墟仙墓的消息呢?”
洛夕儿头疼,“令则,我这么跟你说吧,因为你的频繁动作,像无极宗这些宗门,对你的防范已经到了你想象不到的程度。现在跟以前不同,有多少人在等着抓你,过个肥年你知道吗?”
那些长老家族的族藏,随便哪一个,几乎都可以再重启一个家族,仙界各方为了找她,可以说都快疯了。
“你知道仙盟为了拿你,派出了多少人吗?你知道黑道有多少人,在彼此打听你?”
“……”
谷令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仙盟那边还没收到其他功德修士的消息吗?”
“没!”
“曾想和花晨……”
“云夕通知他们在下面多写往生经。”超度有去无回海,需要功德修士的精血为引,在化神的时候,还能用血精石回复一部分,一旦飞升成仙,血精石可就不管用了。
洛夕儿也无奈得很,“我们现在能摸到的,只是有去无回海。”
百灵战场那个叫星墟的仙墓太过神秘,守堂朝源都不如卢悦从那位鲲鹏长老那知道的多。
所以,他们唯一能抓住的地方,只能是有去无回海。
“那……师父呢?”
“师父压着纪前辈,在有去无回海。令则,如果你不想闭关,也不想到外域战场,就到有去无回海或者鳄龙洞天吧!”
洛夕儿希望她能留在鳄龙洞天,“你上次带回的木符资料很不错,木道远有所悟,已经能催生百年内的灵草。”
说到这里,她看到谷令则一向沉静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心生一点振奋,“小桃树长了一米多,你不想去看看吗?”
那颗桃树可是卢悦曾经的分身,虽然她走时,把它也带走了,可洛夕儿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卢悦为何要动那颗桃树。
就算天不可欺,但直到她出事,桃树分身不是也还没完全养成吗?
“我也有几天没去看它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她拉住谷令则,就那么把她带到了浮屠峰。
林芳华还没回来,鳄龙洞天就一直被泡泡放在卢悦曾经的卧房。
一闪身进去的时候,谷令则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山坡上那颗瘦瘦小小,稀稀拉拉七八片树叶,好像无精打彩的小桃树。
十年了,三千城用尽了各种办法,才把它养这么大,没半途夭折。
她到处闯人家的藏书楼,最想找的也是大道木符,只希望,能借助大道符救一救这颗小树。
谷令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小树前的。
“咦!要新长一片叶子了。”
面对那刚冒出一点,还卷曲着碧绿如春芽的小芽芽,洛夕儿的眼中心中俱充满了惊喜。
她知道卢悦的这颗异种桃树难养,一千多年来,卢悦在的时候,连春雨仙碧都舍了,它也没多给面子,让分身成真。
卢悦走了,她也滴了一滴春雨仙碧给它,可是小家伙也是一点面子没给,活得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心惊胆颤。
现在能长出一片新叶,真是太不容易。
十年来,若不是命牌和这颗小树,洛夕儿感觉自己都要煎熬死了。
当初卢悦和飞渊答应她和师父,一定用如意红锦传递消息,可是十年来,他们一个字都没回。
命牌在慈航斋,她不能时时过去,只有这小树,她可以时时看顾。
虽然它活得好像营养不良,虽然木道远和大家用尽了办法,也没办法让它更好一点,可是它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现在又要长一片叶子了,洛夕儿珍惜得很,非常小心地滴了几滴从隐仙宗无边仙树那收集来的露水精华,“从认识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难养。”
她不敢嫌弃,“乖啊,好好长大,姐姐天天给你喝这个。”
养这颗小树,感觉比养孩子还难。
“令则,你看看,它是不是比刚刚精神了些?”
“……”
谷令则能说什么?
“卢悦小时候可好养了。”她的声音悠悠,“我娘说,她和方二娘干活的时候,把她也带在身边,从来都不吵不闹也不要抱,只要偶尔摸摸她,她就能咯咯笑好一会。”
只有她是不好带的,不怎么笑,还常要抱。
谷令则轻轻摸向小树,感受妹妹的气息,“长大会走了,她天天在外面跑,跟个野丫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