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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碎星物语-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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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关天阶之前,竟出现这样的反常异状,心灵产生破绽,这是非常凶险的事,遭到亢金龙点醒后,死曜三邪为之默然,反思自身的行为,气息也随之收敛。

    半晌之后,声调重新回复平静的柳土鹰,开口道:“麒麟呢?”

    当日诸邪共同准备,进行异界穿越时,麒麟与亢金龙是最早出发的两个,其余人都落在后头,怎么晚进的都回来了,一早出发的反而没影了?

    亢金龙道:“可能还在任务中,我从太一处得知,某些特殊任务,回归时扣去相应时间,并不会回到出发时间点,但也有可能是先行离开,我们这位同志,素来行藏隐密,不怎么与旁人接触的。”

    说完,亢金龙望向桌旁的一个空位,道:“至于这一位引路的同志,经此一事后,大家也对他有更深了解了。”

    话甫毕,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忽然生出变化,从后方的无垠星海中,凭空浮出一道人影,整个身体由星光所构成,如幻似真,让人无可捉摸,正是早先引领诸邪见太一的心月龟。

    奇异的身影浮出,其余四邪心头都是一震,自从与太一接触后,他们对心月龟的真身有了猜测,如今更觉得是八九不离十。

    心月龟……恐怕,不是人族,而是近似太一,为某些妖魔的联合显化。

    这个猜测,还没有证据,但心月龟的加入,是在百族大战末期,前代七邪尽灭,新七邪重新组建时,与其余诸邪共同持信物会面,成为七邪之一。

    那时的心月龟,还比较有人样,虽然也用幻形遮掩,但还戴了面具,体型像个魁梧的壮汉,幻术给人觉得有些没练到家,后来百族大战结束,他也基本没再出现过,顶多就是留些传书或讯息,再不露面。

    七邪本就行踪诡秘,剩下的麒麟、尾火虎,也是见首不见尾,心月龟的行为不算太奇怪,其余诸邪也没拿这当回事,今次他忽然现身,反倒令诸邪心生警惕,暗暗戒备。

    原本还不太清楚他露脸示好的意义,直至接触了太一,诸邪这才恍然大悟,确认心月龟这号同志,有九成不是人族,而是异界诸魔的使者。

    根据情报,前任死曜曾试图联络邪魔,想要出卖人族,进行联手,但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成绩,就告覆灭,很有可能也是在那时候,信物流落到魔族手中。

    百族大战结束后,心月龟没有再出现,很可能是封神之力影响,神魔禁绝,诸魔的手伸不过来,心月龟当然也没法现身,只能以莫大神通,传些留言过来,维持存在假象。

    而今,心月龟再现,更直接把众人带到太一面前,背后代表着什么,死曜诸邪无不心中有数,再结合他们从西北之战中获得的各种隐密情报,一个结论推估出来:封神结界恐怕出了大岔子,诸天神魔的力量重新进入这世界,开始掀风作浪。

    风波不平,这个世界要乱了,但对于死曜组织而言,这是绝佳的发展良机!

    心月龟平板至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我将为各位同志提供后备支持,其他的工作,我暂不参与,请便。”

    冷漠声音,听来极不友善,但在场诸邪心中的想法都一样:你不参和最好!

    这一代的死曜,与上一代理念一样,若有必要,出卖人族不在话下,但眼下情形还没到这一步,眼下这阶段,还没必要抢着揽祸上身。

    既然异界诸魔无意在这阶段,把手更进一步伸入主世界,那就还是由己方来行动,不管怎么说,有心月龟、太一,己方可以说背靠一棵大树,可靠的资源有了保证,大有挥洒余地。

    亢金龙道:“麒麟的计策可行,我也已经从军部探得消息,韦士笔行刺被擒一事,确实如此,我们可以凭此搅动风云,把消息散播出去,然后静待各方反应,尤其是极乐堂。”

    这是开始穿越任务前,麒麟拟好的策略,哪怕他不在场主持,一样能够进行,不过,在诸邪点头之前,一直沉默的奎木狼却开口。

    “我要先对付一个人,岭南温去病!”

    奎木狼冷冷道:“他累我在大荒西朝险死还生,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他手执江山社稷图,运使得出神入化,在大荒西朝中,表现出种种神异,我怀疑他与碎星团的关系不简单,极可能是一直躲藏在黑幕之后的碎星团高层。”

    柳土鹰看了亢金龙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她道:“正要对付碎星团的时候,就送来了目标,对我方是好事,但我们正要趁着混乱,转明为暗,在此时出手针对他,会引来不必要的暴露,需得驱虎吞狼,找一个符合利益的目标,借刀杀人。”

    奎木狼道:“不亲手杀他,我于心有憾,不过,利益为上,妳想引哪方祸水到他头上?”

    柳土鹰还未开口,参水猿已如往常那边猥琐笑起,“我们都是守法良民,这种事情……当然是上报朝廷解决。”

二十一章 碎星团的教程() 
烟火一波接着一波射上天空,在夜空中炸出璀璨的火花,五颜六色,整个港市都看得清清楚楚,告知所有市民,温家主人的回归。

    “哇!好大排场,姓温的这回风光了。”

    “可不是嘛!几日前,官府赐下了金匾,表彰温家那位的功劳,说是他成功为朝廷运送军用物资,促成西北大捷,有大功于人族,送匾队伍长长,从温家大宅门口绵延到城外,那才真叫一个风光啊!”

    “……我二姑的表弟的三舅的美艳小姨子说,这次朝廷除了送金匾,还赐下许多金银宝贝,里头有一件异宝,价值连城,是一口古钟,撞击敲动,声鸣三界。”

    “一口古钟?送匾又送终?这味道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啊?”

    “朝廷赐下温家的宝贝,外人怎么会知道?你那个美艳小姨子,是温家的仆佣?还是什么?”

    “什么仆佣?她是赤壁大街的红牌,温老板的相好!”

    “说到赤壁大街……”

    一声长长叹息,来自七嘴八舌讨论中的一众乡民,他们远远望向赤壁大街,看着那方灿烂如白昼的夜色,不胜唏嘘。

    “听说他一回来,就去了赤壁大街摆宴,然后,就爆发刺客袭击,还有连环爆炸。”

    “死了十几个人,烧了半间院子……老鸨当场就晕过去了。”

    “温家的人形灾厄,风采依旧啊!”

    说话中,一辆马车急驶而过,上头绘印着岭南温家的徽记,车后篷角上还悬挂着两只长形灯笼,状似酱油瓶,是温家老字号的驰名商标。

    马车一路高速行驶,回到了温府,机关马漂亮地停妥,口鼻喷出高热蒸气,车门打开,缓缓走出温家主人衣衫不整,满面唇印,通体酒气的身影。

    “哈哈,这趟出去久了,禁欲了几年,差点都以为自己还是处男了。”

    “……那都是您上辈子的事了,不过少爷,您这次出去哪有几年啊?不是又喝醉了吧?”

    老管家温在乎急急率着仆从迎上,早有人负责端着热毛巾与脸盆,让家主能够洗脸清醒,跟着又有仆从地上参茶,供家主漱口润喉。

    “赚了钱就是得要花。”温去病笑笑,把茶杯放回托盘,“没有挥霍,赚钱就没意思了啊!在叔,我出差的这段期间,你们推了多少良民入火坑?”

    一本正经地问着,在场的温家人全都脸色尴尬,暗自腹谤:你自己才是贩卖人口的大魔王,我们不过是魔王底下的喽啰而已。

    温在乎捧着帐册,正色道:“最近几个月,我们都在忙着修缮府宅,生意方面有所耽搁,但仍维持着一定的运作,如今我们是帝国的合法商人,所贩卖的商品,都是经由官府判罪,贬卖为奴者,没有良民,家主你切莫弄错,落人话柄,这是三个月来的流水帐目,请家主过目。”

    “在叔你还是那么一本正经,好怀念啊……”

    温去病看着递来的帐册,只是笑了笑,却没有伸手去接,道:“不用给我看,秘书呢?我说过以后帐给她记的。”

    温在乎道:“家主,你真的确定?在一般世家里,能管帐的都是女主人,是主母,她……”

    温去病哂道:“想太多,难道帐房先生就不能是帐房夫人吗?什么女主人男主人的,照你这么想,我们家历任帐房先生,不都得先和我有一腿?我这么变态啊?”

    周围的家丁听了,全在忍笑,温在乎更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在这位老人家的心里,还是很希望自家家主能“回归正轨”,找个好人家女子拜堂成亲,而后生儿育女,传温家的香烟。

    身为追随温家多代的老人,温在乎的想法很简单与传统,温去病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表面上不当回事,心里却着实温暖。

    ……很可惜,但没法满足在叔的心愿了,我行之路,注定不可能平顺安康,如果不是扶摇直上于九天,就是横死路边,没机会成为居家好男人,只能有负于在叔了。

    “没打算让她当女主人,又当她是房里人,还让她沐浴更衣后,在你房里等,这话谁听了不误会啊?”

    老管家发着牢骚,虽是无心之言,可周围温家人听了,脸上表情个个暧昧,好像明白了什么。

    温去病邪笑道:“对喔,差点把这忘了,她准备好了吗?换好衣服到我房里,准备接受我的**了?”

    ……**?

    此言一出,周围家丁的眼神再次惊呆,哪怕家主素来放浪形骸,但这回也太摆明车马了,众人简直就像看到了一头大灰狼,露着森森白牙,滴着唾沫,开始朝那小白羊行去。

    温在乎叹气道:“早已在你房中等了,家主,其实你值得……”

    本想说“你值得更好的女子”,但话没出口,就被温去病暗示的眼神给打住,跟着,温去病潇洒地挥挥手,走进家门,穿过厅堂,直入后堂,屏退家仆后,左穿右拐,很快就来到自己的卧房。

    推门进去,没了隔绝禁法,便听见阵阵粗壮的喘息声,龙云儿坐在床上,香汗淋漓,一双妙目微呈迷离,看见温去病进来,忍耐不住地想开口,却还是强行忍住,只是压低声音,细细地喘气,小小声地说话。

    “哥、哥哥……我忍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眸中波光如水,楚楚可怜,柔弱羞怯的模样,着实令人怜爱心动,但温去病的反应却出奇冷淡,“干什么说得那么暧昧?有话就说,还喘气喘成这样,不知道的人在外头听了,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白,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虽然打从心里喜欢这个男人,但听到这些话,龙云儿真想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都把自己整得这么惨了,他居然还在那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昨天从英灵殿回到温府后,早上自己打水过来,伺候郎君梳洗,他就一本正经地开口。

    “当前形势严峻,作为温家唯一的地阶,妳要肩负起保卫温家的责任,并且提前做出准备。”

    认真的叮嘱,让自己燃起使命感,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温家,以守护者自命,但还来不及问说要做什么准备,就被他扔来清单,花了大半天时间,在库房中翻找,与去市里几个商家采购。

    东西都准备齐全后,天色已然近晚,他要出去寻欢作乐,逢场作戏,走之前,留下字条叮嘱,让自己换上他留下的丝袍,坐在他的床上,然后,摆出他图上所画的姿势,tongti倾斜,一手伸过顶,一手平放小腹,并且把蒐集来的十多种素材放在各处窍穴。

    开始放的时候,没怎么觉得,但太阳神石、重水凝晶、奇棱香木、无根之泥,这几件主材,各具阴阳特性,放在身上,各有冷热之感,不太好受,幸亏不是不能忍耐。

    但当十余件素材全摆放好,还没开始运气,这些各就其位的不同属性素材,就相互牵引,仿佛自行建构了一个微型法阵,本来感受到的冷、热、痛、痒之感,一下被放大几十倍,自己猝不及防,险些就承受不住,滚倒在地。

    本来想立刻把这些东西甩脱,但这时才看见,那张字条留书的最末尾,特别标注了一句,就是不按正确顺序将这些物品取下,会形成大爆炸,威力极强。

    有这句恫吓,自己就不敢乱来了,姑且不论自己能不能从大爆炸中幸存,这么毫无征兆地炸起来,不晓得范围有多广,肯定烧房毁屋,波及旁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在立誓要保护温家的自己手中发生?

    至于想向别人求助,这个念头很快也被否决了,这不是自己的闺房,而是他的卧房,温家人都得过严令,未得传唤,就不能靠近,根本不会有人闻声过来,即使有,自己也不能让他们靠近。

    看看身上,难怪温哥哥让自己修练之前,要特别换上这套薄纱白裙,穿着这种衣服,自己哪里有脸开口叫人?真把人叫来,是要先自杀还是先灭口?

    无法求助,只能咬着牙死撑,那阵阵冻得哆嗦的奇冷、热到汗出如浆的奇热,倒还挺得住,晋升地阶后,肉体对冷热的抗性确实提升许多,至于那疼到眼前发黑的奇痛,也能靠咬牙硬顶,可唯独那从五脏六腑深处发出的奇痒,真是让自己崩溃。

    每次奇痒发作,自己就想伸手去抓、去撕,特别是发自体内的痒,一下出现,自己真是想重摔到地上,拼命打滚,试图止痒,幸好每种感觉持续时间不长,此起彼落间,把其他的痛苦抹消,而非叠加,要不然自己恐怕直接就崩溃了。

    ……这根本不是在修练,是在受刑!

    不晓得时间过去多久后,当自己以为就要撑不住,为之疯狂的时候,脑中闪现了这个明悟,而他也在此时开门进来,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苦楚淡然观之,然后微笑地扔来一句。

    “恭喜,这是碎星团嫡系成员,晋升地阶后才有机会体验的特训第一课。”

二十二章 地阶之路() 
闻言所造成的惊愕,龙云儿一时忘了身上的诸般苦楚,而温去病更不答话,直接一指戳中她肩上穴位,指劲透入,冷热痛痒之感立消,龙云儿松了口气,就听温去病开口道:“妳觉得,踏足地阶,稳固境界之后,下一步该是什么?休息放假,游山玩水?”

    “哥哥你之前,不是说了要上京吗?参加武举人的考试……”

    “对,而最坏的情况,妳身分暴露,或我身分暴露,或妳我身分一起暴露,必须要杀出京城来。”

    温去病说得很自然,龙云儿想像那情况,不由得头皮发麻,这基本就是当年山陆陵、褒丽妲所完成的不可能任务,承受七家八门,各路人马的围杀,强行撕出一条血路,长途漫漫,直至万里沙海。

    这两位是举世难逢的煞神,做得到这种事,换了在自己身上,这种事情真是连想都不敢想,肯定一早就粉身碎骨了。

    正因为将要面对的挑战,如此严苛,所以他才一回来就安排自己接受训练,而且还是这种非常痛楚的训练?但接受痛楚,与提升实力有什么关系?地阶高手是靠自虐来提升实力的?

    “……不要想偏!妳知道什么是地阶?有个法相就是地阶了?”温去病冷笑道:“法相是干什么用的?地阶武者怎么战斗?就召唤出法相,让法相去砍人吗?还是一亮出法相,力量就陡增十倍,进入无敌状态?别搞笑,法相可不是背后灵。”

    温去病的一轮揶揄,龙云儿起码听出了一层意思,早在大荒西朝的时候,他就对那些徒有天阶力量,却不知何谓天阶的人,嗤之以鼻,如今这情形似乎也能套在自己身上。

    知之为知之,既然晓得温家哥哥这类专家,最讨厌不懂装懂,自己就不用犯这个傻错,老老实实招供,用力摇头。

    温去病道:“很好,本来这些问题,该靠妳自己摸索、整理心得,体悟才会深刻,登天时才能作为经验累积,但现在时间紧急,让妳摸索等于浪费时间,所以折衷吧。”

    龙云儿点头道:“后头我会加紧修练的。”

    “努力是必要的,但需要走对方向,否则就是白使力,甚至扯后腿。地阶的提升,就是登天的开始,或者说前期准备吧,在血脉技术出现之前,地阶与高阶最大的差别,就是对外界能量的调用。”

    温去病道:“法相的本质,是个人神魂投射于外部,所形成的虚像,透过个人法相,能调用天地之力,也就是水火风雷,乃至各种自然元素,这个力量比单纯人身血肉之力要强得多,破坏力也不可相提并论,所以地阶的战斗,就是各种天地之力的冲突,看谁能调用得多,谁运用得更好。”

    “那……像武帅他们,也是这样吗?她法相的展现,就是对天地之力的调用,所以力量大增?”

    龙云儿道:“可是,我看族里一些绝顶高手,展现法相的时候,好像没有明显的天地异象啊!”

    “那就是高手了,初入地阶,对力量的掌控没那么精准,用起天地之力,总是搞得声势浩大,有时候可能炸了几条街,唯独没伤到敌人一条毛,随着修为提升,从力量的表面,渐渐掌握到本质,进而碰触到深层的天地法理,这时候开始,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出手反而没有一些初入地阶者声威浩荡,但妳接一下就会想死了。”

    温去病道:“永远记住,在实战时,战力是本,境界是屁,但在修行路上,一切的修练都是为了提升境界,让自己到更高层次,妳要对修行路上的一切都抱持怀疑,猛问为什么,去了解每一个现象背后的细节,掌握入微,这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龙云儿出身世家,过去虽未习武,但接触到的高手不少,听他们高谈阔论,了解的武道知识也有一些,却从没从他们口中听过,这种拿武道当一门学术看待,边练边思考背后各种原理的说法。

    大部分的龙家高手,都只是照着秘笈修练,一步步苦练上去,却从没有人在问为什么?

    从这里,就能感觉出七家八门与当初碎星团的差别,当初的碎星者,尽管用了很多速成的修练手段,得到隐患深重的强大力量,但他们也透过各种学习,试图从根本上消除这些隐患,这却是外界所忽略的事。

    想明白这些,龙云儿希望能在温家哥哥面前有好表现,努力思索问题,道:“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修练?这根本是在受刑,为什么碎星者晋级地阶后,要接受这种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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