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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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是纯拚个人实力的情况下,如今……有弟兄相挺就是好,在自己眼中,双龙遮天的巨影下,那抹破空斩下的刀光,开始与韦士笔传来的那一幕,迅速重叠。
武学之道,千变万化,看破几招几式的漏洞,并不能保证对敌时,一定就会碰到这些招式,即使试探出行功路线,战斗中也可能有变化,唯有作出全力一击,力量催运到巅峰时,才会真气汇流归一,无可变改。
韦士笔所遗下的画面,龙晋滔的那七处破绽,清晰浮现出来,温去病骤然出手,一指点七,迅猛兼备,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七指已离奇地穿越防线,抢先一步击中龙晋滔由左腕到右半身的七处破绽。
龙晋滔骇然瞪目,根本反应不过来,也不能相信世上有这种事,明明彼此修为相若,自己手中还有神兵,居然也一招败阵!
没有缠斗,没有豁命死拚,自己的超限一刀,别说没法逼山陆陵同归于尽,甚至连让他全力以赴都不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就让自己阴沟里翻船,败得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世界怎么会那么荒唐?
……这他妈的一定有鬼!
龙晋滔口喷鲜血,远远飞了出去,直坠向百余米外,温去病的七指,看似不如毁天霹雳刚猛,但打准了破绽,在行功的间隙透入体内,他有三处脏器直接爆开,体内一片糜烂,如果不是半步天阶的绝顶修为,直接就殒落了。
“……自鸣得意的小丑!”
温去病淬了一口,缓缓平移目光,转落在死撑住面前的宇文镇魂,“天下总捕,到你了!”
短短几下,几乎只是两照面间,先败封刀盟之主,复又重创密侦司大统领,全都是一招之间,就已伤重败下,第一武神的凶威尤胜当年,看在生存者的眼中,巨汉的身影有若神只,踏地顶天,称无敌!
“邪魔外道!”
银发的老捕快,没有做出转身逃跑的愚蠢行为,只是手一抖,将伤重昏迷的司徒诲人,远远送出去,落向数十米外的两名封刀盟高手处,跟着,手执金批令箭,面对眼前的巨汉,缓缓开口。
“六年前,老夫遗憾未能亲手抓你,今日能够补满这遗憾,正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一名捕快,不想着干活,开口就是天理、报应,你这老儿也挺搞笑的。”
温去病冷冷回应,忍着脑内有增无减的剧痛,飞快内视一周,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强用回天霹雳的负担,缩短了变身的时限,宇文老儿虽然比龙晋滔稍弱,但没有了韦士笔的协助,想要强杀他可不是两三招之内的事。
“做捕快的,邪不胜正的天理,就是毕生信念,这没有什么可笑的。”
宇文镇魂正色道:“山陆陵,你战功彪炳,又律己甚严,没有任何的贪汙腐败,与你那些同袍不一样,是碎星团内的一股清流……你若束手就缚,我可以承诺你争取从轻发落。”
整段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让温去病像听见最好笑的笑话,两军招降,也要看敌我实力,这老家伙还真敢开口,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的架势,而且……
“老头,要开条件,也该是保我无罪,从轻发落是怎么回事?而且还只是争取,你当我三岁小儿吗?”
“我们是捕快,缉拿人犯归案,审判并非职权,能为你争取立功表现,从轻判刑,却不能判定你的罪行轻重,你有罪,也有冤,我不能拿这欺你,所以坦然相告。”
宇文镇魂神情肃然,道:“碎星团主导了一个时代,战功固然辉煌,但戕害百姓,颠覆朝纲,所犯下的种种恶行,也需要有个交代,你是碎星团的二号人物,由你来认罪伏法,把碎星团的公案向世人有个交代,就能为后代立下典范,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说,之前的劝服认罪,让温去病像在听笑话,那这一通劝告,就像是直接淋了捅油,再扔个火源过来,狂涌向心坎的热血,差点就让他直接炸了。
……你他母亲的什么老鬼,在这里扯五四三的,你知道什么?
……我们在和妖魔打生打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后头“维护法纪”!
……碎星团是有过错,法理难容,但法理为尊的第一前提,难道不是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吗?
……我们要守法,不能乱来,那些妖魔要不要守?你现在拿法纪要求我们,当初怎么不去劝导诸天妖魔尊法重纪?李氏王朝整肃碎星团,以法为名,你就敢说这里头没有一丝政治算计?你就敢去把那些统治阶层的违法者都抓了?
……如果你所谓的大义、正义,只有普通人要守,统治者可以不守,你又哪有资格在我面前扯皮?双重标准的本身,就是对法律的最大亵渎!
诸多念头,在脑里此来彼去,温去病越来越觉得,这个正气凛然的老人,全身线条变得圆滑,像是一个可笑的魁儡玩偶,张着嘴巴,说着好像很伟大,实则却是“呱呱呱呱”的声音……
听着这些,胸中本来快要炸开的怒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么地荒谬,没什么好发怒的……面对一个玩偶、一群玩偶,有什么可怒的?难道自己也是小丑吗?
“老头,我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宝贵的一个机会。”
温去病的话,比他的出守,更让宇文镇魂吓傻,虽然自己说的话,每一句都出自真心,没有半句虚言,却从没想过,真的能够说服第一武神,
像山陆陵这样的一代战神,意志如同钢铁,以匪徒来说,就是最悍的悍匪,怎么可能几句话一说,他就认错忏悔?如若这么容易就悔悟,这几年他不早自首了?可……为何他语气中的那份感谢,如此真诚?
“我之前一直很困惑,我想捏死你,可你是个好人,做的事情很对,与你敌对,好像我才是不对的,杀掉你,我的良心过不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去病淡然道:“但就在刚才,我明白了,你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伟大,你的大义、正义,都是跟着规则走的,规则告诉你什么是对错,而你不敢去挑战那份规则……”
白发的老捕头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让对方领悟到这一大串东西来。
“……所以,事情很简单,只要我超越过你,成为那个写规则的人,一切就简单了,因为大多数的正义之士,就和你一样,并不会质疑规则,或者说,为了和平稳定,你们能够忽略与忍受,因为质疑的代价太大。”
温去病道:“多谢你,让我给自己找到答案,可以迈出最后那半步……当然,我并不认为自己找到了真理,所谓的求道,就是一个不断认识新知、自我质疑并且成长的过程,如果后头我发现自己今日的认知有误,杀错了你……我会到你坟头,很诚恳地说声对不起的。”
语气真诚,宇文镇魂却听得七窍生烟,但在恼火之余,又有种遍体生寒的恐惧,山陆陵的语气不对,但那股如释重负的轻松,却是显而易见,自己意外帮他解除桎梏了?
未及细思,伟岸巨影忽动,快如飙风,转眼就到面前,宇文镇魂强提战意,脑中却浮现司徒诲人、龙晋滔被一招重创的画面,心惊胆颤,斗志根本提不起来,这时才醒悟:我已被他的心魔劫影响!
猛拳袭来,威势犹胜攻城战槌,宇文镇魂心知无幸,不意天上一道霹雳炸响,一道紫电贯空而下,落在山陆陵的头上。
……是帝都大阵?
……不!
宇文镇魂目光紧缩,陡然醒悟。
……是终于惹出天阶者参战了!
十八章 曲终赴约()
帝都不是普通的所在,得意宴又举办在即,各方强人汇聚,说没有天阶者在京,这话温去病绝不相信,只不过这些天阶者,不是懒得可以,就是老谋深算,除了个别脑子欠抽的,否则都很难主动跳出来。
不过,天牢之战,打得这么乒乓响,连山陆陵都现身出来,足够惹动天阶者的干预了,温去病心里有数,所以一直留着部份力量,预防变局。
当天上紫雷动,温去病立生感应,飞身急退,避过了那当头落下的雷光柱,地面炸裂,烟尘纷飞,温去病二话不说,舍下宇文镇魂,转头就跑。
第一武神给人的形象,是勇猛刚强,而非悲壮,就是因为知进退,不为了面子打硬仗。
今晚的非预期战斗已经够多了,先败司徒诲人,再重创龙晋滔,如果还想要乘胜强战天阶者,那就是白痴!
只是,似乎也不是想走,就可以走得那么容易的……
紫电一击后,空中犹未平静,殃云涌来,紫光窜闪,连续的雷击,追击着地上的温去病,每一发雷电落下之前,云中都是隐约浮现六爻卦象,八门浑成,而后才是一道急电轰落。
多了一个蓄势的过程,落下来的雷电,充塞着水、火、山、泽、风、雷、天、地之气,虽然八气尚未均等,却已隐具生克轮替,自成世界之威,远非寻常雷电可比,这不但是天阶者的手段,也是正宗道门手法。
“紫阳杂毛!大家山水有相逢!”
温去病的一句怒骂,只含在嘴边,连大声喊都嫌浪费力气,大家都是老对手,早已不是第一次遇上,对于这个相貌一流,其他方面给零分都嫌客气的旧敌,自己根本就懒得说嘴什么了。
玉虚真宗.紫阳上仙!
这原也是估计中,最有可能在帝都碰上的日榜高人,自己甚至提前想了应对之法,但此刻状态奇差,那些方法都不适用,先避为宜。
只是,对方看到山陆陵现身,似乎就像看到最优质的战利品,死追着不放,不但打下来的雷电,一道快似一道,天顶的空间更传来波动,竟然要无视帝都大阵的阻碍,强行撕开空间,穿梭过来拿人。
情势危急,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温去病一下冷笑,一步跨出,来到了一个庞然巨物身旁。
幽影鬼牙虎,早先被司徒诲人砍得乱七八糟,又因为本身尸骸遭到拙劣修补的素材反噬,此刻已经深度汙化,奄奄一息,剩没多少时间,连骨骸都灵性尽失,没有捡骨的价值。
然而,只有擅长此道的高手才晓得,这头凶兽亡骸虽已无救,却不是没有方法,将其最后的剩余价值榨取出,用来做毁灭一击。
只要以巫蛊之术催发,这具亡骸就能短暂重振雄风,爆发出更强的凶威,吞噬敌人,之前放出鬼牙虎时,自己特别留意绝体法王,他手中暗扣着蛊虫,自己就知道他有此打算。
不过,神识潜入地下在回归后,绝体法王手中的蛊虫不见,地上倒有蛊尸,而鬼牙虎已经被司徒诲人斩得五痨七伤,显然是手段被看破,发送蛊虫时被司徒诲人阻止。
同志们未能成功的事业,就由自己担起,而自己手上更有着绝佳的素材!
无神铺地下,收取江山社稷图时意外入手的尸甲虫皇!
这可比莽荒殿养出的什么凶煞毒蛊都猛得多了……
温去病一抖手,一点金芒从芥子环中飞出,落在已经生出黑色火焰,开始焚烧的鬼牙虎尸骸上,刹时,一声惊天雄吼,燃烧中的数十米巨躯,飞窜起来,重显神异,小山般的巨硕尸躯,速度却如流萤。
幽影鬼牙虎飞起,却不是迎着紫电飞天,而是一下转身,扑袭向靠得最近的宇文镇魂。
温去病短暂一怔,随即会意,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只见宇文镇魂面对鬼牙虎重振起来的同天阶之力,惊得手忙脚乱,先发动金批令箭,跟着,法相浮沉,独门的“三绝神音”,滚滚透发而出。
漂浮在头顶的法相,赫然是一株九天茯苓,枝叶摇曳,仙霞氤氲,是极为难得一见的仙药血脉。
在这株难得的音律类仙药加持下,三绝神音威能翻倍增添上去,浩浩荡荡,音律交织,慑人魂魄,连附近的空气都开始扭曲,成为瑰丽幻境。
先前不管怎样出击,宇文镇魂都暗留几分力,未将法相尽展,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这通常是本身血脉太过凶恶,为免遭天所妒、遭世所忌,只得遮遮掩掩,但在此处,却是不同的状况。
仙药类的血脉,极其稀有,拥有这类血脉的,素为左道邪人所觊觎,别说不得善终,甚至很难长大到成年,一旦被人发现,不是被直接吸干血肉,就是被抹去神智,炼成药人,简直是活生生的诅咒之血。
之前在八方楼,阅历、功力俱有长进的温去病,一听三妙神音,就发现了这个过去没发现的事实,只要把这消息抖出去,又或是在公众面前,逼捕快老儿法相现形,哪怕他贵为天下总捕,半步天阶,从今往后也有无穷烦恼。
早先宇文镇魂法相半隐,普通人看不出来,但幽影鬼牙虎与之酣战半晌,兽类敏感,早已感知这点,现在一下复苏,立刻反扑,要吞噬仙药血肉,修补自身损坏。
宇文镇魂手持神兵,原本不弱于鬼牙虎多少,但自己恶斗半晚,连使神兵,已成强弩之末,鬼牙虎却遭蛊虫鼓催,实力暴升至顶点,彼增此减,就算法相尽展,仍感不支,情急之下,唯有仰天大喊。
“请真人相救!助我一臂之力!”
天上紫雷连声响起,却是落往三里之外,似乎那边有什么紧急事,让玉虚真宗的这位天阶高人,不得不先腾出手来处理,而后当注意力重新放回这边,又面临了两难局面。
……该攻击山陆陵?还是该救宇文镇魂?论价值,山陆陵岂是天下总捕能比?可众目睽睽,如果玉虚真宗放任宇文镇魂遇险却不救,以致身亡,这个责任太重,玉虚真宗肯定要作出交代,若为此揹上惩处,很不划算……
短暂的停顿后,紫电再次劈下,却是一道一道,全劈向幽影鬼牙虎,阻断它的攻击,就只见,黑火焚天,紫电贯地,将附近范围疯狂破坏,而温去病藉机远遁,一拳轰破大地,沉入地下。
帝都大阵笼罩整个城市,捕捉并记录这里一切的讯息,想在这里无声消失,绝不是那么容易,但仗着自己是这座大阵的半个设计者,温去病果断潜入地下,轰隆隆地破地直行,就只看大地不住震动,像有什么钻地龙一样的巨物,在地底频频爆炸。
片刻之后,大地震动停歇,过不多时,距离天牢战场数里外,一个人影悄然翻开水沟盖,从里钻了出来。
在地底下解除了变身,大量增生血肉爆碎在底下,重回地上的温去病,满身血汙,跌跌撞撞,状态奇差。
伤及神魂的头痛,有增无减,弄到意识已经开始不清楚,无数幻象,千百念头,在脑中此来彼去,一下想要放声大笑,一下又想跪在地上狂哭。
受损的也不只是神魂,变身成山陆陵带来的负担,倒是还承受得住,可是运使新创完成的回天霹雳,对肉体的反噬超乎预期,使完之后又没能立刻放松休息,强战龙晋滔、宇文镇魂,累积了伤害,而最要命的,还是司徒诲人的斩首一刀,内中斩破万法的刀意,一时难以驱出,还在持续破坏……
当这些痛楚累积,温去病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重创了司徒诲人。
……你斩我一刀,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毁天X回天二连击,你伤势比我重三倍都算是轻了!
……这一仗,稍稍出了六年前的些许恶气,但山陆陵露脸帝都,势必震动各方,今夜之后,行动将困难许多了。
……云儿那边的战场不知道怎样了?叮嘱过她,如果看到天牢内囚犯转移,只要紧盯去向,千万不要勉强出手,别卷入其内,但怎么还是打起来了?
……还有,那边战场上……为何有亢金龙的气息出现?他也盯上了阿笔,想从天牢之战取利?他的气息很怪,朦胧不清,似是而非,是晋升天阶后的变化?
许多念头在脑内来去,温去病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像个醉鬼一样颠倒乱走,只是依着本能在踏步,根本不知走向何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夜风吹来,脑内痛楚稍微减轻,朦胧睁眼,赫然发现自己出了主城区,来到湖畔,不远处的前方,一座荒废的破落祠堂,无声矗立夜中。
……大明湖畔雨荷祠……靠,我怎么会错荡到这来?
温去病吃了一惊,抬头仰望,天际微亮,已是拂晓时分,距离丑时都不知几个时辰过去了。
……我好像从来都不是个守时的男人,虽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来的……
伤痛上涌,神识不清,温去病一下跪倒,晕厥之前,看见那座破祠的两扇木门忽然推开,一个穿着小棉袄的嫩绿色身影,满面惊惶,踩着绣花小鞋,急急忙忙地抢奔出来……
十九章 我的前女友是花痴!()
“相思难耐,今夜丑时,妾身会在大明湖畔的雨荷祠等候,请夫君务必前来一会。”
“如果夫君不来,妾身就直接投湖,化为一缕芳魂,永远追随夫君左右,再不用在这里日日夜夜等候。”
“妾身会在湖畔守候,不见不散。”
……………
娇柔又带着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首先感觉到的,是嗤之以鼻的可笑。
……其实这个约,自己真的没打算要赴。
很难说清楚,与初恋情人重逢,是什么感觉?打离开龙家以后,自己一直到处忙,忙着打仗、忙着流亡、忙着蛰伏待起,根本没空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就算偶然想起,那也只是某场生死厮杀的间隙,回光掠影,或是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时,莫名冒上心头的一个念想,很快就会被自己压下去,不敢多想,不敢分心,怕一打开了盖子,箱里的东西将再难压制。
结果,那份担忧不幸命中,打这回帝都重逢以来,这女人搞得自己满肚子窝囊气,不快的感受累积胸中,迟迟无法宣泄。
……看见初恋情人过得辛苦,那感觉其实挺复杂的,一方面有点欣喜:妳当年没和我在一起,现在怎么沦落成这模样?真是恭喜啊!
……但另一方面,苦涩确实存在:妳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能过得这样凄惨?当初分开时候,我本来以为妳会过很好的!这些年里,在我想像中的那个妳,不该是这样的……
站在窗外树上远眺时,看着那个谨小慎微,温婉胆怯的她,自己确实五味陈杂,但彼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