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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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温家的最深秘密,温在乎不知这位家主是怎么研究出神器之秘?又如何开发出这么逆天的实用技术?但凭着这些,就足以让温氏重新发家,有时自己都觉得,枱面上的其他生意,会否只是掩饰?
“呼……搞定了,每次都差点搞死人……”
温去病摇摇头,“这次出海购回的空蕴石、百金草,这样就用掉四成,扣去这些成本,这批剑的纯利,大概是一千金币上下……钱不好赚啊。”
重新封起梦幻火鼎,收起法阵,当中所剩余的废料,连同铜管器材,全数被集中起来,如果有术数高人就物占算或回溯,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很难瞒住……
“老样子。”温去病淡淡道:“明晚把东西射上天空,炸个干净,我看还有谁查得出来!”
第三章 日月宝典()
第三章 日月宝典
今年七十六,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温在乎,常常感叹自己这一生的命运起伏。
作为一个从不曾离开温家的老人,自己看着温家这些年的兴衰起落,温家本是经营酱油的名店,“老字号温家”大地驰名,但受到战争冲击,家业败落,上任家主受猪朋狗友蛊惑,不但沉沦毒物,居然干起了奴隶买卖的生意,最后没能发家,反而搞得妻死子散,家破人亡。
前家主身亡后,温家只余微薄田产、荒废祖宅,还有大批债主。树倒猢狲散,独自枯守祖宅的温在乎,觉得自己很快就会随着这破败宅子,一起老朽腐败,却不料,离家多年的温去病,忽然回归,继承了负债远多过资产的家业,更扭转乾坤,硬生生把温家振衰起敝。
“在叔,我不是什么天才,没什么神奇的重振诀窍,基本的策略只有一个,别人不敢做的事,我做!别人不愿做的事,我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我做!”
以这句宣誓为开端,温家新主无疑是个激进的人,走着最偏锋激进的路:不但打入奴隶市场,还将这些人销往获利最高的海外,不留余地的程度,连同行看了都摇头,他却利用这机会,打通海外商路,另外经营起走私生意。
走私军械,已是高利润生意,而他尤为激进,特别走通关节,将这些军械运过盘江,卖给南方的各兽族,无视百族大战后,“贩卖兵器给兽族,满门抄斩”的禁令,赚取比普通军火走私高一倍以上的利润。
奴隶商人为了确保货源,经常与赏金猎人、官府走在一起,温家也不例外,只是他一踏入这行,就敢动别人忌惮的烫手山芋,和那些顶级的大商行竞争,抢着接追杀碎星团余孽的工作,丧命在温家手上的碎星者不知几何。
最初,温在乎非常惊惧,碎星团不是好惹的,赫赫威名,是百族大战期间,用无数豪强、猛人的鲜血书写而成,哪怕主力干部已亡,这些余孽之中仍可能有强人,又是穷途末路,濒死反咬一口,哪个大势力都忌惮三分,就凭温家的弱小力量,这绝对是自招灭门之祸。
……但他成功了。
至今回想起来,曾参与整个过程的温在乎,仍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个全无力量可言的家主,凭着对药物的理解,还有诡变百出的设计,下毒、暗算、设伏、威胁……几乎是这么一路践踏人命上来,这几年里殒落的碎星者,有七成都是亡在温家手里,连带他们身上的遗物,很多也进了温家口袋。
这是温家之所以迅速崛起的理由,温在乎后来更发现,温家有了一定财富、地位以后,也引来了不少大势力、大人物的觊觎,这是所有发展中的小势力,无法逃避的一关,对于那些大门派、大家族而言,温家还不够他们一口吞的。
然而,温家狠狠打击碎星者,主动把仇恨往身上拉的动作,让他们很受用,这样一只可豢养的猎犬,有着很高的利用价值,而温家在打击碎星团过程中表现的手狠心黑,也让他们颇有顾忌,不敢随便伸手过来。
直至此时,温在乎才明白自家家主的打算,从一开始,这个年轻人就是想好了目标,按部就班进行,虽然走的是直线,可每一步踏出,他都先想好了下一步会遭遇的问题,预做了准备。
哪怕本身没什么力量,但他的脑子、眼光,却为温家指引方向,导往未来,这其实比什么过人武力都更重要,让温家上下对之敬服……
“……高阶的兵器,照例先给老客户,盘江的兽族联盟,之前订了多少?”
坐在椅上,温去病问起订单状况,温在乎答道:“八件,但高阶的兵器,兽族向来多多益善,这回幸运比平常多做出几件,只要放个消息,各族的兽王肯定会……”
“免了。”
温去病摇头道:“我们与那些兽族纯粹在商言商,没必要太偏向他们,他们也不会与我们讲什么基本道义,商品……当然还是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但纯以利润来算的话,很难有买家肯像兽族一样出双倍的……”温在乎说着,忽然醒悟,“家主是想走黑市,参加许都的暗市场拍卖?”
“就是这么回事,找些中间人,把这批货放出去,赶上这回许都的拍卖会,上场明码拍卖,看看花落谁家。”
温去病淡淡说着,温在乎却晓得家主想的肯定没那么简单。
拍卖会的主要对象,是帝国中的人族。盘江丛林里的各兽族没有锻造技术,买不到好兵器,愿意出双倍,甚至数倍的价钱购买军械,可普通人族武者却没这强烈需要,要说能卖到兽族的出价,可能性太低。
因此,把兵器送到暗市场拍卖,绝不是利益最大化的作法,家主应该另有盘算,至于那盘算是什么……
温在乎不打算追问,只是道:“家主确是高明,做生意的手段,让我这老家伙常觉得跟不上了。”
“闲话省省吧,在叔,许都的事,我有点兴趣了,你让人准备一下,我要走一趟许都。”
“家主你要亲自走一趟?”
温在乎吃了一惊,温家发迹的一路上结仇不少,觊觎者众多,不晓得多少人想干掉这位温家主人,令得他若非躲在家里不出,就是出海做生意,行踪飘忽,不易掌握,否则,可能早就被杀手干掉了……
“这不妥吧?家主你是万金之身,参加拍卖什么的,平常不都是由人代拍?何用你亲自出马?再说,九阴残篇什么的,难道你会当真?”
温在乎觉得可笑,像这类的宣传噱头,连自己都不信了,家主怎会当真?
九阴遗诀的源头,是玉虚真宗的无上道藏,玉虚真宗作为天下道门领袖,所有神功、秘法,据说都来自一部包罗万有的无上道藏“鸿钧真经”,玉虚真宗视之若拱璧,但在多年前为歹人所窥,默录出部分,流传大地,是为“日月宝典”,为了争夺宝典,引发了一场又一场的杀伐,闹腾了一整个时代。
在连续的抢夺中,日月宝典先是被拆成阴阳两部,而后又被扯得更烂、更散,最后流传于世的,只有残缺不齐的记载,甚至连这些残篇都下落不明,成为人们寄托梦想的又一传说。
类似的传说,大地上其实不少,但从拍卖会那边传出,就没什么人信了,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些主持拍卖会的商人,就利用这些传说之物来宣传,随便制造写些文字,伪造成古籍,就说是某某宝典的残篇,利用“残缺不全”这个特性来误导人。
残篇难以鉴定真伪,就算人人心存疑虑,不愿意花钱,只要能把人潮引来,就是最好的广告,也因此,现在听到是残篇,江湖老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些新人会上当。
“……不好说,也许这回……不太一样。”
温去病想了想,道:“发讯息给侍卫长,我要去许都……”
说到“侍卫长”三字,温去病的表情改变,温在乎甚至觉得他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暗叫不妙。
这个侍卫长,是温家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由家主一手拔擢,也只对他负责,不听任何人指挥,手下更有一支独立行动的队伍,由赏金猎人组成,平时专门负责在外活动,擒捉俘虏,尤其是碎星者的捕杀。
温在乎对这支队伍的存在,颇有微词,这无疑是温家培养起来的最重要战力,可内中的一切,却连自己这个大总管都一无所知,偏生每个月还要花去大笔资金,着实肉疼,也着实无奈……
“说起侍卫长,刚好那边传回来一个情报,请家主三思……”温在乎慎重道:“碎星者的残党,计画要刺杀你……”
“喔。”
温去病不以为意,还抓了两下痒,全然不当一回事,既是踩着碎星者的尸体发家,仇恨值拉满,人家会想来刺杀,这根本不能算情报。
“今次与往昔不同了。”温在乎摇头道:“侍卫长传回来的情报,外头有风声,这次的行动中可能有大人物……”
“大人物?”温去病一脸忍笑的表情,“那班死剩种里头还有大人物?不是早被杀尽了?这倒真是个贵重情报……”
“家主万勿大意,据说碎星团的四武神还有幸存者。”说到要紧人物,温在乎的表情也紧张起来,低声道:“六年前,与追捕者同归于尽的毁天霸皇、金山毒霸,很可能未死,蛰伏六年后,要重现大地,如果这消息属实,我们温家将非常危险,那两个凶神当初横扫大地……”
听到这两个的名号,温去病的目光骤然一缩,跟着,他往扶手用力一拍,苍白的脸上血色乍现,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却是一边咳嗽一边大笑。
“哈,这个有趣,有趣,确实是重要情报。”
一面大笑,温去病一面往外走去,边走还边挥手,扔下话来。
“在叔,发讯息给青卫、玺鸿,让他们三日内集合回来,跟着我上路!”
“是。”
听着主子的命令,中年管家弯腰应命,既担忧家主的身体,也想起数年前,外出流浪的少爷,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撑着一把破伞,脸色苍白地回到已经破败的家门口。
‘在叔,我家老头挂了吗?’
‘呃,是,老爷日前已大归,少爷你脸色怎么那么差?这些年你到哪……’
‘在叔!’
简单而平静的一声叫唤,却蕴含不容质疑与多问的意志,还没等这边有回应,他就淡淡道:‘我要当家主,温家的家业我会撑起,在叔你要来吗?’
当时的话,听在耳里,就像天上雷声一样轰震,实在没想到,他真能把这宣告完成,短短几年,想来一切犹如作梦,只是……
‘……我没剩下几年命了!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为了在那之前做完,我……什么都肯做,什么也都做得出来!’
第四章 茶马古道()
第四章 茶马古道
帝国历武威六年八月十六日
茶马古道,贯穿整个鹰扬郡,也是通往许都的必经之路,温去病坐在竹椅上,被属下扛着走,思索着参与拍卖会的注意重点。
“家主,玺鸿已经在许都准备,再加上我们,温家的精锐就大致到齐了,应该可以不用担心。”
“……被你这么一说,我想不担心都不行了。”
温去病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这个佩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汉子,温青卫。
温青卫、温玺鸿,是在这数年里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温青卫虎背熊腰,是一个精壮剽悍的汉子,一刀在手,上阵冲锋,勇猛无畏;温玺鸿却是颇具学者气质的文士,长袖善舞,经常作为家主的代表,在外奔走沟通,玩得一手好暗器。
两人之中,前者是温氏子弟,听闻温去病重振家业后来投,后者却是被温去病说服、改姓效忠的俘虏,这种事情在现今并不罕见,如果不是温去病太年轻,没有女儿,就可以用入赘的方式,让人才改姓加入,为自家血脉注入活力,这是很多大家族都用的作法。
倾注大量资源栽培,温青卫、温玺鸿都有了五级修为,初入高阶,以二十多岁的年纪,算得上出类拔萃,但相较于温家现在的生意,两个五级就显得镇不住场面。
现今的力量分级,基本是以十级作分,从一到十,再配合各种职业、血脉传承,有了低、中、高、地、天的阶数落差,每两级为一阶,如温青卫、温玺鸿,就是逐渐完成洗髓,准备进窥入微的五级高阶。
一入高阶,基本上就可以拿来吓唬人,毕竟再往上一层的地阶存在,大地上约莫数十至百余,九级天阶顶多十余位,十级……哪怕是封神之前,都不晓得有没有,现在更是绝无可能。
普通人修练,哪怕资质好一点的,要练上高阶,常常也是四十开外,甚至一世都上不到的也大有人在,能在二十多岁就踏上高阶,资质、努力、栽培缺一不可,即使放在大家族、大门派,都是出色成绩,足以自豪,但温家发展过快,人力却跟不上,完全是靠低调、神秘来混淆视听,如果让人晓得底细,就算不是灭顶之灾,也会永无宁日。
“……只有高阶不够啊,伤脑筋。”
温去病皱着眉头,守护一旁的温青卫随即接口,“这不是问题,有家主你亲手……”
“咳!”
“……是亲自准备的武器和防具,弟兄们的战力都能超水准发挥,在同级数的战斗中很占好处。”温青卫道:“如果配合兵器催迫,还能将力量推升一级,甚至一阶,即使对上地阶也不是不能一战。”
“……战你娘亲!”
“呃,家主你为何……”
“说粗话是吗?不说直接一点,怕你的死脑筋听不懂啊……我应该一早说过,别太倚赖我给你们的装备,这样只会妨碍、透支你们的成长……”
“我等一直谨记在心!”
举拳胸口,温青卫神情严肃,作出立誓的姿态,温去病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道:“比这更重要的是,别整天老想着和人拼命。战力培养,讲究的是平常就能发挥,稳定表现的力量,有谁每次开打都在赌命催迫的?这样能算战力?你自己爱死也就算了,你底下弟兄也学你这样,一个个都死光了,后头抓俘虏的时候,你让我自己上去?”
外表粗豪,温青卫却不笨,听得出这些话之后的关心。温家正在上升阶段,像这样的中小家族,为了往上爬,家主通常都心狠手辣,拿自家人当棋子用,而自家的这位,虽然在外名声不好,但对底下人堪称仁厚,连一开始摩拳擦掌想取他代之的自己,最后都心悦诚服。
像家主这样的人,在现今这个时代,可以说不太多见,甚至有些不合潮流,而自己委实想不明白,一个仁厚的人,又为什么要继承父业,做起了这行……
一行人上路数日,有时扛着竹椅走,有时换成马车与骑马,一轮赶路后,这天傍晚时分来到许都,许都是鹰扬郡的旧都城,累积千年建设,厚重的城壁延伸出去,犹如石龙,古色古香中,别见气派。
进入许都,要通过检查,这点自然不是问题,温家在许都有商号店面,也有人脉经营,早一步赶到此地的温玺鸿,已等候在城门口,迎接家主与其他弟兄进来。
“家主!”
一席文士白袍,头戴儒巾,温玺鸿神采奕奕,先朝家主一礼,跟着与温青卫一下拥抱,着实喜悦。
“一切准备都已完成,资金也已经汇集,不计薪送到的那批军械,现有两千八百金币的额度,供家主您使用,如果有需要,还能请几家大钱庄支持,让您在拍卖会上一展身手。”
“干得不错,拍卖会的背后是黑帮,本地黑帮是什么人主持?”
“许都的黑市是广阳帮在管,不过是个三流帮派,全帮只有一个五级,实力不值一哂,但他们有后台,除了许都城主高家一系背后支持,还有……”温玺鸿皱起了眉头,谨慎道:“传闻他们是星月湖的外围。”
说到星月湖,温青卫纵然自负豪勇,也脸色一变,毕竟九外道这等流传久远的邪派,不是随便开罪得起的。
帝国之内,最广为人知的大势力、大组织,被统称为七家、八门、九外道。
七家者,以中央的帝室李家为首,六大郡国的郡公,分属六家,这七家等若掌握了现今的所有官方力量。
八门,是八个作风尚称正派,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宗帮教门,有的历史悠久,有的门徒半天下,八门联结在一起的力量,可动江山。
九外道,却是九个邪派,宗旨各自不同,彼此间也未必友善,常常互相乱斗扯后腿,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与七家、八门对立,几乎可以说是与天下为敌,却仍能开辟自己的生存空间,只这点就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是,无论七家、八门、九外道,都不缺地阶战力,甚至有天阶强人坐镇,若是和他们对上,普通中小门派随时都是灭顶之灾。
意识到这点,在这里的温家人表情都慎重得多,哪怕他们都不是胆怯之人,却也都明白惹上顶级势力的后果,那不是现在该做的事。
温去病道:“拍卖会的相关情报,调查得怎么样了?”
“都是些因为家贫而卖身,或是由于犯罪,全家被官卖的人,基本都是平民,素质不怎么样。”
温玺鸿道:“倒是有家本地的周姓仕绅,昨天被告发,官府速审速抓,当天就全族入狱,女眷被判了官卖,那些都是知文会画的大家闺秀,相貌有保障,肌肤也水嫩,倒是意外之喜,让家主不会空跑一趟。”
“……这种程度的买卖,不用我亲自跑。”温去病道:“我下令调查的事情,有没有消息了?”
“有点眉目,家主的预感真厉害,那个残篇的来历很有问题……”温玺鸿看看左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到店里,我再禀告家主。”
这个安排,没人会有意见,但当众人要离开,城门口那边忽然发生骚动,一辆要入城的红彩马车,被士兵们阻拦下来。
拉车的马,体有龙纹,一看即知是来自傲龙郡,身分绝对不低,这么一被拦,便有护车的士兵,怒气冲冲上前询问。
温去病扬扬眉,觉得颇为怪异,守城看门需要有一定的眼力,只要不是瞎子,就能认出这是龙氏一族的车马,而别说是许都,即使是在鹰扬郡的首府,那里士兵也不敢这么随便拦龙家的车,这事委实不寻常……
一众温家人顺着家主的目光看去,很快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