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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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才那一拚,刀威镇天地的三尊诛仙斩,被那如妖如魔的恐怖巨猿给挡住,光是爆发出来的余劲,就搞到双联帮伤亡惨重,除了帮主韩祖,甚至没几个人站稳得住,这让其他人如何敢再上前?
就连半步地阶的韩祖,也是惊疑不定,摸不准那气势惊人的巨猿,到底有多少实力,虽然自忖能稳赢,却不想出头,先看着朱鼎宇。
朱鼎宇更加惴惴不安,听闻佛门之中,有一斗战怒佛,堪为佛中战神,就是巨猿法相,刚才那女子背后现巨猿身影,战意滔天,又说是金刚……如果这些全串在一起,难道真是金刚寺无上传承?金刚寺为了笼络温家,连神器也拿出来?
眼前,法阵似乎破损严重,正门也被爆掉,但自己的王牌封刀令已经用掉,那女子的神器却还能发动,万一金刚寺还有什么后手,自己鲁莽冒进,说不定还会闹个灰头土脸……
正自踌躇,一阵气机波动,由远而近,又是一名高手的靠近,他完全没有隐藏气息的打算,还刻意释放出威压,刀剑相对,朱鼎宇眉头深皱,感应到那股针对的气息。
“……天斗剑阁?”
“哈哈哈哈,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路游山玩水过来,到了还有戏可看,对我这么盛情招待,这世界真是到处充满戏剧啊……”
踏着长剑,一名俊美青年飙空而来,姿态飘逸若仙,散发出的威煞,让倒趴在地上的双联帮众,一个个口吐白沫,直接晕死过去。
御剑飞行之术,在天斗剑阁中,是地阶的专属技能,但并不是只有地阶能用,高阶弟子如果得到一柄宝兵,人剑通灵,就可以提前使用这技巧,不过一柄能与人通灵的宝兵并不容易,通常只出自顶级世家,藉血缘传承,所以,来的这人也只会是世家子弟。
朱鼎宇更认得他是谁。
星榜二十二.“神剑飞猿”袁健之!
这个人,与自己一样,在新一代的江湖菁英中,备受各方瞩目,因为同时身具两方面的背景,既是天斗剑阁的高手,也是江北袁家的代表人物,一举一动,都等同是两大势力的意志表现,动见观瞻。
“朱兄,我刚从事发地点过来,看不出歹徒路数,只看见小儿涂鸦一样的血渍,什么封刀贱人,为奴温氏……这些随便写写的东西,也能当证据?”
袁健之语气平和,但脚踏飞剑,居高临下,俯视着朱鼎宇,嘴角挂着讥嘲微笑,任谁都感受到他的恶意。
对手是星榜二十二,自己排名才七十六,足足差了半张榜单,星榜的排名全靠战绩,朱鼎宇可不认为逞强有好结果,虽然己方还有个半步地阶,可抬他出来,自己就面上无光了……
然而,也不可能就这么退缩,己方怎说也是强势方,必须有所作为……
“天斗剑阁是想要替温家出头,和金刚寺抢食吗?”朱鼎宇道:“要替这群人贩子做架梁,可以,但事情不能没有个了结,我师妹的安危,是否天斗剑阁一肩担起?”
“哈,既然封刀盟担不起自己的人,我来担又何妨?”袁健之笑道:“项上人头作保,三日之内,交还你家的人给你!”
九十章 两肋插刀的朋友()
一句话的份量,关键点就看出自谁的口,朱鼎宇虽然一直逼温去病出来,可即便温去病真的出来,给出承诺,朱鼎宇也不可能轻信,少不得,得要率众搜索温家内外,封查一些东西,作为此行收获。
毕竟,朱鼎宇也很清楚,那种拙劣的墙上留言,根本没有可信度,只能认定对方针对温家,或许温家会知道点什么,但要说温家杀害双联帮门徒,又擒走司徒小书,这种事情朱鼎宇自己都不信,无非是以此为由,完成早先所受的任务罢了。
但袁健之的意外杀出,朱鼎宇不得不重新判断情势,摸不准会否金刚寺、天斗剑阁联手与自己为难?
这可能性极小,可在此多事之秋,司徒小书下落不明,自己手头筹码不够,硬不下去,实在不适合多做纠缠,趁着袁健之开口承诺,虽然知道江北袁家的糟糕信用,又听出袁健之的承诺中,有些文字圈套,却不得不见好就收。
“袁少,你也是成名人物,我敬你为人,就信你承诺,三日后,等你的交代,请!”
朱鼎宇一拱手,带着双联帮退走,有帮众向帮主韩祖提问,如此简单就退走?被韩祖瞪了一眼,什么话都不多说,就这么如潮水般退走。
“……滑头,敬我为人、信我承诺,不是爱说反话,就是脑子有病……”
看双联帮走得快,袁健之哂道:“全帝国人都知道,我江北袁家唯求率性,兴之所至,信用承诺什么的,全是浮云,这你也说信?我还真不信了。”
“行啦,都知道你一家人信用烂,说话当屎使。”
温去病从后方走出,跨过已不存在的门口,“人家替你留点颜面,不当面说你全家是渣,你还非得逼得人家骂你无耻无信,这才过瘾?真够变态的。”
“夫变态者,人所难测,不同于常也。”袁健之丝毫不怒,潇洒笑道:“我袁家子孙,卓然不群,岂会拘泥芸芸众生之见,以变态为耻?能超脱于俗,正是我所欲也。”
“越说你还越得瑟了,一段时间不见,你耻度破表啊!”
“你的衰度也破表啊,我匆匆南下,是为了你说新的录音石和签名像到货,哪知路上就听说你惹大事,一赶进力夏达港,还听到你干大案,把封刀盟的小公主先那个后杀了……”
袁健之收起宝剑,落下地来,语重心长地对温去病道:“你死就算了,我的录音石和签名像如果没了,那就是天大的事……逼不得已,只能替你出个头,让你有交货的时间,但后头的事情……自己解决。”
“这么冷漠?”温去病笑道:“我还以为你我一见如故,连着几晚促膝相谈,有兄弟之情咧……”
“一边去!”袁健之挥手道:“那几晚我们促膝相谈的话题,全是香雪大家,和你个人哪有一毛子关系?交完货以后,老温你可以直接去死,我保证袖手,多干涉一点我就是心理变态。”
“这就不用再四处张扬了。”
双方讲讲说说,跨过已毁的正门,往内堂走去,温府的仆从、家丁都活动起来,在以往来到温府的贵客中,袁健之走动得不算常,可每次到来,都会停留数日,又不摆什么架子,温府家丁对于这位身分尊贵的袁公子都很熟悉。
龙云儿站在一旁,不晓得该不该跟在温去病身边,很久之前,自己曾与这位袁家少爷有一面之缘,于情于理,当时双方都是一大堆人,他不该有印象,但贸然出现于他眼前,恐怕……
“哦!美女。”
怕什么就来什么,袁健之忽然站定在龙云儿面前,目光炯炯,上下打量,目光绝对无礼,虽然……袁家人从就不强调礼数……
“袁公子请了。”
龙云儿不无胆怯,但相信温去病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更相信香雪的技术,便表现如常,毫不心虚地迎上对方目光。
在袁健之身后,龙云儿看见温去病的微笑,还有带着鼓励的目光,心中喜悦,连刚才激战一场的疲累,都一扫而空。
“……说妳是沧溟龙氏的人,我信;说妳是金刚寺的传承……嘿,我不信,至少,不会是正式传承的那种。”
袁健之的话入耳,龙云儿委实佩服这位袁少的眼力,司徒小书的星榜排名与战绩,都比袁健之更前列,却没有袁健之的这份判断,看来……武功果然不是一切。
“算啦,我也不是来过问这个的……虽然是个有潜力的美女,但我眼中只有香雪大家一个,其他无论什么美人,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袁健之说着,一行人走到大厅,已来过不只一次的袁健之,真心没把自己当外人,张口就要茶、要点心,点心明言要牡丹糕、金桔果脯、桂香花饼、金芒奶酥,茶的温度与泡法都有讲究,点完就直接在椅上翘起二郎腿。
龙云儿暗自好笑,难怪这人会和温去病结交为友,交情看来还不错,他就是那种可以高雅、可以痞,痞起来还有几分没下限味道的人,虽说江北袁家放浪形骸,但能这么放得开的人,恐怕也没几个,若早十年,这应该也是一个适合入碎星团的料……
倒是有点奇怪,袁健之一来,香雪就没影了,是为了避免身分穿帮,所以藏起来躲这位狂热粉丝吗?武道高手都要修练专心,这么一位星榜强人,居然会迷恋偶像,想想也够异常了……
“……老温,别说做朋友的不帮你。”
用完点心,袁健之道:“两天期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交不出人,拔条毛给封刀盟抵数吗?”
龙云儿讶异道:“两天?不是三天吗?”
温去病笑道:“妳不了解袁少的风格,他压根没打算说话算话,所以要留一天的余裕逃跑躲债,省得三天一到,想逃时刚好被债主堵在门口。”
“胡说八道,本少想要跑,天下有谁能阻?”袁健之自信道:“不过,赖帐时间多点准备,总是好的,老温你可以说说打算,要是真没头绪,我今晚就要跑……这年头没人和人贩子讲道义的。”
“我可以把这理解成一种职业歧视吗?”
温去病摇摇头,笑了笑,“本来有点麻烦的,这回……运气不错,我可以定位封刀盟的那位公主,刚刚已经在进行,现在差不多有结果了,问题只在于……战力啊。”
袁健之收起笑容,露出审慎之色,“你是说,有本事动司徒小书,还有胆子干下这种事……可能有地阶战力?”
“或者说,有也不奇怪吧。”温去病笑道:“地阶武者不是大白菜,却也不是稀有动物,除了七家八门,九外道中也存在不少……”
“出现地阶的话,你温家是扛不下的,而你也不可能通知封刀盟,那边人多口杂,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有内鬼……啧,家大人多,内鬼就多……”
袁健之沉吟半晌,道:“说不得,只得为朋友两肋插刀了,算上我的份吧,虽然做不到战胜地阶,但真撞到了,拖延点时间还是可以的。”
龙云儿大感意外,袁健之看似想要置身事外,遇事居然主动请缨,这份友情可真是不容易,然而,温去病却扬扬眉。
“你有那么好心?”
“如果只为录音石和签名画,当然没有,但你我相交,难道最后就只存在这些俗物吗?”
袁健之叹了口气,道:“听说你拿最新的全影音装置,送给朱涛的傻儿子,效果乐胜录音石百倍,有这么好的东西却藏着不说,你还算是朋友吗?”
“得,还以为是雪中送炭,居然是趁火打劫来着了,这年头的友谊真是屁钱不值。”
温去病笑道:“反正是我自己手做,送出国回输充海外进口的,你想要,我再做一份给你就是,材料费你自出,但对方可能有地阶,最坏的情况还不只一个,你为了一套影音设备,把命赌掉,值得吗?”
“那得看是为了谁,单单一套影音设备,我不动心,可这影音设备放的是香雪大家,那……惜命畏缩非男儿,我愿拚了!”
袁健之笑道:“之前你让我到许都附近等候,收到你信号就来援手,我等了几日也不得你信号,搞半天你居然扔下我,自己跑回家来,我匆匆追来,路上接到消息,我派有几位师叔伯,恰巧也在港市附近公干,其中便有地阶人物,所以届时……”
龙云儿闻言吃了一惊,原来当初温去病前往许都,参加拍卖会,除了自家人马之外,一早就伏藏了别的帮手,难怪有恃无恐,如果不是因为后来事关碎星秘宝,他想独吞,恐怕直接就喊来袁健之,全身而退了。
温去病却是笑了笑,当初的布局,现在已经不重要,反倒是天斗剑阁的地阶人物,居然来到力夏达港,在附近活动,这绝非偶然,天斗剑阁想做什么?是冲着自己来的吗?继封刀盟之后,天斗剑阁也动了?
不过,这件事,本来可以隐而不说,袁健之却提前道破,让自己有了准备,不着痕迹地维护自己……这个朋友,果然没有白交……
九十一章 星月湖()
赤壁大街,妓馆酒楼,笙歌不绝,琴音绕梁,正是无数馆中莺燕,送往迎来的热闹时光,虽然时间接近午夜,全市也正因为双联帮攻打温府之事而震动,但这边却没有受到分毫影响,照样营业红火,各家老鸨们还感谢温府出事,那瘟神今夜不会来了。
妓馆、歌楼,原是藏汙纳垢之地,在表面的繁华之下,更有数不清的罪恶,随夜生灭,栖息于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这些汙秽。
在妓馆的密室之内,昏迷的女孩,被绑得牢牢,意识迷乱,吸着充斥满室的迷神薰烟,脸上一下惘然,一下又露出痛苦之色……
这是妓馆中常见的画面,没有什么稀奇,但此刻被绑在椅上,吸着迷神药物的少女,却有着极其尊贵的身分。
司徒小书,旁人常常嘲弄是封刀盟的小公主,事实上,由于母亲的王侯血脉,尊贵出身,封刀盟势力如日方中,她确实被朝廷授予公主头衔,实至名归。
这位尊贵的小公主,正被绑困椅上,周身穴道受制,头顶插着七支长针,眼神迷乱,神思不凝。
在她面前,两个穿着花衣的女子,一者三十多岁,花枝招展,一身绮香,甚是浓艳;一者发鬓班白,矮胖身形,面若橘皮,极为丑恶,两女手拿铃铛、薰香,口中念念有词。
半晌,浓艳女郎身躯一震,喘了口气,抹拭额上汗珠,道:“真不愧是名门出身,这小娃娃的心神够坚固,费了半天工夫,才突破表层意识。”
丑恶妇人道:“年纪轻轻,就入星榜前列,自然不是普通人物,但也未必就是她了得,说不定是她老子做了什么,似这类顶级名门的子弟,为了避免被人入侵心神,长辈常常对晚辈施加意识保护……”
“那也有可能。”浓艳女郎道:“施加这种手段,涉及自身神魂,不是至亲之间,施者与受者都不会冒这风险,父女之间,倒是有这可能。”
“就算司徒诲人真在女儿身上留了手段,也没用,别人怕他封刀盟,我们又何惧?”
丑恶妇人冷笑道:“要论对女子肉身的了解,世上再无出我星月湖之右,这小女娃落在我们手里,彻底成为人肉玩偶,只是早晚的事,什么心灵屏障,不过多费点手脚,还真能阻住我们不成?”
浓艳女郎道:“封刀盟自恃名门正派,这些年来屡屡与我们为难,逼得我们好生窘迫,这回正是清算良机,只要再过两三晚时间,将这丫头的神识洗去,成为我教的布施欲女,届时,还不给封刀盟大大长脸?”
丑恶妇人摇头道:“神识先洗掉,成为我教所操控的棋子是必须,但扔她出去现世就未必,她的身分于我等有大用,说不定让她回到自家,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老子一刀……”
两名妇人的交谈,在密室中回荡,也传入司徒小书耳里,只是就如隔万重山峦,模糊不清,虽然听见了,心神也像是掉进一片胶水里,连动一个小念头,都觉得异常吃力。
记忆在脑中飞快回闪着,最鲜明的画面,就是离开温府之后,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到了快要到双联帮时,就在一条长巷,忽然天旋地转,巷的两头都变成一片迷雾,上方鬼影幢幢,像被拉入其他空间。
一个黑影出现,飞快闪动,所过之处,双联帮众飞快倒地,全数被灭,自己出刀攻击,身后却陡现一道冰冷气息,虽是虚无之气,却锐利如刀剑,直劈入后脑,跟着,自己便失去意识……
那道冰冷的刀剑之气,哪怕在地阶之中,恐怕都罕逢敌手,不知道是何方高手的攻击?身分绝不简单,不过……现在自己就只想睡,没有思考的能力,即使心中的某处正在尖叫,警示着危险,可疲累的心神,没有余力再作抗争。
脑中的记忆,随着邪咒入侵,飞快回闪,自己如何发愤练刀,如何刻苦修习,又如何看着父亲、爷爷,在那壮烈的战争中顶天立地,一步步走来……这些画面,历历如在眼前,就连一些早已遗忘的,都在间隙中跳跃出来。
……似乎是小时候,某场战争结束之后,爷爷抱起了还很小的自己,指着前方,要自己代替他,成为他的眼睛,把前方的东西看个仔细。
在那里,除了一片残破的战场,就只有一个背影,高大得不像是人类,如同传说中的武神巨像,**着宽厚的上半身,一步一步,往前踏着稳健的步伐,每一步都那么让人安心,仿佛所踏过的地方,皆能得到守护。
……笑得如阳光般的巨硕汉子……你是谁?
『小书,妳要替爷爷好好看着,那是个顶天立地的背影,是这块大地上,最有肩膀的男人!』
爷爷的声音,这么沉稳地说着,即使历时久远,还依稀在自己耳边回荡,但自己好像也看见,在他的正前方,好像有什么人站在那里,一袭青衫飘扬,背对着夕阳,相貌非常斯文,没有那种高手的压迫感,但也不知为何,只是看着,就有一股寒意直沁心头,让自己想要逃躲,本能地哭了起来。
巨汉,好像和那个青衫人发生了争执,吵了起来,爷爷放下自己,朝他们走了过去……
意识,又一次破碎,朝更深的地方晕睡下去……
星月湖的两名**师,持续使劲,倚靠迷香、昏暗灯光变化、朦胧法咒,多向加持,清洗司徒小书的脑识与自我,虽然遇到些阻碍,却逐渐逼近到中层意识,正要加把劲,一举突破,哪知被稳妥压制、削弱的司徒小书,意识之海忽然掀波起浪,急遽变化,险些让她们阴沟里翻船,双双走火。
“怎、怎么回事?”
“别乱,先稳住阵脚。”
总算两女邪能强悍,惊险中凭着深厚修为,强行稳住,缓缓停下施术,过了半晌,这才一身冷汗地对望,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是……她的意识受到某种刺激?”
“对,但……刺激何来?这里与外隔绝,是彻底的密室,没有杂人也没杂音,怎会……”
两名妖女面面相觑,心中七上八下,都不知道该不该先放下手边工作,正自犹豫,外头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