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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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
“嘘!”
温去病示意禁声,镜中所见,伊万可夫目光闪烁,几番权衡思量后,收起了刀,冷哼了两句,往后退一步,转头就要率众离去。
“且慢!”安德烈喝道:“伊万,你以下犯上,冲撞王族,就这么便想走吗?”
正在离去的伊万可夫一众,听见这么一喝,纷纷又转回头,摩拳擦掌,双方的火药味重新高涨,但刚刚主动寻衅的伊万可夫,却挥手制止身边兽人,倒转刀柄,握刀向安德烈一欠身。
“二王子好。”
服软行礼,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但甫行礼完,伊万可夫立即对二王子竖起中指,狞笑道:“这是属下个人对你的敬意!哈哈哈~~~”长笑中,这名兽族战将掉头离去,笑声不绝,再没回头,安德烈这边的兽人武卫要替主子出头,也被安德烈拦住。
“让……让他去……现在……不是时候。”
声音沙哑,犹如破锣,无复前一刻的威势,在刚才的比拚中,他其实已落在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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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大义所趋,常在我心()
抵达兽族领地的初体验,因为伊万可夫的拦截,平添了一番凶险,虽然有惊无险,但温去病已从中看到了一些讯息,晓得自己落在怎样的一个处境里。
当兽人们进入王子府,把货物卸下,温去病与司马冰心出来,他马上打开黑幕封禁,与这个战友简单交谈。
“我们的情况不妙,妳知道吗?”
“当然知道,你刚才轻薄我,这笔帐我跟你没完,还有,你为什么会使双极轮?使的还不地道,似是而非,你从哪偷学的?”
“谁跟妳说这个啊?妳睁点眼看看自己在的地方可以吗?夫人!”
哪怕在封禁之中,温去病还是刻意加重末尾两字,点醒对方身在敌境,“雇用我们的那一位,是狼族第二王子安德烈……”
“我知道!”司马冰心闪过兴奋之情,“飙狼族第二王子,可不是普通人物呢,如果我们……”
“如果个头啊,这家伙搞不好快完蛋了。”温去病正色道:“兽族很重尊严和面子,为了捍卫脸面,抽刀子杀人全家是常有的事,他身为王子,他哥底下的首席战将却敢这样来挑事,而他没有马上把人砍了,妳觉得这是什么状况?”
司马冰心生长在西北,对兽族的状况,所知远较内地人族为多,一想这边的习俗,登时惊觉不妙,“不好,兽族不懂分寸,不晓得什么叫见好便收,那个伊万可夫尝了甜头,很快就会有后续动作,下一回上门,会闹得更厉害,这王子撑得住吗……等等,他撑不撑得住,关我们什么事?”
“他死的时候,拖不拖我们下水,就很关我们有事。”
温去病简单说完,挥手撤了封禁,迎向往这边走来的安德烈王子,手更老实不客气地往旁一搂,把整个身体僵硬似木的司马冰心拦腰搂过,一起走向前。
这种时候,两夫妻的身分实在好用,换了是普通的助手或弟子,这么频繁地开启封禁说悄悄话,定然引起怀疑,可换了夫妻身分,开封禁说完话后,配合一些亲昵的搂腰动作,很容易就能混过去,对方识趣一点的,甚至连问都不多问。
安德烈……无疑是个很识趣的狼人,他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表示了招呼不周的歉意,来请两位贵宾去详谈。
对方识趣,温去病两人当然也不会拒绝,就这么男方勾勾搭搭,女方彻底僵化,差点给打横抱起地去到安德烈的会客室……密室。
不得不说,兽族与人族,不但是两个不同的种族,彼此文明进步的程度也差很多,人类已经发展到国家规模,兽族这里完全都还是部落的层次。
飙狼族二王子,听起来无比显赫的身分,所谓的王子府,也不过就是个农舍般的四合院,中央广场处,还扎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大帐篷,灰仆仆的,也没甚么彩绘装饰,甚是土气。
据说,飙狼族王所住的“王宫”,不过是面积大过这边数倍,但基本的建筑架构与装饰,并没有什么差别,兽族的状况可见一斑。
“两位,时间紧急,我们开门见山吧。”
安德烈的会客密室,就是在四合院中的那个大帐棚,帐中还有帐,布幕内用兽血画着封禁符文,多层隔绝,虽然在温去病眼中差强人意,却已是这里能拿出来的最好安保了。
“我是飙狼族二王子安德烈,贤夫妇可能听过我的名字,这次我请两位来,替我开一个阵、解一道锁……”
“等等!”
温去病环顾了一下在场的多名飙狼近卫,道:“我喜欢开门见山,但既然时间紧急,我希望这所谓的开门见山,是王子殿下的坦诚以告,不是灌了一堆水的,否则还不如不说。”
安德烈不悦道:“先生是在质疑本王的诚意?先生来历成谜,本王可没有问及先生的背景。”
“那当然,因为今天是你请我办事,不是我找你做工。”
温去病无惧周围兽人怒瞪的压力,侃侃道:“解锁开阵这些工作,需要很详细的数据,数据的蒐集要靠详细调查,如果时间紧急的话,一切从权,详细无从谈起,所以王子你给的每一分信息,都非常重要,如果话不说清楚,让我夫妻一知半解地去开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是你自己的损失。”
被这么一说,安德烈的眼神转为凝重,思索片刻后,道:“既是如此,本王也就不隐瞒了,这次雇用两位,是为了人、狼两族和平,要请两位闯阵,盗出一件东西。”
“盗东西?”
“两族和平?”
温去病、司马冰心分别叫了一声,各自对不同的部分被引起兴趣。
安德烈点头道:“两位可能知道,当前飙狼族由我王兄执政,我父王年老多病,族中大权旁落,都落到我王兄手上,他雄心万丈,急着从人族手上掠取资源,这些年来不断制造冲突,现在更广邀各兽族,预备联合进军,攻破你们的云岗关,缔造兽族盛世……我相信,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
温去病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司马冰心却戒慎忧惧地摇了摇头,死都不相信,世上会有兽人还希望两族和平,这肯定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人类与兽族的和平来之不易,我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父王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早年他与王兄常为此争吵,后来他病发倒下,王兄大权独揽,事情才从此失控,而最近一次会面,父王他告诉我……”
安德烈握着拳头,重重捶了地面一记,“父王的急病,其实全是王兄他做的手脚,是他阴谋毒害父王,藉此夺权上位,实行野心的!”
温去病扬扬眉,先看了看司马冰心,又看看安德烈,觉得自己的处境真是搞笑,才刚遇上姑嫂情仇,马上又卷入兽族的宫廷斗争,合着自己最近与家庭纠纷特别有缘就是了……
像这种宫廷争权,没有半分仁心道义可讲,牵涉在其中的人物,根本就没有好人,所以哪怕二王子说得义愤填膺,在自己看来,可信度也不超过半成,但从立场来说,这并不妨碍自己行动。
“好!王子大仁大义,是真男儿!”
温去病慷慨激昂,竖起大拇指,“我生平见过不少兽人,基本都是肤浅无识之辈,哪有王子殿下的胸襟?姓贾的生平不服人,更不服兽人,却不能不佩服二王子你这样的大英雄,有酒没有?贾某真想与王子殿下立刻干一杯。”
司马冰心半张着口,呆呆看着温去病的激动,还真是看不太出来,这家伙一副奸狡黑心的样子,居然在这种事情上,那么容易就激动轻信了?实在人不可貌相,男人都是有梦想的……
温去病看看左右,发现那些兽人近卫也目瞪口呆,好像没有谁想去替自己拿酒的样子,连安德烈都一脸尴尬,当即打个哈哈。
“没事,有心最重要,酒什么的都是陪衬,王子殿下可以继续说,需要我们夫妻干什么?为了人兽和平,我夫妇抛头洒血,万死不辞。”
“想、想不到贾先生如此侠肝义胆……”
“桀桀杰,王子言重了,记得钱要先付啊。”
“啊?”
安德烈露出像一脚踩了钉子般的表情,愣了一下,才把话接下去道:“我王兄武力强绝,又有国师背后支持,还与各族兽王交好,广邀他们助拳,想要正面袭杀他,我们基本是没有机会的。”
“呃,我以为我们是要偷东西,怎么还要扮杀手的吗?”
温去病露出畏惧表情,安德烈哈哈一笑,道:“贾先生误会了,你大概不知,我兽族为了避免世代交替时,杀伐太多,所以各族都有一件传承之物,来确保王权传承,如果传承之物失落,则王权不保。”
“所以,王子殿下要我们去偷贵族的传承物?”
“正确说,是取回,飙狼族当前仍是我父王在位,关乎传承的狼王印,在他被暗算倒下后,为我王兄所得,由国师封印,藏于狼王庙中。”
安德烈道:“只要取回狼王印,就能透过王印,号令所有飙狼族,剥夺我王兄的地位与称号,国师也必须两不相帮,届时我王兄个人武力再高,也难以回天。”
“狼王庙?”
温去病扬了扬眉,一下往前靠近,握住安德烈的手掌,像是见到大恩人一样,感动道:“殿下你放心,我等誓死为你夺取狼王印,维护人畜……不,人兽之间的和平。”
“贾、贾先生还真是容易激动啊。”安德烈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一切需得尽快,待我王兄这两天领兵出征,后方空虚,就是我们动手的良机,但这些必须在一名兽王到来前解决。”
“咦?”温去病皱眉道:“贵族的事物,怎么和其他兽王有关?”
“因为那一位不是普通的兽王,不但是西南各兽族的盟主,更是一名疯王,现今各兽族无不承受他的压力。”
安德烈道:“狮族之主遮日那,他是出了名的残忍好杀,性喜食人,王兄一直想与他相争,若他到来,局面恐怕生变,我们务必要在那之前,取回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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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
长途跋涉,深入兽族领地,还穿行了兽族的空间密道,对温去病、司马冰心来说,这次的潜入可说是值回票价,光是此行所见所闻,就有很大的情报意义,而安德烈终于将委托的任务坦然相告,也让两人不用再东想西猜。
结束一番商议后,时间已晚,安德烈为贵宾安排住宿,司马冰心张口欲言,却被温去病抢先一把拍在肩上,笑道:“夫人,虽然这一路上我们有点小纷争,但妳应该不会提出什么怪要求来为难王子,比如说,要求分房住什么的吧?”
内心想法被一语道破,司马冰心恼得真想一脚踩下去,不得不维持着笑脸,接受狼族王子的安排,还让温去病一路牵着手,搂着从没被男人搂过的纤腰,好像甜蜜无限似的,住进特别为两人准备的地下客房。
“这是什么鬼贵宾房啊?”
一进房间,司马冰心就忍不住道:“我司马……我是说我娘家的地牢,都比这干净气派,这还是王子府咧,怎么那么糟糕?”
温去病随手在房中设好隔绝封禁,道:“兽族的情况是这样,不过妳应该没说错,这里以前恐怕真是地牢。”
“地牢?”司马冰心冷笑道:“他们招待客人,都是住地牢的?真是好讲究礼仪啊。”
“也不用说得人族就多有文明一样。”温去病笑道:“兽人如果被人类擒了,吃住的待遇也不会好到哪去,大家相互互相而已。”
司马冰心插腰怒道:“我就说你这人立场奇怪,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在说兽人,你就应该与我立场一致,怎么说来说去,都在替兽人说话?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对不起祖宗吗?”
“喔!原来我祖宗也是只问立场,不讲道理的吗?”温去病耸肩道:“那就对不起他们好了,我不在乎。”
“你!”
司马冰心气到想随手拿个东西去扔,但环顾周围,整间地下土房,除了一张土床,床上有些干草之外,就连桌凳也没有,难道让自己抓满手干草扔出去?
温去病看出少女的窘境,忍笑道:“比起丢什么东西,你我夫妻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今晚睡觉位置的问题?这里好像只有一张床……”
话没说完,小美女已经气呼呼地抢道:“想都别想,床是我睡的,你睡地上!”
温去病朝地上看一眼,再看看土床,除了有铺点干草,两者之间看不出有什么分别,当即爆笑,“行,如果小娘子妳觉得床上比较干净,我睡地上又有甚么关系?哈哈哈哈~~”司马冰心气到想冲过去踹人,温去病却忽然止住笑,道:“妳觉醒的血脉是什么?”
“哼!”司马冰心冷笑道:“有人会告诉你这个吗?”
血脉觉醒,事关武者的力量本源,许多武者固然从不隐瞒,也瞒不住,一出手就显现出来,但也有许多武者,基于各种理由,将此深埋作为隐藏的秘密,甚至从未在人前使用过。
司马冰心出身平阳司马,司徒小书具有耀宇朱门的血脉,两人的血脉应该都是狼、鹰之类,但两女几乎从不曾在人前用过血脉力量,星榜资料上对此也是打问号。
像这种情形,如果不是血脉力量有见不得人的大缺陷,就是藏起来作秘密杀器,而后者的情形,瞬间爆发,力量升个一级或是一阶都大有可能。
“我不太想干涉别人的隐私,但从早先观察到的部分看来,血脉之力不是妳的强项,反倒可能是妳的隐忧,那股寒劲异乎寻常,对外可以伤敌,对内一不小心也足堪致命。”
早先共处箱中,冰山小美人身上散出的寒劲,异常霸道,温去病察觉到异常,更联想到很多东西。
“司马家和玉虚真宗,一直不对盘,扶他老令公为什么会砸重金,甚至不惜丢下面子,用上门求恳的方式,宁愿闹得帝国人尽皆知,也要送妳入玉虚门墙,这点我当初一直不理解。”
温去病道:“就算真要替司马家开辟新路,这计画也不该只有妳一个人,一个人就算能练出东西,也起不了浪,更何况,如果这计画只能一个人,那怎么都不该是妳,司马世家中,论资质潜力,妳绝不是最优秀的那个。”
当时,此事闹得全大地沸沸扬扬,西北素来是金刚寺的地盘,司马家的族人要往外派习武,基本都是近水楼台的金刚寺,或是意气相通的封刀盟,至于玉虚真宗,司马家一直觉得这些道士貌似清高,其实充满权谋计算,只懂私利,不谋大义,不配为一个大派。
这样的分歧,不是一朝一夕,所以当传出消息,司马扶他不惜脸面,一改从前立场,携重金亲上玉虚真宗,想让孙女拜入玉虚门下,这消息震动整个帝国,更大大打了金刚寺的脸,人人都在好奇,司马家为何改弦易辙,转了立场?
“……我也曾经好奇过,但这事与我无关,简单八卦一下,就没去深究,而且就我记忆所及,金刚寺后来也没拿这点来说事,事情不了了之。”
温去病微微一笑,在司马冰心眼中,这仿佛看透一切的笑容,让她遍体生寒,都想往后退去,“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误会,我不是来无聊揭密的,不过线索汇集在一起后,有些结论浮现出来了,答案就是……”温去病语重心长道:“妳有病!”
“你才有病!”
“别急着否认,妳明白我的意思,,,唯有妳的身体出了问题,才会让妳爷爷不得不对玉虚真宗低头,但照理说,司马家遇到问题,首先该想到金刚寺,所以,应该是金刚寺也束手无策,司马老令公无奈转求玉虚真宗,所以事后金刚寺全无反应,双方也没什么芥蒂传出。”
温去病道:“妳身体的问题,我猜是出自妳的血脉。觉醒后会危及自身的血脉,并不罕见,妳身上的寒气,是源自妳的血脉?还是后天修练来封锁妳血脉的技巧?”
一长串话,问得司马冰心脸如白纸,身上气劲波动,寒劲登时外泄,影响周边,土室内四壁凝霜,地面更直接结起冰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冰心从没见过这样的“眼力”,只凭少许线索,就抽丝剥茧,几乎还原出整件事的真相,自己最深的隐私,爷爷和教御们苦心隐瞒的秘密,居然就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识破,这……如何能够?
然而,这男子的惊人处还不只如此。先前资料不足,温去病还要开口提的问题,随着这一下气劲外泄,寒霜遍布,与脑中诸般信息一印合,答案瞬息明显化了。
“原来是功法,妳的血脉出了什么问题,需要用寒冰功诀镇压?唔,也难怪,金刚寺并不擅长冰系法门,玉虚真宗倒是有几门功夫能做到,他们给妳练了什么……”
温去病屈指计算,“百气寒霜诀?三清冰河七星剑?还是两气大雪衍化经?这些都不是?那……不开玩笑,不会是……太上忘情冰音咒吧?真的是?你们应该知道那是……”
“是,我知道,那是修练心絃,搏命而发的玉石俱焚之招。”
惊愕之后,司马冰心的眼中闪现一丝厉色,“这么冷门的上古功法,我不晓得你从何处得知,但事关我家族、师门的机密,你既然知晓,我就不能让你活着。”
说完,司马冰心没有往前动手,却是举掌自击一记,这一掌劲运十足,并且没有丝毫的运功护体,一掌击身,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