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祖师爷-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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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陀也阴沉沉的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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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元南平原南方。
殷明立身在一座城市的废墟上。
在上古年间，这里是人族城市，唤作井兴城。
这名字很直白，因为这座城就是因为一口水井，而发展起来的。
那口水井很奇异。
日夜奔涌，四季不涸。
尤其是，此城的居民自幼喝这里的井水，都延年益寿。
当时，城里不乏六七十岁的老翁。
只不过，后来大战发生，这座城便毁了。
殷明站在一片尘沙和瓦砾之间。
过去了太多年，连废墟的痕迹，都已经渐渐被掩埋了。
忽然，殷明身后有声音响起。
他回转身，便见南方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到来。
是他麾下的封西万民到了。
远远的，便有百姓发现殷明，发出振奋的欢呼。
杨子铭和殷明的弟子收整队形，来到城市的废墟前。
众人皆向殷明行过礼，便领命各自在附近扎营。
杨子铭下马，来到殷明身边。
看他神情疲惫，显然殷明不在的时候，统率万民有些心力交瘁。
殷明笑道：“怎么，率领万民远行，不似做中丞时轻松了？”
杨子铭道：“在封西做中丞，说到底是给你打下手的。”
“而且，那时管理百姓，万事都有个章程。”
“这率领万民北上，却如行军一般，我委实有些驾驭不了。”
“你在时，还不觉得怎样。”
“你这一不在，我登时就觉得压力大增，有些应付不来。”
他说着，忽然想起在荒国传播文道的穆雷来。
他道：“说起来，要是穆雷那小子在就好了。”
“我记得，他向你请教过一些兵法杂学。”
“若是他在，统御万民，必能得心应手。”
殷明道：“兵家，也是我文道百家之一。”
“待清理过元南，在天元城落稳脚跟，我便着手著书。”
“这些日子，事情繁复，文道百家又各有理念，我脑海中也有些纷乱。”
“待沉下心来，兵家等各家，都要一一阐述。”
杨子铭钦佩的道：“真亏得你驾驭的住。”
“你日前所著《墨》经四卷，每一卷都值得人穷其一生之力去研究。”
“若是百家皆如此，真不知你是如何想到，又如何驾驭得住的。”
殷明淡然一笑，道：“墨家在百家之中，也是大流派。”
“至于如何驾驭……”殷明的眼神变得深邃，似乎望穿天穹，看向另一个世界。
杨子铭最终没等到殷明的答案。
他倒也没有深究，知道有些事不可多嘴。
他问道：“对了，我听易瑶说，元南魔族活动频繁，疑似有宝物现世。”
“不知是怎么回事？”
殷明道：“这件事，我差不多弄清楚了。”
“元南平原上，现在有两尊魔主，召集了许多魔王。”
“他们在寻找一宗宝物，疑似与我人族有关。”
杨子铭道：“若是如此，那宝物绝不能落在魔族手中。”
“只是，这元南平原太大了，不知要如何找寻？”
殷明道：“元南虽大，可我们麾下，也人数不少。”
杨子铭一愣，旋即皱起眉头，道：“这只怕有些困难吧？”
看殷明的意思，似乎是要发动万民，去找寻魔族。
可这些百姓都是普通人，如何对付得了魔族？
殷明道：“对了，我不是说，让百姓们都准备好经书。”
“这件事可安排好了？”
杨子铭道：“各家各户都问过了，都有抄录经书。”
“《书》经已是人手一本，至于其他经文，多寡不一。”
殷明道：“很好。”
杨子铭摇了摇头，不解的看向殷明。
他道：“认识这么多年了，可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还是猜不到。”
人手一本经文，并不足以让万民拥有抵抗妖魔之力。
殷明看向另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那边，四个早就眼巴巴望着殷明的孩子，立刻跑了过来。
大郎比较沉稳，走在最后。
他虽然年纪还小，却竭力做出成熟的样子。
几个孩子身后，易瑶父女也一起走过来。
殷明看向易瑶，道：“瑶儿，麻烦你把令狐察和张卿旭叫来可好。”
易瑶点点头，当即去了。
几个孩子拜倒在殷明脚下，都以主人称之。
殷明看着几个孩子，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封西，殷书和殷灯也是这般。
殷明道：“你们都起来。”
“既然你们都想清楚了，我便收你们做身边童子。”
“不过，你们得记得，虽然在我身边做事，却不可荒废了学文。”
几个孩子大喜。
他们最期待的，正是能伴随在殷明身边，学习到一点文道手段。
殷明如此嘱咐他们，显然是允许他们修行了。
大郎叩首道：“多谢主人。”
其他三个孩子也跟着行礼。
易瑶正好带着令狐察和张卿旭过来。
她笑道：“这几个孩子还小，都没有正式的名字。”
“既在你身边，总不能再以大郎、二娘来称呼，还是该有个名字。”
殷明略一沉吟，便给几个孩子赐下名字。
分别是剑童、琴童、棋童、画童。
至于为什么把“书”以“剑”取代，自然是因为有殷书在前。
几个孩子都很欣喜，谢过了殷明。
殷明向易瑶点头示意了一下。
易瑶点点头表示明白，便带着几个孩子去了。
既然有了童子，殷明的很多东西，像是书篓、古琴等，都可以交给他们来打理了。
殷明回转头，看向易和图、令狐察、张卿旭三人。
第488章 墨家初建（）
殷明道：“易叔，还有令狐先生和卿旭。”
“我记得，你们在万民中选拔，打算组成墨家的第一批子弟。”
“这件事，做的怎么样了？”
易和图道：“按照你的建议，算是初见规模了。”
“现在，墨明学宫以卿旭等人为核心，原天京民学文人也多有加入者。”
“万民中，有上千人，有意成为墨者，以墨家之道践行信仰。”
……
现在，墨明学宫的核心，是以张卿旭为首的，殷明座下心向墨学的弟子。
而部分民学文人和原封西的部分文人，是现在墨明学宫的中流砥柱。
加上万民中的有志者，大抵已有上千名墨者。
值得一提的是，墨家之中，也招收武者。
当然，眼下武者的数量还很少，只有零星几人。
殷明点点头，道：“易叔，当初选你为巨子，算是选对了。”
易和图忙道：“不敢当，你既称为夫子，我焉敢妄自尊大，也以子称之。”
殷明摇摇头，道：“有德之人，有学之士，皆可以子称之。”
“这不是我一人的头衔，是我文道众人所共有的。”
殷明道：“不说这个，眼下我有件事，要交给你们。”
“元南平原上，现有两尊魔主，在寻找我人族先人留下的宝物。”
“我欲发动万民，寻找魔族踪迹。”
“但搜寻工作，必须经由统一指挥，形成组织。”
“我希望墨者，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虽然墨明学宫不过初建，但在殷明的指导下，阶层分明，组织结构严谨。
把墨家作为殷明和万民之间的纽带，是最合适不过的。
易和图三人的面色，登时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殷明立墨道，他们建立墨家后，第一次交给墨者的任务。
易和图沉声道：“竭尽所能。”
殷明对他们三人都是放心的。
当下，殷明下达命令。
“好，事不宜迟，你们立刻召集墨者。”
“子铭，你安排一下，把万民按户口划分，大抵以三十人为一队。”
当即，易和图等人和杨子铭都忙碌起来。
万民都是一路追随殷明而来的，虽然缺乏组织性，却都习惯了服从命令。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宛若民兵一般。
很快，数万百姓大抵以三十人左右为一组，划分为千余组。
每一组，都由一位墨者统率。
再经由墨者，联系上级，最终指挥权汇聚在巨子易和图身上。
万民已经汇聚起来，在废墟前，收整队形。
殷明立身在一座曾经的塔楼废墟上，向下俯视。
易和图不愧是曾经的大唐宰相，领袖能力毋庸置疑。
再有杨子铭指挥万民配合，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
张卿旭忽然步履匆匆的走上废墟，来到殷明下方。
他小声道：“夫子，有个问题。”
殷明向他招了招手，他便纵身而上，来到殷明身边。
他道：“夫子，眼下有个大问题。”
“先前的计划，是直奔天元城的遗址所在。”
“按照天国九公主所说，那里应该还有能饮用的水源。”
“可是……”张卿旭苦笑起来。
显然，因为发觉魔主的计划，临时决定搜寻魔族，这必然导致水源短缺。
至于食物，倒是可以用携带的家畜充饥。
不过，那本是留着去天元城蓄养的。
现在吃掉，也不是长久之计。
张卿旭犹豫了一下，道：“夫子，我们是不是先去天元城，再搜寻魔主？”
殷明摇摇头，道：“不行，时间上来不及。”
张卿旭道：“可是……”
殷明道：“卿旭，你以为，此番我如此大张旗鼓，搜寻魔族踪迹，只为寻找魔主吗？”
张卿旭一愣。
夫子就是这么说的啊！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深意。
忽然，张卿旭心中一动。
他也是聪敏之人，被殷明一问，便想到了什么。
他道：“难道，夫子想借此机会，肃清元南平原上的魔族？”
殷明点点头，道：“正是。”
“我们远离人族领土，深入元南平原。”
“原本，此地魔族不算活跃，还可以落脚后再动手。”
“可现在你看，这元南平原上，不知活跃着多少魔族。”
“若不将其斩除，即便我们北上，也有后顾之忧。”
张卿旭道：“那食物和水源的问题……”
殷明道：“你们不必担心，我来解决。”
张卿旭回转身，去与易和图和杨子铭知会殷明的决定。
他刚转过身，忽然听到身后有猎猎风声响起。
张卿旭愕然回转身，却见殷明提起文道朱笔，在空中凌空写下诗句。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这两联诗简单明了，写的便是风。
随着殷明写下此诗，便见蓦地里，一股大风升起。
这股大风席卷，只见尘埃飞扬。
尤其是废墟的中心地带，烟尘直冲云霄。
突然，一股骇人的魔气爆发出来。
随着埋没废墟的沙尘被大风卷走，暴露出了废墟中心，被掩埋的东西。
营地中，元珏微微变色。
她皱起眉，起身喃喃道：“我曾听父皇提起过。”
“古有人族大城，以灵泉而兴盛，遂名之井兴。”
“井兴灵泉，钟天地之灵秀，有种种不可思议之神能。”
“上古皇朝祭祀天地，涤除不详，皆取之此灵泉。”
“然而，在大战中，泉脉浸染了数尊魔族强者的血，由此被污染。”
“原本的灵泉，遂变成了一口魔泉，无可挽回。”
“原本诸般神能，皆化为险恶。”
“明兄，你这是……”
以殷明的境界，一定已经察觉了此地蕴藏魔气。
可是，他故意放出此魔泉，是意欲何为呢？
只见那废墟中心，魔气冲霄，无数漆黑的水流在空中奔流。
远远望去，便似有一尊通天之魔，立身天地之间。
殷明忽然举起一手，喝道：“上挽天河洗甲兵！”
随着他的声音，高空上一道文气长河，贯通天际而来。
这文气长河从天而降，与那魔气滔天的魔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殷明神色肃穆，控制着文气长河，冲刷向魔泉。
第489章 洗礼魔泉（）
殷明赫然是要以文气长河，洗礼此泉！
这想法很大胆，也很惊人。
因为这一口魔泉，并非只有表面这些黑水。
地下被污染的泉眼，才是关键。
那是数尊中古时代的，魔族强者的鲜血浸染而成。
经过了这许多年，此泉的魔气虽然有所溃散，但其邪异却愈发滋长。
殷明一手提笔，控制狂风。
便见那泉水被狂风卷起，如一道水龙卷一般。
诡异的是，泉水中，竟然隐隐有哀嚎和悲鸣之声响起。
显然，此泉已经变得有些妖邪了。
若是放着不管，无数年后，也许会滋生出一只怪物。
而且，如此妖邪的东西，也绝不可能成为妖族。
妖族虽然凶残，却也知趋吉避凶。
但此泉若为怪物，却只会充满杀戮和妖邪。
文气长河席卷而上，裹住了那道水龙卷。
水龙卷中，只闻得鬼哭狼嚎一般的凄厉声音。
废墟之前，万民皆惊惧。
幸好，殷明瘦削的身影，稳稳的立在上空，岿然不动。
这稳住了万民的心神。
殷明的手缓慢而沉稳的移动，控制文气长河，开始揉搓那道水龙卷。
张卿旭一脸呆滞，喃喃道：“夫子说的水源，该不会是……”
他身旁，杨子铭和易和图也是一脸惊愕。
这简直太出人意料了。
只是，那泉水已被完全污染，化成了一口魔泉。
如此恐怖，即便是洗去魔气，只怕也不能饮用了吧？
易瑶身边，小女孩昂着头，小嘴微张，仰望殷明缓缓移动的双手。
她天真的喃喃道：“主人一定很会洗衣服吧……”
虽然场面骇人，但周围的人都不由得笑了。
半空中，突然有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
万民无不骇然。
那漆黑的水龙卷中，竟似有什么活物一般。
不过，殷明清楚，这并非是什么活物，只是一股煞气不化罢了。
此地井水，本是一口灵泉。
若是在妖族之中，经过孕养，可能后天生成灵智，成为一尊妖族强者。
而若是以文道手段滋养，则可能萌生真灵，成为一尊文道圣灵一类的存在。
事实上，昔年，妖族也曾想移走此泉。
只不过，移走泉脉，十分麻烦，在大战中很难做到。
而当此泉被魔族污染后，妖族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有意促成此泉坠入妖邪。
由是，此泉才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那水龙卷带起漫天乌黑的水花。
每一朵水花上，都仿佛有死去的冤魂在咆哮。
只是听到这骇人的声音，万民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仇恨和复仇。
殷明已收起文道朱笔。
此时，不必他以狂风催动，那魔泉也在自发的，反抗文气长河的洗礼。
殷明空出一手，凌空虚划。
同时，他喝道：“定立旌旗空翻影！”
霎时间，文气长河中，有无数旌旗招展。
每一面旗帜的旗杆，都深深的插入文气长河中，也刺入那水龙卷中。
原本在疯狂扭动，似乎要脱离殷明控制的魔泉，其挣扎的动作，登时被放缓了。
远远看去，只见一道漆黑的水柱如长龙一般，直冲天穹。
而文气长河若一袭轻纱，笼罩着魔龙般的水流。
文气长河虽然轻薄，却绽放霞光，毫无破损。
而无数旌旗刺在魔龙身上，将其钉在了空中。
废墟之中，魔气依然骇人，漆黑的水流直冲云霄。
但是，局面显然已经完全在殷明掌控之中。
魔泉还在徒劳的挣扎着，
不时有漆黑的水流激射而出，宛若离弦之箭，直刺殷明。
只不过，在水流穿过文气长河时，便已经被洗去魔气。
无数水流乱射，从殷明身旁掠过。
殷明的袍袖翻飞，猎猎作响。
《书》经自他袖中飞出。
玉书简变幻，像是一条白玉般的长龙，包围了魔泉。
《书》经中，响起密集的诵经声。
声音隆隆，宛若雷鸣。
虽然密集，却井然有序，竟丝毫不显得嘈杂。
《书》经绽放无穷光芒，照耀在那漆黑的魔泉上。
殷明再次缓缓移动双手，前后推移。
在众弟子和万民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那一道漆黑的水龙卷，竟然真的渐渐褪去了颜色。
那恐怖的魔泉，渐渐安定下来，不再竭力抗拒殷明的洗礼。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露出怪异之色。
这场面，还真有些像是把什么脏东西，放在文气长河中洗净。
只不过，那脏东西未免有些太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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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兴城遗址上空，殷明洗礼魔泉，声势颇大。
元南平原，西方。
巨大的倒三角岩石悬浮在空中。
轻薄的云层中，隐隐露出一具野兽般的形体。
低沉而阴冷的对话声响起。
“有人在出手，很奇特的气息，却也很强大。”
“那个方向，难道是昔年，光鳞妖皇想要移走的那口先天灵泉。难道有人想洗净此泉吗？”
“有可能，那道泉脉被我魔族强者的魔血污染，数百年都不得净化。这对于人族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虽然也能想象人族渴望恢复此泉的心愿，只是这动手之人，真的很大胆，以为那口泉水是那么好动的吗？”
“先天武圣想要洗净那魔泉，只怕非得以武道内息，慢慢消磨魔气。没有千年之功，休想成功。”
“呵呵，武道内息虽然强悍，但面对那口魔泉，只怕熬不到寿终正寝，便要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