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祖师爷-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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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有些风中凌乱,感觉这世界都要颠倒了一般。
聂立突然一振袖,两片袖子登时炸裂。
聂立手臂上隐隐有青气流转,俨然便要动手。
聂立冷冷的道:“殷明,我知那人强横无匹,那也不必说。”
“可就算他再强,也不能相隔千万里,隔空来救你。”
“你今日若是定要一意孤行,说不得要看看是你先上路,还是我儿子先受刑。”
这已然是撕破脸皮,直接威胁起殷明的性命。
也有心思敏捷的,注意到聂立几次提到殷明背后的人,似乎颇为忌惮。
注意到的人都颇为惊异,难道这位新省府,还跟某位武宗强者关系良好吗?
本章完
第116章 羞恶之心,义之端也()
谁也想不到,让聂立忌惮的那人,是一位无敌的先天武圣。
这太恐怖,不敢想象。
聂立也不会提,因为殷大帅的威名太盛,真的说破对他绝没有好处。
殷明面色不变,眼中却露出一丝疑惑。
殷明挑了挑眉,问道:“你,要杀本府?”
聂立怒道:“这就要看你作何抉择了!”
殷明摇摇头,奇道:“你何来自信,当面说要杀我?”
他说罢,又道:“这倒罢了,不过你莫要忘了,本府是朝廷命官。”
“你威胁朝廷命官,这已是重罪,当定罪受罚。”
“看来,你要与你儿子作伴了。”
聂立真个是又惊又怒,因为殷明眼中那一抹疑惑不似作假,实在是太伤人。
殷明却已在向身边人问话,浑然是没把聂立瞧在眼里。。
片刻后,殷明回过头,道:“原来你是封西军中统领。”
“军队与省府虽不是一系,但你的品级低于本府,适才言论,也算是以下犯上。”
殷明看向聂立,平和的道:“念你也是朝廷武将,我不愿对你用武。”
“你自己来这边站好,本府特赦,不对你用刑具。”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若是请人做客一般,还挺客气的。
然而,这分明就是在打聂立的脸!
聂立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到了这个地步,还管他殷明是谁的儿子。
今日必要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他总算还保有最后一分理智,知道不能杀殷明,免得在殷大帅面前,事情无法收拾。
聂立怒吼道:“给我上,把省府给我砸了!”
他身后,一众豪奴应声而起。
这些人都是都督府家奴,自然唯命是从。
殷明坐在原位,身形纹丝不动,冷冷的道:“众差役,给我拿下了!”
孙明功脸色变得很难堪。
事情闹得太大,孙明功觉得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住。
这时候,殷明的视线扫过来。
孙明功一咬牙,也合身而上,拦住了聂立。
聂立是武师,实力强悍,除了孙明功,谁也挡他不住。
殷明默然看着孙明功,这果然是个老实人。
他居然舍了捕快用的水火棍,与聂立以拳对拳。
现在是差役拿人,又不是公平对决,这么做反倒显得有些迂腐。
孙明功一边动手,一边还苦口婆心的道:“聂兄,使不得啊!”
“大家都是封西官员,何须闹到如此地步?”
“我看不如……”
聂立气往上撞,怒啸连连。
“孙明功,你这混账,没点定力。”
“这新省府上任才几日,你居然就甘心给他做狗。”
孙明功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却未发作。
孙明功道:“聂兄,职责所在……”
聂立怒道:“你给我闭嘴!”
“你再敢拦我,信不信老子把你宰了!”
孙明功还真吓了一跳,忙道:“聂兄,咱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何出此言?”
饶是以殷明的定力,也有些坐不住了。
自己家这捕头,也未免有些太丢份。
正思量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孙明功被聂立一拳锤飞。
他面色发白,已然是受了内伤。
殷明皱了皱眉,道:“孙捕头,你武道修为不在罪人之下,何期竟反为之这般?”
孙明功苦笑道:“这,这,我觉得该以和为贵……”
没人打断他,他自己也神色尴尬,说不下去了。
聂立冷笑道:“孙明功,再敢拦我,下次就要你的狗命!”
殷明眉头微微一皱,道:“孙捕头,你过来。”
孙明功站起身,来到殷明身前。
殷明执起孙明功右手,取出文道朱笔,道:“孙捕头,我赐你一字,望你好生自勉。”
聂立喝道:“殷明,休再搞什么花样!”
“你立刻赔罪道歉,否则,我这一拳,你须是挨不住的!”
他说着,武师的气势迸发,狠狠的压在殷明身上。
省府门前,诸文人都面色一白,两股战战。
哪怕只是受到波及,也有摇摇欲坠之感。
殷明却丝毫不为所动,稳稳的落笔,在孙明功手上写下一个大字。
孙明功只是苦笑,不知省府意之所在。
忽然,孙明功陡然一惊,一股灼热的内息,沿着手臂,狂涌而入。
孙明功张开手心,一个古怪的篆书大字,跃然手上。
他虽然不认得这种字,却清楚的知道,此字——“义”也。
孙明功抬头看向殷明,眼神复杂,似乎有万千念头,在急闪而过
殷明道:“羞恶之心,义之端也。”
“孙捕头,你明白吗?”
孙明功在殷明处,闻道多日,闻听此言,顿时有豁然开朗之感。
孙明功道:“大人曾说,耻己之不善为羞恶,憎人之不善亦为羞恶。”
“谢大人指点迷津,下官知之。”
殷明以文宗修为,点化他一个“义”字,他顿时得了其中精髓。
这便是文宗境界,点化善性,教人向善。
行义,羞恶,这也是善性之一。
孙明功再回转身,眼神与适才已是天壤之别。
他的气质原本宽厚和善,只是太过绵软。
此时,他却像是一块厚德载物的大石,虽然宽和,却坚定不移。
聂立不由得为之一惊,止住脚步,喝道:“孙明功,你发疯么?”
孙明功慢慢的摇摇头,道:“聂立,速速认罪,莫要自找烦恼!”
聂立又惊又怒。
今日真是活见了鬼,这小儿省府竟会蛊惑人心,难道是魔族手段?
他正想着,孙明功已大步上来,施展出了擒拿手。
这是武徒就会练的把式,但从孙明功手里施展出来,威力超乎寻常。
尤其是他此刻心志如铁,更见这一式非凡。
捕头者,为民缉罪,本就是“正”的一种体现。
孙明功这一手打出,聂立只觉得仿佛一座小山迎面而来,迫人心神。
聂立悚然心惊,这孙明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根本不是平日的窝囊模样。
其实,孙明功也是武道奇才,修为比聂立更深。
只是他性子太温和,是以与人交手,十分本领用不出一半。
这一次,孙明功与聂立战在一处,上百招过后,聂立已是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本章完
第117章 百姓心服()
一众差役,街头百姓,都瞧得呆了。
聂立乃是都督家的武道奇才,而孙明功只是省府中的窝囊捕头。
这种事尽人皆知,谁能想到,忽然之间形势急转。
聂立在孙明功手下,根本接不住招!
终于,聂立一招不慎,被孙明功当场拿住。
聂立吼道:“孙明功,你好大胆,真个敢拿我!”
孙明功没有像平时一般,露出畏惧之色。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的道:“职责所在。”
这次他说职责所在,气势与先前截然不同。
殷明大为欣慰,不枉他特地点醒,孙明功此人一朝醒悟,果然颇为不凡。
人群中,中卫将军赵进眉头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打听到,这位大帅之子,不练武,却修什么文道。
原本他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文道便是说的再天花乱坠,还比得上武者一拳么?
可现在看来,反倒是他见识短浅了。
此等本领,岂是凡俗?
赵进这么想着,身子慢慢的向后退去。
他的儿子也被省府拿下,被五花大绑,押在一旁。
如果赵进出手,在场的人,是没有人能阻拦的。
孙明功虽然实力大增,但是与赵进仍有着境界上的差距。
赵进于封西军中稳坐第二把交椅,自然是实力使然。
他虽然比都督逊色一筹,却也是一位实力强悍的武宗。
但他没有出手,反而悄悄退去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省府门前,聂立被封了内力,绑在当场。
他眼中喷火,怒视着孙明功和殷明。
聂鹏和赵峥更是破口大骂,恨不得扑上来咬下殷明的一块肉。
殷明处在中心,很淡然的摆摆手。
“都给我压下去,等候发落。”
殷明看向一旁,对杨子铭道:“继续讲学。”
杨子铭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
他不得不佩服殷明这颗大心脏。
今晨发生的事情太刺激了,谁能想到连都督的亲子,一位强悍的武师都被拿下了。
刺激过后,杨子铭心情平复下来,渐渐有一丝兴奋弥漫。
这一番,可说是叫封西的文人大大扬眉吐气了一番。
作威作福数十年的都督府,居然被当着一众文人的面打脸。
杨子铭朗声道:“诸位文子,诸位百姓,省府大人即时讲学。”
“欲要旁听者,速来一旁。”
街头的百姓们互相瞧了瞧,终于有胆大的尝试着走了过来。
其实,都督府的聂立和聂鹏都被拿下了,又岂会再有人从中作梗。
有人带头,旁人互相瞧瞧,也都忍不住走了出来。
省府门前,被层层人群围拢起来。
一时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杨子铭朗声道:“肃静——”
人群的声音渐渐压下去,都好奇的看向省府,不知道省府要讲些什么。
殷明道:“看诸文子议论颇多,似有疑问。”
“若要提问者,可以举手示意。”
殷明话音甫一落下,立时有不少文人举起手来。
一旁的百姓们,都是第一次来听教,却还没反应过来。
殷明看向一旁:“子铭。”
杨子铭会意,点了一个文人的名字,正是刘骥。
刘骥兴奋的站起身,欠身问道:“适才学生曾见,孙捕头明明不敌聂……聂立。”
“省府大人为孙捕头写了一个字,说一句话,他便能反败为胜。”
“学生心中疑惑,不知其中真义,向大人请教。”
殷明点点头,道:“我书其者,‘义’也。”
“义者,是羞恶之端,为人四端之一,亦是我日前所讲《孟子》一书的核心之一。”
“孙捕头本不逊于罪人,只是心有顾虑,是以不敌。”
“我提醒他‘义’之一字,指的是所谓天下合宜之理。”
“他既知羞恶,又知合宜,是为理直,理直则气壮。”
“两者相争,勇者强之,直者胜之……”
刘骥听闻一席话,顿觉犹如醍醐灌顶之感。
只是,这道理说来简单,若非他文道修为深厚,又岂能立时点醒孙明功。
接下来,殷明一一为诸多文人和百姓解答。
他所答者,也是对症下药。
文人之疑,他多从理上讲解,联系到经文之中。
百姓询问,他则深入浅出,把至深之理,用通俗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一来,百姓们也都纷纷露出了敬佩之色。
省府门前,人群越聚越多,到得后来,连大街上都挤不下了。
忽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忽然问一句:
“大人说的便是好的,可修文修文,又不能斩妖除魔,到头还是一场空。”
诸多文人都分愤怒的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
刘骥怒道:“是谁如此轻薄!”
“大人学问,深邃若渊,闻之愿为其生,愿为其亡。”
“此等大道,岂可以是否利己而论?”
其余文人也纷纷附和,谴责那声音。
殷明却忽然道:“刘骥,你且坐。”
“你这般说,固然慷慨,甚见心性胸襟。”
“只不过,修我道者,也有众生百态,不必强求。”
“况且,若叫妖族肆虐,而我辈文人束手无策,亦不见我文道手段。”
殷明忽然提笔,在桌案上写下一个“分”字。
这还不是系统兑换的文道篆字,只是普通文字。
一字写罢,那桌子忽然裂为两半。
众人都看得呆了。
这是上好檀木的桌子,若说一掌把这桌子劈开,只怕也得武士才能做到。
可这样不着痕迹,一字而桌裂,则更有视觉冲击力。
殷明从碎裂的桌子之后站起身,慢慢的道:“文道者,内可修身养性,外可斩妖伏魔。”
“半月后,本府将选择门人,正式传授文道。”
他看向一旁,吩咐道:“杨府丞,你叫人抄写《孟子》一书,分发下去。”
“半月后,便以对此书的理解,确定第一批门人。”
现场,立刻响起一片叹息声。
显然,如此一来,大部分寻常百姓都要被拒之门外。
殷明略一沉吟,补充道:“即便未能入选,也不必担心。”
“本府传下文道于门人,门人亦可授教。。”
“若有人想修文道,也可向学习文道的门人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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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8章 都督亲身而至()
有百姓忍不住道:“省府大人,我一点钱都没有,也可以修行文道吗?”
殷明微微一笑,道:“文道者,不需资源,不求天赋,只问你一颗本心。”
“若一心向善,勤勉学文,人人皆可入我文道。”
省府门前,顿时响起一连片的欢呼之声。
显然,殷明一字点醒孙明功,一字裂桌,已经令众人都心服而向往了。
对百姓来说,文道,就是所谓不明觉厉的存在。
在一众百姓向往而敬仰的注视下,殷明起身,回到府衙之中。
是夜,封西城一如往常,风平浪静。
没有妖魔来袭,封西的夜很静谧。
可是,平静之下,隐然也有暗流涌动。
都督的儿孙都被省府缉拿,此事已经结下不解的大仇,不可能就此作罢。
省府上,众官吏的心情也并不平静。
省府第一次面对都督府如此强硬,但是他们心中,害怕的情绪更甚于扬眉吐气。
其余城中各大家族,也都被牵动神经,各有心思。
翌日,清晨,省府府衙。
殷明亲自坐堂,当众宣审聂立、赵峥、以及聂鹏。
三人被带到堂下,赵峥和聂鹏口中骂骂咧咧,叫嚷个不停。
聂立冷冷的注视着殷明,似乎有什么深意,却没有开口。
殷明的视线从三人身上划过,并未多做停留。
聂鹏怒道:“殷明,你这是找死,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他旋即看向两旁,狂笑道:“还有你们,省府上下,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那些官吏和差役听了,都吓的一个哆嗦。
殷明淡淡的道:“咆哮公堂,罪加一等,记下来。”
主簿的手一哆嗦,登时在册子上画了长长的一道墨痕。
他颤抖着抬头看了省府一眼,发现省府神态淡然。
这……难道大人是认真的?
曹达悄悄来到殷明身侧,忍不住道:“大人,不可啊!”
“虽然大人叫孙捕头拿下了聂立,但是别忘了,都督才是他们背后的恐怖存在。”
“况且,这次大人还一并招惹了中卫将军,那可也是一位武宗强者啊!”
曹达还没说服殷明,自己一阵先头大。
这省府大人也真是厉害,竟然一连招惹了两位武宗强者。
这事情可要如何收拾?
殷明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声道:“曹经承,注意你的身份。”
曹达只得苦笑,省府这是要秉公处理的意思啊!
曹达理智的闭嘴,心中只是祈祷:若惹出事来,莫要牵连到自己这些人头上来。
他看了一眼孙明功,对方一反常态,板着脸侍立一旁,看起来一点没有动摇。
曹达只好耸耸肩,退到了一旁。
殷明身后,杨子铭道:“罪人聂立、赵峥、聂鹏,俱已带到。”
“聂立者,以下犯上,言辞不敬,冲撞省府,犯不敬之罪,杀之未遂之罪。”
“赵峥者,言辞不敬,冲撞省府,犯不敬之罪。”
“聂鹏者,私占官道,殴打良民,冲撞省府,犯不预申画之罪,犯无故殴人之罪,犯不敬之罪。”
杨子铭收起册子,向下问道:“罪囚三人,可有异议?”
聂鹏被关押了一天,脾气暴躁的吓人。
他怒吼道:“我异议你娘腿,等老子出去,非亲手剁了你们几个狗东西!”
殷明淡淡的道:“杨府丞,咆哮公堂之罪,怎么未加上?”
杨子铭忙道:“下官疏忽,请大人恕罪。”
“赵峥、聂鹏,各加咆哮公堂之罪。”
“聂鹏知罪犯罪,罪再加一等。”
殷明喝道:“左右衙役,杀威棒伺候。”
他刚喊完话,就发觉场面有些不对劲。
转头一瞧,便发现衙役拄着水火棍,手居然都在发颤。
殷明眉头皱起来,看来都督府积威深重,省府衙役居然全不堪用。
略一沉吟,殷明喝道:“孙捕头,你来动手。”
孙明功闻言一愣,他是省府的总捕头,也算分管公堂衙役,但是司职截然不同。
这就等于让交通局长去交通局门口站岗,完全是职权外的差事。
但孙明功没有迟疑,径直应诺。
显然,这大堂之上,除了他,也没有旁人敢打这顿杀威棒。
孙明功的右手握了握,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