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祖师爷-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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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熊的头却已经重重的落下去。
殷灯顿时嚎啕大哭。
殷明的神色却依旧古怪，因为这家伙……居然还没死……
殷灯正哭着，却又发现有毛茸茸的爪子在拍自己。
她带着泪水，愕然抬起头，发现老熊有些羞涩的看着自己。
老熊道：“那个……小灯芯，你，你身上……身上还有糖吗？”
殷灯一脸懵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把糖果塞进老熊嘴里。
老熊咽下去，再次心满意足的合上了双眼。
殷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哭。
殷明按住她的肩膀，无奈的道：“灯儿，别哭了。”
“他这次受伤很重，不过还可以试着抢救一下。”
第230章 坐镇西山（）
殷灯眼中爆发出光彩，道：“真的吗？”
殷明道：“他生机在衰落，最多只能为他续命。”
“当然，具体情形要看看再说。”
殷灯垂下头，神色有些自责，也有些黯然。
殷明当即吩咐柳腾抬起老熊，由刘默阳引着往山谷中走去。
遥远的西北方，月下的云层中，两尊神秘存在还在。
“怎么样，要不要出手？”
“他的实力大抵摸清了，不过也貌似还有底牌。”
“不错，先前阴狮舍命一击，他似乎胸有成竹。”
“而且，他似乎要救那只食铁兽，我们去干扰的话，恐怕与那一族结怨。”
“呵呵，那食铁兽不但背叛妖族，而且生机断绝，已经必死了。”
“不管怎么说，那一族还是不招惹的好。”
“也好……”
云层渐渐散去。
月空下一片清明。
山谷中，老熊被放在柔软的草地上，殷明在为他诊治。
殷明虽然不是医生，医书却读过几本，对医道也算有些了解。
他仔细感受着老熊体内的情况，不由得轻叹一声。
老熊最大的问题，居然不是阴狮王那一击。
他体内生机原本已在干涸，显然是年纪大了，即将寿终正寝。
即便没有此事，他也活不过十年了。
阴狮王那一击，却恰好是绞杀生机，大大缩短了这一时间。
眼下能做的，就是治好老熊的外伤。
不过，两三个月后，他必死无疑。
文气虽然能带给人生机，为人续命。
可是，老熊是个妖族，他根本不能承受文气。
殷明看向殷灯，没有隐瞒，据实说出这一切。
殷灯很难过，但是她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悲伤中走出，忍着泪水，点点头。
这时候，柳腾已经把门人弟子和卫兵都带过来。
他们行囊中自然有疗伤的基本药物，当即为老熊包扎起来。
卫兵们都已经听说了老熊的事迹，也都很唏嘘。
不过，大家的心情也有些古怪。
因为妖族本是人族的死敌。
现却有一尊大妖救了自己的同伴，而自己等人却在为他治伤。
这很怪。
老熊很配合，无精打采的瘫在地上，任由人族拿白纱把他裹来裹去。
看到他奄奄一息，与平时欢快的模样迥异，殷灯不由得很难过。
东方渐渐泛白，清晨将至。
殷明叫过几人，吩咐他们去林子里寻找一些药材。
老熊原本瘫在地上，一副要死的样子，忽然把头支棱起来。
他紧张的问道：“你，让他们……他们采药，想……想干什么？”
殷明皱了皱眉，道：“当然是给你用药，或许能让你多活几日。”
老熊气喘吁吁的，露出一丝愤懑不平的神色。
“我……我都要死……死了，你……就不能，让我痛快……痛快一点？”
殷明奇道：“你的意思是？”
老熊“豁达”的道：“药，不吃……太苦，不如……死了。”
他说罢，轰然倒下去，好像要死一样。
殷明冲卫兵打个眼色，示意卫兵们去采药。
卫兵们都不禁有些好笑，对这只大妖的畏惧已经完全没有了。
老熊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殷灯挤在他的长毛里睡着了。
诸多弟子门人和士兵已在收整山谷。
这里被妖王选做老巢，当然是一处宝地。
不说别的，山谷中的地面和石壁上，生着诸多奇珍和老药。
在人族中，都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这是白鹿王一脉，从古至今，历代妖王所收藏的，其价值无法估量。
无数伪先天级别的灵草，可以培养大妖，造就武道大宗师。
这是一处洞天福地，未来就是人族的据点了。
殷明和刘默阳来到深处，打量着那先天灵根。
这株老藤很神异，藤叶上有雾霭腾腾。
老藤足有一颗老树粗细，也不知结了多少果子。
红彤彤的果子，通体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闻一闻，都觉得年轻了几岁。
而一树的果子中，又尤其以七颗果子最为神异。
这七颗果子分为七色，或赤红似火，或蔚蓝如水，都很不凡。
一树朱果，只有这七颗是真正的先天灵果。
这七颗果子价值无量，足以引动大人物降临。
甚至，系统都久违的提示宿主，这是一根真正的先天灵根，虽然有损，却可孕养。
殷明怀疑那昨日窥视西山的强者，就是西山所属妖族老林的妖主或者灵妖。
他们肯定早就盯上了这里。
只是，他们为何没有出手呢？
殷明不由得沉吟起来。
最终，殷明决定亲自坐镇西山。
因为老藤根本不可能移动，而这种宝物，他也不可能拱手让给妖族。
西山山谷被完全清扫出来，不过四下还是透露着一抹血腥。
这种气息，需要长年累月，才能慢慢改变。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有人在这里生活。
人烟会让这里变得有人味。
但殷明却让所有的门人和卫兵都在距离西山百里外的地方停驻。
殷明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会惊动妖族的至强者到来，所以还是不能大意。
西山山谷，只有殷明的弟子出入其中，传递消息。
殷明虽然坐镇西山，却遥控整个封西。
由他顶在这里，相邻妖族的行动也被扼制。
经历了无数年的妖族肆虐，以及今春的妖族围城，封西终于迎来了和平。
封西像是被一把安全伞笼罩，迎来了一段大跃进似的发展时期。
与此同时，文宗也在蓬勃的发展着。
封西自不必说，是文宗的大本营。
殷明的弟子于西山学习，又在封西广传门人。
坤国的西骞省，也变成了文宗的重要驻扎地。
易瑶的能力确实很强，在她的管理下，文宗的事务都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西骞的都督和省府也都大力支持文宗传道。
殷明的弟子出入西骞，都像是在自家一般。
不过，坤国朝廷中，多有对西骞不满之人，包括了很多大人物。
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具体动作。
或许是因为凛冬将至，所以暂时没有对西骞动手。
冬天到了。
西山中，殷明正在著经。
前些日子，宰相的弟子崔泽送来了老宰相整理的前朝文史。
第231章 异国文人来拜（）
老宰相是济上文宫的创立者，他的手稿就保存在济上文宫中。
殷明拿到这批珍贵的手稿，正在整理。
从字里行间，殷明能感受到，自己这位不曾谋面的“外公”，绝对称得上是一位伟人。
这些手稿，都是呕心沥血的巨著。
如果他能修文，必然也能成圣。
殷明下首里，凌望鱼和甘乐也行笔匆匆，在著作什么。
凌望鱼曾游历诸国，他在记录他所知道的一些别国历史。
而且，上个月西骞省府曾让人送来一些书籍，是地国亡国后，残留的一些史籍。
凌望鱼也负责整理这些，再由殷明审核后著经。
甘乐也在帮忙。
他家里是玄国官宦，知道很多史上的秘闻。
他还专门回了一趟家，带回了很多玄国的史书。
谷中还有其他弟子，都在整理搜寻来的史籍。
这时候，书童进谷。
他怀抱着一叠文稿，上面是几封信笺。
他把一叠纸放在殷明案头，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书信。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道：“主人，这是青州都督的信。”
赵川？
殷明眉梢一挑，伸手接过信来。
他对那赵川还有些印象。
那人看起来虽然相貌堂堂，眼皮下高起如弦，其实却是虫蛹之形，不是善人。
从面相上讲，此人泪堂沉忠，心机颇深，是行奸恶之事而不改色之辈。
他还曾蛊惑殷明来西山，想必也是不怀好意。
此番他送来书信，不问可知，必然是虚情假意之言。
殷明展开书信。
果不其然，赵川信里极力称赞殷明，言称闻听殷明再次诛杀妖王，可称功德无量，云云。
殷明粗略看了一遍，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是文道鼻祖，对文字最是敏感不过。
这赵川措辞虽然一副推崇之至的模样，但是字里行间充满了怨念。
恐怕，自己诛杀妖王，让这赵川心理十分愤懑。
只是他又要假做好人，才写了这封信，与殷明拉近关系。
此人绝对是个小人，不但行事下流，而且非常善于迁怒。
殷明与他根本没有什么冲突，却被他嫉恨，就可见一斑。
赵川当然不算什么，别说殷明，就连殷明的亲传弟子都不逊于此人。
像是柳腾、杨子铭等人，反手就可拿下此人。
可是，从此人的行事来看，他很善于挑唆事端，借力打力。
小人本身不足为虑，只是若任由此人蹦跶，也有些让人难以释怀。
殷明对座下一个弟子道：“卿旭，你下次往西骞寄信时，让崔都督帮忙留意一下青州赵川的动静。”
张卿旭，是地国最后一任宰相的长子。
他天赋非凡，跟随殷明的时间很短，却已经是一名文师，距离文宗只有一线之隔。
当然，他学文已有三十余年，本身的积淀就很深厚。
张卿旭道：“是，夫子，我这就修书。”
殷明道：“那也不必心急，到时候随口一提就是，不必太在意。”
张卿旭点点头，也知道那赵川修为平平，不怎么将其看在眼里。
这件事殷明便不再在意，从案头移过书童送来的一叠文稿。
书童道：“主人，下面的文稿，是玄国和宇国那二十八名文人，对您策问的对答。”
“另外，今晨新来了七名荒国文人。”
“上面这七封信笺，就是他们递上的拜师帖。”
殷明点点头，这几人远途而来，也是殊为不易。
殷明让书童把他们带进来，七名风尘仆仆的文人走进来，向殷明大礼参拜。
“夫子，学生自荒国而来，请求拜入门下，学习文经，修行文道。”
殷明点点头，道：“我道所传，以有教无类为宗旨。”
“只要诚心求学，绝不拒之门外。”
那几人都大喜过望，连连叩首。
殷明道：“你们都且起来，不必担心，也不必多礼。”
“传道受业，本是我文宗宗旨，也望你们日后能秉持这一点。”
殷明又道：“另外，我不知你们基础如何。”
“我这里有一题，你们可以回去慢慢思索，各写一篇文章，送来给我。”
“你们务要认真对待，若果有才干，可得我亲授。”
这是一个小考核。
若是文学积淀足够，能得到殷明的亲自传授，等于殷明的亲传弟子。
像是凌望鱼等人，更是跟在殷明身边，协助著经。
在这个过程中，伴随着殷明的言传身教，他们得到的好处不言而喻。
若是底子差一些的，可以先跟着殷明的弟子，或者再传弟子学习。
虽然比不上跟随在殷明身边的修行，但是也一般能修行文道。
像是书童送来的那一叠文稿，就是玄国和宇国文人写的文章。
经过殷明的审查，会从其中筛选出杰出之人。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那几名荒国文人都恭敬答应，并无不满。
殷明抬起头，看向山谷上方露出的几缕阳光。
时间差不多了，是例行为弟子们讲经的时间。
果然，谷外陆续有弟子进谷，向殷明行礼后，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殷明对那七名荒国文人道：“该是讲经之时了，你们既然赶上，便一起坐下听讲吧。”
那七人大喜过望，想不到赶了个巧，碰上这等好事。
书童引着他们到无人的空旷处坐下，一个个都挺直了身子，恭敬等候。
这时候，山谷外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
砰、砰、砰……
随着声响，一道巨大的黑影慢慢踱了进来。
那七名荒国文人“噌”的跳了起来。
武祖在上，吓死个人了！
这么大个的妖怪，怕不是大妖吧？
坐在他们旁边的俞游慢吞吞的道：“诸位莫怕，这是夫子的童女养的宠物。”
啥？
那几个文人一脸懵逼。
这是熊妖啊！
不是狗熊，更不是狗！
但是，几个文人愕然发现，除了他们七个，其他人都很淡定，像是已经习惯了巨熊的到来。
殷明道：“不必惊慌，此妖无害，坐下吧。”
那几个文人心有余悸的看了老熊一眼，有些忐忑的坐回去。
这时候，殷灯从老熊的背上跳下来，取出一包蜜饯，丢到老熊嘴里。
第232章 续命宝物（）
老熊的身子太庞大，一大包蜜饯，也只能给他塞牙缝。
他轻轻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然后慢吞吞的挪到殷明身后，卧了下去。
殷明心中轻叹一声。
老熊不是不想变小，而是大限将至，已经无力变化了。
他现在的身形一天比一天大，等到与原来的体型完全等同，就是他死去的日子。
最近几个月里，他的毛发变得灰白，行动也迟缓了许多。
过去他会欢快的像狗子一样奔跑，现在却整日都懒洋洋、慢吞吞的。
殷明发现，这老熊身上，其实秘密很多。
当日在洪梁郡，老熊展现的实力虽然比寻常大妖强大，但是也有限。
现在，殷明却发现，老熊那时已经是没几年好活了。
所以说，那时候的老熊，发挥出的实力有全盛时期的一半就不错了。
若是这么一算，这老熊的血脉恐怖的吓人。
按理说，妖族天赋异禀，像他这种血脉，肯定能突破到先天的层次。
殷明也问过老熊，但老熊坚决不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表示只希望安静死去。
这老熊脑回路比较清奇。
当初被殷明俘虏，为了活命，他果断选择坦白从宽。
可是，他与殷灯不过在一起玩了半个多月，却为殷灯挡下致命一击。
当然，殷明也隐约能猜到一些缘由。
老熊应该是因为年老体衰，所以到黄山妖族养老。
他与黄山妖族，并没有什么情分。
所以他当初果断的出卖黄山妖族。
当然，老熊在妖族的恩怨，或许比这更复杂。
此妖，也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而对于他的“蜜友”殷灯，则表现的很够意思。
或许，他也是生平第一遭，遇到能理解他吃蜜这个爱好的“知音”。
只可惜，如今，他大限将至，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
老熊趴在殷明身后，懒洋洋的等着殷明讲道。
自从老熊出事，殷灯就变得很用功。
每逢殷明讲经，殷灯都搬一块大石头，趴在石头上好好听讲。
老熊也没什么事，就陪着殷灯听殷明讲经。
他最近变得很佛系，也不觉得经文无聊，甚至还觉得有点意思。
殷明忽然问道：“老熊，你还有几日？”
老熊愣了愣，瞅了一眼殷灯，然后慢吞吞的道：“七八日吧。”
殷灯的眼圈一红，咬紧了银牙。
殷明淡淡的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抛给老熊。
殷明道：“是甜的，你尝尝看吧。”
老熊接过去，疑惑的打开瓶塞。
他的体型虽然庞大，动作却很精细。
巨大的爪子一点也没有破坏瓶口。
刹那间，一股异香飘散在整座山谷中。
老熊忽然精神一震，失声道：“钦原蜜，见鬼，你从哪搞到的？”
他说着，巨大的爪子轻轻一抖，已经合上了瓶盖。
老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殷明的眼神充满惊疑不定。
老熊的尊严，让他想要拒绝这个人族的“施舍”。
他义正言辞的道：“你竟然给我如此贵重的东西，怕是不怀好意……唔，不过反正我也大限将至，就却之不恭了。”
虽然身为妖族的尊严想要拒绝，但很遗憾，他没有这东西。
老熊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道：“唉，想当年，就是为了这东西，我才不得不躲到黄山。”
“想不到，想不到……”
他再看殷明，觉得这个人族愈发深不可测。
因为这东西太非凡。
别说人族了，就算是一尊妖王，甚至一尊妖主也很难得到。
那涉及到妖族的传奇存在。
不过，老熊没有多问。
对于别人的好意，礼貌的接受就是了。
如果多嘴多舌……那万一他心疼，想要回去怎么办？
想到这里，老熊一张嘴，直接把那玉瓶丢进了嘴里。
这东西太宝贵了，一丝一毫也不能浪费。
与其清理瓶子，还不如把瓶子直接吃了。
众人无语，第一次见这么豪迈的吃法。
殷明轻轻一笑，道：“此物，可能多些日子。”
老熊点点头，道：“三个月。”
此物虽然珍贵至极，但是生死乃是天命。
再珍贵的宝物，也不能让人长生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