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祖师爷-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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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游点点头，道：“弟子无能，被他所伤，给夫子丢人了。”
殷明摇摇头，道：“你没事就好，我一开始也没有料到，他竟会亲自出手。”
“他身负大陆第一奇才的名头，你输给他也不丢人。”
祝明飞忍不住道：“哼，元藏虽然是胜了，却也胜的卑鄙。”
“内斗之中，同阶一战，他竟然动用了小昆剑，简直是耻辱。”
祝明飞性子偏激而刚烈，刚才那一战他本就看不惯，此时忍不住出言。
俞游倒也不会误以为对方是在帮自己讲话。
熊猫背上，殷灯又探出头来。
她眯成月牙的眼睛中，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她笑眯眯的道：“哇哦，你明明是天国人，为什么要帮我们家慢吞吞说话？”
她的话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那种充满暧昧的眼神，让祝明飞不由得恼了。
只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祝明飞焉能与其较真。
他恨恨的一枪扎在泥地上，怒道：“殷明，你若看不惯我，只管动手。”
“何须叫这小丫头再三羞辱我。”
“我……我虽不是你的对手，却也不可轻辱。”
祝明飞很是下了一番决心，才说出这话。
他何其高傲，要他承认技不如人，可不是容易事。
除了在祝明飞成圣前，把他从尸山血海中救出的霍玖刀，祝明飞从来没服过旁人。
就算如今的天国大帅也不行。
殷明看向殷灯，小丫头登时慌了。
她紧张的捂住嘴，道：“主人，不要……”
她话未说完，殷明已经打出一道文气。
这是殷明最近研究的小神通，没有其他作用，只是“禁言”。
这一技巧后来流传出去，成为了文宗老师教训那些不听话徒弟时的惯用手段。
很多弟子都怨声载道，但是等他们成为收徒为师后，却也对这一招情有独钟。
殷明道：“罚你今天不能开口。”
殷灯哭丧着小脸。
那个什么银枪小圣，一看就是很好玩的家伙，比那个冰山刘默阳还好玩。
不能取笑此人，真是让殷灯百爪挠心一般。
殷明看向俞游，道：“俞游，请这位过来一叙吧。”
俞游侧身道：“祝兄，请吧。”
刚才祝明飞让俞游先走，虽然说的话很不中听，但俞游对他的印象却大为改观。
此人或许有很多毛病，但的确不是个坏人。
祝明飞冷声道：“你请我去，我便要去么？”
俞游也不恼。
他性子慢，在文宗中，也有些像是老大哥一般。
祝明飞这种性子，在俞游看来，就是个弟弟嘛！
俞游扯住祝明飞，笑道：“走吧。”
祝明飞道：“你给我松手。”
俞游哪里会听他的，扯着祝明飞就往河边走去。
河对岸，车厢下探出几根藤蔓，延伸过河，就如桥梁一般。
第280章 求教于杏坛（）
祝明飞大为惊异，一时忘了生气，跟着俞游渡河过去。
殷灯看到俞游拉着祝明飞，眼里火光熊熊，只可惜口不能言。
她心里着急，光洁的脑门上都渗出了汗水。
殷明的一众弟子看到小丫头这副模样，都不由得哑然失笑。
另一边，俞游向殷明汇报了事情的始末。
殷明一阵无语，这倒霉的霍玖刀。
虽然不知道霍玖刀为何去的那么慢，但肯定是他自己闹出的幺蛾子。
这一路上，哪里有能阻拦霍玖刀半分的存在。
不过霍玖刀倒也算够意思，训了太子，揍了小圣，废了都督。
最后，还没望打发祝明飞护送俞游。
俞游的伤也被霍玖刀的先天内息护住，没有大碍，只等痊愈便可。
事情如此，倒也尚可接受。
这时候，殷明看向一旁，只见祝明飞嘴唇哆嗦，一张脸涨得通红。
俞游鼓励他：“你可以的。”
祝明飞怒道：“要你多管闲事！”
俞游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转过头去。
吼了这一嗓子，祝明飞神态淡定了一点。
他直勾勾的盯着殷明，大声道：“对不起！”
原来他是要道歉。
殷明道：“你伤我门人，我弟子伤你一刀，也就罢了。”
“这也并非深仇大恨，日后也不必放在心上。”
“今日你护送俞游而来，我倒是承你个人情。”
这跟祝明飞预料的不太一样。
他以己度人，认为殷明必会借机发作，说不定要羞辱自己一番。
毕竟殷明的实力超过自己，他这么做，自己也无话可说。
殷明如此气度，倒叫祝明飞一时意外，不知如何作答了。
俞游忽然问道：“对了，夫子你不坐镇西山了吗？”
殷明笑着点了点身后的车厢，道：“你看，老藤已经能离开西山。”
“而且，西山周边也大抵安定下来，我已不必坐镇那里。”
殷明又道：“我刚才正想安排人，去坤孙王谷接你。”
“你既然来了，是再好不过。”
“西山事情已了，你随我回封西城吧。”
俞游忙点点头，又道：“那这位祝兄？”
殷明道：“事情已经化解，祝小圣就请自行回国吧。”
“日后，望你性子能平和些，一腔血性，用在斩妖除魔上才好。”
殷明不愧是当老师的人，一番话带着谆谆诱导的味道。
祝明飞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旋即，他大为光火，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他生硬的道：“对了，我正好有话要问你。”
“我听说，你修炼什么文道，对妖族杀伤力巨大，究竟有何秘密？”
俞游提醒道：“你这是向夫子求教，你要虚心些。”
祝明飞怒道：“谁向他求教了，我是在问他。”
俞游无奈的道：“那不就是求教么？”
“我、我……”祝明飞一时无言以对。
他重重的一甩袖子，转身就想走。
俞游忙拉住他，道：“好好好，算我没说。”
俞游又看向殷明，笑道：“夫子，你看他这脾气。”
“不如就给他讲讲经，或许也能磨磨他的性子。”
殷明不由得笑了，道：“你还真是爱操心。”
“罢了，我文宗本就秉持有教无类之宗旨，对武者自然也一视同仁。”
“祝小圣若是有时间，随时都可到封西城杏坛寻我，我会在那里讲经。”
祝明飞的脚步顿住，迟疑了半天没有说话。
俞游翻译道：“他现在就有时间，就请夫子允许，带他同行吧。”
殷明点点头。
祝明飞怒道：“谁说我有时间，我一点时间都没有。”
俞游哪里管他说什么，扯着他已经到了车队中。
俞游还冲师兄弟们打个眼色，示意大家别在一旁偷笑。
祝明飞脸皮太薄，若是有人笑他，怕是立刻就要走掉。
殷明笑着摇摇头，登上车去。
熊猫趴在地上，磨磨蹭蹭的不肯动弹。
他嘟囔道：“又要我来做苦力。”
殷灯虽然口不能言，却拿起一个小包袱，往熊猫身前丢出一颗蜜饯。
熊猫怪叫一声，一下就窜了出去。
就这样，一行人再次启程，直赴封西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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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殷明早已回到封西城，恢复了在杏坛讲经的传统。
封西的百姓听说省府大人回归，都欢欣雀跃。
过去，封西是大唐最危险的行省，因为与妖族接壤面积大，而且没有武道小圣坐镇。
如今，封西却是大唐最安全的地方。
即便是洪京城里，都未必能凑出如此多的先天强者。
每逢殷明公开讲学，封西城中必定是人山人海，各地学子齐聚。
这段时间以来，仍旧常有异国文人来拜访殷明。
有些被殷明收在座旁，也有些交给弟子教导。
而在其他国家，也渐渐有文道门人开枝散叶。
殷明的一小部分弟子，回到本国，在本国传承文道。
当然，文道想要在其他国家发展起来，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希望的种子已经埋下，至少已经看到了未来光明的一角。
平常的一日，按照惯例，殷明会在辰时，在杏坛讲经。
一大早，祝明飞背着个小布包，徒步来到杏坛前。
小布包是殷灯做的。
祝明飞有些感动。
那倒霉的小丫头，原来也是个好孩子。
虽然经常拿大人寻开心，但是也知道体贴人啊！
这时候，俞游也来到了。
祝明飞想要主动打招呼，但是张了张嘴，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俞游淡然一笑道：“哦，你早来了。”
祝明飞冷冷的道：“是你太迟了。”
俞游只是一笑，就在旁边的案后坐了。
祝明飞忽然眼神一凝，注意到俞游的背包。
俞游留意到祝明飞的眼神，笑道：“哈哈，这个啊，是殷灯那丫头送我的。”
“真是怪了，那丫头怎么会如此好心？”
祝明飞冷着脸，把自己的背包从案下取出。
俞游一阵无语，登时明白了。
殷灯这丫头，居然做了一对。
俞游不由得看向一旁。
旁边，坐着殷明的两个女弟子。
那两个女弟子正在说着悄悄话。
“快看，我说吧，俞师兄和小祝，背包是一对呢！”
“师姐，还真是啊，那谣言难道是真的？”
第281章 琴音与词（）
看到俞游看过来，两个女弟子文静的笑了笑，装模作样的低下头去看书。
祝明飞低声道：“怎么办？”
俞游笑了笑，道：“殷灯这丫头，你越在意，她就越开心。”
“我是无所谓喽。”
他说着，把小布包收起来。
祝明飞一阵气恼，怒道：“你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好在意。”
他说着，也把小布包收起来。
一旁，有个女弟子忽然惊呼一声。
原来是殷明到了。
他身后，殷灯捧着一张古琴，书童背着书箱。
女弟子喜不自胜的问道：“今日夫子要讲‘乐’吗？”
殷明点点头，道：“有些时日未曾讲乐理了，今日与你们弹琴讲经。”
“乐”，也是文道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过，这个世界的乐器都比较简陋，只有一些三弦琴、竹笛之类的乐器。
这些乐器当然也很有钻研的价值，但是想作为君子之器，就有些不足了。
在西山的日子里，殷明在移植老藤之余，终于复原出这张古琴。
不只是女弟子，一些性子沉静的弟子，都颇喜爱这种乐器。
祝明飞显然不在此列。
说起来，他压根不是文宗门人。
他只对文宗的攻击法门感兴趣。
祝明飞站起来，提问道：“殷明夫子，我有一问。”
殷明点点头，道：“你说。”
祝明飞道：“这些什么‘礼’、‘乐’，根本就不能杀妖。”
“为什么有杀敌之法不讲，却要讲这种没有价值的东西？”
他虽然态度很不谦虚，但是举止居然很有礼仪。
听殷明讲经时日长了，他也不由得受到了一些熏陶。
如今，他的性子虽然还很孤傲，却已不那么偏激。
可以说，他也是渐入佳境。
甚至，就在前几日，他还去拜访了被他下令拷打的马旭，并向其道歉。
从常识上讲，这绝对是奇怪的。
先天武圣何其高贵，便是犯了错，又何须向普通人道歉？
原本，穆雷为马旭报仇后，马旭心中也就只有一丝不忿了。
看到祝明飞这尊武圣亲自道歉，马旭这一丝不忿也就烟消云散，甚至还有点受宠若惊。
殷明听闻此事，十分欣慰。
祝明飞的本质果然不坏，也不负他的教化了。
事实上，祝明飞性子的变化，绝对是很惊人的成果。
武圣都是心志如铁之人，等闲怎能影响到一尊武圣的性格。
当下，殷明颇有耐心的回答道：
“祝小圣，你看武道，有功法，也有招式。”
“功法修行，招式毙敌，缺一不可。”
“我文道，则是以经为功法，以诗词等为攻击手段。”
“但是，你又得知道，这两者并非泾渭分明的。”
“像是《诗》经，修之既可以辅助修养浩然之气，也可以诗文异象杀敌。”
“《乐》经亦是如此，能辅助修行，亦可对敌。”
祝明飞不解的道：“这乐曲只是弹琴唱歌，如何能杀敌？”
殷明身后，殷灯小脸涨得通红，很想开口奚落一下祝明飞。
可惜，最近殷明只要讲经，都会封住她的小嘴。
殷明道：“此之一道，我也还在钻研之中。”
“本想过段时间，我研悟透了再传给你们。”
“今日适逢祝小圣问到，我便提前说给你们听。”
杏坛前的弟子们都吃了一惊。
他们原本以为《乐》经只能辅助修行，或者发出音波攻击。
但是听殷明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一众弟子都打起精神，看向殷明。
殷明沉吟片刻，道：“这样罢，我弹一曲，想来更好理解。”
他身后，殷灯机灵的把古琴放到案台上。
她递给殷明一个哀求的眼神，显然是想请殷明解放她的小嘴。
殷明只权做看不到。
若是一直惯着她，这丫头怕是以后要上天了。
殷明的手轻轻搭在琴弦上。
随着一声清响，殷明吟道：
“笳鼓旌旗改色，弓刀铠甲增明。攒花簇队马蹄轻。禀听元戎号令。”
这是半阙《西江月》词牌。
曲调是殷明自己做的。
原始的曲调，殷明也并不知晓。
此曲是他体悟这一阙词的意境，自行赋上去的。
琴弦响动处，乐声响起时，只觉四下旌旗招展，弓刀凛冽。
清越的古琴声中，透露出几许雄浑，直似笳鼓军乐一般。
琴弦轻点，直似军靴撞击，万马踏地。
猛然间，祝明飞心头一惊。
他的心头，忽然间不由得升起一股斗志，而体内更是仿佛多了一股力量。
这不会错。
他是先天武圣，对自己的力量绝对是体察入微的。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殷明。
猛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看殷明的眼神也变了。
当殷明奏起此乐时，宛若一军统帅，坐镇中央，遥控四方。
这种感觉，便像是昔年他第一次见到霍大帅时的感受。
词曲终了。
殷明没有继续，因为词易得，曲难求。
在彼世，传承下来的本就只是诗词，而无曲调。
具体的曲调，殷明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殷明按住琴弦，而众多弟子还都有些出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几乎都以为来到了战场，在面对点兵的大帅。
殷明笑着道：“何如？”
祝明飞难以置信的道：“此曲难道可以提高战力？”
殷明点点头，道：“凡正道之人，无论是修文抑或修武，都可受此加持。”
这半阙词，写军容盛况，颇提士气。
而在这个世界，文道已为天地认可，此词不但可以提士气，更可以直接提高战力。
以乐配词，更见成效。
当然，此词还有下半阙，效果更佳。
不过，殷明只是为弟子演示，不需要全部展示出来。
祝明飞沉默半晌，不由得由衷赞叹：
“文道手段，果然非凡，殷明夫子高才，在下钦服。”
高傲如祝明飞，也不得不称赞一声。
他现在不由得有些庆幸。
若非霍玖刀让他护送俞游，并给殷明道歉。
那只怕他此时还在妄自尊大，不知他山之高。
虽然祝明飞不是文人，不修文气。
但是如果对战时吟诵此词，也能获得一些增幅。
第282章 再见元九（）
别看只是一丝，但如果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就可能是影响胜负的关键一手。
祝明飞坐下后，一旁凌望鱼起身提问：
“夫子，此文合辙押韵，莫非就是夫子曾提过的词？”
这个世界只有诗，却是没有彼世的词。
而且，就算是诗，在殷明来之前，也发展迟缓，没有多少佳作。
殷明点点头，道：“这便是我说的词。”
“每一词牌，都该对应一定的句数、字数，以及平仄。”
“自然，也有与其相配的乐曲，词曲配合，更见威能。”
当下，殷明就轻抚古琴，为弟子们讲解自己最近研究的一些词曲。
讲学一直持续到正午。
殷明让弟子们自行研究，若有不解之处，午后再一一讲解。
书童忽然来报，说是都督刘默阳到了。
殷明当即让书童把刘默阳请进来。
两人到后院的石凳上坐了。
刘默阳月前回京办事，顺便汇报西山军情，此时刚刚回来。
两人相见，寒暄几句后，刘默阳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刘默阳道：“明兄，这次回朝，我觉得京城中，风向有些不对。”
殷明微微皱了皱眉，道：“怎么说？”
近来大唐四方稳平，应该没有什么乱子才对。
尤其是北方和西方，更是接连大捷。
殷明杀妖王，定西山且不必说，在北方，殷大帅更是一军震慑住几大魔族领域。
这一次，他先是踏平了一座魔族领域，而后顺势出击，相邻魔族都受到其大军侵袭。
据说，单是死在他手上的魔主，都不止一手之数。
魔主是什么，那是魔族明面上的至强者，等于掌控一座祖林的妖主。
一片广袤的魔族领域，也只有三两尊魔主。
魔主的实力约略等于武道圣者。
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圣者，也未必凑得出一手之数！
殷明道：“难道说，是殷大帅招惹出了魔族的至强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