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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重生之嫡女复仇实录-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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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相视一笑,也没再言语。
一时陈杏娘摘了头,眼看时候不早,小玉与宝珠进来服侍这母女二人睡下了。
夜间,因陈杏娘常发梦魇,睡不安稳,傅月明也没大好生睡着,起来了三四次,转眼天就亮了。
翌日起来,傅月明先自起身,走到外间,见那两个丫头在炕上搂在一处,睡得正熟。不觉一笑,上前将小玉推醒,说道:“太阳照窗棂了,还不起来!这是怎么睡得,都搂一搭子去了!”
小玉揉了揉眼睛,醒来一瞧,连忙坐起身来,一面系小衫上的纽子,一面笑道:“昨儿晚上同宝珠说故事,把她吓住了,就这样睡过去了。”说毕,便下床穿鞋,又出门打水洗漱。傅月明又叫了宝珠起来,自家先去梳头了。
小玉打了洗脸水进来,说道:“叫太太起来么?”傅月明咬着头绳,摇头道:“不了,昨儿夜里太太没睡好,叫她多歇一会儿罢。”话才落地,屋里便传出一声凄厉叫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暴疾

三个丫头一听这声响,登时吓了一跳。傅月明便不打话,扭身快步走回屋里。那两个丫头对望了一眼,小玉丢下盆子,跟着一道往里头去。
迈步入门,只见陈杏娘正在床上打滚,两手向上伸着不住挥舞。傅月明疾步上前,按着陈杏娘的肩膀,急切呼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陈杏娘满脸苍白,双眼凸起,死死瞪着傅月明,一脸惊恐之态,额上冷汗直下,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傅月明急的两眼流泪,直起身来,向后头站着的两个丫头喝道:“杵着做什么?!快去寻老爷去!”那宝珠只是个半大丫头,通身的孩子气,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眼看主母神态可怖,已被吓得腿脚酸软,半日动弹不得。还是小玉上前推了她一把,她才“呀——”的一声醒过神来。小玉见她如此,料知她在此地也成不得事,只将她拽出门去,自家踩在门槛上,向她说道:“你快去寻老爷,我在这里帮衬着姑娘。想必那顾大夫还没走,务必叫老爷留着他。”宝珠只是愣着,一声不响,小玉又推了她两把,她才猛然醒悟,踉踉跄跄的往外头去了。
小玉又走回房内,却见傅月明正抱着陈杏娘不住低声呼唤,陈杏娘双眼发直,盯着头顶的帐子,嘴角流诞,一声也不应。傅月明上世连着这一辈子,从不曾见过这个情形,一时倒也慌了手脚。小玉上前,立在一边看了半日,方才低声说道:“我瞧太太这样子,似是被惊着了,咱们不妨喂些热水进去?若能吃进去了,就好了。”
傅月明已然慌了神,听她这般说,连忙道:“那你快去端热水来,外头的鸡鸣壶里有!”小玉闻声,快步出去,依言倒了一盏,端了进来。傅月明接了过去,摸摸盏子,略有些烫手,便喂与陈杏娘吃。陈杏娘上下牙关紧咬,水喂不进去,倒是洒出来不少,将床绣花绿锦被浸湿了不少。傅月明见状,只的将盏子放在一边,小玉连忙拿了手巾来擦。正慌乱间,便听外头一阵脚步杂沓声响,傅沐槐一头撞了进来,走到床畔,便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起病来?”一面说,一面瞧见陈杏娘的模样,握着她的手,不住口的唤娘子。陈杏娘只是愣怔,理也不理。
傅月明一面抹泪,一面就将今早的情形述说了一遍,又说道:“原本也没怎样,只是昨儿夜里母亲又发梦靥了,醒了几回就又睡熟过去了。谁知今早才起来,我正在外头与丫头们说话,就听见母亲在里头喊了一声,进来一看就见母亲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傅沐槐心中自也焦急,然而究竟是中年家主,为人老成持重,当下他便说道:“你却也不必急,顾大夫就在外头,快些与你母亲把衣裳穿好,叫他进来诊治。”
傅月明闻言,连忙下床,宝珠走去自橱里拿了一件藕荷色对襟盘花钮开衫,替陈杏娘穿了。傅月明又拿梳子,与她随意乱挽了个纂儿,拿手巾擦净了脸,又放下帐子,方才说好了。
傅沐槐走到外间,请了顾东亭进来。
顾东亭缓步入内,傅月明便立在床边。若是以往,她本该回避出去。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这顾东亭年纪甚大,二人又是见熟了的,故此她并没出去。傅沐槐心有旁骛,也没提及。
傅月明见顾东亭进来,先自上前道了个万福。那顾东亭忙自还礼不迭,当即问询起陈杏娘病症。傅月明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昨夜里还好端端的,不知怎么今早就突发起急症来,还请大夫给细瞧瞧。”傅沐槐亦在旁附和,顾东亭客气了几句,便走上前去。小玉将陈杏娘一只手自帐里拿出,搁在软枕上,又在床边放了一张方凳。
顾东亭一掀袍子,在凳上坐了,探出手去,诊验了一回。斟酌了片刻,又向傅沐槐道:“老夫人这般是不准的,还望员外准在下一观夫人玉容。”小玉与傅月明便望着傅沐槐,见傅沐槐点了头,方才将帐子掀起。
顾东亭看了陈杏娘的气色,又要看舌苔。奈何陈杏娘将牙关紧咬,任谁也撬不开,只将傅月明与小玉弄出了一身汗,也没见半分功效。
顾东亭眼见如此这般,便直起身来,望着傅沐槐道:“老夫人的病症,在下已然知晓了。老夫人是邪祟侵体,六脉不宁,做成此症。此病可大可小,若是年小少壮之人,略加调养便可痊愈。然而老夫人这个年纪,已入气血匮乏之年,近来又时常心神不定,气冲肝脾,这越发是虚亏了。如今也不好言说,只好开上几副定心安神的方子,老夫人先吃着,日常再辅以滋补之物,调理一阵子瞧瞧再说罢。”
傅沐槐耳闻此言,竟是没把握的事,不由心烦意乱,七上八下。傅月明更是望着自家亲娘泣不成声,屋里一时更无半点声响。
那顾东亭立在一边,又捻须说道:“老夫入此岐黄之道也有二三十栽,手下没有十全的把握,却也有七八分。员外可要拿定了主意,断不可随意再叫旁人上门医治,白给人骗了钱财事小,若是那起不相干的人,耽搁了老夫人的病症,可就大了。”
傅沐槐心中挂念陈杏娘,正烦闷不堪,也无心再同他应对,只胡乱敷衍了几句,便要他留药方送客。
顾东亭写了药方,交予傅月明收了,傅沐槐开发了他医药钱,送他出门。
临行之际,他又叮嘱道:“老夫人这病,乃邪祟撞客所致,员外还是请个什么人上门瞧瞧的好。”傅沐槐点头称谢,便送了他去了。
待打发了顾东亭,傅沐槐折返回去,便忙着打发小厮出门抓药,见陈杏娘病的如此沉重,这上房已不能再睡,遂又叫冬梅与宝珠将书房收拾了,暂且栖身。又吩咐厨房灶上另做病人饭食,因记挂着顾东亭言语,便打点了两名小厮采办各样滋补食材。
傅家一连病倒两人,真正忙得人仰马翻,傅月明满心焦虑,只在陈杏娘床畔守着,一步也不肯轻离。
少顷,小厮抓药归来,宝珠在廊下炉子上炖了,拿了上去,傅月明接过去,先尝过,方才喂与陈杏娘。陈杏娘牙关紧咬,那药汤喂不进去,没奈何,傅沐槐只得亲自拿了汤匙,硬是拨开来,陈杏娘方才把药吃进去。
这陈杏娘病的人事不知,傅薇仙的腹疼也未见好转,过了午时又疼起来。傅沐槐只在两边走动,出了厢房门便进了上房门,进了上房还未等坐稳,那边兰芝又来请,言说二姑娘腹疼又重。只把个傅家家主忙碌的脚不沾地,仲秋的天气,生生走出了一身热汗。
熬到晚间,好容易傅薇仙略好些了,傅沐槐便在上房里坐,傅月明走上前来,轻声道:“这里有女儿在,父亲也忙了一日了,还是早些去歇着罢。明儿只怕外头铺子里有事,还得父亲出去张罗,不敢过于劳累了。”傅沐槐瞧了瞧她,见她一身家常装束,灯影下立着甚是俏丽,一张小脸上也甚是疲倦,心有不忍,便说道:“我在这儿看着,你也累一日了,早些睡去罢。”傅月明摇头道:“女儿不怕什么,一则年轻尽撑得住;二来外头的事一概用不着女儿操心,无非照看着母亲罢了。如今母亲病倒,这一家子可就只剩父亲一个顶梁的,若是父亲再累出个什么来,咱们家可就要塌天了。父亲还是听我的言语,去歇着罢。”
傅沐槐起先不肯,被她苦口婆心的劝的肯了,只得起来,又说道:“夜晚了,你也睡罢。叫丫头们轮流值夜也就是了。”傅月明微笑颔首,亲送了父亲出去。
待傅沐槐离去,她折返回来,走到床边,见陈杏娘睡过去了,心中略安定了些,就在床畔脚踏下坐了,呆呆的出神。想及上一世不能在双亲膝下尽孝,今生或许略能补偿一二,若母亲这番就此撒手人寰,那可当真悔恨不已。
想至此处,她心中忽然像被刀子戳了一般,两只眼睛也红了。
小玉端了一碗甜汤进来,递与她道:“姑娘,才熬的银耳汤,你也吃些。这一日水米不打牙的,身子可熬不住。”傅月明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吃不下,你放着罢。”小玉见状也不相强,将碗放在桌上,走到傅月明身畔坐了,侧头看着她,见她面色凄苦,双眼通红,忧愁不已,不禁说道:“姑娘安心,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傅月明浅浅一笑,说道:“这话也只好讲来骗骗人罢了。”小玉一时语塞,半日没言语。
却听傅月明又低声道:“妈这一世就养了我这一个女儿,这些年来她在我身上可是操碎了心。想着小时候,我夜里总怕黑,不能睡觉,妈便抱了我一道睡,倒和父亲分了好几年的床。那时候我胆小的很,我不睡着,妈便不睡。直到我睡着了,她才肯合眼。我小时身子骨又弱,时常有个小病痛的,妈便整夜的守着我,汤饭药饵定要亲口尝了才喂给我吃。我嫌苦闹着不吃药,她就另熬了甘草汁进去,整夜整夜的守着我,直到我好了才罢。好容易到我大了,妈的身子也不好了,落了些病根顽疾,再也没能生养。我时常想着,若是没我这个拖累,或许妈还能养个儿子呢?如今我大了,一日也不曾与母亲尽孝,叫她高兴,反倒是生出许多淘气,惹她伤心难过。若是这回……这回有个什么山高水长,我……”她话至此处,已渐无声,只是气堵声噎,眼中滚下泪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赵道婆

小玉见她如此伤怀,饶是平日里那等伶牙俐齿,这关头上却也不知说什么为好,隔了半日方才拿话开解道:“姑娘也不必这般,太太这病虽瞧着厉害,好在大夫也来开过药了。太太历来吃顾大夫的药都很有些效验,想必这次也能药到病除。姑娘也不要太过忧虑,弄坏了自己身子,又叫老爷烦心。太太如今不好,姑娘又没个得力的兄弟姊妹帮衬,老爷忙着外头的生意,一时顾不过来,这家中的事都指望着姑娘。姑娘还要保重身子才是。”
傅月明点了点头,低声道:“让你担忧了,我心里明白,也自有分寸。”小玉听了这话,不好接口,只是又说道:“姑娘一日没吃什么了,还是喝点甜汤罢,仔细淘漉坏了身子。”傅月明总无胃口,但看小玉担忧不已,也不好执意推脱,便点了点头。小玉把甜汤盏子端来,她吃了两口就罢了。
渐渐夜深,陈杏娘在床上已睡熟了,倒再没什么动静。宝珠年小,白日里见了主母那癫狂之态,又被吓着了,总不肯进来。傅月明倒也不相强,只叫她在外间守着廊下的炉子。
又过片刻,管家媳妇带了几个人过来。傅月明知她们来回报事宜,怕吵了母亲,便叫她们在院里等着,她自家走到廊上问话。
管家媳妇先问了太太安好,又说道:“各处的门都锁了,大门也下了钥了。上房外头,我放了蕙香和芸香两个上夜,姑娘安心。”傅月明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传话下去,多派些人手,守好各处的门户,厨房里的灶火也着人看好,不许人耍钱吃酒,让我查出来,一总交予老爷发落。如今太太病的沉重,大家便辛苦些罢。待太太好了时,老爷太太自有赏谢。”
那媳妇连忙赔笑说道:“这都是小的份内事宜,敢说辛苦不辛苦?天不早了,姑娘劳累了一日,早些睡下罢。叫丫头们仔细屋里的灯烛,外头有人,若是晚上有事,只管喊她们进来。”傅月明微微一笑,说道:“倒是多劳嫂子费心了,现下冬梅去了二姑娘屋里,小玉和宝珠两个年纪太小,逢上事便手软,不济事的。桃红又要与我守着屋子,上房里缺人手。”那媳妇又客气了几句,便说要去巡察上夜,出门去了。
打发了这群人去,傅月明转回屋内,才踏进明间就见宝珠在炕沿上坐着,低着头扯着衣摆,一声儿也不言语。傅月明怜她年幼胆小,温言抚慰道:“太太就是病了,并没怎样,你不要害怕。晚上还和你小玉姐姐在外间炕上睡罢。”
宝珠听了这话,只是默不作声,好半日才抬头说道:“姑娘,太太是不是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傅月明心头微震,当即低声斥道:“胡说些什么,还不快住嘴!”宝珠却自顾自说道:“早先我在家时,隔壁住着位大娘,一夜间忽然就发了疯病,癫起来与太太一般,大夫来吃了药也不中用。后来还是村子里的一位婆婆,给吃了朱砂,又烧了符水灌下去,睡了两日就好了。我听村里的老人们说,那大娘是叫狐狸给迷了。”
她说完这话,似是想起往昔的旧事,不觉身上打了个寒噤。
便在此时,屋外廊上忽然出来啪嚓一声巨响,宝珠登时怪叫起来。傅月明定了定神,低声喝止了宝珠,壮着胆子走到廊上去看。却见屋外四下空无一人,一盆茶花翻倒在地,栽花的瓦盆已摔得四分五裂,泥土滚得满地皆是。
屋里出了这样的动静,顿时那两个上夜的女人便进来问何事。傅月明便说道:“许是野猫子进来,把花盆撞倒了,并没别事。”芸香咕哝了一句:“这家里又没人养猫,倒是哪里来的野猫。”倒也没再说别的,同蕙香将地方收拾干净,便又出去了。
傅月明强稳了心神,又走回屋里,向着宝珠说道:“你瞧,不过是猫把花盆撞翻了罢了,哪里有什么?!就唬得这个腔了!太太还病着,你就大呼小叫起来,若是把太太惊着了,病的越发重了可怎么好?”宝珠只是低着头任她数落,一声也不出。
小玉自里头出来,劝解道:“夜深了,姑娘累了一日,该歇息了。还是早些睡罢,这里有我同宝珠看着呢。”傅月明却说道:“罢了,我到里屋同太太睡,你们就在这外间炕上罢。若是夜间有事,我自然会叫你么。”
小玉虽是不依,却强不过傅月明,只得罢了。服侍着傅月明梳洗罢,又替她在地下打好了铺盖,方才走到外间来,吹灭了灯烛同宝珠一道在炕上和衣草草睡下。
傅月明走回内室,又看了母亲一回,见她睡得安稳,也就在床下铺上躺了。
因着心里挂念母亲,虽是瞌困的紧了,却又不敢熟睡过去,只是似睡非睡的。
这般到了中夜时分,傅月明正自睡梦朦胧中,忽然听到西面窗子上一阵爪子挠窗棂的动静,她心头一惊,立时便醒转过来,起身回头一瞧,猛可的就见一个黑影儿自窗台上跳了下去。登时,她惊出一身冷汗,又忆起宝珠方才的话语,不禁一阵胆寒。起身看了看床上,见陈杏娘睡得甚是沉稳,便走去点了两根蜡烛,就在床下铺上拥着被子坐了,再不敢睡去。好容易熬到东方天际发白,才略合了下眼睛。
才睡去没多少时候,忽觉身边一阵响动,她睁眼一瞧,但看陈杏娘披头散发,身上只穿着寝衣,赤着脚就往外走,两只眼睛直愣愣的,嘴里不住喃喃自语些什么。
一见此状,她便知母亲是又发病了,连忙起身上前拉着陈杏娘衣袖,便问道:“娘要去哪里?”陈杏娘望着前头,愣愣说道:“我不识得这儿,我要家去。”傅月明抱着她的腰,不让她出去。她忽然发起癫来,没命厮打自家女儿。屋里登时乱成一团,外头两个丫头听见,也急忙跑进屋里来。
小玉眼见这等情形,慌忙上前与傅月明一道拦住陈杏娘。陈杏娘疯疯癫癫,力气比往日却猛涨了几倍,扯开傅月明臂膊,又将小玉推翻一旁,一溜烟的就往外跑,嘴里还不住嘶吼。傅月明与小玉齐声喊道:“快拦着太太!”那宝珠却早已吓瘫了身子,倚着墙根软在了地上,陈杏娘自她身边跑过去时,不知哪里又传来一声猫叫,宝珠身子一颤,登时就尿湿了裤子。
陈杏娘一路狂奔至院里,那两个上夜的女人听见动静,进来探视,眼见这般情形,连忙上前拦住。一个抱腰,一个抬腿,将陈杏娘送回房内。陈杏娘虽拼命扎挣,好在这两个婆娘都是身强胆壮之辈,并不畏惧,当下就把陈杏娘抬进了内室。
上房里闹了一通,傅沐槐在后院书房内已闻得消息,连忙走来看视。见了陈杏娘这模样,正是焦头烂额,只得再打发小厮去请大夫,又把傅月明叫到小屋里问话。
傅月明说道:“昨儿吃了药,母亲倒是睡安稳了,一夜里也没个动静,也不见起来。到了今晨天将亮时,母亲忽然就发作起来,任是怎样也拦不住。”她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想起昨夜间那猫抓窗棂的事儿来,踟躇着也不知当不当说。
傅沐槐听了女儿的言语,也不知如何是好,陈杏娘闹得越发不可收拾,几个女人也按她不住,没奈何之下只得拿绳子捆在床上。傅月明立在床畔,不住拿手抹泪,傅沐槐急的只在屋里团团转。
正在焦头烂额、束手无策之际,偏那打发出去寻大夫的小厮回来言说,顾大夫一早就被县城里一户人家请去了,这时候并不在城内。傅沐槐听了这消息,只如当头一棒,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便在此时,那管家来升又进来了,在院里立等着请老爷说话。
傅沐槐心里烦躁,快步出来,却见院里站着个瞽目婆子,身上一身蓝粗布大襟袄,下头一条玄色锁边裤,没穿裙子,一双小脚蹬着一对酱色寿字鞋,收拾的倒是干净利落,手里拄着个拐子,背上背着个箱子,却不知是做什么勾当的。
傅沐槐不知此为何干,便喝问来升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来升连忙上前,说道:“小的听闻太太有些不好,那个样子似是撞客着了,恰逢这婆子从门前过,言说善能驱邪退祟,专治鬼狐缠身,故而自作主张带来见老爷。老爷倒不妨一试。”
傅沐槐正自没有注意,又想起昨日顾东亭临行时的言语,便暗自忖道:浑家那副模样,倒真有些像撞客了。既是药吃了也不见效验,如今也别无他法,倒不如试她一试,也没甚妨碍。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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