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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问剑录-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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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丹尼点头道:「知道。那年回梦堂,在君山对丐帮的挑衅,我也很清楚,可以理解你的想法。」

    「嗯……」君弃剑沈默了一会子,细细回想着过去,喃喃说道:「虽然是敌人,但她真的……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敌意。自从她出现之後,就一直不断的给予我大小不等的许多恩惠,却又只要求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作为回报。她的行动,完全超出了我对所谓敌对势力的认知。救我一命还可以用拉拢我为其所用来解释,让我真正对她的意图产生怀疑与动摇的关键,是在於她给了我小涵的下落、却又点破找回小涵所可能随之而来的风险,以及在长江畔制止了我对龙子期的攻击时……嗯,这件事你应该不太清楚,在令师死後,曾一度流传出徐叔叔是凶手的传言,最初就是由鄱阳剑派与汉鄂帮流出的。我因龙子期出言辱及徐叔叔而发怒攻击他,璧娴却从後偷袭逼我住手自救,那时我为了小涵的事,第一次真正感到承她的情,想要试着去信任她、接受她的好意,忽然又被她攻击,一时之间为自己的愚蠢恼羞成怒了。但其实很快我就冷静下来,知道她制止我攻击龙子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只是我却拉不下这个脸,於是酗酒沈醉,逃避与她对面……她再一次追到襄州,我也真正了解到……呃,不是,还没,没有那麽快,我了解的是她与河伯真心为阻止倭族入寇而进行着图谋,才会不惜屡次犯险进入敌人的根据地。我理智上也知道自己应该尽力协助她爷孙俩,只是当时丐帮与云梦剑派仍旧势如水火,徐叔叔一向是我尊敬的长辈,我又怎能明着偏袒她?这段时间,我的立场开始摇摆不定、处於十分尴尬的境地。而河伯的骤逝、她在丐帮大会前来投靠时展现出来的无助与忿怒,将我原本得过且过的心理完全打碎,我知道我该接手了、更该完全接纳与信任她。只是……哎,说来好笑,她原本就有任性与自信过剩的倾向,只是在开始重建林家堡到真正开战这半年多,她表现出来却完全是另一种味道,她开始说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挤兑我、拿一些娇蛮无理的事情要求我,其实我……再笨也懂了,知道她想要什麽。只是我这时一直认为,她是天才、她合该站在世人的顶点、她的光芒不是谁可以独有,而我心底依旧留存着了结河伯遗愿後,立即退隐山林的念头,我单方面的认定自己和她是绝对不合适的。这个情况的突破点,发生在林家堡包围战之後。我事後得知聚云堂翻旗倒戈、回梦堂全师尽墨时,产生了一个强烈得令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我知道聚云堂是她的师门,聚云堂所为是她爷爷毕生真正追求的目标,她有绝对坚定的理由回返聚云堂进行问鼎大计,但我心里却认定……她不会!我找不到支持这个论点的立场,连藉口都生不出来,只是单纯的认定她不会回聚云堂!回返苏州的路上,我甚至怀疑~像我这样俗不可耐的凡人,真有办法了解她那样的天才心里想些什麽?而事实证明我错了,我真的小觑她了!她考虑得比我多太多,她甚至担心聚云堂为她而向林家堡找碴,不动声色的悄悄离开了。当我在她房内找到一根解下的琴弦,我……等等,让我歇口气,深呼吸一下……呼~~……我,震动了。她远比我想像的更要了解我,她知道我不想让大夥儿、尤其是小涵卷入不必要的争斗,更知道我想要避世、想要归隐山林,而主动替林家堡除去了她自己~一个对聚云堂而言最够份量的宣战理由!我这时才深刻感受到,我眼中的她,真的太肤浅了!她其实不介意自己的才华能不能发挥,只想要一个真正可以倚靠的地方;而她对林家堡、对我而言又是多麽不可或缺的存在!这样的她,又哪里有一丝一毫让我不能接受的道理?别说不能接受,我已经知道……知道不能没有她!只是,纵使如此,还有沐雨在、还有聚云堂在,我也只能对她的离去装聋作哑,蒙骗着自己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聚云堂也因为她回归後的牵制,将动作缓了下来,才有了那几个月的安宁。但其实,我想怎麽作、该怎麽作,我是很明白的。这情况一直持续到药泯来访,打破了我心中微妙的平衡与挣扎,我知道我该放下花铲与水桶了、我知道该有所行动,不能再将她置於虎口而不顾。更直接的说法,我原本就不是为了打败聚云堂而上衡山……」

    「嗯,偶懂了。」史丹尼接腔道:「是为了,将她,要回来。」

    君弃剑笑了,这一笑,不免有点羞赧。

    是的,就是这麽简单。

第八十九话 八世师徒~之五() 
船行四日而止,君弃剑、史丹尼与师古、吴存下船道别後,选择了陆路最短的子午谷前往长安。

    三国时蜀国将领魏延於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时,曾进言予其一万兵马辎重,经子午谷直指长安,子午谷北口的确也离长安南门仅数十里而已,急行军半日可至。不过君弃剑与史丹尼并不是在打仗,再加上君弃剑一离水面,身体状况即急转直下,几乎到了难以步行的程度,多亏有身高体壮的药师小狼让他倚靠行走,才得以上路。纵是如此,两人一狼的行进速度仍然缓慢,来到长安时,已是九月十七日。

    这一路上,两人仍然聊了许多。史丹尼很了解自己为什麽会被屈戎玉选来陪君弃剑走这一遭、也知道屈戎玉放君弃剑出门的用意,更清楚君弃剑自己也在克制着~他在叙说自身面对屈戎玉的心态转变时,只提过蓝沐雨的名字一次,且还只是淡淡带过而已!虽然未曾面识,经由传闻来看,这位蓝姑娘在君弃剑心里,绝不可能那麽微不足道。

    由此,史丹尼可以很肯定,君弃剑是在忍着、也在劝着他自己,不要再把蓝沐雨放在心上了。

    君弃剑虽没讲,史丹尼却早由诸葛涵、王道口中探出了风,此事八成与黄长老有关。

    黄长老是丐帮成立以来的中流砥柱、徐师叔的左臂右膀、也是苏州的守护神。他在君弃剑率众上衡山时协守林家堡期间,与蓝沐雨同时失踪,君弃剑却若无其事、不闻不问,这其中怎能没有问题?但明知有问题,史丹尼却知道不能问。

    这一问下去,只怕会牵扯出很多大问题。林家堡本身於衡山已是惨胜,内部留下了许多问题,诸如阮修竹拉着石绯离去、瑞思於战中的保持中立、更别提许多人伤势未癒,不宜再有行动,而其中还卡着一桩:君聆诗行踪不明;徐师叔更是自师父谢世以来为北武林弄得焦头烂额,长期驻留常山分不开身,史丹尼可是亲眼所见,也因此才会请缨赴衡山助战。林家堡与丐帮双方都不能承受再增加更多的问题了。

    既有这层顾虑,史丹尼开口便总是避开了关键部份。有些事,或许暂时刻意忽略,会比较好吧。

    唐时长安城除皇城内的玄武门外,共有十一门可通城外,加上幼时随君聆诗云游时途经,君弃剑到长安的次数已非止一二,仍是习惯性的选择了南大门明德门入城。

    史丹尼却真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在中央大道一路上不断左顾右盼,兴奋之情溢於言表。只是路愈走、看愈多,他心里却愈来愈觉得奇怪。

    君弃剑却是一心赶往沈既济的宅子,全没注意。

    两人来到沈宅,叩门之後,便有位老房门将两人接入厅中。沈既济今日不必上朝,待在家中,立即便迎了出来。

    君弃剑早就和沈既济说过厌繁礼,双方没有太多礼数,只寒喧几句便各自坐下了。君弃剑却已迫不急待,一坐下便问:「孩子可好?」

    沈既济先是一怔,继而笑道:「拙荆近来常觉腹动,想来那娃娃不止健康活泼,还好动得很。」

    君弃剑愣了一下~这麽说来,还没生呢……

    沈既济道:「恩公怎麽反而比我还急?」

    史丹尼笑道:「他急着,要收你的小孩,当徒弟啊。」

    沈既济不解:「啊?徒弟?唔……我信里不是说请恩公来认义子吗?怎麽变成徒弟了?况且,我曾听说过,恩公至今只曾有一徒,且十分疼爱,只是早夭,如今怎忽然又生起了收徒的念头?」

    「这自是有些理由……」君弃剑轻呼了口气,便将理由告知沈既济。说完之後,又道:「小狼极有灵性,你那孩儿沈望曦究竟是否寒星转世,让牠一试便知。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既济本是豁达之人,且唐时佛学甚盛,轮回转世之说无处不有,也不觉得奇怪或意外,只笑了笑,道:「於情於理,我都无不允之理啊。」

    史丹尼却觉不解,问道:「情是说,你的小孩若真是寒星转世,你当然要成全。那理又是什麽?」

    沈既济道:「汉人有句俗谚,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原本便是请恩公来认义子,若恩公欲收吾儿为徒,这情份更胜义父子,我自是乐意。」

    史丹尼点了点头。沈既济道:「我了解恩公急欲确认,只是拙荆一早便与侍女往庙宇上香去了。她自幼信佛,每次去庙里都要同菩萨聊上个把时辰,再加上来到长安之後,三步一寺五步一院,她常是拜完了一间又一间,只怕没那麽快回来。」

    君弃剑虽是无宗教信仰,但生在佛学兴盛的唐朝,倒也可以了解;反是史丹尼讶然道:「同一个木雕像都可以聊这麽久,还聊完一个又一个?了不起!」

    沈既济哂笑了两声,又转向君弃剑道:「看来恩公身子不大好,需不需要先备房歇会儿?」

    君弃剑的确疲乏非常,实想躺下不动了,但他一来想早一刻见到沈夫人,让小狼进行确认;二来又注意到沈既济谈兴未尽,他深知沈既济学富五车,从来不说废话,言出必有其意,便道:「不妨事。你是不是有什麽话想说?」

    沈既济也不客气,当即问道:「听说君无忧先生行踪不明?」

    此言一出,君弃剑、史丹尼皆是一怔,君弃剑讶然应道:「你怎知道?这件事……该当没有传出!」

    「原来此事属实……」沈既济略一沈吟,道:「这消息已非秘密,早在四五日前,便已传遍长安。只是……我所探到的消息源头,来自回纥使节。」

    君弃剑与史丹尼对望一眼,均皱紧了眉头。

    沈既济又追问:「多久的事了?恩公难道没有追查过事情真相?」

    君弃剑摇头,道:「最初听到此事,已有一个多月……然而真相……呵~查不得啊!」

    沈既济一听,便即了然。

    不查,还可纯当传言只是谣言,反正君聆诗忽然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一查,若果属实,在野群雄恐将动荡。

    沈既济是明白人,单单以朝廷还被蒙在鼓里的林家堡包围战为例,他很清楚如今在野群雄对於大唐的存续有多大的影响力。若果武林一乱,吐番尚有郭子仪的朔方军可以抵敌,但回纥一来呢?眼下河北为了田承嗣,可真是乱成了一锅粥,田承嗣降完又战、战了再降,搞得朝廷与九路军马晕头转向,他可是不亦乐乎。回纥若来,失去了在野群雄的牵制,又有哪支军能挡得住?

    只是,作为一个忧天下的人,沈既济必须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倘若君聆诗真不在了,南武林又如何是好?

    他自然将深沈的目光投注在君弃剑身上。

    君弃剑当然也感受到这股期望又隐隐潜藏着不安的视线,他呼了口气,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赶上二爹。」

    虽是意料中的答案,沈既济仍不免有点失望。

    他也知道,君弃剑意不在天下、亦不在江湖。只是如此一来,这天下人的天下,摇摇欲坠的天下,往後又该何去何从?

    沈既济深思一阵,忽尔深叹:「这时代、这天下,实非先知者处地!」

    君弃剑、史丹尼都没答腔,只是望着他。

    沈既济也是决意一舒胸臆,朗声道:「如商纣、晋惠之世,君王无道,则为匹夫,天下有志者自可登高一呼,发起革命,匡正世道;但当今并非昏君,反之无理。然则帝虽非昏,世道却乱,四方蛮夷竞相入寇、宇内军阀争扰不休!这朝廷不**,原本不该反他,可这朝廷却又制止不了叛乱与蛮寇,二十年来不断陷老百姓於水深火热之中……此等将乱未乱之世,反之无理、不反却又痛苦不堪,甚至伤及子孙!矛盾!何其矛盾!」

    这言论该不该杀头呢?

    君弃剑不是朝官,管不着、也不想管;史丹尼却是满腹心思~林家堡也好、南武林也好,甚至连朝廷、整个中国此时都处於一种微妙的均衡与难以破解的困局之中,想要自此囹圄中跳脱,或许只有靠如同聚云堂那般的勇者们方有可能。君弃剑为屈戎玉一人对聚云堂宣战而胜之,很大可能是替苟延残喘中的大唐朝廷再次续命,这对神州千万黔首而言,究竟是好是坏、是对是错?

    沈既济又道:「就连在京城……这一国之都,也不安宁。前些日子,又有回纥武士当街行凶,凶手虽已被捕入狱,但有前车之监,城内却没多少人家敢上街了……只弄得市景一片荒凉,哪还像个京城呢?」

    君弃剑听了,不觉瞠目结舌!

    依方才沈既济所言,回纥方面已获取了君聆诗失踪的情报,而现在又再次街上逞凶……这其中有什麽关联?是何缘故令沉寂了一时的赤心再次有所动作?

    史丹尼喃喃道:「难怪!难怪!偶才奇怪,好好一个大唐京城,街上却没看到多少人,一点都不热闹啊。哎呀,不对!那你怎麽又敢,放你夫人出门啊?」

    沈既济却也是无奈,苦笑道:「拙荆原本总是三天便要上庙一次,出事後也已让我关了五天。她貌似恬静,其实硬气得很,我实在拗她不过,看着这些天没再出事,只得让她走上一趟。」

    史丹尼听了,哈哈一笑,道:「说得简单点,就是你,怕老婆、也疼老婆,就是啦!」

    这话可真是只能让沈既济苦笑默认。他与夫人王氏虽是指腹为婚,却在二十年後分别成了家徒四壁的落第书生与苏州首富的掌上明珠,实可谓门不当户不对。然而不论父母软硬兼施,王氏却不就范,拖到二十二岁还不肯另嫁他人,才给君弃剑机会当了恩公月老。婚後沈既济又得妻家资助,方得赶考中榜,受封成为太常协律郎。无论是家是业,沈既济都可说是妻荫而得。这妻子不仅是他的青梅竹马,更是红颜知己,又兼情深恩重,沈既济自是敬之重之,对妻子珍爱无比。

    沈既济有点羞涩地笑了一会儿,却见君弃剑面色苍白、眉头紧蹙,便道:「恩公身体显是有恙,长途跋涉来此太过劳累,不妨先歇……」

    「不用!」君弃剑倏地出声打断,又思索了一阵,才道:「你……你夫人上哪间庙去了,你可知道?」

    沈既济先是一愣,感觉到君弃剑话中有话,应道:「此时人在何处虽不晓得,但她常去的几间庙倒还清楚,一间间去找,总能找到。」

    「好!走!」君弃剑说着,便站起身。但才刚离座,还没站稳,身子一晃又向後倒,几乎是跌回了椅子上。史丹尼看得大皱眉头,更奇怪君弃剑为何忽然又犯急了?他急着要确认沈望曦的身份,这可以理解,但几天赶路都赶完了,还差多等那一时三刻吗?他在急什麽?看他这模样,怎麽连我都有点不安了?

    ……慢着!

    好像,漏了什麽?

    回纥武士……

    君聆诗的失踪……

    田承嗣的又战又降……

    聚云堂的败北……

    全部连起来之後的是……

    「你等着!偶去!」史丹尼想通了!他找到关键点了!

    君弃剑的担忧不是多余、他的不安感并非无风起浪!

    恐怕,在某些人而言,沈望曦不是秘密!

    眼看着史丹尼奋然起身,拖着满脸愕然的沈既济急跑出门,君弃剑瘫坐椅上,不觉叹了口长气。

第八十九话 八世师徒~之六() 
史丹尼与沈既济离去後,君弃剑瘫坐在椅上,望望伏在身前的药师小狼,叹了口长气,慨然道:「小狼啊小狼,我是不是十分窝囊?」

    小狼或许真能听懂他说什麽,但却不闻不理,反倒闭上了眼,见状竟是打起盹了。

    君弃剑正想露出一个苦笑,小狼却又倏地一蹦起身,且伏低身子、弓起背脊,露出了白森森的一口尖牙,喉中低沈地发出了呜呜声。

    君弃剑为之一怔~他已许久不曾见过小狼摆出这麽样如临大敌的态势了!是谁?谁能让小狼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威胁感?

    是赤心吗?这个念头马上就被君弃剑打消了。

    他已经认识到,不止是威胁感!小狼的四肢尽皆微微颤抖着,且还无意识的往後退着……

    这是,威压感!

    赤心不可能散发出足以令小狼骨栗畏缩的气息!

    君弃剑扭头向大门看去。

    沈既济如今是朝中八品官,官位虽不大,但这朝廷分派给的住宅也不算小,前庭尚有五丈见方,足可容得三四辆双头马车同时回旋并伫。但沈宅没有马车,前院一片空旷,只在墙围边种了些花花草草,如今是夏末秋初时节,开得正盛。

    但有一角的花被压塌了,那留在宅中的老门房痿靡地坐倒在墙边,压断了一片花茎。

    老门房身边,一名不穿外袍,仅着短袖湛蓝衬衣及黑环裤脚长裤、脚踏收趾黑布鞋,五短身裁的男子,正慢悠悠地转过身来,面带笑意,缓缓向厅门行来。

    这才只是第二次打了照面,但君弃剑已完全理解小狼的恐惧何来!

    因为,他自己都止不住心悸了!

    这第二次照面,让他产生出与前一次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这麽说也不太对,因为前一次在衡山上见到他时,君弃剑已是油尽灯枯,还得分心竭力的替石绯化解阻住颈部血脉的一股浓重内息,根本无暇他顾,对此人自也生不出什麽感觉。

    而现在,他深深感受到,这家伙,与那已露出獠牙的仲参相比,实无丝毫不及!

    杳伦!

    ...

    约环曾经说过,杳伦最大的缺点,便是过份的高估敌人。

    这话实在,杳伦现今见了君弃剑那气虚体弱、奄奄一息的模样,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小子城府忒深!我可莫着了他装病的道儿。而丝毫没有试上一试,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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