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录-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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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大鼻子脸上都显出惋惜之‘色’,略一思索,便只取回现银及铜钱,将两张百两面额的兑票推到伪吴大身前,道:如前所言……我买你们来此的原因。伪吴大一怔,见君弃剑收手却没收兑票,忙将兑票取起收好,顿了一顿,道:真没什麽大原因,咱们三人最初来此,只是应那婆娘之约来的。喔~君弃剑瞥了蔡大娘一眼。伪吴小接着道:来了此处,吃有‘肉’、住有房,我们自然便待下了。这麽说来……君弃剑缓缓站起身,向蔡大娘行去,道:是你贪图主人的财产,於是找人来……诈赌?不是!不是!蔡大娘连连摇头否定。此时,君弃剑忽觉不对!三人来此?你们来此时只有三人?君弃剑回头问道。伪吴大道:没错,只有三人。君弃剑皱起眉头,又转向蔡大娘,道:小施告诉我,还有第四人……一个从不将斗笠脱下的人,他在哪?你是说我吗。一个男人出现了。君弃剑急忙回头,果见一位中等身裁,戴着斗笠、穿着高领披衣,看不见面貌的人。原本,他提起了警戒心。但立刻就除去了。这个戴斗笠的男子,别说高手了……恐怕,根本不通武艺。虽然他因为身体虚弱,并未察觉此人出现,但对方已在面前,还是可以判断出对方身手如何。可他又不禁要怀疑,这神秘的第四个人,又是什麽来历?因何在此?斗笠男子见君弃剑一时并无回应,遂又道:你又是什麽人?为何硬要来此多管闲事?君弃剑道:是闲事没错,但无论有心无心,小施姐弟终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只是想……‘弄’清楚原因,之後,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管下去。小施……斗笠男子叹了口气,道:那麽,奉劝你不要再问了。果然是小施!蔡家长男颤巍巍地站起身,道:何必又多牵连别人!君弃剑知道,依蔡大娘在‘门’前时的说话,这个蔡家长男,大概是玩小施玩最凶的人……但他这是什麽态度?为何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还害我们捱这一摔……蔡家二男也爬了起来。君弃剑愈加不解。这时,有人和他说道:犹豫什麽?用强要他们开口就好了!君弃剑一怔。……人?……不是人。是那个声音,莫名的存在!你住口!君弃剑暗想着。他们是打定主意不开口,还嫌你多管闲事了,你留情何用?那声音道。那也不用你‘插’手!君弃剑怒回,跟着向斗笠男子道:看来,你是知道最多的人……究竟是何原因?不得答案,我不会走。虽然看不见,但斗笠男子皱起眉头,回首看看伪吴大、吴小以及大鼻子,三人意识到斗笠男子是想问真的不能将此人打走吗?三人不约而同的猛烈连连摇头~撵走君弃剑的可能‘性’?……下辈子再试试!斗笠男子见了,深叹一息,向君弃剑道:你既非得知道,那可得先作好心理准备了。不劳担心。君弃剑道。那麽……你知道小施的身体有病吧。斗笠男子道。君弃剑颔首:嗯,是先天‘性’的肢体痿缩。你懂医术吗?斗笠男子道:我们是在替她治病。。。。
第九十七话 恶魔、再临~之一()
治病?
一群大男人,将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女’孩当成玩物,却说是替她治病,君弃剑第一时间便想叱为无稽。。: 。但在开口之前,却见到除斗笠男之外,其余六人均连连点头称是,观其情态,又不像是事前串通演戏……
要听他们解释吗?君弃剑现在实在没什麽耐心、也没太多时间,但只凭一己之见断人罪行,却又着了二爷长年教诲绝不可犯的刚愎。略一思索之後,问道:所以,你们是以食物、治病为由,联合起来强要她的身体罗?
斗笠男摇头,道:不,我们……作那事儿,就是在替她治病。
君弃剑闻言皱眉,道:什麽道理?从没听过靠这法子治病的。
‘混’小子你……蔡大娘才将这称呼出口,便被伪吴大狠瞪,只得改口道:你……君公子是吗?虽然你……见得事多,毕竟不是学医之人,这当中原由,你自然不会知道了。
君弃剑瞥了蔡大娘一眼,移了几步,将身子靠在墙边,省去久站力气,道:我听,说来听听。
蔡大娘闻言,望向斗笠男,斗笠男却早已回过身走到角落,背对着众人,显然表示不再多管。蔡大娘遂道:小施的左手臂患了先天‘性’肢体痿缩,这你知道了;这宅子原是她家的产业,也不劳多说。我们的主子,就是小施她爹,先时的确为了治小施这病‘花’去不少家财,但这病确实不易医,可说是百医无效。一年前,我受了主子的命令往洛阳去办事时,便认识了吴家两兄弟,同时也碰到两个怪人~那是一个秃头的老医生、与一个算命先生。我想着也是顺便,就着小施的病向他两人求教。结果那老医生说,所谓肢体痿缩,是体内阳气不足,只要能补足阳气、加以充分劳动病肢,便能有所好转;而那算命先生看了我给的小施的八字,便说小施命不合富,只教家有余财,便会一生百病缠身,治好这病,必添另一病……
君弃剑听到这儿,便有了点理解,同时也不禁想到~同行的老医生与算命先生……不会这麽巧,是那两人吧?
但这不重要,他理出头绪,道:所以你就想了个办法,勾结了这两兄弟,一齐将你主子的家财赢到手,令小施落得家徒四壁,然後再开始为她治病?但这治病的方法……难道也是老医生教的?
这倒不是。蔡大娘道:老医生和算命先生说当时有急事,没开‘药’方就走了。我思前想後,道士常说男属阳、‘女’属‘阴’,既是阳气不足,自要从男子身上拮取。但我们这穷小村落,哪能请到什麽高明的气功师傅呢?我想来想去,男子身上阳气所聚,无过‘精’血,只要有一群男人常常和小施……
可笑!君弃剑听到此处,只觉无稽之极,不禁喝声打断蔡大娘的胡言‘乱’语,跟着又一眼扫过蔡家兄弟、伪吴大吴小与大鼻子,道:一介无知村‘妇’想出这毫无根据的办法,你们就照作了?若蔡大娘所言属实,依我来看,你们也只是放着小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了!那你家主子呢?小施的爹怎麽了?
这个……蔡大娘忽然吱唔其词,答不上腔,却将目光移向斗笠男。
君弃剑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是啊,我爹呢?他不会也同意了吧?
君弃剑一听到这声音、这话语,便知不妙。
小施来了。
她还是来了。
她出发得也很早,君弃剑前脚才离,她後脚就跟上了。
她毕竟见过,功夫一流的大鼻子把村里的十几个壮丁打得满地找牙。要她完全相信一个外来的病秧子?相信他不会半途开溜,便已不合情理;即使他不开溜,要再相信他能打得过大鼻子,就真是痴人说梦了。
为了往後的生活,为了让小信还有下一顿食物,小施还是得来,得回到她的家。
一路上,她就猜到了,所谓的希望,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命已如此,没有希望可言。
她知道在小信长大、能够干活养家之前,她无法脱离这种生活。
但是君弃剑没有被打出‘门’。
她不禁感到讶异,这病秧子还‘挺’能说话的。
可为何……只凭三言两语,便能让那三个将村里的壮丁当狗打的外来人言听计从,不敢反抗?
这病秧子修了什麽邪术不成?
但既知君弃剑无‘性’命之忧,她也乐得轻松,便暂且留在屋外,只隔窗听着屋内众人‘交’谈。
听到什麽,她都能忍。
毕竟已经遇上了、已经做过了,没什麽好怕了。
但唯独这一桩,她想知道。
她无法理解,但她自己没法开口去问。
如今既然病秧子先问了,我再跟着问,总行了吧?
我爹呢?小施低着头,问道。
。。。
看到小施的情态,君弃剑便知道,她几乎都听见了。当下,他知道比起多余的安慰,不如先将这问题搞清楚再说。
只要能找回她的亲父,怎也比现在强呀!
我是泥菩萨,我无法一直在这儿保着你姐弟。但你们的爹可以!
但他看看在场诸人,每一个都避开了小施的目光、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畏畏缩缩、不发一言。
看来,得威胁一下。
君弃剑‘挺’直了身子,沉声道:谋财……外加害命,是吗?
他知道不是,这夥人毕竟还算有良心,虽然采取的方法很蠢,但至少还会想着替小施治病,又怎会害了她爹?直接冠个大帽子,他们为了洗刷罪名,自然会从实招来。
果不其然,蔡大娘急忙否认道:没这事!绝没这回事!主人他……小施她爹,可还活得好好的!
那,人呢?君弃剑将目光移向伪吴大、吴小,道:蔡大娘没害命,你们却怕人家回头讨回家产,是吗?
伪吴大吓得头顶发‘毛’,伪吴小忙道:君君君君公子,你这话可别‘乱’说,咱兄弟虽然为谋个有吃有住是骗了不少人,可从没害死过谁呀!
两边都说没害死人,却都不肯说出小施父亲的下落?
难道还有比杀人更严重的事,让他们不敢说……不能说?
君弃剑没有理会脑中那个一直要他以武力强‘逼’对方开口的声音,有点为难的看向小施,却见小施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斗笠男。
看到她的眼神,君弃剑便觉得……不对劲。
难道是……
但他什麽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轰咚一声大响,随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在场的人自然都受到这股热气强吹,这才注意到园子里的‘鸡’鸭牛豕嘶叫不已,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走水了!
蔡家两兄弟急忙冲出屋外望向後院,但火光冲天,厨房、沐浴间、乃至半间‘鸡’舍都已被火舌吞没,已到了无法扑灭的程度,只是火源距离内堂尚远,他们才会一时不察。但一看到着火地点,蔡家老大二话不说,一拳便朝弟弟鼻梁打去。
蔡家老二猝不及防,狠狠捱了一拳,倒在地上哀叫。蔡家老大骂道:你这浑蛋!光想着小施要来,烧了水要让她洗身子,竟放着柴火不理!
蔡家老二边哀边道:哥你这……我哪知道呀!都是那瘟神!他若不来找事,我怎会忘了柴火!
蔡家老大啐了一口,看着不妙,急‘欲’往屋内叫出众人,却早见伪吴大、吴小、大鼻子、蔡大娘相继奔出,後头斗笠男将小施扛在肩上,也跑了出来。
小施仍在喊叫着,但没人有空关心她喊些什麽。这宅子虽大,毕竟只是农家,建材绝多数用的都是木板,还有一些茅草,火势蔓延奇快,不一会整栋大宅已有一半烧了起来,众人急忙跑向屋外。
村人多已发现,许多人冲出屋,见到火光便提了水桶前来。
可是,只有水桶。
是的,这村子,水源希欠,只有蔡家的一口水井!
可水井已在火势范围之内,没人能去取水救火。
几十个村民,只能眼睁睁的提着空水桶,陪着蔡家人、伪吴大吴小兄弟和小施,看着大宅烧去。
直至离起火地点沐浴间最远的前厅都烧了起来……
放下我!放下我!
火势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众人鸭雀无声时,小施柔弱的声音才显得响亮。
她捶打着斗笠男的背脊,喊道:那病秧子还在里头!他没出来呀!快放下我呀!
原本还在大宅中的七人闻言一怔,四处一看,的确没见君弃剑的人影,不禁一阵慌‘乱’。但很快都镇静了下来。
有什麽关系。蔡家老二冷冷地说道。
这句话没有人回应。
其余六人都低下了头。
小施怔了。
她理解了。
对他们而言,君弃剑便是烧死於此……
又与他们何干?。。。
第九十七话 恶魔、再临~之二()
君弃剑被大火吞噬。
事实已经发生,伪吴大、吴小两人可真松了口气。
但相对的,眼见火势无法扑灭,整个宅子将要付之一炬,蔡家兄弟却是闹翻了天。
住得好好的屋子,就这样忽然没了,蔡家老大肚里的火烧得可不比屋子小,举手又要往弟弟身上招呼一拳头。
蔡家老二想挡,可挡空了。
但他也没被兄长打中。
蔡家老大打空了。
空。
即是无。
什麽都没有。
蔡家老大挥往弟弟的拳头,没有了。
手肘以下,都没有了。
蔡家兄弟一下子都愣了。
直到血喷洒出来,蔡家老大才感觉到痛,抓着手肘,在地上打滚哭嚎。
大鼻子最先发现异状,他回头一看熊熊燃烧着的大宅。
然後,这也成为他一辈子最後一次的回头。
他的视线与身体有九十度的方向差,头还好好的放在脖子上。
只是,任谁去碰一碰,那头颅,便会落地。
围观的人们这时才惊觉蔡家老大莫明其妙地丢了胳臂,不禁一阵慌‘乱’。但他们的注意力随即被一声砰地巨响吸引过去……
大屋,早就烧塌了,但烈焰,却分成了两堆。
火,会让道。
火只要碰到水,就会让道……
但偶尔还是有不识相的火,想要向水发起挑战,有一根柱子便是这麽想的,它最後倾倒,带着火焰,倒在它的同族为水所让出的道中。
於是,砰地一声,这根火柱飞了起来。
咚、咚、咚三声,它虽无法挡住水,却将兄弟们的势力延伸至附近的屋子去……
伪吴大、吴小面面相觑。
那看来弱不禁风、重病在身的青年,究竟是不是君弃剑?
至此,他俩人终於再无怀疑。
几个家里被火柱牵连的人家都急疯了,匆忙赶回家去灭火,围观人群又是一阵喧杂,但小施却笑了出来。
他竟有能力独自离开火场!这病秧子真的不是普通人呀!
小施放下了心,正想发步向君弃剑奔去,但脚步还未踏出,她又被君弃剑的行迳吓呆了。
他已走到完‘成’人生最後一次回头的大鼻子身边,拍掉了那颗完成最後一次任务的头颅,探口到断颈处,大口大口喝着溢流的鲜血。
看着这情景,身在近处的伪吴大、吴小兄弟吓得‘腿’都软了!他们知道要跑,可却挤不出进行这简单动作所需的基本力气!
喝了几口之後,君弃剑将脸面离开了大鼻子的断颈,沾满鲜血的脸孔上,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他向四周扫视一圈,很快注意到现场有小施在。
他笑了。
斗笠男看出不对,一个箭步就挡到小施身前。
……同时也是君弃剑身後。
他凭什麽比君弃剑快?一开始就没可能。
恶魔毫不犹豫的撕开了少‘女’的上衣,一手剥开了她的‘胸’膛,而後将她紧紧抱住,埋首於她的‘胸’前,贪婪地吸‘吮’着……
补充着年轻又甜美的水份。
在此同时,斗笠男在作什麽?
伪吴大、吴小呢?
他们正在赶路。
赶着与大鼻子一同走黄泉路。
蔡家娘儿三个吓得屁滚‘尿’流,他们还看到小施茫然不解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但他们不考虑其它事,只知道,该跑。
……是该跑,若是有脚。
所以只能爬。
若是有手。
喊救命?
若是有头。
‘鸡’飞狗跳?
这还不足以形容。
夜风盛,火势更盛。
整村人惊慌叫喊着、在火场中奔跑着。
火烧坏了一些畜舍,於是猪、牛、‘鸡’、鸭,乃至犬猫,都跟着人满场飞奔。
所以不只是‘鸡’飞狗桃,是猪驰牛奔‘鸡’飞鸭翔狗跳猫叫。
可能还有一些,但就先别去管了……
吵死了。吸啜到无血可吸了,才终於将脸从小施的‘胸’前离开。
恶魔冷冷抛下这一句。
然後,开始进行将环境恢复安宁的作业。
於是……
。。。
他的杀人手法,我真的完全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他明明没有使用任何兵刃,却能在数丈外就将人体……或畜生,像用刀剑一样的平整切断其身躯。有一些更诡异的,明明有几人原本是在逃离他的,但跑了一会儿,却似乎受到了惊吓,竟回头向他身边跑。而他……就弹弹手指,就是这个动作,把那些跑过他身边的人的头给打穿了。还有些,他是直接追上去的,就只在对方的脖颈上……我不确定他作了什麽,在我看来,他只是抚‘摸’了一下,极轻极轻地用手指头扫过而已,那些生物,无论是人、牛、猪,还是什麽都好,都跑没几步就倒下,若是人,就会猛抓着脖子,跟着就断气了……我不敢再看下去,只得先行离开,怕被他发现。
这是报告。
杨戎‘露’听完,道:是迫血法的反向应用,我在回纥士兵的身上见过他用同样的手法。徒手斩断躯体也是,但目前还无法判断他用了什麽手法。不过……回头跑向他身边?这是怎麽回事?
探子摇头,道:我也不懂,在我看来,那些人的其中几个,若运气好些,是有机会逃掉的,但他们……那种受惊的程度,似乎在逃跑的路径上,看到了什麽妖魔鬼怪?我真的什麽都没见到就是了。
杨戎‘露’思索了一阵,但也不得其解,只得接下去问道:那之後呢?你可有再回头去探察结果?
有的。探子颔首,道:不出所料,全村无一生还。
人全死光了?
是,猪也是。
……猪?
牛、‘鸡’、狗、猫、鸭……只要是那个村子里原本存在的生物,都是。而且就像前面所说的,死法各有不同。他只是随意‘乱’杀而已。另外,现场有个非常奇特的现象。
这是你在事後调查才看到的现象吧?想必应该有观察仔细,那你也详明说来。
嗯。全村的屋子或多或少,都有烧毁的痕迹,但最近村口的一间临时搭建的木板屋却完全没有。屋里有一个男里的屍首,死相非常安详,像是在睡梦中死去的。男童身边及屋里的木板上、乃至屋外三丈左右范围,‘插’满了许多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