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劫-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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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点。。。好生活着,有缘再见。”
她拼命睁大眼睛,看着他踏入那波光粼粼的光膜,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告别,然后消失不见。。。
“啊!!”这是噩梦!是噩梦!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前方十米,放着背篓,放着僧袋,放着药瓶。那些物件正在活剥她的皮毛,绞碎自己的心脉,正在光明正大残忍的提醒自己藏缘已离去,去一方自己找不到的世界,追不到的地方,找不到的城市。
有缘再见?
藏缘,你就不能说我们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不见!你走得潇洒,留下的一生蹉跎:不敢死、舍不得生,又希冀着这若有若无、如梦如幻、半真半假的。。。“有缘再见”。。。
有一根冰冷的手指轻点她的皮毛,黄点一振,却不敢回头看。
“小黄点,这一世你觉得你输了吗?”
懒洋洋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她低着眼睛无神的看着狮头靴和青色的裙边。
“小碧落,别不说话,被她人代替是不是很不好受?你要原谅斑若苦,他是个瞎子嘛!认错实属正常!”
阎王说得春风和煦,却句句在对着毫无生气的黄点捅刀子。他见她不言不语,无聊的点点她的背脊又继续在黄点的伤口上撒盐:“他说有缘再见? 你说你信啊?就算他哪天想起来看看你却是猴年马月。你看看你,一只凡间的獒兽,寿命说来是比猪狗长一些,最长不过百年。等他想起你,他还是那副天人模样,而你就是耷拉着狗皮的畜生。呸呸,这现实真是残忍。你说是吗,小碧落?!”
阎王继续轻点黄点的背脊,一股股清凉的风透过黄点的皮毛吹进她的骨缝,而黄点也感觉力气一点一点汇聚在自己的四肢。黄点身上的余毒确实被这股清凉洗净,腿脚可以微微蜷缩,再蜷缩,最后她蜷缩成一颗巨大的黑色绒球,然后将脸狠狠地埋在四肢里。
“碧落。。。”阎王的大手轻轻抵着黄点的头皮恰似多一份温柔:“好好体会这份绝望,沉下心,想想你的执念该不该放下,放下了你就解脱了。。。”
“你的执念为何不放?”半晌,黄点埋首轻轻地问,那语气像是寻求答案又像在寻求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因为。。她在受苦。。我尽我所能想结束她的苦痛,就算不能,我也能体会煎熬的绝望。。两个人痛苦,不孤单。。。”
“疯子。。。”黄点平静的评价。
“傻子。。。”阎王平静的反击。
阎王何时走的碧落并不知晓,她就这么窝着,她努力闭着眼睛想再做一场有斑若苦的美梦,闭着眼能让自己好过一点,睁着眼就当她还未醒来。
梦境和现实,她已经不想分的明白。她就当,自己还在做一场没有斑若苦的噩梦。
他撕开虚空,手捧沉睡的白狐,踏入弥须山地界,他收去一脸的悲怆,换上温柔的眷恋。踏入黄金海岸,第一件事情便入了北海。
北海正在集结兵力,毗摩质带着战将与罗睺、建勇、华璐、还有鬼道的鬼楚聚集在光明殿的大殿讨论第二日的大战布局。斑若苦的到来让罗睺疯狂,他冲入殿外,使出全力重重地袭上藏缘的额头。
轰隆一声,藏缘重重地撞断了十几根白玉石柱。血气直冲脑门,顷刻间他的耳朵眼角鼻孔流出血水。
“斑若苦!你有脸来北海!都是因为你!你为何要招惹碧落!都是因为你!她疯了才会看上你!你还我的小碧落!你还我的小碧落!”
第五十九章 北海汇聚 手指暗语()
斑若苦躺在碎玉石堆里,嘴角荡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黄点,若你看到这一幕该多好,我打你三掌,罗睺还我一拳,是不是很解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抛下你。。。
罗睺被毗摩质一把拉住,接下来啪啪两声震得大殿内的男人们瞪大眼珠。
“夫人。。。”他泛起鼻酸,看着站在身前楼履蹒跚头发半白的墨谭。儿行千里母担忧,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或者是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母亲,她的美丽光彩一夕之间被碧落带走了。
罗睺毕生有两个宝贝,大宝贝是墨谭,小宝贝是碧落。他臂弯里的小公主顽劣的丢了性命,他守护的夫人也对自己怨恨。
“罗睺,毗摩质。无论是止水,还是碧落,你们都没听过她的心意,勉强她们处在海底!她们爱这个男人,她们爱斑若苦。你们若能成全,他们会走到这一步?若能成全,这世上何苦多那么的伤心人!”
墨谭一向泼辣,她一掌一掌的将手掌扇在罗睺脸上。
“这个和尚,对毗摩质愧疚对碧落爱惜;一定苦苦忍着,不敢爱怕伤害!他不会主动招惹!是冥冥注定,是碧落命里有他!以碧落好胜的性格,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和尚!她是我的女儿,这情感我明白七分!你看看!你们看看!他如今怎么样?他愿用天命给碧落换望天树果。他舍命的爱惜,罗睺!我们招亲了,也阻止不了碧落半分步伐。而你到最后了你应该给斑若苦一个机会!而不是把斑若苦逼上死路,她傻的也把自己搭进去了!她把自己也赔进去了!我的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啊!”
光明殿上回荡着墨谭凄然的哭喊,声嘶力竭将她压抑的苦痛全数发泄出来。
“墨谭。。。墨谭。。。我的夫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有六只手臂,却不知伸出哪一只将他心爱的夫人拥在怀里。弥须山数十日,在房里不闹不哭不睡,红着眼睛披着头发坐在碧落的罗床里安安静静不理会自己发狂砸烂了光明殿多少间瓦房,不理会光明殿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不理会勇建夫妇华璐水落,更不理会东殿的毗摩质。
她的怨恨压在心里太多时日,现在哭出来是…好事!
墨谭打累了,转身看着躺在废墟里的般和尚,他睁着黑色眼睛嘴角竟是解脱的微笑。她跌跌撞撞跑过去拼命抹去眼泪,有些期待的问:“斑…般若苦…你回来了,是不是找到了阎王…他是不是告诉你碧落投生在何处…”
碧落出事,毗摩质带着罗侯去了阎王殿,苦守三日却未见他的影子。这边开战在即,他们只能灰头土脸的回来。
“我找到她了…”和尚掀掀嘴角,这次倒是毗摩质一把拉起和尚急切的问:“她在哪里!”
“这里…”斑若苦将衣领里还在昏睡的白狐狸取出捧在胸前:“她就是…碧落转生…”
白狐狸?!
众人惊奇全都围了上来,看着闭眼昏睡的白色小东西。
“让我看看!”墨谭伸出手臂将白狐狸抱在怀里,她鼻头一酸洋洋洒洒落出泪珠:“谢谢你!谢谢你!我能再见到碧落,已是天大的福报!”
“般若苦,你能寻到它,是和阎王做了交易?!”一声低哑的声音在周遭响起,般若苦回忆声音的主人应是三色大鹏你,华璐的爱人,水落鸟。
“是,做了交易…”
“若是做了交易,这白狐狸是碧落便没有错…”
罗侯有些局促,他从怀里掏出一盒丹药放在瞎眼和尚手里,自个儿叹息一声又偷偷注视墨谭的反应。
“般若苦,白狐狸,不,碧落我想让她陪陪我,你也住在光明殿,成吗?!”墨谭温柔的抚摸白狐狸的毛发,语气不容反驳。
“好…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毗摩质一窒,听着般若苦的誓言犹如芒刺在背。对于昔日的情敌,如今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和碧落有半点牵扯。
他将饿鬼当成止水,他最初的爱也变得廉价虚伪。碧落身灭,和被鬼柔欺骗的耻辱让他飞身去了缘起。他捏碎了鬼柔斑羽捏碎,亲手将那满身恶念血腥的饿鬼送去地狱…真的假的,他毗摩质的爱已经耗干枯竭…
罗侯派人收拾了偏殿让和尚安歇,自己尾随自家夫人,生怕她一高兴又晕过去。只是他没想到,自家夫人抱着白狐狸不是回主殿,而是去了般若苦的偏殿。
“般若苦,你安歇了吗?!”
“墨谭夫人,有何事?!”
“若身体无大碍,我能否进屋叙叙旧?!”
半晌,般若苦才回答:“罗侯王是否也要进来?!”
墨谭微微摇头,侧脸对着身后不远处轻轻说:“罗侯,替我守着这座偏殿,在外面结下屏障,任何人不得偷听偷窥!”
罗侯瑟缩一下肩膀,乖乖地按照夫人的话抖出灵力打下结界。
罗侯失落叹息…唉…在外面接下结界…到底是什么悄悄话连自己也听不得!?
屋内,墨谭拉了椅子凑近般若苦,她盯着他的无神黑眸诺诺的问道:“何时瞎得?!”
“碧落身灭时…”
“凡间这些年,你如何寻到她的?你双目已瞎,为何还能认出白狐狸是碧落?!”
“阎王给我指出碧落方向,她眼睛是绿的,会控制旁人心绪…她非凡胎…不能有错…”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木桌边缘,有序的声音让墨谭一愣。
好半晌,她瞪着眼睛;呆愣的望着膝盖上的白狐,又看着般若苦。
“你…说得对…你瞧是我最近得了失心疯,碧落能回到我身边我自觉是在做梦,所以多问了几句。你休息吧!等白狐醒了;我要好好告诉她为娘多么爱她,想她!”
“好,她醒了,一定通知我…”
墨谭爱怜的抱着白狐狸起身,她一手搭在般若苦的肩膀轻轻啪打两下,转身离去。
罗侯迎上自家夫人,讨好的伸出手臂想要将白狐狸抱过去,却没想被墨谭厉声呵斥:“我不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你!从今日起不许你碰一下她!”
罗侯一窒,尴尬的放下手臂不敢再惹墨谭脾气。正当他垂头丧气时,墨谭又下了指令:“去准备两颗珊瑚果,等碧落醒了可以吃到,你瞧瞧,她这身皮毛一点也不光滑,尾巴上还有伤!”
打发了罗侯,墨谭将白狐狸抱得越来越紧,路上的修罗武士无不觉得她是失而复得,爱之心切。
而此时没有人知道墨谭心里是满满的冷意!
当她在碎石堆接过白狐狸,闻着狐狸身上的异香直泛着恶心。这种香味是她年幼时将自己的头发烧成灰用来捉弄修罗男用的。闻到这股味道,心中就会神往留恋…是最基础的诱惑手段。
她仔细瞧着白狐狸,听她呼吸均匀嘴角含笑,定是在做着美梦。一只狐狸,纵然有天大本事,也拿不到修罗女的头发!若说天生异香,天生会魅惑手段也实属罕见。难道碧落投胎还带着前世的能力?就像碧落生前会修罗老祖的“银蛇”也是巧合。
她本该信般若苦,信水落的话,也许是身为母亲的直觉,让她越看越起疑。所以她还是想亲口问一问斑若苦寻到碧落的来龙去脉。
果然,当她问起和尚时,他说的一条条“证据”都在“证明”白狐狸就是碧落。若是旁人乍一听确实在理,可是她却听出端倪。
墨谭想起止水,想起止水、斑若苦还有自己曾经秘密的暗语。她不仅放了被毗摩质关押的止水,在这之前她曾不忍看两人痛苦,用止水交给自己的指语给般若苦传递信息。私心里,她希望止水幸福,只是到了最后也因为自己让止水损了性命。
果然 ,般若苦有序的敲击木桌,第一个词就是:她是鬼柔。
第二个词便是:顺水推舟。
一切的疑虑变成现实,她看着手中的“仇人”恨不得将她狠狠掐死,她又看着眉头紧皱一身血污的和尚,却明白他的苦心。
顺水推舟。
这场水灾恐怕连般若苦自己也扛不住,他亲手送白狐狸到光明殿交给自己,也是需要她的帮助。他要让天下人都信,白狐狸就是碧落。将“女儿”送回丧子的母亲身边更是合情合理,他让自己成了证实“
碧落”身份的证人。
斑若苦为何如此迂回暗示,他在护着谁?不,应该是护着真正的碧落!
这也是般若苦一句顺水推舟告诉自己的第三层意思。
女人天生就是戏子,她要保护好在另一方世界的女儿!
她回答:等白狐醒了;我要好好告诉她为娘多么爱她,想她!
她起身来到斑若苦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用手指轻点他的后背传递暗语:放心。
白狐狸,我会好好对你,给你荣华富贵,给你仙果修身,给你无尽的慈爱。让你好好为我的孩儿挡灾低抵恶!我会好好看着你,看你如何兴风作浪!你会用魅惑术?可惜在真正的阿修罗女面前,在真正的千年海魅面前,你太小儿科。
顺水推舟,第四层意思,就是封上你的嘴,让你自己都觉得,你就是碧落。
第六十章 弥须一天 凡间一年()
“夫人!”罗睺两眼泛水光,看着十几日颓然的墨谭吃了果子激动万分。
花白的头发变成丝绸质地的墨绿色,海水的飘荡让墨谭的长发在海浪里铺开翻动。
鬼柔!待我养精蓄锐,好好与你耗一耗,快刀要命不敌温柔刀凌迟。
在弥须山一天。。。。。
白狐狸醒来就被泪眼婆娑的绿眼仙子吓一跳,而她也漂浮在水里,白色的毛发飘成了毛球,狐狸天生怕水,她自然的扑腾着四肢,想把灌入喉咙里的咸咸的海水吐出去。
“我的碧落!我的小落儿!”谁知那墨发的仙子将她狠狠地扎进怀里,抖着肩膀抱着自己如同珍宝。
“吱吱吱!”白狐狸嘴里吐着泡泡,前爪在女人的胸脯上抓挠两下,却又被这个女人身上淡淡的甜味弄的舒心不已。再加上女人喊自己碧落,自己又身在水中宫殿中,一时间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娘好想你,我的女儿!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墨谭松了力气,将白狐狸托起,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对上刚刚清醒还在迷茫的碧绿眼睛。
墨谭张扬的墨绿头发里也散发着甜味,这种气味就像凡间街巷里卖的的棉花糖,松松软软白白净净让人向往,在自己还是饿鬼时候总要忍受饥饿之苦,却想人间美味入喉成了痰尿滋味。那街角的棉花糖也一样,明明闻着香甜,入口如刺梗喉。那团白色她得不到的美好之一。现在鼻息间的温暖让她又想起那份得不到的简单。
“你这双眼睛不会错,和小时候一样!你是我最美的小姑娘,你是碧落!”
白狐狸就这么愣愣对上凝望自己的温柔目光,她就要沉溺在那墨绿的宝石中,她是碧落的母亲,而自己。。。就是碧落。。。对,她是碧落。就如这个女子说的,她有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她应该是碧落,她就该是碧落!
墨谭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白狐狸的眼睛,一句一句你是碧落,你是我女儿的自言自语像是一颗颗钉子,轻轻敲击白狐狸的心房。敲得她的眼睛越来越恍惚,大大的尾巴也跟着轻轻摆动。
“小落儿,你看我,我都忘记你身上有伤,不知是哪个人伤了你!不过你不要怕,有娘在,以后再也没人欺负你!”墨谭说着又将白狐狸掬在臂弯里,用细长的指头轻柔的抓挠白狐狸的下颚。
一股暖流就这么融入白狐狸空空荡荡的心。这一刻,她像吃到了白色棉花糖,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娃娃,趴在妇人光滑的袍子上,含着糖吃到了生平第一口甜,那是吃一口从此就会上瘾的美好。
正想着,白狐狸尖尖的鼻子前出现了一颗白里透红闪着粉色光芒的果子。
“好孩子,快吃下,我知道你从来不屑吃珊瑚果,这次我可不能依你,看看你这乱糟糟的毛发,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女子充满爱意的唠叨让白狐狸莫名鼻酸,这果子,是自己生前求不得的仙果。如今它就那么近,近的一口就能碰到。。。
白狐狸用鼻子轻轻的闻着,碰着,然后她悄悄的偷看一眼抱着她的女子,那眼里竟是说不出的爱怜。鼻子前的珊瑚果放在了白狐狸的嘴边。她又听见那女人的嘤嘤缀泣:“傻孩子,吃吧,我们还有很多,吃吧,你受苦了。。。”
这是母亲,这是母爱。。。
将最好的给你,给你最温暖的拥抱,给你最柔软的关怀,给你最唠叨的担忧。这一刻,白狐狸空空荡荡的新房又注入了一股热流。
她乞讨了太久,流浪的太久,有人给她一双温柔手,给她毫不保留的爱,这让她又惊又喜,她是碧落,她要做碧落,她不要将这甜蜜的柔情还回去。白狐狸咬下一口珊瑚果,入口的汁液滑入喉咙,清凉的可以洗尽自己身上的怨念与不安。她一口一口吞下,贪婪的将多年饥饿之苦填平。
“慢点吃、慢点吃。。”墨谭低着眼睛看着狼吞虎咽的白狐狸,嘴角荡漾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凡间一年。。。
雪山之城此时也到了暮春时节,猎户村也到了热闹的时候,可那热闹好似一点都没有融入小小的院落里。院落里的松柏不知是几百几千年,遮天蔽日似的打下大片的阴影,光影从斑驳里缠绵而过。来人进入这方院落不禁会觉得那棵苍柏下透出森森幽气来。
树下蜷缩着一只黑色的獒犬,若不仔细看,被她盘在肚子下的四肢透着淡淡的黄色。一梦千年,梦中三生,一场一场不知年月,就是这只被雪域人传诵中神兽之一的黄眉獒兽的一日生活。
方小鱼远远轻轻推开小院的门,不抬眼也知道那树下散着冷气的是谁。他叹口气,有些怪罪起这只獒兽太有灵性,不仅能听懂人话,通人性。不,经过小三个月,他是摸出了黄点的骨性,她就是个倔强的忠贞姑娘。对待那和尚,黄点有执着的忠诚,她就像是凭着那股忠诚而活。现在那人将他们三个绝情撇下,对黄点来说像是被抽了那根执着的筋骨,一下子便没了力气,没了骨性,更别提兽性。
一时间,连他这个混着过日子得过且过的无赖都觉得,树下那只就是一个赖皮狗,一只醒来吃肉偷酒,吃饱后继续昏睡的行尸走肉。是的,他以为醉生梦死是形容一个人,现在黄点让自己开了眼界,什么是醉卧苍柏下,醉狗一皮囊。他以为两个人分别了,更何况是被抛弃的,用句凉薄的话形容应该是烟尘潇潇咸阳道,从此天涯两不闻才是洒脱。可她这副模样就是用情过身不愿起身。
“哎。。。”方小鱼走进黄点,也许是她还在醉着,又或者来者是谁对黄点已经不重要。她还是附着着浅薄的呼吸,不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