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失格-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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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死后,等级制度依然存在,且无法逾越。
得到了命令的亨里克快步上前,掏出一把铲子开始了工作。几人就这样沉默的矗立在原地,看着坑越挖越深…
十几分钟后,亨里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扭头把阿蒙抱起,缓缓放进了大坑里,然后开始把土填回去。
“等一下,请允许我为抗击亡灵的英雄献上一点敬意。”沉默了许久的老人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狮鹫图案的镶金铸铁勋章,把它递给了亨里克。亨里克愣了一下,点点头,把勋章别在了阿蒙的胸前。
“一级骑士勋章,你可真舍得。”洛比看了看老人,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寂静的墓园里只剩下铲土的声音,节奏缓慢而稳定,直到土已经被填完大半,劳伦斯才压低声音回道:“他不是英雄。”
“你觉得我们是潜在的敌人?所以不接受这样的封号?”老人的听觉很敏锐,可惜他过多的阅历导致他一时没想到最浅显的答案。
劳伦斯摇了摇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他死于一场肮脏的阴谋,既不是暗无天日的战场,也不是寿终正寝的故乡。。。”
“那在你看来他是什么呢?”
“一位战士、一段历史、一个朋友。”
老人一时语塞,这句既听不出愤怒也鲜有悲哀的话让他脑子里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然后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力感。
“接下来你要去哪呢?”
劳伦斯没有回答,这并非是她傲慢无礼,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或者说,对于失去了家园的她来说,只要身边的这些人还在,去哪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当年亲手开拓的土地留给她的记忆像一块冗长而哀伤的黑色厚重帘幕,夕阳西下,黄的有些发黑的阳光遍洒在墓碑上、大树上、小河里以及远处的城市中。黄黑色的城市在她眼中变得气氛沉重而诡异,那种感觉,就像在做一场无法抵达尽头的噩梦。
一个人在遭受不公平的对待时,难免会怨天尤人,痛骂苍天。但现在劳伦斯就连这点力气都失去了,她不想抱怨,也不愿意去指责什么。
但就是这样一个自嘲“不是好人”的家伙,眼角不自觉泛出了晶莹的泪光。
没人喜欢孤独,不过是有人受够了失望。没人喜欢离群索居,只有野兽和神明除外。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不是一个人呢?”卡琳叹了口气,指了指罗恩的墓碑说道:“你不在的日子里,罗恩几乎每天都要跑到四贤者雕像底下发呆。如果你真的感觉自己熬不下去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说呢?”
劳伦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咳咳…如果你无处可去,不如来塞纳王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塞纳王国的使者,叫我塞克特就好。”老人说话的口吻很温和,让人认为他没有任何不良意图。
“我们好像并不认识,素昧平生。”劳伦斯并不领情。
“没错,但你在战场上的勇气和才华让我钦佩。像你这样杰出的人才,不值得为那位女王效力。”
“关你屁事!”一提起伊莲娜,劳伦斯就像只竖起倒刺的刺猬一样,咬牙切齿的答道:“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效力了。”
“嘿,放松点,我只是有点同感而已。我年轻时也曾为某位昏君效力,但等我意识到那个蠢货根本不配我效忠的时候,我就离开了。”老人并不恼怒,十分平静的说道:“对大部分人来说,高官厚禄就是他们毕生追求了。这种人不管追随谁,所奉献的忠诚都是廉价的。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所以…算了,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休息吧,如果之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塞纳找我。”
“这算是威胁吗?”
“不,只是一个来自朋友的承诺而已。”老人笑了笑,十分从容的掏出一个印着狮鹫和巨龙,图案繁复华丽的金质纹章“这是我的家徽,来塞纳的话,出示它可以为你免去很多麻烦。”
劳伦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过了纹章。
“谢谢,也许我会考虑的。”
第291章 无能狂怒()
在阿蒙刚建成的,既没棺木也没悼词的低矮坟包前待了一会,名叫塞克特的老人就离开了,似乎他来此只是为了送别一位勇敢的战士,在劳伦斯接过他的纹章后,这位老人就再没提过塞纳的事。
“再见了,大个子。再见了,老朋友。”
劳伦斯摸了摸口袋,可里面什么都没有。以前从洛比手中顺来的青果,不知何时早就被吃光了。
她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终究是有点遗憾,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完成那个百年前的,微不足道的请求吧。别太快想起来才好,毕竟这只是许多遗憾中的其中一个罢了,而且一旦把它补完后,自己还会记得和罗恩勾肩搭背的日子吗?
劳伦斯不知道,也不敢保证什么。
回到飞艇上,劳伦斯就又开始发呆了,直到洛比把一包肉干扔到了她的怀里。
“谢谢。”劳伦斯觉得自己好像除了动动嘴巴外,也没什么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了。
“先别急着谢我,我们都是贪婪又卑鄙的冒险者。虽然咱们是朋友,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无偿帮你,所以来算笔账吧。”洛比掏出一个账本,清清嗓子一丝不苟的念道:“飞艇租赁一万金币,超载多加五千金币。从刺客手里保护两人,十万金币。还有把你从城里捞出来导致我们没法在西境接活的损失费二十万金币…唔…我们提心吊胆的精神损失费,路上消耗的食物、药品,以及我让你们一路上保持愉悦心情的劳务费,一共是五十万金币。”
“你确定?”
“唔…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你付四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五枚金币就可以了。”洛比挺起胸,一副大义凛然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看得劳伦斯哭笑不得。
“好吧,这笔钱你可以找麦斯要,不过咱们的友谊才值五个金币?这也太…”
“我没钱了。”麦斯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除非咱们回茶花城找那个野法师。”
劳伦斯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似乎过了很久,她才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蔫蔫的问道:“能宽限一段日子吗?”
……
茶花城里,又一份申请被送到了杜威面前,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收到类似的申请了。
“陛下,负责重建工作的施密特子爵申请拨款五十万金币,给工人发放薪酬,并购买粮食用作…”
该死的,谈来谈去谈的都是钱。现在杜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脑子短路了,干嘛为了一顶没什么用的王冠铲除所有对手?现在他想撂担子都不知道能撂给谁…
不过现在他后悔也没用了,伊莲娜死后,他作为女王陛下的未婚夫,就理所应当的成了国王。虽然他现在的头衔是“暂代”,但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暂代”的时限可能会很久。
费舍尔就是个烂摊子,生活水平每况愈下的民众们怨气越积越多;而官员们或怕越权受罚,或对杜威不满,只会执行最基本的命令(如果没有收到命令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看戏)。更糟糕的是,东部来的使者们已经用金钱攻势和萝卜加大棒笼络了不少费舍尔贵族,而杜威要一边想办法阻止对方渗透的同时,还要批复一大堆文件,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三天,杜威就感觉自己累的快断气了。
这场战争,没有硝烟,却愈发残酷。
钱…钱…这该死的小东西…如果有钱,那杜威的麻烦至少能减少九成。
“陛下?您的答复是?”
意识到自己在发呆的杜威赶紧轻咳两声,表现出自己只是在用那颗满溢智慧的脑袋权衡利弊。很快,他就慢条斯理的做出了回复。
“现在是内忧外患的危急关头,费舍尔需要每一位公民的无私奉献,以帮助王国度过难关…”一天重复了三次这样的答复,就连杜威也感觉脸皮发紧,但掰指头算了算,他又在手下的脸色变成黑炭之前补充道:“作为暂代国王,我会与民众同甘共苦,让施密特把王宫里的壁画和雕塑拿去卖了吧…”
最好找的东西是借口,最难找的东西是钱…杜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供养一支军队的粮饷也足够让人头疼了。更别说因为之前的战争,抚恤金、武器和盔甲的损耗,以及重建城防…它们简直就是吃金币的黑洞。因为资金紧缺的问题,整个王国的人民,不论是平民还是士兵,都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其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倦怠乏力的状态中,工人们拖拖拉拉,干起活来不情不愿;士兵们无精打采的靠在城墙上打瞌睡,一到饭点却个个如狼似虎,跑得比丰收鼠还快…
东部各国的援助看得见,吃不着。杜威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如果说当初想得到王冠只是为了更光明正大的捞钱,那现在他的美梦已经完全泡汤了。整个王国就像一只被捋光了羊毛、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羊羔,别说捞油,就连把皮扒了都不见得能看见几两肉…
算了吧,何必不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呢?趁现在带着财物跑路还来得及。东部使者?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这个国家已经完蛋了。
不知怎么的,杜威突然觉得脖子很僵硬,关节也有些疼。也许是累了吧,他想着,起身揉了揉额头,然而没等他把这套放松动作做完,一个手下就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陛下,出事了!”
……
几分钟后,杜威才从手下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报告中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什么意思?瘟疫?还是诅咒?”杜威暴跳如雷,一把拎起手下的衣领,怒吼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分钟内要是不说清楚,你的脑袋也没必要留在脖子上了!”
“是…是伤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伤员没受什么重伤,却出现了古怪的病症。发作初期他们脖子僵硬,关节疼痛,接着会呼吸困难,大量出汗,四肢无力…”手下吞了口口水,接着讲道:“现在已经有几十人死去了,他们浑身长出了无数脓包和恶疮。皮耶男爵下令将他们的尸体焚烧,但不知为何,这种诅咒似的疫症还在传染,而且传播速度越来越快。陛下,请您下令…陛下?”
脖子僵硬,关节疼痛…杜威打了个冷颤,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出去…”
跟了杜威这么久,这个护卫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的脸色这么难看。一时间,他被杜威的样子吓到了,竟然愣在了原地。
“滚出去!”
咆哮声震得守卫耳膜发涨,再怎么愚蠢的人现在也知道继续留在这就是嫌命长了。于是守卫甚至来不及行礼告辞,就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医生!叫医生来!还有牧师!”杜威一屁股坐在地上,无神的眼睛凝望着窗外黄的有些发黑的阳光,脸上的怒意逐渐退去,只留下一个恐惧而悲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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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执着寻乐者()
再醒来的时候,杜威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无力感所带来的恐惧让他惊叫起来。
“陛下,向主祷告,为自己的罪孽忏悔,只有这样,您才能得到救赎。”
杜威这才注意到,汗津津的手心中紧握着的是一个牧师的手。
他侧过头看了牧师一眼,那牧师正闭着眼睛,手中拿着一瓶圣水,一副无比平静的样子,厚厚的嘴唇咬着一抹严厉的神色,紧闭的眼眸中却蕴含着无所畏惧的、卑微的虔诚。
这家伙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
杜威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牧师就开口了。
“陛下,您已经昏迷两天了。请不要恐惧,在您体内作祟的病毒,是主对不洁者的怒火。只要您虔诚的忏悔,主定会将您庇护于祂的圣光之下。”
“医生!医生呢?”
“陛下,您不该用这种方式选择逃避。”牧师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之前已经有许多医生来此试图治好您,但他们都失败了。忏悔,然后祈求主的宽恕,是您唯一的选择。”
不可能…杜威想狠狠驳斥这个狂妄之人,但他注意到房间里的护卫们都默不作声。难道…他赶紧瞪向一个站在角落里的护卫,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说的没错,陛下…”
杜威的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
牧师还是一副无比平静无比虔诚的样子,显然他对杜威的表现并不意外。他就这样不卑不亢地坐在杜威身旁,等待着恐惧和绝望慢慢发酵。
窗外的世界已经有了一丝暖意,但房间里依旧寒气逼人,良久的沉默后,杜威叹了口气,问到:“我该怎么祈祷?”
这个一直对神棍嗤之以鼻的老混蛋,终于为了自己的性命选择了屈服。
“您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堕落了太久,只有公开忏悔,并鞭笞那早已离经叛道的血肉,才能获得您命中注定的救赎。”
杜威沉默了,他的信念正在接受考验。如果真的公开忏悔,也就意味着这个王国将彻底臣服于教会…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样的方法,真的能换他一命吗?
似乎是看出了杜威的想法,牧师拔出瓶盖,将一点圣水倒在了杜威的掌心。皮肤仿佛在燃烧的痛苦让杜威闷哼了一声,但很快,他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聚集在掌心,每个细胞都在狂喜呐喊的感觉让他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明白了,向无所不能的主虔诚忏悔,才是获得救赎的唯一途径。”
在杜威的护卫们看来,这位暂代国王陛下已经神智不清,气喘吁吁,越过理智的边缘坠入了无尽的疯狂。但他们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缩在房间的角落,隐秘而脆弱,如同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看着一道貌似像安全保障的光照进未知的黑暗中。除了跟随这道光前行,他们别无选择。
许多人或将陷入惶恐与混乱中,但这个人不是杜威,至少不是今天。
……
人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等到死神找上门时的那一刻,才骤然明白再多的财富和权势,都比不过健康安好。
只是个凡人…现在杜威终于明白了劳伦斯在狱中对他说过那句话的含义。他曾以为自己站在顶峰时,就可以在这个国家享受到神的愉悦。他可以轻描淡写的命令军队消灭那些不顺眼的家伙,把一切东西都踩在脚下,碾成粉末…但现在,他离死亡如此之近,离失败如此之近,圣水暂时抑制住了体内的病毒扩散,但他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因为自己马上就要以国王的身份进行公开忏悔了。
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人,是否有一种意志,在体验过此般恐怖后,还能保持勇敢和坚毅。
牧师在全力治疗杜威的疾病,作为交换,他必须脱下衣服,戴上枷锁,蹒跚地走到广场上,在虔诚的忏悔后接受皮鞭和荆条的洗礼。
如果能活下来,那就这样吧…
他是费舍尔的暂代国王、军部最高统领、亡灵军团的毁灭者、茶花城的守护者…但现在,他很无助。
狂风在他身边嘶嚎,被剥去了衣服,杜威才发现原来即使身处城内,春天已经到来,平原上的风也依旧很冷冽。他可以听到广场上的人在指着一丝不挂的他议论纷纷,这让他百感交集,心如刀绞。
他的手臂被绑在了石柱上,牧师在他全身淋上了粘糊糊的油脂。好像等待了许久之后,伴随着呼呼作响的破风声,荆条毫不留情,毫不在意的咬在了他胸前,撕下一条细嫩的皮肉。蚀骨刻肉的剧痛让他哀嚎起来,无情的荆条抽打着他的皮肤,狂风如鬼魅般肆虐。通过还没被病毒侵蚀的神经连接,杜威可以感受到每一处流血的伤口和火辣的疼痛,他不喜欢受苦,但他别无选择。
虚弱无力的挣扎被锁链尽职的拦下。被困住,难以挣扎,油脂流进了伤口,杜威在寂静的广场上痛苦的吼叫着,不断扭着身子企图让受刑的痛楚能均匀一些落在身上。
行刑者做了不可思议的事,他竟然鞭打了国王!他还做了另一件事——这个满脸惶恐的执行人点燃了杜威的怒火,让他的恐惧变成了勇气和力量。
随着最后一鞭落下,广场又回归了恐怖的寂静。不仅如此,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虚空吞噬,人民屏息以待,等着一个声音指引他们,给他们命令。
鞭笞肉体的含义对杜威而言不是向死而生,反而是为生而生。很快,牧师庄严的宣布打破了宁静。当神的忠仆告知所有人,只要付五枚金币供礼,就能获得救赎的权利时,先是片刻的迟疑,继而聒噪声争鸣不绝。寂静的咒语似乎被打破了,家中亲人罹患重病的难民、曾满身浴血的老兵、浩劫过后的幸存者们,都为了这微不足道的“救赎”与生机,还有他们渺小的生命而哭的撕心裂肺。
如果说五枚金币就能买到救赎,那生命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无论如何,人们至少在这个充满苦难的修罗场里,找到了一丝希望。杜威就做了个很好的表率,有了大人物带头,不知所措的民众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谁才能赐予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事实真的如此吗?没人知道。
但即便如此,愿打愿挨的事,还是在每天上演着。
第293章 逆来顺受者()
第一抹晨曦照耀在沃尔塔瓦河上时,劳伦斯第二次从床上爬了起来。
自打洛比和她算了一笔账后,她就辗转反侧,折腾了一晚上也没休息好,满腔苦闷和惆怅让她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更痛了。
莉奈还在飞艇控制室里聚精会神的翻着一本笔记,劳伦斯来到了她身边,俯瞰着大地,小声叹了口气。
“醒了吗?再去躺一会吧,麦斯先生说你现在最好不要运动。”
劳伦斯刚想摇头,就想到了什么,便点点头,有气无力的答道:“我出来透透气,看看风景,一会就回去。”
这理由未免也太蹩脚了些,飞艇一共就四个房间,不到五十平米,连翻跟头的地方都没有。况且要是单纯的想看看地上的风光,劳伦斯完全可以坐在床头透过小窗去看。所以,莉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