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失格-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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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那里的公主是不是都心地善良，年轻貌美？”
“算是吧…”
“住在那里的兽人和恶魔吃什么？熏肉？奶酪？还是胡萝卜和面包？”
“跟人类一样，什么都吃。”
“您了解过去的西境吗？”
“了解一点。”
“据说费舍尔开国大公劳伦斯和他的大将军唐纳德之间有不洁的同性之爱，这是真的吗？”
“噗…”劳伦斯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黑着脸问道：“你听谁说的？”
“难道这是真的？”小公主眼冒精光，乘胜追击“那他们会抱在一起亲吻吗？晚上会搂在一起睡觉吗？他们能生出宝宝吗？还有，他们为什么…”
“停！先回答我，你听谁说的？”
劳伦斯有些纳闷，原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被人当成死基佬，甚至连百年后都有人对此津津乐道。
“就是教会的牧师们经常提起啊，他们说西境是一片被主抛弃的土地，而费舍尔的开国大公劳伦斯虽然表面上娶了长公主菲莉丝，但实际上他真正的情人是大将军唐纳德。”艾莉西亚眨了眨眼，十分不解的问道：“其实我觉得爱没有纯洁与不洁之分啊…我爱爸爸，也爱塞克特伯伯，我也会经常亲吻他们，难道这也是不洁的爱吗？”
“这个…”劳伦斯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解释。也许在小公主眼中，对她好就意味着爱，她从不会考虑大人这么做会有什么意义，只是本能的，习惯性的，理所应当的去享受这种爱。
“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也许某一天当你遇到一个人，就会明白那种爱的不同之处了。”劳伦斯想了想，还是解释道：“那是一种迷乱的，令人沉迷的极乐。那个人会给你安全感，和谐的幸福，以及最上的快乐…那种感觉，独一无二。”
“爸爸和塞克特伯伯也是这样啊…”小公主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我没有特别的感觉呢？”
劳伦斯沉默了，一时词穷的她不知该如何说明爱具体是什么东西。
“阿姨，您遇到过那样的人吗？”
“曾经有，但那个人为了救我已经去世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
“没关系，都过去了。”
小公主望着劳伦斯的侧脸，不敢再问下去。虽然她在塞纳被宠上了天，却也知道劳伦斯不是她手下那些可以呼来喝去的侍从。这个不爱说话的神秘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呢？艾莉西亚注意到劳伦斯的眼中似乎有一丝落寞闪过，但她脸色却如平常一样淡漠。也许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问问塞克特伯伯，这个人曾经经历过什么吧。
“有人来了。”劳伦斯的语气十分平淡，可小公主并没听到门外有什么声音。一时不明所以的她刚想发问，舱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道人影闪进房间。霎那间，小公主只感觉眼前一花，劳伦斯就闪现到门口，拔出了短剑，抵在来人的脖子上。
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刚才还在…小公主吓了一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是我。”麦斯向后靠了靠，掩上了舱门，抬手拨开剑锋，绷着脸小声说道：“咱们有麻烦了。”
第321章 狼獾成灾（）
“大概就是这样，不过现在没法具体确定哪些人参与了叛乱，这就意味着咱们依然处于不利地位。”麦斯有些紧张的说明了当前局势，要说研究学术，他是个大师。但处理这种突发情况，显然他那颗聪明绝顶的脑袋就派不上多大用场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过，那两名护卫都叛变了？”劳伦斯显然对处理这类问题更拿手一些，直接点出了关键所在。
“呃…好像是？希芙告诉我的，好像是…这样…”
“怎么会？他们怎么敢！？”艾莉西亚公主听到麦斯的汇报气的脸色通红。在她看来，能为自己服务，是这帮下仆的荣耀，可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天呐，要是让这事传出去，那些骑士们会怎么看自己？那些平民又会怎样看自己？这可真是太丢人了。
“利益、恐吓、要挟，想策反一些小人物有的是办法。小公主，希望你能从这件事中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并不像童话里那么完美。”劳伦斯说完，扭头冲麦斯说道：“有战斗能力的人只有咱们俩，所以你把艾莉西亚带到卡琳和诺亚那看好，我去找那两个家伙聊聊。”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不能战斗。”
“为什么？难道魔法师到现在都有规定不能插手世俗纷争？”
“不是因为这个。”麦斯有些为难的指了指脚下“一旦飞艇被破坏掉，那咱们就死定了。破坏力太强的法术不适合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释放，而那些毁伤效果不高的法术在对抗行动敏捷的敌人时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能把麦斯算作战力使得行动难度瞬间翻了好几倍。劳伦斯毕竟没有三头六臂，如果主动出击，一旦对方抓到卡琳等人当人质，那纵使劳伦斯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乖乖听话。更别说飞艇有五层，就算没有后顾之忧，劳伦斯也不敢说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两个护卫…一想到这，劳伦斯就只好放弃了主动出击的打算。
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既然敢动手，必然是有所准备。而且飞艇的控制室在最下层，就算劳伦斯死守顶层，让对方无从下手，也难保那些叛贼不会改变航向，让形势变得更加糟糕。
“那就赌一把好了。”
……
“药效应该发作了吧？”中年骑士在下层房间里焦急地踱着步子，显然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铤而走险的大买卖，有些紧张也是情有可原。
“老兄，派个人上去看看不就好了？”年轻骑士搂着一个浑身发抖的女仆，把玩着手中*柔软的颗粒，镇定地说道：“就算出什么意外也没关系，明天一早等他们发现航线被更改，再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我倒是挺想看看，那个什么西境剑圣，到底能在几百人的围攻下撑多长时间。”
“唉，先把那个魔法师搞定再说吧。”中年骑士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听说那个魔法师是大贤者梅菲斯托的学生，就怕他…”
“怕什么？”年轻骑士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仆叫道：“魔法师释放魔法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而再强悍的魔法盾也挡不住重型抬枪的大号子弹，更别说地上的兄弟还准备了好几架发条守卫。都布置成这样了，你还怕什么？怕这个怕那个，你干脆回家种地得了！”
中年骑士脸色铁青，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行了老兄，别想太多，要是这单干的漂亮，咱们以后就是真正的贵族了。”年轻骑士笑了笑，一巴掌拍在女仆的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命令道：“上去看看那个魔法师怎么样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吧？”
女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她又低着头胆战心惊地跑了回来。
“睡着了？真是这样？”年轻骑士邪邪的笑着，突然抽出长剑逼问道：“那为什么其他人说他还醒着？再给你次机会，那个魔法师到底睡着没？”
女仆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她的舌头僵得厉害，头也不敢抬起，根本说不出话，只好用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绝对没撒谎。
“看吧，老兄，已经搞定了。”年轻骑士收回长剑，挥手把女仆打发走，端起一杯冰茶，正要张口劝慰自己的同伴，就感觉有一阵带着浓烈血腥气息的暴风袭来。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把手按在剑柄上，然而他刚刚做完这些动作，一道雷霆般凌厉的剑锋就划过了他的脖子。年轻骑士的身子站起来晃了两下，向前走了一步，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这时一旁的中年骑士才发现，那女仆是劳伦斯假扮的，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发软。看看年轻骑士的头颅像皮球一样滚到角落，划出一条不规则的红色弧线，中年骑士吓得瘫坐在地，冷汗涔涔。他虽然有几分实力，却也自知在劳伦斯手里走不过三个回合。双方的实力、战斗经验、心理状态，都不在同一水准，还没开打，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我想聊天的人有一个就够了，而且我讨厌喋喋不休的混蛋。”劳伦斯把短剑收回，相当自觉的坐在了年轻骑士刚才所在的椅子上，定了定神，才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就…就我们两个。暂时…”
“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没参与叛变？”劳伦斯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的搓了搓手指“如果你诚实点，我可以保证你的谋逆行为不会牵连你的家人。当然，你可以继续选择嘴硬，不过到时可别后悔。或者说，你非要吃点苦头才会老实？”
“是真的，他们只是被恐吓或收买才迫不得已协助绑架的。”中年骑士认命似的低下了头“据说我们的家人已经被控制了，如果不把飞艇开到指定地点，他们就会死。而且现在已经太迟了，飞艇控制室的舵盘和动力控制系统已经被破坏了，航向无法改变，我们回不去了。”
“唔…”劳伦斯犹豫了片刻，继续问道：“敌人是谁？数量有多少？装备和训练水平怎么样？”
中年骑士沉默着，显然他不想继续说什么了。或许这些侍卫确实没见过多少血，但干这行的人，多少多会有些硬气，明知是死，中年人也不想再多废话了。
“任务失败了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与其等着他们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如听我指挥，一起逃出去。你应该知道我和塞克特私交不错，所以我可以保证，如果你将功补过，我会让他赦免你叛逆的罪行。”
中年骑士皱了皱眉。劳伦斯的威逼利诱显然让他看到了一条铺满荆棘的生路，虽然不好走，却也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好吧。”
第322章 卑劣的血（）
“几百人？重型抬枪？发条守卫？”劳伦斯的眉头皱了皱，显然这并不乐观的情报让她感到处理起来有些棘手。
“是。”中年骑士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眼中的光平静而冷冽。
“谁是你们的主子？”
“克里斯王子。”
……
审讯结束了，劳伦斯反而更头疼了。她本能的感觉到虽然中年骑士没有说谎，但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浮于表面的虚假之下，才是真实的黑暗脉络。劳伦斯后知后觉地发现，有太多不合情理的事情了——明明是护送王室成员，塞克特为什么只安排了两个护卫？克里斯王子虽然有些城府，却也资历尚浅，不像是策划阴谋的幕后黑手。莫非塞克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也说不通，首先他对艾莉西亚的宠爱并不是装出来的，其次是这么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三个王子的继承权可比小公主靠前太多了…劳伦斯能想到的可能，也只有二王子艾里森和没露过面的三王子了。当然，以现在所知的情报，是不可能妄言推断的。而劳伦斯也明白，现在她有更紧迫的事要考虑。
拉着中年骑士去控制室走了一圈，劳伦斯才发现现在的处境确实有些不妙。舵盘被卸掉了，而控制飞艇动力的调节阀也被某种东西腐蚀成了一滩铁水。哪怕是个专业技师来修复，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更别说劳伦斯对这种黑科技机械的构造一窍不通。转了一圈后，她只好放弃了修复飞艇的念头，思考起各种脱险方案来。
要是独自面对几百人的围攻，也许她还不会这么头疼。但卡琳等人不能作战，需要她去保护，这就多少有些难办了。
建立壁垒退守自保？这绝不是个好办法。
为了胜利，她得借助一切可用的力量，她需要麦斯的魔法，卡琳的经验，甚至是这些曾经参与叛变的仆人。战场上的经验对解决这次危机没太大帮助，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合理利用现有资源，尽可能弥补劣势，达成特定目标。这种事凯瑟琳很在行，但让劳伦斯来思考，就有些困难了。
也许那些仆人不能战斗，但可以作为人力来消耗…
……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五名厨师、十名女仆，以及耷拉着脑袋的中年骑士，都被劳伦斯召集到了底层的大厅里。他们大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触怒劳伦斯这尊杀神。
“叛国，会有什么下场，我想各位不会不明白吧？”
“阁下！我们并无此意！”
“请宽恕我们…”
刹时，哀求声与痛哭声不绝于耳。劳伦斯绷着脸，低声喝道：“安静！”
立马人们就安静下来。
“艾莉西亚公主考虑到你们是受到胁迫，并非有意谋反，所以不打算追究你们的罪行。但是…”劳伦斯话锋一转，绷起脸喝道：“再过几个小时，敌人会试图攻占这台飞艇。如果想获得我的宽恕，就给我拿起武器，证明你们不靠谱的忠诚并非一文不值。死，还是努力活下去，你们自己选择。”
十几人面面相觑，前一秒他们还在暗暗称颂小公主的仁慈，后一秒他们的灵魂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不是叛乱已经被终结了吗？怎么还要他们拿起武器呢？
“阁下，我们不是士兵，也没有…”
一个女仆刚想争辩什么，就被劳伦斯一剑削掉了两根手指。惨叫声让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人们一个哆嗦，把抗议声憋了回去。
“你们觉得这是请求？”劳伦斯的语气相当冰冷“现在谁还有问题？”
没人敢再出声了。
“很好。”
……
荣耀是流淌在血液里，深藏在灵魂中的光彩。劳伦斯没指望两句话就能把这群乌合之众拧成一股绳来对付敌人，但如果这些人能帮她拖延一段时间，那就再好不过了。然而劳伦斯估计，大部分人会在自己离开他们的视线后马上抛弃小女王的宽恕，作鸟兽散，或是再次转投敌人。不过这也无妨，在劳伦斯看来，这些炮灰本来就是消耗品：既不忠诚，又没实力。劳伦斯使唤起他们来自然是没有半点愧疚，唯一的一点问题就是——敌人会上钩吗？
……
风从圣城遗址东南方的刀锋海上吹来，带来了盛夏即将到来的炎热气息，熏得人十分舒服。春草茂盛，在荒野上茁壮生长，几乎有半身高。这些都是加洛林境内最常见的蛇草，一眼望去一片碧绿中夹带着星星点点的各色野花，随风摇曳，也是一番颇有味道的美景。
然而今天，大片的蛇草都遭了秧，被碾得零零落落。密密麻麻的靴印和车辙，杂乱的印在荒原上。中心处被石灰分割的巨大圆圈中，火还在毕毕剥剥的燃烧着，显然为了今天的工作，这些正蹲在地上光着膀子组装发条守卫的壮汉们，确实费了一番力气。
暮色逐渐褪去，一如半熄不熄的火焰，宣告着黎明的到来。
“应该快到了吧？”一个手臂上纹着奇艺齿轮形状的精壮汉子抹了把汗，随口抱怨道：“老子可是一晚上没合眼了，赶紧干完活回去睡觉了。”
“闭嘴！好好干你的活！”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丑汉吼道：“要是零件装错了，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是是是…”精壮汉子不耐烦的呛道：“你有能耐过来自己装，大不了这钱我不要了。”
丑汉勃然大怒，正想回敬一句，便听到三声短促的哨声响起。他脸上的愤怒立马变成了焦急，再也顾不上和同伴吵架，着急忙慌地抱着一把近三米长的抬枪跑到了头领给他预设的位置上。不多时，天空中便出现了一个黑点，那正是从塞纳出发的圣旨号。在确认目标已经抵达后，地上的伏兵们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发条已经上弦，子弹已经上膛，哪怕是一只巨龙从飞艇上下来，也会被打得抱头鼠窜。
“除了公主，不留活口。但记着等我命令，尤其是卡帕，这次再不等命令就开枪，你就不用跟我混了。”
“知道了头儿。”坐在地上的丑汉撇撇嘴，踢了身前半蹲着帮他架枪的副手一脚，发泄似的吼道：“听到没？这次再给我乱晃就先把你崩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这些熬了一夜的可怜人都在为看了一幕短暂而并不算有趣的戏而感到开心。
飞艇在众人面前缓缓落地，扶梯放了下来，徐徐开启的舱门好像一张巨兽的嘴，在等待着下一个倒霉蛋的头颅滚进它的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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