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下之夜刀-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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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黛眉轻轻一皱，但却没有出声喝责，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声。
“你是大雪山的门人弟子？”
听那少女相询，夜十九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有些讪讪，脸色一红，顿感自己唐突。连忙垂首，不敢再看向那女子。
“请恕在下无礼，在下实在是心切与恩人相见，在下，并不是大雪山的弟子……”
看到夜十九红了脸膛，那少女并不为意，反而睁大亮晶晶的眼睛向他问道。
“你不是大雪山的弟子？可你怎么又能穿过那道云层禁制？”
听闻夜十九并不是大雪山的上的弟子，那少女似乎有些好奇。
“是阿特里斯前辈给了我一枚骨符，所以我才得以穿过这道云霄禁制。”
听到这少女向自己的问询之后，夜十九也是在心中暗暗想到，即然这少女知道那层云霄禁制，那么这少女定然是大雪山上的门人弟子！既然是少女是大雪山的弟子，那就好办了，在问清她的师承之后，在向阿特里斯打听仔细明白，以便今后再图机报答恩情。
“不知恩人，师从大雪山哪位前辈门下？”
“我也不是大雪山的门人弟子。”那少女淡淡回答道。
这一下，却让夜十九有些意料之外，更是有些摸不到头绪了。
从来没有听阿特里斯说过大雪山上，还有这等妙龄的少女弟子，而且修为还如此高绝。
自见到这少女之后，夜十九出于本能就暗自观查着少女的修为，那知一查之下，却根本看不出这少女的修为深浅。
心中自然暗暗惊讶，一是惊讶这少女的修为深不可测，二是惊讶于这少女又不知是何来历？
“在下冒昧的问一声，恩人又是来自何处？”
那少女见夜十九一口一个恩人，似乎对这称呼颇为不习惯，淡然回道：“你还是莫要称呼我为恩人了，我来自何处？却是不方便与你说的，你也不必打听，好了，如今既然你已经见过我，那么还是就此作别吧……”
这白衣少女说罢起身，随即将面前一面古琴，轻轻一拂，已经收入到身上所带的空间储物器中。
这少女除了闻知夜十九并不是大雪山弟子之时，稍露惊讶之外，自始至终面色平静，无悲无喜，似乎性子极为淡泊，更是清冷的拒人千里之外。
见到这少女似乎要走，夜十九敛襟为礼，恭声说道：“不知恩人……呃，姑娘可否留下名姓？他日之后，夜十九也能知晓恩人是……”
那少女想了想，淡淡道：“我既不曾问你名姓，那么你也不必记着我的姓名，你还是不必再问了……”
“那么，姑娘你明日还会在此抚琴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怎么你有什么事么？”
听闻这个少女莫名两可的回答之后，夜十九不知怎的在心中，却涌起一阵淡淡的失落。
“在下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很想再聆听姑娘的天籁之音……”
“哦，你懂音律？”
“在下并不懂音律，但是姑娘所奏之音，却是在下从来也没有听闻过的，而且听完之后会让人有一种宁静祥和，忘却世间烦忧的感觉……在下实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方才我弹琴之时，便已经猜出你在一旁偷听，但是琴音显示你并不是那奸恶之徒，所以我并没有将你驱逐，如果你要听的话，明日也许我会来……”
那少女说到这里，不由暗暗攒了一下眉，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当看到夜十九之后，竟然会答应明晚再弹一次琴。
自己随师傅一直在那峰上修行，从来也不曾对任何人假以辞色，但是今日不知为何竟然会答应这个少年？
又想及那日路过草原，发现这少年走火入魔之时，本来依照自己淡泊的性子，也许并不会伸手相助，但是那日却不知为何，忽然心有所动，竟然出手帮了他一下。
难道自己与这个少年，在今后还会有什么交集吗？
假装不曾留意，淡淡瞥过夜十九的脸庞，当接触到他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之时，眸子中的那份清澈，忽然让她心中起了一阵涟漪。
不知为何在潜意识之中，感觉也许今后自己与他接触的日子，绝对不会仅此而已。
这种想法突然凭空而生，来的如此突兀，甚至让自己都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心境此时忽然变得有些乱了，她在不想在此地再多做停留，轻轻一挥衣袖，一片如轻纱一般的雾霭忽然间形成……
雾霭形成的瞬间，远处便已经失去了那少女的影迹。
夜十九上前一步，还待挽留，然而雾散处，少女早已渺无踪影……
少女虽已离去，然而夜十九却呆立在崖畔，心中不知为何，却是有些怅然若失……
今日终于能见到曾经救过自己的恩人一面，但是却没有想到救自己的人，居然会是一个这样美丽年轻的女孩。
从她离去所使用的手段，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元力和内力的波动，一时之间竟然对这个女孩到底是修炼何种功法，却是一无所知……
这个女孩子更是没有透露，她到底是来自何门何派，她的身份，对于夜十九来说就是一个谜……
虽然这个女孩子那一份处世的淡然，冷清的似乎拒人千里之外，然而不知为什么夜十九在见到她这一面之后，在心中却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能够与她再一次见面……
这份期待并不是出自内心的喜欢，也不是对那女孩子美丽容颜的眷恋，而是潜意识中说不明道不清的一种情愫……
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夜十九也理不明白，更有一点像是命运的安排……
这种感觉和对赫连画眉不同，对于赫连画眉是一种相思，是一种深深的喜爱……可是对这个救过自己的女孩儿，抛却情感上的因素，反而更像是一种互相间的吸引，而为什么会有这种吸引，夜十九根本无从去明白……
在崖顶又寻思了半晌，夜十九才回到洞中。
洞中老者正在那光幕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连夜十九进来，老者依然保持着思索之姿势并没有动。
夜十九不敢打扰，悄悄盘膝坐下，准备继续修习傲天诀。
看到夜十九摆出修炼的姿势，那老者忽然对他说道。
“喂，小子，我看你已经达到了六级的顶峰，你体内的真气可有什么变化吗？”
“前辈，我体内的真气的确已经产生了变化，现在现在已经是液化的状态。”
老者在光幕之中点了点头，“刚才你出去之际，我想了很多很多……既然上天安排你与我相见，而你还能够拥有缘殇铭的认可，将来你必然不会是庸庸碌碌平凡之人……”
老者说到这里，仰首向天似乎想要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夜十九不知他接下来又要说什么？只好在一旁静静等待。
“世间所有元术武技我都曾经涉猎过，然而只有天乩推演之道，我不曾涉猎！因为天乩推演一道，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无论你的资质有多好，然而你的命理如果不够契合的话，依然不可修炼！所以我不知道与你相遇，是上天的安排，还只是一种命运的巧合！并且你修炼的也是傲天诀，与我本身修炼的功法更是同源，所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是否会答应？”
第一百二十一章收·徒（）
老者说罢，双目炯炯有神，直直望向夜十九。
夜十九听闻老者说的话后，不由有些惊呆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近三百年之间，最强大的人物，竟然想要收自己为徒！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夜十九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好在哪里？竟然让这三百年前的第一强者，兴起收徒之念。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让夜十九竟然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禁有些惊愣在那里。
看到夜十九并没有立即答应自己，老者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又说道：“你修习的傲天诀，本来就应该算是我所传下来的，其实即使你不想拜我为师，但实际之上你也算是我的门人子弟了！”
夜十九此际已经回过神来，但是老者所说的话，依旧让他心底震荡不休！
因为此前曾经阿特里斯想要收自己为徒，后来申无畏也想要收自己为徒，自己都是婉言谢绝。
但是如今这老者却又是不一样，因为这老者可是这几百年来，天下的第一强者！
论辈分更是绝高，当世之人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他！而且论修为，只怕如今天下根本就没有能望其项背的人物！
能得到这样人物的青睐，成为他的徒弟，那么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如果自己成为老者的徒弟之后，自然也应该算是大雪山的人了！但是这老者是三白年前的雪山圣主，如今大雪山上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一辈的人！便是那雪山圣主和柯玛大师见到他，也得称一声师祖！而自己成为他的徒弟，这将来面对柯玛大师的时候又该如何相处？
说实话，能够被老者收为徒弟，夜十九心里当然不会反对！因为老者本身就是修炼傲天诀，对傲天诀的造诣是古今天下的第一人，与自己所修的功法更是同源！
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教导，那么自己踏入圣阶那一定会是必然的事情！虽然不敢奢望会达到他的那种高度，但是自己曾经可望不可及的圣阶之域，将不再只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而自己曾经的那些血海深仇，只有在自己的修为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才能为那些亲人们报仇雪恨。
这一刻儿，夜十九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想法。
“难道以我这样的身份，要收你为徒，还会让你感到为难吗？”
“前辈晚辈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晚辈资质愚钝，而您又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强者，我怕成为你的弟子之后会令您蒙羞……”
“这个你倒是多虑了，收你为徒这件事情，我已经思虑了良久！我曾经收过两名弟子，他们的资质只是一般而已，与你相差无几！当时他们虽然没有达到我如今的高度，但是在我进入这山洞闭关之前，他们也都达到了圣域二阶！我可以这样说，哪怕你资质平庸到极点，我也能让你进入圣域之阶！
但是之前我看到你身上所的血脉，我可以断定，将来你的成就一定会比他们更高！就是修到与我相同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当初我们四位师兄弟之中，我的资质并不是最好的，勤以补拙！从你第一次进入山洞之中，到今日为止，这段时间里我也已经看到你并不是一个懒惰的人，所以我自然相信你，绝对不会辜负了我一生所学！”
“前辈……”
“其实收你为徒，我自然也是有些私心在里面，在我那两名弟子达到圣域之后，我便几乎没有再教导他们，而到最后我在这山洞之中闭关，所思所想的那些，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想我一身修为，和对天地规则的掌握，竟然不能流传下去半分，却只能困守在这洞之中！
也许几日之后，我便会化为这天地中的烟尘，从此在留不下任何一丝一毫的痕迹！细思之下，我这一生又都做了些什么？
而另一个我，如今却不知道修炼到了何种地步，或许也早已经消散在这凡尘之中了吧！但我想如果他摒弃了七情六欲，他断然也不会有收徒之念，那么我此生一身所学岂不是付之东流！”
老者又长叹了一声，“你可知当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来选择修炼傲天诀？其实这其中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关系着天下的苍生！
虽然我并不擅长天机演算之法，但是从时间上推算，已经大劫将至！
这一场大浩劫，就应该应在这百年之内！
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何要寻找成神之路？只因为神的寿命，据说是无限的，而能力更加是令人无法想象的！
当初的我并不是只是为了成神，可以逍遥自在脱离凡尘！
只是因为那一场浩劫我并不想错过，我想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我想拥有更漫长的生命，等到这一场浩劫到来之时，能够出手将其化解掉！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看来我依然是做不了任何的事情了！所以我只能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因为你现在的傲天诀，已经修过了最难的风云汇，假以时日，你定然会成为第二个我！
师尊曾经说过，除非世间有人能够修炼成傲天诀，否则的话这一场浩劫，就会让人族彻底从大陆上消失。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现在我却不能说与你知道，除非你拜我为师，我才可以说给你知道！现在你尽可以拒绝，而我也绝对不会埋怨于你……”
老者说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太大了，夜十九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消化这些信息……
虽然不知道老者口中所说的浩劫是什么，但是看到老者极其郑重的表情，夜十九知道，这老者必然不是所言，必然不是耸言危听！
见到老者将话语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夜十九再无犹豫。
“既然能得前辈青睐，晚辈自然不敢推却，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听到夜十九已经答应做自己的徒弟，老者展颜大笑。
受了夜十九三拜之后，老者在光幕之中伸手虚扶。
“我一生曾经收过的两位弟子，但这三百年的时间，即使他们进入圣域，我想那寿元也早已尽了……
而他们又收了不少门人弟子，那些人的年岁自然比你为长，如果不出所料，你现在的辈分应该在大雪山上是独一无二的！就是现今的雪山圣祖，见到你之后，也应该称你一声师叔祖！
尊师重道，自古便是大雪山传下来的规矩，但是你我的情况实在是有一些特殊，若是你说出去定然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让人徒增笑话！
就是现今的雪山圣主也要比你矮上二辈，如今你是我的弟子，如今又是在这雪山之上，难免会与那些雪山弟子有所交集！
我既然成了你的师尊，你自然是这大雪山中的门人弟子！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希望你将此事隐瞒！
但是定然会引人怀疑，你上前来，我将一丝精神力印入你的血脉之中，将来若是有人对你身份有所怀疑，你尽可将老夫留下的印记展示给他们看！”
这老者早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考虑周全，甚至连今后夜十九在大雪山中的身份，都已经考虑在其中！
看来在夜十九出洞的这一段时间之内，老者确实准备已将收夜十九为徒弟的事情，经过了深思熟虑。
夜十九恭恭敬敬走至光幕之前，束手站立。那老者隔着光幕，伸出单指轻轻点向夜十九的双眉之间。
只见老者双指之间发出一道极细的蓝金色晶芒，晶芒一闪而没，一点之下，隔空印入夜十九的额间！
夜十九只觉额头之上似乎有些灼热，一缕清凉，随即便进入脑海之中！这股清凉，一进入夜十九的脑海神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老者又说道：“你我虽然现在已经是师徒的关系，但是之前你只知我是三百年前的雪山圣主，但是对于我的名讳，我想你并不知道吧？
如果将来能碰到一些老不死的怪物，有人问起，你邦回答不上来，也难免会有些尴尬！
来、来、师傅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乖徒儿，你听完之后可不许笑，不然我老人家可是会生气的……”
夜十九听到自己的师傅，要告诉自己的名讳，自然是洗耳恭听，又怎敢会有戏笑之心。
“我其实只是一个孤儿，我甚至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没有见过，又哪里来的名字？三四岁之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是从我记事情开始，我就知道别人都叫我乞三儿。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你师祖将我收之为徒，才由师傅给我起了一个大名，燕小花……”
“燕小花？……”
在乍听到老者的姓名之后，夜十九先是愕然，随即在心中确实忍不住有些想笑，谁也想不到以师傅者这般天下第一的人物，居然会有一个这般小女儿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还很土……
本来以为自己的师傅的名字，一定会是相当霸气，没想到却是这般一个委婉的名字……
第一百二十二章饼·子（）
似乎已经猜到夜十九在心中偷偷暗笑，老者一瞪眼睛。
“怎么？是不是感觉师傅的名字很好笑，但是你知不知道，当初师尊为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老者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思念温馨的神情。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乞儿，整日在脑子中想到的就是如何吃饱，甚至那个时候，我活的还不如别人家的一条狗，因为狗还有人会去喂，而我却总是吃不饱，还不时的被别的乞儿欺负……
那一天，有一个好心的大娘送了我半块饼子，那几天，我已经有好几顿都没有吃上饭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挨饿的感觉？”
燕小花看了看夜十九，又接着说道“因为我那时候长得很瘦小，是附近那一群乞丐之中最弱小的一个，我害怕这个饼子会被他们看到抢去！
于是就偷偷跑到了一户人家的房檐之下，当看到附近并没有人的时候，我才偷偷将半块饼子摸了出来，当时心慌之下也没有留意头顶上有些什么，刚刚拿出饼子，恰好有一只归巢的燕子，从我头上飞过，好死不死，那只燕子，竟然拉了一泼稀屎，恰好落在了我那张大饼之上！”
老者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脸上有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时候饿的急了，哪能又管他这些？我用袖子擦了擦，便张口向那大饼上咬去！可是还未等我将饼子咬到口中，就听有一个人在不远的地方大声喊着，‘看！他手中有大饼，这个家伙在偷吃！’
我抬头一望，原来是那群经常欺负我的那些乞丐！原来，我早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我站起身来，撒腿就想跑。可是那些乞儿身强力壮，又比我大上许多，自然跑不了几步，便将我追上了。
这些人将我打翻在地，狠狠暴揍了我一顿之后，又抢走了我手中的大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