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下之夜刀-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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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混帐东西!都想要作什么?你们难道想要造反……"
话还未说完,忽听远处传来一声仿若雕鸣的声音,短促清亮,直透云霄。
片刻儿之后,又响了一声。
这雕鸣之音,连接响了三声!一声比一声更接近这里。
有年老的牧民自第一声雕鸣起,就神情庄重侧耳细听,待听到第三声时面露崇敬,大声欢呼。
"是圣徒的云雕笛声!是大雪山的雕笛!"
"大雪山来人了……"
"真的是圣徒……"
场外的草原牧民纷纷向雕笛传来的方向观望,有那年长的老者向那处方向跪拜下去。立时就见这些草原人如同波浪滚过,从最外围处一个个纷纷跪倒。
远远地三个身着长袍的人正逐渐冒出地平线,正向这里行来。
石九看见,那三个人步子不急不缓,双腿迈动好象并不如何迅急?
然而三人一步迈出,就如幻觉一般,身子闪动,这一步迈出比平常人迈动十七八步还要远。不知是施了什么武技秘法?
石九看着好象与赫连红袖的秘法有些相似。
几个闪烁之后,已能看到居中一人穿着雪白的衣袍,左右两人身穿青色袍子。
这三人步子迈得不紧不慢,身形悠然。
就在短短几息之间这三人已快到赛场边缘,看似缓缓而行,实际上这几步似缓实快。
快到了赛场边缘,三人才慢下身形,仔细观望甚至已能看清三人的面貌了。
石九猜测来的这三人即使不是高级武者,也是高阶元术师!
中间身穿白袍的是一个垂暮老者,面色枯槁腊黄,头发稀疏雪白。
老者身材瘦骨嶙峋形销骨立,一身白袍宛如罩在了一副骷髅架子上。
然而老者身材瘦的虽然让人可怕,面色更是腊黄枯干,可神态却是极为安远祥和。
让人只见其瘦得可怜,望其相貌却不可怕,而且一看到老者慈祥双目,反而心中顿生安祥之感。
左侧是一个低眉顺目的中年人,面目普通,一脸忠厚的样子。
若不是站在老者身旁,怕是很少有人会注意他的存在?更记不住他的样貌。
右侧一个将近四旬的中年人,面色青冷,嘴角下弯,又长了一个高挺的鼻子。那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烁,眼神冷厉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几个年岁大的草原老牧民,都匍匐在白衣老者的脚下。
一边磕头,一边去亲吻白衣老者走过的足印。
意然没有一个人,敢去碰触一下三人的衣帽鞋袜。
三人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跪着移动身体,给三人让出一条通道来。
三人一直来到场地中央,居中老者一边走,一边轻抚跪在身前草原人的头顶。
被这老抚过头顶的草原人,有的竟然喜极而泣,口中低声念颂着经文,不停亲吻着老者走过的地面足印。
罕特可汗此时已赶了过来,气喘嘘嘘地来到老者面前双膝跪下。
双手掌心向下拜俯在地,随后又亲吻老者所穿的鞋子。
老者目露微笑,满脸慈祥,用手抚了抚罕特可汗的头顶。
待老者抚过他的头顶,罕特可汗才大声说道:"伟大的雪山圣祖啊!感谢您派遣尊贵的圣徒,柯玛大师来到南部草原。您卑微的奴仆,欢迎圣徒的到来!"
"柯玛大师在草原游历,恰好听说南部草原今日举行比武大赛,所以老师特意前来观摩。罕特可汗,请先起来吧。"
那个低眉顺眼的中年人,语气平淡。
罕特可汗这才爬了起来,俯首站在一旁。
野罕酷林一直跪在罕特可汗的身后,本来也想着随罕特可汗跪到一旁。
可还未等着动弹,一袭白色袍角一双青布芒鞋,就出现在眼前。
野罕酷林知道这双鞋的主人是谁?不但不敢抬首,反而恭敬地将头垂得更低了。
一只枯如灶柴的手,抚上野罕酷林的头顶。正是那白衣老者,柯玛大师的手。
柯玛大师在野罕酷林的头顶抚了三下,口中又念诵了一句意义难明的经文。
野罕酷林听柯玛大师念诵了经文,激动地跪着亲吻了一下老者的鞋子,连连叩首。
柯玛大师伸手虚扶,野罕酷林才站起来,躬身站在罕特可汗的身后。
也速达也跪在一旁,见柯玛大师抚了野罕酷林的头顶。却对自己视而不见,心中暗自忌恨,狠狠咬了咬牙。
这时场上除了石九一拨人未曾跪下外,所有的草原人都是跪俯在地。
石九这拨人还未明白,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般大的排场?就连罕特可汗都要行跪拜大礼。
第四十七章阿特里斯的?战意()
如此一来,石九一拔人站在赛场上更是显得突兀。
石九和陈少安这些年虽出入草原多少次了,却从未和雪山下来的人有过接触。
只是偶尔听一些草原人,隐隐提过雪山圣徒的事。但若要细问,这些草原人都是面现崇敬,然后一句也不肯多说。
今日一见,方知在草原人的心目中,就是这些尊贵的可汗族长,也不及雪山圣徒在草原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就是连罕特可汗也要跪拜迎接的,看样子这些雪山圣徒,甚至比金帐王庭的地位还要高。
柯玛大师看到石九这些中原人在场中,一脸戒备站在那里。
白眉稍稍一皱,转首向罕特可汗轻声问道:"这些人应该都是中原人吧?怎么?……这比武大赛外族人也能参赛了吗?"
"呃……柯玛大师,这些个中原人嘛……"
罕特可汗又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汗珠,口中却不知如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不住向野罕酷林使眼色,想要让野罕酷林上前应答。
还未等野罕酷林上前应答。
在那些跪着的人群里就有人说道:"尊敬的柯玛大师!那些中原人用卑劣的手段,杀了喀扬族的赤勒忽勇士!激起了众人的怒火,还请大师为我们喀扬族作主啊!"
说话的正是先前鼓动众人的喀扬族的人。
"嗯?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大赛怎么还出了人命?"
柯玛大师白眉微挑,望向罕特可汗。
"可汗,这……可是真的?"
"这赤勒忽的确死在中原人手中,但他是死在生死……"
"什么?赤勒忽死了?是谁杀了他?"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猛然间打断了罕特可汗还没说完的话。
罕特可汗心中有些不悦,是谁?居然敢打断我的话语!
循声而望,原来是站在柯玛大师身边的那个阴冷的中年人。
罕特可汗将刚要出口斥责的话,默默咽了回去,再不出声了。
阴冷中年人向前迈了一步,冷冷向石九几人瞧去。身周散出一股肃杀之气,离他稍近一些的草原人顿感寒意泌人,都跪爬向别处以躲避这一股阴寒之气。
石九这些人首当其冲,都感身上一凉,这股肃杀之气震摄心神!威压极盛!都是暗自提功相抗。
阴冷中年人见石九几人竟没被自己散出的威压所摄!眼中一寒,顿足四望。
"是谁杀了赤勒忽?站出来!怎么?没有胆子敢承认么?"
石九一挺身,"是我!"
"是你?好,好,好……"
这阴冷中年人连说三个好字。随即猛然断喝。
"那就纳命来吧!"
伸出右手食指遥空向石九点去。
"阿特里斯!住手!"
柯玛大师单手一按中年人阿特里斯的手掌。
"嘶"的一声,一股指风将地面射出一个手指粗细的圆洞,这一指之威丝毫不弱于强弓劲弩。
"导师!您怎么拦我?他杀了我的弟子赤勒忽啊!"
四周的草原人此时方知,原来赤勒忽的一身箭技,竟然是雪山上的圣徒所授,难怪如此厉害。
柯玛大师向阿特里斯摇了摇头,温言向石九问道:"唉,你这鲁莽的性子何时才会敛一些?这少年人,真的是你杀了赤勒忽?"
"不错,他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下!"
"赤勒忽的本事虽不是十分高强,但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怎能杀得了他?这实在让我难以相信?莫要一时冲动,替人顶罪受过!"
"这里千百人看着,我何须代人受过?他的确是死在我手中!"
柯玛大师又打量了一下石九,默然不语,只是不住摇首。
阿特里斯目中寒光闪烁,抬手向人群中凌空虚握,将先前那名喀扬族人凌空提到面前。
那些草原人见了他这一手凌空提人,更是视为神技,不住顿首磕头已示敬服。
石九几人看了,也是心中大吃一惊!这阿特里斯身周未见真气外放,只是随意施为就将一成年汉子凌提而出,这阿特里斯是几级武者?
莫非已是圣域强者?
将那喀扬族人放下之后,阿特里斯问道:"你仔细和我说来,到底是谁杀了赤勒忽?不许有半分隐瞒!难道真是那个少年人,杀了赤勒忽么?"
那喀扬族人慌忙跪下,"尊敬的圣徒大人,您卑微的奴仆怎敢说谎?就是那个卑鄙的中原少年!就是他用卑劣的手段杀害了赤勒忽!"
"真的是他?"
回首又冷冷望了石九一眼,阿特里斯杀意十足。
"那他是用什么手段杀死了赤勒忽的?是和这些同伙一起作的么?"
"回凛圣徒大人,是他自己作的,用的是弓箭!"
"嗯?弓箭?他可是在背后暗中偷袭么?"
"这,这到不是。他与赤勒忽比试箭技时,射死了赤勒忽。但是这个卑鄙的中原人,一定是使用了邪术!否则以赤勒忽的身手,怎会连一箭都未射出,便死在了他的箭下?"
"哦?他们比试箭技?赤勒忽竟然连一箭都未回射过?"
"是啊!圣徒大人,所以那个中原人一定是使了邪术!不然怎么会……"
"赫尔奴!不许胡说!"
野罕酷林听到这里,不由向那名喀扬族人喝道。
赫尔奴抬头瞪视野罕酷林,丝毫不惧。
"我怎么胡说了?那中原人一定是施了邪术,否则赤勒忽,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倒是您,尊敬的酷林族长?您处处维护这些卑鄙无耻的中原人,还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为赤勒忽复仇!我到想问问酷林族长,您到底是什么心思?您到底是草原人?还是那些无耻的中原人?"
"你!赫尔奴,你怎么敢在圣徒大人面前如此挑弄是非?莫非你不想活了么?"野罕酷林怒喝。
柯玛大师挥了挥手,将野罕酷林的怒喝打断。
和蔼地向那赫尔奴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少年人施了邪术?你可曾看到他是如何施展的邪法?"
"尊敬的柯玛大师,您是我们整个草原人心中的至尊圣者,在您面前我又怎敢挑弄是非?只是我本领低微,他是如何施展邪术的,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但他如果没用邪术?那他射出的箭怎么会快的让人不可思议?我长这般大,也不曾见过……莫说见过,就是听说也不曾听说过?谁能射出那么快的箭啊!"
赫尔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而且,当他射死赤勒忽后,他的同伙还高声叫了一句什么‘公孙箭法’?!"
阿特里斯听到赫奴最后一句时,冰冷的瞳孔骤然一缩,眼中似有一团火苗肆意升起。
"公孙箭法?!"
转过身,猛地盯住石九。
"你们把赤勒忽的尸身抬来我看!"
柯玛大师听见‘公孙箭法’几字时,也是微微动容。当看见阿特里斯目光炽意大盛,温声道:"阿特里斯,怎么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是放不下么?"
阿特里斯闻言,眼中炽意稍稍减了几分,重首向柯玛大师致了一礼。
这时有人将赤勒忽的尸体抬了过来,阿特里斯上前仔细察看中箭位置。
"春雷箭、追踪箭、无影箭、乾坤箭!这些都是箭道绝技啊!最后这四箭?……果真是公孙箭法中的夺命四连击!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公孙箭法的传人?"
这阿特里斯居然单凭赤勒忽身上所中的羽箭,就随口说出这几箭,射出时所用的技法,可见箭技一道也是一个大行家!
阿特里斯猛然抬头,看向石九问道:"公孙野,是你什么人?"
石九心中暗自警觉,这雪山圣徒只怕要来发难?听到阿特里斯询问,不卑不亢地回视过去。
"家中长辈!"
"你,你可是复姓公孙?"
阿特里斯眼中炽热升腾。
"不是!在下姓石名九!"
阿特里斯眼中炽热一暗,那热度大减,自顾道:"你不是公孙家的人?真是让人失望。"
"不过见你箭技也以得到公孙箭法的真传,虽然火候尚有不足,但是以经深得其中精髓!你既然自承是公孙野的后辈,那你可曾听他提起过我么?我叫阿特里斯!"
石九思索了一阵儿,"这人对公孙箭法如此熟悉,不知和七叔公孙野是敌是友?但在记忆里确实不曾听七叔公孙野提过此人。"
石九缓缓摇了摇头。
"我那时尚小,从未曾听七叔提起过!"
阿特里斯闻言,眼中精光闪烁,"他授你箭技时,连提都没有提过我?我真的在他眼中,只是个不值一提的败将么?难道他都羞于开口提及么?"
脸上神情已渐有狂怒之意。
"阿特里斯!镇静!不要让怒火蒙蔽了你的眼睛!"
柯玛大师在一旁提声大喝。
声如滚雷在阿特里斯耳边炸响,旁人却并无所觉。
阿特里斯惊闻柯玛大师的传音棒喝,神情逐渐转为清明。
俯身向柯玛大师又是一拜,"谢导师!清音贯顶!这么多年来,阿特里斯日夜受导师教诲。但在弟子心中,只有这一心结始终未曾解去。今日,弟子见到他的传人,若不与他交手一试?弟子这心结也许一生也不会解去,我也知道这心结若是不能解开,心境修为就会艰涩不前,也难踏入那一步!还望导师今日能成全弟子?"
柯玛大师看着阿特里斯,眼神怜悯。
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罕特可汗道:"让这些草原牧民都散开吧,离这赛场远一些。小徒想要借这场地,和这中原少年切磋一下箭技。"
第四十八章战?圣徒()
罕特可汗命令侍卫将人群带离赛场。
柯玛大师又对阿特里斯道:"不管以前的积怨有多深?那都是你与别人结下的仇怨?而这少年只是他的传人,一会儿比试,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他的性命!你,能应诺么?"
"导师请放心,弟子绝不会伤了他性命。我只是想印证一下,他的公孙箭法在大雪山箭法面前,不过是个笑话!十多年前我败于公孙野的手中,但现在我要让他知道他的箭法,终究不是大雪山箭法的对手!"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唉……阿特里斯,你的好胜之心太重了……"
人群都向场外而去。只有陈少安,楚重山和赫连画眉这些人却是纹丝未动。
刚才一幕,让几人多少有些担心?知道对面那个阿特里斯要和石九比试相斗,几人怕草原人不守信诺,再对石九来个人海战术。
阿特里斯见几人未动,脸色冰冷。
"我只与那少年切磋箭法,你们为何不走?"
陈少安呵呵一笑,"刚才进行生死约斗,说的明明白白生死各安天命!结果怎样?你们这些草原人不守信诺,竟然想依仗人多加害我们。莫不是等你又输了的时候,再来一遍先前的阵仗?"
"先前的事,我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们大雪山下来的人,又怎么会不守信诺?谁敢毁我大雪山的清誉?而且我与这少年,又不是进行生死约斗?你可以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伤他性命的!"
"那赤勒忽是你的弟子,他又死在石九手中?你心中怎么会不记恨?谁知你心中作的什么打算?"
刚才见阿特里斯隔空提人,内气外放缚人于无形!身上却不见真气外化的形态?
只怕这阿特里斯的内力修为已入化境,至少也是八九级的巅峰强者!
这可是陈少安这一生还未曾碰见过的高手,石九可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技法再强,可修为有限!如同一个壮汉与婴孩打斗,婴孩哪怕学了最高强的武学技法,也不可能打败壮汉!这是绝对性的碾压!
陈少安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这一场比斗!
阿特里斯心中只想与公孙箭法的传人,斗上一斗。见陈少安不住出声阻挠,心下早已不耐。
"那赤勒忽在弓箭上有些天赋,身世又贫贱可怜!我只是一时兴起,指点了他一些技巧,他也只能算是一个记名弟子罢了。若他真是我的入室弟子?哼哼!只怕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又怎么会轻易死在这少年的箭下?方才我也听得明白,如今他技不如人,又是死在生死约斗上!我又怎么会追究?你只是怕我会伤了这少年吧?想我阿特里斯纵横天下多年,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少年暗施毒手么?"
"对你们这些草原人的信诺么?刚才发生的事已经让人心寒。您又是一个修为高绝的前辈,与石九较技?说难听的话,已经是以大欺小了?我们又怎会放心你们单独较技?"
阿特里斯怒笑一声,转首去问石九。
"少年人,听你自称石九,我问你?如今你有几级实力?"
"一直没曾测过,大慨五级左右!"
"五级?这个年纪?真是不错呢!好!那我也用五级的实力与你切磋!"
又对陈少安问道:"这样可行?"
"可是在切磋中你万一越级怎么办?除非你先立下誓言!保证在切磋中不能损伤石九!否则我们宁可和你死战一场!也不能放心你们单独相较?"
阿特里斯心中渐怒,眼前这个书生模样的人真是令人厌烦!
强自压了压怒意,"好,好!我阿特里斯以雪山圣祖的至高名誉。发誓在接下来的切磋中,绝不伤害对手的性命!"
陈少安见他发了誓言,又听他用的雪山圣祖的名义,才稍稍有些放心。
这雪山圣祖,在草原人的心中最为神圣。见他用雪山圣祖的名义起誓,便大为放心。
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