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下之夜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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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轻离?他不是在幽寒潭守着林小姐么?他怎会跑到这里来,施这血煞?"
"世间的事,谁又能分得清?这些绝世大人物都是我行我素,今天海北,明日天南,谁又能准确得知他们的踪迹?只是在这里施展血煞,看样子这墨轻离是不在顾忌这片地方人的死活了。唉……"
"噫?血煞之气变弱了,有人正试图控制消弥这血煞之气!"
"安总管,莫非是他来了么?"
安总管一笑,"他一直在的,那峰顶上有两个人。一个应该是墨轻离,另一个必然是他。"
"说到他,安总管此行如何?"
"陈少安所说的不错,那刀已是残刀,刀已毁了。"
书房内一时沉默,夜允和安总管遥望远处的孤老峰。
感觉到血煞之气渐弱,安总脸上露出安然之态。
"那还有谁能消弥这血煞之气?"
"皇上,莫忘了咱家那位身边还有一个,凌烟阁,凌仙子。"
皇城西三十里,有一亭,凤仪亭。
凤仪亭建在千年前,据说还是银瞳帝国所建。整座亭子是用一整块大理石雕琢而成,高九尺七分,周长一丈六尺。
亭分六角,亭中一石桌,两张石墩矮凳。整座亭子雕工精美绝伦,四根柱石上奇兽盘踞,正面额匾三个古篆大字,凤仪亭。
凤仪亭在西,孤老峰在东,两处相隔百十里。
此时,亭中却有两人相对而坐,石桌上一具古琴。一白纱女子正在抚弄琴弦,玉指拨动,弦亦颤动,却不闻琴声。
只见玉指弹动之间,琴弦微颤,随着弦动,一缕缕霓虹彩带飞向四周微微泛红的空中。随着霓虹彩带的飞舞,已被血煞映得有些异样的夜空逐渐清朗。
坐在白纱女子对面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此时正不住向孤老峰的方向观望,眉眼间满是焦虑。
这二人正是陈少安与凌紫烟。
陈少安坐立不安,喉咙发干,几次张口欲问,却怕扰了凌紫烟。凌紫烟此时弹的是无音琴,奏得是《清心咒》,凌紫烟正用琴音来消融血煞之气。
陈少安强捺着性子,只是不住眼地看着孤老峰顶的那片赤红。
好不容易等到凌紫烟停了弹动,陈少安急急道:"紫烟姑娘,我看峰顶血煞越来越盛,十九应该能应付过来吧?不行的话,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美眸含忧,望向孤老峰顶。
"老三叔,夜说过不要我们帮忙的。而且,现在看墨轻离所修境界,我们已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去了,反而会给夜徒增累赘,到时还要他分神照顾你我,岂不是给他添了麻烦?"语声虽然一如即往般平淡,却掩不住一丝担心忧虑。
"都是三叔没用,若是平日多修炼修炼,也不至于一点忙都帮不上!唉,难道咱们就这样等着?"
"虽然帮不上他,但这血煞之气影响太大,我还得多弹几遍,否则这皇城中不知会有多少无辜受其所害。"
玉指轻抚,霓虹又一缕缕飘向空中。
夜,紫烟只能帮你护住这城中百姓了,你一定要回来。
第八章血煞?浸灭()
"你还能撑多久?"
墨轻离轻笑,手中的剑又加重了几分。
手臂向下稍弯,双掌又下沉了一些。夜十九慢慢又向上挺了挺,离额顶的距离又慢慢恢复先前的位置。
"墨轻离,这魔域屠龙你已修炼很久了吧?"
"不错,你怎么猜出来的?"
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修炼很久,你怎会施展得如此驾轻就熟?只是,血煞这种有违天和的功法,你怎么也会去修它?"
"有违天和?在我眼中,这世上有什么功法不可修?哪种功法强大,我就修什么?只要能打败你,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修的!"
"打败我真的那么重要么?"
"当然!自从第一次见到你,那时的你就如那些蝼蚁草介一样,我只用一根手指都可以轻易灭杀你。甚至多看你一眼,我都感觉自降身份。可是,之后每见你一次,你就变强几分,一直眼看着你最终可以和我平视。你可知道?我那时好想和你一战,同辈人中,我一直被诩为天才,也被称作年青一代的第一人。可你的崛起太快了,每当听到有人把你和我相提并论,我心中其实感觉到的是一种侮辱!"
"你为什么这样想?"
"呵呵……为什么这样想?你当时只是一个飘泊的孤儿,身后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更没有可供你修炼的强大资源!而我,是藏幽府少主,天下有几人敢和我平视谈话?又有多少武辛秘笈供我挑选修炼?天下间能提升修为境界的奇珍妙药,藏幽府内何曾少过?但是你却能与我相提并论,在所有世人眼中都会觉得我不如你!"
"唉……虚名难道很重要?"
"你可知道?你我之间的这一战本应该在三年前的。那时你有夜刀,还不曾入魔。本欲约你一战,只是因为媚儿,她始终将你看作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愿我与你为敌,我便应允了她,甚至在她临沉睡之前,她还要我照拂你!可我心中的战意何曾放下过?如今,我再无所顾忌!今日,定是你夜十九的死期!"
赤蛟猛然上抬,已脱出夜十九的虚夹之势。
雪白长衫已化作虚影连连,赤蛟血红化作片片残影。这一刹那儿间,墨轻离围着夜十九已转了数十圈,刺出了千百剑!
夜十九玄衣风舞,在原地看似未动,实际双手或弹或切,如千臂万手,指掌与赤蛟相接已是千百击。
世间已没人能看清他俩人的动作,如同虚幻,却处处杀机!
赤网震颤,俩人之间的剑气指风已将赤网摧得摇摇欲毁。
墨轻离悠然外逸,赤蛟剑尖处,洒落一串血珠。被赤红的光柱一映,那串血珠却闪出七彩的光晕。
夜十九,看着远处的墨轻离。本来毫无血色苍白的脸,突然涌上一抹潮红。
"噗……"
血,从口中喷出。玄衫乍裂,十数道血口齐绽。
血,涔涔流下。
夜十九伤了,也败了。
伤,是重伤。甚至已经压不住墨轻离留在伤口中的魔剑气,伤口绽裂,血液外流。
可是他却笑了,俩人刚才所有技法力量的对撞,都被他移送入虚空,一点不曾外溢出这孤老峰。
"你,赢了……"
"你这算什么?!夜十九!难道我不知刚才你利用对撞的力量破开了空间?你根本未尽全力!在你心中,我是不是连公平一战的资格都没有?"墨轻离面孔扭曲,大声吼道。
"谁说的?你看,你的血煞不是破了么?"
双手连印数道指诀,一道七彩长虹破网而出!贯穿星空,整个夜空已被那虹映成了七彩星空。
天上再看不清星月,只见满天的虹。
连天接地的赤柱,血煞。在虹光的掩映下,逐渐褪色转淡,最后竟然慢慢融入虹里,消失不见。
墨轻离仰首望天,他已呆了。自有血煞被创出的那一天起,就不曾有人如此轻易破除了它。只有一点点清除,或是待它自己慢慢消散,而如今它却是被同化消融。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墨轻离喃喃自语,手中赤蛟,剑尖已垂下。
"咳,咳……"一阵清咳,又惊醒了他。望着正咳着血的夜十九,眸中碧焱黯然。
"我依然不是你的对手,你真得很强大!只不过我要的不是输或赢?我只要你的命!"
赤蛟弹起射出,如同光,却已超越光。
光,你看见它的时候,它早就已经照在你身上了。
没有阻碍,没有屏障,赤蛟插在夜十九的右侧胸膛。
夜十九的眸依旧清澈的象一泓清泉,嘴角好象还挂着微笑,慢慢地,慢慢地坐了下去。
如此轻易地得手,墨轻离不敢置信,他,怔住了。
深深地吸一口气,胸膛里如同火在烧,那是赤蛟上附带的元力在体内肆虐。
左手双指夹住赤蛟,一寸一寸慢慢将它拔出放在一边。
墨轻离见他拔出赤蛟,一步踏出,十数丈的距离如同虚设。下一刻儿,他已站在夜十九身前。
居高临下望着夜十九,冷冷道:"这,你都不死?"
右手成拳对准额顶就要砸下。
夜十九忽然一笑,清澈的双瞳望向墨轻离。右手平伸而出,"你还记得这个么?"
拳骤然停在空中,墨轻离直直盯着夜十九的手掌心。
掌心处,只有一段小小的青竹枝,别无它物。
青竹枝,碧绿青翠,绿意盎然。
这并不是真的青竹枝,而是一块绿翡翠雕琢而成的翡翠竹。
墨轻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用最轻柔的方法,从夜十九的手中拿过那段翡翠竹。
那上面的气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令人爱惜,这是媚儿的翡翠竹。
从见到她的第一次起,那翡翠竹就在她腰间佩着,从不离身。那时的她,已被封了记忆,可是却从不肯将这竹落下。
墨轻离望着这翡翠竹,瞳中碧焱已变成碧色。孤老峰顶那赤色发网逐渐回落,墨轻离温柔地看着这翡翠竹,脸上渐有笑意。
"你姓墨,可你长得好白呀?墨?多黑呀?我,我只知道我叫媚儿,其余的我不记得了。为什么叫你师兄啊?你又没有媚儿长得好看……"
眼前一个小小的人,皱着好看的小眉毛,正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气嘟嘟地嚷着。
第九章墨轻离?往事()
小小的人儿,调皮地笑着,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两瓣月牙。
自己没有兄弟姐妹,自己是唯一的少主。府里的每一个人见了自己都是毕恭毕敬。何时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只是那一瞬间儿,心中突然少了一份孤单,多了一份宠溺,因为我是,师兄。
不知不觉,眼前的她已经十五岁了,自己陪着她这些年走遍了藏幽府的每个山峰角落。自己一刻也不愿离开她,我,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可我不敢和她述说,因为我是她的师兄,我是她的哥。可是她的一嗔一笑,却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的心。
可笑这世人都以为藏幽府是建在地下或是某处洞窟,实际上藏幽府是在烈阳国的最西端,就在纵横连绵的莫千山上。
夕阳斜照,映着天边的云彩,重峦叠嶂,满山的苍翠都被映成了瑰丽的金色。
从山上向下望,山野下有被映成一片金黄色的低矮灌木,也有好似火一般红的树叶,那片幽暗处又是翠绿盎然。那画面美得让人无法叙说,只能惊叹天地间的神奇造化。
最高处,断情崖。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给这处悬崖起了这么个名字?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缘由。
媚儿和我都不喜欢这断情崖的名字。崖上有一棵古树,盘根错节,大半树身已探出崖外。
她自从修炼到五级时,就常常拉着我去看日落,有时也会去看星辰。每一次总是调皮地跑到探出崖外的那段树干坐下,每一次看她笑嘻嘻地跑过去,自己总忍不住担心受怕。
本想狠狠训斥她几句,可一看她娇憨的笑容,心早已被她融化,最后忍不住还要挨着她一同坐下,一起观赏天地间这片最美的画。
那是八月,他记得,那一天他永不会忘。即使成魔,那一天他也不会忘却。
秋,本是最美的季节。
她要他陪她去看日落,那天她并不开心,却不知为什么?
她默默地坐在树上,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将要落山的夕阳出神。
山间的景色依然那么美,甚至比平日更美。
夕阳映在她的脸庞,看着她的侧脸,那美已胜却山间的景和色,自己早已经看得痴了。
忽然有一颗晶莹圆润的水滴落下,被夕阳一映,幻出绚丽的光彩。
她,哭了,落泪了。
心脏骤然收紧,那颗泪滴就象一根利箭刺中了自己的心房,刺痛。谁让她受了委屈?让媚儿流泪伤心?这世间无论是谁敢伤害我的媚儿,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那怕是最严厉苛责的爹爹,我也要去讨个说法!
她,看着我紧张担心的神色,凄凄地笑了笑,那笑容凄婉哀伤,我心已碎。
她不曾回答我的问话,只是要我陪她一起看日落后的黄昏。
看她难过,我更伤心。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我说如果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看着我,定定地看着我。突然,她扑在我的怀中,伏在我的肩上大声地哭泣。她说她不要做药鼎,那样就会永远的离开我。
药鼎?我的媚儿怎会是药鼎?我抱着她,问是谁说的?她只是摇头不语,依旧哭泣!
我心中大怒,暗暗打定主意,我一定要查出是谁乱胡说,让我的媚儿如此伤心!
媚儿一边哭一边说着,我这时才知道,其实她也喜欢着我。
我狂喜,抚着她的秀发,我不再矜持。我告诉她,我早就喜欢着她。
就在那断情崖,那株古树上,我们共同许了一个誓言。
此生不离君(妾),来世再比翼。
那天自己吻了她的脸颊,她羞得连粉白的颈子都红了。我暗自发誓,这一生负天负地决不负她!
从那天起,我们偷偷将那断情崖,改成定情崖。
墨轻离定定地看着那枚翡翠竹,脸上洋溢着微笑,他已沉浸在往事中。
赤发逐渐褪色,已不在是赤红,红色逐渐在消退。
碧瞳也在回复黑色,只是偶尔在黑瞳里划过几条绿丝。
墨轻离依然沉浸在往事里。
经过一年的时间,他终于知道了媚儿所说的药鼎是怎么回事?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次,父亲大怒!虽然父亲平日严厉,但却从未打过他。而那次不但打伤了他,还将他幽禁起来,不许他去见媚儿。
他绝食抗争,十五天后父亲妥协了。只是看他的眼神里却有一种浓浓的悲哀,三月后,父亲修炼入魔。
他知道,父亲一生都想将藏幽府成为天下第一府,而不是排在那一山一阁的后面。
媚儿的确是父亲给自己寻的药鼎,自己向父亲怒问天下何人作不得药鼎?为何偏偏要选媚儿?
父亲铁青着脸色,平日俊逸儒雅的脸扭曲着说道:"因为她的血脉!你可知道?若用她为鼎,你将来的成就么?将来天下就是你墨轻离一人为尊!什么大雪山、凌烟阁?他们连仰视你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要天下为尊!我只要媚儿!我宁愿一死,也不会以媚儿为鼎!"
"混帐!逆子!……"
"我不要天下为尊!我只要媚儿……"
"我不要天下为尊!我只要……"
"我不要天下为尊……"
这句话很多年前,我就说过。和父亲说过,和媚儿说过,可是现在我又在作什么?真的只是想替媚儿讨个公道么?
他的魔性在退却,但他的瞳中却不见清明,只是一片混沌。
翡翠竹发着绿莹莹的光,光幕越来越大。光幕中有一个身影,逐渐清晰。
双眸如水,却带了一丝责怨,春葱玉指挽着一缕如丝长发。
墨轻离喉节颤动,心底一个声音大喊:"媚儿,是媚儿!我的媚儿,她醒了……"
一双眼在不肯眨动一下,他怕在眨眼之间,眼前就会失去她的容颜。
"轻离……"
"媚儿……"
"轻离,我知道这三年你一直守在我身边,只是,只是你过得好么?"
"媚儿,只要在你身边,看着你,守着你,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可是我醒来却找不到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眼中雾气上涌,语声幽幽。
墨轻离惶急,"媚儿,我不知你会醒,要知你会醒来!我又怎会不在你身边…"
"你在这里作什么?……"
"我在挑战夜十九!媚儿,你看我已经胜了!你可知道,你的墨轻离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没有微笑,没有欣喜,更没有夸赞。有的只是饮泣,泪如珠,从绝美的脸上滴落。
脸上只有心痛,哀伤和难过。
第十章梦境?破魔()
泪如珠,滑落。
泪珠浑圆,一颗一颗滴落。墨轻离看着这泪,泪依然仿佛如箭,透心而过,心痛。
还有,心中的不解。
我战败了夜十九,下一刻儿就可取他性命!天下唯我一人独尊!将来我们携手傲视天下!我将带给媚儿无限的荣耀!可媚儿为何不高兴,还要伤心落泪?
上前一步,想要去握她的手,就象从前一样,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胸前,用自己的温柔去平复她的伤。
看着走上前来的他,她却摇首后退,脸上的哀伤让人心碎。
看着向后退却的她,"媚儿,为什么?"
"轻离,你记得你曾说过的话么?你不要名与利!不要那些虚妄的名衔。与你在一起,我曾为你骄傲,因为我未来的夫君,是一个淡泊名利的谦和君子。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的甜蜜,你曾和我相约归隐田园,去过平淡的日子,没有仇也没有恨的日子。只有我们俩,相守一生一世。可是,如今你已忘却了这些……也忘了我们的相约……你可知你去修魔,我的心有多痛?有多伤?我是否还能在找回我魂牵梦系的轻离?"
语声哽咽,更多的是悲伤。
墨轻离的心在挣扎,她不喜欢我这样?她也不愿我这样?我做的,错了么?
"我不要现在入魔的轻离!不管他会如何荣耀,我只要那个最疼我最呵护我的轻离……"
原来她要的并不是荣耀,而是一生平淡的厮守。墨轻离的手指轻颤,望着哭泣的媚儿,心中伤痛。
眸中绿丝闪现,一个声音仿佛在说,但她会理解我的,她会知道的!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她,我要将世间所有的荣耀都归结于她!待我傲立天下,她会为我骄傲的!
泪眼婆娑,玉指轻抬,遥遥指了墨轻离的心口一下,又将指尖压在自己的心口,凄凄的一笑,轻声颂道:"玉指织就,鸳鸯帕。
挽罗袖,笑靥如春花。
双飞处,定情断崖。
谁敢言轻离?
今生织就,鸳鸯帕。
牵素手,相偎看天涯。
双栖处,陌上人家。
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