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灵之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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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觉醒的凡曦儿（）
夕阳西下，一路上归来的冒险者越来越多，他们搭帮结伙，远远的看着浑身浴血的洛雪，私下谈论指点着。有一个人走到了洛雪身边关切地问道：“嘿！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碰见了利爪熊，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洛雪听见了他的话，手上不自觉地拉紧了布衫，不仅是害怕让他看见自己明明染满鲜血却安然无恙的样子，也是防范自己身上的果子被他瞧见。
“利爪熊！可以告诉我们在哪吗？”冒险者听见了这个消息，两眼冒光，向洛雪询问道。
“就在那边。“他往身后指了个方向，那人听闻，立即吆喝着自己的同伴改变了行程，其他人也听见了他的话，心痒难耐，一瞬间回镇的道路上便少了一大半人。
“呼，好险。”洛雪心里敲着小鼓，看见他们远去，内心中隐隐总觉得自己和河狸兽杀死利爪熊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为好，还是默默地藏在心里吧。
与镇口的凡望大哥打了个招呼，听起洛雪讲述自己如何脱险的故事，他气得嚷嚷着提起剑就要冲出去，被洛雪拉住，劝导道：“你现在去也没用啊，这会肯定已经走远了。”
“话说，你的身上居然没有伤？”凡望这下才注意到洛雪的力气不像是个受伤的人应该有的。
“在路上找到了很珍贵的药草，把我的伤势治好了。”可真是头疼呐，洛雪抓了抓头，看着眼前关切的凡望，这一切如此熟悉，似曾相识。只能撒了一个谎将它勉强圆了回去。
忍受着镇民的指点和异样的目光，洛雪跑到了凡歌的门口，敲了敲那扇快要腐朽的木门。
“咚咚咚……”在等待了一会后，门吱呀一声打开，眼前还是那位熟悉的人。
“这枚果子是凡曦儿送给你的，她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洛雪理了理思路，像是在一堆人面前念稿子一样，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他注意到了屋里摆放着的一只毛茸茸的小玩偶，是凡曦儿送给他的那只，看起来是有经过精心呵护的。果然还是有效果，他欣慰地想到。
凡歌抬头看向浴血的洛雪，没有问什么，眼睛像是死去了一样。
“谢谢……”又是简单的两个字，消沉的语气搭配上阴郁的面庞，就像是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了一般。
“你怎么还不走。”这回他看着洛雪待在门口不走，干燥的嘴唇翕动着，语气不免有些加重。
“凡曦儿说我一定要看着你吃完才可以做。”洛雪这回有了莫名其妙的底气。
”真有这么好的效果的话，我早就……“感觉到洛雪的自信心，他干涩的笑着，喃喃自语道。
没有发问，直接三口两口便吃掉了手上的果子。“好了，你可以走了。”
洛雪默默退了出去，听到了背后缓缓掩上的门声。明明心如死灰，内心却依然有着一丝不肯放弃的执念，并不想放弃啊。虽然并没有信仰光明神，他依旧双手合十，祈祷着果子真的能够治疗凡歌的奇毒。
脚下激起的碎石，街道氤氲，朦朦胧胧，在黄昏的映照下一片平和。他摸着衣服破损的口子，抓紧了脚步。凡曦儿已经回到了家，桌上的饭菜尚且温热，两人静静地看着外面，都在等待洛雪的归来，
“你又出镇了吧。“凡克远远看到了洛雪，他冲出来看见一片血红的衣服，语气中不免有些焦急，他仔细上下看了一番，检查了洛雪身体的状态，这才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去找牧师赐福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下河边的河狸兽，结果碰见了利爪熊，勉强逃了回来。”洛雪没有叙述去看它的原因，心虚的他直接就说出了结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凡克紧盯着洛雪的眼睛，洛雪视线游离着，不敢直视，结果看到了一旁默默吃着饭的凡曦儿。连忙收回视线，结果又与凡克爷爷对视个正着，这一瞬间，他只在这双眼睛里面看见了关心。
“事实是我和河狸兽一起对付了利爪熊，还重伤了一只雷鸟。”他知道自己也瞒不住了，一口气向凡克爷爷如实报告后，依照凡克爷爷的性子，他肯定会责怪我吧，洛雪索性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教育。
“你啊……你实在是太大意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靠在肩膀上，传递着自己的温度。
”不过做得好……”“那幅卷轴用掉了，下次可没有什么能够救你了，以后不能这样啊！我们都很担心你啊。”一连串的关切话语传入耳中，而想象中的责怪并没有到来。
这算是被表扬了吗，洛雪心里美滋滋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凡曦儿说道：“凡曦儿，谢谢了。”
“什么？”见洛雪突然提到了她，正闷头吃饭的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本能地问了一句。
“你送的护身符，真的很有用呢，救了我的命！”
“有什么用？”凡曦儿还没说话，凡克倒是抢先发问了，他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一样。
这老头子，真是看不懂时候说话，这么好的收尾氛围，就这样被打断。
”在最后我撕开卷轴的时候，风刃向我飞过来，是它放出了一个罩子保护了我。“他摸向胸口，把水滴吊坠放在手里，让凡克观看。吊坠冷冰冰的，早已不再发烫，原本清澈的内里现在也变得浑浊。不过这浑浊的程度似乎在逐渐减轻。
”奇怪，本来不是这样的。“
“曦儿，你也觉醒了么？”凡克的声音欣喜得颤抖起来。
凡曦儿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啊……好啊，我们凡家果然是天才辈出！”
“什么觉醒？信仰庇护的护身符不是这样的么？”这下就是洛雪不懂了，不懂就要问，于是他憋不住好奇心直接就发问了。
“经由牧师之手的护身符只会加持佩戴者的幸运，但是按照你的讲述，在战斗中吊坠激发出特殊的能力，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防护罩，这已经超越了幸运这一范畴。除非……”
凡曦儿觉醒了，觉醒的还是与信仰极其类似的能力。不论是第一能力还是第二能力，只要觉醒了，觉醒者就可以能够模糊的感知到。
一旦觉醒，觉醒者就最好去能够检测能力的大型机构，确定这项能力的效果和危险等级。比如守望城，守望城有一百种方式可以确认觉醒的能力，甚至在充足的各种魔法设备和经验下，还有可能教导觉醒者如何使用这项能力。
“具体什么能力还需要去守望城测验。”凡克在屋子里踱步思考，然后坐下来对两人说道：”这样吧，曦儿跟着洛雪一起去守望城接受第一能力等级确认的测验，测验完成时就由我接回来。在城里这段时间就由洛雪你照顾了。“
”什么！？“凡曦儿的声调提升了八度，满是吃惊。她看向洛雪，洛雪也摸着头傻傻的看着她。
”不……不行！“
”我知道这太突然了，你们两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可是这间店需要有人照看。“凡克摸摸胡子，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思考。
也对，十年都没有出过镇子，等到有人突然说要去另一个从未去过的城市的话，谁都不愿意吧。我不也是这样吗，洛雪静静地想到。
捣鼓着药粉，把之前采到的药草做成成品。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伸直了疲累的腰。
”去洗个澡吧。“洛雪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回到了里屋。
深夜，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有人去开了门，然后便是对话的声音。洛雪在洗澡，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清。
“洗了个澡实在是太舒服了，休息休息。”他正要回屋，看见凡曦儿站在房门口。
”刚刚大哥哥来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洛雪知道她说的是凡歌。
”河狸兽送了我两枚果子，一枚我吃了以后直接就重伤痊愈，还有一颗我给了他。“洛雪自豪的说道。
”谢谢。”眼泪在凡曦儿眼中团团转，她高兴地抱住了洛雪，不再说话。
“这……不用谢我啊，本来药草就是用来救人的啊。“洛雪被苗条温暖的身体紧紧抱着，原本要接下去的话憋到口中生生吞了下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道，都快要把他给弄窒息了。
凡曦儿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她连忙松开了手，破涕为笑，红扑扑的脸蛋搭配短裙，分外可爱。洛雪看向她，手上不自觉的动起来，想要拂去她的眼泪。
发觉洛雪在看她，她转过头，背对着洛雪说道：“我会跟你一起去守望城。”
“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洛雪刚一发问，就开始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嘴，又要被毒舌了。
“哼哼，因为我相信你呀！“房门轻柔关起的声音和凡曦儿的声音一起传来。
这变脸速度也忒快了吗。洛雪摸向自己的头，没发烧呀，为什么今天的人都有点不正常。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一件好事吧。他满意的摸着头，也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这一切被凡克看在眼里，他满意的摸着胡子，也关上了虚掩的房门。
第十七章 律动的阵法（）
次日清早，大门口便传来了叮叮咚咚的敲门声。洛雪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打开了们。
”是谁呀？要来治病么？“他睡眼惺忪，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的病已经被你治好了，再生之恩，无以为报。“熟悉的嗓音，只是少了一分低沉，多了一份自信。可是抬头看去，这脸又有些陌生。
”你是？“眼前的是一位神秘的男子，整洁的面庞，飒爽的风姿，裹在身上的是破烂的披风，披风上刻画的密密麻麻的紫色魔法刻印，在此起彼伏地闪耀着，像是汇聚了无穷的历史痕迹。洛雪立刻清醒过来，心中不免想到了一个人，随后男子的话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他半跪在地上，深情地行了一个战士礼节。“我就是昨天被你所救的凡歌。”洛雪吃惊的上下端详着他的全身，果然是他吗，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来过了一次，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昨夜发现自己中的奇毒消失不见，试着运了下战气，就知道是那枚果子的功劳，由于担心会打扰到你，所以现在再次向你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洛雪不懂这些礼节，连忙扶起了凡歌。“……！”凡歌没说什么，双手紧紧拥抱住洛雪，再次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这股高兴的情感透过无言的拥抱彻底传出。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啊，而且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是什么鬼啦！快要翻白眼的洛雪早有防备地拍打着他的身体，终于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两人终于可以开始正常的对话，原来凡曦儿已经告诉了凡歌这一切。所以他才特地过来想向真正救了他的人道谢。
“我这次来，其实还是接受了曦儿的请求，希望我能帮你训练一些格斗技巧，至少对付一些中等魔兽没有性命之虞。但是这也是我本人的意愿。听曦儿说你后天就要离开这个小镇了，如果可以的话请现在就开始训练吧。”
“是……是吗？“洛雪抹了一把冷汗，没有拒绝，但是这么突然的开始让他不知所措。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凡克靠在门边，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说道：“去吧，他可是我们镇上的天才，两天的修行对你而言也是很大的收获。”洛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蹦起几尺来高，不禁想要吐槽，你是鬼魂么？怎么一点声音没有，都吓到好几次了。
“那就去西门吧。”凡歌指向西边，说道：“正好把我放在屋里的装备拿回来，给你示范一下我的战斗技巧。”好吧，已经彻底无视我的话语了。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洛雪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他能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可是接下来的事实让他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知道战技的使用吗？”薄薄的晨雾弥漫，两人顺街而行，凡歌有意无意地问了一个问题。
“凡克爷爷跟我说过，战技是将战气通过特殊的法门运用的技巧。”
“是，也可以说不是。”
洛雪歪过头，看着凡歌，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那么你的理解中，什么是特殊的法门，什么是普通的法门呢？”
洛雪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能是凡克爷爷为了让你好懂一点才说明的，其实战技指的就是战斗技巧。虽然没有人命名，仅仅是普通地让战气在手上聚成团，它也属于一种战技。又或者是凭借高超的控制力，让几股战气同时在手中螺旋缠绕，最后给予猛然一击，这也是一种战技。
“许多人都曾经独创出这些特殊的法门，自成一派。它们无一例外，都对战气的控制力有着基础的要求，其次才是战气的量。但是大量使用高等级的战技会消耗自己的集中力——也就是控制力，加速自己的精神疲惫。”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的战气薄弱，甚至连常人都不如，但是你的意志却意外的坚韧，有着比常人高出许多的控制力，这是你的优点。“
“呼——也快两年了，不知道自己忘记了没。”一出西门，两人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凡歌自嘲地笑道，随即横眉挑枪，迟迟不见出手，好像是在思索着很久未曾使用的战技。
“除了战气以外，我与你一样，对魔法元素也有些许的亲和。看好了！”他与之前截然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尘封了两年的十字长枪如今持在手中，草绿色的魔法纹路在枪柄上若隐若现，随着心脏的跳动在不断地脉动。
”我的称号是‘律动的阵法’，可惜在获得称号的那年就因为那件事失去了所有的战气，魔法。于是当年的称号授予公告中并没有我的名字。”他回想起当年，眼神不免有些黯淡。洛雪心里感叹道，没想到他也有称号，根本完全看不出来。
“这身破烂的衣服，随我一同战斗，一同受到攻击，也算是个怀念，没想到上面附着的魔法阵纹顽强地存活了下来。”他激发了魔法斗篷，一道法阵泛出紫色光芒，在周围画着无规则的细线。
好强大的气息，仅仅凭借直觉，洛雪就被这股气势压得张不开双眼。
“哈哈，重回了巅峰的感觉真好。”
“接下来两天速成的法门，也许对你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这些知识你一定会受用终生的。
”听凡曦儿说你能够感知到土系元素，我就以土系魔法来进行说明。“
“通过消耗魔法记忆格数，在一个物品身上进行魔法的附着，就是附魔；而在这片大地上呢，附魔就变成了阵法。”
“比如……“他手握长枪，身形挪移腾纵，枪尖在地上画出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形，足足有数十米宽。洛雪定睛一看，发现在圈的边沿有着一些细小的银白色颗粒。”你看。“凡歌把长枪递到他眼前，长枪的枪尖一张一合，里面是中空的，正往外喷出这些颗粒。”我的枪柄有个小小的机关，按住它可以使枪尖打开，洒下这些附魔用的材料。“
”嗯~“他最后把枪尖放到在三角形的边沿上，嘴边碎碎念些什么，洛雪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十分沉重，每次细微的动弹就像是在泥浆中行动一样。
”来试着冥想一下。“洛雪刚一闭眼，就感知到周围黑暗的地方迅速就被土黄色的元素填满，压迫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是最基础的元素阵法，一旦设立成功，输入对应的魔法元素，在阵法范围内的对应元素会被大幅吸引，比如我刚刚输入了土系元素，他就可以大幅强化阵法内土系魔法的威力，这项阵法是由召唤元素魔法改造而来的。或者是反元素阵法，排斥阵法内弥漫的一切土元素，其实是同时输入其它元素，让这些元素占满所有空间，变相排斥土元素。这类阵法消耗的魔法记忆格数就相当大了，一般是由数个大魔法师才能够进行合作设立。各种阵法相互干扰都会有着重要的作用。
”每个阵法的成功设立都需要消耗魔法记忆格数，因此阵法一旦完成目的后都需要进行销毁，一段时间后自己的记忆格数就会复原。一个区域只能有一个阵法，不然会相互干扰直至失效。
“魔法阵法的研究才刚刚起步，阵法公式并没有被发现多少，但是我作为一名有三系魔法天赋的战士，在这里看到了未来，于是我在魔法学院选择了稀少的阵法系，并将它与战士的作战技巧融合在一起，将它发挥到了另一种极致。
”什么？你问我的成名阵法？
”并没有哦。我只是将阵法的布置融入到了战斗中而已，我在守望城，对付魔兽的机会比人大得多，久而久之，在用手上这把长枪战斗的同时也会观察周围的环境，在它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快速布置出适合自己的阵法，并能根据战况随时随地进行改变。
“抹去这条线，添加那条线，阵法的构成便截然不同。就像是心脏的跳动一样，每一次搏动，都是换来了新生。我的变阵速度虽然没有心脏跳动那么快，但是我的称号证明了自己。
“一会是超重力阵，一会儿是冰冻阵，一会儿是暗影爆破阵，下一秒又变成了落雷阵。尽管短时间内失去了不少的魔法记忆格数，却十分有效。
”大量消耗自己的魔法记忆格数，不使用魔法，依靠自己的战气和近身作战能力，搭配上强有力的阵法。
“这，便是我的战斗之道。”
凡歌有节奏的跳动着，浓郁的浅白色战气缠绕在脚上，阵法边的脚步声和有意无意枪尖拖在地上划线的声音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场华丽的舞会。只要有喘息之际，他就能在对抗敌人的同时布置阵法。
第十八章 转体一气（）
华丽的舞步在草地上奏起了曼妙的旋律，明明如此美丽，却又暗含步步杀机。每一次双脚落地，枪尖触碰，在草地上点起阵阵涟漪。魔法阵也随之激活，由内而外扩散开来，最后到达了边界，在光与影的奏鸣中不断重复。洛雪寒毛乍起，在本能中感到了无声的恐怖。
破烂的法袍上急剧闪烁的紫色法纹与脚下土地上律动的阵法相互呼应，速度越来越快，不断追逼的美学与他的呼吸共鸣起来，终于到了极限，突然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