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逆袭-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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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突然掩住他的嘴巴,让他的咳嗽变成咕噜咕噜的水泡。
“安静,蠢货!”休伦娜嘘声说。
兰斯洛特点头,挣扎地控制他的痉挛。也许刚才的旅程中他应该少花点心思在神学问题的探讨上,而多专心在闭上自己的嘴巴。
休伦娜放开手,但依旧用手抓着他的肩膀,好让他们两个在穿过卡诺萨城的时候同在一起。店家因为入夜早已打烊,偶尔会有一两名守卫在街上巡逻。他们两个持续漂流,直到靠近城市的北区,而泰洛那城塞般的王宫矗立于夜晚中。他们依旧安静地游到王宫的岸边。
王宫是一座昏暗而阴森的建筑——一种泰洛不安的表现。兰斯洛特的父亲并不常害怕,事实上,常常在应该要恐惧的时候,他反而会变得更好斗。
这样的特质让商人的他与默比修斯人交易时带来财富,却为身为国王的他带来失败。唯一让泰洛害怕的事情就是睡眠,国王非常恐惧会有刺客在他熟睡时来暗杀他。兰斯洛特对父亲在睡前的喃喃自语印象非常深刻,对于绑架的忧虑只让泰洛变得更糟糕,把早已有如要塞般的住宅塞入了大队的守卫。那些士兵就住在泰洛的附近,好随时反应。
“好吧。”休伦娜压低声音说,犹豫地看着守卫在城垛间穿梭。“你带我们逃出了新格兰德,现在把我们弄进王宫吧。”
兰斯洛特点头,尽可能安静地把肺里水给挤出来,过程不断伴随着压抑的反胃声。
“别一直咳。”休伦娜建议。“会弄伤喉咙,然后胸口会痛,到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永恒地在感冒。”
兰斯洛特呻吟着,努力拖着自己的脚步。“我们得到西边去。”他的声音非常沙哑。
休伦娜点点头,她安静地移动,远比兰斯洛特安静得多——仿佛习惯于危险一般。好几次她警示地举起手,等待一群守卫从黑暗中出现并走过。她的警戒让他们平安无事地来到泰洛王宫的西侧,而兰斯洛特全然缺乏这类的技巧。
“现在呢?”她小声地问。
兰斯洛特停顿,他现在面临了一个问题。为何休伦娜想要进入王宫?就兰斯洛特听来的情况,她看来不太像会想要复仇的人。她很冷酷却不像是报复心很重。但要是他错了呢?要是她真的想要泰洛的血呢?
“怎么?”休伦娜问。
我不会让她杀害我父亲,他决定。不管他是个多么糟糕的国王,我不会让她这么做。“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些问题。”
“现在?”她恼怒地问。
兰斯洛特点点头。“我必须要知道你为什么想进王宫。”
她在黑暗中皱起眉头。“你没有任何立场提出问题。”
“你也没有任何立场拒绝。”兰斯洛特说。“我只要引起警报,我们就全都会被守卫抓走。”
休伦娜在黑暗中停顿了一会儿,显然在考虑他是否真的会这么做。
“听着,”兰斯洛特说。“只要告诉我一件事,你打算伤害国王么?”
休伦娜对上他的目光,接着摇头。“我的目标与他无关。”
我该相信她么?兰斯洛特想。我有选择么?
他伸手拔走一些墙边茂密的草丛,然后整个人靠上其中一块石头。石块缩进墙中带着一种细微的摩擦声。接着一小块地面在他们眼前消失。
休伦娜挑起眉毛。“一条秘密通道?真有趣。”
“泰洛害怕睡觉。”兰斯洛特解释,爬进这个城墙下的通道。“他建这个通道,是为了在有人攻打王宫时,他可以从这里逃跑。”
休伦娜哼了哼,跟着他爬进洞穴。“我以为这种事情只在童话里出现。”
“泰洛挺喜欢那些童话的。”兰斯洛特说。
十几尺后通道变得宽敞,兰斯洛特摸索着墙壁直到找到提灯与打火石。他只开出提灯的一条缝,露出一线的光芒,但已足够照亮这个充满灰尘的狭窄通道。
“你看起来对王宫非常了解。”休伦娜留意地说。
兰斯洛特没有回答,因为想不出一个不令人起疑的答案。在他刚进入青少年期的时候,他父亲告诉他这些通道。兰斯洛特与他的朋友几乎无法抵抗这个地方的诱惑,完全不顾这只是个紧急用的通道,兰斯洛特与卢林在这里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
通道比记忆中来得小,只勉强够兰斯洛特和休伦娜行走。“来吧。”他一边说一边抬高油灯,靠着墙壁缓慢前行。通往泰洛房间的路程比他印象中要更短,几乎算不上是一条通道,尽管在他幼时的记忆中,这密道充满了各种的想象。通道在一个陡峭的转角后,缓缓向上通往二楼,直达泰洛的房间。
“就是这里。”在他们走到底端时,兰斯洛特说。“泰洛现在应该在床上,虽然他害怕睡觉,但他其实睡得很沉,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害怕。”他滑开壁毯后的密门,就在国王的寝室之中。泰洛巨大的四脚床显得昏暗而安静,透过窗户的月光照在国王沉睡的脸庞上。
兰斯洛特紧张地盯着休伦娜。那个女人并没有违背她的诺言,她只看了一眼熟睡的国王,便穿过房间走到外面的廊道上。兰斯洛特安静地松了一口气,以他不熟练的潜行技巧跟在她身后。
黑暗的廊道连接着泰洛的寝室与他的守卫们,右边的走道通往守卫们的兵营,而左边的走道则通往一个守卫哨点,以及王宫的其他部分。休伦娜离开现在的地点,继续往右边的廊道走下去,往兵营的区域前进,她的赤足踏在石头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兰斯洛特跟着她走进兵营,而焦躁又再次浮现。她并不打算杀害他的父亲,但现在却潜入王宫最危险的地方,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会惊醒好几十名士兵。
所幸在石头通道上潜行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休伦娜轻轻地打开通道上的每一扇门,兰斯洛特甚至不必侧身就能通过。
黑暗的走廊一路延伸,连接着许多扇门,这是低阶军官的区域,也包括了他们眷属的房间。休伦娜打开了一扇门,那是拨给一个已婚守卫全家的房间,月光下只有一张床靠着墙壁,连着一张梳妆台。
兰斯洛特脸上带着焦虑,整个人显得坐立难安,不禁怀疑休伦娜该不会只是为了拿一把熟睡士兵的武器。如果是这样,她一定是疯了。当然,潜入一个偏执国王的王宫,也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的行为。
当休伦娜走进房间,兰斯洛特发现她并不是要偷走任何这个不在房间的守卫的装备。床铺是空的,床单有着睡过的痕迹。休伦娜站在某样兰斯洛特一开始没有留意到的东西旁边——地板上的小床褥,躺着一个睡着的孩子,而在黑暗中兰斯洛特看不清长相与性别。休伦娜就跪在孩子的身旁过了许久。
接着她站起身,给兰斯洛特一个离去的手势,并且把身后的门关上。兰斯洛特带着询问地挑起眉毛,而休伦娜点点头。他们准备离去。
逃脱的过程与入侵恰恰相反,兰斯洛特先走,小心地穿过依旧敞开的门扉,而休伦娜紧随在后,并且把门关上。终于兰斯洛特感到放心,这个夜晚总算过去,直到他放心地穿过房门,回到泰洛的寝室。
一个人站在房间的另一边,他的手僵直在那里,正要伸向门把。他盯着他们满脸的惊愕。
休伦娜越过兰斯洛特,迅速地用手臂勒住那个人的脖子,并且紧紧地掩住他的嘴,扭住他那试图拔剑的手腕。但是那个人远比被转化成虚弱的新格兰德人的休伦娜要更加高大强壮。他挣脱休伦娜的手,并以腿挡住休伦娜想绊倒他的举动。
“停下来!”兰斯洛特低喝。他的手威胁地举起来。
两个人都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但当他们看见兰斯洛特的动作时,他们停下了挣扎。
兰斯洛特的手指滑过空气,发着光的线条随之出现。兰斯洛特继续画着,弧形与线条,直到他完成那个文字。艾欧——席欧,死亡的图案。
“要是你敢动。”兰斯洛特安静地说。“你就得死。”
守卫的眼睛因恐惧而睁大,符文就在他的胸前灼热地飘浮,在黑暗的房间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文字如同以往般闪烁着,接着渐渐消失。然而,这样的光芒已经足以照亮兰斯洛特带着黑色斑点的新格兰德脸庞。
“你知道我们是谁。”
“真神慈悲。”那人低语。
“这个符文将会持续到下一个小时。”兰斯洛特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它会留在我画的地点,隐形地等着你做出任何动作然后毁灭你。你明白么?”
那个人丝毫没有移动,汗水流满了他恐惧的脸庞。
兰斯洛特伸手把那个人的剑带解下,然后把武器绑在自己的腰上。
“来。”兰斯洛特对休伦娜说。
女子依旧蹲在她和守卫打斗的墙边,用一种难解的表情看着兰斯洛特。
“走吧。”兰斯洛特重复,带了多一些的催促。
休伦娜点点头,回复了她的沉着。她打开国王寝室的大门,接着两人从他们来的通道消失。
——
“他没有认出我。”休伦娜自言自语着,仿佛这是件可笑的事情,但她的声音却充满了哀伤。
“谁?”兰斯洛特问。他们两人蹲在卡诺萨城一间店铺的门口,休息着准备要返回新格兰德。
“那个守卫。他是我丈夫,当我还在世的时候。”
“你的丈夫?”
休伦娜点点头。“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二年,但他现在却忘了我。”
兰斯洛特开始把一些事情连接在一起。“所以我们进去的房间……”
“那是我的女儿。”休伦娜说。“我怀疑有任何人会对她说我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她能知道。”
“你留下一张字条?”
“一张纸条与一样纪念品。”休伦娜用一种悲伤的声音解释,尽管她那双新格兰德人的眼眸已经流不出泪水。
第145章()
“我的项链。一年前我本来想让牧师替我交给她,我希望她能保留它,我一直打算要把项链留给她。但他们太快就把我带走……我甚至来不及说再见。”
“我明白。”兰斯洛特边说边安慰地搂住那个女子。“我明白。”
“它夺走我们的一切。它夺走了一切,然后什么也不留给我们。”她的声音痛苦地纠结着。
“这是真神的旨意。”
“你怎么能那样说?”她尖锐地质问。“你怎么能呼喊他的名,在他这样对待我们之后?”
“我不知道。”兰斯洛特承认,感觉有些不适当。“我只知道我们必须过下去,就像每个人一样。起码你再见到她一面。”
“是。”休伦娜说。“感谢你。你今晚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的王子。”
兰斯洛特傻在那儿。
“是,我认识你。我和我的丈夫住在王宫中许多年了,保护你的父亲与你的家人。我看着你从孩提时代到今天,兰斯洛特王子。”
“你一直都知道?”
“不是一开始。”休伦娜说。“不过够久了。当我发觉这个事实,我无法决定该要因为你和泰洛的关系而恨你,或是满足于天理报应。”
“于是你的决定是?”
“不重要了。”休伦娜说,反射地擦着自己干涸的眼睛。“你完美地达成了你的交易。我的手下会放过你们。”
“这样不够,休伦娜。”兰斯洛特站起来说。
“你要求我们交易以外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要求,休伦娜。”兰斯洛特说,伸手帮她站起来。“但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可以去猜我想做些什么。”
“你就像安东尼。”休伦娜说。“你想要成为新格兰德之主,像你父亲一样统治这片受诅咒的土地。”
“原来人们这样快就如此评断我。”兰斯洛特带着扭曲的笑容说。
“不,休伦娜。我并不想成为“新格兰德之主”。但我想要改善它,我只看见一座城市充满了哀怨自怜的人民,全世界都觉得新格兰德人遭受天罚,于是新格兰德人也顺从地觉得自己受到天罚。新格兰德不需要成为这样一个深渊。”
“你又如何能改变这一切?”休伦娜问。“只要食物依旧缺乏,人们就会因为他们的饥饿彼此斗争直到毁灭。”
“所以我们要喂饱他们。”兰斯洛特说。
休伦娜不同意地哼了一声。
兰斯洛特地把手深入腰带,拿出一个破烂的小包。“你认得这是什么么,休伦娜?”他问着并且摊开布包,布包是空的,但却剩下一些原本物品的残余。
休伦娜的眼中燃起欲望。“它装着食物。”
“哪一种?”
“一小把的谷粒,那些新新格兰德人往生祭品的一部分。”休伦娜回答。
“不只是谷粒,休伦娜。”兰斯洛特说。“这是玉米的种子。仪式的祭品中需要可以被种植的谷粒。”
“玉米的种子?”休伦娜低语。
“我一直在从新来的人那边收集这些种子。”兰斯洛特解释。“那些其他的祭品我都没兴趣,除了这些玉米之外。我们可以种植这些玉米,休伦娜。新格兰德并没有多少居民,要喂饱他们全部并不困难。天知道我们有多少闲暇时间来种上一、两个院子的玉米。”
休伦娜的双眼因为冲击而睁大。“没有人曾经这么试过。”她目瞪口呆地说。
“我也这么觉得。这需要远见,但新格兰德人却太专注于自己的饥饿与对明日的担忧。我打算要改变这一切。”
休伦娜的目光从布包移到兰斯洛特的脸上。“了不起。”她咕哝着。
“来吧。”兰斯洛特一边说,一边把布包塞回腰带,并且把偷来的剑藏在破布底下。“我们快到城门了。”
“你打算怎么把我们弄回去?”
“你等着看吧。”
当他们走着的时候,休伦娜在一间黑暗的房子前停下。
“怎么了?”兰斯洛特问。
休伦娜指着窗户,在玻璃之后放着一整条的面包。突然间,兰斯洛特感到自己的饥饿感像是针一样地扎着他的胃。他无法责怪她,即使是在王宫里,他也四处观察有没有东西可以吃。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休伦娜。”兰斯洛特说。
休伦娜叹气着说:“我知道,我只是……东西就近在咫尺。”
“所有的店都打烊了,房子也都是锁上的。”兰斯洛特说。“我们找不到的。”
休伦娜点点头,再次疲倦地前进。他们转过一个弯,靠近了新格兰德的大门。
一栋低矮的建筑座落在旁边,光线从窗户中流泻出来。几个守卫在里面斜倚着,他们棕黄相间的新格兰德护城卫队的制服在灯光下发着亮光。兰斯洛特走近那栋建筑,用手背敲了敲窗户。
“不好意思。”他有礼貌地说。“能请你把城门打开么?”
守卫们原本正在玩着牌,现在一个个警戒地把牌丢下,并且因为认出这两个新格兰德人而大叫咒骂。
“请快一点。”兰斯洛特轻松地说。“我已经累了。”
“你在外面做什么?”其中一个看来是军官的守卫问,并且从建筑物里走了出来。其他人则是拿着那些没用的长矛指着兰斯洛特的胸膛。
“想要回城里去。”兰斯洛特没耐心地回答。
其中一个守卫举起长矛。
“要是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做。”兰斯洛特说。“除非你想要去解释,为什么你会在大门外杀死一个新格兰德人。你应该要把我们关在里面的,要是人们发现我们逃出来的话,一定会让你们很难堪。”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那个军官问。
“我等下再告诉你。”兰斯洛特说。“现在,你应该要赶快把我们弄回城里去,省得我们把附近的居民都吵起来,让他们陷入恐慌之中。噢,别靠我太近,你知道的,神之祝福……毕竟是传染性很高的。”
守卫们全都害怕地退了几步。看着新格兰德人是一回事,真的和尸体说话又是另一回事。军官不确定该怎么做,只好下令把城门打开。
“感谢你,先生。”兰斯洛特带着微笑回答。“你干得真漂亮,我们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你加薪。”兰斯洛特挽着休伦娜悠闲地穿过城门,回到新格兰德。仿佛那些守卫只是他的仆人,而不是监狱的守卫。
当城门在他们身后关上的时候,休伦娜忍不住窃笑。“你搞得像是我们想要待在里面似的,仿佛这是一种特权。”
“我们就应该要这么觉得。毕竟,要是我们一定得被限制在新格兰德之中,我们最好表现得像新格兰德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地方。”
休伦娜微笑。“您很叛逆呢,我的王子。我喜欢。”
“贵族不光只是血统上,也可以从态度上呈现。要是我们表现得像是生活在这里是种祝福,那也许我们就会忘记,其实我们自以为自己有多可怜。现在,休伦娜,我希望你帮我个忙。”
她抬起眉毛。
“别告诉任何人我是谁。我希望在新格兰德里,忠诚是来自于尊敬,而不是我的头衔。”
“好吧。”
“第二,别告诉人任何关于穿过地下河川的通道。”
“为什么?”
“那太危险了。”兰斯洛特说。“我了解我父亲。要是守卫发现太多新格兰德人在卡诺萨城里,他会来摧毁我们。让新格兰德进步的唯一办法就是自给自足。我们不能冒险潜入城市里,来供给我们的需要。”
休伦娜听着,并且在思考过后点头。“好。”接着她停顿了一会儿。“兰斯洛特王子,我想让你看点东西。”
——
孩子们看起来很开心,虽然只有几个是醒着的,他们咯咯地傻笑着,彼此玩耍在一起。即使他们的头发全掉光了,并且带着神之祝福的痕迹,但他们一点都不在意。
“所以,他们都在这里。”兰斯洛特饶富兴趣地说。
休伦娜带着他走进那个房间,一个深埋在新格兰德王宫深处的房间。过去,这里曾是由新格兰德长老们选出的领袖的居所,如今只是婴孩们的游戏间。
几个男子守卫着那些孩童,怀疑地打量着兰斯洛特。休伦娜转向他。“当我刚来到新格兰德,我看到孩子缩在阴影之中,害怕每样经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