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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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宋氏再劝,筱雨就冷冷地开口说道:“我娘不是卖身给秦家的奴婢,当牛做马也要有个限度。秦二爷要是觉得自己够能耐,找十个八个婆子去伺候老太太,我保证我娘没有半点儿意见。你没本事,反倒要怪我娘了?”
秦招禄胸口上下起伏,宋氏明显觉得筱雨这句话说得有些过狠了,生怕父女两个闹起来,忙抱了秦招禄的腰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极快地说道:“筱雨是有理由的,你不要动怒,你不要先跟她生气……”
秦招禄手指着筱雨,耳里只回荡着筱雨那句“你没本事”,这四个字一直在秦招禄脑海里不断盘旋。
凭良心讲,筱雨不认为秦招禄就是个愚孝的人,从之前高氏头脑还清楚的时候秦招禄的态度来说,筱雨敬服秦招禄重感情重孝道,也恩怨分明。但从老太太脑子不清楚了之后,秦招禄就逐渐忽略了之前高氏的那些所作所为,开始真的当起了个“孝子”来。
可筱雨不也没拦着么?
但他这样说宋氏,筱雨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半晌后,秦招禄方才从牙根儿里咬出一个“你”字来。
秦招禄和筱雨这样争锋相对的气氛饶是长虹还小也品味了过来,他害怕地往洁霜身后钻,眼里啪啪啪地掉泪,又不敢哭出声,生怕自己出声了会惹得爹也吼自己。洁霜也有些怕,肩膀缩着——从她懂事起,还真没见过爹发这么大的火,连娘都抱着爹的腰了!
秦招禄正要说话,初霁的屋门却忽然打了开。静谧的气氛之下这一声“吱嘎”声让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初霁慢吞吞地走到院子中间,对筱雨道:“姐,王家借的书都抄完了。”
筱雨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说:“改明儿姐姐帮你把书还了,再看看能不能借两本出来。”
初霁点点头,视线挪到高氏身上,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看向秦招禄,声音平平地说:“你没有资格说姐姐,也没有资格说娘。人是你接回来的,为什么要让姐姐和娘负责?明明那人对我们不好。”
初霁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砸在秦招禄头上,让他着实怔了一下。初霁继续道:“姐姐不是不给她洗澡,是让你回来给她洗澡的。你快点把她收拾干净,家里好脏好臭的。”
初霁说完这句话,又慢吞吞地挪回自己屋子,把门给关上了。
☆、200。第200章 争吵(下)
宋氏继续轻抚着秦招禄的背,有初霁这么一打岔,气氛要好许多。
宋氏低声在秦招禄耳边说道:“筱雨说,你当初想要接娘回来的时候,她问过你,要是娘尿了拉了,是不是你收拾,要是娘闯了祸,是不是你善后,你都答应了,都你负责。”
秦招禄嗓子微干,看向已经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筱雨,嘴动了动,还是说道:“那她也不该……”
“不该什么?”筱雨冷笑一声:“我看我是不该一时好心,揽了出去找人的活儿,还千辛万苦又累又脏地将老太太给带了回来,白花了银子不说,我还落不着一身好。要不是怕你埋怨我娘没看好那疯老太太,我乐得让人给你报信让你遍地找她去,我至于趟这趟浑水?你当我是有多闲?”
筱雨指着高氏道:“现在是你当孝子的时候了,你自己答应的,老太太要是尿了拉了,你负责,要是闯祸了,也是你负责,如今该是你负责的时候了!”
秦招禄面红耳赤,半晌才道:“我跟你奶奶男女有别……”
“现在知道男女有别?”筱雨嘲讽一笑:“你不是孝子吗?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想那些龌龊?你应该想,你刚出生,你娘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没嫌你脏没嫌你臭,打小你就被你娘给看光了,现在还害什么臊?那是你亲娘,生你养你的亲娘,这种时候你更加不该假手他人,细致认真地把她清洁干净,而不是站在这儿指责自己妻子儿女没帮你伺候好你亲娘!我们不欠她的!”
筱雨重重咬着最后几个字,鸣翠担忧地看了看秦招禄,又看了看筱雨,有心想劝她几句,又怕平添麻烦,只能站在一边儿,焦急地望来望去——姑娘,我们今日是来说去包家之事的,可不好跟老爷闹僵了啊!
筱雨这一番话委实有些将秦招禄气着,他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越发没了威信,更加觉得女儿现在本事大了开始猖狂了,所以口气也硬了起来:“为人妻为人子,孝顺夫家长辈是应当……”
“错了!”筱雨站起身来,声音极响亮地说道:“父母生子养子,那是父母的恩德,父母老了,子女奉养,那是子女的义务。但妻子是别人家的姑娘,从小受的是娘家父母的关爱而非夫家父母的照顾,嫁人为妻,公婆对儿媳而言不过是丈夫之父母,与己身并无任何关系。公婆待儿媳好,儿媳感念,同丈夫一起孝顺公婆,那自然皆大欢喜;公婆歹毒,儿媳怨恨,不愿和丈夫奉养公婆,那也是应当!将心比心,你自己问问,你自己的父母是否待我娘好,是否值得我娘躬身照顾,还一丝怨言都不能说?”
“你,你……”秦招禄被筱雨这一番“歪理”给气得七窍生烟,宋氏见他真的是气大了,忙给他顺着气,焦急地对筱雨道:“筱雨,不要再说这些话来气你爹了……”
“就如同现在。”筱雨仿若未闻,纤手一指仍旧昏睡着的高氏:“难道在这种时候,你的首要任务不该是先去伺候你那老娘,而不是先与我这个不孝女儿争吵吗?他从进来到现在,瞧见老太太睡在那儿,可有心焦上前先查看她状况?”
秦招禄顿时踉跄地身形一软,宋氏大惊,忙扶住他。
筱雨清晰地道:“其实,你自己也嫌弃你那老娘这番模样吧。”
筱雨抱了手臂,不再说高氏之事,转而提起今日归家的目的。
“这段时日我也无事,也不想回家,便索性和姐姐说了,这两日就随着义兄去包家。今日回来,是跟爹娘说一声,短则两月,长则三月,我便回来。勿念。”
筱雨简短地将事情说完,转身去了初霁房里,将王家那几本书给拿走,寻思着明日还给王谦。
见筱雨要走,洁霜和长虹忙跑过来。洁霜拉着筱雨的手怯怯地道:“二姐,不走……”
“不走,不走不走!”长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委委屈屈地也巴着筱雨的腿不放。
筱雨轻叹一声,看向宋氏。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女儿,宋氏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今日我心情不佳,言辞莽撞,有让爹心里不痛快的地方,爹多包涵。”筱雨想了想,还是搬了个梯子给秦招禄下,毕竟她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有很多是气话,“我外出几月,正好也能好好想想,爹也一样。不用牵挂我,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筱雨带着鸣翠径直就去了王家,王谦参加诗会去了并不在家中,王家太太招待了筱雨,接了筱雨还回来的书。
筱雨今日与秦招禄争吵一番,没有心情再与王太太寒暄,王谦不在,她也不好开口提借书之事,想着自己有银子,不如给初霁买上几本新书也好,便借口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王太太也舒了口气,客气地送了筱雨离开,生怕筱雨走得晚了,碰上参加诗会回来的王谦,那便真是孽缘了。
药膳馆重新开张时王谦硬是带去了贺礼,王太太阻拦不住,也只得由他。但那之后,王太太便一直将王谦的各种活动都控制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之下,是以王谦也一直没找着机会再去与筱雨见面。
东西她没什么可带的,属于立马就能“拎包就走”那一类,除了药膳馆里的事情还要再嘱咐嘱咐,余下的事情便是去跟三叔三婶那边还有悦悦那边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第二日筱雨便租了马车回村里,先去了家中。
罗氏拿了筱雨给的钱,手里自然便阔绰了,和秦招寿商量着将家后面靠着小湖那一片荒地都给圈起来,修个大猪舍,再养养鸡鸭。前面小山坡上有草,还能再养些牛羊。
有盼头就有拼劲儿,罗氏和秦招寿很快就确定了家里的目标,现在已经开始在钉圈桩子了。
筱雨到的时候秦斧正弓着背抡着锤子砸木桩子,觉得眼前好像有在看他,他方才抬起头来,瞧见是筱雨,差点没把自己手里的锤子给砸脚上。
☆、201。第201章 睚眦必报
筱雨瞧见秦斧便想起了高氏,自然不会给秦斧什么好脸,淡淡地别开头,筱雨看了一圈,见荒地里就只有秦斧一个人,三叔和三婶都不在,便让鸣翠去叫门。
鸣翠叩门无人应,正打算推门,秦斧这才尴尬地丢下手里的锤子,啊啊地叫着,手也不断地比着。
鸣翠瞧着稀奇,筱雨默默地看了片刻,出言道:“三叔三婶都不在家中?”
秦斧忙点头。
“那大牛他们也不在?”筱雨皱了皱眉:“带着孩子,难道是回三婶娘家了?”
秦斧又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筱雨嗯了一声,让鸣翠把门打开,自己跨步走了进去。
秦斧知道这屋子算是二儿子家的产业,三儿子一家也不过是寄住在这里,至于自己,那更是寄住。现在筱雨这个正当主人家回来了,又因为往日那些事,秦斧总觉得矮筱雨半截,在她面前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筱雨不是为难老人的人,见秦斧尴尬,她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坐一会儿歇一歇便走。”
秦斧犹豫地想了想,到底还是点头,默默地又出去钉桩子了。
鸣翠瞧瞧弓背出去的秦斧,又瞧瞧神色淡淡的筱雨,心里的话便咽了下去。
筱雨却没放过她的神情,开口问道:“可是觉得我这个做孙女的,这样放着老爷子不管,还眼睁睁瞧着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做农活,很不应当?”
鸣翠低着头回道:“奴婢不敢,奴婢做事自有姑娘的章法道理,奴婢不敢置喙。”
“你明白就好。”筱雨话中有话,似是在敲打鸣翠:“既然义兄将你送给我做丫鬟,以后你便是我的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可以疑惑,可以不解,当然也可以尝试着去分析,去想清楚我心里的想法。但是——”
筱雨伸手,五指张开,覆到了鸣翠左胸心口上:“这些都只能在心里想,你要明白什么问得,什么问不得,什么说得,什么说不得。”
鸣翠微微滞了口气,待筱雨收回手,她方才轻轻喘息了两口,尽量平静地答道:“奴婢明白。”
筱雨即将去包家,虽说瞧着包氏,觉得包家应当也还不错。但大户人家,肯定也有些罅隙事情。她身边只有鸣翠这么个还算是能信任的“心腹”,但鸣翠到底是从包家出来的。趁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给她提个醒,让她时时刻刻牢记自己现在的主子是她秦筱雨而不是包家,兴许能给她这一次包家之行省去许多麻烦。
筱雨又坐到了凳上,轻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我相处也有月余,心里想必也有些计较。我不是十足善良的人,却也不是恶人,正如你所说,我行事有自己的章法道理,或许有些想法不为世人所容,但那到底是我的想法,脑子里产生的,无人能改变。身为我的丫鬟,你只能适应我。我容许你给我提出合理建议,但记住,只能是‘合理’。至于什么合理,什么不合理,这便只能你自己斟酌了。”
筱雨说完,去灶房水缸中舀了瓢水喝了解渴,递给身后乖乖跟着的鸣翠:“你也解解渴,三叔三婶既然不在家,我便去我好友那里坐坐。”
从屋里出来,秦斧抬头看了过来。筱雨没跟他说话,也没多瞧他几眼,带着鸣翠径直离开了。
而佝偻着背的秦斧默默地目送了这个孙女离开,脸上不争气地流了两行泪。
不巧,被回过头来的鸣翠瞧了个正着。
于是,这一路上鸣翠都在天人交战,不知道就姑娘的爷爷这个事,是不是“合理”该提的事情。权衡良久,鸣翠到底觉得这该与筱雨提个醒,便低咳了一声,在将筱雨的视线吸引过来后,鸣翠低声道:“姑娘,老爷子年事已高,奴婢虽然不知过去老爷子对姑娘做过什么恶事,但瞧着老爷子这么一大把年纪,姑娘说一两句好话也是应当的……奴婢方才回头,见老爷子瞧着姑娘的背影哭了呢。”
筱雨淡淡地嗯了一声,好像鸣翠说的事儿一点不能扰她心境似的。
鸣翠略有些不甘,又拐弯抹角地提了一遍。
这一次筱雨停下了脚步,望了鸣翠一眼。
鸣翠赶紧低头。
筱雨清晰地说道:“过去他的确得罪了我,虽然没有老太太那么可恶,但我也无法将他们两个人剥离开来。听你如此说,似乎他如今的确是为之前的事而感到懊恼和悔恨。所以,你认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他如今这般可怜,又有心悔过,我就该冰释前嫌,再亲热地叫他一声‘爷爷’吗?”
鸣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筱雨的话。
筱雨继续说道:“没错,他如今的模样瞧着是挺可怜的,但他虽然年老,到底还有活可以做,还能有人提供一日三餐,供他温饱。方才我们去灶间喝水你也该看到了,大锅里搁着足够他这一日吃的饭菜,都是整治妥当了的,想必是三叔三婶走前给备好了的,他如今的状况,根本就不算遭。比起我们姐弟几个当初的境况,简直好了太多。”
“姑娘当初……过得很是凄惨吗?”
“是啊,差点儿活不下来。被亲人逼迫,本该帮着我们的亲爷爷亲奶奶,却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筱雨微微一笑:“所以,除非有一日这两个老的能有我们当初那样的惨况,说不定我心里平衡了,才会彻底释怀。”
鸣翠不能理解筱雨这样近乎有些“睚眦必报”的计较性子,听了筱雨这番话,眉头都纠结到了一起。
筱雨笑了笑,对鸣翠道:“这个世上,有以德报怨之人,也有以怨报德之人。我不是那两种,我恰好介于中间。对我有恩的人,我自然知晓尽我所能回报,不占别人一分便宜。但对我有怨之人,我也丝毫不会大度,该如何反击,我向来不会含糊。”
筱雨带着鸣翠赶往悦悦家,鸣翠再一次认识到了筱雨的性子,也充分地明白了宋氏说筱雨的那句“恩怨分明”到底是何含义。
只是……不知道摊到这样一位姑娘,是她鸣翠的幸,还是不幸呢?
☆、202。第202章 一无所有
与悦悦又寒暄了一个下午,筱雨怕包氏寻她通知她动身的时间,不便留在村中休息,便托付悦悦帮忙给秦招寿和罗氏传个口信,她则带着鸣翠又匆匆赶回了镇上。
筱雨思量很周到,刚回到客栈就碰到了前来送信的小伍。
小伍将包氏送到药膳馆来的信件递给筱雨,喝了两口茶后方才问道:“东家这走得突然,秦账房和管事的都还有些懵……要是东家不在,店里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筱雨拆开信封,将信看了一遍,听小伍这般说顿时好笑道:“你素日里就机灵,要是遇上事儿,就充分发挥你的机灵劲儿就好了。但要记住,咱们店名声虽大,但真正说起来,店面并不大,我们做的就是个名声。所以你招呼伙计们说话做事都要走走心,别被人当枪使,被人当猴耍。”
小伍连声应了,又有些纠结地望了筱雨,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问道:“东家,您跟管事吵架了?管事的脸色很不好,听说县令夫人送了信过来,差点拿了去投进火炉子里,幸好他后来收手了……东家你有家不回去住,偏生跑到这客栈里来便宜了那客栈老板……”
筱雨闻言笑道:“小伍也知道替我省银子了,那甚好,要不,你的月钱银子给减减?”
小伍立马捂住了自己腰侧的荷包,生怕筱雨真的要减他的月钱银子,苦着一张脸道:“东家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儿小,禁不住吓的……”
筱雨笑笑两声,又吩咐小伍认真做事,便让他回去了,却是巧妙地避开了小伍方才问的问题。
被自己女儿指着鼻子“骂”,秦招禄的脸色能好才怪。
筱雨叫了几碟小菜,让客栈老板烫了一壶酒送上屋来。鸣翠见筱雨这阵势,顿时开口道:“姑娘,上次你多喝了两杯,风一吹就倒,姑娘难道忘了?怎么今日不过年不过节的,姑娘倒是想着喝起酒来了?”
筱雨冲她笑了笑,道:“酒量不好,有两种解决途径。要么就不喝,彻底杜绝了喝醉的可能;要么就多喝,把原本不好的酒量给练好。我之前想着既然酒量不好,以后就不喝了。但后来想想,若今后有那种避不开喝酒的场合,我难道也要重演那日的情境?所以,我打算开始练习酒量了,争取能千杯不醉。”
鸣翠当然不信筱雨能练到这样的地步,可见她说话虽然懒洋洋的似乎漫不经心,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认真却是实实在在的。鸣翠便拿不定主意,好半晌才道:“姑娘,其实寻常女子只要会喝点儿酒就可以了,酒量好的女子……多半是那专门陪酒的。”
筱雨闻言倒也没生气,反而笑道:“鸣翠,你觉得你家姑娘我,是寻常女子吗?”
鸣翠脑子猛地机灵了一下——是啊,姑娘瞧着就不是寻常女子,寻常女子只需要待在家中,受爹娘的养育,等到出嫁的时候乖乖地出嫁便好。可姑娘,不单自己开店赚银子,还敢与自己的父亲争锋相对,似乎整个秦家掌家的人便是姑娘……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能是个普通的寻常女子呢?
鸣翠正想着,客栈老板已经将小菜和酒壶给端了上来。老板笑着对筱雨道:“秦东家,这壶是一般的花雕,入口辛辣,但在我这儿卖得最好,就是后劲儿挺大。秦东家喝的时候可别灌猛了。”
筱雨谢过客栈老板,鸣翠上前给筱雨斟了酒,筱雨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如此连连喝了好几杯,筱雨喝一杯便要夹一口菜吃,等到那壶花雕酒见了底,桌上小碟中的菜也都被拨拉得差不多了,筱雨便放下了筷子。
鸣翠忙询问道:“姑娘,可还能受得住?奴婢去给姑娘弄碗醒酒汤来可好?”
筱雨伸手摇了摇,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鸣翠心里嘀咕,喝酒的时候瞧着姑娘动作洒脱,一点儿都没有醉的样子,怎么这才放下酒杯,人就变成这样了?
筱雨摇摇晃晃地自己踩着猫步扑到了床上,蹭了蹭床褥,闭着眼睛一脸舒服的样子。鸣翠好笑地将碗碟和酒壶酒杯都收到了托盘里,叫了小二来取走,她则是送了小二出门,将门反闩上了,走近筱雨身边打算替筱雨脱鞋,伺候她睡觉。
正顿了身下去准备给筱雨脱鞋,鸣翠却听见筱雨低声在说着话。
鸣翠忙道:“姑娘有什么吩咐?”一边凑过去侧耳倾听。
筱雨喝醉酒后并不发疯,然而是安安静静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个大家闺秀。就连喝醉酒了之后说话也比平日里稍微显得有点清冷的声音要柔和和妩媚许多。
鸣翠听得筱雨说道:“钱权都乃身外之物,拥之胆战心惊……不要做那惊弓之鸟,我宁愿你,一无所有……”
鸣翠听得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