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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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雨不停顿,继续道:“比如秦金他娘。”筱雨望了还坐在地上的揉着屁股的陈氏一眼,道:“走东家串西家,行为乖张,可能是疯癫的前兆。”
众人又是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筱雨微微笑了笑,继续道:“秦金就不必我说了,他有病,大家都知道。”筱雨将“他有病”三个字咬得很重,说得很慢,秦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再说你那大孙媳妇……”筱雨意味不明地看了熊春芬一眼,却是含笑不语。
熊春芬只觉得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嫁给秦金——有肺痨的公爹,疯癫的婆母,还有在家是霸王出门就变王八的小姑子,还有个贼眉鼠眼不务正业的小叔子……家徒四壁,这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秦斧潮红着脸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松弛的眼袋上露出沉沉的黑,脸皮的褶皱似乎更重了。这才一夜的时间,他好像生生老了好几岁,背更佝偻了,头发更白了,就连整个人都显得又消瘦了两分。
高氏的即将离开对秦斧的打击太大了。
他面前碎裂着一堆瓷白色的碎片,那是宋氏煎好了药后灌了高氏喝下搁在屋里的。
想必是秦斧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又听到陈氏说的那些话,一时怒从心起,抓了这碗便砸了出来。可惜力道不够,只能砸到离他不远的地方。
陈氏面对着秦斧有片刻的尴尬,叫了秦金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
秦金这会儿倒是聪明得紧,连忙上前要去拉了秦斧到他们那边去。谁知秦斧摔碗的力道并不大,可秦金无论如何拉,他都死犟着不肯随秦金过去。
秦金有些恼怒,道:“爷爷,跟咱们回去,奶奶这去了,下一个怕是要轮到你了!”言下之意是,秦斧若是不跟他们过去,将来怕是也要死在这边。
但这话却是刺激了秦斧,高氏如今还没过世,身为子孙倒是想到他要死的事情上来。
秦斧猛地向后一挣,秦金没料到,随着他的动作顿时一个踉跄。
紧接着,秦斧猛地伸手给了秦金一个耳刮子。
这记耳刮别说秦金,就是筱雨也愣住了。
筱雨不会忘记,秦斧和高氏老两口对秦金这个孙子有多溺爱。去年冬天老两口即便是自己吃不饱,却也叨叨着要让秦金这个孙子吃好喝好。如今,秦斧却对这个最受他们疼爱的孙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其他人倒还好,陈氏却是当前疯了。
她嘶叫着冲上前去似乎是想跟秦斧理论,筱雨见苗头不对,抬手抓住陈氏的后领子,狠狠地将她朝后面一拉:“消停点儿!”
陈氏应声倒地,臀部重重地落到了地面,受疼痛的刺激,她立刻龇牙咧嘴,整张脸煞白着,可见疼得不轻。
而那边儿,反应过来的秦金也动了怒,抬手要朝秦斧挥去。
以筱雨这边儿的距离,想要冲过去解救秦斧已经是不可能了。
但一向和秦斧并不亲厚的筱雨却并没有就这般放弃,她快速弯腰从身旁倚着的墙角处捡起一块稍微厚实些的碎裂的泥土块,瞄准了秦金正挥向秦斧的手狠狠地砸了过去。
“啊!”
百步穿杨,霎时命中,秦金惨叫一声,收回手抱在怀里开始嗷嗷直叫。
筱雨拍了拍掌,冷凝了脸道:“对个老人对手,你真够出息的。”
熊春芬连忙松开牵着元宝的手上前去查看秦金的状况,筱雨望向秦元宝,秦元宝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筱雨皱眉,收回视线问道:“谁给开的门?把一群疯狗也放了进来。”
宋氏愧疚地道:“我开的,他们没进门之前安安静静的也没吵闹,我还以为……”
筱雨摇摇头,她娘难道是以为他们改过自新突然亲情泛滥?对有前科的人,她一向不信任。
筱雨嗯了一声,望向已经撑着凳面站起身来的秦招福,道:“你家的人,你来给个说法。”
筱雨揉着头,任由鸣翠在一边扶着她,慢慢走到了堂屋正前方的门槛上坐了,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老太太为什么忽然就熬不下去了,其中原因我可以解释给你听,那是因为她之前过了一段饥一顿半饥一顿的苦命日子,过来这边之后我爹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结果和之前相冲了。所以,真正来说,老太太要是去了,要论死因,症结可不在我们这边。你要是不服气,即便是对簿公堂,我也可以请给老太太瞧病的大夫来作证说明缘由,你赖不掉。”
筱雨示意鸣翠给她捶肩,继续道:“老太太在你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老太太人糊涂了不清楚,但老爷子跟她一起在老屋待过,过的什么样的日子,老爷子可是清清楚楚的,你更赖不掉。”
筱雨望了秦招福一眼,最后说道:“长辈教训晚辈,小杖受,大杖走,不过是一个耳刮子,秦金就该受……”
“放你娘的狗屁!”秦金捂着手好不容易缓和了下疼痛,听见筱雨说这话,顿时怒从心中起:“你也被人打个耳刮……”
“我跟你爹谈话,没有你插嘴的份儿!”筱雨厉声呵斥,打断秦金的话,道:“乖乖给我听着,想要手再受一次疼不成?”
秦金灰溜溜地埋头闭了嘴,只敢小声地嘀咕,恶毒地诅咒筱雨。
筱雨吐了口气,又看向秦招福:“而今秦金要对老爷子动手,我还可以怀疑,他是不是想干脆把老爷子弄到棺材里去,这样,除了你们家的人外,就没人知道老太太和老爷子在老屋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秦招福瞪圆了眼,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连续咳嗽了十几声,他才喘着气道:“你、你这猜测,太恶毒了!”
“那你们说老太太将死是被我们存心给弄死的,这说法,其实不是恶毒中的恶毒?”筱雨反问秦招福,道:“你们说得出这样的话,那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样的脏水,我都尽可能朝你们身上泼。比如——”
筱雨挑了下眉:“比如,你整日咳嗽,身体比之前消瘦太多,大概是得了肺痨。”
院中的人顿时哗然,全都离了秦招福好几步远。连还睡意深深的秦招寿和罗氏都顿时被筱雨这话给惊醒了。
筱雨不停顿,继续道:“比如秦金他娘。”筱雨望了还坐在地上的揉着屁股的陈氏一眼,道:“走东家串西家,行为乖张,可能是疯癫的前兆。”
众人又是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筱雨微微笑了笑,继续道:“秦金就不必我说了,他有病,大家都知道。”筱雨将“他有病”三个字咬得很重,说得很慢,秦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再说你那大孙媳妇……”筱雨意味不明地看了熊春芬一眼,却是含笑不语。
熊春芬只觉得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嫁给秦金——有肺痨的公爹,疯癫的婆母,还有在家是霸王出门就变王八的小姑子,还有个贼眉鼠眼不务正业的小叔子……家徒四壁,这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340。第340章 猛料
筱雨说的这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随意胡诌的,事实上她早就这样怀疑了。尤其是关于秦招福。
自秦招福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咳嗽。入狱之前他身体微胖,整个人可称得上“丰腴”二字,可他回来之后,完全就成了个瘦子,如今更是有向着骨瘦如柴发展的趋势。再加上他整日咳嗽,得了肺痨的机会很大——毕竟监牢里本就脏乱,环境很利于细菌病毒的滋生。
在现代,俗称肺痨的肺结核已经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只要认真治疗,坚持服药,那就不是绝症。可在古代,肺痨就是绝症,没有治愈的可能。且肺痨是传染病,这也算是天下皆知的常识。若是富贵人家,得了肺痨,倒还能好吃好喝养着。而放在穷苦人家,这却相当于是天塌了的大事。
筱雨抱了双臂,轻轻一笑:“你们要是起了疑心,索性我做个好人,出钱请大夫来给你们看看?”
“你、你胡说八道!”秦金气得脸红脖子粗,短茬的头发直直地立着,像是一根狼牙棒。他抱着自己的手缩到陈氏身边儿,忿忿地看着筱雨,大声斥责道:“你就是成了心诅咒我们全家的!”
“我诅咒你们全家有什么好处?”筱雨轻笑一声道:“你们过得好,我们沾不了光,你们过得不好,也与我们无关。别把自己瞧得太重,好像全天下人都得围着你们转似的。放宽心,你们真没那么重要。”
筱雨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腿,微微偏着头看向秦招福,问他道:“你是不是咳嗽不止,觉得午后潮热,身上微觉低烧?”
秦招福呼吸显得急促了许多,猛地又是一阵咳嗽声。
筱雨淡淡地道:“如今咳痰,再过段时日,可能就要咳血了。”
秦招福如今也是心神不宁,筱雨说的他的症状都对得上,他心里已经开始发慌——难道真给她说中了,是、是肺痨?
“还是不相信,是吧?”筱雨叹了一声,倒是没逮着秦招福的病说事,反而对陈氏道:“你看,你们家这么多毛病,是不是该先顾了你们家的事情,之后再算计别的?可别等算计赢了,人倒是没了。”
筱雨这话明里是劝,可暗里一琢磨,却着实恶意满满。宋氏在一边听着很是皱了皱眉头,罗氏靠近她轻声道:“二嫂,筱雨说得有理有据,要是秦金他爹真的……这丧事可绝对不能让他们沾染啊……”
若是办丧,来往的人定然很多,若秦招福真是肺痨,那势必只能远离人群。再进一步说,若是大家知道办丧事的人家中有人得了肺痨,十有八九是不会上门的。
高氏千不好万不好,到底也是一家长辈。如今生命将走到尽头,若是不能风风光光送她走,反而门口罗雀冷冷清清的,这也是忌讳的事——又不是办不了风光的丧事,再者而言,办好丧事,丧者在地下也会保佑家人平安喜乐。
这是风俗和传统,后辈为前辈发丧送终,尽心尽责办丧事,也有讨个吉利的意思在里面。就怕丧事没办好,地下的祖宗怪罪。
宋氏点了点头,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管筱雨说的是不是事实,如今你们也没给娘办丧事的能力,这事儿想必你们也不可能揽了去办。四弟妹因为有了身孕,四弟也不敢过来,怕沾染了丧气,对四弟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所以娘的丧事,招禄和三弟会看着办的。”
秦金嚷嚷道:“二婶你倒是说得轻巧,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们揣的什么主意!给奶奶办丧事,你们好捞慰钱,是也不是?”
宋氏一听这话却是气得笑了:“金子,你二婶还没眼皮子浅到这个地步,再者说,你爷爷奶奶也没什么亲朋好友,这几十年在村儿里也甚少跟人走动来往,即便是得知了你奶奶过世,赶来奔丧吊唁,都是穷苦人,能拿几多的慰钱出来?”
罗氏接道:“也就只有你们才会这般想,我们可没这个打算。筱雨能拿出银子给村里办善堂,还缺那点儿慰钱?真是笑死人了。”
罗氏重重地哼了一声,开始撵人:“你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我明说了,这家里不欢迎你们!”
陈氏坐在地上,秦金蹲在他边上,一副赖皮到底不肯走的架势。
秦招福也是坐在长凳上不出声。
筱雨揉了揉太阳穴,她着实觉得疲惫,可惜这会儿除了她三叔,家里也没别的男人。可她三叔对秦招福和陈氏一向畏惧,也不可能出头。
正在筱雨思索着怎么把他们打出去的时候,院门外却响起秦泰的声音。
“筱雨,在家吗?”秦泰的声音略有些兴奋,院门本没有锁,他却很知礼地在外面出声唤人,敲了院门等人回应。
筱雨扬声道:“进来吧。”
秦泰推开门,乍一看到院子里有这么多人,立马顿了一下,眼睛也睁圆了些。
待仔细一看,见着当中竟有秦招福一家人,秦泰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
当初他们欺负筱雨姐弟,秦泰可是瞧得真真儿的。
“秦管事,可是善堂那边儿有事儿?”筱雨挑了挑眉问道。
秦泰忙收回视线,看向筱雨笑道:“没事儿,都挺好的,最开始一两天有些不大适应,如今慢慢习惯就都好了。”
“那你找我是什么事?”
“是这样……”秦泰咧嘴对筱雨笑道:“你家这边儿太远了,善堂里的乡亲感念你帮忙,这个托我给你带一把豆子,那个托我给你送两把菜叶子……都是乡亲们的心意,又不是贵重的东西,我推辞不过,只能代你收了。东西搁在外边儿,你看……”
筱雨愣了下,“哎”了一声,有些赧然:“乡亲们也真是太客气了……”
得了筱雨的授意,秦招寿帮着秦泰去将小推车给推进了院子。
乡亲们每个人送的东西的确不多,可架不住人多啊,一人一点儿凑成的这一车东西,倒也种类繁多,瞧着很是丰富。
秦金舔了舔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看了筱雨一眼,凑过去跟陈氏嘀咕:“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别人还赶着送东西给她……”
陈氏嗤之以鼻:“得意什么,花二十两银子就得了这么点儿不值钱的玩意儿,她还自以为捡了宝……傻不傻?”
筱雨将他们母子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她只觉得好笑,果真是眼皮子浅啊……
“谢谢你了秦泰。”筱雨摸了摸头,道:“你回去代我也跟乡亲们说声谢,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亲自去祠堂那边儿谢过他们。”
“你歇着吧,乡亲们都理解的……”秦泰关切地看了筱雨额头上的伤一眼,道:“你身子骨才重要,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筱雨点点头,秦泰恨瞪着陈氏:“伤你的人居然还敢上门来……筱雨,她来跟你道歉的?”
“浑小子,谁伤了这贱丫头?”陈氏“嗷”一声冲着秦泰开骂道:“你哪只狗眼瞧见老娘伤了她了?明明是她要掐死老娘!”
“你说的人家就得信,别人说的都是假话?”秦泰讽刺地哼了一声,不爱搭理陈氏。又想着这也是筱雨家里的私事,他掺和进去也不好,便道:“我就这个事儿,没别的了,我就先走了。”
筱雨微笑颔首,却道:“还要麻烦你一下。”
“你说。”秦泰忙道。
筱雨朝秦招福几人的方向点了下下巴,道:“他们赖在我家里里不肯走,我很为难。”
秦泰立马捋了袖子,豪气地道:“对待死皮赖脸的人就不需要留情面!”说着,秦泰就朝秦招福等人逼近了两步,恫吓道:“你们,走不走?”
陈氏梗了脖子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该不会是秦筱雨这小贱蹄子的姘头吧?她说什么你都听!”
秦泰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他以前对筱雨确实有些别的意思,在秦乐的帮助下,也有过几次的试探,但筱雨都婉言回绝了。虽然方式很委婉,但秦泰不是蠢人,也看得出来筱雨的态度很坚决,所以渐渐的他也只能歇了这个心思,欢喜地帮筱雨管理善堂,关系也如普通朋友,这让他也很满足。
如今被陈氏用这样龌龊不堪的词来玷污他和筱雨的关系,秦泰在羞恼之余,更多的是愤恨和震怒。
他“唰”地一下上前一步,狠狠地盯着陈氏,大声说道:“你好歹也是个长辈,说话怎么那么污秽?又是贱蹄子又是姘头的,你也不怕污了你自己儿女的耳朵!这样的词常挂在嘴边,肯定是寻常时候别人也叫你贱蹄子,你有样学样跟着学会了。还有姘头……说那么顺溜,难不成你也有姘头?”
筱雨倒是没觉得秦泰这反击的话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毕竟只是反击。要筱雨说,秦泰这反击的力度还算小的呢。
可没想到,秦泰一说完话,陈氏立马就一副慌张的模样,秦招福也侧了头盯着她。
有猫腻!筱雨看看两人,迅速得出这个结论。
难不成……陈氏真的有姘头?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消息啊!筱雨说的这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随意胡诌的,事实上她早就这样怀疑了。尤其是关于秦招福。
自秦招福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咳嗽。入狱之前他身体微胖,整个人可称得上“丰腴”二字,可他回来之后,完全就成了个瘦子,如今更是有向着骨瘦如柴发展的趋势。再加上他整日咳嗽,得了肺痨的机会很大——毕竟监牢里本就脏乱,环境很利于细菌病毒的滋生。
在现代,俗称肺痨的肺结核已经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只要认真治疗,坚持服药,那就不是绝症。可在古代,肺痨就是绝症,没有治愈的可能。且肺痨是传染病,这也算是天下皆知的常识。若是富贵人家,得了肺痨,倒还能好吃好喝养着。而放在穷苦人家,这却相当于是天塌了的大事。
筱雨抱了双臂,轻轻一笑:“你们要是起了疑心,索性我做个好人,出钱请大夫来给你们看看?”
“你、你胡说八道!”秦金气得脸红脖子粗,短茬的头发直直地立着,像是一根狼牙棒。他抱着自己的手缩到陈氏身边儿,忿忿地看着筱雨,大声斥责道:“你就是成了心诅咒我们全家的!”
“我诅咒你们全家有什么好处?”筱雨轻笑一声道:“你们过得好,我们沾不了光,你们过得不好,也与我们无关。别把自己瞧得太重,好像全天下人都得围着你们转似的。放宽心,你们真没那么重要。”
筱雨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腿,微微偏着头看向秦招福,问他道:“你是不是咳嗽不止,觉得午后潮热,身上微觉低烧?”
秦招福呼吸显得急促了许多,猛地又是一阵咳嗽声。
筱雨淡淡地道:“如今咳痰,再过段时日,可能就要咳血了。”
秦招福如今也是心神不宁,筱雨说的他的症状都对得上,他心里已经开始发慌——难道真给她说中了,是、是肺痨?
“还是不相信,是吧?”筱雨叹了一声,倒是没逮着秦招福的病说事,反而对陈氏道:“你看,你们家这么多毛病,是不是该先顾了你们家的事情,之后再算计别的?可别等算计赢了,人倒是没了。”
筱雨这话明里是劝,可暗里一琢磨,却着实恶意满满。宋氏在一边听着很是皱了皱眉头,罗氏靠近她轻声道:“二嫂,筱雨说得有理有据,要是秦金他爹真的……这丧事可绝对不能让他们沾染啊……”
若是办丧,来往的人定然很多,若秦招福真是肺痨,那势必只能远离人群。再进一步说,若是大家知道办丧事的人家中有人得了肺痨,十有八九是不会上门的。
高氏千不好万不好,到底也是一家长辈。如今生命将走到尽头,若是不能风风光光送她走,反而门口罗雀冷冷清清的,这也是忌讳的事——又不是办不了风光的丧事,再者而言,办好丧事,丧者在地下也会保佑家人平安喜乐。
这是风俗和传统,后辈为前辈发丧送终,尽心尽责办丧事,也有讨个吉利的意思在里面。就怕丧事没办好,地下的祖宗怪罪。
宋氏点了点头,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管筱雨说的是不是事实,如今你们也没给娘办丧事的能力,这事儿想必你们也不可能揽了去办。四弟妹因为有了身孕,四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