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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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结果却不能尽如人意。
“没关系。”筱雨对他说:“已经播下了种子,只需耐心等着它生根发芽就好。”
筱雨轻轻握住楚彧的手,道:“我们已经做到最好了。”
楚彧回她一笑,轻声道:“我是有些失望,但我更担心你失望。”
“生活本就不会朝着我们预想的方向发展。”筱雨轻轻笑道:“即便是失望,也只是一小会儿而已。”
临近圣域越来越近,一路上行来,楚彧一行明显感觉得到百姓生活得似乎越来越好——即便是表面上的,也的确是越来越好。
到后来,力莽和文木已经不能随意去见大城的领主了。力莽说,他们已经没有那个资格要求拜访这些领主了。
这再一次体现了西岭的阶级差别。
除此以外,这一路上,力莽和文木还为楚彧一行人介绍了不少西岭所谓的“神迹”。
这些“神迹”自然都是西岭的一些民间传说。或者可以说,这些都是西岭为了巩固统治而放出的烟雾弹。
力莽和文木对此深信不疑。
比如他们曾经在驿道行走时,在驿道中央见到一棵四周被扎上栅栏的参天大树。大树将驿道一分为二,远远看去,大树伸出的枝桠张牙舞爪,瞧着竟然有几分狰狞。
力莽说,这大树是佛祖神谕,大树一夜之间从土里突然钻了出来。第二日有平民大着胆子爬上了树,然后从大树顶冠上取下了一朵肉灵芝。肉灵芝上清晰地印刻着西岭皇族的族徽。
再比如,他们也曾到过一处废弃的村庄,村庄四周了无人烟,连老鼠都没敢钻进村庄中去。而力莽言说,这村庄里的人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在他们消失的前一日,村庄里有十几个汉子聚集在一起言说西岭皇族残暴,而这整个村庄,多是跃跃欲试的好战分子。佛祖降下惩罚,让他们再无法亵渎佛祖的圣意。
形式不同,但到底是异曲同工的神迹,楚彧一行人一路上看了有五六个。
这样的手段和方式,西岭用得得心应手。
而百姓们,则深信不疑。
“再走五六日,应该就能到圣域了。”
力莽擦了擦头上的汗,如此冷的季节,他身体却很好,只穿了两件夹衣,走路还会出汗。
文木则比他文弱很多。他缩了缩头道:“嗯,应该就只有五六日的脚程了。”
“你们对圣域熟悉吗?”筱雨问道。
这会儿正是停下队伍,用午饭的时候。力莽拿起一个饼子大大地咬了一口,笑道:“不怎么熟悉。”
文木轻声说道:“原野和沛水在西岭也算是靠前的十五大家族之二,不然以我和力莽的身份,也不能任领主。小贵族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虽然不至于沦落为奴隶,但成为平民的还是很多的。”
“我们只在长大之后来过圣域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和你们再一起来这儿,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来圣域。”
力莽喝了口水,忽然有些沉默。
文木也沉默了下来。
楚彧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是在想……”力莽轻声说道:“要是我和文木私自回圣域的事情被家族发现了,我们会不会遭罚……”
“这好办,不让他们发现不就行了?”筱雨笑道:“你们不也说了,你们也只长大之后来过圣域一次。兴许他们就算见到你们,也压根记不得你们的模样。”
力莽和文木都觉得筱雨说的有理,只是还没露出笑容来,脸上就首先划过了一丝落寞。
是啊,连家族的人都不记得他们,这多少有些让人难堪。
楚彧看向他们,道:“这一路走来,也多亏了有你们。力莽,文木,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倒是很想诚挚地邀请你们同我一起去大晋。”
“是啊。”筱雨点点头,附和着道:“在大晋你们还可以去实现你们的梦想。”
顿了顿,筱雨道:“但就怕你们舍不得你们的父亲和族人。”
听筱雨提起他们的父亲,力莽和文木都低了头。
“我父几乎没同我说过话。”力莽道:“我母是奴隶,我父在一起酒醉后拉了我母同榻,我父一直以此为耻,更视我为耻。”
文木也轻声道:“我母是娼|妓,我父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即便我母生下我,我父也只是令人接我回了沛水家,而让我母仍旧留在娼馆卖笑。他从未对我展露过笑颜。”
此话过后,几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楚彧笑道:“既然是如此,那你们对所谓的家族应该也没有什么感情吧?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来世上一番不过短短数十载,不恣意活得让自己快乐,有什么意义?”筱雨也笑着拍掌道。
一行人当中,属文木最喜欢钻研大晋的诗词歌赋。筱雨脱口而出的这两句又让他惊艳了一把,顿时将此句在口中反复咀嚼。
“你说的对。”文木摇曳的眼神渐渐坚定:“我要做自己,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要束缚自己?西岭不行,我就去大晋!我要去大晋!”
☆、721。第721章 坦诚
终于,在一个冬日的清晨,楚彧一行人离西岭国都,只有一城之隔。
楚彧和筱雨打算先在这城中歇一晚,商量商量今后如何行事。
力莽和文木已经逐渐对西岭的信仰产生了动摇,如今也将楚彧当做挚友。
他们听说大晋有所谓“君子之交”,便将之直接套用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虽然从一开始,楚彧是抱着别样的目的和这二人亲近的。但一路行来,力莽重义气,文木温和善良,楚彧却是起了要与他们真心结交之心。
他和筱雨商量了一下,准备将他们来西岭的“官方版本”,告诉给力莽和文木听。
慕容神医和影卫头领都觉得这样有些冒险,但楚彧却觉得,已经快要到国都了,到了国都之后,他们定然要寻找办法,进入到国都正中央,西凉皇族居住的“圣域”。而到那个时候,他们为何要去西岭圣域,总要解释个理由给力莽和文木。
欺骗是行不通的。
筱雨也认为,现在的时机虽然不是最成熟,但也可以搏一搏。
于是,这晚楚彧和筱雨邀了力莽和文木把酒言欢。
酒至酣处,楚彧便轻声道:“我,是西岭君主的孙子。”
力莽和文木只是微醺,并没有醉,闻言二人顿时瞪大眼,手中的酒杯都摔了出去。
楚彧笑了笑道:“西岭和大晋无往来,你们肯定也没有听说过我。在我未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前,我还是大晋的一名神勇将军。”
“啊?!”
文木顿时惊呼道:“我还以为、以为你是个书生?你竟然是上阵杀敌的将军?”
楚彧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变成这样,是拜西岭所赐……我来西岭,又是拜大晋所赐……也不知道该怨谁,该怪谁……”
楚彧说得模棱两可,解释的事情便交给筱雨来做。
“夫君和大晋皇帝,曾经是幼时同伴,长大后也是互相信任的君臣关系。”筱雨轻声道:“一切发生改变,是在半年前,大晋曾家军内乱开始……不,如果要往前追溯,应该是在西岭使团声势浩大前来大晋的时候……也不对,应该再往前说……”
“秦雨,你一件事一件事说……我都要被你绕糊涂了。”力莽打断筱雨,认真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筱雨轻声一叹,道:“那,我就从最开始说起。”
“好。”力莽点头。
筱雨娓娓道来。
“几十年前,当时的玉芝王,现如今的西岭君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来到了大晋,和夫君的祖母相遇了。后来,祖母生下了夫君的父亲,而玉芝王却再也没有露面。祖母一直未曾告诉夫君的父亲,也直到不久之前,我们才知道,夫君乃是西岭玉芝王的后裔。”
文木吃惊地看着楚彧和筱雨,道:“那、那岂不是,余初乃是皇族血统?余初你是来寻根的?”
楚彧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来西岭,并不是为了寻根,而是为了避祸。可笑的是,害我如此的罪魁祸首本就是西岭,我却要躲到西岭来……”
“这是如何一回事?”文木皱眉问道。
筱雨轻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先与夫君从祖母那里知道他的真正身世,那个时候,夫君正在战场上和曾家军对峙。你们或许没有听说过曾家军的名号,曾家军曾是如今的大晋皇帝曾经十分信任的军队,他们也帮助过大晋皇帝坐稳江山。但人总是贪心的,曾家军后来心越发大了,想要……取大晋皇帝而代之。”
筱雨顿了顿,接着道:“总之,夫君那时正与曾家军交战,我本估摸着,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这场仗才能结束。可是没有想到,夫君却突然回来了,他说自己受了埋伏,大概是中了曾家军下的毒。而在那个时候,大晋正在彻查一种名为‘福寿膏’的毒物。后来经过大夫们证实,夫君所染上的毒,与那福寿膏的成分,相差无几。”
力莽顿时问道:“这是被人暗算了?”
筱雨点点头,道:“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福寿膏的出处……来自西岭。它之所以能在大晋京城当中广泛传播,正是因为有西岭使团的大力推广。”
楚彧眼中深深:“福寿膏是一种如旱烟烟丝一般,供抽用的物品。如果抽用福寿膏不知节制,很有可能会因此对其上瘾,一日不抽,就心里痒得难受,无法控制。而我在战场上受的那种暗算,如果继续下去,可能我也会变成一个无法控制本心之人。这两者成分相同,无疑也是西岭的手笔。”
“等一下……”文木打断楚彧,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幕后的黑手,是西岭?”
楚彧点点头,道:“发现此事之后,我不敢有所隐瞒,大晋皇帝也很快就知道了。下令彻查一番之后发现,原来大晋早在西岭使团前来大晋,甚至是在西岭使团前来大晋之前,福寿膏就已经开始在大晋散播。而西岭使团进入大晋,方才使得连大晋京城也有这种毒物的入侵。”
筱雨补充道:“之前你们所说的麻树,我怀疑,就是用以制作福寿膏的原料。”
楚彧顿了顿,道:“两国相争,使一些手段倒也在情理之中。但西岭和大晋素无往来,西岭为何对大晋下这般重手?便是要与大晋争夺江山,明刀明枪来也好过使这般下作的手段,更何况西岭这般对付的,并不是大晋皇族或贵族,而是普普通通的大晋百姓。百姓何辜?”
楚彧叹了一声,道:“我因染上那物,着实生不如死。幸好还有我妻陪伴在我左右,才使我不至于绝望。后来我的情况平稳了之后,我乃西岭君王之孙的事情,不知怎么的竟然传扬了出去。”
筱雨接过话道:“大晋皇帝与我夫君有自小便认识相伴的情谊,夫君也并没有隐瞒大晋皇帝。他说,他身上虽有西岭皇族血统,但他生在大晋,长在大晋,吃大晋百姓所种粮食,着大晋百姓所织衣裳,他便是大晋子民。大晋皇帝并非嗜杀之人,他心地宽厚,且念及旧情,并不打算为难我夫君。但朝上总有一些激进分子,言说夫君留在大晋定然有所图谋。夫君担心皇上受臣子威严,只能替自己打算,带着我们前来西岭,寻求庇护。”
一席话说完,力莽和文木都惊呆在原地。
对楚彧和筱雨说的话,他们自然是万分震惊。
对楚彧的身世,对西岭的图谋,对大晋的怀疑……势必有很多疑问在他们心里。
楚彧沉了沉眼说道:“虽然我被迫离开了大晋,逃往西岭,或许今后也会老死在西岭……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比起西岭来,大晋要好很多。我指的并不是百姓生活的状态,毕竟每个地方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但就自由度来说,大晋更包容,更给人希望。”
“我和夫君商量过,没打算继续隐瞒。”筱雨轻声道:“夫君也觉得,这一路行来,受你们诸多照顾,心里也早已将你们视为朋友。大晋人对朋友,从来坦率真诚,绝无隐瞒。”
筱雨笑了笑,道:“何况我们即将进入国都,这也没什么能隐瞒的。你们总有一日会知道。”
力莽和文木对视一眼,两人皆沉默了片刻,力莽方才开口道:“你们刚才说的,对我们的冲击很大。我们需要好好想想。”
楚彧和筱雨点了点头,楚彧道:“是否与我们继续前进,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力莽和文木离开楚彧和筱雨,到别的地方单独说话。
楚彧悠闲地拨弄了下火盆,看向凝神闭目的筱雨,轻声问道:“能听得见他们说话?”
“能。”
“他们的态度,倾向于哪边?”
“他们现在持怀疑的态度。”筱雨回答道:“我想,一时半会儿,他们恐怕是讨论不出个结果来。”
楚彧微微一叹,道:“这样也的确是很为难他们。”
筱雨扬了扬唇,睁开眼睛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你也说了,尊重他们的选择。”
筱雨轻声道:“我们也不一定需要他们在我们身边的。他们不是也说了,在贵族里,他们根本就不算什么。”
楚彧轻轻哂笑:“缺少了旅途同伴,大概会有些落寞吧。我也有些舍不得就此和他们分道扬镳。”
“那就等着看他们的选择吧。”筱雨轻轻说道:“那日离开力莽为领主的那个城镇,文木和力莽都出现了。这一次,焉知他们不会出现呢?”
休息一晚后,楚彧神清气爽。
他扶了筱雨起身,轻轻说道:“孩子应该就这几日出生吧?”
筱雨点了点头:“昨日前辈不是号过脉吗?”
昨日慕容神医的确就已经看过筱雨的肚子,断定就这几日。楚彧想在这儿等筱雨生下孩子,但筱雨却坚持要先去国都。
“要是我在这儿生孩子,生了孩子也不能出门,你岂不是要抛下我一个人去国都?”筱雨不赞同:“要去就一起去,孩子很乖,一定会熬到那个时候。”
果然如筱雨所说,直到当晚他们进入到西岭国都的高城门,筱雨便临盆了。
☆、722。第722章 临盆
那时正是夜晚,楚彧等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国都。
力莽和文木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相信楚彧和筱雨的话,和他们一起来西岭国都。
国都与别的城镇自然有天壤之别。
但楚彧却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对西岭国都品头论足。
他们在到达国都之后,便花重金租赁下了一个宅院。
因为筱雨在入国都的时候,便开始觉得腹有坠胀感。
虽然一直都有所准备,但当肚子真的开始疼起来的时候,筱雨还是感到了两分心慌。
好在楚彧一直都在她身边,即便不在她的身边,离她也一定不远。似乎有心灵感应似的,在筱雨觉得肚子疼的时候,楚彧没有听人唤他,便第一时间赶到了筱雨旁边。
他说他突然觉得心慌了一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疾步窜到了筱雨身边。
“再忍忍,我们先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楚彧就出了一脑门的汗,比筱雨前额上的汗还要多。
筱雨噗嗤一声笑了,楚彧却一张脸都紧绷了起来,连笑也不敢笑。
力莽和文木帮了很大的忙寻地方,很快楚彧一行人便到了租赁下的宅院。
郭嬷嬷本就是照顾孕产妇的好手,对接生自然也有一套。
惜寒惜暖还是没出嫁的大姑娘,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们想要帮忙打打下手,郭嬷嬷也不拦着,只是叮嘱她们不能去瞧夫人的生孩子的情况,免得被分娩的惨状给吓着。
而慕容神医在这个时候自然要等候在外面。
初霁如临大敌一般,杵在产房门口像一尊雕塑。
楚彧本也想进去,郭嬷嬷严厉禁止,筱雨也不让他进,他便只能在门外像一只困兽一般,来回徘徊,走上两步就趴到门边问一声。
“还没生吗?”
“丫头是不是疼晕过去了?”
“为什么她不叫疼?女人生孩子不是都会很疼的吗?”
……
武道子和楚尽坐在角落低声叹息。
楚尽轻声道:“公子以前倒是话很多,那会儿他顶喜欢拿话挤兑夫人。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公子成熟多了,也不怎么轻易说话了。没想到现在又成了话痨……”
武道子掩唇咳了咳,埋头当没看见。
最后还是力莽和文木瞧不下去,将他扯了下来让他坐着。
楚彧哪儿坐得住,每隔一会儿又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慕容神医无奈地掏了掏耳朵,道:“你这样来来回回瞎晃悠,当心你儿子躲在里头真不敢出来了。”
楚彧抿了抿唇,抓耳挠腮,弓着身去问慕容神医:“前辈,还没好吗?”
“早着呢。”慕容神医打了个哈欠:“没生过孩子你也该听说过生孩子的事儿,你当是母鸡下蛋啊?就是母鸡下蛋也没那么快,才进去就抱个蛋出来?”
楚彧脸上的焦急之色一览无余。
他说:“前辈,你知道的,我……我担心的是什么……”
生孩子这一关,对所有的女人应该都是一样的。但是对筱雨,却又有另一层意义。
筱雨这次的临盆,不单单是生孩子。
最理想的状况是,产下的孩子是健康的,是没有先天缺陷的,而筱雨也能借着生子,将体内所有的毒素全都排出来。
这对她而言,可谓是新生。
而如果分娩不顺利,孩子或许有问题,连筱雨……
楚彧不敢想下去,他得承认,他怕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实在太过考验人的承受力。
慕容神医叹了一声,道:“你担心也没有用,有些事情,会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楚彧沉着脸,郁郁不言。
“你更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慕容神医轻声道:“你应该期盼你的孩子,期盼你孩子母亲的平安。”
楚彧伸手使劲抹了抹脸,这才点头道:“前辈,要是真发生什么事情,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房内,筱雨正在调节呼吸。
因为五感敏锐,她对疼痛的感知也加倍。
她想要分出心神去注意别的地方的情况,希冀能减轻一些疼痛感,但她发现,这样不行。
她全身上下仿佛所有的感官都集聚到了肚腹以下。
手抓着床单,筱雨的嘴唇都要咬破了。
郭嬷嬷赶紧抓了布巾塞到她的嘴里。
筱雨深深吸了口气,郭嬷嬷心疼地道:“夫人要是觉得疼,还是喊出来的好,别憋着……”
筱雨摇了摇头,道:“我要是现在喊了,待、待会儿我可能就没……没力气了……”
筱雨闭了闭眼,问道:“嬷嬷,还、还有多久?”
郭嬷嬷看了看,为难道:“才开了三指,恐怕,还得熬一段时间。头胎产子,四五个时辰算是少的。”
“真想睡啊……”筱雨喘着气,声音很轻:“多希望睡一觉……然后人醒了,孩子也生出来了……”
“夫人说什么傻话……”
郭嬷嬷抹了抹脸上的汗,惜寒在布幔外轻声喊道:“郭嬷嬷,热水端来了。”
郭嬷嬷回头让惜寒将水端上来,她浸湿了帕子,给闭着眼、胸口起伏的筱雨擦了擦头上、颈上的汗,道:“夫人可别睡着了,要是睡着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郭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