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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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眼眶一红，伸手摸了摸骐儿的头，道：“祖父知道你惦念他，肯定会高兴的。”
“祖母，祖父会喜欢我吗？”骐儿问颜氏。
“当然了，祖父不喜欢你们兄妹，喜欢谁去？你们可是他的宝贝孙子。”
颜氏擦了擦眼角的泪，道：“快吃饭吧，别饿着了。”
骐儿这才老老实实地埋头吃了起来。
家丁来报，说楚晋之醒了。
颜氏忙去端了单独为楚晋之准备的粥饭，楚彧随在她身边，轻声道：“母亲，趁着这个机会，同父亲说一说骐儿他们来的事吧。”
颜氏点了点头：“缓缓地告诉他。”
“是。”
母子俩去了楚晋之的卧房，筱雨叮嘱骐儿和骥儿道：“祖母和爹爹去见祖父去了，过不了多久定然会让你们去见祖父的。你们待会儿吃好了，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到时候在祖父面前可要规规矩矩的。”
骐儿骥儿点了点头，筱雨尤其点了骥儿的名：“特别是你，别和祖父没大没小的，别闹了你祖父。”
骐儿不大乐意地嘟了嘟嘴：“什么嘛……就只会说我。”
“就你平常的性子，当然只会说你了。”
筱雨轻笑了一声，摸了摸骐儿的头，道：“好了，乖乖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在祖父面前好好表现。”
骐儿骥儿吃得很快，不久后两人一前一后搁了筷子。
“吃饱了。”骐儿率先说道：“好吃！”
骥儿拍了拍肚子，附和地点了点头。
“妹妹呢？”骥儿问了一句。
“乐儿午睡去了，你们别吵她。”筱雨道：“去，漱口洗脸，再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穿的衣裳。”
“知道了。”
骐儿骥儿按照筱雨说的去整理了衣裳，回来同筱雨说了几句话，楚彧便走了回来，轻声道：“父亲得知骐儿他们来了，很高兴，让带孩子们去见他。”
筱雨点了点头，冲骐儿骥儿招了招手。
“父亲的情绪……没关系吧？”
“没关系。”楚彧道：“父亲瞧着就只是很高兴，也没有太激动。不过他顾不得吃饭，说是要看着孙子，才吃得下饭。”
筱雨笑了一声，拍拍楚彧的肩，道：“行，那就带着孩子们去吧。”
筱雨转过头叮嘱骐儿骥儿：“好好和祖父说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
骐儿骥儿异口同声地道。
楚彧领了两个小子过去，筱雨行在最后。
见到骐儿骥儿，楚晋之反倒没有什么话说。
他只是一边拉了一个孩子的手，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嘴唇微动。
“……”
“父亲，您说什么？”楚彧只见楚晋之动嘴，却没听清他细声说了什么。
楚晋之也不回望他，只目不转睛地望着两个孙子，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楚彧只能看向筱雨：“父亲刚才说了什么？”
筱雨轻声道：“父亲说……好孩子，谢谢你们回家。”
楚彧顿感鼻酸。

☆、1009。第1009章　天伦

两个孙子相陪，楚晋之今日的精神比往日都要好上许多。
等到乐儿午睡了醒来，也来见了楚晋之后，楚晋之脸上的笑容更加多了。
孙子孙女都陪在他身边，他舍不得睡，想多看看几个孩子。
“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没能见到康康。”
只颜氏和筱雨两个人在时，颜氏对筱雨轻声道：“骐儿他们，总是你们到了西岭之后，才孕育的孩子。康康他却是你还在大晋的时候，我就盼着出生的孙子。”
筱雨微微一笑，道：“母亲莫慌，总能见到他的。”
“我是还有这个机会，彧儿父亲他可就……”
颜氏低叹了声，情绪也微微低落了下来。
一谈到这个话题，颜氏就忍不住难受。
筱雨也不知该如何劝。
生死有命，和阎王怎么抢人？
筱雨只能陪着颜氏沉默。
好在颜氏自己也会调节这样的情绪，毕竟这样的心理建设，她已经做了好些年了。
“行了，一说这个就难受。难得有这样儿孙绕膝的一天，就让我和彧儿父亲好好享受这一段日子吧。”
颜氏笑了笑，倒是关心起筱雨回娘家的事来。
“你们来这儿也待了一个多月了，秦家那边，你是不是让人捎个信儿去？”
筱雨轻轻笑道：“没事儿的母亲，之前不是提过这件事吗？等使臣团到了京城，再去见我爹娘他们不迟。”
“就怕亲家他们知道你们已经来这儿这么长时间了，却也没给他们捎信而生气。”
颜氏笑叹道：“你那个弟弟，脾气可是挺大的。”
筱雨顿时道：“母亲是说长虹？”
“是啊，你最小的那个弟弟。”
“头两年大晋使臣去西岭，我倒是见了我大哥。长虹那小子，满打满算却有快十年没见了。”筱雨笑道：“怕已经成了个大小伙子了。”
颜氏笑道：“你那弟弟高高大大的，也是该说亲的年纪了。不过听说他主意大得很，你爹你娘都约束不了他。你大哥倒还能说他两句，但他背过身便又给忘记了。”
“这样啊……”筱雨摸了摸下巴：“那看来那小子是挺叛逆的。”
“年节的时候你爹娘带着你弟弟来看我们，你娘跟我抱怨，说你弟弟太闹了，没人制得住他。你娘盼着你回来，能够好好教训教训你弟弟，让他别这样皮。”颜氏笑道：“说怕你弟弟太痞了，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筱雨莞尔道：“倒是没想到长虹竟然会长成这么个性子……他可会做坏事？”
“坏事？”颜氏一愣，顿时摆手道：“那倒是不会，你们家的家风也是严禁的，他要是做坏事，你爹娘也饶不了他。”
筱雨颔首：“那倒也是。”
“等使臣团到了，你回家去瞧瞧，可是要帮你爹娘好好约束约束你弟弟才成。”颜氏笑道：“听说你弟弟听你的话。”
筱雨笑道：“我都走了十年了，恐怕在他跟前也没剩多少威信了。他能听我的自然好，不听我的，我也不能像他小时候那样，拿着棍子追着他满院子跑。”
“妈妈，你那会儿还体罚过小舅舅啊？”
骐儿藏在柱梁后面，睁大了眼睛望着筱雨。
筱雨吓他道：“你不听话，我也照样打。”
骐儿顿时掉头就跑，筱雨望着他的背影直笑。
“做什么吓唬孩子。”颜氏埋怨地轻拍了她一下。
筱雨道：“没事儿的母亲，他胆子大了去了，您可别以为他真就因为我这么一句话就被吓到了。他这是跟我闹腾着玩儿呢，保管他一会儿自个儿就笑嘻嘻地又出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骐儿便又朝着筱雨跑了过来，笑嘿嘿道：“妈妈，祖父说他要喝水，让我唤祖母端水进去。”
颜氏便立刻起身，笑道：“好孩子来，跟祖母一起去。”
祖孙俩一起走了，筱雨笑望着他们，心里却又计较上了。
最小的弟弟长虹也要说亲了啊……
这日子过得可真够快的。
大哥和初霁都成了亲，洁霜远嫁，兴许以后都没有再见的可能了。兄弟姐妹五人里，就剩下长虹还没着落。
爹娘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这小子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呢？筱雨心里想着。
听母亲的叙述，似乎是个小霸王模样的人了。
大哥来西岭时也没听他这般说过……
筱雨摇了摇头。
半下午的时候，谢明琛赶了来，替楚晋之诊脉。
楚彧和筱雨带着孩子避了开去。
“世伯今日的精神瞧着比昨前两日都要好。”谢明琛温和一笑，问道：“世伯可是有什么喜事？”
楚晋之只微微笑，颜氏回答他道：“兴许是今儿下了雨，天气凉爽些，他身上舒服，所以心情好。”
谢明琛点点头，道：“没什么大碍，世伯要是能每日都保持这样的心情……那就最好了。”
颜氏点了点头，谢明琛又对楚晋之道：“世伯放宽心，今日小侄听朝堂上的大人们说，西岭使团距离京城也就只剩下半个多月的脚程了。您呐，很快就能见到儿子儿媳了。”
楚晋之只笑。
他已经见到儿子儿媳了，连孙子孙女也见过了……他没有什么遗憾的，能多活一日，便多享受一日的天伦之乐吧。
颜氏送谢明琛出门，谢明琛道：“太太留步。”
谢明琛看向颜氏：“世伯的病，还能再撑个一两月。照着世伯今日的情况，兴许在一两月的基础上，还能往上加一段日子。不管怎么说，只要世伯不受刺激，等到楚将军贤伉俪他们到京城是绰绰有余的。这段期间，就要太太多顺着他些了。”
颜氏应了一声，由衷地躬身感谢道：“多谢谢太医了……”
“太太说什么话……”谢明琛忙伸手扶她：“小侄受不住，受不住……”
颜氏目送了谢明琛了离开，方才转身回去。
“彧儿，筱雨，你们都听见了吧？”颜氏舒了口气，面上似苦若悲地道：“最多也就还有三个月吧……”
“母亲……”
“母亲……”
楚彧和筱雨齐声轻唤。
“没事。”颜氏摆了摆手：“有你们在，好在还有你们在……”

☆、1010。第1010章　亲王

半月之后，西岭使臣团如期到了大晋京城。
楚彧和筱雨提前一日赶往了京郊之外等候使臣团的大部队，那会儿已是临近黄昏，天色虽还没全黑，但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泉靖珏见到他们二人，几乎要感动得热泪盈眶。
没见到楚彧和筱雨二人前，他这心里可是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临近大晋京城了圣大将和圣夫人二人还不露面——那他可怎么交代？
“一路上辛苦泉大人了。”楚彧对泉靖珏一笑，道：“我们来得也不算迟吧？”
泉靖珏嘴上自然是不敢抱怨的，点头笑着，躬身向楚彧和筱雨行了礼。
“圣大将、圣夫人请放心，臣下已经和大晋的官员接洽好了，今日我们扎营在此，明日大晋皇帝会派一位亲王前来迎我们。一应接待之职，大晋皇帝也都会让人安排妥当。”
“亲王？”筱雨顿时看向楚彧：“你可认识？”
楚彧耸了耸肩。
“皇帝和他的亲兄弟之间的关系寡淡，和几个王叔也是彼此忌惮。能封为亲王的定然是他的王叔或兄弟，不过倒也不用太过在意。进了京，见了皇帝，最需要关注的自然也还在他身上。”
楚彧说到这儿，便看向泉靖珏道：“你既是使臣团的领队，言行举止自然全权代表了圣皇。来了大晋之后，不管见了何人，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态度出来，你心里都该知道。”
泉靖珏郑重地拱手道：“圣大将放心，臣下定然不会让西岭蒙羞。”
“使臣团中其他人你也适当敲打敲打。”楚彧摆了摆手，道：“我就说到这儿，今日先安顿下来，明日见了大晋迎接之人，别让人觉得西岭使臣萎靡不振，精神不佳。”
“是。”
泉靖珏应了一声，走过楚彧和筱雨坐的马车，前去吩咐了众人安营扎寨，架锅煮饭。
楚彧和筱雨避到了稍微一些的地方，坐在了草地上。
“明日便要见皇帝了。”筱雨看向楚彧，笑问他：“期待吗？”
楚彧一笑，轻叹了一声：“他虽是皇帝，却也是我认可的兄弟。年轻时我与他是互帮互助的关系，我们能去西岭……未尝不是他心软放我们一码。对此，我心里其实也一直感激。”
筱雨点了点头。
当时她怀着康康，宝晶公主透露她腹中之子会是大晋未来皇帝，咸宁帝本可以让她喝一碗堕胎药，将祸害就此扼杀，但他到底是没有这样做。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楚彧却还是承他这一份情。是以到了西岭之后，待西岭被他们掌握在手中后，西岭对大晋一向是友好的，甚至每年还会送上一些粮食草药等物给大晋，以赎“福寿膏”的罪。
大晋皇帝不可能不明白他们希望西岭和大晋永世交好的愿望。
“希望他为太子求娶西岭公主，也与我们的希望相合。”
楚彧低叹了一声。
筱雨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的朝不远处望去，随后笑着伸手招了招。
楚彧随着她的动作望去，也笑了。
“不是说初霁他们早走了两日，是回去看岳父岳母了吗？”
“嗯。”筱雨点头：“大概是是看过了，报了平安之后，便又回来了。”
初霁和惜暖两人骑着马，在营帐处停了下来，和泉靖珏说了两句，便又朝着楚彧和筱雨的方向奔了过来。
“姐。”
初霁跨下马，脸上还有些红扑扑的：“几时到的？”
“巧了，大概跟你就前后脚。”筱雨笑了一声，轻声问道：“见过爹娘了？”
“嗯。”初霁点了点头，道：“本想着不回来，但想来想去，还是不大放心这边儿。所以我们在家里住了一晚上，又回来了。”
筱雨点点头，看向惜暖，笑问道：“家里的人都见过了？”
惜暖脸上一红。
这也是她头一次见公婆，女孩子面薄，她到底是有些紧张。
“……见过了。”惜暖轻声道：“公爹婆母都是极好的人。”
筱雨微微一笑。
秦招禄和宋氏性子都是温和的，惜暖温柔懂事，秦招禄和宋氏哪里会有不满意？
“爹娘不知道我们也会回去，好在前些日子就将家中都整理了一番，几间空着的屋子随便选一间都能住下。”
初霁道：“就是爹听说你们已经回了京城，却没有去看过他们一眼，有点不高兴。”
初霁说话从来不会添油加醋，或许隐瞒事实。他说秦招禄是“有点不高兴”，那必然就只是“有点不高兴”。
楚彧微微有些尴尬，看着筱雨。
筱雨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笑道：“爹就是这样，性子别扭。”
筱雨看向楚彧：“等见了爹娘，你这个女婿可要好好给他们赔罪，好好和岳丈喝几杯。”
楚彧顿时一笑：“这是应当的。”
“不过想必爹不会为难你，到底是女婿，可不像女儿那样，想骂就能骂。”
惜暖惊了一下，轻声问初霁道：“公爹骂过姐姐吗？”
“哦，骂过。”初霁道：“爹谁都骂过。”
惜暖缩了缩脖子，心说他觉得公爹还蛮慈祥的啊……
楚彧笑道：“不过，岳父再大的火气，恐怕见着几个外孙，气便也消了。”
筱雨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想着让孩子们给你当挡箭牌？”
楚彧但笑不语。
“骐儿他们到了多久？”惜暖问道。
侍卫们护送着骐儿他们跟在使臣团后边的事情，初霁和惜暖自然也在他们现身的时候知道了。
筱雨道：“半个来月。到底是孩子，不好走得太急。”
惜暖点点头，笑道：“我们没有同公爹婆母说他们的外孙也会来的事，到时候好让姐姐给他们一个惊喜。”
筱雨轻轻笑了笑。
“姐。”初霁忽然问道：“明日要见皇帝，你紧张吗？”
筱雨一愣，轻笑一声：“我紧张什么？”
“你以前很排斥进大晋皇宫。”
初霁直言道。
筱雨微微笑道：“那是以前。以前我无权无势，自然会多想一些，毕竟上位者一句话就能定我的生死，不去招惹麻烦自然是最好。但如今，我与大晋皇帝……也可以说是平起平坐了。”
筱雨看向楚彧：“是说得对吧？”
楚彧点了点头：“至少可以不用对他行大礼。”
筱雨淡笑道：“明日见他，我不紧张。两国邦交，我一女流之辈，邻国皇帝之母，心情好便说两句，心情不好便闭口不言……谁又能说我什么？”
楚彧轻笑了声，筱雨扬了扬眉。
“初霁，别杞人忧天的。”筱雨轻声道：“明日进了京城，你就和惜暖回家中去等着。面见了皇帝之后，我们也会赶过去的。”
初霁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骐儿他们呢？”
“已经吩咐了侍卫，明日带着他们去家中附近等候。”筱雨道：“到时候还要你们这做舅舅舅母的，接他们进家门儿。”
初霁再次点头，惜暖笑道：“姐姐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骐儿他们，等你们过来。”
第二日阳光熹微，使臣团早早地起来，还是拾掇自己。
他们代表的是整个西岭，当然不敢给西岭丢人。
这种心思和十数年前出使大晋的使臣团有些区别。
如今他们西岭是可以站起身，和大晋平起平坐的邻国；而十数年前的西岭使臣，却只是一群想要用歪门邪道来威胁、削弱大晋的小人。
他们这一次来，不单要让大晋京城中的人见到西岭如今的强盛，也要赢得大晋人的尊重。
毕竟，十年前福寿膏之事事发，在大晋百姓之中还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连带着，对西岭之人恐怕也不会那么友好。
基于此，他们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让大晋百姓认识到，他们十数年前的西岭使臣，并不一样。
楚彧和筱雨虽没有盛装打扮，却也是穿了一身新衣。
初霁和惜暖先走了一步，巳时三刻，大晋皇帝派来的亲王与缓缓而行的西岭使团相遇。
亲王态度不卑不亢，与泉靖珏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前来见了楚彧和筱雨。
这位亲王瞧着倒是很年轻，楚彧问了一句，得知这是咸宁帝某位王叔的儿子，王叔死后，咸宁帝这位堂兄弟便袭了爵。
闲说两句后，浩荡的队伍便开始往内城而去。
楚彧和筱雨坐在马车中，轻轻一笑。
筱雨低声道：“你笑什么？可是那位亲王有何不妥？”
楚彧摇了摇头。
“我只是笑，皇上他也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筱雨想了想，道：“人岁数大些了，看事情更会考虑全面。年轻时候能大大方方放开的手脚，总会因为顾虑而受到束缚……你可是想说这个？”
楚彧点了点头：“犹记得我从北县刚回京城的时候，皇上还曾同我说，当年他登基那会儿，几个皇叔给了他不少排头吃，他年纪小，有些事情还不大懂，只能吃了这样的暗亏。如今他羽翼渐丰，是要将他这些个皇叔手里的权力全给夺回来，然后把他们的子女全都逐出京去，绝此后患。如今瞧着那亲王……想来皇上要抵抗世家大族的势力，多少还是要依靠皇家自家人的帮扶才行。”
筱雨淡淡笑道：“若是这般，我倒不觉得他是被束住了手脚了。”
楚彧莞尔。
“是啊。”他轻声道：“皇上这恐怕是更加老练深沉了。连昔日仇人之子都能物尽其用……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呢？”

☆、1011。第1011章　良羲

夫妻两人心中都多怀了一份心思。
约莫正午时分，总算是到了大晋皇宫宫门。
咸宁帝也是十分重视这一次西岭使臣的来访，不但让官员们沿路给予使臣团方便，更是亲自在宫门口迎西岭使臣。
文武百官两排列队，侍卫、太监、宫女站了一大片。
这样的阵仗，瞧着也让人心里发怵。
泉靖珏骑在马上，老远就见到了这样的场景，心里微微有些咯噔。
略朝后看了看使臣团的人，好在没人露出什么惊讶、恐惧之态，倒是没有丢西岭的面子。
泉靖珏下了马，前去请了楚彧和筱雨二人下来。
离得微微有些远，楚彧虽然看得到正站在当中的咸宁帝，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容貌。
筱雨则不一样。
她不单能清楚地看到，还能听到咸宁帝与他身边的女子——应当是皇后吧，二人所说的话。
筱雨微微眯起了眼睛。
泉靖珏请楚彧上位，楚彧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