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我有一口棺-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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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在这里做了什么?
“你背后那些……”此时已经收敛了,但那震撼的一幕仿若依旧烙印在眼底,“他们是?”
“这么多年,世间已无魔物,也有克制它们之物。”苏七笑容平和,“我想想,族人们也该归于安宁了。”
“这片土地,镇压一方天地,然而代价却是自己。”他淡淡道,“族人们的付出,已经够了。”
叶九秋望着他,想问这些魂魄早已在誓言诅咒发下的那一刻,断了轮回的路。而今即使从这脏污的世界里得一解脱,那然后呢?
他看着苏七平静若幽泉的眼,话语凝在喉中,忽的就有些明白了。
没人能忍心看着同族的魂魄在乌黑的世界里,在漫长的岁月里煎熬下去。即使这些魂魄早已凝为一股怨念,一股执念,再不复生前记忆。
苏七好似看出了叶九秋的怅然,微微一笑:“他们的念加诸我身,我便是用尽此生光阴,即使是一花一草,也要让他们留存于世间。”
“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苏七轻笑,“何况,若要重建藏灵宗,光凭现在这个地方,是招收不到弟子的罢?”
叶九秋想起方才苏七身后的万千光影,若是持之以恒,将其赋于一花一草,说不得这些残魂断念当真不会就此消融于世。
往生沼之后,上古藏灵宗的痕迹若是能以此机会存在于世,即便忘尽前尘,懵懂无知,那也足以令人慰藉。只是要做到这一点,苏七又不知要付出几何?
“已经是侥幸偷来的性命,合该为族人做些事。”苏七轻叹一声,随即就被耳边的藤蔓蹭了蹭脸颊,“是了,还有寒山陪着我。”沧海桑田过去,唯有他们两个藏灵宗灾难的源头还活着。
他们余下的岁月,理应背负这庞大的过去,向族人们赎罪。
虽背负着,却不觉得沉重。一步步走过往生沼怨念缠绕的土地,被净化的念层层压在肩头,心中是久违的安宁与平静。
因而并不为往后的日复一日感到却步,不为余生将被困于此地而退缩,而是坦然豁达的接受,并认真坚定的走下去。
很多年以后,往生沼中出了个藏灵宗的门派,门派是中心是一座大山,大山的山门前屹立着一棵巍峨大树。每个经过大树的藏灵宗弟子,都会停下脚步,对大树恭敬的施以一礼,有据说是宗门代代传下来的规矩,有据说对大树心怀敬畏的人,在此树下修炼能不畏心魔侵扰,有据说这棵树来历非凡,是宗门最后的守护……
叶九秋虽无法预见后世之事,却依稀窥得一斑。
他心下欣慰,想着上古那无尽的遗憾,到今世,似也弥补了一分。
“你们呢?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苏七问。
叶九秋无奈的耸耸肩,将他们最近的经历分享给苏七,而后道:“苏七,只有你去过无始道,见过那柄剑。那剑与天荒殿,是有什么联系么?”
苏七沉吟片刻:“我见到的那剑,与你们所见一样,笼罩于破碎虚空之中。它应存于一处空间,那是魔物的诞生之地。而其投影,则在无始道与天荒殿显现出来。”
“那剑名为无始剑,为镇压魔物而铸造。”苏七道,“无始,意为魔物一族,再无诞生之始。”
叶九秋眨巴下眼,心道如此说来,无始道也该是这个意思。然而时光荏苒,魔物一族湮灭在修士的记忆里,连无始道的涵义也换了种说法。
“你们确是到了天荒殿。”苏七推测,“建立起天荒殿的人,也是铸造无始剑的人。是上古时期,各族修士被魔物逼到绝境后,倾全大陆之力铸成之物。”
“无始剑用于镇压,天荒殿用于传承。”苏七感慨,“大约是想,若有一日无始剑再无镇压之效,后世修士也不会因传承缺失而无抵抗之力罢。”
上古的修士前辈为后世殚心竭虑至此,叶九秋蓦然心生敬意。
“至于你们所言九幽……”苏七抬手摸了摸发上的暗红藤蔓,“寒山说,他们出生于河心,出生时无形无质,之后便是化形或者附身……”
魔物果然是孕育于九幽黄泉吗?叶九秋摸了摸下巴,又偏头去看九幽:“你……”
叶九幽面无表情,眼珠子转动,朝他无声一瞥,叶九秋就乖乖的住嘴了。好吧,他不该担心九幽又想到记忆缺失的事,九幽经历过那么多,怎么说都比他旷达。
不知道九幽当年在黄泉河畔,见到的除了三生石与三世棺,还有些什么。
“我所知晓的,皆是在无始剑前心有所感。”苏七轻声道,“莫约是有几分故人的因缘,无始道上才容我靠近,解了一份心结。”
“知道这些已经足够。”叶九秋朝苏七笑笑:“我们也该出去了。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与我们直说便好。”
苏七微笑:“不会客气的。”
比起曾经刚苏醒的他来,现在的苏七从骨子里多出了股百折不弯的韧性,透着令人瞩目的坚定,强大的好似足够撑起一方天地。
看着这样的苏七,叶九秋很放心。
“待我们走出天荒殿,我与九幽再来看你。”他与苏七道别,想着苏七不会离开这片土地,那就由他来给苏七分享外界的故事。
苏七微微颔首:“小心行事,绝地之中莫要轻率了。”
“我晓得。”叶九秋握住叶九幽的手,通过水晶宫殿,传送回了原处——那片冷寂黑暗的空间。
“那就是无始剑啊。”叶九秋再看那光晕深处的模糊剑影,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以一剑镇压当年祸乱大陆的魔物,从上古至今,这柄剑的威能着实是他无法想象的。
“也只有去剑影下看看了。”他跳上叶九幽的黑棺,笑着揣测,“九幽,你说这儿会给我们设下什么考验?”
叶九幽轻嗤一声,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御着黑棺,朝光晕所在飞去。棺上二人皆不知,此时有个地方的目光,正齐齐的汇聚在他们身上,有一老一少为了他们,争得几乎是面红耳赤。
水声潺潺的宫室内。
“那是我弟弟!我弟弟!”池底的男人激动的大吼,“老头子你干什么呢?还不快把他带过来!”
老者蹲在青玉圆台上望着他:“叶小子,老夫没法插手传承之地的选择,你再耐心等等罢。反正不论成败,他们都会安然无恙,你见他也是早晚的事。”
“而且你看他,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传承之地来去自如。”老者广袖一挥,水幕上的影像就倏地倒回叶九秋他们凭空消失,凭空出现的两个场景,“真是前所未有的怪异。”
他有些懊恼,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问题。主要也是因为他并未对水幕之影投入太多关注,毕竟传承之地会自行选出合适的修士接受传承,其中修士表现如何,他也只是看看,并不能主观做出什么决定。因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至带回了直言无须传承的叶九秋的师父——老者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封玉书,这个年轻人断言叶九秋也进入了天荒殿,他这才在无数水幕中寻找起叶九秋的身影来。
找到后,就被叶九秋先前的离奇消失与出现困扰得百思不得其解。
而比老者更懊恼的,是池底的叶半夏。
弟弟就在眼前,他却一心以记忆中的软糯少年聊以慰藉,简直,简直就是——
二哥在池底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老头子你就别琢磨了,也不看看那是谁?我弟弟可是连你也算不出的人物,这试炼之地如何能困得住他?”
简直是一扫郁结之气,心胸骤然开阔无比。
他的弟弟,找到了!还大有本事!
叶半夏觉得,再往他身上扎七支茅柱,他也受得住了。
老者被叶半夏噎得半晌说不出话,他又看了眼水幕,此时的叶九秋正遇上了一人,赫然便是正站在此地的封玉书。
既然这里的封玉书是真的,那么叶九秋遇上的那个就是传承之地幻化出来的假的。
只有独行的修士,才会在传承之地遇见熟识的“同伴”。否则就如寒森氏族那样,直接幻化成同行之人。
老者不可置信:“不对呀,叶九秋身边的那个男人,难道不是幻化之人?”不然,怎么又遇见一个幻化的封玉书?
叶半夏也在不可置信:“那个男人是谁?弟弟怎么与他那般……那般亲近?”他实在不好意思具体描述自家弟弟对人家做的好事,那黏糊劲儿——等他先喘口气!
二哥快被憋屈出毛病来。
好罢,这么多年未见,弟弟又那么乖巧可爱,有了妻子他也是欣慰的,若是能生个侄子给他玩,他就更欣慰了。
现在妻子孩子没了,换做个男人——弟弟要是喜欢,他也不会“过于”反对。
但弟弟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
二哥伤心的想,那么面貌可怖的男人,弟弟究竟是怎么看上的?
大写的心疼。
叶九秋要是知道他哥心头在转悠着什么念头,大约会觉得可喜可贺。多简单就让他哥将底线降低至外貌这么肤浅的地步了啊,连九幽是男人都不计较了。
至于容貌?九幽收起魔骨之后的模样,想必哥哥一定会满意的。
传承之地中,叶九秋忽的背脊一凉,下意识往叶九幽身边缩了缩,传音道:“九幽,虽说这个师父是假的,但我下不去手呀。我刚才就想了想,都后背发凉,一身冷汗。”
“你想让我动手?”叶九幽的传音听不出喜怒。
“……”想想另一个世界里,师父曾因九幽而亡,叶九秋就想不出九幽对师父出手的情形,比由他动手的情形还要设想不出。哪怕眼前这个是假的也一样。
想着九幽动手后,面对倒下的师父茫然无措,漆黑的眸子冰潾潾的仿若浸了水的脆弱模样,叶九秋就觉得心中大痛,怎样也舍不得。
他定了定神,就待唤出含雪剑,偷袭飞在前方的“师父”,却见身旁的叶九幽已经施施然的收回了指甲锋锐的右手,前方“师父”的后背破开了一个大洞,正与脚下的斩魔剑一同坠下,触目惊心。
“完全没有师父的实力,只是考验分辨真假么?”叶九幽若有所思,半晌后扭头看向叶九秋,“你方才在想些什么?”他似笑非笑,似能看透叶九秋精彩万分的内心小剧场来,“最好别让我知道,恩?”
难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叶九秋咬咬下唇,忽的轻叹一声,侧身抱住叶九幽。虽说这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但还是……不好受的罢?
自己在犹豫什么呢?迟疑什么呢?怎么就比九幽慢了一步呢?
叶九幽垂眸看着一头扎进自己胸膛的男人,都与他一般高大了,还这么爱撒娇,做事不干脆,简直不长进。但他与他本就是一人。封玉书于他们而言的意义,是唯有他们二人才能了解的。
因为是封玉书,所以会犹豫。因为会犹豫,所以这个叶九秋才是他而今放在心上的人。
他抬手揽住叶九秋的肩,眸色如雪山初融,冰潾潾的,却透着一股暖意。
空间的光晕扫过拥抱的二人身影,随即,二人消失在原地。
而重新踩在地上的两人还未分开,就听见一个暴躁的声音:“那个谁!放开我家弟弟!”
第164章 台上水下()
二哥的声音?
咦咦咦咦咦!
叶九秋与叶九幽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同时扭头朝声源处望去,所见却是清粼粼的一池水面,泛着涟漪。
“二哥?”叶九秋睁大眼睛,目光流连在半空,茫然的找不到着力点,他刚刚应该是没听错的……吧?他像是寻求支持似的望向九幽,“九幽?”
叶九幽被他这一声惊醒,握着叶九秋手臂的手指由僵硬慢慢放松,又猛然用力握紧。那疼痛也让叶九秋混乱的思绪被猛然捋直,不约而同的,他与叶九幽身形一晃,就到了青玉圆台的边上,朝池下望去。
“二哥!”
那如同被钉在池底的惨状让池边二人陡然变色:“谁干的!”两个颤抖的声音一高昂一低沉,饱含的情绪却都无比复杂,惊喜、沉痛、狂怒……太多的感情浓缩在其中,令人闻之心惊。
圆台上被无视的老者默默抖了抖胡须。
叶二哥望着池面倒映下来的两个修长身影,面无表情的想,那个面具人你是谁呀?这就把哥叫上了?
偏偏面对面后他居然对这家伙一点儿反感都提不起来――
对一个拐走他弟弟还不知羞耻的自来熟的家伙?
尤其是!遮遮掩掩藏头露尾唯一可见的半张脸还长得那么吓人!
叶二哥被自己的宽容大方惊吓到了。
连看到出落得长身玉立的叶九秋,他的情绪都是处于震惊与郁闷之中,提不起半点兴奋惊喜的表情。
“小九。”他神游般的扬起一个笑容,及时制止了要动手救他的两人,“哥哥没事,别担心。我已在此呆了十多年,莫要让我功亏一篑。”本该注视着叶九秋一个人的目光,被他忍不住分了一半在叶九幽身上。
所以说为什么啊?
叶二哥更忧郁了,明明多年不见弟弟,此时该贪婪的看个够的,为什么他控制不住的将给弟弟的关注分了一份给那家伙?
那人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迷惑他的神智!
简直可恶!
小九一定就是被这人用此手段拐走的!
叶二哥自觉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然并卵,他依旧对叶九幽充满了奇妙的好感。
叶二哥:“……”
叶九幽迎着叶半夏火辣辣的注视,稍微有些不自在。
刚刚情绪激动之下,他忍不住叫了二哥,此时心情颇为微妙,尤其是叶半夏看他的目光……也很是微妙。
听见叶半夏叫“小九”的时候,他也差一点就随着叶九秋应了。
闭了闭眼,试图将恍惚的神智安定下来,否则在此时这样情绪动荡之下,不知他会暴露多少马脚。叶九幽想,他二哥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在叶九幽陷入窘迫的时候,叶九秋反倒因此迅速冷静下来。
很快,他察觉了封玉书与老者的存在。瞥了师父一眼,再看叶半夏清醒温和的眼神,他想他家二哥应不是在被迫害。稍微安心后,他再看二哥与九幽神奇的眼神互动,就忍俊不禁,微微侧过脸偷笑起来。
他二哥最是敏锐不过,一般人很难骗过他。
不过现在,二哥的敏锐大概就反过来成为了一种阻碍与困扰罢?
站在这里的,可都是叶半夏的弟弟。二哥一定已经混乱得开始自我怀疑了。
不厚道的看了半晌热闹,叶九秋才打断这迷之尴尬,拉着叶九幽的手,冲池下的二哥晃晃:“这是叶九幽,我的……”他飞快瞥了叶九幽一眼,“道侣。”
叶二哥:“……”
他居然还是对叶九幽有好感。
快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待从此处离开,我就与九幽举行双修大典。”叶九秋眼眸弯弯,“二哥,你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们可以把时间推后,等你呀。”
叶二哥:“……”为何他竟然很想参加?
叶九秋微笑的看着他二哥一脸懵色,沉沉的真实感终于无比充实的压在心头上。他笑着笑着,两行眼泪就滑落下来。是真的呀,他找到二哥了,找到那个幼时将欺负他的小鬼狠狠欺负回去的二哥了!
他抬手捂住双眼,重重的笑了几声,再放开手时,除了眼角的绯色,再不见半点泪痕。
“先不说这个。”他摆了摆手,声音平稳,“我先给二哥你说一下,大哥现在已经回家了,父亲母亲都还好,小妹已经定了人家。二哥你呢?为何在此?”
叶半夏先是看着镇定自若的叶九秋怔了怔。叶九秋落泪的时候他心头一紧,条件反射般的想出口安慰时,叶九秋却已经冷静下来。
哥哥一时间心头百般滋味,有惊喜,有酸涩,有心疼,也有怅然若失。
当年的小团子,长大了呢。
他还来不及感慨,就又因叶九秋的话语陷入回忆。
他沉睡了十多年,离家远行前的一幕幕似还在眼前。前几日苏醒后,虽未开口,但内心深处对家人的挂念与担忧,确是硬生生卡在心口,拔除不得。
此时听到叶九秋报了平安,他心头一松,一边笑容浮上英俊的面孔,一边眼角的湿润消融在池水中:“真是个好消息。”
“这样一看,我也太没用了点。”叶半夏喃喃,说是找弟弟,结果却是弟弟一路兜转,寻到了他面前。
“谁说你没用了?”一边的老者听不过去了,插嘴道,“你若不来东大陆,
老夫又如何遇得到你?遇不上你,这守墓人的传承岂不是要断在这一代?”
“守墓人?这是什么?”叶九幽心中一动,抬眸看向老者,“你又是谁?”
“老夫就是此地的守墓人啊。”老者摸了摸胡须,“至于其中隐秘……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叶九秋不动声色的抬起眉梢,确实无妨,反正一旦离开此地,就会忘记的不是么?
“不过各位且再等等。”老者望向水幕上变换不定的光影,“待人齐了,老夫再与你们细说。”
人齐了?
是说在刚刚那个地方被选择出来的修士么?
叶九秋望向水幕,很快就看见了依旧在试炼之中的何山见、寒森氏族众人,竟还有赭红莲等熟人。
“传承之地不会危害于修士。只有入选与未入选,你不必担心。”老者道。
“我知道了。”叶九秋朝老者点点头,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追寻真相。他乖巧的朝封玉书叫了一声“师父”,让封玉书走到池边上来,再朝叶半夏n瑟的显摆,“二哥,这是我师父,封玉书。我当年被掳走后,多亏了师父照顾。”
“多谢。”虽然姿势不雅,但叶半夏语气中的慎重,确是真挚诚恳的,“我与大哥在小秋失踪后,一直很后悔。后悔将他宠成了那副不知疾苦的天真性子。想着那样的小秋流落在外,不知会遭遇多少欺骗,受多少折磨,会不会待我们寻到他下落时,他已经……”他的声音顿了顿,“若无人相助于他,看护于他,小秋而今已经不在了罢?”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