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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贤者与少女-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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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锵!!”

    像是西瓦利耶的宫廷当中会存在的华丽的双人舞蹈,这两个本应是第一次见面的同样身处高位级别的剑师共同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现了一场华丽又炫目的剑术表演——但还没有结束。

    最初因为拔剑相向的某些理由,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不再重要。

    同样以剑为生的人,无需言语,在交手之间从对方躲闪的动作和挥剑的使力方法上。就能够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错怪了别人的事情,约书亚从第一次交手就已经判断出来了。

    然而他仍旧不会停下,这是因为体内属于剑客的热血在沸腾。

    波平浪静的湖面上清晨的一滴露珠压弯了不堪重负的叶子顺着它的边缘流到了叶尖,紧接着滴落。

    就像荡漾开来的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样。亨利挥剑的动作和步伐,是平静而又有序,准确有力却并不带着怒气的——宛如扩散开来的涟漪一般,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量令你始终无法接近作为中心点的剑客本身。

    唯有许多年、许许多多年,经历过无数次无数次的战斗。才能够铸就这样的心态和技法。

    由这样的人来充当自己的对手。令人,不由得热血沸腾。

    “你在笑哦。”贤者如是说着,然而就连他自己。嘴角也是挂着一丝丝的弧度。

    “不留手了。”双目依然仿佛没有焦点,约书亚这样说着,在下一秒钟更加加快了动作的速度。“锵——仓——”他以一记“长式”突刺朝着亨利的要害袭来,这个招式会暴露自己攻击范围的试试约书亚自然明白,他也并不打算以这一招就取得胜利。因为他明白亨利不是这种程度的弱手。

    “当——锵——”

    “铁门守!”周围的佣兵当中有人发出了惊呼的声音,在电光火石之前贤者扭身一步后退同时偏转了大剑于自己身前成功地挡住了约书亚的这一剑,这个招式显然是来自于正规剑技当中的,但许多人都仅仅知道大概的模样而不知道准确的使用方法。

    “唰——”红发剑师的水平和周围这些人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在他们感叹惊讶的时候约书亚连迟疑都没有左脚大步向前迈出同时松开了原本握在配重球位置的左手抓在了剑刃的上面就逼近了过来。

    “半剑式!”越来越多的围观的佣兵成为了最好的解说员,原本是用来对付全身板甲的骑士的招式被橙牌佣兵运用得炉火纯青,他的左手抓在了一手半剑从剑尖往后算约莫三十公分的位置,紧接着往后小幅度地回收了一小点然后朝着亨利的面门直刺而去。

    贤者手中的克莱默尔,就像是骑士们虽然防御优良但却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行动的板甲一般。

    它的尺寸带来的强大攻击力和攻击范围超越了其他的所有对人用的武器,然而也正是这个尺寸在被近身到了这种程度将手中的武器当做匕首一样使用的时候就会变成了阻碍自己施展的弊病。

    看起来。约书亚这一次吃定了亨利。

    就连一直都对自己的老师信心十足的米拉,也握紧了她小小的拳头。

    但就好像我们一直在说的那样——这是一场旁观者迷,反倒是当局者清的战斗。

    “锵当——!”亨利在电光火石之间横过了大剑用倒V型护手抬高了约书亚的剑尖使它朝着天空刺去,同时扭转身体拉近距离另一只手直接就用手肘朝着红发的剑师面门撞去。

    “啪嗒——”约书亚松开了右手左手握着剑刃从另一个方向甩开了长剑同时一掌拍在了亨利的手肘上,他小小地后退了一步但却没有像是其他佣兵会做的那样错误地选择直接拉开距离——不能让亨利的大剑发挥出来,约书亚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他再次欺身向前,亨利此刻还维持在将他的长剑引导向高处的姿态——换句话说贤者的手高举在半空之中。

    约书亚身高上面的劣势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优势,他一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直直就朝着亨利的持剑手推去,阻拦了贤者的动作使他无法攻击。同时依然紧握剑刃的左手换也不换直接翻转过来就用护手朝着亨利的腹部袭来。

    “吃定了!”阅历颇浅的围观佣兵们,再次言之过早。

    “咻——”一个弓身,亨利错开了约书亚朝着腹部袭来的攻击。

    红发的剑师整个人朝着右侧倾斜了过去,他明白自己一剑落空的事实。所以没有去控制这份力道打算趁此机会拉开距离,然而亨利哪能让他得逞,贤者也顺着弓身躲开攻击的瞬间朝着身后退了出去紧接着一步迈定腰肢扭转小腿发力从另一个方向直接挥出了一记大大的斜撩。

    “啧——”约书亚直到现在终于是第一次展露出了紧张的情绪,他匆忙地调整了姿势不退反进避开了克莱默尔能量能够全部传递的剑刃前方三分之一的物打部分,右手掌握剑柄左手掌心抵着剑面“擦”着克莱默尔的剑刃朝着后方挥去。

    “当——锵——!!”即便是艳阳高照,也清晰可见的火星。飞舞在空气之中。

    借着向前进的冲势和摩擦成功卸掉一部分力道的约书亚以技巧弥补了体格的劣势勉强地滑开了这一剑,然而过度消耗的体力对比仿佛能量无穷无尽的贤者,他的失败已成定局。

    “哈啊……哈啊……哈啊……”扎成单马尾的红发留海和侧发因为汗水都贴在了脸侧——自己会失败的事情,他其实早在第三次交手的时候,就已经判断了出来。

    ——需要指明的一点是。他刚刚的几次攻击,都并没有收力的打算。

    换句话说,假如亨利的能力没有达到足够的层次的话,那么他刚刚。是真的会死。

    再换句话说,约书亚,是全力以赴地攻击了。

    ——不仅如此,事实上,他之所以会体力消耗如此巨大。是因为他几乎放弃了防御一心一意地用最高的速度展开攻击。

    当一名他这种级别的剑师选择这样做的时候,攻击的凌厉程度和密度,本应是可以发挥到让人应接不暇从而导致失败的程度的。

    然而。

    ——波澜不惊。

    和亨利之间的对战让约书亚想起了过去自己的导师尚且健在的时候,他不像是在和一个平等的对手战斗,事实上,许许多多次的交锋之间红发的剑师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甚至在提醒自己不该怎么样做。

    ——亨利的几次攻击,瞄准的都是约书亚的空门。

    他拥有体格的优势,拥有武器尺寸上面的优势,甚至在剑术上面也拥有压倒性的优势。然而他却没有采取凌厉的攻击单方面地压制约书亚从而获取彻头彻尾的胜利——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像在和他交流关于剑术的心得一样。不断地以攻击和走位警醒自己哪一方面应该更加地完善。

    渗出来的汗水,除了因为体力的消耗以外,或许还有一些是惊醒的冷汗吧。

    ——若这是在正面战场上,碰到了其他的某个人,然后被对方抓住了这个弱点的话,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红发的剑师并不缺少扎实的基础,他仅仅只是因为年轻而缺乏一些对于多变的局势的认知——而在我们的贤者对战的过程当中,他就像是碰到了水的海绵——不,或许应该描述成一锅汤当中撒入的食盐一般,溶解。搅拌,变得浑然一体。

    “锵——当——”

    汗水四溅,这是约书亚使出的最后一剑,亨利抓住了他体力不支的这一事实在一瞬间从两个方向连续小幅度地用克莱默尔抖出了剑花。

    一手半剑脱手飞出。

    “咚——锵——”剑尖插入到泥土之中。又因为自身的重量而平落于地。

    “……啊”围观的人数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个佣兵公会的入口。“呼——”亨利甩了一下大剑,然后收回到了背后的剑鞘之中。

    “开玩笑……的吧。”

    “盲剑客约书亚……输了……”除了两人以外,其他的所有人全都是一脸的呆滞,不过不同于其他人是惊讶于约书亚的落败,我们白发的洛安少女则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和贤者交手这么多次而感到了震惊。

    “啊!”和他一起的那名金色头发的少女像是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一般,她直接错开了放着那本书的两人的马匹跑到了约书亚的旁边扶着他就开始关切地观察。

    “我没事。艾莫妮卡,我没事。”红发的剑师朝着她笑了一笑,而另一侧的亨利则是一脸平静地走到了那个矮小的登记员面前。

    “你好,请问马匹要寄放在哪里?”贤者如是询问着,而还沉浸在这一幕用言语叙述起来繁复实际上仅仅持续了数分钟的精彩绝伦的剑术表演当中的工作人员,只是用呆愣的表情望着他,一言不发。

    “……”亨利皱起了眉,而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呼……如果是要寄放马匹的话,牵着进去,前面会有马厩的,临时存放是不收费的。虽然不允许骑马,但是下马牵进去是没问题的。”亨利回过了头,满头汗水的红发剑师一边把长剑回鞘一边朝着他的大致方向微笑着说道。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行动如何。”

    “我感觉我们挺投缘的。”约书亚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亨利也以相同的表情回应:“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走上了前来,红发的剑师伸出了手,两人握在了一起。

    “请多指教,我是约书亚,这是艾莫妮卡。”他指了一下旁边的少女这样说着。

    “游吟诗人和口风琴么,真是不错的名字,我是亨利,在那边的是我的学生,米拉。”贤者微笑着这样说道,而旁边白发的洛安少女也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节:思绪() 
算是不打不相识,在约书亚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地来到了科里康拉德的佣兵公会分会,登记报道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令人遗憾的是目前公会这里并没有适合他们两人领取的任务,或许是时机不对吧,不过登记下了名号的他们向着公会的工作人员大致地叙说了一下以后,再遇到有符合要求的任务,也会优先地获得安排。

    这算是蓝牌等级的正式佣兵开始拥有的一些小小的特权,来到本地的公会登记并且上报了任务的倾向就能获得优先的任务安排权利,更高级的一些佣兵甚至能够获得专人的通知。

    而从另一个方向上看,假如你是一位有名的佣兵,在公会登记上大名以后,说不定也会有看到你的名号指名要你去执行这个任务的雇主存在。

    约书亚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算得上是这样子的一名佣兵。

    橙牌佣兵相比起蓝牌和绿牌而言要更为稀少,虽然根据地区的不同会有一些区别,但这三个等级大概可以罗列为1:10:200这样子的比例。他们算作是佣兵界的中流砥柱,而约书亚本人之所以有名,就在于他那在整个索拉丁高地范围内都赫赫有名的优越的剑技和判断能力。

    虽然对于亨利和米拉而言并非熟知,但约书亚已故的恩师阿道夫·阿尔比恩是在索拉丁高地的这数个王国的范围内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不知从何而来,只是从外貌和名字上被判断很可能是亚文内拉人,仅用了数年时间就打响了自己的名号成为一代有名的佣兵,许许多多的新手佣兵乃至于贵族子弟都想要拜入他的门下,但阿道夫却在最后选择了一个连佣兵都不算的坦布尔山脉山脚下的猎人家的儿子——

    而且这个少年,双目还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失明,只有在白天光线十分明媚的情况下能够看清楚大致的人影,一到了夜晚,就什么都没法看见。

    许多自认比他更加优秀的佣兵和贵族子弟都对阿道夫的选择表示难以理解甚至直接有人就开口嘲讽他是“脑子有病”,而对于这些舆论阿道夫只是淡定地回复了一句。

    “眼盲。总比心盲要好。”

    之后就这样过去了十来年的时间,当这位曾经大名鼎鼎的佣兵隐居二线几乎彻底地被索拉丁高地的人们所遗忘了的时候,当年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少年,走到了舞台的中间。

    年纪轻轻。却剑术了得。

    有人欺他眼盲觉得可以轻易地对付的了他,各种找茬和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的家伙上前来挑衅。但凭借优秀的剑术基础和极快的反应速度,加之以极其敏锐的听觉,约书亚成功地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来者,成功地闯荡出了自己的名声。

    三年多的时间。他从最为低级的绿牌佣兵升级到了橙牌,并且凭借自己谦逊而不做作的秉性赢得了许多人的赞扬,在佣兵的圈子内部也有着不错的名声。

    有喜欢他的人自然也有讨厌他的人,别有用心想要接近约书亚的家伙并不在少数——然而这位红发的剑师有着一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金发少女,她为他打理一切,避免任何想要欺负他眼盲骗取他钱财的人接近。

    艾莫妮卡是约书亚的青梅竹马,据称是他邻居家的孩子,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这个女孩看起来像是血统很纯正的亚文内拉裔,她有着一头金发和相当白皙的皮肤,之后对于这里的阳光似乎十分地不感冒。

    女孩子之间的交流方式总是超乎了男性的预料的。或许是同为冒险者同伴,在这个行当当中女性十分稀少的缘故,这才经历了没有多久,前方的约书亚和亨利一边闲聊着一些话题一边朝着本地的旅馆走去的时候,身后的米拉已经和艾莫妮卡是交上了朋友。

    个性十分鲜明的艾莫妮卡一提及约书亚的话题就开始讲个不停,而红发的佣兵显然与亨利拥有的一些共通点也让白发的洛安少女是频频点头间并:“对对!我知道的。”这样的话语。

    共通的话题拉近了距离,但前方的亨利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那名身高和米拉差不多的金发少女,脸上却有一些若有所思。

    “怎么了?”旁边的约书亚注意到了亨利减慢的步伐,他转过头,贤者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

    约书亚和艾莫妮卡并非是科里康拉德本地的人——我们在这里所需要说明的一点是,索拉丁高地,实际上非常地大。

    索拉丁高地在外观上你可以想象成是一个总体高度相当低的等腰梯形,当然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地平稳——在这个形状的前后两侧充斥着的上下斜坡。往北去通往里戴拉盆地,往南去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左右两侧则分别是雨林、大海以及坦布尔山脉。

    绝大多数的索拉丁地区的国家都处于两侧的斜坡上面,靠近北面的这一侧教会的影响力非常强悍,而靠近南面的那一侧因为草原游牧民族的威胁则要相对虚弱得多,并且可以用民不聊生来形容,王权、各大贵族也通常都是朝不保夕。相当混乱。

    背侧的高地,是以秩序和严格统治的教会的国家,南侧则相当混乱并且更加地贫瘠,中间处于索拉丁高地顶点的这一部分——也就是我们眼下所在的科里康拉德王国这一小片区域,像是它们之间的平衡点,既不严格遵循白色教会的指导,也并没有那种混乱不堪的现象存在。

    话虽如此,虽然我们在上面使用了一小片区域这样的辞藻,事实上,即便是索拉丁高地顶部的这些平缓的地带,也拥有相当宽阔的土地面积。

    假如按照奥托洛人的说法,坦布尔山脉真的是一头平着趴下的神狼的话,那么亚文内拉是它右侧的前腿,而索拉丁高地则可以看做是右侧的后腿。

    只不过这个“后腿”相比起蜷缩起来的“前腿”,更像是从身体伸直了往前出去的模样。这也因此导致索拉丁高地的纵深相比起亚文内拉要深上许多,我们目前所在的科里康拉德王国,按照实际上来算。只不过是它最为靠近东面的一个王国罢了。

    约书亚和艾莫妮卡来自于坦布尔山脉山脚下的另一个小小的王国,从那里来到科里康拉德以步行约莫要走上一个半月以上的路程,所幸王国虽小,这里却在教廷的帮助下拥有了不少便利的东西。这其中之一便是运载的马车队。

    教会为了方便信仰者前来教堂朝圣与祈祷,最初开始修建这样的道路——虽然不过是压实了的泥土,但也足以让颠簸木制的马车行走——这又在之后的日子里头逐渐地演变成为了商人运载货物的车队,以及没有能力购买马匹的旅行者们代步的工具。

    ——在听闻约书亚自我介绍讲述到这一段的时候,亨利多多少少地产生了一些疑惑。

    一匹良马。不考虑拉关系算折扣的话,价格约莫在一万到三万托尔的区间。

    考虑到这里十分接近草原的这一事实,普通的马匹实际上价格并不算是特别地贵,至少达到了橙牌层次的佣兵做一些任务的话积蓄应该能够购买得起才是。可是约书亚现在却说他们是乘坐马车过来的,并且仔细上下打量的话,这位佣兵身上穿着的防具仅仅只是皮甲,并且看起来还有着一定的念头。

    以亨利的知识储量他足以判断出这和对方的剑技本身拥有关系,约书亚是凭借高超的速度和反应能力来进行战斗的,他双目接近失明因此无法用肉眼来判断周围的情况,大部分时候只能通过细微的声音周遭环境的回响来判断局势的他。假若是穿着了铁质护甲,那么肯定会受到影响。

    ——这种影响并不单指硬质的铁甲对于行动的阻碍,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如此,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一种习惯上的影响。

    剑术、格斗技巧,是一种需要运用全身的协调性,运用自己的肌肉记忆去把一切深刻掌握的技艺。

    就好像我们之前所说过的,常年着甲——这里单指板甲一类的硬质护甲——并且多数在正面战场上搏斗的人所采用战斗技法,与普遍只是穿着锁子甲和皮甲的下级佣兵们的战斗方法,有着极大的区别。

    将这个例子进行进一步延伸的话。其实并不难以理解。

    就好像单手持盾的士兵,在没有持盾的情况下发现了某些机会往往会下意识地想要使用盾击一样。硬质的板甲拥有的出色的防护能力,使得你在碰到一些攻击的时候可以选择硬扛,以少量的瘀伤换取一次进攻的机会——而常年穿着的话势必就会养成相应的习惯。这对普通人来说可能还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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