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狂兵-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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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如草芥，在苏孽这种性格的眼中，只要可以达成目的，他不在于任何付出代价。
这就是姜鹏和他的区别。姜鹏虽然有些时候也不择手段，但他绝对不会拿自己兄弟和手下的命去给自己增加那一点点的胜算。
所以是他选定的地点，他安排了人手清场，可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让那些人参与进来自己战斗的想法，因为境界的不同，他不想徒增伤亡。
苏孽的选择和他截然不同。
苏孽挥手，示意最靠前的两个蒙面杀手出手，营造一个给他出手的机会。
“只是希望你那些手下可以贯彻你的指令，因为接下来你就只能去地狱监督他们了。”
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高大如山的身影拦在姜鹏面前，抓着发烫的机枪，满目凶光。
比他声音更早到的，是泼雨一般降临的子弹，将那两个无所畏惧出手的杀手射成了筛子。
“鸟爷，对不住了，结果还是让这些苍蝇进来了。”
来的人是陈虎，发现典锻钢那边放人进来之后，他安排下补救方案之后第一时间就脱离了大队伍，向着姜鹏这边直冲而来，总算在关键时刻赶到了这里。
“这没有你的事，给我退开。”
姜鹏皱起眉头，痛斥道。
“来不及了……我需要替我那个徒弟补偿今天犯下的错。”
陈虎嘿嘿一笑，深吸一口气。
极长的一口气，几乎要把这天地之间所有的空气都吸进去，整个胸部隆起到一个不正常的程度。
只见他脸上身上毛细血管膨出，肌肉以超过正常人极限的幅度发力，悍然又拿起一直背在身上的另一挺重机枪。
“老虎，你这个混蛋老虎！”
姜鹏咬牙切齿的骂道，语气中充满了痛恨，却头也不回的转头就向着陈虎来时的方向跑远。
现在这个情况，苏孽配合着他培养的死士，姜鹏和陈虎加起来也没有任何胜算。在这个情况下，陈虎爆发了所有的潜力，替在绝境之中寻求一线生机，姜鹏如何能不把握？
以他们两个人的默契，根本不用言语交流就可以明白彼此的心意，也没有任何婆婆妈妈，男人之间，只有最根本的行动，才不会辜负陈虎对他的帮助。
苏孽和他的手下欲追，却被两道重火力交织的网拦下，反而被逼得和姜鹏越来越远。
典锻钢也逼近了这边这场，迎面看见狂奔的苏孽，不由一愣。
“鸟爷……”
“你个白痴，如果你师父死掉了，我绝不会放了你个小兔崽子！”
姜鹏一个巴掌扇在典锻钢脸上，然后提着还在发愣的他毫不停留的向外跑。
陈虎以命相救，最后说的那句话就是希望姜鹏可以放过典锻钢，所以此时就算把这个粗心大意放进来敌人的家伙恨到了骨子里，姜鹏也不得不带着他离开这里。
典锻钢被姜鹏拽着，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疯牛带着，根本不由自主，只回身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两把普通人提起来都费力的重机枪，此时在陈虎的手里就好像两把儿童玩具，手和肩上的肌肉像丘陵一样起起伏伏，完全以身体硬抗后坐力，通过手指肌肉的有规律颤抖保证他洒出去的子弹成为一道均匀的网，封住苏孽的前进道路。
以他的反应速度，即使激发了自己所有的潜力也无法跟上苏孽的移动，所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可代价却也不可谓不轻，以他的实力完美控制一柄枪就已经是极限，现在同事控制两柄重机枪，对陈虎的身体和脑力都是近乎无法承受的负担，他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细密的血珠开始从他的皮肤中渗处，嘴角更是渗出一道鲜血。
通过激发战意让身体技能发挥到极限，神经可以更快，肌肉可以更强，可是他的内脏却无法改变强度，在这样的震荡和无限制的索取下，都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损伤。
“再撑下去，你的下场只有死。”
苏孽喘着气，没有想到一个实力连a级都没有的小人物，竟然可以凭借两把把看不上的重武器，让他找不到一个追击的空隙。
只不过陈虎也到此为止了，他手下的死士已经包围了陈虎，即使在他可以熬过爆发的后遗症，也必死无疑。
“那就死吧……总比鸟爷也死在你们手里强！”
陈虎哈哈笑着，手底下却没有丝毫停止。
他手臂上的毛细血管炸开，因为体温过高，竟然迸出一片氤氲的血雾！
然而，他的战意燃烧，可是手底下的机枪却是有极限的，在这样高强度的射击下温度过高，超过了初始设计的极限，钢铁都炸开了。
陈虎反应极快，直接把那把枪扔了出去，可以还有许多块弹片在爆炸的时候向平四面八方射出。
其中一块直接射入陈虎的眼睛！
“瞎了一只眼，你还怎么拦我？”
苏孽看着远去的姜鹏，知道今天已经没有希望把他留在这里了，忍不住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向陈虎。
“哈哈哈……我发现敌人少了一半！”
陈虎豪迈狂笑，伸下在脸上一呼噜直接把那颗眼珠吞到了嘴里，仅剩的机枪再次绽放火舌！
他们零小队的男人，就是死也在战斗到死之前的最后一秒！
苏孽为锋，穿过一只枪漏洞百出的防御线，逼近陈虎身前，手中弯刀轻轻上挑。
一颗大好头颅，飞上了半空。
“师父！”
如同幼虎受伤的长啸，远远传来典锻钢发声大哭。
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轻视任何敌人，因为他师父刚刚用自己的生命给他上了最后一课，明白了所有的疏忽都可能要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日后在地下世界让人闻风丧胆，以对任何敌人都会拿出全力出名的“嗜血巨灵”，今天终于睁开眼睛发现战斗是如此的残酷，而不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演习。
死亡……只是下一秒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七章 江湖变（）
陈虎给姜鹏创造一个逃生的机会，同时他安排自己带出来的那些“保安”紧急支援，化解了伍应龙和上官念被围的危机。
出乎他安排的是支援张居奇那一路发现自己去了之后根本没有事情可以做。张居奇本来就是完全压制着八尺琼星奇，苏孽的死士进场之后，只不过是延缓了八尺琼星奇的死亡时间而已。
“其实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日木鬼子就不要瞎参和我们华夏的事情了。”张居奇食指轻勾，那肉眼难以辨认的破法玄丝收拢，割断了八尺琼星奇的气管。
“我们虹影和你没完……唔，唔，唔……”
直到这一刻，八尺琼星奇才真正确认张居奇不给他任何面子，不给虹影这个世界巅峰的杀手组织任何面子，自己人生的旅途在次终结，用最后的力气，不甘心的吼了起来。
张居奇一松手，这个风光了一生的大阴阳师捂着喉咙跪到在地，痛苦的想要吸进更多的空气，可是那漏气的喉咙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对于曾经对这个国家犯下滔天罪行却不肯承认的日木人，张居奇没有任何好感，即使这个日木人保持着他们民族的传统一直对他这样的强者保持着足够的尊敬，几次表示自己可以主动离开这里，张居奇也没有任何留他一条性命的意思。
当年那次流血没有让这些日木人吸取教训，那么张居奇便用更多的鲜血使他们明白华夏这片土地对他们的态度。
“我们要不要趁机解决苏孽？”月铃抚子倒提着滴血的匕首，回到了张居奇旁边，有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兴奋。
那些苏孽派来的死士都已经在月铃抚子的匕首下变成了死尸。
自从被姜鹏消除记忆，改造成为唐棠的贴心保镖之后，她很少有情绪波动，就好像一个机器人。可是在张居奇旁边，和他经历过无法相信的胜利之后，她开始渴望更多的战斗。
手下留的是曾经的同胞的血，可是明显她没有任何发自潜意识的感伤，反而觉得很解气。
张居奇淡然一笑：“那是别人的任务……我们要走了。”
他看了陈虎派来的那些保安一眼，此时在这片战场上他们反而是累赘，面对着已经站稳s级实力的苏孽还有赶来的其他高手，张居奇也会感觉到麻烦，尤其是还要保护身边人的时候。
无疆生物的一名保安走到张居奇，用一个军中通用的手势表示自己接受他的临时指挥，显然是耳麦中传来的命令。
能在这般血腥战场闲庭信步的，也只有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公职人员了。即使是八尺琼星奇这位老牌a级高手，也无法逼出他真正的实力，从他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从容样子中根本无法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尽了几分力。
接替陈虎指挥这些保安的是欧文蝉，将这只小队交给张居奇，她便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其他方面，尽可能将他们全都安全带离这片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战场。
实际上她听上去冷静自信，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中的声音后面，是一张已经泪水纵横的小脸。
……
……
奇迹实验室，唐棠的休息室，欧文蝉带着耳麦专注看着面前大屏幕上分割成几十个不同场景的小画面，嗓音稍微有些低沉沙哑的发出一条条命令。
右手用鼠标调整着视角，空着的左手偶尔抬起，拿起纸巾去擦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
“很好，那个人愿意替你承担这个担子，你可以分配更多精力在流眼泪上。”
唐棠拿着一份报告阅读，讽刺的句子用她那种缺乏语气的方式说出来，变得更加具有讽刺意味。
“二糖姐！”欧文蝉压着麦克不满的喊了一声，小声解释道，“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流泪……下次，我一定不会让同伴陷入这样的绝境！”
泪水再一次决堤。
唐棠轻轻的抚摸她的头，但以她的性格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成王败寇，生老病死，都是人世间必然会经历的事情，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谁也逃不过那最终一步。
甚至在她看来，陈虎的死换来姜鹏的生，完成了他慷慨赴死的目标，这样壮丽而美好的场面，比几十年后在床上插满了管子连大小便都要子女此后再死去，要有尊严的多。
所以她无法理解欧文蝉的伤心，作为第一次指挥这样复杂战场的小女孩，她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那么胜负都不会再影响情绪，在这样的心态下，别说她不想安慰，就是想安慰欧文蝉也想不出什么可以触动她的说辞。
陈虎的死，对于欧文蝉是难以接受的。在徐智怀拼死逼走范霆之后，他们便从王府壹号转移到了奇迹实验室这边，毕竟这里是受军方保护的，而地球上还没有任何地下组织可以正面抗衡政府的武装力量。
就算存在过，也会被打上恐怖组织的标签消灭，而不存在于任何可以被人随便查阅的历史上。
他们安全了，姜鹏那边主战场却因为典锻钢的轻敌发生了悲哀的变化，让苏孽训练的死士进入战场改写了最终的胜负走向。这是典锻钢的失误，在欧文蝉这个防御阵线最主要布置者的眼睛里面，也是她的失败。
轻敌的情绪，何尝没有在她的心里存在？
上一次围杀行动导致的死亡，终究因为死的人和她并没有太多直接的接触，显得有些遥远，她只是因为第一次直面非数据的死亡而恐惧，收起了游戏心态而认真。
可直到陈虎死亡，一个深入交谈过、一起开玩笑一起吃饭，像一个邻家大哥哥好欺负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才意识到，这是真正的战争，生死之间有大恐惧。
所以并不是做的极限，而是要为了生存超越极限，才能获得那一线生机。
无论是姜鹏面对准s级敌人的坚持不投降，还是苏孽放下了他几年前就在因为的底牌，都是她在指挥游戏时从来不会遇到的情况。
因为那毕竟是虚拟的现实，数据不会因为操纵者的情绪激动而变化，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也使他们并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这个道理，欧文蝉明白的太晚了，直到那个男人的死亡才让她看清楚这一切。
所以她自责，愧疚，挫败的情绪让从来视天下英雄如草芥的她发现，原来自己并不能控制一切。
她抱着唐棠抚在她头顶的手，无助而怯懦，低语道：“二糖姐，我要怎么样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指挥者呢？”
唐棠被问愣了，在实验室搞研究的她哪里懂这些战场上的东西。但转念一想，她发现其实世间的一切都是相通的，战场指挥不过就和她带领手下做实验一样，向着一个目标寻找合理的手段去达成，同时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只不过战争有真实存在的敌人，而她要消灭的则是未知。
“想要一个完美的结局，我觉得指挥者有两条路。第一条路是自己无比强大，可以随时填补所有的漏洞，让别人的所有变化都无效；第二处路……就是把所有失败都考虑一遍，确定有让它变得可以接受的方案，再行动。”
唐棠缓缓开口，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很显然，她自己走的是第一次道路，她手下遇到的所有问题，她就算不能解决，也会给出一个可行的方向，换言之，她是在以凌驾于所有研究者的高度推动奇迹实验室的壮大。
欧文蝉若有所思：“未虑胜，先虑败？”
唐棠正要说什么，突然拿起白大褂就往外走：“我要去救人了，你真的不要在悲伤，我想姜鹏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一下子就能变成天下无敌的指挥者，或者说是军师，他留给你时间成长，只是你要自己抓住机会。”
“我知道，你喜欢这条有挑战的路。”
唐棠嘴角绽放出一丝很淡的笑容，“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而接下来，她则要进行一场与天斗与人斗都非常艰难的可怕手术。姜鹏将自己身体推到崩溃边缘再燃烧生命突破a级巅峰进军s级，满身伤痕的回到这里，她可以想象自己多少烂摊子要收拾。
……
……
范霆看到江湖游艺城高楼那几公里外就可以看到的巨大霓虹灯群，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安全了，这是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地盘，就算敌人再猖獗，在江湖游艺城没有完全崩溃的现在，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放松，悲伤和疲惫不由笼上他的心头，几十年的老兄弟死在了路上，而自己的斩首行动则是失败告终，那么苏孽那边正面战场上的战斗结果如何呢？
恐怕他确实老了，再也没有那种一往无前解决一切的锐气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他就是拼了老命也无法改变结局了。
“等这件事了，江湖就完全交给你打理了。”
范霆看到胡璃，想说得很多，最终却只是叹息着说出这么一句。
胡璃快步走上前扶起范霆，开口却是让范霆有些不解的字句：“不用等事了，现在就可以给我了。”
一把秀气的乳白色手枪，顶在范霆的太阳穴上。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
那个千辛万苦把范霆送回来的司机目瞪口呆的想要上前问一个明白，却被胡璃身边跟着的年轻汉子拦住，寸步不能进。
江湖，变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璃心（）
范霆的状态很不好，徐智怀给他留下了一身伤痕，更可怕的是那种燃烧生命程度的战斗，换做一般人现在站着都已经很困难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过半百一生沧桑的男人，在被信任的后辈用枪指着太阳穴，也没有任何意外或者悲伤或者疑惑的情绪，反而把脊背挺得比往日都要更直一些。
他的脸上有恍然，也有自嘲，说不上复杂，但这所有的情绪都只是淡淡的点缀，轻声道：“这样也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做？”相反，一向洒脱的胡璃却咬了一下唇。
“你从来就不是蛰伏于任何人之下的，我早就该想到的，你真的的目标根本不是我，而是脱离天诛。”范霆嘿嘿一笑。
胡璃点点头，突然心头涌上了一点疲惫一点忧伤，忍不住道：“范老大，对不起了！”
“没什么，我看天诛那些人也不爽了，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当任何人的手下……只不过，我不敢，最后还是你比我更加有勇气。”范霆并没有转头，依旧是背对着胡璃，面朝着他奋斗一生，最后集一切于大成的江湖游艺城。
“无关勇气，只不过是我们这一代人杰出者更多一些，他给了我机会，我并不想错过。”胡璃语气淡淡。
范霆没有再说话，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惊喜。
今天的战斗让他明白自己这一代人已经老了，就此落幕便没有以后被初出茅庐的少年郎斩落马下然后借以成名的狗血事情发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胡璃可以看到他的脸，一定会发现他脸上都是欣慰。
他起于卑微，一路拼杀到一个丽水市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江湖地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天诛的创始者，被其欣赏，成为其手下，两方力量融合在一起打造出江湖游艺城，成功将绝望誓言大厅引入了华夏境内。
创造这样丰功伟绩的合并在外界是极为称赞的，但只有范霆自己清楚，他在一开始并没有替克鲁泽卖命的想法，只是有些阴暗的手段，比他这种自认为无恶不作的人能想象的还要下作，最后他不得不从。
其后这么多年，他多少次想要独立，可是想到那个人的手段他便退缩了，如今胡璃走到这一步，他倒是感觉到非常欣慰。
“范老大，其实我可以……”
“不必。”
范霆摇摇头。
于是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枪响。
无数往事在他心头回忆，这一生喝过最好的酒，打过最强的敌人，上过最美的女人，有过最风光的排场，足矣。
合上眼睛最后一瞬，那一个眉目清秀衣衫朴实的女孩，时隔多年再一次用已经成为永恒的背影换作一滴泪。
“最后还是要靠别人替你报仇啊……”他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落下。
“收走，我们……还有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