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赤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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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城防战,他还是第一次面对。
范阳县城小,人口不多,兵马也少,邹靖本人才干也很一般。
尽管有卢镗辅佐,但面对这种没有任何经验的守城战,邹靖还是信心不足。
……
稳定人心,稳定人心。邹靖知道现在该做的是稳定人心。
但他连自己的心都稳不下来,怎么指望他稳定别人的心?
所以现在,他能做到的只有忙碌起来,在城头怒吼着:“快!把这些搬到那里去!”“你们几个去那边!”“警惕一点,敌人随时都可能攻城!”“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让周围的人和他一起忙乱。
实际上邹靖自己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麾下的兵士和军官们也一样。
他们只是想通过这种忙碌来证明自己还没放弃希望,证明自己有办法应付这场战斗,还有证明自己还能把握局势而已。
城头的慌乱,直到卢镗忙完另一侧城墙防务赶到这里之后才结束。
看着一脸不满,想要说话却又不敢的卢子鸣。邹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子鸣,你看这……”
“郡尉,不行的话您先去县衙看看,监督粮草?”卢镗忍不住解释:
“蛾贼刚到,还得打造器械。城外合用的木材,都在之前砍伐光了。他们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正式攻城呢。”
“那之前的新城县……”
“新城县几乎没有兵士驻守,再加上蛾贼在城内早有内应。所以才破得那么容易。我范阳足有七千大军驻守。而且几天前,我们就清查了城内太平道徒。所以不必担心。“
“是了,是了。”邹靖连连点头:“说来清查城内还是玄德的主意。也不知他在城外扎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
卢子鸣又是一阵欲言又止。
出身卢氏的他习武多过修文,但总比一般人敏锐,所以他能体会到邹靖对刘备的那种复杂心思。
一方面希望对方攻击刘备,减轻自己的压力。另一方面又希望刘备平安无事。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让他有些不齿,但却不好说的太多。毕竟这就是人性。
“玄德天纵之才。麾下兵士精锐,器械精良。所据之地依山傍水,暗合兵法。蛾贼便是有二十万大军,也伤不得他。”
沉默了一会儿,卢子鸣这样说道:“不过玄德所设营垒,坐北向南,正挡在蛾贼行军的路上,所以……”
“哦,这么说……”
听他这么说,邹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些紧张。他忍不住伸长脖子,想听卢镗接下来的话。
“想攻击范阳,就要先攻玄德所部。
如果我是蛾贼首领,肯定要先解决玄德所部,再图范阳。不过这并不是说玄德败亡前,我们就是安全的。
在察觉到短时间内没办法拿下玄德之后,他们肯定会改变战术,再之后……”
……
与此同时。
在刘玄德下了营垒,去检查义从训练,卢镗与邹靖在城头对话之后不久。乱糟糟的黄巾军中分出了一条路,一百余骑鱼贯而出,大小头领簇拥着大渠帅程远志,到了刘备营垒一边。。。
黄巾兵士们害怕刘玄德的强弩,所以不敢靠近。刘备麾下更不会出营安置。所以那三十几骑黄巾兵的尸体还躺在原地。身上插着弩矢,瞪大了眼睛,肢体保持着死前挣扎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狰狞。
对一众黄巾渠帅来说,这不算什么。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比这更狰狞,死的更惨的尸体都看过。但是大渠帅程远志,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这些尸体的狰狞。而是因为尸体上插的箭杆,尸体与营垒间的距离,以及营垒上,义从兵士手上的六石强弩。
看过这些之后,程远志啐了口唾沫,转脖子看向左右开口问道:
“守这里的汉将是谁?”
身边一骑上前,凑到了程远志身边:“大渠帅,之前逃过来的信众说,涿郡郡守刘焉把他的军队都派到了范阳。为首的是郡尉邹靖。他手下还有不少乡勇,为首的两个,一个是范阳卢镗,一个是涿县刘备。”
程远志微微点点头,又指着前面接着问:
“这座营垒?”
“营垒上插得是刘字旗。”那人接着回答:“想必守将就是刘备。”
“刘备?”
听到这个名字,程远志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我听大贤良师说过他的名字。半年前大贤良师起事,好心好意来与他商议。没想他翻脸不认人。杀了马元义师兄。
不错,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和那些废物不一样。他守的这个营垒,鹿角、堑壕、箭楼森严。这群乡兵也足够精锐。绝不是那么好打的啊。”
“那,大渠帅……”听他这么说,他身边副手邓茂忍不住想问一句。
不过在那之前。
“——不好打也得打!”程远志斩钉截铁的大声说:“我奉大贤良师之命,带甲二十万征讨北地。怎么可以因为区区一个刘备就缩了脑袋?!
传令下去,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三更早起,五更做饭,二十万大军一拥而上,给我踏平这座营垒。
我要把刘玄德的脑袋硝好了,送给大贤良师,祭中黄太乙!”
程远志一声大喊,他身边邓茂马上拔出长剑高高举起,大喊起来:“中黄太乙!”
这一声喊叫后,周围黄巾军士卒精神一震,马上也反应过来——
二十万黄巾军中,高喊神名声好像波浪一样迅速扩散。无论最早加入的黄巾精锐,还是刚刚被裹挟的农夫,都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刀剑,枪戟,弓弩,乃至草叉,耥耙,木棒。
范阳郊外多出了一片武装的森林。
“中黄太乙!”
“中黄太乙!”
“中黄太乙!!!”
二十万军队的喊叫声如同山呼海啸,在范阳城外扩散。震得鸟兽绝迹,骇得城头兵士面色发白。
与此同时,更多,更多的黄巾军也呐喊着同样的口号——
涿郡,幽州,华北平原。
高呼“中黄太乙!”的声音,在全天下不断地扩散着。
第十七章弩与弓()
第二天,即汉光和七年五月七日。
天色蒙蒙亮时,范阳城外炊烟袅袅。城外的农田,小麦,糜子业已成熟。金灿灿的散发着淀粉植物特有的香味。
如果是太平时节,这正该是农夫们下田收割的时候。也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节。农夫们要与时间赛跑,如果老天爷不开眼,在这时候下了场雨,把粮食泡发了。说不得就要饿死人的。
只是今年不同。
城外的农田空荡荡的看不到人。因为本该待在田地里的农夫们,都被聚在了另一处地方,也就是军队。
“凶岁啊。”
范阳城外营垒上,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刘玄德忍不住感叹。
兵凶战危。兵灾之后,说不得要有时疫,瘟疫之后,就是灾荒。大规模抛荒后,因为水利设施无人看管,说不得又会出现水灾。又因为没人翻土,所以虫卵不会被冻死,就可能发生蝗灾。
这样灾祸一环套着一环,恶性循环,最终会耗干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元气。直到地面上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才开始另一次循环。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刘备身边,张飞粗声粗气的大声说:“蛾贼上来了啊!”
“来就来了。”刘备平静的回答:“翼德,为兄之前也教过你,每逢大事有静气。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可是——”
“——三弟。”另一边,关羽说道:“蛾贼远道而来,士卒疲惫,也没有攻城的器械。这一战用不着担心。”
“哦。”
听他这么说,张飞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平静下来。
“但是,大哥。”于是,这一回轮到关羽说话了:“贼军前几轮攻击不用害怕,但是……”
“没什么,安心。”刘玄德对他说:“后几轮也一样的。”
在三兄弟相互说话的时候,在黄巾军有了动作。
大小头目们的催促下,大批手持锄头,耥耙,木棒的农兵吼叫着,向着营垒发起冲锋。同一时间,还有更多的士兵向着营垒东西两侧迂回。
“云长,翼德。”
“知道了,大哥。”
“嗯。”
话不用多说,关、张二将一左一右,向营垒两侧大踏步走去。
与此同时,那些农兵也冲进了强弩射程内。
“老师。”
“嗯。”
得到刘备准许后,强弩曲军候赵长风怒吼:“弩!”
瞬间,一百具六石强弩齐射。强弩裹着风声射出——
有强大动能的弩矢,轻易洞穿了没有任何甲胄,防具的农兵身体,并在洞穿头一人后去势不减,继续往人群的肉里面钻。
鲜血,惨叫,尸体……
密密麻麻聚在一起,没有任何防护的乱兵正是弓弩手最喜欢的目标。
几乎不需要瞄准,随便射击就能命中目标。更妙的是蓄能足够的强弩弩矢,一发即可杀伤复数敌人。
只一轮齐射,对面黄巾军中就有大量兵士阵亡,负伤——
被箭矢杀死的尸体,看上去不会显得太惨。但那些受伤农兵的惨叫对士气的影响太大了。
数千乌合之众就这样被一轮弩矢吓住,速度一下子变慢了不少——
“冲冲冲!”
眼看着这一幕,黄巾头目们毫不犹豫喊叫着开始鼓舞士气。
他们喊叫:“他们的人不多,冲上去就好了,冲上去就好了!”除此之外也会毫不犹豫挥刀,将距离自己最近,一个劲想往后退的倒霉鬼砍翻。
血淋淋的人头比语言更有说服力。被吓住的农兵们再次开始前进,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就像试探猎物的小型猫科动物,想要进食又害怕陷阱。
这种态度随着黄巾军头目的怒吼,以及又一轮斩杀逃兵,逐渐消失——
“快点,快点!杵在这里等死吗?!”
对头目与处决的恐惧,暂时胜过了对敌人的恐惧。黄巾军的冲锋再次开始——而后在距离营垒五十步外戛然而止。
这个距离,已经到了军中硬弓的有效杀伤范围。
在杀伤力,破甲以及射程方面,弓不如弩。但在射击速度上,弓远超过弩。同样也远超过早期火枪。
作为边郡,幽州人最重弓马。妇女童稚都会张弓射箭。从涿郡良家子中精选义从,又从义从中精选出的两百弓手,各个射术惊人。百发百中是基础中的基础。伍长,什长大多拥有三箭连珠的绝技。
刘玄德深谙将道,早已下令在黄巾军第一轮攻势时,必须给对方最强烈的打击,最大限度震慑敌军。
所以在近距离,五十步内,其麾下两百弓手完全不顾体力消耗,在间不容发时发出了三轮急速射击。转眼间,义从投射的弓矢数量增加六倍,三百名弓弩手一轮齐射几乎笼罩了整个黄巾军阵列。对敌人造成的杀伤,同样增加了近六倍。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死亡就在自己身边。
自己身边的兵士们,熟悉的人们,那些叫得上名字的人全都死掉了。。。
黄巾军的基础军事单位,大多以村镇,宗族组成。好处是周围是熟悉的人所以打仗的时候会安心。坏处时当你发现,周围熟悉的人一个一个连续死掉时,恐慌感也会加倍——
惨叫声,倒在地上挣扎的同伴,他用虚弱的声音说着:“帮帮我……”,用染血的手抓着你的裤腿角……鲜血,尸体……
这一切成片成片的出现,让农兵们本就不多的勇气迅速消失。
“啊!”
终于,惨叫声中,一名农兵丢下手里的锄头转身就跑。他身后,更多的人有样学样。
黄巾军总数超过五千人的一轮试探性攻击,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迅速崩溃了。
第十八章短兵相接()
战斗之后。黄巾军收兵。
一名黄巾兵颤巍巍的壮着胆子,从头目手里扯了一根草杆。
当看到那草杆比别人的长了一截之后,他就愣住了,“啊!”的大喊着,转身想逃。却被反应过来的头目一把揪住,手起刀落。死不瞑目的人头在地上轱辘轱辘的乱滚。
眼看着这一幕,其他十几名黄巾兵松了口气,不约而同,露出兔死狐悲与幸灾乐祸相混合的表情。
逃回来的数千黄巾兵都在这样做。
十五抽一杀。
大渠帅程远志做别的或许不行,但是行军打仗却有一套。
虽然没系统的学过兵法。但凭借大贤良师的教导,自己的狡猾与钻研。再加上开战以来数个月的摸索。程远志已经摸到了不少领兵的门道。
比如说畏惧。
他麾下二十万大军,除不到两万人马是起事之初,编练太平道死忠信徒,得到的精锐之外,其他绝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
更糟糕的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将这些乌合之众编练成正规军。
所以只能靠威慑。靠威胁,靠暴力,靠杀戮。
让他们害怕自己的命令多过害怕敌人。
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十一者,令行士卒。
心里面想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也不知道是否正确的话。程远志无视了身边堆得越来越高,血腥味越来越浓的人头山丘,露出了略显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已经是威震天下的名将了。
其中深意或许他不清楚,但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已经足够。眼看着麾下兵士因为十五抽一杀的军令,变得更加肃穆,士气迅速恢复。他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下令道:
“继续进攻!”
黄巾军的攻势继续进行,并且比之前更猛烈。
东西两翼的兵力就位后,黄巾军开始对刘备所部三面围攻。
之所以放过北面,除了围三缺一的基础知识外,还因为北面与范阳县相邻。以黄巾军的组织程度与反应能力,很容易在攻击间隙为人所趁,被范阳城内的援军背面袭击,导致大败。
不过,三面围攻也足够了。
就像刚才一样,数千黄巾军在头目的催促下,挥舞着乱七八糟的武器,乌泱泱的一片,向着营垒冲来。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的黄巾军,配备了不少盾牌。
这些盾牌除少数是汉军制式外,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有些是门板,床板,锅盖,还有些干脆是用刚刚砍伐的木材胡乱拼凑出来的。
这样乱糟糟的人群,举着乱糟糟的盾牌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但是无论如何,有就是比没有的好。
就因为这些粗制滥造的盾牌,刘备军中弓弩的威力下降了不少。
也因为弓弩威力下降,黄巾军的士气略有提升。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没等接触就会崩溃了。
“对大部分军队来说,盾牌的重要性要超过盔甲。越糟糕的军队越是如此。”
营垒上,刘玄德这样感叹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跟在他身边的侄子公孙续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没说出来。
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被刘备提醒过了:“准备接敌。”
说话的同时,最近的黄巾兵士距离营垒不足五米——这些人两三个一组,将粗制滥造的梯子铺在壕沟上方,毫无阻碍的度过。
公孙续感觉,他甚至能闻到那群人身上的酸臭,看清他们脸上的污泥,还有那极度兴奋的表情了!
同一时间,刘玄德将箭囊中的最后四支箭矢一齐射了出去,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黄巾小渠帅,与三名黄巾军应声倒地。
“来了!”
喊话提醒公孙续与身边兵士的同时,刘玄德收起雕弓,拔剑出鞘:“强弩曲退后,盾矛曲向前!弩兵上射楼,弓手抛射!”
随着刘备一声令下,营垒上,前排弓弩手纷纷后退。在他们身后,等待许久,精力充沛的盾矛手们则纷纷上前。手中橹盾在一声声钝响中立在营垒城垛后面,闪着寒光的长矛一横,对准了营垒下,那些忙不迭,将梯子竖起来的黄巾兵。
在一阵阵急促的“噔噔噔”的声音中,黄巾军的先登踩着梯子快步向上,又在一阵阵的惨叫声中跌下去——
面对这些黄巾兵,矛手们毫不犹豫挺矛便刺。一个个被刺穿要害的黄巾兵伤口飙血,惨叫着倒了下去。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
在两声“哆”“哆”声中。盾矛手的突刺,被对方挥盾格挡。盾矛手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名黄巾头目就像是只灵巧的猴子一样向上一跃,跳到了营垒上。
上跳的同时,他手中的小斧一掷,带着风声的利刃直剁在对面盾矛手的脑门上。让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仰面倒下去,死的不能再死——
“成功了,我是先登!”
巨大的喜悦感刺激着他——
只要他能在这处营垒立住脚,黄巾兵就会源源不断,从这处缺口涌上来。利用人数优势淹没敌军。在这之后,战后叙功的第一名绝对是他!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金钱,女人,美好的将来——
在巨大的刺激下,黄巾头目一身武艺有了超长的发挥。
他先是举盾。挡下了身侧箭楼射来的弩矢,紧接着从腰间拔出佩剑,将另一侧一名反应过来的盾矛手刺死。
那双混杂了兴奋,凶恶的光芒的眼睛,让其他义从兵士感到畏惧,不敢上前。看着这一幕,黄巾头目更兴奋了:
“汉狗——”
下一秒钟。
在骂声刚开头时,那名黄巾头目感到胸口一痛。低头看时,发现那里插了半截长剑。
他竭尽全力的抬头,想看一眼那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自己面前,在自己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将自己杀死的怪物。
没有成功。
在“刺”的剑抽出身体声中,他的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手不错,可惜了。”
刘玄德这样评价说。紧接着头也不回的转身,向着另一处有危险的地段前进。
他就好像掠食的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