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赤帝-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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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号，一则消息传来，让听到消息的刘玄德忍不住楞了一下。
消息来自常山乐阳。
……
“去死吧！去死吧！我什么都不会给你的，什么都不会给你的，哈哈哈哈哈哈！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死也要把这些带走！”
在狂笑中，之前对审正南冷漠以对的乐阳陈氏的代表，将整整两桶油洒遍了房间四处。
在里间的房间里，他的妻子抱着两个幼子嚎啕着，拼了命的砸门：“妾身愿意随郎君同去，但至少请放过孩子吧！郎君，郎君！幼子无知，你放过他们吧！！”
他将自己的妻儿反锁在里面了。
“闭嘴！贱婢！我受够了！”陈氏子嘶哑的狂吼着：“我要死了！乐阳陈氏要败了，败了！孩子留着做什么？！丢人现眼吗？！我陈氏子难道要与田舍里的泥腿子一样劳作？！所以死吧，死吧！和乃父一起死吧！”
“啊……疯子，疯子！他们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里间的陈夫人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哀嚎起来。然而陈氏子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所有人都处在疯狂中，陈氏子的喝骂，他的夫人的哭闹大家都没在意。
又因为所有人都在疯狂中，所以反应非常迟钝。火又是从内堂烧起来的，所以当宅院火焰冲天，周围的族人们反应过来，想去救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最后，人们听到的只有陈氏子疯狂的大笑，以及一点叹息。
“早知道就多锁几个奴隶殉葬了。”在这样的感叹声中，陈氏子只觉得浑身痛得厉害，同时呼吸困难，他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耳边是同族的惊呼声。孩子与妻子的哭喊声。
“审正南……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他这样嘟囔着，然后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好像他已经变成了厉鬼，去撕咬审配的身体了一样……
就是这样，收敛尸体的时候，人们很惊讶的发现陈氏子的尸体是诡异的笑着的。
这段时间，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像陈氏子那样死的轰轰烈烈，更多的人选择了更普通，正常的死法。
吞金。
上吊。
投水。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家子们，简直就像灾荒年间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小农一样，选择了自杀——吞金不算在内。
“真糟糕啊。”
对于这些事，刘玄德稍微感叹了一下，然后就不在意了。
是的，他一手策划了这些。
是的，他导致了这些人的死。
但是，那又，如何呢？
比起这些世家子的死，还不如想想今天晚上该吃什么更有意义。
他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粮食有了。水渠可以动工了。他要执行的官田制度可以实施了。他回收了大量的优质资产，田产，庄园，可以解放的奴隶与佃农恐怕会超过百万。
这是多大的成就啊。
冀州大治，近在咫尺了！
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关注一群世家子的死？
更何况，他们全都是咎由自取。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取死之道。
包括第三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崔氏子，崔舒崔子远。
他五体投地的匍匐着，拜倒在刘玄德面前。
“小子冒犯将军虎威，甘愿受将军责罚，从此愿为将军门下走狗。请将军收留。”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身体颤抖着，好像在忍耐着极大的屈辱一样。
“你，要做我的门生？”刘备歪着头，看着对方。
“是，是的，小子——”
“你以为这样就能拯救你的家族么？”没等对方再开口，刘备这样追问。
第四十章屈服与奴役（）
“我不知道，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崔舒匍匐在地上，继续维持着五体投地姿态的他，咬着牙这样说。
“……”刘备沉默了一下：“那么，如果我的回答是拒绝呢？”
“小子，小子……”崔子远完全说不出话。
“或者，子远兄。你真的觉得你与整个崔氏的财产等值？”
理所当然的不等值。所以崔子远真的要哭了：“玄德公，无论如何都要毁灭我崔氏吗？”
刘玄德看着他，不说话。
“玄德……公？”
自己的年纪有到被人称作玄德公的吗？他下意识的发散思维了一下，然后觉得很有趣，又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他的这个笑容，在崔舒眼里无比可怕。他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紧接着哆嗦的像筛糠一样。
“玄，玄，玄……”
抬起头，张着嘴，看着刘备的他，让刘备很担心。
担心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
他现在很想问一下崔舒，自己与司命哪个更可怕。当然想想看还是算了。这种问题很无聊。而且时间宝贵，不该再玩下去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刘玄德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将一张轻飘飘的合同丢到了他面前。
“看看这个吧。”
“这，这个是……”
“看看啊。”
在刘玄德的催促下，崔子远捡起了地上的纸，大略扫了一眼，然后眼神一缩，再之后开始快速阅读。
在将这份合同读完之后，他抬起头，用略显茫然的眼神看向刘备，刘备则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目光注视。
“如何，子远兄？”他这样问：“三义行愿意为崔氏提供贷款。年利三厘。贷款的数额，刚好够崔氏平仓之用。”
“是，是，多谢刘将军，大恩大德，但是，但是……”
崔子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是的，是的，这样一来崔氏就不用被逼债而死了——但是，刘玄德的那个“刚好够平仓”有一个前提，那是将崔氏抵押的田产，与如今在手里的田产大概八成——甚至更多贱卖掉，然后凑出钱财与刘玄德提供的贷款一起，才“刚好够平仓”
刘备的贷款数量，大概是三十万贯。
当然，这并不是说刘备真需要给崔氏三十万贯钱，而是票据流转。这笔钱只名义上给崔氏“看”上一眼，然后就收回三义行的钱库里，进行粮食期货票据平仓了。
这就等于说，再接下来崔氏要背负三十万贯的债务，年息三厘，就是百分之三。也就是九千贯。
天可怜见，只剩下不足两成田产，再要供应崔氏一族花销——还要每年偿还九千贯利息？！
这，这，这……这是高利贷啊。
崔舒忍不住想到了乡里那些他一贯看不起的泥腿子。
那些人青黄不接的时候为了不饿肚子，也为了买粮种，农具或者娶老婆，就要借那些高利贷。
借贷的人，他没见过一个人还清债务的。
所有债务都是越积越多，越积越多。
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所有，一切，全都还给债主——田产，土地，妻儿，还有他们自己。
当时的崔舒只觉得这些人都是白痴。。。
“既然还不起，当初就不要借啊。”他总会说上两句这样的风凉话。
于是现在，轮到崔舒自己了。
“玄，玄德公……”
他眼巴巴的看着刘备，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利息太高？”刘备看着他问：“借的钱不够多？想要更好的条件？”
于是，刘备替他将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但是啊，子远兄。”刘备转身，坐回到椅子上去：“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别的，选择？”
理所当然，没有。
想到这里，崔子远低声啜泣，手哆嗦着，下意识的想写上自己的名字：
“你的没用——回去。”刘备挥挥手：“叫你家族长还有族中长辈一起过来。就十二月五日，把一切都了结掉。”
崔子远就这样走掉了。在他浑浑噩噩的走出营垒时，看到对面又走来了一个人。
“成道兄？”他有些惊讶的看过去，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世家子。
“——啊，不，不是——不是我——我不是！”
对方赶忙抬起胳膊，用袖子遮住脸然后转身赶忙就走。
“成——”
崔舒楞了一下，还想再叫他两句，但对方已经跌跌撞撞的走远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这位兄台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现在跑了，过一会儿肯定还会回来。他敢回家，家里长辈就会大棍子往死里抽。
所以想必再过不久，他也会像自己一样，被带进刘玄德的营帐，然后五体投地的倒在他面前，哀嚎着求刘备给他一条活路。而刘备也会像对待自己一样，将一张轻飘飘的纸丢到他面前，让他带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崔舒的心平衡了许多。甚至有点想笑。
“刘玄德，刘玄德——真是天才啊！整个冀州都被你踩在脚下！不世枭雄，不世枭雄，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狂笑之后，崔子远又哭了起来。又哭又笑的好像是个疯子。
崔氏可以活下来了。
以丢掉所有荣誉，背负巨额债务，成为刘玄德的奴隶为代价，崔氏总算可以活下来了。
——刘玄德的所有计划都进展顺利！
二月四日，粮价已经降到了最低点，黍，粟，谷每石不超过一百二十钱！各世家的粮仓几乎都搬空了。
上千万石黍，粟，谷物入仓！有了足够的粮食储备，今年冬天可以度过了——不单单可以度过，还足以支撑冀州将本州水利工程，全都修缮一遍！
而且很快，整个冀州的世家，会将他们七到八成的田产交出来。再加上之前州府拥有的官田，以及小农拥有的土地。冀州州府将掌握全州九成以上的耕地！
整个冀州，超过六百万人口将对刘玄德予取予求！州府对冀州的控制力将达到最强！
世家侵吞，蚕食，苦心钻营近两百年形成的局面，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被刘备撕得粉碎！他是这场粮食战争的胜利者。
第四十一章你们现在都是我的奴隶（）
二月五日，冀州，大陆泽畔州兵军营中。州牧卢植在露面说了两句话后就自称身体不适，离开了。
“恭送老师。”
送走了卢植，主持此事的人自然换成了刘玄德。
崔氏，耿氏，审氏，张氏，王氏……
这些世家的家主全都到齐了。并且在刘备面前露出千人一面的，谦卑到了极点的表情。
微微弯腰，止不住的行礼，一副可怜巴巴的德行。还有数不清的吹捧。简直就好像一群老哈巴狗。
——如果有认识他们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到下巴脱臼。
这真的是那些雍容，风姿仪态的世家家主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是谁？难道是天子？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当然。无论他们想得通还是想不通，事实都是如此。这些平均每家，欠了刘玄德十八万贯的世家家主，在刘玄德面前就得像哈巴狗一样，就得显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否则刘玄德就得杀了他们吃肉。
最开始的时候，耿氏家主仗着自己家出过三公，不把刘备放在眼里。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但刘备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长者好风骨啊，想必家里不缺一把米下锅。那贷款的事情就算了吧。”
只是一句话，对面耿氏家主一哆嗦，差点没瘫倒在地上。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下，耿氏家主就一点点，一点点弯下了腰：“小，小老儿年事已高，无意冒犯将军虎威，还请，还请……”
“……”
刘备沉默了几秒，在那个老头子快晕过去之前，他才展颜一笑：“长者言重了，快请落座。”
发生这件事后，再接下来，刘备就是表现的再谦和，周围的一众世家族长也不敢再小觑他了。
“这就是只笑面虎啊。”
“吃人不吐骨头。”
这群人一个两个当然全都是老狐狸。但再老的狐狸，在一头真正的猛虎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更何况这头猛虎本身的智慧也比他们更高。
“事情就是这样了。”
刘备用谦和的态度应对他们所有人，然后毫不犹豫无视掉他们的所有语言暗示，讨饶，将自己的意志完完全全贯彻下去——
冀州世家最少的要交出七成土地，最多的要交出九成。
冀州世家的财产，与粮食几乎全部交了出来——当然那些珍宝他们还有很多——但那毫无意义。
背负巨额债务的同时，刘备准许世家进行一定程度的分割。也就是分家。大量世家旁支为了减免债务，做出决定与宗家进行切割，重新登记造册，成为普通良家子。
嫡系是树干，旁系则是枝叶。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就要有足够多的优秀族人共同努力。
而这些族人分割出去后，与家族嫡系利益产生分歧，无法共事。这进一步降低了冀州世家的实力，也理所当然的降低了冀州世家的还款能力。
“不过各位也不要太担心。”刘玄德微笑着环顾四周：“在下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会赶尽杀绝之人。自然会留出门路，与各位共渡难关。”
听刘备这么说，周围一众世家家主咬着牙都快咬出血了，但表面上，他们还要没口子的称赞刘备：仁义无双，天下英雄，世间少有……只希望这样能让刘备满意。
不求他给自己什么好处，只求他不要一个不满，赶尽杀绝就行。
“我的意思是，冀州即将实行新政。”刘备微笑着，看着他们然后这样说道：“冀州假官田，牛马，农具，粮种诸事，需要大量人手组织。
冀州世家俊才何其多也。这时候正应该站出来，为乡人谋取福祉，不是吗？”
“这个……”听刘备这么说，世家家主们当然不断点头附和，但同时又有些犹豫：“将军要做什么，小老儿自然全力支持，但具体来说……”
“薪俸，肯定会让各位满意的。”刘备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这很简单嘛。自己的农业政策，除了“指导农业生产”这一项他们不会之外，其他的经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有哪个不会的？都是些琐事啊，组织，管理，分配，生产。他们怎么会不懂？
他们只是不想做，觉得这是浊流小吏才该做的事，还是放不下自己心里那点架子。
所以刘备干脆提到了别的事：“除了基础的薪俸外，做的好的还有绩效奖金，每岁考核的前三名将获得额外奖励。”
这之后，他说了一个世家家主们绝对不会拒绝的数字：
“每人每月五十贯。绩效奖金的表格在这里——评为‘中’则额外奖励二十贯，良为二十五贯，优为五十贯。也就是理论上每年能得到六百贯……
不都是金、铜。薪俸的三分之二将以米粮，布匹的形式发放——这样的话，只要他们不吃不喝干满三百年就能换完债务了啊！。。
当然了，是否录用还需要经过一场考试……”
在刘备这么说过之后，一群世家族长赶忙冲了上去：
“——老朽有几个孩子，愿为将军门下走狗！”
“吾陈氏有子十五人，各个都是干练之才！”
“将军！我赵氏对将军一片忠心——”
“好，好，好。各位。州幕府的选拔考试会在十天后开始。到时候就看各家贤才一展所长了。”刘备笑着安慰他们，然后这样说道。
……
就这样，各家家主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就好像他们忘记了刚刚他们签署的协议，让他们成了州府，成了刘备的奴隶一样。
刘备非常恭敬的将他们送走。至于离开这里，回家之后，各世家的家主是嚎咷痛哭，还是吐血而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协议已经签订。各世家会迅速开始丈量土地，清算资产。冀州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从今天开始，他们都是我的奴隶了。”返回营帐的途中，刘备的心里这么想：
“利益链接，嗯，是的，利益链接总能保证稳定。但从没有人说过利益链接一定要是‘分享’对不对？把他们变成奴隶，也是一种利益链接不是吗？”
他掀开了自己营帐的门帘，走进去。
“他们会憎恨我的，恨不得我去死。但是很快，随着‘利益链接’变得更牢固，他们就会发现他们逃不掉了。
虽然是群人渣。但却是一群很有用的人渣。
就算一张卫生纸都有他的用处，他们总比卫生纸有用，不是么？”
想到这里，刘备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人口。
土地。
金钱。
资源。
冀州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了。
这样想着的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久等了。”
他对营帐中的女孩子说。
这之后，营帐中等候他的人，中山甄氏的代表人物站起身，向他深施一礼：“小女子见过刘将军。”
说话的同事，那一双妙目好奇地看向了他。
第四十二章甄氏有女（）
她是中山无极甄氏派出的代表。在冀州世家今天来觐见刘玄德的人，中最特殊的一个。
她是唯一的女性，唯一的未成年的孩子，也是唯一的非家主，更是唯一获得了刘备单独接见的荣誉的人。
一方面这是对中山甄氏的奖励。另一方面，则是刘备对这孩子多少有点好奇。
如果不是这点好奇，那么刘备本不该这么容易接纳中山甄氏。
原本，中山甄氏是这场粮食战争中，唯一一个最开始就站在州府一边，还将家中所有屯粮都捐出来的世家。
但在这场粮食战争中后期，甄氏有些族人昏了头，竟然想要重新站队。
如果他们站队的那方是胜利者还行。但偏偏他们是想抛弃刘备和冀州官府，与其他冀州世家联盟。
最后的结果也看到了。
吃力不讨好，还葬送了不少刘玄德对他们的好感。
“那群蠢材。”
想到这里，坐在刘备对面的女孩，不知道第几次暗暗骂道。
她对用略带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刘玄德，投去了一个好奇的，惊喜的，仰慕的表情。
这让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