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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淬剑练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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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丈目光凝聚梁间,他以一种仿佛来自……遥远地域的声音说道:“令尊当年眼见那刘化雨对令堂痴迷的神色,心中凄惨无比,适又遭逢一大变故,所以心中愤嫉,他在心灰之余将晶玉剑交与华山云清仙师,因为华山派与令尊师门渊源极深,所以华山掌门才会那样做……”

他阖上眼睛对站立在一旁的智禅道:“你若想求再深的武功造诣,可在今年之内赶到峨嵋,持我的串珠找乌木禅师,以我之言相告,必被蒙录为峨嵋弟子,也胜过跟我这六年。”

智禅目含泪水道:“方丈,您老人家为何要这样?眼见仙业可期,证道在即,却又……”

他咽唔到这儿,被老方丈制止道:“此中因果,你既然不知,且不要多言。” 但听他漫声吟道:“巨阙一剑震中州,河洛双枪无敌手, 南荒独脚撼山岳,北地更有五行者。”

语声一顿,他又对岳文海接道:“这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们各有绝艺而独尊一方,现在虽然已经隐居不出,绝迹江湖,但我交你一面铜牌,你照铜牌上所写之字,去将他们找到,而后习得他们的绝艺,那时再到华山绝顶取得‘晶玉剑’,从剑上习得‘大云槌’之秘法,而后再持神火环下天池,取那神火剑……”

他挥了挥手对智禅道:“你去把山门关上,然后到我房中把云床下的铁箱搬来。”

智禅听后,犹疑了一下,便反身跃出门外。

老方丈一见智禅离去,匆匆说道:“我现在传你两招防身之招,等下智禅若是拦阻你,你就以此招将他击败!”

他看到岳文海张口欲言,摇手制止道:“你,不必多问,现在我传授你那‘伽蓝五式’!”

说着,他走到岳文海面前,双掌一交,问道:“刘金刀是否曾把武当内功心法传你?”

他见岳文海点了点头,便叹了口气,道:“到底他还记得那几年的交情,唉!也许我是真的错怪他了!”

他默然不响的一分双掌,缓缓向前一探,而后倏地转身,斜挥而出。

但听他低喝道:“注意我的手指!”

岳文海双目圆睁,凛然紧盯着老方丈的双手,他见这老方丈右手半拳半掌,似是隐含无数变式,左手五指箕张,小指斜挑而出,仍在微微颤抖。

老方丈颔下黑髯飘起,他低哼一声,仿佛手挽千斤巨石似的,沉重无比的将双臂改抡为推。

右掌倏然一翻,成佛掌心印之势,左手张开的五指上扬三寸,原式不动的出指扬臂。

他这招式一变,岳文海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佩的叹息,他仿佛感到窒息似的,双手自然而然的一挥而出。

老方丈双袖一拂已经收招回身,他一张嘴正待说话之时,见到岳文海满面酡红,两手正演练着那两招“伽蓝五式”里的奇招。

他顿时两眼?目光显现,好像看到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他喃喃道:“岳斌呀!岳斌,你有此等佳儿又有何憾?哈哈!三十年恩怨纷纷,而今俱了!”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回荡在大雄宝殿里,震得窗棂吱吱作响。

岳文海的心灵正全部浸沉在这奇妙无比的两个招式中,突地,这震耳的狂叫冲进他的耳鼓,使得他神智一清,顿时停了下来。

他骇然望见老方丈仍在狂笑,忍不住喊道:“老方丈,你怎么啦?” 老和尚一听岳文海的叫声,方始止住笑声。

他深吸口气,平静自己的情绪,缓缓地道:“这伽蓝五式为西域绝学,我也只会两招,但连环使出,却也从未落败……”

话声一顿,他大袖飞扬,喝道:“接招!”

岳文海但觉一股窒人的狂飙自老方丈大袖发出,直往自己身上撞来,急忙之间,他惨哼一声,运足自己全身功力,击出一式武当长拳中的“单手搏虎”,迎上前去。

双方劲力一触,老方丈大袖斜飞,已将劲力收将回来,他点头道:“想不到你内力倒也充沛,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轻声道:“孩子,我留了一个锦囊在蒲团下,你先替我送到石头城下的金家,说是我命你去的便行……”

说着,他已将一面铜牌交与岳文海。

门口人影一闪,智禅跃了过来,他两手空空说道:“方丈,云床下面没有铁箱!”

老方丈叹了口气道:“你将殿门关好,替我站在门外,等我唤你再进来好了!”

智禅怔了一怔,望了望岳文海,转头说道:“方丈,您既已自碎舍利,那……”

老方丈脸容一整,喝道:“咄,不要多言!你与我出去!”

智禅脸色大变,怨毒地看了岳文海一眼,悻悻地回头走出去。老方丈见智禅走到门口时,道:“智禅,你替我到后面去看看他们,叫他们早些安眠,不要惊慌。”

他感叹地摇了摇头,对岳文海道:“你等下出去之后,一定不要顾及我,全力将他击败,因为你若不在三个时辰内走出百里外,则性命再将不保。”岳文海不解地道:“方丈,他不是你的徒儿吗?而且……”

老方丈叹了口气道:“非也!此地不久即生变故,唉,此时‘妙相宫’恐已潜人!三十年来江湖变幻莫测,‘妙相宫’自山左崛起,即为武林带来大劫,唉!”他的目光凝聚在梁上,好一会方始说道:“这个且不要说他,我现时要将一生技艺的精华传授给你,唉!谁叫我欠了你妈的情债呢?”

他趺坐在蒲团上,示意岳文海坐在他的面前。

岳文海满腹疑问的望着老和尚,心中早已感觉出一份隐隐约约的推测,可是他并不敢冒失地问藏空老方丈。

他暗忖道:“如果他不是我的父亲,岂不是大笑话了?”

藏空和尚神情肃穆地道:“现在我授你易筋大法,助你将根基打稳,则未来练功必能事半功倍也,你要切实记清!”

但见他闭上眼睛,喃喃念道:“易者变也,筋者劲也,原夫人身,骨髓以外,皮肉以内,四肢百骸,无处非筋,无处非劲,脉胳周身,通行气血,翼卫精神,筋驰则痪,筋缩则挛,而筋壮者则强,筋动者则刚,悉由内赋于天,外感于气,自成盛衰,非人功也……”

他顿了顿;继续念道:“今由人功变弱为强,变柔为刚,变衰为康,盖易之功也!”

于是在这空荡的大殿里,老方丈将易筋大法悉数传授给岳文海,好一会儿,他喘了口气,道:“我现在时间不多,你取得锦囊之后,立即翻身从寺后逃走,不管任何方向,务须奔出百里之外,方始能住脚,此外你照我言行事,先至金陵,后至中州寻找巨阙剑……”

他的眼中泛射出一股慈祥的目光,道:“你现在照武当心法,盘坐好!”

岳文海看了眼老方丈,见到他满含慈祥之容,泪水盈眶,似乎对自己有种特殊的感情。

他心里又是悚然一动,不由得怔怔地望着老方丈,说不出什么话来。

老方丈焦急地道:“快与我眼观鼻,鼻观心……”

岳文海闻言闭上眼睛,盘膝坐好,依照武当独门心法,运起功来。

他刚刚神智一清,杂念全消之际,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按在他的头顶“百汇穴”上。

立时一股热流自“百汇穴”渗入,缓缓向体内四周迫进。

一股从所未有的难过侵袭着他,血管暴涨欲裂,血液翻滚奔腾,几次都想跳起身来,却都忍了下去。

可是时间愈久,他愈是难受,神思飞旋,脸上肌肉痛苦的抽搐着,喘了几口气,便待跃起。

陡地——一声急骤的喘息声中,老方丈那低沉的惨吼响起:“导气归元,敛神返虚,咄!不可妄动。”

他心神一懔,赶忙咬牙,守住丹田,将自己的真气缓缓归至丹田。

他正将自己的真气导引归元之时,一股浩大的气劲,随着他的真气冲进丹田。

他全身仿佛被撕裂似的,四肢抖颤,狂叫一声,跃将起来,一跤摔倒地上,昏了过去!

也许经过很久,但也许仅只才过一会儿。

琉璃灯亮了,他的眼睛缓缓张开。

他眨了眨眼,陡地想起——“老方丈,老方丈,你在哪里?”

他惊愕地顾目四盼,但仅见大殿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老方丈已不知何去。

视线落在蒲团上,他几乎跳将起来,汗毛悚然,他瞪大了眼,望着那蒲团上的一袭灰袍和一双芒鞋。 他惊叫一声,用手紧捂着嘴,因为他看到蒲团上面还有一束黑髯。

他喃喃道:“这!这不可能,他不会全身蚀化的!”

但他觉得脚底下湿漉漉的,一股黄色的水液从蒲团边流出,臭味扑鼻。

“啊!”他禁不住叫道:“那是尸水呀!”

他颤抖起来,陡地想起老方丈的话,于是他赶忙掀开蒲团——他视线落在纸上,两个墨渍未干的大字跳进他的心里:“快走!”

匆匆将锦囊塞进怀里,他又想起了神火环,于是他拨开了那袭僧袍。

“啊!”他的。眼睛又一次睁得好大,心灵仿佛受到雷霆重重一击,整个神智竟已飞去。

他嚅动嘴唇,好一会方始进出两个字:“爹爹!”

话音未完,他全身一颤,仆倒地上昏了过去。

蒲团上一个圆圆的红色玉环放在僧袍上,那正是神火环。

一枚完整无缺的神火环。

第二章 长蛇出洞

当第一颗星星浮上暗蓝的苍穹,叶荫的影子已满满地洒落在长廊下,那系在大钟上的绳索,在阴影下摇晃着……

在长廊梁下的古铜钟,静静地挂着,钟下的一个人影也是静静地伫立着,在他面前,一只古鼎里燃烧着暗蓝色的火光,一股浓浓的青烟袅袅而上,在空中凝聚成一团青雾,久久未散。

一阵轻风吹来,树影摇曳,烟雾扭动婀娜的身影缓缓散开,淡淡的星光自树影空隙里透了过来,映照在他的脸上。

他身形一动,宽大的僧袍在星光里带过一条长长的弧影,忽然散去,消失在叶影合拢的刹那。

一个黑影自长廊边的月亮洞门后闪了出来,他身形极快,掠过那幢树影,便已走到大门边,可是他的目光一闪,瞥见那袅袅升入空际的浓浓烟云,使他伸出的手顿时退了回来。

“咦!”他转过身去,诧异地问道:“是谁在这里烧香了”

他略一犹疑,身形拔起,跃到那个大鼎边,只见鼎中燃着一蓬蓬的暗蓝色火苗,浓烟如泡沫似的冒起,升入空中。

他心中泛起一个疑问,忖道:“在这深夜,有谁会点起火苗?”

抬起头来,只见半空之上烟雾密结,如伞张开,他心中一动,忖道:“莫非‘妙相宫’有人来了?”

他想到藏空老方丈在以前时刻都曾提及妙相宗之事,此刻回想起来,他似乎觉察出什么似的。

随着他一念泛过,他咬了咬牙忖道:“我智禅身受老方丈大恩,此刻若不报答,还待何时?”

他身形一动,飞身跃起二丈,落在琉璃瓦上,略一停留,便往后院跃去。

人影消失在屋脊之后,长廊又回复静谧。

星星依然闪烁,却照不过那密密紧闭的殿门,大殿里静寂无声,除了岳文海依旧躺在地上,没有第二个人了。

仿佛自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叫,他的心灵与之契合了。

只听他喃喃道:“爹爹!爹爹……”

琉璃灯又一次亮了,亮在他的眼前。

岳文海睁开眼睛,他颊上挂着两行泪珠,那咸咸的泪水流进他的嘴里,他觉得有点苦涩。

也许他的心已经苦涩了,他想。

他的左手依旧揪着那件灰色的僧袍,右手握着的是那张纸。

立时,纸面上写着的两个字又跳进他的眼帘,也跳进他的心里。

他咽声道:“爹,我找得您好苦,但您却……”

泪眼朦胧里,火红的神火环闪进眼中,他拿起神火环,只见断处一丝不差的密合着。

虽然他不晓得藏空老方丈是用什么方法使之又吻合在一起,但是一股悲痛使他放声痛哭。

哭声里,他喃喃道:“爹,你为什么不回来呢?您为什么要抛下海儿?为什么抛下妈?使她老人家一生凄苦……”

“砰!”的一声,殿门被踢开了,一个人站在门槛上,满脸怒色的凝望着他。

岳文海回过头去,只见那人光着头颅,脚履芒鞋,正是智禅。

他擦了擦颊上的泪水,只见智禅两眼圆睁,满面愤怒之色,心里顿时记起老方丈叮嘱他的话。

“三个时辰内,必须不顾一切的奔出百里以外……”

他把神火环放进怀中,把那双白色芒鞋和那束黑色的长发放进僧袍里,卷将起来。

“啊!师父!”一声惨痛的吼叫, 自智禅嘴里传出,他飞跃过来恍如疯了似的,喝道:“你杀了师父,你杀了老方丈,替我把命留下来!”

喝声中,他双掌抡起,势若拼命的朝岳文海扑来,两道急锐的掌劲,飞旋奔腾,急撞过来。

岳文海心里一慌,急忙退后几步,避开智禅那凶猛的一击。

他辩道:“智禅大师,你!”

智禅狂叫一声,移宫换位,双掌一沉,化掌为拳,连环交击而出,狂飙翻扬,想置岳文海于死地。

岳文海心中正在悲痛欲绝之时,眼见智禅好似疯狂般的猛扑而来,招式强劲凶猛,不由得使他倒抽一口凉气。

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急忙侧身避过对方右拳,左掌一切向外封开,右手把僧袍往地上一掷,一掌斜劈而出。

智禅身形一顿,岳文海大喝一声,斜劈的右掌倏地又化为横击,往智禅胸部侧击而去,这正是武当长拳里的一招“长蛇出洞”。

智禅此时神智俱失,他只记得自己原本是庙里的挑水和尚,后来被老方丈看上他有一副好骨骼,遂提升他为本寺知客,传之以武艺,赛同严父似的督促着他用功。

眼见老方丈尘缘已满,即将圆寂升天之际,竟跑出来了个岳文海,促使老方丈舍弃那数十年的修行,自碎己身数十年苦修而成的舍利子,终至前功尽弃,尸化而去。

他为人粗鲁,遇事从不细想,这下只认为师父之死是面前的年轻人所害,故而也不多问,挥起拳头便揍人。

他双拳一击,即见岳文海变招,对方右拳已攻至自己胸前。

他大吼一声,右拳一翻,左拳迎了上去,也是朝对方胸前打去,拳猛势重,顿时逼得岳文海退了一大步。

智禅一招得势,猛吼一声,施出一路“金刚伏虎拳”来,但见狂飙暴扬,霹雳斜飞,拳势展开有如大山倾倒,大河流泄。

刹那之间,他已连环攻出十二拳之多,直把岳文海打得退出殿外,毫无还手之力。

智禅连连攻出十二拳,已将岳文海逼至石阶上,他拳势顿了一顿,喘了口气,正待挥拳猛攻之际。

突地——岳文海轻叱一声,双掌一分,转了个半身,掌势斜挥而出,霎时一片掌影已将智禅面门罩住。

他那左手的手指微微颤动之际,已经探到了智禅胸前气门、玄机、云门、灵虚、神封五大穴道上,奇幻莫测,奥秘无比。

智禅拳势正缓,陡地一眼望去,都是对方的掌影,掌风压面,迫人欲窒。

他心中大惊,面上立时失色,脚下骤退,滑出三尺之外,双拳交错之间,已经护住面门。

哪知岳文海招式一出,有如决堤河水似的,那斜伸的双掌,如影随形的跟随而来,一连五掌都拍在他交置胸前的手背上。

顿时他双臂一麻,几乎抬不起来,好在他曾练过一些日子的横练功夫,当下只是麻了一麻而已。

他钢牙一挫,怒吼声中竖拳直击而出,他这下倾竭浑身所有的力量,拳劲猛烈,有如排山倒海似的冲击而出。

哪知他双拳一出,突觉眼前一切都已消失似的,劲道毫无着力之处,顿时力道击出已收不回来,被带得全身都往前一倾。

岳文海左手小指刚刚探出,便已见智禅自己把身子凑上前来,刚好点上了对方的神封穴,智禅一个转身跌倒地上,爬不起来了。

岳文海想不到今世尚有如此绝妙的招式,他仅仅将右掌稍为一引,便已拽开对方那强劲的拳力,而自己左手未动,对方的身子便会凑了上来,而被他点住穴道。

他愣了一下,顿时眼睛一阵潮湿,想到自己幼年多病,时刻都要母亲操心,是以终日,企望能有恢复健康的一天,而不再使母亲担心。

也就在那种情形下,他自金刀追风刘化雨刘伯伯那儿学到武当摧功心法。

他记得母亲是从来都不提及父亲的,也从来不许他学武,仅是用一些药物来使他强壮筋骨,而不肯传他技艺。

他虽是非常喜欢练武,但是却不愿伤母亲的心,因为他认为母亲已经够苦了,甚至经常在晚上,他还看见母亲偷偷的在哭泣着。

从他有记忆以来,这种情景他看得最多,印象也最深,从母亲那很早便已有的白发上,他看到了她的心灵深处的痛苦。 所以他从不违拗母亲的意思,直到她去世后,他才开始学习武技,可惜金刀追风刘化雨经常不在家,所以他所学会的拳技也没有多少。

不过由于先天身体的孱弱,而使得他在内功方面下的工夫很大,以致这次远途赶来,虽然好几天没有憩息,身体也并无不适之处。

由于金刀追风刘化雨死后,他更是渴望能习得绝艺,替死去的刘伯伯报仇,所以此刻他突然发觉自己习得的功夫是如此高深之际,一股惊喜的情绪震撼住他了。

他茫然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仍是和刚才一样,并没有丝毫差别。

惟一不同的是,他学会了几招绝世奇功。

想着想着,他突然掩脸痛哭——那是感激的泪,兴奋的泪。

他喃喃地道:“爹!您老人家对我太好了!” 他咽唔了几声,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痕,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智禅,说道:“对不起大师了,在下奉方丈之命不得不如此做,二个时辰内,穴道自解,大师自可离去……”

智禅圆瞪双目,眼中尽是怨毒之色,狠狠地盯着岳文海,如果眼光能够伤人的话,岳文海身上早已被刺穿了几十个窟窿。

岳文海晓得现在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歉然道:“大师,老方丈有遗命,你继承为本寺方丈,在下于此祝贺大师……”

他话声一顿,似乎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山门上嵌着的铜环锵锵地响起,在这静寂的夜晚听来格外的清晰。

略一犹疑,他拾起留在地上藏空老方丈的僧袍,对大殿的佛像投下最后一瞥,即往殿后奔去。

这灵隐寺建得恢宏壮伟,形势峨然,占地很是不小,殿院重叠,辉煌壮丽,相传系宋代高僧,有活佛之称的济僧所募缘化施而造的。

岳文海穿过好几重殿院,这时来到一间较小的房里,他四下一打量,只见室内除了一张云床和一个小鼎之外,其他便仅是许多线装的佛经摆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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