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图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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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要求他跟随着一个佝偻的老妇人学画画。
转眼之间,已经八年了,他从一个少年已经变成一个翩翩公子。
尽管跟着父亲做了不少孽,但他的内心还是向善淳朴的人,练习茶道,就是为了凝神静气,减少心中的戾气和不安。
有些事,刚开始还抵触,但是做得时间一长,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这么多年下来,经他父亲一手培养,他各项技能突飞猛进,在画工上已经超越了当初教他的老妪,茶艺更成为了昆城一绝。
人心向善向恶一念间。
长期为恶,抵不过心灵里面第一次的创伤。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默默****自己的伤口,那份伤口历经岁月磨难,越发显得清晰可见,日渐一日折磨着他。
茶道再好,不能抵挡心中的不安,画工再好,终究是为了不正之举。
精神折磨,已经彻底摧毁了他心中的底线,他已经彻彻底底堕落了。
这让躲在地下的丁强生出一番感慨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惜了好皮囊,就这么算计我来,你们父子可真够不要脸的。”
丁强对老骷髅的预判不由心生佩服。
只不过没想到,这些黑恶势力竟然是拍卖行掩饰下的齐飞父子,而且是素来有美名的“五公子”。
这让他多少有点难以接受。
真看不出来,这个世界真够疯狂的。
两父子的对话,已经没有必要再偷听下去了,本来是抱着来拍卖行当贼的想法来偷东西的,可谁承想,听到了这一幕。
自己还得赶紧回去,要不然这对父子派出去的黑衣人察觉自己不在,后面的事没法做了。如果不是为了食人魔领地通商,他可以偷偷地偷走东西,一走了之。但是现在,不得不回去与这对人面兽心的父子虚与委蛇。
就连自己来拍卖行难得当回小偷,本着贼不走空的惯例,他还真不能偷任何东西,要是被对方发现了,打草惊蛇,那将大为不妙。
不得已,丁强在返回的时候,抓了一把地下室的土,带了回去。
也算是个贼不走空吧。
荒唐事行荒唐路,好不容易回到住的地方,偷偷回到床上,刚躺下,就听窗户上传来了非常弱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般人还真会错过了,以为夜晚闹耗子。
“还好,回来的及时!”
第三十九章 艰难选择()
丁强住齐德庸的院子是个小四合院,井栏式木质结构的房屋,加上走廊的厢房和过道,空间不是很大。来人在卧室外面偷眼观看,因为晚上月光的关系,倒影斜斜印在窗户上,清晰可见。
木质镂空的窗户,只上了一层薄薄的纸皮,算是隔风挡雨,纸张的质量也还不错,不是一捅就破的那种,要想捅个洞还得费几分力气。
不知道外面人用什么在窗户上轻轻一桶,就出现了个拇指大小的小洞,也没听见声音,丁强想:“可能是专用工具吧。”
他还泛着心思:“这东西好,将来一定要弄个。”术业有专攻,这是偷窥观瞧的不二神器啊,连点声音都没有。
屋子里很黑,基本上属于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和窗外月光明亮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也不知来人怎么看他的,听那声音和呼吸声,来人在窗户上可是驻足观看了有盏茶时间。
丁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着睡觉,可是卧榻之畔有人窥探,怎能入睡。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睁大眼睛都不能,都是眯成一个小缝观瞧。
这盏茶的功夫都将他脖子给弄僵硬了,实在困得不行,就装着翻身,在床上打了个滚,面朝窗户,立即把在窗户上盯梢的给惊着,刹那没影了。
“咦,这招好使。”
丁强暗恼自己,本来就是我主动,装模作样应该是他做得,怎么轮到我这里,反而是我陪着他受这份罪。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他感觉自己都有点口渴了,算了也不装睡了,起床点着灯,一切顺其自然,边揉着脖子边起来寻水。
黑暗中,来人并没有走远。丁强的起夜已经让他惊觉,他万分笃定自己已经被发现,这点毋庸置疑。躲在走廊房脊上的他,正在暗暗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让人家发现了呢?”
目光顺着屋子里亮起来的灯光看过去,突然恍然大悟,“我真是笨死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连个新手都不如,真他娘的晦气,出来时候天是阴的,月亮并没有出来,这会满天放晴,没个遮拦,影子倒影到了窗户上,怎能不被发现。
还有自己留的那个小洞。
“坏了,这事怎么办,今天晚上这事情办砸了。回去怎么交代?”
看着对方是个小孩,自己的警觉心怎么能下降这么厉害,还犯了两个低级错误。
这其实不能怪他自己,要怪只能怪丁强。
隔着远远的夜空,可以模糊的看见丁强住的小院正被一层迷雾笼着,似做饭的烟火一样紧紧围着丁强所睡的卧室。
月夜的星空,星辰之力最为旺盛,丁强体内的一直没有动静的图录散发的柔和光晕,正在不断吸收月夜的星辰之力。
黑衣人不知好歹的跑进图录吸收的范围,好似一个人突然变成了六识不全的废人,他驻足在窗户上,也是图录搞得怪,丁强一动不动的时候,是图录吸收最强力的时候,他一动,图录的吸收就会被打断。
也正因为他自己翻身,加上没有睡熟,才将黑衣人给惊醒,连忙逃出。
自从在部落里吸收图录后,一直没有见什么动静,他听昂桑格说过,但也发现不了体内的图录,还以为是昂桑格看差了,他体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也算是暗自修来的福分吧。要是没有图录的保护,在葛丽璐大森林里,他根本就逃不出来,乌龟渡劫时候为夺舍也不会选择他,熊汉也早一巴掌把他拍成了肉饼,更别说得到乌兽的照顾。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能活过来,纯属侥天之大幸。
现在的图录还处于未醒悟状态,丁强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隐隐地却保护了他。
黑衣人胆战心惊,刚才的状态,有点失控,自己感觉都不是自己,有些动作纯粹属于下意识行为,刚一瞬间尽然有点呆滞。
他可不知道,他那一瞬间却是一盏茶的时间。
影子训练不是一日两日,自己还是教官,今晚发生的这件事如果让这帮小兔崽子知道,不知道要怎样笑话自己。
接下来还有两天时间监控,从被监控对象的衣食住行和日常习惯性动作,都要做详细记录,影子看重分析。对任务对象的性格还有言行举止透漏出来的信息,综合比较,加以归类分析,以此寻求突破口,查询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他们窃取的对象不仅是实物,还包括各种信息,隐秘。他们更热衷于在监控的过程中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那是最好不过的。
以往他们监控对象都有一套完整的程序,能保证将所做的任何事痕迹抹除干净,绝对不会让人发现。只有两类人他们不敢招惹,一是种有灵魂印记的人,一是修炼邪恶功法的人。
前种人抹除起来代价太大,没有大到撑天的价值诱惑,影子绝对不会出动。后种人太歹毒,丝毫没有人性,对自己狠的人,影子一般都不会招惹,柿子要挑软的捏。何故招惹这两种人,而且还容易暴露影子,况且后种人保命技能比较多,轻易杀不死,要是死灰复燃,处理起来比第一种人更为麻烦。
如果监控过程中发现这两种人,他们都会绕道走,绝对不会在这种目标身上多投入一分精力,这是有着血的教训,影子能发展到今天,着实不易,自毁城堡的事,没有人愿意做。
现在的黑衣人陷入两难的选择中,刚才的情况已经暴露自己,如果就此退出,监控对象大不了以为是有夜贼光顾。可要是不退出,在对方警醒的情况下,想套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那是难上加难。
而且,丁强化名方熙,所展示的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两块乌石,他们的目标是乌石之外的更有价值的东西。现在乌石已经归他们所有,再想弄出别的有价值的东西那不是一般的难。
不过,据鱼子报告这个小子社会经验极其缺乏,如果真是这样,还有继续监控的价值,可要是他想的第二种情况,这种监控就没有多大意思了,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很有可能被别人利用,暴露影子。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现在是做还是放弃,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不由地想到了多年以前自己和齐飞做出的那个选择,如果不是他们果断继续实施,就不会有今天的影子。可这么多年做事的经验告诉他,一件事同样要靠运气达成一样的效果,出现两次一模一样的好运气,几率几乎为零。
这种事关乎自家身家性命的事,可不能自己决定。
他要回去和齐飞好好商量下,到底要做不做。
今天晚上透着一股古怪,虽然这种古怪他说不上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中间有问题,如果不能抽丝剥茧理清这中间的机巧,很可能就此阴沟里翻船。
现在不是创业时候的一贫如洗,而是身家万贯,富可敌国,没有必要再冒险。
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想放弃。
不过这事还得回去和齐飞说说,两人再决定,是否放弃。
丁强喝完水,就装着起夜,打开了卧室的门出外面来,黑衣人在思索的时候一直注意屋里的动静,见监控人出来,忙屏息敛气,隐身黑暗中。
从近处看也看不出来屋脊的黑影里藏着一个人。
等丁强嘘嘘完,走进屋里,他连忙从屋脊上悄悄滑落下来,摸了摸头上的汗珠,准备撤退。
不对,不对劲!
“我怎么头上有汗?”
做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一个毛头小子有点毛骨悚然的惊惧感。
奇了怪了。
这事也不能放松警惕,自己的直觉救了自己不是一次,还是回去告诉齐飞这件事,一定要打消这次行动,看样子他儿子倒是热心的很,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出任何冒犯的事。
今天晚上自己来监控别人。保不准还是别人在监控自己,这回去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周折,辗转在城里转圈,甚至跑到城外确定是否有人跟踪,然后化妆易容进城。
等他到拍卖行密道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这一晚上的折腾可真够他受的。
进了密室拉响铃铛,等齐飞进来以后,他已经连喝了密室藏的冰镇果酒四瓶多了。等齐飞进来看见他如此失态,知道事情有异,忙询问他来龙去脉。
“我建议还是放弃这次行动,虽然五公子判断没有错,但是这次监控莫名其妙出现的心悸让我胆战心惊,按理说一个毛头小子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等我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有种气都上不来的感觉,这小子身上透着古怪。”黑衣人将事情讲清楚后,及时劝谏齐飞。
行动现场是否行动,他有一半的决策权,但是在确定是否放弃整体行动上,他必须听齐飞的,这是影子长期以来形成的规定,也是组织规则,不能打破,所以他只能建议。
“你的直觉救了我们不止一次了,还记得上次,要不是你提前直觉到了事情有变化,我们两都跑不出来,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你我。”齐飞也想放弃这次行动,但是想到这小子身上的乌石,那种赤裸裸的勾引,怎能叫他轻易说放弃。
“要不,再监视监视,看看情况?”
“你确定要继续?”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你不能再去了,派别人去吧,我们不能再冒险了,不管是你还是我出了事,对影子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抓住黑衣人的手臂,齐飞再次叮嘱,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好吧,但愿我这次直觉有错。”黑衣人也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第四十章 露出马脚()
他两还想火中取栗。
极少有人能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无动于衷,对于一个整天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黑暗组织,他们更期望能获得不错的收入。
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本身干的事情就是在刀尖上舞蹈,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的事,这么多年平平安安,还是谨慎的结果。
两人都明白,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
这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况且这次鱼子上报的肉票,着实吸引人,根据他们多年从业的经验,这绝对是个肥羊,就这么放过实在不甘心,丁强的出现让他们内心欲罢不能。
两人的熊熊浴火已经被勾起,轻易怎么能够熄灭。
……
今日的天气依旧晴朗,昆城街道上的梧桐树依旧挺拔高跷,让人有种身处军阵队列的感觉,里里外外透着森森铁血味道。
每三年葛丽璐大森林会爆发大规模的兽潮,为期两个多月,虽然不会出现魔兽攻城的情况,但是城郊外的农户和手工作坊会大受影响,毕竟出现的野兽大多数不是吃素的,这个时候就需要驻军外出清扫和重点防护。
百战铁血的味道在这个城市很是浓郁,家家都以子弟能进入城卫军而自豪,保家卫国,谁不愿意,再说,就能在家门口实实在在地为保家而拼搏,还有沉甸甸的军功可拿,每月有固定薪水可以养家糊口,走出去,满城人尊敬,谁不愿意当城卫军脑袋才会有问题。
丁强大早上起来,从住的地方出来,满城闲晃,顺便搞点吃的,可是出到街道上一看,这里基本没有卖早点的,想吃还得去茶楼和酒楼这两个地方,连个卖早餐的摊位在这街上都没有。
但是路过的行人大多数脸上都带有骄傲的神色,好像身为昆城人,就可以拽的跟个二百五一样,走路都可以螃蟹行道,横冲直撞。
那几天进昆城来,因为身份的问题,他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现在发现这个细节,还是因为他书生的打扮,别人觉得他可欺。
被无缘由地撞了好几次,看样子也不是礼节性的举止,反倒是对外地人的排斥,好似彰显我就是昆城人我骄傲,都是故意冲着丁强来的,丁强有点火大。
等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撞过来的时候,他卯足了劲,也没有管周围的情况,使柔劲撞了过去,那大叔怎么能撞过他,立马被撞飞,好巧不巧,正好撞到一队城卫军身上。
这下可炸锅了。
“咦,你小子哪来的,挺横啊,在昆城地面还敢这样,来,围起来!”小队长明显照顾本地人,歧视丁强这个外来户。
围起来还不算,长得一脸猥琐的小队长还吹响了鸣笛,顿时,就见街上就跟打仗一样,从远而近吆喝着,好多人围了过来。
丁强有点心虚。
这嘛情况?
围殴他吗?看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今天这事看来不能善了了。早知道这样,我躲着就是。
“刚怎么回事?”一个长得英武高大的中队长带队跑了过来,盯着猥琐的小队长直吆喝,“你小子是不是又惹啥事了,让我们给你擦屁股?”
“没,哪能呢,中队长。有事,有事……”一指丁强就说,就是这小子,把格力大叔给撞飞了,在昆城大家都知道,昆城人有权利撞外来人,这是历史习俗,外人不得顶撞,再说了,就是那么轻轻一撞,也撞不出来啥事。“可你看这小子,不但不遵守昆城规矩,还将格力大叔给撞得吐了血,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得按规矩来!”
凶神恶煞似得盯着丁强,说完就要撸胳膊衣服袖,准备赤膊上阵。
周围围观的昆城人,也跟着大喊:“按规矩来!按规矩来!”
喊得丁强莫名其妙,什么狗屁规矩,撞人还有理了,就允许你们撞人,还不让人撞你?
“小伙子,赶紧跑,趁执法队还没有过来,这是昆城驻守的领主令,外地人很多来了都在这上面吃亏了,你要么被打要么被罚款,这是陛下恩准的领主令。赶紧跑,别拧,小伙子?”
路边一个好心人连忙提醒,看样子也是外地人,刚说完,就有人将他撞开了,横冲直撞地从他前面过去。
“老头,你活腻歪了,这里有你什么事,快滚开,这算是帝国有史以来最轻的领主令,你要搁别的城市里,那******、宰生权各种名目繁多的领主令会把你折磨死。还能让你这么逍遥自在的在大街上行走。哼!”
“这是陛下为我们抵抗兽潮对帝国的冲击而特许我们昆城人的特权,在这里,是龙你得趴着,是虎你得卧着,就是撞撞你这外来人,还横起来了,难道进城的时候你没有看城门口的告示吗?”
“这臭小子,要倒霉了!”
……
路人各种话语传到了丁强的耳朵里,他总算明白了大部分,为什么这些人要撞人了。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闪人。
一溜烟,开启武技直接没影。
“咦,人呢,人呢?”刚才叫的最欢的猥琐小队长,一转眼人从眼前失踪,在原地打着转找人。
“别找了,还嫌不够丢人,这是武士,人家早跑没影了。”扶起刚才被撞飞的长胡子大叔,中队长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这个猥琐小队长。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丁强转过一个弯,还没有跑两步,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来人转过身子来,丁强终于认出来,这是“五公子”齐德庸。
“哈,大哥,真巧啊!”丁强不由有点揶揄。
“兄弟可跑得真狼狈啊,哈哈哈!”
看来这个齐德庸是知道自己刚才的糗事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丁强一拱手:“大哥,不知道兄弟拜托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这不正好过来邀请兄弟一起去正泰拍卖行参加竞拍吗,正好我跟家父要了一些拍卖资金,再加上你的两颗乌石做抵押,我想拍下那份阵法笔记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就转身前面带路,邀请丁强跟上。
“真是好久没有今天这么开心了,兄弟。”齐德庸也有点揶揄丁强,“以后走路的时候看看,昆城人在领口上都绣有卍字形状,你这样横冲直撞,领子上都没有一个卍字绣图,还想去撞本地居民,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哈。”说完实在忍不住,捧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