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曦-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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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秽土之罪（）
“真是抱歉！连累你们了！”
维曦、布雷斯、布雷特三人聚在一处，背靠着背，各自警戒着自己的前方。
和昨晚一样，今天也是一个无月之夜。四周昏暗无比，能见度极其有限。黑夜中，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维曦因为有心眼的关系所以不要紧，可布雷斯和布雷特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这可不好说！就我看来，这些灰狼似乎是冲着我和布雷特来的啊！”
不过，看不见并不代表就没办法！两人都是阶士，长时间置身于战场之中，对于夜战自然是经历过不少。即使是失去了视力，也依然可以利用声音和视线来确认周围的状况。
“就是、就是！都到了这个地步，反正也跑不了了。你也就别介意了！”
尽管是想要轻松一点，才用像是开玩笑一般的方式说了出来，结果却因为脸蛋和声音都绷得很紧的关系，完全没能表现出来。
“抱歉了！”
在这凶险万分的时刻，两人不但没有抱怨维曦，反而表示了自己并不在意；不仅如此，明明是处于被牵连的立场，却还反过来安慰了他。在这之上，维曦再也无法进一步做出道歉行为，他只是淡淡地在心底里说了一句。
在这之后是短暂的沉默，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从上空俯视，无数的灰狼围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而中间就是维曦三人。
狼群缓慢地向着中间收拢，同时加紧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巨大的包围圈不断收缩、变得更加牢固、紧密。
维曦铁青着脸将这样的情况看在眼里，没有任何行动。因为看不到的关系，布雷斯和布雷特两人并不能完全把握状况，但也多多少少注意到了一点。然而，和维曦一样，他们也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行动。
面对包围，腹背受敌可谓是最糟糕的状况，要尽可能地避免。
只是，他们没有动！
在这之前的片刻，在包围彻底形成之前，他们曾有过的那样的机会——突围。
然而他们没有那么做！
是的，他们没有突围，而是选择了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
而如今，包围已经形成了。
他们放弃了唯一的机会，选择了等死······
不，并不是这样！他们不是不逃，而是逃不了！
“来了！”
在逼近到仅有十米左右的时候，狼群的行动骤然加速，它们开始发动进攻了。
“呜~~~~~嗯——”
狼群开始进攻的讯号响起，维曦将银闪攥地死死，神色一横，做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攻势也一定会挡下来的决悟。而他身边的两人也是一样！
然而就在他们聚精会神地准备抵挡狼群攻击的时候，意料之外的攻击却突然出现了。
橘红色的烈焰在近距离突然扑卷而至，包括维曦在内，谁也没有察觉到攻击。这攻击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从地上突然席卷而来，只是一瞬地功夫，三人就被火焰吞噬。
“没、没事吧？”
好在三人都不是一般人，尽管是慢了一拍，来不及闪避，但勉强是赶上了防御。
布雷斯用“土之加护”守护着自身，因为魔法本身就有着相斥的效果，而他的加护效果也是压倒性的，对于火焰有些许克制效果。消耗比预想中的要小很多，所以多少有点余裕！
“我没事！虽然没看见对手，但是看这火焰的威力，应该就是我们昨天讨论的炽鼠吧！”
全身包裹着灵力，布雷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一时之间还没有什么影响。
“呃······啊······”
“维曦！”
和两人一样，维曦也及时用黑色灵力守护住自己。只是······在没注意到的时候灵力已经奔已经所剩无几了，只能勉强包裹住全身，看起来就像是披了件几乎透明的纱衣一样。效果是有的，但仅仅只能保证身体不会直接受到损伤！
火焰无法直接灼烧维曦的皮肤，却会感觉到热，迅速堆积地热量不断上升，化作一颗颗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虽然不会感觉到疼痛，然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反而更加痛苦！
“冶炼之土，化作石刺的枪林。给予践踏大地的污秽之物，降下穿刺之刑！——秽土之罪。”
无论怎样必须马上突破现状！就这么被困在火海里的话，可以暂时安心不会受到伤害，也不用担心会被灰狼攻击；只想呆在火焰里的话，就可以高枕无忧，然而那也就只有现在了。
当力量耗尽的时候，就真的只有束手待毙了！尽管同样看不到生机，但至少趁现在努力下！在火焰里，布雷斯在土之加护的保护没有受到任何干扰。透过加护的感应，布雷斯顺利地锁定了周围的炽鼠、以及灰狼，他口齿轻启发动了魔法。
魔法的效果是在术者周围一定范围内突起无数审判之刺！
岩锥之刺是小范围对复数对象攻击的低阶一级单体魔法，锥岩石阵是对中小范围集体攻击的低阶二级范围魔法，而秽土之罪则是对一定范围内所有对象发动攻击的低阶三级广域魔法。在威力上三者几乎持平，并没有什么差异；但是在规模却完全不同，直观看上去就是破坏力完全不一样！
“这个还真是厉害啊！真的是······”
“别、别贫了！挡不住多久的，维曦你趁现在好好休息，所有的攻击由我跟布雷特接下！”
“抱歉了！”
秽土之罪以三人为中心，在周围五米范围内生成了密密麻麻地无数尖刺。尖刺细小而密集，就连体型娇小的炽鼠也未能幸免。大量瘦小的炽鼠被数根尖刺穿刺、挂在上面，那被定格在死前的狰狞的样子，让人不禁生寒。
就连炽鼠都未能幸免，灰狼就更是难以逃窜了。无数地毫不留情穿过身体，就像是被钉在针板上一样，凄惨无比。血液从细孔里流出，将尖刺染红，落到地上囤积在一起，又一次将大地血染。
要发动如此规模的魔法，在魔灵力的消耗上自然是不可能会少；然而即使如此，布雷斯依旧选择了发动魔法，就是为了消除炽鼠。炽鼠是二级的低阶魔兽，而灰狼仅仅是强大点的野兽而已，不论是种族，还是类别，两者都是相差甚远，甚至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真不知道这两种生物到底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布雷斯想不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既然炽鼠存在的话，相除它就成了既定事项！
炽鼠的火焰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却会无端地消耗掉力量（魔灵力、灵力）。在这种紧要关头，体力已经所剩无几，而力量就是一切；面对这样的状况，怎么可能再允许炽鼠进一步消耗下去呢！
与其为了防御，让魔灵力白白流失，自然是不如将其利用起来，用在该用的地方！
魔灵力消耗了一大半，炽鼠几乎全灭，而这就是成效！
炽鼠近乎全灭固然是好，但接下来将是狼群发动进攻，很容易就能预想到仅凭维曦和布雷特两人是不可能挡下攻势的，到时候还是得依靠布雷斯的魔法。然而他的魔灵力已经没剩下什么了，秽土之罪是不可能再使用了，最多也就还能来两发锥岩石阵，或者数发岩锥之刺而已。
就只有这么点魔灵力肯定是不行，就连能不能撑过第一波攻势都深感怀疑！
不过······秽土之罪的魔法可不是白放的！
只是为了消灭炽鼠的话，布雷斯还有其他更好的魔法可以选择，然而他却偏偏选择了秽土之罪，为的就是这个魔法的效果。
秽土之罪在周围生成无数尖刺将炽鼠和灰狼穿刺，夺走了它们的性命，几乎全灭了炽鼠，算是清除了炽鼠的威胁。然而这却并不是关键，最关键地是秽土之罪在维曦三人周围形成了密密麻麻地尖刺之林。
尖刺之林的范围为三人周围半径五米，有半身高。而虽然说是尖刺，实际上每根尖刺上都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小刺，比起尖刺、或许荆棘才更适合。石之棘林化作矮小却不容忽视的城壁，简直就像是结界一样，将三人守护在中央。
“嗷呜~”
在布雷斯的前方，一只灰狼后退了些，然后加速冲了过来，在临近石棘之林的时候瞬间跃起，跳向了半空，然后径直扑向了他。看见眼前的灰狼在视野里放大，布雷斯瞬间睁大了眼睛。灰狼的身体不断放大、拉近，然后突然掉了下去。
最终它没能突破石棘之林的防线，但却完完全全地震慑了布雷斯的内心。
石棘之林上挂着无数炽鼠和少许灰狼的尸体，其残相一目了然。被石棘穿刺的话，会怎么样，这个结果应该是透过眼前活生生地例子将结果刻印在了狼群的脑海里才对。一定会变成“那样”——会死。
会感到畏惧！虽然不至于会就此撤退，但至少应该会退缩，会驻足不前、暂时观望才对！
可事实上，灰狼立刻向石棘之林发起了挑战。
然后命丧石棘，惨死而亡！
然而这只是表面的事像，真正的结果却是布雷斯向震慑狼群失败，未能成功刻印下恐惧。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制造僵持局面，争取时间恢复体力的计划失败了！
“小心一点，布雷斯！我有不好的预感！”
凝视着近在眼前的灰狼的尸体，一阵不安的预感袭上了布雷特的心头，他皱了皱眉，瞬间失色。
“拜托，你别多嘴了！”
是的，计划失败了！
秽土之罪并没能达到预想的效果，灰狼必死的扑击，然后就在这片刻之间，预想中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第八十三章 异样（）
“还真是说大话了啊，布雷斯！这不是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嘛！”
手握着银闪，维曦尽可能用力地将其舞动，挥舞向袭来的灰狼。
“啊呀！真是抱歉啦！没想到秽土之罪不但没能达到预想的效果，就结果上来说，或许反而还刺激到了狼群！真是伤脑筋啊！不过，接下来的战斗大家就各自自求多福吧！”
秽土之罪是为了保护歼灭炽鼠，并在狼群之中保护三人，制造僵持的局面，争取休息的时间才施放的。
只是秽土之罪最终完成的就只是完成了第一目标而已！
石棘坚硬无比，上又有着无数的细小尖刺，仅凭灰狼的肉体之躯根本就破坏不了，而上面又是无数密集的尖刺，无法立足！
灰狼破坏不了石棘之林，而石棘之林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去灰狼的性命。
理论上，灰狼是不可能攻破石棘之林的！
尽管这只是假设，然而就是“事实”。无法动摇的，被确立了的，即将发生、成为“现实”的事！
——如果，只是灰狼的话。
——如果，只有灰狼的话。
“嗷呜~~~~~~嗯！”
狼嚎响彻天际，狼群整齐划一地后退了几步，然后同时向前狂奔，扑向了石棘之林！
惊愕早已无法用来描述布雷斯此刻的心情，而他也早已没了去顾忌这种多余杂念的余裕。半径五米之广的石棘之林内，无数的灰狼相继殒命，而死后的尸体就那么刺在上面。
积累了难以计数的血与肉，不过短短片刻时间，石棘之林便被灰狼以这样令人胆寒的方式填平。
这样一来，障壁顿时失去了作用。无数的灰狼跳上石棘之林，踩踏在死去同胞的尸体之上，争先恐后地袭向了维曦三人。石棘之林中间所留下的空间很小，小到根本就难以伸展身体，根本就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战斗。
而且秽土之罪被破的现在，石棘之林的存在限制了活动范围，反而碍手碍脚。就灰狼快要扑到面前的关头，布雷斯赶紧接触了魔法。凝聚地石刺化作沙子落到了地上，而沙子有继续分散为细小的尘雾飘向半空，最后重回为元素的状态就此消失。
就这样石棘之林消失，之前还站在上面的灰狼们纷纷合着尸体一起散落到了地上，后面的灰狼前仆后继，毫不留情地将其踩在脚下，一时间悲鸣四起。通过有意识地行为，布雷斯假借灰狼之手，让它们灭掉了自己的一部分同胞，削减了数量。
显然，这一手段端得是无比残忍，但是布雷斯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丝地犹豫、或是动摇！
即使是那凄惨无比悲鸣灌觉于耳，三人也没有生气任何同情的心思。
在失去了石棘之林的保护之后，三人再一次暴露在狼群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灰狼的叫声什么的。除了眼前灰狼的行动，除了身边的异响，其他的一切都将当做的杂音过滤掉。
面对即将到来的狼群的袭击，三人各自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只有现在，只有这一刻！必须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起来，放弃所有多余的杂念，只要想着战斗就好，只要想着杀掉眼前的灰狼就好······
“听好了，维曦！只要想着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活下来就好！”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要去想！”
“呵呵~哼！”
感觉本应该是由一个人说出的话，结果却经由两人的口，分别传达。对此维曦露出了只有自己能听到了轻笑！
“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淡淡的声音，在心底里响起。
“不过也是，凭借这副肉体的话，恐怕什么也做不了吧！”
那虽然是维曦的声音，但听起来却完全不像是他说话的语气。
“不过呢······”
说话的人，确实是他！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
“因为什么也做不了，就小看我的话······”
就像是人格分裂——另一个自己。不过他也并不是就此失去了意识！
他明确地知道自身所发生的事情，同时他也确实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感觉到了，认识到了，并且是由自己操作地身体。自己原有的意识还是存在的，并没有被“新的意识”覆盖、沉淀下去，所以说是人格分裂的话，也有点问题。
奇妙而又诡异，但却不得不接受、认同！
维曦还是维曦，他自己并没有消失，真实的感受也并不像是有什么人的意识突然从身体里冒了出来。只是······熟悉而又陌生！
只是——陌生而又可怕。
并不是“他”不像他，而是他正在变得让自己感到陌生、感到可怕！
“那我就伤脑筋了呢！”
这是已经注意到的异常，这是被增幅了地再难抑制的情感！
那是一直以来想做却又不能做，而被深藏在心底里的真正情绪！
之前的维曦并不是一个喜欢杀生的人，他并不喜欢血腥，更不喜欢那生命逝去、绝命哀嚎，那夺去生命一瞬而逝地麻痹更是令他颤栗不已！
这是维曦，前不久，还没有加入普塞姆巴萨，还在做猎人的他。
然而因为不明的原因，娅菲倒下了！为了生活，他需要钱！
佣兵是拼命的职业，是决不能容许心慈手软的！
本来就是累赘，不能够再拖后腿了······所以，他改变了！
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改变了！
然后，他得到了力量！变化，变得更加明显！
可是，事实上又到底是怎样的呢？
因为兽皮并不值钱，所以必须得积累到一定的量！
而过去八年来，维曦出入山林从未走空，每次必有收获；布雷斯询问他杀了多少狼的时候他也说了：“七八百”！八年的时间杀了七八百，而这还仅仅只是“狼”！可想而知真实地他绝不像表面的那样！
他的本性与原本温和的外表相反！
——他并不是讨厌杀戮，更不是一闻到血腥就会不舒服的纯真少年。
在做猎人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夺去了无数的生命！他只是没注意到，又或者刻意无视了罢了！
——实际上他并不是再改变，只是因为与人的接触，难免地将本性暴露了出来。
“给我去死就好！”
也就是说，那果然还是维曦吧！
同样的同时却又不同，那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轻挥地银闪对准灰狼，迎头斩下，利用银闪地锐利和剑身下落的惯性，维曦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将狼首一分为二，斩为两半。从被花开的狼首中溅出地些许混杂着白沫的血花，洒到了他的脸上。
“一！二~”
与血液不同，有些怪异、令人作呕的腥味扑鼻，维曦却一点也没有在意。相反，他平静地凝望着即将来到眼前的灰狼，将剑身一横，挥舞出了一道弯月。艳丽的血液洒了一地，维曦将剑再次摆正，对着下一只到来的灰狼再一次迎头斩下。
“三~”
就这样，又一只灰狼无力地倒在了他的身前。
“四~”
面对下一次地袭击，他再一次将剑身一横，在半空画出一道完美的弯月斩。
“五~六~七······”
他就这样单调地挥动着剑刃，既不迅速、也没有任何花俏。就只是迎合着灰狼的动作，这样简单地、普通地挥下！然而换个角度就会发现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银闪挥下的同时，灰狼就像是送死一样，自己撞上了那夺命的剑刃。
“十字斩”尽管单调，但却极其实用。不过眨眼间地功夫，面前的尸体就已经积累了起来。和昨日堆积地尸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不过很容易就能预想得到：这就是尸山的地基，不久之后又一座尸山即将耸立。
“八~九······十五~十六~十七······二十一······”
配合着谁也没有听到的数数，十字斩接连地挥下，片刻后倒下地灰狼越来越多。不过同时，银闪地挥动也愈发地频繁、密集。
“二十二！”
终于，维曦再也来不及将银闪摆正举起！不过，只是预料之中地事情。没有必要慌张，更没有必要焦急！一同袭上地灰狼的数量是两只，但也就只是回斩一下的事而已。
将左手伸向剑柄，右手回转剑身，在左手握住剑身地同时——回斩。
“二十四！！！”
或许是这一剑挥动得太过用力，维曦的身体失衡，倾向了前方。看着这个时机，数只灰狼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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