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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清梦断魂-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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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宁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明白几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独自便往养心殿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娘娘请留步!”
    一转身,便瞧见年玉萱隐隐的立在一旁的小道上。不大会的功夫,她已经换了身湖水绿的衣裳,连头饰也换做同色的。蕙宁瞧着她,又瞧瞧自个儿身上的翠色旗袍,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甚。
    年玉萱已经走近,撩袍便跪倒,说:“当年玉萱年幼,无知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蕙宁并未让她起身,只是道:“你从前如何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至于你往后能如何,我更不想知道。”
    年玉萱抬起头来,脸上挂着几分讥笑,道:“娘娘这般的人物,自然不屑计较玉萱。往后,还请娘娘多多佛照!”
    “住嘴!”蕙宁压低着声音,冷笑道:“年妃只怕不过这两日功夫,你有时间说这些陈年旧事,还不如去看看你姐姐!”
    不料,年玉萱脸上更无几分悲色,反倒笑意更盛,她说:“那也是姐姐的命!也是咱们的命!哪能朝朝富贵,一生康泰!”
    蕙宁已经不想再同她说话,转身便疾走开,她只是快步走着,手心背后全是冷汗,直到进了屋子,看见弘佑正攥着喜环的衣襟,正咯咯的笑个不停才微微缓了神色。
    当天晚上,年妃便殁了,走得悄无声息。
    胤禛回来已经是入夜后,刚哄了弘佑睡下,她也简单梳洗一番,正欲上床,他便推门进来,直把她搂在怀里,好像怕谁偷走了似的,紧紧的抱住她。
    蕙宁不敢多问,伺候他洗漱,又唤喜环进来,抱走了弘佑,胤禛已经躺在床侧睡着了。
    他紧拧着眉头,睡梦中还不时的叹息,握着她的手,将她环在身畔。
    “睡吧。没事的。”蕙宁轻吻了他的额头,也回抱住他。
    胤禛不知是睡是醒,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        。        。 。

 
                  
 第八十二回
 。 第八十二回。 后来听宫里人说,年妃当时已经病得迷糊,并不能辨认皇上的模样,只是紧拉着皇上的手,也说不出话,瞪大眼睛,空茫茫的望着,一直到死,眼睛也未合上。
    再后来,又听说,年妃娘娘死得蹊跷,虽然一直病着,太医勉力医治,并不见起色,却也无性命之忧。只是此次,突然大凶,前后不过半柱香功夫,已是回天乏力。等太医赶去,面上已出尸斑。
    这宫里本来就处处阴霾,一件不多,多一件也不少。
    人已经死了,再去追究她是如何死的,在这宫里,是没有意义的,倒不如活着的人好好的活着。
    这话是年玉萱说的。
    胤禛杖责了两个议论的宫女,宫里也再没人敢多说什么。
    渐渐的,也没人再提及当日年妃。
    说得最多的却是如今的年嫔——当时的年玉萱。
    为这事,蕙宁还同胤禛一番据理力争过。他批完奏折从养心殿过来,见内厅的桌子上摆着酒食,便急急走去坐下。当初从怡然居搬出来的坛坛女儿红,也被摆上桌面。蕙宁衣着难得光鲜,陪坐在侧,见他并不举杯,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便笑问:“怎么样,是不是该说我见犹怜啊?”
    胤禛连忙端着杯子,道:“对!对!”
    她却神色斗转,面带苦色,说:“可惜啊,往后只怕皇上听惯了新人笑,听不到旧人哭了。”
    胤禛见她面色潮红,语带微嗔,一口酒顺着嗓子,只钻心里去了。
    “尤其是那个年玉萱,人家国色天香,二八佳人,如今又是花在枝头笑,只盼有人摘了去。”说完,还长长的叹了口气。“而臣妾呢,面也驰了,色也衰了,腰也松了,走路也没劲了——”
    胤禛挪了身子,紧挨着她道:“不会,不会,在朕眼里,你刚刚好,刚刚好。”
    “你骗我!”她又挪开去,“皇上不用骗臣妾。臣妾每日早起,都不敢看镜子,怕看见自己,又怎么能讨皇上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呢。”
    胤禛以为她酒气上头,无理取闹,心里却是万分高兴,此时的蕙宁,像极了往日的蕙宁,小女儿似的娇嗔,雨打芭蕉,万般娇羞。他只得依着她,哄着她。
    她却依旧不依不挠:“皇上往后不记得臣妾也没关系。臣妾年老色衰,独守冷宫罢了。”
    “宁儿,宁儿——”
    他叫着她的名字,便要来吻她,见她眼底狡黠,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可这样的当,他愿意上个百千回。他乐意得很!
    打横抱起她,便往寝室走去,蕙宁踢踏两下,鞋子便掉在地上,露出光洁的脚丫。
    他深吸口气,道:“你是故意的!”人已经欺身压了过来。
    灼热的吻便落在她唇畔,辗转而下,一直要将她送上九霄云天去。
    她念着他的名字,伴着他,数度沉浮。
    一时间,春色乍暖,银瓶迸裂,关不出的春色溢满一室月色。
    激情过去,他却还是留在她体内,不肯退去。她也不敢乱动,怕他又要来闹。虽是她挑起的头,可每回下来,吃亏的也还是她。
    “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吗?”她在他身下羞怯怯的问。
    “嗯。”
    “往后还要不要?”
    “要!”
    “那你不准年玉萱进宫!”
    胤禛初始一怔,随即朗声大笑,愈发不可收拾,身子也不老实,趁着她身骨酥软,又故意滑动几下,道:“宁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怎么,那年玉萱让你吃味了?”
    蕙宁知道他是误解自己的意思,面色更红,又挨不住他在体内放肆,喘着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别人可以,年玉萱就不行!”
    “宁儿,不论如何,朕还是很高兴!高兴极了!”胤禛笑着,吻又落在她□在外的肩上。
    “所以,你会放年玉萱出宫?”蕙宁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有些太过顺利,免不了疑惑。
    胤禛脸上挂着笑,身子却愈发动得快了。自打她生完弘佑,总是不肯轻易的让他碰她,这回可是她色诱在先,少不得要将这些日子欠下的先行讨回再说。
    蕙宁有些吃不住,便伸手推她,却又四肢发软,不过是给他增添了几番趣味。
    “你不准年玉萱进宫来!更不准册封她!”
    “看你表现了?”
    胤禛邪邪的笑着,望着身下的娇俏人儿,越是用力。她起先还能说话的,后来不知怎的,魂儿都被勾了去,随着他的律动,忽高忽低,玩起了云霄飞车。
    直到她实在乏力,半途中昏睡过去,他才草草释放出,搂着她沉入梦乡。
    可册封的诏书还是下了,蕙宁起初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要去质问他。他却摆着一副吃干抹净,死不认账的神态。
    “宁儿,即便她入了宫又如何?不过是添了几间屋子而已。朕还是朕,还是你的四爷!”
    “好!那你不准见她,也不赚她来见你!更不准她来见我,也不许见宝儿!总之,谁也不许见!”
    她发怒的样子,叫他又爱又恨,便放轻了语气哄她道:“你若是不想见她,朕把她送得远远的,可好?”
    “因为年羹尧是不是?”
    “蕙宁!”
    “你若是碰她,就不许碰我!”
    话说得太满,有时候会砸到自己的脚的。
    一连着三天,翻出的绿头牌都是年嫔。这一年的秀女中,除了年玉萱,还留了位婉莹姑娘,被皇上封做了淑贵人,都住在储秀宫内。
    这三日,蕙宁照样早早就寝,不准喜环留门,从里面落了锁。
    夜里浅眠,外面稍有动静便会惊醒,她也知道,他总是半夜回来,却也不敲门,在门外停了会儿,又转身离去。
    她心里酸酸的,面子上却依旧端着。
    白日里,宝儿来逗弘佑,见弘佑睡了,便央求着要搬过来住,她没多想也就答应了,让喜环领她去收拾,前脚走,弘历右脚便追来,未见到宝儿,才怏怏的要告退。蕙宁想起前日子又得了几本好书,取过来给他,弘历拱手道:“姑姑,皇阿玛让孩儿读的书还未读完,所以——”
    “弘历,当年你第一次叫我姑姑时,说的话可还记得!”
    她的语气有些难过,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可难过也是无可避免的。
    弘历跪了下来,说:“弘历记得!弘历永远都不会忘!”
    “你起来吧,让别人看到了不好。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弘历,姑姑也没变过,姑姑对你的期望一天也没有减少过,从来没有!”
    “姑姑,您的意思孩儿知道,弘历不敢奢望其他,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也听姑姑的劝,希望尽早能替皇阿玛分忧解难。姑姑待弘历如何,弘历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也晓得姑姑待弘历和宝儿是一样的疼,一样的亲。外面人怎么说,弘历管不着,自个儿心里明白着呢。”
    蕙宁见他这么说,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便拉住他道:“那好,若不忙就陪姑姑说说话,弘佑难得睡着,我也能清静清静。”
    弘历没再推辞,在一旁的坐下。
    她本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张口却又是另一回事。
    “弘历,将来你若去了济南,便去大明湖看看,那儿有个姑娘叫夏雨荷的,是位佳人,可惜福分浅了一些,不过……”
    她絮絮叨叨,只怕把半部还珠说了个全。
    弘历静静的听着,全当是儿时的故事般,听得迷糊,也不知记得几分。
    转眼间,春去夏至。宫女们都换上利落的单衣。姨娘从宫外托十三爷给弘佑稍了件衣裳,说是百家衣,能保平安的。
    蕙宁望着那大小不一,颜色鲜艳的寸寸补丁,想必是姨娘在灯下针针线线赶制的。问了十三爷如今府里的情况,请他务必多多照顾。十三爷只道一切如常,又说给乌图在九门某了件差事,虽是一直住在府外,但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阿玛如今撒手不理事,每日提着鸟笼逗鸟,活跃在京城大小戏院听曲,也是极其自在。
    姨娘年初病了一场,好在眼下已经无碍,身子也好,还算健朗。
    蕙宁听着,抹了抹眼泪,取出些早年积累下的珠宝,想要托十三带出宫去,不料他却满口拒绝,托词还要出宫办差,便起身离开。
    胤禛过来已经晌午过后。她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刚刚躺下,见有人推门进来,知道是他,便翻个身子继续装睡。
    他在她身侧和衣躺下,没多久便传来轻微的鼾声。他向来睡不踏实,梦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扰着他,眉头紧锁。
    蕙宁叹气,心道,古来世事便是皆难如愿。
    表面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称孤道寡,无上尊荣,只是这些紧随其后的责任和寂寞,又是常人难以消化的。
    他当初机关算计,费劲心机得来的一切,如今却是他最大的束缚。
    只是,这紫禁城的牢笼,关住的又何止是他一个。
    她从来没有想过篡改历史,更没有想过是否能在其中得以两全,不过就是看着,冷淡的旁观者。尽管身处其中,她已然不再是十字格上的棋子。 。        。        。 。

 
                  
 第八十三回
 。 第八十三回。 再见到年玉萱是快近中秋。舒雅皇后在御花园设宴招待各宫的主子,蕙宁因为弘佑一直哭闹不休,去迟了些,刚落了坐,才看见年嫔在宫女的搀扶下翩然而至。
    过去半年,虽都是在宫中,她果然不曾见过她一面。
    胤禛还是会偶尔去储秀宫小坐,却也没有什么闲话传到她耳朵里,日子依旧清静。
    年嫔不胜娇弱,福了福身子,便听见皇后急忙忙说:“妹妹免礼了,身子才刚好,可别见着风了。”又替她寻了个避风处赐了坐。
    身子刚好?
    蕙宁疑惑的看了眼身边伺候的喜环,她倒是真没听说年嫔身子如何不好的。
    话又说回来,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清楚的也没有几件。
    不过这倒是第一次,她同他的女人们如此近距离的相处。端庄贤淑的舒雅皇后,面色沉郁的禧妃,还有一眼望去眼花缭乱,只辩衣裳不适面容的各宫娘娘,以及新进宫不久的淑贵人。
    淑贵人很安静,安静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并未同她们似的浓妆艳抹,不过只是素色宫装,略施粉黛,却又另有一番风情,远远地坐在侧首,好似周遭的一切同她无关,偶尔浅尝香茗,同身边的侍女低声说话。
    蕙宁觉得这个淑贵人很像某个人,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她实在无聊,奉承的话听得腻耳,连回应都懒得开口,正估摸着如何寻个借口先行退去。
    本来这种场合她就不肯参与,若不是宝儿一催再催,她宁可抱着本书,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盹补眠。最近弘佑夜里闹得凶,怕他吵着胤禛休息,晚上便让嬷嬷照顾。可还是睡不踏实,耳边总若有似无传来弘佑的哭声,翻来覆去。日里照顾弘佑,自然没多少歇息时间,弘佑又缠她缠得厉害,转个手便哇哇大哭。一天下来,她双手乏力,抬手的酸疼酸疼的。
    这些个姹紫嫣红,愈发让她困顿,给喜环使了个眼色,正欲开口,只听见高无庸打先跑来,“皇上驾到!”
    场面一下子混乱,整装的整装,起身迎接的忙着起身,皇后打头,各人紧随其后,她却与淑贵人落在最后。
    她有些了然的冲婉莹一笑,婉莹却是一愣,很快缓过来,也是一笑。
    一阵娇吟若春芳的请安后,胤禛便直直走进人中,拉着她的手便说:“你在这儿,弘佑醒了,正哭个不停。”蕙宁一听,便要起身离开,哪知年嫔忽然窜出人群,撞了个满怀,眼见着要朝后摔去,胤禛伸手一拉,人便进了他怀里。年嫔就没这么好了,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姿势虽是娇弱,却也有几分狼狈。
    见她面色苍白,蕙宁却觉得好笑。这么大力撞过来,难道没有候补的计谋吗?
    伺候她的宫女连忙将她扶起,胤禛缓言问了几句,年嫔却是眼泪如珠,哭得甚是委屈。蕙宁懒得听她聒噪,先行告辞,径直回养心殿。
    远远的就听见弘佑在哭,推门进去却瞧见宝儿和弘历一左一右,正扮着鬼脸逗他,扑哧便笑了出来,将弘佑抱起,笑说:“你们这么逗他,只怕他会哭得更凶了。”
    宝儿焦急的说:“佑佑一直哭,我没辙了,才叫四哥来的。哪知道他也没办法。”说完撇嘴瞪着弘历。弘历却有些尴尬的陪笑。
    说来也怪,弘佑被她一抱进怀也就停了哭,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望着她。
    弘历见状问:“七弟是不是饿了?”
    “不是,他就是这么粘人。抱着晃晃就好。”
    胤禛进来时,弘历正笨手笨脚的抱起弘佑,动作僵硬,却不知是他晃自个儿还是晃弘佑。宝儿在一旁哈哈大笑不止,直损弘历。胤禛什么也没说,从他手中接过弘佑,万分熟练的抱进怀中。
    “皇阿玛!”
    “往后让你四哥教你识字可好?”胤禛对弘佑道,说完却又感慨了一句:“当年,老十三也是这么点大,朕也是这么对他说的。如今想来也还似是眼前的事。”
    “识字就好,可别教什么规矩。”蕙宁追了句。
    弘历听了他的话,却是神色一怔,跪在身子,说:“儿臣遵旨!”
    宝儿虽是懵懂,却还是高兴的道:“四哥教佑佑识字,我就教佑佑弹琴,皇伯伯,好不好?”
    望着胤禛的笑脸,蕙宁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那日是中秋的前一天,刚过晌午,外面依旧是大太阳,蕙宁刚给弘佑洗完澡,让他穿着单衣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弘佑挥舞着手臂,嘴里依依呀呀的叫个不停,别说爬了,他如今连个翻身都不会。
    蕙宁问过嬷嬷,嬷嬷也只是说,七阿哥还小,再大一点自然就好了。
    可她一直隐隐有些担心,所以当弘佑身手够着桌布,把一盏温热的茶水倒在自己腿上时,她也是怔怔的瞧着他。
    那盏内的热茶不是很烫,却还是有些温度。可弘佑依旧咯咯的笑着,丝毫不以为意。她惊醒过来,上前查视时,稚嫩的小腿已经被烫红了,可弘佑显然毫无知觉。
    不知道是吓住了,还是担心什么,蕙宁伸手按在烫处,弘佑依旧笑着伸手要她抱,那红肿的烫处似乎不在他身上。
    蕙宁只觉得心跳也停了,呼吸也顿了,拔下了发钗,便往弘佑的腿上轻刺去,他依旧一副笑颜,无知无觉。
    眼见着银钗刺入皮肤,血丝微渗,他仍是一副模样。
    蕙宁心一横,银钗又刺往他腰际,这次弘佑终于有了反应,“哇!”的哭了出来。她把他抱在怀里哄着,连哭都没有力气。
    随即,传了何太医,只说自己身子有些不爽,遣退了旁人。
    东暖阁本就安静,弘佑好不容易睡熟,童颜天真,不知悲苦。
    何太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
    “七阿哥,可好有救?”蕙宁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眼睛干涩得厉害,想闭却又闭不上,只是空洞洞的瞪着。
    何太医听她这么一问,已是魂飞魄散,直拿脑袋撞地,根本不敢回话。
    “你且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娘娘,七阿哥只是年幼,等些时日,调理——调理一番,自然就——自然就——”
    “你莫要哄我!说实话!”
    “实话?娘娘,臣——臣不敢——奴才不敢说啊!”
    “你是要皇上亲自问你是不是!欺君之罪如何论处,你是知道的!”
    “这——这——当日臣给七阿哥号脉,就觉得脉息不稳,臣本以为是不足月,调理一番自然无事,可前些日子,臣依旧束手无策!老臣该死,老臣学艺不精,愧对皇上,愧对娘娘啊!”何太医说着,面上的不止是冷汗还是眼泪直流。
    “可——可好有救——”
    “回娘娘,这些日子,老臣一直勉力医治,七阿哥确无性命之忧,只是,只是——怕——怕难以——难以行走啊!臣该死!臣……”
    “皇上知道吗?”
    “皇上忙于朝事,还不曾问过!”
    “你答应本宫,此事不能让皇上知道!”
    “可是——”
    “等到那日再说吧!下去吧!”
    何太医见她面色苍白,已是无力支撑,跪拜道:“娘娘千万保重凤体啊——”
    “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那一夜太漫长了,漫长得让她几乎以为天不会再亮了,只剩下周遭的黑和难抑的悲愤。她的悲愤不知从何而来,却快要湮灭了她。
    胤禛起来上朝,见她还是张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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