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断魂-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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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见他起身,便也想要支起身子,耐不住连连咳嗽,又跌坐回去。胤禛上前扶住他,挨在他身侧坐下道:“太医的话你一直不肯听,不然怎么会把身子拖累成这样!”
“皇兄不必担心,臣弟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眼下并不要紧。”
胤禛看看十三,又看看我,摇手说道:“朕还有事处理,你们说说话。十三弟今日留下来用膳吧。”
说完,便唤了高无庸,出了养心殿。
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瞄了眼十三,满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他面色苍白消瘦,两颊又有些许不健康的潮红。也就是今年了。十三见我不说话,忍着咳嗽道:“一别六年了。如今过得可好?”
“过得不错。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是我从前一直期盼的,然后成真了。”
“皇兄,他一直很想去看你。虽然后来搬去圆明园,那也是因为,因为你把自己关了起来。蕙宁,那时候,我总觉得你太过残忍了。对皇兄,对你,都是残忍了些。可现在看到你,我想也许你是对的。”
我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便问道:“你呢?看上去你过得并不是很好。”
“宝儿的事,其实不能怪皇兄。皇兄也是为了她好。当年皇兄隐瞒她的身世,也是想让她平安长大。蕙宁,别为这事跟皇兄生气了。其实皇兄——”
“我都知道。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孩子们不明白罢了。”
也许胤禛的确是冷漠了一些,但他绝对不是个冷血的人。
十三用了晚膳,胤禛命人送他回府去,他婉言谢绝了。十三依旧恭敬客气,退着出了养心殿。
胤禛说还有折子要批阅,便让我先行回东暖阁,推门进去时,多日不见的弘佑居然坐在里面等我。本是稚嫩的面容有些凝重的望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弘佑张口便问:“额娘,你离开皇阿玛是因为我吗?”
弘佑从小到大,都只会叫我娘。撒娇的时候会唤娘亲。
这一声额娘却喊得我顿在门边。
心里一愣,原来他已经早早的改口,叫了声皇阿玛了。
弘佑见我不说话,摇着轮椅到我身边,仰头看着我说:“四哥说,皇阿玛曾经下圣旨,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从前住的地方。额娘,是不是真的。因为弘佑和别人不一样,额娘才带弘佑躲起来的。”
我蹲□子,看着他的眼睛说:“这些日子,你都是同弘历在一起。”
他摇头说:“还有五哥。不过我的功课都是四哥教的。四哥说,他打小就该教我的。”
我眼神一暗,心里无端由的叹了口气。到底是兄弟,短短不过月余,已经如此亲近。我又问:“佑儿可还记得,娘亲以前教过你的事。这皇宫里,除了娘亲和两位小姨,谁的话你都要想一想。”
弘佑疑惑的望着我,说:“就是皇阿玛和四哥说的也一样?”
我没有再说话,伸手环住弘佑消瘦的肩头。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问他这些日子都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常不常笑的。可眼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弘佑在我怀里动了动,道:“四哥说,明日带我去园子走走,让我过来问问额娘。”
我拍拍他的小脑袋,笑说:“你想去就去吧。”复而又加了一句,说:“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送走弘佑之后,我便差人去请弘历过来。去的人很快回来,只道四阿哥今日出宫,还没回来呢。我坐在桌边久久也未挪动些身子。喜环跟了我这么久,见我如此,便低声安慰道:“主子,您就放宽心吧。你打小看四阿哥长大的。他是决计不会——”
“喜环!”我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惶恐的推窗朝外面看去。夜色浓重,只有屋内灯火留下些许微光。只是,这寂寥的夜色愈发让人心惊胆战。我拉着喜环的手,急急地说:“这样的话,切莫再说了。我自己心里清楚,不必担心。”
喜环面色略有些苍白,收拾一番,便也退出去了。她临到门口,似乎还有话想说,见我坐在床边未动,才罢休,只叹口气便离开。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自打离开怡然居,便一直草木皆兵似的惶惶不可终日。
说到底,弘佑如今的身子都不会是谁前路上的绊脚石。胤禛更不会对他动过多的心思。只要安份守己,他想必是可以平平安安。可我的害怕,担忧,惊疑到底从何而来呢。
一边是弘历,我打小看着他长大。那么一点点的一个小娃儿,渐渐长成了公子哥,娶妻生子。我如何能不信他呢。
一边又是自古以来那高高之位,和蚌相争渔翁得利,难以化解的诅咒。
我所知道的历史上,雍正的后宫根本没有一个宁贵妃,他也更不可能有弘佑这么个儿子。我们的结局到底会怎么样呢。
想到当初读书时,清史老太面带讥讽之色,说起雍正一生子嗣薄弱,实则天谴,还能淡淡一笑而置之。然而现在,我存在这里,到底改变了什么呢。
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连胤禛推门进来,也没有发现。
他应该是洗漱过的,只穿着明黄色的中衣,披着便服外套。喜环走时,只给我寝室内留了盏小灯,灯火摇曳中,他的身影愈发显得高大和挺拔,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将我整个人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中。
我望着地上的影子,猛然抬头望着他。他的面容已经日渐苍老,眼角处突生几许细纹。我们都不再年轻了,不再想着惊涛骇浪的爱恋,多的只是一份平淡相守的企盼。
拉起他外套的衣袖,绞在手心中,心中无限唏嘘。
“胤禛,我们都老得多了。”我柔声道,“我如今连镜子都不敢瞧。只怕看见了,对面不识镜中人。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已是尘满面,鬓如霜。”
他依偎着我坐下,声音也是极为轻缓,念叨:“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放心,我总会认识你的。我闻得出你的味道,只有你才有。”
“又不是属狗的。”我笑着推了推他,神色却忽然黯淡下来。只怕你依旧不会认得我,认得本来的我,那个还是白雅兰的我。此时此刻,在此情此景之中,我多想告诉他,其实我不是苏尔佳…蕙宁,我是白雅兰,你一直握住手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 。 。 。
。
第九十一回
。 第九十一回。 四月中旬,太医来报,说十三爷的病情加重,已是积重难返之势,请皇上务必有心理准备。
胤禛听了之后,久久未曾起身,呆呆的坐在那儿,案上的折子晕出一大块墨迹。我上前从他手里取下毛笔放好,轻声道:“去看看吧。这么担心着,去看看也好。”
他揉着眉心,没有应答。
“十三爷这些年,也是知道的。你去看看他,有什么未了的事,替他都安排好,免得他自己操心,不得安生。”
这对生死兄弟之间的情谊,是外人无法深入体会的。
打小的不离不弃,相伴相依。他的温情,十三的恭敬,早已经不再是君臣和手足能够一言概括的。
“蕙宁,你可曾怨过我?”他突然沉声问道。
我不解,随即有很快想明白了。当初的蕙宁同十三爷是青梅竹马,感情颇深。何况康熙还有一道赐婚的圣旨。只是后来我的到来,突生了诸多枝节。想起竹林中初次所见那面如冠玉的男子,是何等的潇洒和不驯,却又已经恍如隔世。
那是多久多久的以前了。
“我只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回头路的。何况,如今这一切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说道。要埋怨,我也只能埋怨老天,何苦让我过来,经历如此诸多的周折。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是何等凄美却又幸福万状的神话。
胤禛抬头看我。我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挤出几分笑意道:“难不成是你如今后悔了?”
他猛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握得我有些疼,便想要挣开,他却死死攥住不松手。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便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他面色清冷,眼睛里生出一抹柔情,凝视着我。我也笑着摇摇头。只怕再来一次,我未必还能像当初那么笃定的认为,穿越时空,换得来多少幸福。
胤禛还是决定去看十三。不仅去,一连去了许多天。过了晌午便出宫,直到宫门快下匙才回来。
我总是笑着送他离开,又静静的守在门边等他回来。知道他眼神中的探寻,却一直假装看不见。我不能去见十三爷,至少现在不能。我有太多的惶恐和不安,这些都不是我想让他看到的。
一天,胤禛前脚离开后,我便打发了喜环,独自前往玉沁阁。
看守的侍卫见着我,虽有为难之色,但还是让我进去了。自打定下婚期之后,宝儿便一直被变相的软禁在这里。
好像小孩子们长大了,就非要同父母作对似的,争一个输赢。
宝儿哭过,闹过,以死相逼绝食过,最后也只得承受这一切。
玉沁阁内很安静,仿佛无人居住似的。穿过拱月门,又走过一条细长的甬道,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了宝儿。她失神的坐在秋千架上,一旁两个宫女正低声的同她说着什么。宝儿呆呆的望着远方,似乎全然忘我。
两个宫女见我进来,便要跪拜。我忙挥挥手让她们先离开。她俩有些担忧的看着宝儿,远远的退到花园尽头,目光还是落在宝儿身上。
我走到她身后,替她轻轻推动纤绳,秋千荡了荡,便听见宝儿说:“求求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声音有说不出的痛苦和寂寞。我心中一痛,忍不住从身后抱住她,眼泪落在她的发丝中。
“姑姑——”
宝儿没有回头,任由我抱着。
她的身子异常消瘦,宫装下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这紫禁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个个好端端的人,为何最后都要走上这一条路呢。
当初的纵容和宠溺,让她有了一个看似美好的童年,却在眼下都成了水中花。
我抱着她,努力不再让眼泪滑落。
“姑姑,你是不是来带我出去的?姑姑,不然把怡然居让给宝儿住好不好?宝儿也要像姑姑一样,住在哪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宝儿低声细语,语气是难以消磨的苍凉。
“宝儿,也许姑姑的话,你如今听不进去。可姑姑还是要说,嫁出去,离紫禁城远一点,离这皇宫远一点,把这里的事都忘记了,好好的过日子。”
“姑姑,宝儿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皇伯伯不肯答应,哪怕只是做四哥的——”
“宝儿!”我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看见我眼底的怒气。可瞧见她脸上的泪花,只得化作无声的叹息,“何苦呢?”
“四哥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他说过的!”她眼底的执拗让我无言以对。我要怎么劝她,要怎么让她明白。
“留在这皇宫真的那么好吗?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远嫁,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弘历他已经娶妻生子。他已经不再只是你的四哥。他还是皇上的四阿哥,是大清朝的四阿哥。”我咽下那句未来的主子,继续说:“你要知道,弘历现在有嫡福晋,将来还会有侧福晋,有其他的妻子,甚至是很多很多的妻子。而你呢,你要的他早已经给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知道吗,永远也不要再回来。连想也不要想。”
宝儿挣脱我的怀抱,离开我几步之距,面色有些扭曲的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我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四哥答应过我的,他只会对我一个人好,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四哥!”
我伸手欲拉她,却被她挥开。
“宝儿——”
“姑姑!皇伯伯不也是待你极好的。这些年,你躲了六年,皇伯伯再没有其他的妃子。皇伯伯对你就——”
“宝儿,那你看看我,你看看姑姑现在的样子,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姑姑为什么把自己关了六年,为什么连你也不见!”
宝儿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转,只是一瞬间,她便扭过头去,道:“那是因为七弟——”
我深深的吸口气,道:“是。是因为佑儿。因为佑儿我不得不这么做。为什么不得不!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困起来!宝儿,你再好好看看,看看这紫禁城,看看这皇宫里,有几个女人是真正的幸福的。你的脾气,你的秉性,你能够容忍吗?他有福晋,有其他的妻子,这些你忍得下去,你吞得下去吗?每回新人进门时,你能做到笑脸相迎吗?看着别的女人为他生子,你还要笑着恭喜,你能做到吗?你不能!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他不是你的!他是这大清的,是皇上的!”
“他今日或许能念及旧情善待你,日子久了呢,古往今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再往近的处说,你在这里苦苦熬着,苦苦守着,甚至以死威胁皇上。可他呢,他依旧过着他四阿哥应该过的日子。陪着他的福晋笑,哄着他们的小儿闹。这些,你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真的能置之不理?”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将你远嫁?那是因为知道,你在这里不快乐,只有离开,也许有一日,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快活起来!他们疼你宠你,换来的是什么,是你无边的,莫名的恨!你在恨我们,恨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们经历过,我们是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的。所以才不想你再碰得满身伤。”
“那个疼爱你,纵容你,宠着你的人是大清的皇上!他大可以把你捆了塞进轿子。甚至把你嫁到边疆去和亲。可他没有,他和你十三叔挑来拣去,想破了脑袋才选定了这么一个人。为的是什么,是想你快活,好好的活下去!你又做了什么,宝儿,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十三叔时日无多,却最放心不下你!你可曾想过他!可曾想过,那个人甚至可以砍掉你的脑袋!宝儿,他们对你的宠爱和纵容,不是你用来伤害大家的借口。你就是要这么回报他们吗?”
脑袋轰轰直响,心里压着的石头愈发显得沉重。
我好像是在说宝儿,又好像不是。
也许,这些话是要说给自己听的。
我望着宝儿微微耸动的肩膀,只怕自己一时气急,语气重了些,唤来那两个宫女,好好守着她,便出了玉沁阁。一出门就看见侍卫们跪了一地,胤禛负手立在门前,怔怔的望着我,眼神犹如一汪清泉,透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我走上前去,不管不顾一地的侍卫,伸手蒙住他的眼帘,道:“不许这么看着我!”
他想要挡开,我仍是坚持,整个人伏在他的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
好累,真的好累。
我们都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什么依旧不懂得珍惜?
非要等到失去后再追悔莫及,妄想再要个一万年吗?
一阵窸窣声,侍卫们尽数散去,空空的长道内只余下我们两个。
我伏在他胸前,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给予的温暖,聆听着他的心脉跳动。松开手,发狠的抱着他,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他疼得吸气,却没有推开我,只是低声的说:“到底谁是属狗的?” 。 。 。 。
。
第九十二回
。 第九十二回。 不知道被抱进哪一处的偏殿中,只记得他的吻落下时,面前的是一张熟悉得让人想要流泪的脸庞。消瘦的脸颊,清澈的眼睛,挺拔的鼻梁,还有温暖的双唇……
我拉下他的头,惩罚似的咬噬着他的双唇,好像这样心里的悲愤才能稍稍消减一些。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翻身将他推到,欺身压住他,听到他倒抽一口气,愈发无所顾忌,情难自控,像是受了世间极为强大的蛊惑,再一次吻住他的双唇,他张开唇舌,应允我的滑入,我却霸道的想要更多,只想着攻城掠地,留下只属于我的痕迹。
脸颊越来越烫,像是被熊熊大火燎过似的,却仍旧不想停止。
伸手想要扯开他的衣襟,却死活也接不开那一两个活扣,懊恼不已,又狠狠的咬在他唇上,满意的听见他的闷哼声。
突然又想起,他身上还穿着龙袍,连忙坐起一点,却被他一个挺身,双手锁在怀里。
头顶传来他的轻笑声,他吻着我的发际,我的眼睛,亲吻去我的眼泪,一路直下,落在我的唇间,我还惦记着他的衣服,松口道:“你的龙袍——”
话未说完,双唇再次被攫住,鼻翼传来只属于他的气息。
“嗯,嗯,嗯——”
这个吻似乎是要永无止尽,不肯间断的吻下去。唇舌之间的缠绵,灵魂深处的悸动。
原来,我曾如此的渴望他,渴望他的双手,他的指尖点燃的簇簇火苗,渴望他的双唇,温暖而湿润的亲吻着我。
还有他的怀抱,我一直知道自己拥有的,却不曾如此真实过。
衣衫尽褪,身体与灵魂共舞,仿佛是初次般的疼痛和无法融入。他心疼的亲吻我的耳际,低声呢喃着我的名字,我却只想完完全全的拥有他,拥有他的全部。
至少这一刻,他是完全属于我的。
他时而疯狂如野兽,时而温柔如春风。身体慢慢的飘起,飘至云间,眼前全是耀眼的光芒,又忽而坠入深谷,耳边传来他的喘息,只怕是地狱,我也欣然前往……
我抬头吻住他,不再是疯狂的啃噬,而是一个信号,我可以拥有更多,可以包容更多……
哪怕是死在他的身下……
他反转我的身子,从背后猛然进入,身子仿佛坠入滚烫的沸水之中,不,我早已经化作了水,将他紧紧缠绕住……
双手嵌进身下的薄被,低声的轻吟着,给他肯定的答复!
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弓身回应他,口中呢喃他的名字——
四爷,他是我的四爷,永远只是我的四爷——
意乱情迷中,身躯瘫软,由着他的索取,由着他的掠夺!
眼前是不曾到过的极乐世界,这里只有我们彼此。没有皇帝,没有妃嫔。有的只是我和我的四爷——
我想要把他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这样他便只属于我。
仿佛过去了三百年。
他低吼着在我身体里释放。酥软的接纳着他的全部,却仍是不肯让他离开。
我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突然闷笑出声。他吻着汗湿的发髻,放松的浅笑道:“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