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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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将这块丰碑破坏,便可将湖水精灵彻底灾化,那么牧道者就有千百种方法整治灾兕。
道牧恍然,低吟一阵后,颤巍巍,为难道出二个字,“试试。”说着,道牧步履蹒跚来到丰碑下,乔昱乔羽生一同跟来,打算做下手。
胡梦盈则背对着他们,严阵以待。她不远处,乔羽帆还是呆愣原地,眼睛无光,精神恍惚。
胡梦盈思索一下,大步跨开,来到乔羽帆身边。拍拍乔羽帆肩膀,身体前倾,附在乔羽帆耳边,“少主,你若不打起精神来,等下仇人出现,你恁地报仇?!”
乔羽帆身体一震,回过神来,眼珠燃起熊熊恨火,切齿咬牙,“你说得对!”
乔羽帆这一醒来,可不得了。不仅反应剧烈,且作态过猛。乔羽帆整个人,浑如炸了毛的公鸡。
见他自须弥袋中,掏出瓶瓶罐罐,皆是标注各类灵果灵药之名。牧鞭上手,储牧袋半开,随时有可能,跳起开翅,啄眼抓人。
平常人,站在十数丈的城墙之下,亦感觉自己的渺小。何况一方百丈有余的丰碑,道牧曾听老爹讲起,这方丰碑初立之时,跟旁边的山岳同高。
缘何这么高?
灾兕重聚魂灵,变成了湖水精灵,且可掌管这方它毁坏过的灾区,天象与流水。这丰碑会随着湖水精灵,修为不断精进,积累阴德增多,最终缩小至一丈高。
“老爹说过,他无法镇杀仙兕之魂。只有将其净化,为天下苍生做事,亦算是给灾兕自我救赎。”
“老爹出自牧星镇,天生就命薄福浅。努力积德向善,只为多活。怕是老爹毕生一半阴德,毁在与唐龙解除契约。一半阴德,用以奠定这块丰碑。自此,再命运多舛”
道牧右手附在丰碑上,回想起那些年,越来越劳累苍白的老爹,可见当时老爹已知道些什么。又想起老妈穆清,高冷的老姐牧兮怡。道牧身体抖动更甚,强行憋住泪。
乔昱父子关切道牧,发生甚事,可需要帮忙。道牧淡漠应声,“只是被这块丰碑震撼罢了。”声音嘶哑颤抖,好似虚脱一般。
“如何?”乔昱见道牧脸面苦皱,难免焦急不安。
道牧直言,毕竟是阴德丰碑,正常手段,难于羽化登仙。不过,他倒也可试试,只是在他发功之际。一定莫让他人打断,否则一切将功亏于溃。
若让灾兕喘过气来,携丰碑而自爆,完全可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乔昱“噗噗”拍自己胸口,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让他人踏入雷池半步!
道牧抿嘴,扬起嘴角,微微摇头轻叹,却再不言,更不想语。双手皆撑在丰碑上,丰碑镇着的灾兕精魄,猛然震荡,盆中鲤鱼大翻身,掀得山地剧颤。
道牧心念方动,体内皇沙暗涌,烁烁闪光的金沙,沁入正在腐朽破碎的丰碑。顿觉苍凉刺骨,怨恨心涌,悲壮上头。
道牧已瞬息通灵,感同身受,灾兕对天的怨恨与睨视,就如方才咆哮苍天一般,那不是屈服,是反抗。
道牧心生好奇,它有甚资格,蔑视天。
一刻钟后,莎皇灾气贯连整块丰碑。道牧猛地使劲,轰轰轰,山地剧震,大地崩裂更甚。丰碑好似跟兕山相连一般,牵一碑而动全境。
漆黑如墨,粘稠如蜂蜜的湖水,咕噜噜,不停冒泡。黄褐带绿的气体,撑破气泡而出,风将气体吹散,却给人们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这一次,哪怕他们封闭嗅觉,亦没有任何用处。
三千余牧道者同时睁开眼睛,扭头注视此处,或震惊,或奇怪,或淡漠,却不敢轻举妄动。
乔昱有感,怒喝一声,“戒备!”大手一挥,豺狼虎豹,各类灵兽显现千人阵前,为千人阵做一道防线。
乔羽生牧鞭一抽,“啪”,一声响亮,风沙大起。此处本就是风口,风沙顺势而入,在偌大的山谷中,形成强烈的回旋气流。
回旋气流在湖中心,凝聚显现成龙卷风,粘黏如蜂蜜般的黑色黏液被抽起。黑色黏液脱离湖面,遇气立即硬化,或成长矛,或成锥子,或成水滴状,或成砂砾石块。
乔羽生左手抬起,虚空一拍,龙卷风蓦地硬化的黑物飞射。撞在透明护罩上,咚咚作响,掀起一道道水波般的涟漪。
整个湖也开始随着龙卷风一起旋转,蛰伏暗处的牧道者,已按耐不住内心焦躁,脸上尽是纠结表情。
第一百九十章 清风荷露萌星海()
龙卷风最是激烈时,戛然而止。
数息之间,一切烟消云散,山谷回归平常的寂静。
乔羽生瞳孔猛地放大,不自觉间,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乔昱右手抬起,人与兽皆作战备之姿。
铃铃铃……
一阵刺耳铁链声,响彻天际。
湖中一对尖角升腾,方始只有碗口大小,接着如水罐,而后如车轮,往后如同大水缸。宛如一对弯曲的龙角,其根部都被两条粗壮的锁链捆绑,链接朝湖的两面山。
偌大牛头占据湖的面积,八成有余。那双深邃无光的牛眸,好似能够看穿虚妄。
“呼呼呼……”牛鼻喷涌两条墨绿带黄的气柱,两人被气柱冲出牛鼻。
乍眼一看,竟是乔昱和乔羽生父子。胡梦盈和吕祖,猛然闪离身边,早已出现的乔昱父子,脸上写满戒备。
“你们作甚?!”乔昱怒了,浓眉紧皱,挥指山谷中的两人,却看着周身的手下,怒斥道,“眼瞎,心也瞎吗?都没看出来吗?他二人能拥有如此浓郁的灾气,分明就是灾兕控制了那妖狐,所幻化出来的假货!”
乔羽生来到弟弟身边,“啪”,重重拍乔羽帆的肩膀,“弟弟,可是他二人杀了姨娘?”满满的怒意和恨,倾注在这只手上,用力抓住乔羽帆的锁骨,咬牙切齿,“杀了姨娘,让我们一家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这狐,好算计!”
乔羽帆眼睛旋即升腾薄雾,泣不成声,“本尊要亲自手刃这狐!”支支吾吾,吐字不清。
话毕,乔羽帆嗷嗷怒吼,立马撒腿就跑,乔羽生眼疾手快将乔羽帆拉住。好说歹说个遍,总算让乔羽帆稍稍安静待在圈内。
这里才安抚完乔羽帆,另一对乔昱父子已临前。真真假假,一时之间,搞混所有人。
“唐水唐龙认不出,也就罢了……”山口处,那乔昱指着吕祖怒斥,“你吕祖,怎么能够认错人?!”
吕祖闻言,立马不悦,怒目戾瞪,剑指那山谷口的乔昱,“妖狐,莫要惺惺作态,你怎能骗过我的心眼?”说到激动时,吕祖挥剑而上,“你杀我主母,只得拿你狗命来赔,拿你狗头祭奠,方可洗白我的罪孽!”
噌!
剑啸破空,人未到,寒芒先至。半月剑气斩在出口,被无形的护罩挡住。
乔羽帆见吕祖动手,再也按耐不住。啪,牧鞭一抽,敞开储牧袋,蛇蝎蜈蚣等毒虫弥漫整个天际,将兕山团团围住。
山口处的乔昱哼唧唧,怒斥乔羽帆反了天,竟要杀兄弑父。这般怒不可遏的模样,与之前出现的乔昱,生气时的语气神态,没多大区别。
先入为主,让乔羽帆对灾兕鼻孔,喷出的乔昱父子是假的,愈发深信不疑。“杀!杀!杀!……”牧鞭连抽,灵兽群得令,铺天盖地涌向兕山内部。
“弟弟,缘何恁般怨怒?”山口出的乔羽生,双手画弧,推出西瓜大的火球。
砰,火球遇到无形护罩,瞬间爆散,点燃整个护罩。蛇蝎蜈蚣飞蚊,大半化作飞灰,幸存下来的,无论乔羽帆如何鞭打,皆不敢靠近。
乔羽帆急了,恨不当初,勤学苦练。怒骂对方杀了他的亲母,还不要脸,惺惺作态。想到这,乔羽帆哭腔更甚。
山口处的乔羽生闻言后,眼睛瞪大如金鱼眼,同一旁的乔昱对视,脸上竟是震惊与悔恨。这副姿态,与之前的乔昱父子,亦没太大差别,皆真情流露。
“胡梦盈,我们父子是愧对你,可你不该杀我姨娘,且还在至关重要之际,破坏我们精心养成的道果!”山口处的乔羽生红着眼,对着乔羽帆身边的乔羽生歇斯底里。“只得拿你狗命来赔,拿你狗头祭奠,方可洗白我的罪孽!”
情急之下,山口处的乔羽生竟捡了吕祖的话。接着又骂乔羽帆,能不能找回自己的脑子。若他们是假的,那么山上二千同门,一千同道,三千余牧道者,怎会没有发现。
“好纯粹,好浓郁的灾气……”乔羽帆身边的乔羽生,喃喃自语,“这狐,怕不是已与灾兕同化。若再拖延下去,只怕所有人都得死。”
嘀咕到这,乔羽生拍拍乔羽帆的肩膀,让乔羽帆随同这千余人,一起给唐龙创造机会。慎重将乔羽帆,托付给胡梦盈,而后同乔昱跨过人群,直奔山口。
正当时,噌,又是一声剑啸,吕祖一剑破开结界。整个兕山,瞬间变得清晰不少。山上牧道者们的声音,也听得到,听得清晰了。
“我这是在哪儿?”乔羽帆这边的人,从山上听到最多的,竟是这么一句话。
丰碑下,道牧不闻身外事,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被抽离整个世界。竖耳聆听丰碑的声音,沉心感受灾兕精魄所在。
“哞哞哞……”灾兕猛地摇晃巨头,拉得锁链,铿铃铃作响,兕山剧烈晃动。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道牧感觉有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猛地拽自己一把,可是他的眼睛照旧一抹黑。
“请入座。”声音厚重沉稳,带着些许磁性,“掐指一算,恐有二十年了吧。”
道牧依旧笔直站在原地,耳朵听得见,且很清晰,可就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漆漆黑一片。
须臾,对方见道牧迟迟不动,便又道,“怎不入座?”“还在恨本仙害死你亲父亲母?”
道牧张口说话,明明是要质问对方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何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得见声音?
旋即惊恐的发现,自己迫切想要开口说话,身体就是不听自己使唤。如是深陷睡梦之中,且有鬼在压床,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且话到口中,可就是说不出来。
“呵呵……”对方忍不住笑出声,无奈自嘲,“瞧本仙这蠢脑袋,人死了,脑子也没了。本仙都忘了,你还没醒。”
道牧忽闻身前一声牛叫,接着就听到脑海回荡,激昂的鼓声。先是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道牧浑身乏力,随着鼓声的节奏不断激昂热血,身体蹒跚摇晃。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道牧下意识张开手,要抓住可以依靠的任何东西。蓦地,道牧发觉眼前一切恢复正常,浑如白昼。
“这……”道牧顿觉无地自容,亦还以金鸡独立之姿站着,巴掌之距,就能扶在桌案一角。
桌对面端坐一人,壮硕的中年男子,牛背熊腰,却满满的道骨仙风。那双眼睛的神情,甚是熟悉。
道牧脑海中立马浮现,两个月前,自己用炭笔画出的灾兕,内心已了然,“要不要,把阿萌唤出来?”
“你可知,为何你总是无法和阿萌通灵?”中年男子做一请姿,避开道牧的问题不答,“阿萌年幼,哪怕现在也同初生无异,她跟你一般,无法自觉醒来。”
道牧捧起面前的茶杯,只见茶水晶莹,无数星辰在闪烁,倒影着道牧那张厌世且淡漠的脸,“两个做梦的人,不能相互沟通……”此刻,他的眼睛蜕去学血色,如黑洞一般深邃无底,看不见任何光芒。
“看来,蕴木能在有生之年,见你成长为一轮艳阳。”中年男子满是赞许,话锋一转,“你父母的死,或多或少,与我有关系。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对阿萌有所偏见。”
道牧只是冷冷一笑,不言不语,猛地将杯中茶水,一口喝光。
“嗯?!”道牧剑眉凝皱,只觉茶水之中的星辰好似是真的,竟在他嘴里,喉咙,肚里,剧烈反应,发生大爆炸。
星辰爆炸产生的炽热狂暴力量,在他体内肆虐,烫嘴,刺喉,灼肚。身外皮肤却觉暖洋洋,没了之前那冰冷透骨之感。
中年男子明白这冷笑的意思,对着道牧和煦一笑。那眼神和笑意,就如在看自己邻居家,令人怜爱的孩子一般,当成自家孩子看待。
道牧觉得症状消退之时,差别中的茶水,已凭空满上。
“清风荷露萌星海……此茶是阿萌的母亲,河仙姑独创……”中年男子往自己喉咙猛灌一口,借着酒劲娓娓道当年。
银河,本是太一星通往仙庭的唯一河道,河仙姑正是掌管如此要道的玄仙。
中年男子与河仙姑,相遇相知相爱,却遭到各方反对。就是在各方势力,苦苦相逼之下,二人终是触犯天条,被贬下凡尘。
当时河仙姑已有孕在身,不得没有银河,遂银河也一同被贬于此。
银河被抛弃凡尘,也就失去仙性,怎能跟以前是太一仙星与仙庭相连的河道能比。尽管有诸多仙药护体,河仙姑终还是因生阿萌,难产而死。
阿萌沾染河仙姑的怨秽阴气,天生娇弱多病,好几次差点夭折。后因挚友闻讯赶来,仗义出手,方才保住阿萌的命。
可挚友出手的前提是,让他永世不得跟阿萌相见,自此他再也没见过阿萌。
中年男子本就为仙兕帝种,他怎会受得住这股恶气。遂效仿那出自花果山的斗战胜佛孙悟空,势要牛角捅破这天,蹄子踏碎仙庭。
于是,就落下眼前这么一个下场。
第一百九十一章 撞破天()
道牧真没想到,那天外银河,本是贯连太一仙星和仙庭的唯一河道。
阿萌的母亲,竟是一尊玄仙,且是那银河之主。想到阿萌模样,道牧大概能想象出,河仙姑的本体。
中年男子寥寥数语,就打破道牧对世界的固有认知。也就难怪,阿萌无论路上,还是在水下,都天赋异禀。
“没了?不能再详细?”道牧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其不再讲,愣一下,停止摇晃茶杯,打量中年男子,他都不敢想一头牛,竟这么有心眼。“那你是谁?”
中年男子灿烂一笑,对着道牧举杯,“本仙就一头憨牛,无足挂齿。”那里装着的还是酒,道牧装得依旧是茶。
道牧了然,中年男子是不会再讲了,于是便道自己要用莎皇灾气,将丰碑腐蚀。让中年男子脱离束缚,助他们将驭兽斋的人一并消灭。
然后道牧用蕴木辅助,超度中年男子,让其重归精灵。
“区区一块丰碑,岂可拦住本仙?”哈哈大笑,中年男子指着道牧,睥睨姿态悠然而生,“一切只因承诺罢了。”
道牧自是不信,觉得中年男子嘴硬,骄傲托大。中年男子淡笑,也不屑辩论什么,让道牧留下莎皇灾气,以及蕴木即可。
“这”都还未等道牧答应,道牧倏然就回到现实,如大梦初醒,惊得道牧一身冷汗。
他不由扭头看向山谷,正好与牛头对眼,就见牛头对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好似在告诉他,男人就该跟牛一样,痛快果断一点。
也不知道,他这一通灵过了多久,两方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各类牧术五光十色,或花红柳绿,或灵兽漫天,或灾厄互噬。凄厉惨叫不时划破天际,愤怒的兽吼掩盖不住,灵器的绝唱。
飞剑咻咻穿心,各类宝器相撞,人首分离,兽尸成块,骨血成河。兕山早已七零八落,再也没人得空去管灾兕。
吕祖和胡梦盈宛若同一人,骁勇善战,一剑一牧,斩绝一切挡路人。
道牧清空脑海各种繁杂思绪,默念度牧经平复焦躁。约摸五六息,道牧挺直腰板,脚踏污泥,跨过血河,忍着难闻血腥恶臭,满目尸体已习之为常。
人们对道牧视而不见,无论敌我,皆从道牧身边疾驰,也没一人来攻击他。
啪嗒,道牧踩踏在一汪浅显的血池,血水与泥水混合的污水四溅,眼前是乔羽帆和乔羽生两兄弟。
乔羽帆癫如疯狗,呲牙咧嘴,吐言尽是粗鄙秽语。右手牧鞭挥舞,左手符篆狂撒,一群拳头大小的食人蜂,绕身守护。
乔羽生则牧灾以对,丈高的灾禽啄食蜂鸟毒虫,沼泽泥潭困住其他灵兽,他本可将乔羽生毙命,却迟迟没做。
杀,还是不杀?
道牧眼睛利若鹰眸,瞬息锁定双方要害,这可是亲手血刃仇人的绝佳机会。
啪嗒,啪嗒,啪嗒
道牧一步步接近乔羽帆,本是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早已睁开,晶莹的波光在眼眶荡漾。双手上一刻松开成掌,下一刻握紧成拳。如此循环,却迟迟没有唤出体内的决刀。
嘶呼
道牧深呼吸一口气,紧握成拳的双手,倏然松开。人已越过乔羽帆,脚踏沼泽,避开灾禽,又越过乔羽生,道牧很快来到湖边。
此刻,灾兕已将整个头浮出水面,黑色浓稠的液体竟一点都没降下。“伪善,终归会害了你。”灾兕猛然摇拽巨头。
嘣嘣嘣,连响三声,头角两根,鼻孔一根,三处锁链被灾兕拽断。兕山上传来凄厉惨叫,反噬的力量,将那些牧道者绞成血雾肉泥。
“这,不是还有你吗?”道牧语气淡淡,不以为然。
“阴德,不是省出来的,而是修来的。”灾兕摆正巨头,那双偌大的眼睛,望着面前宛若蝼蚁一般的道牧。“何况,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不亏。”
告诉道牧一个惊天秘密,道牧每杀一个无辜的生命,眼睛的血色,就会蜕去一缕。
道牧离醒,多进一毫,距离绝对力量,更近一步。直至道牧的眼睛,彻底蜕去血色,真正醒来。
道牧闻言,亦不做回答,反问灾兕,若他按照其要求,将莎皇灾气,蕴木,暂借予其,可否让其洗去灾气,重做精灵。
灾兕豪迈大笑,“那当然,本仙且未捅破上苍,踏碎仙庭,替我妻女讨回公道,恁地会死?”牛鼾轰轰,豪情万丈。
说道激动处,灾兕拔身而起,一身黑色腐臭的淤泥,落入湖面,噗咚作响。黑色腐臭的淤泥遇到空气,立马硬化若钢铁。
刀砍剑刺,夯棍捅枪,牧鞭猛抽,牧术淹没,皆无法在这一层坚硬的护甲,留下半点痕迹。
灾兕只觉身体瘙痒,猛地抖动身体,玄黑护甲爆裂破碎,嘣嘣直响。
“镇压灾兕要紧,否则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