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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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什么?”道牧眯眼冷笑,他可不认为李焕柏这么好心,“这么急着杀人灭口?”
空气突然安静,气氛降到冰点,剑拔弩张的硝烟,弥漫开来。
正当时,李焕成夫妻剧烈抽搐,幅度甚大。就如离开了水的鱼,拼命挣扎,想要跳回水里,蒸床“吱吱咔咔”叫个不停。
道牧大声失色,拔起决刀,直冲而上,大喝一声“阿萌!”一人一兽,欲夺李焕成夫妇二人逃跑。
“你这小犊子,太放肆!”李焕柏两眼生光,绚烂夺目。
道牧顿觉头晕目眩,身体深陷泥潭,眼睛被蒙上一层纱,视线模模糊糊。隐约看到一张煞白的死人脸,挥着一根毛笔,听见阿萌委屈怪叫。
道牧立马感到有一双手,将自己拽住,猛地一拉。连没反应过来,道牧身体快速下坠,眼前一片漆黑。
道牧阿萌消失之后,李焕柏手持毛笔,虚空画符。一道道符咒,压在李焕成夫妻二人身上,抽搐幅度逐一减小,最终恢复如常。
毛笔摇身一变,成了一袭白衣的仙子,精致的面容上,一双眼睛更是纯白,闪烁异光,“官人,你这侄子,不简单。不知,他这牧剑山,是不是那个牧剑山。”
“我侄子的福缘,深厚得骇人。如今积累的功德,不该是他这年纪和修为能有。”李焕柏正蹲着给蒸床加水加药,头也不抬道,“你帮我查查,实际多少。”
“可,因你胡闹,奴家只能查活人一年事迹。”白衣女子仙容微皱,对李焕柏甚是不满,脸上可见她不愿意理会李焕柏的神态。
“如今,我的状态,无法分辨他是否是道牧,遂麻烦你了。”说完,李焕柏对着蒸床呼气,呼得面红耳赤之后,这才停下,嘶哑道,“你且查查便是,若实在不行,我再想他法。”
十息不到,蒸床下的药水,又开始“咕噜噜”翻滚。浓郁的药物升腾,彻底将李焕成夫妻笼罩其中。
李焕柏见状,长舒一口气,颤悠悠起身,看着白衣女子,带着些许期待,“如何?”
“此道牧,就是彼道牧,为你侄子无疑。”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李焕柏。
她也不嫌恶李焕柏,一身散发浓郁酸腐恶,左手一把搂住李焕柏的胳膊,右手抬起,对着虚空画门。
闻言,李焕柏释然,死白的脸色多些许红晕。在白衣女子搀扶下,二人缓步走向对方的书殿。
“道牧,实岁二十一,三月零十六日。于牵牛星,谪仙封地,镇灾除恶,功德记十道。至今共修功德,一百零九道。”
“一百零九道,一千零九十德,一万零九百善,十万零九千功,百万零九万得……他才二十一……这不可能……”
“世间,善恶总是相抵,道牧实岁二十一岁,减去怀胎十月,也不过二十出头。修得一百零九道,足可比拟世人崇敬的得道高僧,确实奇幻。”
“你看我侄子,哪里像是得道高僧?这十道功德竟然在谪仙封地……”
“且还是一年之内……”
域门消失,空间依稀在回荡二人的对话。
哐哐哐……
好好的床铺,给道牧阿萌撞得稀巴烂,且还在地面和墙上,豁开水缸一般的大洞。
道牧将阿萌从自己身上推开,顿觉这房间无比熟悉。慌忙站起身来,就近推开窗户一看,果然回到了牧府。这个房间,正是道牧自己的房间。
“怪哉……”道牧望向李家的方向,眼眶目波不断,陷入沉思。
李焕柏为何不将他和阿萌直接抹杀?
哪怕不杀人灭口,为何不将他和阿萌囚禁?
自己所遇的李焕柏,不是披着人皮的邪魔外道,真的是自己小叔?
小叔李焕柏究竟拜入哪个门派,缘何森阴至此?
……
自己该做何打算?
道牧猛然想起那张唐龙画皮,自己该不该再度披上,深入龙潭虎穴,探明谁是蛊主,以便斩断祸首,免得祸害其他生灵?
尽管,道牧心中早已认定是朱虹,可是猜测毕竟是猜测。仅仅凭仗唐龙凌乱残缺的记忆,直接判断难免太果断。
“算了。”道牧“啪”一声拍窗框,转过身去,收拾房间残局。
几经挣扎,最终道牧还是放弃再披画皮的想法。
印象中,女人的直觉,恐怖异常。以唐龙凌乱残缺的记忆碎片,想要逃过朱虹的眼睛,怕是难于登仙。
更何况,朱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一尊天境巅峰的蜘蛛精。
道牧结印念咒,右手挥出一抹光,墙体和地面恢复如常。唯有那充满着道牧乳臭气息的床铺和衣柜,无法还原。
道牧望着面前一堆断木板,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流转。悲伤难以掩盖,自心中随这血液流遍全身,最终以厌世和绝望的气息,呈现在表。
“哞!”阿萌用头蹭道牧的胸怀。
道牧耳朵回荡一下鼓声,血色妖红的星眸,瞬息被黑暗吞噬。整个眼睛浑如黑色宝石,雕刻而成。一息不到,眼睛又恢复血色。
“矫情。”灭心牧剑哪会放过讽刺道牧的机会。
道牧听得见,且很清晰,却同往常一般,华丽无视灭心牧剑的话。垂下头,揉着阿萌后脑,看着阿萌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纯净得不带一点瑕疵。
蓦地,一道灵光划开道牧的脑海,璀璨开花。
一个大胆的想法,显现雏形。
第一百九十六章 童年小巷()
翌日。
朝阳熠熠,枝叶上垂垂欲滴的露水,反射阳光。宛若一个个小太阳,璀璨阳光,给偌大静寂森冷的牧府,带来些许温暖,生气冉冉。
咯吱!
牧府大门敞开,门前十余亩场地,依旧冷清空旷,道牧感觉无数眼睛聚焦于此。
走上街道,清冷的店铺,或开或关,都无法掩盖住,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道牧若无其事,走入牧府门前的大街,很快就接近繁闹区。
在这交叉路口,一张破旧的“马”字幡布,迎着巷风,“喀吱喀吱”摇晃。油气夹杂着豆浆和豆腐的味道,还有黄糖水的浓郁甜香,以及潲水桶的馊臭味。
一个光头老叟,手脚麻利给客人准备食物。一个古稀老婆婆,佝偻着腰,给同样年老的客人端上食物。
年老的客人们,不着急着这一口热,让夫妇二人慢点,安全第一。老板与客人,一来一回,有说有笑,可老夫妻二人,并没有慢下来。
刺啦啦,油欢快的歌唱,也无法将客人的欢笑掩盖。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繁繁闹闹,相映成趣。
这是看得见,闻得到,摸得着的童年味道。道牧终是忍不住,猛地驻步,转向忙碌的小摊。
“马爷爷,给我十碗甜豆腐花,十个芝麻糖包,十个开口笑,十个糖油粑粑。”
人们只觉这声音有点熟悉,没了清脆嘹亮,多了浑厚磁性。带着好奇,循声望去,立马怔了神。
空气突然安静。
道牧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旋即道,“您二老若没空便算了,若还忙得过来,就帮我打包吧。”
“小牧?”一老爷爷在人群中,站起身来,活见鬼一般,有点难以置信,“大家都认为你死了。”
“来,来,来……”老爷爷旁边的老奶奶向道牧招手,鸡皮一般的手,满是皱纹和老人斑,“过来给奶奶看看,好像高了好多,也瘦了好多。”声音跟手一样颤抖,却让道牧倍感亲切。
“我们这群老家伙,两脚都站在棺材里,随时都会咽气,没那些嘴贱庸人,那么多忌讳。”牛奶奶将残余食物,倾倒在潲水桶。
放下碗筷,用热水洗手,擦干净手以后,将呆愣的道牧拉入座位。“在座这些个老家伙,什么没有经历过,且不说百无禁忌,但也门清得很。”
说着,牛奶奶那双枯木般的老手,如是强有力的鹰爪,将挣扎起身的道牧,牢牢按在座位上。
向道牧招手的老奶奶,正坐在道牧对面。她旁边的老爷爷,缓缓坐下来,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道牧,却有光,“我们倒不怕,你给我们招来甚祸患,兴许都是在沾你福气。”
自道牧和李小胖懂事之时,二人常常偷跑来这里蹭吃蹭喝。那时,就听马爷爷讲,他的摊位,从来就没甚么小孩,更没什么年轻人。
道牧和李小胖两个活宝的加入,让他们增添不少欢乐。
在座的爷爷奶奶,多是成双成对,也全都是老熟人。但他们从未跟道牧和李小胖,说过他们的姓名。
“还好当初爷爷奶奶们,没有受邀去我家,不然……”道牧看着一群熟悉的老面孔,心理不甚好受,毕竟自己差点也害他们死于非命。
“死,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对于很多人来讲,那不过是另一个人生的开端。”牛奶奶将道牧最喜欢吃的芝麻糖包和甜豆腐花先端上桌。
甜豆腐花冰镇的,冒着寒气。芝麻糖包是刚出笼,滚烫的热气扑脸。马爷爷和牛奶奶二人还记得自己喜好,这个小细节让道牧很暖心,脸上终于灿烂阳光。
“对嘛!你这白俏俊脸,就该这么笑!这样笑,才好看迷人,迷倒千万少女。”牛奶奶见道牧笑了,她开心的揉着道牧的头,脸上也笑开花,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容真挚得让人动容。
“整天哭丧着脸,搞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死了一样。”一个老爷爷嘿嘿怪笑,双手还捧着一碗豆浆,冒着白絮一样的热气。
那老爷爷身边的老奶奶,立马将老爷爷的耳朵揪住,狠狠的转了两圈半,骂骂咧咧道,“滚犊子!你这老臭嘿,莫乱在小牧面前提死字!”
疼得那老爷爷呲牙咧嘴,连连出声求饶,手上的豆浆撒了一半,惹得众人大笑不停。
说来也是新奇,如此温馨的场面,巷风却愈加冷冽无情。吹得巷外路过的行人,不禁缩脖子,弓着腰,打哆嗦。
道牧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眼前一幕幕就跟以前一样,爷爷奶奶们对他并没有不同,他咧嘴的弧度已经到了极限,已经喜静不喜闹的道牧,丝毫不觉得老人家们叨叨絮絮,吵耳朵。
或许,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吧。
“吃,吃,吃,你倒是吃啊!别看着我们,就让我们好好看你就是了。”道牧对面的老奶奶将芝麻糖包推近道牧,只差拿起来,直接喂道牧,怜爱道,“七年时光,不过眨眼间,却把你逼成这般模样。”
道牧拿起一个芝麻糖包,整个塞入口中,然后支支吾吾咀嚼。芝麻的浓香,砂糖的甜蜜,相互交融,幸福满足油然而生。
“还是老样子。”老人们见状,再一次哈哈大笑。
道牧和李小胖相互攀比输赢,一口一个芝麻糖包,一口饮尽甜豆腐花的模样,历历在目。
“孩子,这七年你都经历了甚么?”马爷爷亲自给道牧端来刚刚炸出锅的开口笑,以及糖油粑粑。“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有在刻意找你的下落。相较于更调皮的小胖墩,反倒是你最不让人放心。”
道牧一边吃东西,一边给老人们讲述自己这七年来的经历,他没有夸大其词,反倒将危险的,触目惊心的,都平淡化。
随着道牧的不断深入,老人们笑声少了,插话也少了,甚至都忘记吃早餐,认真听着道牧述说自己的经历。
巷子里的人,都没有发觉,巷风凛冽得骇人。过路的人全都下意识将自己藏在衣服里,暗骂“邪门”,低头缩身,匆匆而过。
老人们一边听,一边思考,听得太入迷。道牧讲完了,闷头吃东西,他们还在沉思,一个个脸上,不无惊讶。
“牧星镇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人尽皆知,你有何打算……”牛奶奶打破宁静,立即引得所有老人的关注。
道牧将口中的糖油粑粑吞咽下肚,敏锐感受到老人们炙热的目光,“谈……希望能跟下面的人谈判。”
“那你的筹……”道牧对面的老爷爷甚是好奇,可话还没说完,那老爷爷嘴巴张着,便被牛奶奶打断,“你这老小子看看时辰,该出去办事了吧。”
那老爷爷闻言一愣,抬手掐指,须臾,苦笑道,“时辰略超,真的得走了。”说着,站起身来,捡起脚边的麻绳,拿起扁担,对道牧宽慰几句,然后跟众人告辞。
道牧对面的老奶奶拍拍道牧的手,也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后颤巍巍起身,随着老爷爷一起,相互搀扶,蹒跚离去。
两人的离去,老人们这才想起来,自己都还有事情要做,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道牧见他们如此年迈,还要出去做工,于心不忍,便让他们都搬到牧府来住。
老人们却笑着推辞,他们只不过是闲不住罢了,这跟生活艰苦无关。
一辈子辛劳惯了,人到老了,还是闲不住。总蹲在家里,身心都难受。对于他们来讲,有事情做,比什么都有趣。
老人们开始问道牧,一些事情的细节,道牧也就只好回答他刻意平淡化的情节,但也尽量把事情讲得就跟日常遇到的困难一样,稀疏平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们在马爷爷和牛奶奶的提醒下,一对对拿着麻绳,扛着扁担离开。而后单独的几个老爷爷,也离开了。
这时候,巷风反倒弱了,不再凛冽,不再冰寒刺骨。可是摊子却冷冷清清,只剩下道牧和马爷爷,以及牛奶奶三人。
“小牧,奶奶希望你能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牛奶奶一边将凌乱的垃圾收拾,是不是转头跟道牧讲话,语重心长,“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支持你想办法和下面的人谈判。望你莫因一时冲动,误入歧途。不仅会害你的亲友,且更会害你自己……”
“嗯。”道牧点头,让他们二老放心,且帮他们一起收摊。
收摊完以后,道牧走出巷子。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活人,吓得路人一跳。道牧不理会他们,对着巷子里的二人行一礼,道祝福,道告辞。
“神经病!”那些被吓到的人,皱眉低骂,而后转身离去。
眼尖的人,立马发现这道牧,不正是那道牧吗?
“他真是道牧?不是说,道牧不能修炼吗?”
“道牧竟然没死,且还有脸回来了?”
“他这一身,是剑袍,还是牧袍?看着就不像道袍。”
“血眼瘟神又回来了,谪仙封地恐有大难……”
道牧行于路上,感觉自己仿佛回到,牧府灭门惨案之后的场景。路上行人,或同情,或嘲弄,或厌弃,指指点点,喋喋不休。
小时候,没经历过甚大事,所以受不了这种情况,让李小胖放自己逃离。而今,道牧坦然接受这些人的所有情绪,乃至厌恶谩骂与诋毁。
第一百九十七章 独闯龙潭虎穴()
唐府,坐落在北城最繁华的街道。
宏伟规模,壮丽山景,远超牧府。唐府门前亦是空旷,却不森凉。大量拒马将摊贩阻挡在街道上,且还有一对甲卫在巡逻,不让人越过半步。
这唐府可不简单,曾是一李氏宗老的私邸,就是用以闭关和教授子弟。
做贼心虚?
道牧表面淡然自若,心理却忍不住暗讽。
“道牧?”
“你来作甚?”
这些甲卫正是昨天那批人,一个个摆出架势,防备之意,毫不掩藏。
“麻烦你们通报一下,说牧剑山弟子道牧,前来拜访朱虹前辈。”道牧拈花指弹,花生米大小的灵石,飞向甲卫,“半斤灵石,当做弟兄们的辛苦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灵石能叫仙临凡。
接到灵石的甲卫,咻,一声消失在原地。须臾,甲卫回来,面露难色道,“朱虹长老又闭关了,此刻就唐德大人在……”甲卫欲言又止,较于朱虹孤高气场,似乎更害怕那个废物一样的唐德。
“他请我进去?”道牧问道。
甲卫面面相觑,而那甲卫直敢点头,却不敢言。道牧见状,心里有了数,又道,“带路吧。”语气淡淡,信步上前。
那回话的甲卫,只好领道牧入唐府。古人虽言,但凡还存一点良知的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相较自己的性命,别人的性命自然是次要。
才跨过大门槛,森然凉风袭来,道牧寒毛直竖。只能称得上凉快的风,却让道牧骨头和灵魂,都在“咯吱”打颤。
微微抬头望天,一头成年大象一般巨大的五彩蜘蛛,趴在蜘蛛网中心。明明呼吸平稳,入定状态,那双水缸般大小的眼睛,让人感觉,无时不刻都被盯着,如针芒刺背。
这头五彩蜘蛛,为朱虹无疑。
“这就是龙潭虎穴,给人的真实感受吧。”道牧心中明白,当自己跨入这一个门槛,命已经不再掌握自己手中。
几经拐角,道牧来到一大湖。
湖上一小岛,岛上是花海,海中一亭苑,苑中一男十九女。
男人身材矮小,一身赤膊,肚罗却膨胀圆鼓。女人们薄纱披身,诱惑三处若隐若现,一阵风吹来,披与不披也就没甚两样。
道牧一眼扫过,顿觉热火上脑,眼睛灼热,眼前忽明忽暗,目光正要转向他处。唐德见道牧已来,猛然起身,对女人挥一下手。她们一个个化作蛇蝎,很快没入花海之中。
“也难怪,男性牧道者多为兽牧……”道牧抿嘴自嘲。曾几何时,自己也无比向往兽牧,但没想过还有这方面的福利。
走到湖边,撵车般巨大的石块游过。道牧细看竟是一条鳄鱼,双眸无光慵懒,鳞片玄黑,闪烁金属光泽。
道牧自己一人踩在鳄鱼头,甲卫完成任务,自行离去。鳄鱼游动速度极快,却稳如礁石,可见碧波荡漾,却不问丝毫水声。
到达彼岸,道牧走上岸,忽觉空气不顺。腥风恶臭随着黑暗袭来,带着湖水的咸腥和湿润。
锵锵,两声清脆,拔刀归鞘,行云流水。道牧未曾放慢脚步,闲庭信步,身后鳄鱼碎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肉块。
噗呼呼……
花瓣纷飞,尽是亿万蝴蝶。
呼啦啦……
树叶齐舞,尽是万千蜂鸟。
嗡嗡嗡……
石砾腾空,尽是无数瓢虫。
蝴蝶撒粉,轨迹迷人眼睛,香味乱人心神。蜂鸟穿刺,宛如有了灵的飞镖,只取道牧薄弱点。瓢虫乱撞,好比遭遇戈壁滩的沙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