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第10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嗡嗡嗡……
石砾腾空,尽是无数瓢虫。
蝴蝶撒粉,轨迹迷人眼睛,香味乱人心神。蜂鸟穿刺,宛如有了灵的飞镖,只取道牧薄弱点。瓢虫乱撞,好比遭遇戈壁滩的沙尘暴一般,坚硬的夺命石砾,不曾断绝。
道牧左手压刀柄,右手背负在后,周身环绕莎皇灾气。天雷都不可破,区区虫鸟也只是来送生命力,让莎皇灾气愈来愈强势罢了。
眼看就要到亭苑,道牧双手猛地大张,莎皇灾气瞬间膨胀,充斥整座小岛。下一刻,道牧收手,莎皇灾气随之收缩,敛入体内。
先前,生机勃勃的岛屿,顷刻间,化为光秃森凉的死地。
“你,你,你……”唐德贼眼错愕,瞪大得不成比例,一不留神,就会掉落眼眶一般。
“你怎么能牧灾?”这一刻他忘记了恐惧,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灵兽死去而悲伤,所有情绪全都被错愕占满位置。
“小道本就是牧道者,为何不能牧灾?”道牧漫不经心道。
话落,见他在亭苑前,歪头蹦跳,手指扣耳朵。那些调皮的飞沙流出后,痒得浑身发麻难受,立马得到缓解。
唐德闻言,沉默平复自己的情绪,披上牧袍,他的肚罗竟然奇迹的干瘪下去。也没立马请道牧入亭苑,就这么同道牧对视,企图从道牧眼中找到破绽。
然而道牧的眼睛,好比一湖被血液染红的死水,平静无波的表面下,隐隐约约可见鲜红的绝望,透出湖面,却又变成无尽的落寞与厌世。
“这种人,也能拜入织天府?花山主真是瞎了眼……”唐德主动迈步走来,心中却这样埋汰,表面却虚伪笑道,“可你是织天府的弟子啊!”
“小道今日便是为此而来。”道牧左手压刀柄,右手横置于腹部,孤高仙逸的气质油然而生。
“如今,道牧兄也是一尊世人敬仰的大牧。不假时日,成为一尊天牧,也不是甚难事。”唐德站起道牧面前,就如一个凡夫俗子,在向仙人祷告,“你又出自织天府,且又是天子牧苍之子,就不该入歧途,习练牧灾之术。”
唐德身体微微前躬,对道牧做一请姿,旋旋转身向亭苑内走去,或因道牧习得牧灾,竟对道牧有了些许好感。
“父母健在,我的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已去,我的人生只剩归途。牧灾不牧灾,正道或邪道,于我心中,不过是我行于归途,向仇人索命的一个工具。”
道牧并没有跟上唐德,亦然淡定站在原地,“更何况,你们驭兽斋,牧灾人可不少。”淡淡一笑,脸上不无戏谑。
唐德立马驻步,身体细微颤抖,牧袍下肉眼不可见。背对道牧的脸,时而白赞惊恐,时而青黑阴狠,时而脸肌溃散,时而青筋绽绽。
“道牧兄,话可不能乱讲,免得会招来祸患。”唐德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
青黑阴狠的脸孔,在这个过程间快速转变。面对道牧时,已经变成惶诚惶恐。那语气就如同老朋友之间,相互警告与埋汰一般。
“唐德师兄,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小道既然会牧灾,自是有情报渠道。”说话间,道牧自腹部抬起右手,摊开手心,莎皇灾气在道牧手指间游动如蛇。
“今日,小道本是要拜访朱虹前辈,可她却又闭关潜修。本欲调头就走,却又想到你就是当事人之一,也该跟你谈一谈。”
唐德听道牧话里有话,而一声“师兄”叫得他浑身上下,身心都舒坦。又见道牧孤高模样,不似有假。
尽管强烈的直觉告诉唐德,准没好事。可是他的心,就好像是被人用羽毛在不断的撩拨。
“来。”唐德权衡利弊之后,终是敌不过心痒与好奇,“我们进屋里谈。”
“小道不喜此地,总觉森凄凄,潜藏着无数双眼睛,无数双耳朵。”道牧皱眉摇头,环指周遭,“谪仙楼,天字第一号,那里最适合不过。只是朱虹前辈不在,小道心中甚是遗憾。”
唐德若无其事,抬头望一望天。须臾,低头盯着道牧双眼,疑惑道,“既然,你一开始就选好地方,何须亲自踏入唐府。”
“诚意。”道牧眨了眨眼,对着亭苑外做一请姿。
唐德深吸一口气,挺胸收腹,两手背在后,一边走向道牧,一边缓缓呼出气,“不要让本尊失望。”好像这样做,自己的身体就能往上再拔高,跟道牧等同一般。
才刚到大门前,道牧突然对唐德出手,右手快若闪电。唐德大惊,正起手要反制道牧,却见道牧的攻势,戛然而止。
“这毒蜘蛛,可是唐德师兄的牧兽?”道牧右手捻着一直黄豆大小的绿色蜘蛛,伸向唐德,欲归还毒蜘蛛。“昨日,小道就在家中发现不少蜘蛛,花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讲它们清除。”
唐德看着道牧手中的蜘蛛,想起一段似梦似真的记忆片段。一头可怖狰狞的大蜘蛛,不理自己凄厉哭喊,对着幼小惊恐的自己,张开血盆大口,欲将自己吞食。
“本尊自小就不喜蜘蛛。”唐德眉头皱在一起,脸上厌恶,毫不掩饰。
道牧闻言,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欣喜,“小道也是如此,打小就不喜蜘蛛。”话落,两指稍稍用力,毒蜘蛛立马被捏成肉饼,绿色与褐色的内脏染得道牧半个手掌。
“恶心。”道牧拿出一坛酒洗手。
唐德望着道牧的手,有些惆怅弱势,内心在隐隐作痛。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在心疼道牧那一坛美酒,还是心疼那只他讨厌的蜘蛛。
羽戒中拿出崭新的毛巾,擦干净双手,扔在酒坛上。轰,一声响,烈火将酒坛和毛巾一起烧成灰烬,随风飘散。
二人来到街旁,道牧这才将阿萌从羽戒的储牧空间放出。阿萌嘟着嘴,瞪大眼眸,气得浑身颤抖,对着道牧,嗓门大开,“哞哞哞……”
道牧的脑海再响鼓声,妖红血眼蜕去血色,纯黑如宝石一般。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狐女图()
白昼在道牧眼中,已是黑夜。已温热的晨风,顷刻间冷却。非是冰雪天那般,更似凉凉秋风,却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忽闻凄厉哀嚎,又闻“铃铃”铁链声,森阴气流扑身盖脸。
道牧循声望去,只见一波人,朝他这边走来。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薄纱,或高或矮,或老或小,只见轮廓,看不清细节。
这时,道牧也不知为何,只觉自己的内心,无比空洞,无比苍凉,急需甚么填满。又觉站在队伍正前方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的走姿,甚是熟悉。
一息不到,道牧眼睛再度染血,黑夜重回白昼,街景再次繁闹。造化总是弄人,如同上次一般,他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正要好好看清,眼睛一抹黑。
两道小旋风,时而平行,时而一前一后,拂掠而来。虽然,旋风没有对人照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会吹散吹乱摊位。
“也不知从甚时候开始,街头隔三差五就出现旋风。”
“呸!呸!呸!莫乱讲话,免得触犯鬼神。”
“不过两道风,甚鬼神?你这个老古板!”
“……”
道牧注视旋风行来,目光起了淡淡波澜,心觉这两道旋风,跟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有关。说来也奇,唐德正要叫道牧离开,旋风就在他们面前停驻。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道牧血眸圆睁,璀璨神光,欲要将其看破。兴许自己道行不够,明明直觉强烈,明明情绪高涨,道牧却无法看破虚妄。
旋风,就是旋风,普普通通的旋风,毫无半点异状。
“道……”唐德抬手,欲拍道牧肩膀。
正当时,道牧猛然蹲下,单膝跪地,双手反转,手上已多出三根香。心念动,牧力涌,以功德为火,点上三根功德香,插在地板的夹缝中。
“我的亲人啊,请吃完香火再走。”道牧心中虔诚祈祷,如念诵度牧经恁。
过路行人和街坊摊主,看道牧就同在看一个傻子。众人观猴看戏,道牧与旋风隔香而望。如此如此十数息,功德香终有变化。
旋风没有近身而上,亦然原地旋转,功德香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风势也跟着逐渐减弱。
待香灭风止,道牧这才起身,瞥唐德一眼,淡淡然,“走吧。”大步迈开,同阿萌先行一步。
“哎!”唐德下意识弓腰应声,旋即又发觉不对劲,猛然直身,挺胸收腹,沉脸跟上道牧的步伐。
怎觉位置对调了?
周遭的甲卫,面面相觑,这个结果,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
何止是他们,街上行人与摊贩全都傻眼。倒是那些崇敬神明的老人们,欣喜若狂,对着光秃秃的残香跪拜。
谪仙楼。
李太白在世,酷爱饮酒,以诗剑与美酒会友。
世间,有人尊他为青莲剑仙,有人尊他为太白诗仙,更有人尊他为谪仙酒神。
李太白离世,谪仙楼便脱离李家,自成一脉。谪仙楼有独一无二谪仙酒,却没有开千万家分店,满世界开花。
多少年来,谪仙楼独这一家,他们就这般跟着李家,一直留守在谪仙封地。见证谪仙封地,由盛而衰,由衰而盛,不断轮回。
其实,较于其他境地,谪仙封地早已论为普普通通的境地。老爹曾言,若非他酷爱喝酒,老妈疯狂崇拜李太白,他也不会选择来谪仙封地。
谪仙楼从不参与权力斗争,专心做酒,做生意。正因这不忘初心的信念,谪仙酒让天下好酒之人推崇为极品。
“二位客官,里边请。”市侩的跑堂伙计见道牧气宇仙扬,身边竟跟着一个大煞神唐德,表面热情巴结,却害怕得身体在颤抖。
他转过头去,欲寻找老掌柜来救场。无时不刻都在的老掌柜,好死不死的,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没了踪影。
“去天字一号楼,给本尊一个天甲厢房。”唐德轻车熟路,淡淡扫过周遭桌席,嘴角微微上扬,如视草芥猪狗一般。
威势弥漫盖压,如一双双手掐住众人的脖子,吵杂戛然而止。跑堂伙计笑得比哭还难看,可见唐德每次都如此。
道牧本想开口让跑堂伙计解脱,跑堂伙计自己就已脱口而出,“老掌柜可能去给酒仓把关,今日要发百万斤谪仙酒,往牧牛城。”语气充满恐惧和歉意,腰躬过半,头快低到地上。
“唐德师兄,你我皆为牧道者,如今还在为难凡人作甚。谪仙楼与李家,终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道牧语气淡漠,余光斜视唐德。
呋呼,门风涌进酒楼,瞬息破了唐德的威势。
收回目光,道牧大袖一挥,一手压刀柄,一手横执腹部。道牧让跑堂伙计抬起头,站直身体来,方才悠悠然,“你去跟老掌柜说,牧家的小道子回来了。”
“啊?!”跑堂伙计愣一下,鼓起勇气打量道牧,见道牧黑金腰牌,又看道牧那张脸,直至目光移到那双血艳星眸,身体哆哆嗦嗦,似喜非喜,欲言又止。
“灵,真灵……”跑堂伙计疯言疯语,撒腿就跑。
道牧不明其意,疑惑显现脸上,转头问唐德“甚意思?”
唐德正仰头要问道牧,却被道牧反问。咳咳咳,呛了口水,扶着道牧肩膀,咳得面红耳赤。
正当时,道牧倏然出手,攻势角度刁钻,毒蛇亮獠牙之势,快若闪电。
唐德还未反应过来,道牧已经收手,右手两只之间,又多了一只蓝色的毒蜘蛛。任由毒蜘蛛挣扎撕咬,都无法破开道牧的皮肤分毫。
道牧耳朵微动,脚步声愈来愈近,不理唐德怪异神色,两指稍微用力,靛色血液和褐色内脏飞溅,毒蜘蛛死得不能再死。
“唐德师兄,你定是招惹甚难缠的蜘蛛精……”道牧一边说着,一边转正身体。
道牧方才抬头,跑堂伙计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快步走来。道牧要等的是一个瘦如竹竿的老人,却等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难免有些许失落。
中年人也没解释,打量道牧几眼,亲自领道牧二人往天字一号楼,途中沉着微笑应对唐德的呵斥与刁难。
咯吱,推开古朴的房门,竟是一间精致厚重的厢房。实则家具布局,跟很多大户人家,没甚两样,要的不过是让客人有种在家的感觉。
天字一号楼,最令人趋之若鹜的,则是那传说已久的仙缘。
有人说,李太白本是仙庭里的大仙,招人妒忌,被贬谪下凡尘,流落至宇宙一隅。
因此谪仙楼里,时常有慕名而来的谪仙,与李太白共饮后,为世间有缘人,留下的一份仙缘。
也有人反驳,很多凡星仙星都有李太白的传说,很多人都言自己是李太白转世。远的不说,与牵牛星有着密切关系的织女星,每年都有一堆自称李太白之人。
就怕谪仙封地也是一个千古大骗局,更别说谪仙城里的李家之祖,是不是也是自称青莲剑仙的一人之一。否则,谪仙封地怎会破落至此,连一个像样的牧道者都请不来。
道牧一进门,就被正对面那一副狐女图吸引目光。阿萌亦是摇头晃脑的看着,硕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好奇与疑惑交融。
这狐女一身红白仙裳,精致俏丽的面孔,浑如女娲娘娘亲自用泥,耗费千百年捏造。狐女没有任何一个死角和缺陷,哪怕是一幅画,也给人跃然纸上的错觉。
“九天玄狐?”道牧猛然转头,直视中年掌柜,两眼生光,“缘何狐尾是黑的,且黑得如此彻底。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某种背景。”
唐德知道是为何,他就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但唐德并没有主动站出来解释,这么做会掉面子,于是选择冷眼傍观。于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张历史久远的狐女图罢了。
中年掌柜淡然一笑,对着狐女图,深深敬拜,方才解释道,“世人皆以为玄,为玄玄法门之意。实则,玄还有一意,玄为黑色,黑里带微赤的颜色。”
点上两根红蜡烛,在插上三根香。红蜡烛火光如阳,香烟袅袅,飘飘絮絮。
“道法愈是高深,狐毛颜色愈是深黑。”中年掌柜再拜三次,这才抬起右手指着狐女图,“黑里带微赤,狐中仙。”
“呵。”道牧灿然一笑,烛光映衬下,血眸熠熠,眼眶波澜随着烛光一起摇荡。
唐德和中年掌柜,见道牧如此失态,都以为道牧会有甚独到见解。让他们失望的是,道牧只是摇一下头,笑叹而不言语。
美酒佳肴上桌之后,道牧强烈要求下,唐德不舍的目光中,中年掌柜领着两个侍奉娘子离去。
当房门关上那一刻,整个厢房立马形成一体,与世隔绝,达到里不知外,外不窥里。
唐德见道牧如此谨慎,停止喋喋不休的抱怨,只道是真的有甚要紧事。唐德心理还在埋汰,道牧给人感觉,神经兮兮,不仅性格乖僻,行径也是怪异得紧。
这时,道牧猛然起身,人影晃动,瞬间来至狐女画下,右手抬起,啪,清脆一巴掌,拍在画上。
声音响亮,吓得唐德座位上,原地大跳,破口大骂道牧有病。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丧尽天良()
不久前,道牧还在唐府门前,迷信禁忌,点香供奉旋风。才过多久,道牧就乱搞人家好好一副狐女图。
饶是他唐德,爱慕狐女图,怀着本能的敬畏,他也从未敢放肆亵渎过狐女图。道牧这怪胎倒好,一巴掌就拍在狐女身上,大拇指还按在狐女的伟大。
道牧掀开狐女图的时候,唐德的脸瞬间沉下来。拇指头大小的红蜘蛛,被拍成肉饼,红褐色液体,溅满墙壁。
唐德只注意红蜘蛛,道牧却称奇,狐女图不受任何污秽沾染。“唐德师兄,你若能让你的人,祛除蚂蛔蛊,我帮你寻到生母。”
道牧挥手如拂尘,心念才动,墙面的内脏化作飞灰,红蜘蛛尸体飞落桌上。
“父母健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已去,人生只剩归途。”道牧缓缓放下画,小心翼翼拂去上面的灰尘,这才转过身来,缓缓走上桌,对视唐德。“小道,不希望师兄跟我一样。”
嗤,唐德耻笑,慵懒斜靠在椅子上,“本尊,活了几十年,甚事情没有经历过。你这么拙劣的谈判,还是第一次见。”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放在干瘪的肚罗上,五指在无规则乱跳,“且不说,本尊的生母,早死了。”斩钉截铁,肚罗上的五指皆停,“本尊也不知,你说甚么蚂蛔蛊。”
“尸经”道牧右手摊开,干瘪的红蜘蛛,鼓气胀起。好比一张纸,幻化成一只饱满的红蜘蛛,在道牧的右手心,抽动一阵,颤颤而起。
道牧微微抬头,余光盯着唐德,“唐德师兄,肯定有所耳闻。”收回目光,不再言语。
方始,红蜘蛛下盘不稳,东倒西歪。摔倒几次以后,红蜘蛛站稳脚,步履稳健。在桌面上弹跳如飞,对着唐德吐丝球,散成水缸大小的蛛网。
“尸经?”唐德呼出一气,蛛网就跟棉絮玉遇见火一般,烧得一干二净,连灰烟都不剩。
“曾闻,尸经大成者,仙魂皆可招”唐德没有太多联想,世人皆知牧星镇有牧尸。道牧除了从牧星镇得来牧尸之术,还能从哪里得来。“你是打算,将本尊生母的死魂灵招来?”说话间,唐德肚罗上的五指,跳动的频率,不自觉加速,且有了些规律。
道牧没有急着回答,以冒着滚滚热气的茶水洗手。用干净毛巾擦干手以后,给隔壁桌的阿萌添饭加菜。不理阿萌的抗议,将阿萌旁边所有酒坛,通通没收。
“据我所知,师兄的生母还活着。”道牧端一还剩卤肉汁的盘子给自己盛饭,漫不经心瞥唐德一眼,“小道愿意以牧尸之术,换取谪仙封地众生的安危。替师兄寻生母,当是小道愿意跟师兄结交的诚意。请不要跟小道打马虎眼,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小小菜盘子,盛满白白一座山,小心翼翼放在面前。右手猛然探出,抓开一块巴掌大的人皮。站起身来,将人皮递给唐德,“尸经节选师兄可在我吃饭时,研读真假。”
唐德跟人偶一般,下意识接过温润的人皮,有种莫名亲切感。道牧左手拿起汤勺,右手拿起筷子,“啧啧”吃饭起来。
一人一兽,毫无形象吃着丰盛的早中餐。一模样似人非人的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人皮。厢房的气氛变得诡怪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