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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牧仙志-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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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吱,房门闭上,打烊挂牌落下,房中安然已没了踪影,空留千烛摇曳。

    道牧不愿跟他人拼房,麻烦且不方便,出了询房,一人一兽直奔大门,离开织天府邸。

    一路走来,没几个同门对自己指点,多是看一眼便过。有些人也就纯粹好奇,织府弟子怎会来此,对道牧不甚熟悉。

    织天府邸坐落剑星城最繁华街道,莫说茶肆酒楼,红楼亦不少。道牧愈来愈刁,皆看眼缘,道牧之前明明对双眼恨得要死,而今尽信双眼,心态复杂难明。

    街道尽头,一家酒肆令道牧眼前一亮。老旧的粗布招牌,迎着晚风猎猎作响,唯有“甜酒”二字。

    晚风像贼,从酒肆偷出一股迷人的甜酒浓香,甜酒方是道牧驻步的主要原因。

    一直以来,身边的人都误解道牧喜喝烈酒。实则不然,道牧最喜甜酒,甜蜜而醇美,入喉浑厚又不辣嗓子眼,温暖心胃,而非灼烧。

    然,不知从何时开始,纯卖甜酒的酒肆酒楼已消失。人们皆以烈酒为勇,甜酒为怂,娘们饮品。

    相较周围其他门铺,酒肆不算大,估摸满客二三十人已冲顶。时不时有三两女性,零零星星来此消费,又有相差不多的人离开。不少人直接拎壶带罐打包离去,不愿在此吃。

    类似道牧这般驻步观望的男人不少,多以侵略性目光看女性消费者,交头接耳,评头论足,这些女性也不避嫌,乐在其中。

    “有趣。”道牧肚子已发出抗议,咕咕叫。跃下阿萌,一人一兽,在他人诡异目光中,走进酒肆。

    “少年郎,喝甜酒,吃饭,亦或住店?”一肥胖妇女迎面而来,她身着一袭整洁牧袍,打破道牧对酒肆刻板印象。

    肥胖妇女大大咧咧,一眼看破道牧,“哟,不细看,还看不出来,小伙竟是个佩刀的牧道者,有个性,我喜欢。”

    “还有住店?”道牧华丽无视他人惊诧目光,打量酒肆,怎么看就看不出有地方可睡。“喝甜酒,吃饭,住店,三者一体。”也没多考虑,只觉这里给他莫名心安。

    “十斤极品灵石,包食宿。”肥胖妇女一边指挥同样肥胖的丈夫,一边接待道牧,三心二用,且还漫不经心报出天价。

    肥手伸至道牧面前,又白又嫩,手指带满各类宝石戒指,花红柳绿。“价格可接受的话,黑金腰牌予我登记一下。”

    “予你一百斤极品灵石,不知能否管我和阿萌吃饱睡好?”道牧也不啰嗦,鸽子蛋大小的极品灵石放于肥胖妇女掌心。

    “斤数,只多不少,少年郎,我喜欢你的直爽。”肥胖妇女掂量灵石,肥手下翻,极品灵石消失,在此抬手至道牧面前,“解下腰牌予我。”

    “织府,牧剑山,道牧……”肥胖妇女看看手中黑金腰牌,又抬头望道牧,时而皱眉,时而舒展。须臾后,将黑金腰牌递给道牧,“我这没菜单,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你只需告诉我有何忌口。”

    “肉,各类肉食。”道牧随肥胖妇女金屋,坐于桌前,“我食量为五十人份,阿萌为五百人份,百斤极品灵石若还不够,前辈可找我讨要。”语气真挚,正襟危坐,如一初出茅庐贵公子。

    “唤我肥肥姐,即可。”

    肥肥姐已转身走向后厨,无法想象在修仙的世界,一个女人拥有候大壮一样的身高。菲菲姐,一身横肉肥膘,虎背熊腰已不足以形容。

第九十章 鲜血如阳() 
一波忙碌过后,开始清闲下来。零星一二散客,两个女侍者足以对付得来。肥肥姐的丈夫缓步行来,脖子上白毛巾湿漉漉,怕是汗水参半。

    “少年郎,瞅你模样,怕也是个使刀好手。”肥肥姐丈夫拉来一圆凳,坐于道牧对面,肥膘如破浪乱颤,豆眼精光若闪电,“你的传闻,我也得知一二,幸得与你父母论道几日……”

    谈到牧苍夫妇,肥肥姐丈夫唏嘘不已。原来老爹年少轻狂时,亦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算是牧星镇出的一朵奇葩。

    那时,牧苍与穆清正处热恋,牧苍意气风发,偶闻一处有灾肆虐。一口浩然气在胸,自是不甘此等惨剧加剧。

    待牧苍夫妇临至灾地,灾厄已灭众生转化小灾变,正朝他处生命牧场肆虐。人生未曾挫败的牧苍只是不惧一场小灾变,遂携美深入灾地。

    在那里,牧苍夫妇遇到肥肥姐夫妇,两对情侣正当轻狂之年,志向相投。自以为牧术高于其他牧道庸人,他人牧道者一一惨死,亦有一尊天牧。

    四人却不自知危机,迷失厄障当中,被困半月。最终牧苍与肥肥姐合力,寻得灾厄之源,四人以死搏命。最终,自是活下来,却落下这么一肥膘。

    话语简短,避重就轻,不言其惨,直言其过。道牧未曾修炼前,就经历数次灾厄,怎会不明灾厄可怖。

    灾害成厄,灾厄生变,小灾变,大灾变。何尝不是,事态初始未得到重视,而后不断生变。天灾人祸,天灾在前,人祸在后,却无灾厄,并非没有道理。

    “世叔与婶婶,自那之后,便隐居于此?”道牧心起波澜,拿出一颗织女亲制糖果,小心翼翼剥开糖衣。天地所有甜蜜在口,心境波澜才慢慢平复,“我老爹老妈亦自那以后,接受谪仙封地李家邀请,定居谪仙城?”

    “当年……”肥肥姐丈夫拿起毛巾擦拭面上汗水,正欲娓娓道来。

    “老肥!”肥肥姐自后厨探出头,面色颇为不耐,近乎看不见的颈脖上,亦也挂着一条毛巾,“过来帮我忙!”说话间,脸上肥肉挤成一堆堆,汗水于缝中乱流。

    “来了!来了!……”肥肥姐丈夫望道牧苦笑一下,慌乱起身,朝后厨忙去。

    二个女侍者对这副场景,早已见怪不怪。道牧两手交叉撑下巴,糖果于口中咕咕翻滚,目送圆滚滚的身影离去。“我能帮上一点忙……”血眸灼光,在思索,在权衡,气氛再次陷入寂寞。

    “就是他,就是他,花百斤极品灵石在这破烂店。”

    “百斤极品灵石,足可让我在馨花楼与玫瑰房的仙子,美滋滋过上一个月。”

    “小白脸模样,喜喝甜酒,怕不是某人禁脔?”

    “……”

    随着夜幕降临,多人出门觅食,酒肆又开始忙起来。美人渐多,单身汉如饿狼闻香而来。以致好事之声,随风入耳,惊醒道牧,回归现实。

    哒哒,两声轻响,两玉盘盛满佳肴放于桌面。“甜酒未动分毫,是不喜自家甜酒?世叔这就给你去他个店家要来酒水。”肥肥姐丈夫一身通红,汗流不止,快眯成缝的豆眼,真诚且精神。

    “不用,小子打小喜甜食。”道牧抬手阻止,“亦是因甜酒香气,方才令小子驻步。”

    二人接触瞬间,道牧只觉肥肥姐丈夫皮下厄气汹涌澎湃。若非活生生站在面前,不敢相信他还活着,且未成灾。

    肥肥姐丈夫笑开颜,动如脱兔,窜入后厨为道牧盛饭端菜。道牧还未动口,阿萌一个舌头伸出,就已吃半盘。

    “或许,我的血对他们有用……”道牧血眸烁光,两手不知觉间握成拳,下一刻反应过来,遂松开手。这才低头寻饭菜,却见阿萌身边两个玉盘,菜汁都不剩,一干二净。

    “你个吃货。”道牧哭笑不得,若非接连奇遇,否则还真养不起阿萌。遂拿起面前瓦罐,对饮一口,咕噜下肚,浓郁酒香携清甜入喉,较于糖果甜蜜,自有它独特佳美。

    有了一口,自不可能再停下来。咕噜咕噜,道牧一口饮尽一坛甜酒,才觉满足舒坦。世人皆言,甜酒不烈不冲,饮尽百八十坛亦不能醉。

    只有甜腻死,没有醉梦死。

    一坛甜酒下肚,酒气回喉,竟有烈酒之意。只见道牧浑身白雾袅袅,头上更甚,只差七窍生烟。

    “已身酿酒,奇哉奇哉。怕是作为牧道者的婶婶,才可独具匠心。”

    道牧抬手一招,拘来一坛满满甜酒。鼻子抽动,闻得一股醒胃菜香,遂抬头望去,只见肥肥姐丈夫捧来一大澡盆。

    袅袅菜香蒸腾如云,热得肥肥姐丈夫别头。道牧下意识挥指,肥肥姐丈夫周身生风,菜气不侵。大步一跨,肥肥姐丈夫已临至道牧桌前,放于桌上。

    “嘶呼,嘶呼……”肥肥姐丈夫似用尽全力,累得哈腰喘气,尽管有风环身,依旧汗如雨下。“你婶婶说,你这幼兽不凡,怠慢不得。”声音颤巍巍,毛巾擦汗不停。

    十数息后,肥肥姐丈夫又恢复大气力,正要转身回后厨帮忙。道牧眼疾手快,拦在肥肥姐丈夫面前,“世叔,让小子来吧。让你二人操劳,甚是失了礼节。”莫看道牧面不改色,语气真挚,常人却也听得出。

    “使不得,使不得,你是客,且交了百余斤极品灵石,怎能让你做得苦活贱活。”肥肥姐丈夫连连摇头,太多用力,甩飞好几滴大汗珠。

    道牧两手环抱在胸,平视对方,“师叔,虽为天剑,但恁般情况。爱惜生命情况下,怕是敌不过我。”经一番观测,道牧已摸出一些情况。

    夫妇二人,九成九力量集聚五脏六腑,仅剩那点力量,怎能敌得狠人道牧。

    “你怎知晓?”肥肥姐丈夫大惊,豆眼罕见露出幽深与警惕。

    “眼睛告诉我……”道牧转过身,瞬息来至后厨,各种香气汇聚成一股怪异浓香,扑鼻而来。

    “老肥!别磨磨唧唧!”肥肥姐头也不回,一手掂锅,一手拿毛巾不停擦汗,锅铲随心而动。

    见如此状,道牧都觉浑身瘙痒难受。难以想象夫妇二人,忍了多少年。“婶婶,小子来帮忙,如何?”道牧咧嘴灿笑,若非那双血眸刺眼,真复当年纯洁灿烂。

    “道牧?”肥肥姐转头,略显错愕,“怎是你,老肥呢?”说到自个丈夫,心觉他偷懒,使唤后辈来顶替。

    瞧道牧那一身白白嫩嫩,怎是做苦活贱活的料。道牧且还是好友养子,肥肥姐愈想愈气,欲要关火,拿起锅铲去夯自个不懂事的丈夫。

    “婶婶莫怪世叔,是小子坚持要来。”道牧仰首挺胸,正正挡住肥肥姐去路,“一来,真心相帮叔婶二人,而来,亦还是真心想帮叔婶二人。”不自觉来了信心,哪怕自个能力不及,不代表自个师尊剑古亦没这个能力。

    肥肥姐只当道牧连说两次强调,未曾想过一个十八少年郎,有那么多歪肠子,话里有话。

    “传闻义兄嫂惨绝人世后,你于鸿鹄城一刽手家中栖命,尽得刽手真传,想必刀工差不得哪去……”肥肥姐已再度起火开炤,一大勺油挥下锅,嘶啦啦豆油惨绝不绝。

    道牧只听照做,却不言。

    玄铁菜刀,通体黝黑,形如半月,重达数百斤。

    于道牧手中轻若鸿毛,形如一只从地狱飞出的黑蝶。收割牧畜生命,开膛破肚,抽筋拔骨。切成肉片肉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未曾停顿分毫。

    肥肥姐自持效率极高,面对自个丈夫绰绰有余,面对道牧这狠人,竟开始力不从心。

    足足一个半时辰,总算把阿萌喂得肚子鼓胀胀。大头趴在隔壁桌上,眼睛笑眯半月,闻到饭菜酒香,已不再有食欲,而是犯呕。

    轮至道牧,苍巅早已月高星稀。肥肥姐遣散二个女侍者,早早打烊收摊。

    外面灯火通明,花红柳绿,熙熙攘攘,人气沸腾。三人一兽于不大不小的铺子里,气氛相较外面,温馨而清静。

    “吃,吃,吃,别客气……”

    夫妇二人,把饭菜甜酒都推在道牧面前,却不见他二人动筷子。

    酒后饭饱,道牧卸下决刀。哒,一声轻响,决刀没入土地半截。只觉一股伟力如同波纹一般扫过一切,整个酒肆好似被剥离出这个世界。夫妇二人对视一眼,一齐擦汗,不无惊讶。

    “小子鲜血如阳,有破灾除厄奇效。”道牧取出拇指大小玉瓶二个,推至夫妇二人面前,“如若还不能除却,叔婶二人怪病。等小子寻得山门,拜入牧剑山,寻得师尊相助叔婶二人。”

    夫妇二人亦是干脆之人,也不问太多,拿起玉瓶喝下。

    “可有异状?”道牧心算已过一刻钟,却不见夫妇二人有何动静,难免没了信心。

    夫妇二人同时睁开眼睛,苦笑胜过萎蔫向日葵,“你的血液似乎灵气十足,可入了我二人体内后,灵气尽失,消极怠惰,只怕再过一刻钟,就被同化。”夫妇二人尝试以自身灵力激活,却同石沉大海。

    叫二人伸出手臂,道牧亦伸手抓住。道牧体内牧力,滚滚如流,隆隆作响,自道牧体内,快速涌入夫妇二人体内。

第九十一章 倒牧人与盗牧者() 
牧气紫红,如东方那片托起朝阳的紫霞。牧气未至,仙血回灵复苏,汇聚心脏,灼光盛阳,新鲜血液喷涌而出,形同真龙腾腾,嗷嗷奔涌血管,净化血脉。

    五脏六腑得以新生血液补充净化,自行运转经脉,汲取激灵本体牧气,融合道牧紫气焕发光彩,五颜六色,灿若日月星辰。

    咕隆,咕隆,灾气暴怒,肥肉颤颤抖抖,自皮下汹涌澎拜冲入体内五脏六腑。然,人养灾,灾养天地,天地养人。

    大量牧气涌入,非但没能侵蚀五脏六腑。反倒被五脏六腑吸收同化,成就缕缕至真至纯牧气,于夫妇二人体内沉淀。

    一身肥膘在消减,夫妇二人犹如出笼猛兽。气息步步攀升,席卷天地,势同滚滚洪流,冲得波纹荡漾。决刀颤吟不绝,稀释天威,乌光烁烁。

    “呼!”道牧猛地抽手,顺势摔落,差点倒地,幸得阿萌撑在背后。心怀感激,摸摸阿萌,捏捏小耳朵,索性这般靠着阿萌。

    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下一坛甜酒,脸色由白生红,眼睛恢复光泽。道牧心觉,自己愈来愈不了解自己。时常跟心走,结局也不算差。

    道牧不喜欢这种感觉,摸不着的东西,无法仅仅抓在手中的东西,不踏实。方才,道牧若不惊觉,只怕自己修炼根基已被毁坏,坍塌。

    “先修身知身,才修心修身。”道牧掏出一颗大伯娘亲制的糖果,剥开糖衣含在口,眼望肥肥姐夫妇二人,“似乎也有这么个道理……”愈发渴望寻得山门,正式踏上自己修仙之路。

    清晨。

    天才蒙蒙亮,紫霞泛红生橙,太阳冉冉升起。一道晨阳穿透云海,照在酒肆,罩上一层金纱。街道上人影渐多,不乏红楼彻夜狂欢之人,自睡梦中被赶出。

    酒肆门窗传来一阵动静,惹得路人侧目,二三个好事者驻步观望。嗷嗷嗷,龙吟虎啸,凤鸣狮吼,整个酒肆剧颤,天地也跟着抖三抖。

    巨大动静,惹得整条街侧目,开始聚集愈来愈多人。以往酒肆也有些许动静,却不像今日这般,惊天动地。

    半个时辰后,门窗皆自行打开,桌椅瓢盆各类器具长了脚,各就各位。一对青年男女跟一少年走出酒肆,身后跟着一头呆萌幼兽,形似河马,灰皮带粉。

    “真的不吃早餐,再走?”青年男子笑眯眼,阳光下觉得有些燥热,潜意识抬手欲拿毛巾擦汗,却见自己嫩白纤细的手,才知自己已经恢复正常。“我和你婶婶就在此,等你的好消息。”

    道牧转身挥手,一人一兽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老肥?”

    “肥肥姐?”

    一些女性熟客认出二人轮廓,掩嘴惊呼。二人一夜间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论谁都会惊讶。

    “阿娇,老娘说过,年轻时候比你美,现在信了吧。”肥肥姐依然一身整洁牧袍,言行依旧直率泼辣。“今儿,我夫妻二人高兴。每个熟客,可免费领取百斤甜酒!”

    话落,肥肥姐一手叉腰,一手打个响指。须臾,听闻一阵阵脆响,屋里走来一坛坛甜酒,排队成军。

    一股甜蜜的酒香味,随着淘气的风,弥漫开来。咕噜,惹人咽口水,肚子咕咕叫。仅闻香气,就令人开胃,独这一家。

    道牧头走出城门,头也不回,没任何留恋。踏出城门一刹那,道牧豁然开朗,面上多几分阳光,哼着小曲。阿萌摇头晃脑,脚步轻盈大,打哼哼跟拍。

    安然曾言,万剑坟位于自由缓冲境地正中心,且繁大而宽旷。其没有真正一个境地概念,随着剑坟不断增多,万剑坟亦在不断扩大。

    久而久之,人们将整个缓冲地统称万剑坟。万剑坟的危险,能说出来的,都不算危险。说不出来的,都要了人命,也没机会说。

    “果真无人,于此建镇铸城……”道牧呢喃自语,盘腿背坐,一手拿画板,一手以炭笔素描。

    道牧已记不清自己画了多少灾厄,嘶啦,又画完一副,揉搓成团,随意抛弃路旁,“有缘者,自会懂之。”

    想到这,道牧颇觉自个儿,有世外高人之风。道牧自觉算是摸透,那些个故弄玄虚的高人心中所想。就是不知自己师尊,是不是这种人。

    道牧猛地起身,鼻子抽动几下,舒缓的面色,依旧不变,唯独眼睛敛了光,波澜不惊。不停转身,环视四周,细闻风味,倾听风声,炭笔于画板唰唰欢叫。

    一个玄奥大阵于笔尖成型,节点密密麻麻,皆以灾厄做节点活基。灾厄作肥,滋养万物,万物化灵,蕴养天地间。阵法浑然天成,本是人为,已不似人为。

    “在这……”笔尖于阵心画圈,心觉牧剑山山门就在阵中。道牧愈发好奇,牧剑山究竟为哪个性质的脉承,师尊剑古究竟何许人。“这,该算牧灾人了吧……”

    呼呼呼……

    一阵妖风袭来,带来纷纷花瓣,玫瑰、蔷薇、木棉,樱花各式各样。她们融入风中,时而如一条花龙,时而做一头花凤,而是散开纷飞成蝶。

    “花瓣,有灾,有灵,亦有人的味道。”

    道牧低头望画板,此刻已被他画得面目全非,依稀看得出,趟过花海,便是目的地。道牧再次抬起头,双眼已同那么残阳那么诡谲胜血。

    咔嚓,阿萌踏碎一堆白骨。白骨森森如玉,斜阳还有光泽。骨渣深陷入黑色泥土,没任何粉末。可见此灵死不久,且生前修为不低。

    由于缺少其他关键部位,道牧饶是刽手屠夫,亦也无法判断是人,是灾,还是精怪。

    若将随处可见的白骨,视作常见之物,形同一路灌木山石。那么此处让人由内而外的舒服,花海的一切都让人觉得舒服。

    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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