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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牧仙志-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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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将随处可见的白骨,视作常见之物,形同一路灌木山石。那么此处让人由内而外的舒服,花海的一切都让人觉得舒服。

    阳光明媚,却不火辣热情。山风不曾有绝,却不狂躁拍脸。花香四溢,却不浓郁泥人。花海连绵不绝,却不单调乏味。

    或因道牧切入道路过于偏僻,一路走来,引得不少人异样关注。道牧每每主动上前,他们且避让,或关上房门。没一人愿意与他交谈,都冷漠将道牧拒之门外。

    “花海无害,人心最害。”

    道牧脑海浮响安然的告诫,当时不作为然。而今,见得一路枯骨,见得各类怪人,方有一丝感触。

    随着不断深入,人迹愈多,各式房屋皆出现。虽没人敢在此建镇铸城,但以道牧所见规模,怕不是以城可以形容。

    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且极其排异。望向道牧,不是回避,就是冷漠,亦或者贪婪。精怪也不少,鼠人,犬人最多,其次才是各类植物精怪。

    “盗牧者。”

    道牧搜尽脑海所有知识,最终定在一种见不得人的职业身上。

    “小家伙,你座下幼兽,出个价吧。”一光头老人拄一根枯枝,拦住道牧去路。

    光头老人,身材肥胖,且又矮小。头不到阿萌脖子,身子却鼓得像个球。一身黑黄疙瘩,好似随时随地,都会爆开流脓那般。

    道牧隔着几丈就闻得一股呛鼻的恶臭,混合浓郁潮闷的土腥味,令人作呕。“老前辈,是要欺我初生牛犊?”道牧面不改色,心不跳,血眸直视对方深邃硕眼。

    “织府,牧剑山,道牧……”光头老人冷笑,枯枝直指道牧腰间,那块黑金腰牌,“且不说织府弟子不该来此,你这一身道袍,以及脉承,为所未闻见所未见。”

    声音呱呱聒噪,道牧听不出光头老人,是男是女。“老前辈为黑市倒牧人,接触盗牧者成千成万,竟不知织府牧剑山脉承?”眉头皱锁,目光烁烁。

    光头老人这话,让道牧失掉些许信心。旋即又想起安然的话,道牧方才寻得方才失掉的信心。

    “你这一身道袍和腰牌是最大破绽。”光头老人咧嘴,口大如斗,牙齿细小如针,且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嘴巴。“你恁般初生牛犊,老子吃了不少。”紫舌如鞭,舔遍自己的脸,又缩回。

    “牧剑山,一听就该坐落织天府圣地。”一魁梧人熊凭空出现,于光头老人身后,“不明,你一初生牛犊,来此作甚。”

    人熊高近丈,手臂粗比道牧大腿,隔着衣袍都可见到的如石头一般的肌肉,棱角分明。

    人熊就站那里,双手环抱在胸,熊眸瞪眼。他不动如山,给人以大岳般的压迫感,无论身体,亦或心理。

    “你们盗牧者与倒牧人,盘踞花海多年。竟不知我牧剑山,就坐落于此?”道牧抿嘴淡笑,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在眼睛灿烂。

    道牧声音铿锵有力,若声声惊雷,响彻四面。引得周遭关注,纷纷汇聚过来,场面趋于失控。目光如夜,皆欲将道牧和阿萌吞没。围观却又无声,惹得人心寒寒。

    “你们或是不信,可它带我来此。”道牧抬右手,摊开,小木剑静静躺在手心。翻手轻颤,小木剑只取光头老人眉心。

    “呱!”光头老人冷叫,两指稳稳当当夹住小木剑。

    “老蟆怪!”人熊瞳孔紧缩,旋即放大,接连后退十几步,“赶紧撒手!”

    未等老蟆怪反应得来,小木剑悄燃幽幽绿火,罩得全身。来不得惨叫,老蟆怪瞬息化成灰,散落一地。

    唰唰,好事者皆后退百步余,独人熊亦站十几丈外。

第九十二章 灭心牧剑() 
小木剑于虚空上下沉浮,绿火渐息,白烟垂缕。好事者或是眼眸如黑洞,不想吞噬道牧阿萌,就想吞噬这把诡怪小木剑。

    “牧器,灭心牧剑,以承者心血为食。”人熊抬手直指小木剑,望向道牧既愤怒,又恐惧,“人养牧剑,同自身骨。牧剑养人,同自己出。”心觉道牧从始至终,都在扮猪吃老虎。

    “灭心牧剑?”道牧闻言,本要伸手收剑,下意识缩回,疑望人熊,道:“同剜心牧刀一般?”话才脱口,道牧又觉不像剜心牧刀,此等威能并非剜心牧刀可比拟。

    人熊见道牧不像做戏,心情就如扭曲的神情这般复杂。“剜心牧刀只为杀人,灭心牧剑要养人,亦或杀人,皆在人为。”

    人熊最后一句话“皆在人为”说得十分巧妙,道牧似懂非懂,只得在灭心牧剑前踌躇不决。

    “灭心牧剑,古时牧道者用以传承牧道器具。牧剑扎心,或生或死,皆为一字缘。”人熊一手背负,五指作势,一手直指道牧心口,“你说你脉承牧剑山?”背负那手,指尖似在水面击打,荡漾涟漪,漫至八方。

    “你一千年人熊,且为盗牧者,盘踞牧花海不止百年,还反问我这蠢问题?”道牧轻抚阿萌颈脖三下,“难不成,以你境界,也未能深入万剑坟心?”阿萌驮道牧,缓缓退后,硕眼水波烁烁星光。

    人熊千年,自成天境,就怕他已至天境千年,那才可怖。嘘嘘唰唰,动静不断,有人愈来愈靠拢,有人愈来愈退后。

    “自牧星山发光发热后,牧剑山自封隐世。”阿萌退一步,人熊进一步,一来一往,人熊很快临至灭心牧剑前。

    “远古脉承以牧剑为承载,牧剑不毁,传承不绝。而因对继承者要求极高,逐渐消失于历史长河。你口中牧剑山亦是那时开始隐世,灭心牧剑现多为冥器而出土……”

    人熊伸手抓向灭心牧剑,灭心牧剑再燃油油绿火。黑暗已统治天地,四周光火星稀,灭心牧剑犹若星幕中一颗妖星,于诡怪幽境中摇曳。

    “阁下不怕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决刀已下,道牧一手刀身,一手刀柄。人生地不熟,暂时逃脱容易,陷入下一个危险更容易。

    “怕?!”人熊咧嘴,熊牙朦朦胧胧,一手抓住灭心牧剑,“我熊孟临花海一百二十余年,什么类型刀剑未曾见过?仙剑就有好几把,会怕小小一把灭心牧剑!”

    话才落,焦黑露骨的熊手将灭心牧剑刺入心口。未等道牧脱口,熊孟闷哼一声。噗呋,摔倒在地,哀嚎不断,抽搐不停。心口被洞穿,背后露出剑尖。

    人熊的身体好比泄了气的皮球,棱角分明的肌肉下瘪。皮毛如松针落叶,衣着腐败破碎。人魂生气涌入大地,周遭花草摇曳连连,拔高些许,愈加鲜艳脆嫩。

    蓦地!

    人熊猛地弹起身,已成干尸,眼睛灰白,瞪大欲掉,生气全无。“略略略……”张口略略怪叫,牙齿掉落连珠,化作粉末。

    道牧心觉人熊在与自己说话,然,鬼才能听懂他的话。未过数息,灭心牧道剧颤一下,嗡鸣震耳。人熊好比沙人,瞬间溃散,落成一堆黑灰,正好覆盖老蟆怪遗灰。

    “这……”道牧打一哆嗦,下意识缩一下身。阿萌亦是少不经事,慌得后退几步,眼睛半眯,不愿看它。

    灭心牧剑于虚空上下沉浮,若非前事,谁知它是大凶器。

    道牧才入花海不到半时辰,祭出灭心牧道不到半刻钟,两个千年老精怪,皆惨死于灭心牧剑。

    “灭心牧剑,脉承古道。缘人得之,潜龙出渊。庸人得之,心灰意冷。”

    “潜龙出渊,不为过。心灰意冷,却更加。”

    “这哪是心灰意冷,分明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

    夜风徐徐,带来沁人花香,亦带来窃窃私语,道牧方才恍然。

    怎么办?

    道牧苦笑摇头,拍拍阿萌。阿萌打一下哆嗦,不愿上前。终是拗不过道牧,唯能迈步上前,方至灭心牧剑前,遗灰已随人魂生气而去,不见踪影。

    道牧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正要伸手抓住这道光,已稍纵即逝。目光掠过人影,注视周围花草。它们随夜风摇曳,不同树木灌丛黑暗中狰狞得张牙舞爪,香味中似乎多了几分活波。

    “这一棵棵花草,怕不是一个个死人?”恁般想法太过疯狂,道牧心中话才落,便自我反驳。低头望地面几眼,轻叹一声,伸手一把抓住灭心牧剑。

    灭心牧剑静静躺在道牧手心,不生火不颤动。同于刚得灭心牧剑,却又有所异感。活的,灭心牧剑是活的,就同决刀那般,让道牧觉得它是一个活脱脱的生灵。

    道牧忽皱眉头,遂猛起头,已被重重包围。环视一双双森隧得令人绝望的眼眸,皮肤生得一块块花生大小红疙瘩。

    红疙瘩流脓,身上不知流着汗,还是流着油。又加他们大口大口呼气,两种味道如是腐肉那般,令人犯呕。

    饶是四周花草繁盛,多人围堵道牧,花香早已被掩盖。他们身体僵硬,行动迟缓,已被死气侵蚀太深。

    道牧忽而顿开矛塞,他们集结生机盎然的花海,只为洗刷身上秽晦死气。

    若非如此,他们的身体早已被死气侵蚀身体通透,形同牧尸。没了灵魂,连牧尸都不可能,唯剩一空壳,仅靠残存于身骨间的本能记忆不死不活。

    “你们要作甚?”道牧一手持决刀,一手持灭心牧剑。牧力运转,五感六识全开,一身萦绕光霞,缕缕生仙。

    座下阿萌,鼻孔喷气,虽嫌对方恶心,此情此景,也顾不得娇贵毛病,浑身绷紧,随时神行逃脱。“阿萌,莫要神行。”道牧声如细丝,随风入耳。

    哞,阿萌应一声,身体却愈加紧绷。

    “放下灭心牧剑,放你生路。”一青年,一身红色疙瘩,不少藏于胡须拉渣中。浓水将胡须结成团,散发馊味,泛酸犯呕。一身狼狈凌乱,如睡卧垃圾堆的臭乞丐。

    道牧哑然一笑,将灭心牧剑递去,“给你,你敢接吗?”道牧也不嫌对方恶臭脏乱,灭心牧剑递到青年身前,已悄燃绿火,油油火焰罩手,却不伤道牧分毫。

    绿火于他们眼中摇曳,绿光照亮四周。晚风呼呼不停,花草唰唰不止,唯有道牧阿萌呼吸声,他人同死物那般,没有呼吸。

    或盯道牧阿萌,或盯灭心牧剑,场面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扔在地上,你大可离去。”青年形同木偶,艰难抬起手,弹出烂指,直指老蟆怪与人熊死地。

    “你们是牧尸,人熊的牧尸?!”道牧合拢手掌,绿火不减反增,如心血那般沸腾不绝。“为了活着,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灭心牧剑手中拿,随身体环视左右。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一鼠精,贼眉鼠眼,嘴腐牙烂,身不过三四岁婴孩,就站在青年身前。

    道牧敏锐感觉,他们盯视灭心牧剑,脸上难得荡起希翼神情,“可,你们觉得你们像个活人吗?死,一了百了,忘却一切痛,一切苦。”

    “少年郎,你太年轻。”青年声似黄泉路上来,手依然指着地面“要么自己放下灭心牧道,活着离开。要么我们动手抢,生死勿论。”一身褴褛鼓风猎猎,强绝气息引爆天地。

    花海震颤,唯见一九天仙女,抬手散花,无数花瓣随风漫天纷舞。花瓣零落而下,贴在皮肤,沁入盗牧者体内。

    生气自成,眼睛回神,红色疙瘩消融,皮肤恢复如常。一个个盗牧者,皆回归巅峰状态。人群如蚂蚁,如此大动静,只为道牧一高阶牧徒,着实太夸张。

    放,还是不放?

    这个抉择看似那么简单,实则让道牧纠结要死。若放下灭心牧剑,可不仅仅是放下那么简单。

    “少年郎,你渴望力量吗?”声如魔音,自心灵而来,不明男女。好像魔鬼的呢喃,引人不自觉失神。

    “是不是,任何一个人,你都这么魅惑他们?”道牧脑海一阵清凉,心念一转,就知灭心牧剑传来,“以他们生命,好为自己开智续灵?我眼中怀疑你,是不是牧剑山的真正脉承。”

    “为真为假,何不扎心辨别?”

    “你一心寻死,死了不也好?”

    “难道,你怕了?”

    “……”

    道牧越听越难忍,本还纠结,终在灭心牧剑喋喋不休中,道牧手一挥,灭心牧剑没入大地,只剩剑柄。“请随意。”神情平淡,对青年单手作势。

    青年见状,主动退让,后面的人跟着散开,让出一条道。“古代传承,你当真舍得。”道牧阿萌走过青年身旁,青年转头注视。

    “形势压人低头,何况我怕死。”道牧亦转头,二人四目相对,一红一黑,一活人一死人,活人绝望,死人希望。

    轰!

    火上浇油那般,油油绿火疯涨,高九丈,宽三丈。灼得虚空扭曲,大地干裂,花草枯萎。

    “少年郎,你如此轻易把我放下,你会后悔的!”火中有一人影,嘴巴一开一合,不知男女。

    “我要先拿起,才能放得下。我连没有拿起过,谈何放下。”

    “替我向老城主,道声谢。”

    “只怕小子要辜负他的厚爱,令他失望了。”

    道牧抬首朗笑,头也不回,唤阿萌迈步。

第九十三章 老垂柳() 
道牧呼风,阿萌化风,一人一兽,随风消失匿踪。道牧阿萌,这才离去,绿火如拍天海啸,又如飓风肆虐。

    没有惨叫,没有天崩,没有地裂。绿火呼啸而过,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化作灰烟,洒落一地。

    “剑古小子,拒绝我,这也就算了。”

    “红眼小子,也拒绝我。”

    “气煞人!”

    灭心牧剑化作一道光,剑尖点荡涟漪。下一刻,没入虚空,消失无影踪。

    哒哒哒,一批银甲人坐骑龙马,踏灰而来。前头一人,一袭金甲,座下独角龙马,无不彰显其不凡。

    咔咔声响,头盔散开敛入肩甲背甲,正是梭港售票处,莫归海。

    “这个聚落地处偏远,常住人口四千有余。聚落首领为两头千年精怪,一头老蟆怪,一头人熊精。”一银甲人弯腰,捻起一撮黑灰。

    五指互搓,黑灰随风飘散,焦味与腐臭扑鼻,惹得他人一阵抱怨。“此等惨烈情况,只怕道牧已化成灰。”

    “都死了,省得我们头疼如何兑现承诺。”

    “借刀杀人,怕已奏效。”

    “道牧若这么容易死,莫家也不会这般头痛。”

    “……”

    莫归海跃下独角龙马,靴根没入黑灰,只怕厚度二公分有余。右手拍独角龙马颈脖三下,中指铜戒流过光彩,独角龙马收入储牧空间。

    “你们自行回天府城。”莫归海迈步前行,金甲解体,咔咔作响,露出本尊全貌。“尔等境界,恐难全身而退。”他渐行渐远,留下一众错愕手下。

    万剑坟。

    无需他人解说,道牧凝目四望,啧啧怪叹,心中已明了。

    刀剑无处不在,地上躺着,地面插着,地里迈着,树上扎着,山石包着,水中睡着。将此处称之为万剑坟,一点不为过。

    据闻,每年有大量废弃刀剑,倾倒于此。真正有资格,能在此埋剑的人,少之又少。

    道牧蓦地抬头,面色凝重,唯见一道流光飞来,只取道牧心口。道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流光。乍眼一看,不正是灭心牧剑吗?

    “万剑坟,浩瀚穷极,你却只剩三日时间。”

    “若要短短三日寻得牧剑山门,给你二个选择。一,杀人噬魂,为吾补灵。二,放弃牧剑山正统,以吾扎心,接受吾之脉承……”

    灭心牧剑似未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再度化作一把平凡小木剑。任凭道牧如此叫唤,注入大量牧力,皆无用。惹得道牧,差点再次把它随手抛弃。

    灭心牧剑一话,让道牧想起这茬。抬头仰望星幕,掐指一算,除却今晚,的确只剩三日。道牧淡漠脸面,终现后悔之色,难怪自己之前太过散漫浪荡。

    月明星稀,银光皎洁,透过云层,倾泻大地。夜风呼呼拍面,带着广寒宫的空寂冰冷,道牧忍不住打个哆嗦。

    “明明只埋葬刀剑,恁地同死人墓地那般阴邪。”道牧望向湖边一棵老垂柳,上面插满刀剑。

    树干与刀剑早已融为一体,刀剑已锈迹斑斑,随风颤吟。只要风再大点,将又会断掉几把刀剑,命运就同树下其他刀剑那般。

    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回哪去。

    树干不少疤瘤,皆为刀剑所致。只怕一半刀剑残身,依然折磨这课老物。试想一下,身中百八十箭矢,斩断箭杆,箭头依然在身,却不死,道牧看着都觉得疼。

    环视周围树木,独老垂柳一身刀剑,数不胜数。其他大树,或是没有,或是十余把冲顶。

    “或许,这就是人……”

    道牧阿萌临至老垂柳下,铁锈扑鼻。夜半露重,通过若有若有光明,见一条条红流,若红蛇涌入湖中。

    不止是刀剑在哭,老垂柳亦在哭。老垂柳树干至少八九人才可抱住,高达十余丈。周围古树年岁最老,高度最低。

    “此情景,万剑坟只多不少。”

    道牧于阿萌背上起身,轻抚面前疤瘤,好似生在己身,隐隐作疼。念随心动,牧力下意识运转,灵识分神,释牧通灵。

    紫红牧力灌斥老垂柳,拇指大小柳枝灿烁星芒,垂泄霞瑞。

    “嗡嗡嗡……”

    老垂柳随着道牧的呼吸而鸣,刀剑爆碎成粉,随风飘逝。

    伤口绿光带紫红,树汁倒流回笼,肉眼可见愈合。风化作刃,撕裂疤瘤,刀剑残体融化成液体流淌,或褐红,或金银。

    一人,一幼兽,一老垂柳,在星月皎洁银光下,影子慢慢融为一体。

    清晨。

    一切都不同以往。

    袅袅雾气,自湖中弥漫开来,欢喜涌入林间。阳光柔暖,倾洒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不同的绿。

    树木间芳草如茵,灌木丛丛,花草簇簇。皆沐浴着阳光,绽开了笑脸。花瓣上,树叶尖,露珠在朝阳关怀下,闪动着五彩的灿烂。

    鸟儿们于枝头欢鸣,于林间欢舞。好像在歌唱,又好像在赞颂。于是静谧寒人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机。

    一棵苍劲老垂柳,生意盎然,好像林中变化,皆因她而起。树下,一幼兽站立闭目而眠,一俊逸少年两手撑树,掌荡紫红光彩。

    “呼……”道牧猛地睁开眼,两手抽离,呼出一口浊气。

    低头望嫩白两手,怔了神。一夜间,牧力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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