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黑王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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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将军咋了?”山鸡在一旁问。
老岳脸上五色杂陈,“梁将军乃是咱大衍的神将啊,但就是太狠了将军极重军纪,将军手底下的人也是如此,你和小姜要进军营,遇上他们绝对是没戏啊。”
“那可怎么办?”
老岳一时也没有言语,赵萧光忽的插了一句:“我这还没说完呢,北山大营里已经开始调动了!要不然为啥派我俩来回传话,梁将军把营里一多半的人都调了出去,从南面的蓝河到北边风眼山,又建了十多个营地,按着上面命令,咱这个哨子要去的是挨着风眼山的雷字营。”
“嗯?这是说,我们不用去北山大营了,直接往东北方走,去那个什么雷字营?”老岳眼一亮,忙问道。
“是啊,不过统领雷字营的不知道是谁,我俩的消息只是带给了那的斥候。”
“风眼山下北山大营这是要不过在那的总应该不会是梁将军本人了吧。”
说到这,众人暂时没了头绪。老岳也站起来,催促着大家准备饭食,那边山鸡和小姜帮着躺着的二人上伤药,稍微有些结疤的伤口叫冷水一激又现出血色,微黄色的药沫泛着刺鼻的苦涩味,倾洒在伤口上,立时便引来两声长长的惨叫。
“叫什么,忍着!”老岳一声吼。
“莫不是伤药倒在球上了?”人堆里传出一阵窃笑。
好在二人的胳膊还能抬得住碗,可以和大伙一起吃饭。饭后收拾完,老岳一招手,众人围上来,老岳开口道:“这回咱不用往南去了,翻过北边这道梁,沿着山谷走,离风眼山不到三百里但是再走五十里,过了北边这两座山,可就进了兴君的地界了,梁将军这样的部署,要干什么还用想么。”
“和兴君开战?我滴娘!这么说咱哥几个就直接被派到最前边儿了?”
“这北山大营的人脑袋被驴踢了?就这么几个人”
“这下悬了。”一个老兵叹息道,“老岳啊,上回营里来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咱给他送点酒,野物啥的,再说点好话,指不定营里啥时候调动,到时好给咱安排个好去处,你还不乐意,这下直接给咱送到刀口上了。”
“瞎说!”老岳顿了下,“和别的营比,咱的哨子离风眼山最近,上面只是按着这个来划的人,咱是士卒,就当服从军令!”
“老岳哎老岳!我也没说要当逃兵,只是去了那,要是开战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哪里还有活路!”
“怎么没有,你不是还能动弹么?平时进山转悠的也属你最勤。”
“可这和打仗能一样么?我平时再怎么转悠也不会死!我的儿子跟着虎贲军打了两年仗,一条腿已经没了!我还想活着回去看看我那小孙子!”
老岳眉间涌上沉郁的愤怒,喊道:“我的两个儿子都死了!你好歹还有儿子,还有孙子!”
没有人再说话,老兵恨恨的垂下了头,半晌又低声说道:“我就是想不通,这仗为什么还要打。”
“为什么打”老岳看着他,手指了指山鸡和小姜,“你看他们,这么小就被卷到了军营里,咱们像他俩这般大时还好好的待在家,现在像他俩这般没有地方可以安身的孩子有多少,你能算过来么?这仗要打!趁着咱还有力气的时候!想想你孙子,等到他长大时,就不用再打仗了!”
老兵怔住。“对,要打”他暗淡的眼睛又有了生气,挤出了几声笑,“打到我们这些人都死了,就不用再打了!”
“老岳,咱这就动身?”几人站起来,面容肃然,又带着几分激动。
老岳的目光扫了一圈,脸上现出些笑意。“不急,我们就在这等到太阳落山,也叫萧光和胖透歇歇,天黑之后再越过兴君地界,小心些总是好的。”
“那若是遇到野兽呢?”
“嘿!”老岳笑起来,道:“这不是有山鸡么。”
红日在山间隐没,天光略有些阴蒙蒙,高空中的几朵云彩泛着淡淡的粉,偶尔有山雀藏在林间和石缝里鸣叫,草丛间的虫鸣听上去已有些有气无力了。
山鸡手脚并用,爬上一个乱石堆,太阳未曾落山时老岳便已坐在了那上面,他到了石堆上,抬头看去,见老罗犹自望着西面,迎着光,老岳脸上的风霜和额间的皱纹尤为明显,好似隔了很多年后才重又见到他,突如其来感受到的苍老一下子便把胸腹填充的满盈盈,山鸡不由得愣在那。
老岳露出一丝笑,拿起一块平整的石头放在身前,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山鸡过去坐在石头上,点点头,问道:“我们还不走么?”
“不急,等到这天暗下去。小队在敌境行军,最好选在夜间,这可是梁大将军说过的,若是有一天你和小姜也带了人,不要忘了这一点。”
“嗯,可那雷字营不是已经扎在兴君界内了么?”
“那表明雷字营的人够多。”老岳手在身前一挥,“不用想也知道,大衍的人已经并着头前进了,中军要是用秋将军的乌鸦传令,千里内的大军都能做到一起行动,几十万人一同拔营的场面,该是有多壮观。”
“可是那个秋将军怎么能用乌鸦来传信?”
“谁知道呢,以前咱们大衍所有的人马加起来能有个三四十万就不错了,别说是和大烨兴君,就连大衍南面的社国和夏朗都比不了。兴君的骑兵打过来,谁都挡不住,直到梁千河大将军掌兵,加上梁二将军和方朔将军,才把军心稳住。再后来有秋熠将军,他手下没有一个士卒,却有铺天盖地的鸦群。”老岳顿了一下,似在回想。“那种场面真是鸦群飞过去,一下子就遮住半个天。你想想咱在秋叶原和老罗他们说闲话的时候,我们一提起乌鸦,老罗他们的样子。”说到这老岳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打仗的时候,因为乌鸦很多,他们挡不住,所以才害怕么?”
老岳摇摇头,“可不是因为多,大衍之外的人流传着一句话,千万别让秋将军的乌鸦落在肩膀上那时我们在鹰城外,就看着秋将军的乌鸦飞过去往下一扑,对面几千人像被施了妖法,站在那动都不动,我们走过去一刀一个,杀个人比砍块木头都容易。”
“这么厉害?那打仗的时候,有秋将军一个人不就够了。”
老岳哈哈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秋将军召集那么多的乌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后来,整片云中地界乱的不能再乱,无论是哪一国的人,都是敌人。打到最后,终于是对上了大烨战王军,虎贲军和火狐军的人冲上去就没见回来过最后梁大将军把管伙事和运粮的人都调上去了,那天秋将军的鸦群始终盘旋在我们头顶,从正午到黄昏,结束的时候,方圆几里的地面上全是死的乌鸦,秋将军就是在用乌鸦的命换我们的命,看到那情形的人没有不落泪的。”
“可是它们都能飞呀,还会死这么多?”
“它们都是被战王的鼓声生生震死的,没有它们,我们怎么能活着从鹰城回来”老岳缓缓说道:“既然是打仗,就不会有生无死,我们都欠了秋将军一条命,如今又回到了疆场,真想再看看那一群呆鸟儿啊”
老岳带着一丝笑望着天,“那日风妖走后出现的乌鸦,就好似当年飞在帅旗下的那只当然在咱们看来那东西长得都一样。不过它让人明白,就算过了这好些年,总有些东西还不会变,就像秋将军的乌鸦一样。像他那样的将军,才是真正的将军,无论过了多久,无论是什么人,听到他的名字,依旧有人畏惧,有人敬服。将来的你,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山鸡似懂非懂,过了半饷摇摇头说道:“我可没有秋将军那样的本事他们不是都说,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么,我和小姜总要先活下去。”
老岳看着他,眼里的东西说不清。“一开始谁都会这样想,我那时也一样,可是一旦站在那,一排排的箭射过来,一辆辆战车碾过来,总会有人倒下去。活下去靠的不是想法,是靠你手里的刀,靠你的身体,还有那一点运气,就像我当年被调在了梁大将军的营里,不像虎贲军的那些人,打仗总是被排到第一个冲。就像在鹰城外,打到最后都有乌鸦替我挡着战王的鼓声”他又拍了拍山鸡的肩膀,“世上只有一个秋将军,你自然与他不一样,但是你有着自己的东西,你那觉察的本事,可不止找点兔子的用处,如果那时我们的营里也有你这样的人,该能少死多少同袍啊”
山鸡有些疑惑,问道:“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很少?”
老岳叹息一声,“岂止是少,找遍整个大衍军里,能有类似你这样的,我们知道的只有梁镇阿将军手下的鹰眼老七,据说他有着像老鹰一般的眼睛,能看到百里之外的东西。”
“百里可我又感觉不了那么远,最最远也只能有十里,完了身上还会觉得累得慌”
“那你还想整多远!”老岳颇怒。“别说十里!”他伸出三根手指亮在身前,“有三里都已经够了!”
老岳四下瞅瞅,捏起只正爬到他脚边的一只蚂蚁,两只手拢住,片刻后分开攥成两只拳头。对山鸡说道:“来,你感觉感觉,刚那只蚂蚁在我的哪只手里?”
山鸡眼一亮,显得颇有兴致,垂头凝神,一会儿的工夫,他笑着开口道:“在右手!都跑到你手指缝里了。”
老岳右手张开,那只蚂蚁果然挤在手指间挣扎着,老岳抖了抖手,重又把蚂蚁丢下。说道:“像是这般,换是常人,怎么能做到呢?老罗我们琢磨了很多次,却是想不出你怎么能有这种能耐。”
“那我莫不是成了怪人。”山鸡语气里有些忐忑。
老岳笑了声,“当然是怪,像是你这样的,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人们说这是身负魂命。”
“魂命?那是啥意思?”
“这天下所有的活物,小虫,巨兽,野草,树木,以及你我这样的人,都有各自的模样,有着自己的魂魄,也都有生也有死,而有一些死去的生灵,他们的魂魄能免去消亡,附在一些东西上,就比如说人身。”老岳声音压低:“可能就在你出世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体里就多了一种东西。”
山鸡瞪着眼,不由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你怎么弄得这吓人,就是说我被一个魂儿附身了?”
老岳想了一会,开口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我们都是粗浅的人,这种东西想破头也说不清楚。”
“可那东西是怎么找上我的?”
“唉,这我如何能知道,生和死就像隔着一层窗户纸,却又有几万万里那般远,生死之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魂魄那般捂捂玄玄的东西”
说到这,两人均是不由得笑起来。山鸡挠挠头说道:“还真是够捂捂玄玄的”
是夜,星河灿烂,山林间幽幽亮,老岳带着一行人顺着一条山沟前进,队伍走了一段,已是从两山间穿出,前方山势平缓,可以牵着马直接上坡。老岳却是停了步,看向山鸡,低下声问道:“怎么样,前面有没有东西?”
“有!大个儿的!”过了一会,山鸡回道。
老岳嘿了声,“妈的,绕路!”
山鸡所说的大个儿的东西,自然是熊虎一类的猛兽,甚至是更凶残的精怪,众人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得绕山而行。山沟中总有晦暗的地方,有时脚稍稍抬得低些便会被碎石绊到,马走的更是辛苦,不过幸亏这两匹战马在军营中也有了些年头,就算是觉察到到山间野兽也不会慌乱,不然这山路就没法走了。
拐来拐去,终是越过了几道山梁,借着星光,众人已看到了埋在梁上的界石。抬眼望去,坡下黑郁郁的森林一直铺展到眼力的尽头,与黑夜交融在了一起。
“过了这个碑,就是兴君地界了!现在开始加倍小心,厉害的不单单是野兽,更要命的是人。在兴君,出色的斥候被称作游风,不仅仅是探查,他们做的事儿里也有杀人,夜里单人能阴一个小队,以前我们可没少吃亏。”老岳说道。
“在一块儿行动的风游子不超过三个!他们穿很厚的牛皮甲,箭超过两百步穿不进去,而且手里配的刀极好,但是比咱们的刀短三寸。”旁边的老兵太久没说话,轻咳了一声顺了气,拍了拍刀鞘说道。
“我走在前面,小光和胖透牵着马在中间,老蓝你们几个护着他俩。山鸡跟着我,从现在起你每走二里听一回,每次要感觉方圆四里内的动静,千万给我听仔细了!”
“好!”山鸡重重点下头。
胖透一手牵着马,一手摘下挂在屁股后的重弩递给小姜。“把你那个玩物收起来,这大家伙给你了!”
小姜嘿嘿一笑,忙把手里的小弩掖在腰间,两手接过重弩抱在了胸前。
“到时候遇见人,射不中脑门儿我削你!”
“放心吧透哥,稳稳地!”
老岳环视下四周,终是一脚跨出,手顺势在界碑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躺在兴君的弟兄们,老子来找你们了。”
“向前!再不用回头了!”
月光下,众人走向幽暗的森林,同身下淡淡的影子一道,融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密林好似个大锅盖倒扣下来,严密密乌沉沉,几近阻住了光亮,身在其中,只看到身前三尺。黑暗浓重而森严,脚踏枯叶的簌簌响和人马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萦绕徘徊,怎么也驱赶不走。
小姜正抱在一棵大树上,摸着枝杈又向上攀了一段,勉力拨开枝条,终是看到了头上的星斗,随即抱着树干溜下来,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说道:“偏了一点,这边是正北。”
老岳摸索着走过来,抓住小姜的胳膊捋了一下。
“是偏了,这儿的树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这片林子有古怪,太静悄了。”侧后的老蓝声音里带着焦躁:“又走了快三里吧?山鸡,再听一次。”
山鸡在队伍里应了声,半蹲下来。在黑暗中,他仍是下意识的闭了眼,心念即传间,耳中一阵呼号轰隆,仿佛巨大的车轮碾过,那是血液流动的声音。伴着如同小鼓般沉重的心跳,头脑中的黑暗里刷的闪出一抹光亮,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身体上泛起,又犹如隐形的实物一般,沿着他的手臂,自扶在地面上的手掌,如水波一般自地面向四方扩散。一路如此积攒的疲惫令他有些眩晕。山鸡深深吸气,身里的声响悄然消退,心境缓缓变得清明起来。
身旁之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小姜肚子里的叽叽咕咕,伴着四周林叶极其细微的响动,顿时在山鸡的头脑胸腹间搅成一团。他尽量避开这些声音,努力的使那种感觉像周围更远的地方扩展。地面上厚厚的枯叶堆里隐约有甲虫细细碎碎的爬动声,还有咯吱吱的噬咬声,可能是虫卵正被蜈蚣什么的生物找到了,还有山刺猬或是野兔,传来有节奏嚼动草叶的簌簌响,林上有鸟在树枝上捣腾着脚,安静的梳理羽毛。
山鸡长吐出胸里憋着的一口气,狠狠的喘了几口。波及出去的那种感觉开始回归,涌入他的身体里。四里之内,没有什么异动,依旧是一路上每处都会有的声音。山鸡的心里忽的生出强烈的不情愿,吞了口口水,强压下体内更密集震耳的心跳,再次奋力使它向外扩展。
五里,六里,七里,七里半!脑中的晕眩已经无法抑制。
“七里半啊,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各种平时在常人耳中被忽略的声响在他的体内如雷般响彻,山鸡极力的分辨着。
远处的树间枝叶蓦地沙沙作响,似有山风吹过。
山鸡猛然心中一震,伴着那道响动,有微不可闻的心跳声被送了过来。
他强忍肺部因闭气过长产生的胀痛,所有的精神开始探向那心跳声的来处。
那声音是从距此六里开外的地方传来!山鸡咳嗽出声,又是一顿喘。
“有了,有了!”
“啥?”边上老岳等几个人忙问道。
“有东西!在六里外,似乎是人!”
“人?!”听到山鸡的话,大家都愣了愣神,此时此地,这里还会有什么人。
“几个人?”老岳先开了口。
“没听太清不过那里肯定是有人,这心跳声绝对是人的!”
“那声儿听着咋样?”老岳的问话有些奇怪。
“挺正常的,不快也不慢。”山鸡答道。
“嗯。”老岳应了声,随即说道:“照这么看,那人没有受伤也没有在走路。半夜里还在林子里蹲着的莫非还真叫咱遇到个风游子。”
一旁的老蓝开口道:“不一定,咱们在林子里走了二十多里,算来离雷字营不远了,或许是营里的人。”
“够呛!咱军中哪有这样行事的。”
“怎么没有,雷字营里带军的要是梁二将军手下的人,说不准就叫鬼狐里的狠家伙出来和游风对上了。”
“嗯,这倒是有可能不管是谁,遇到了总要先过去看看,咱们再靠近点。”
小队再次出发,行进的更加小心,但脚步再轻,尤其是此刻,靴子踩出的声音在耳中显得格外的重,眼前好似更暗了一些,模模糊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在周围浮动着。
“笃”的一声响,山鸡的脚碰到了什么,紧接被绊倒趴在了地上,他啪啦着厚密的腐叶,站起身来,只觉头重脚轻,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众人停了脚步,老岳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问道:“咋了?”
“头有点晕。”山鸡说道,手不由得攀住老岳的胳膊。
“累着了?”老岳道。
“没事儿,待一会,待一会就好。”山鸡迷迷糊糊的说道。
“不成,我带着你走一段,先攒攒劲儿。”老岳转身拉起山鸡的胳膊搭在肩上,扳着他的腿将他背起来。
“那我走前面踩道,老岳你在后边。”一人径自去打了头阵。
“等我们走到近处,山鸡你要再听一次,完了我们直接四面上去,别叫那人跑了!”
又走了四五里,四面的事物好似没有丝毫变化,老岳背上的山鸡开了口:“听清楚了,人应该是在树上,有两个,一上一下。”
“好!”老岳蹲身把山鸡放下,“散开,亮刀子!围上去,数着步子,先把他们困在那!”
众人并不言语,手皆扣住了刀鞘,肃然的杀气猛地自地面上升腾而起,多年来围绕着这些边疆的闲散军士的惫懒瞬间消失,各自轻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