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名医庶女-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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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也真如此,若是谭雅伦真的死在了清远县,虽说是死于瘟疫,毕竟清远县是梁太守所辖,而且谭雅伦在此之前,三番两次和他斡旋,足以让有心人捉了把柄。这谭家就这一根独苗,虽说家里又添了孙子,总归还是个奶娃,这独子死了,万一谭太尉一气之下,不分青红皂白,将火撒在他的身上,那他可就惨了!眼下谭雅伦求助,这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极尽帮助,事后谭雅伦若真没了,他对谭太尉也有个交代,若是谭雅伦好了,谭家可不欠他一个人情。
不过,这些都不是常笑现在所关注的了,她如今的心思,可全在谭雅伦身上,她要救他的命。
院子里的走廊上孤零零地放着一口红木箱子,常笑打开,里面的各色采药叠得整整齐齐,分量成色都是极好,可见主人破费了一些心思。常笑知道,这里面可没梁太守的丝毫关心,全是那人的功利心所致。不过,她对这些药材,十分满意。
常笑将自己需要的药材捡出来,常笑让魏峰拿了菜刀钻版,将需要的药材切好,直接就在院子里熬药。
淡淡的药味弥漫开来,传到前院,那些患者闻了之后,倦怠的神色都舒缓了一点点,纷纷伸长了脖子,似乎喜欢闻着味儿。
魏峰在一旁看着,好几次都想上来帮忙,却被常笑拒绝了!
魏峰知道诊病熬药常笑必定是行家,哪是自己这个门外汉可以插足的,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常笑将药汁都倒进了碗里之后,才主动上前收拾摆弄过的器具渣滓。
常笑也没有反对,只端着碗匆匆进了谭雅伦所在的房间。
谭雅伦还是昏昏沉沉的,好歹常笑唤了几次,他也迷迷糊糊地睁了眼睛,意识仍旧有些不清不楚,看东西也都是花的,只沙哑地喊了一声,“笑笑!”便没再开口说话,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不舒服。
常笑没让他费神,只是扶着他,一勺一勺地喂完了药,又让他躺好睡了。
之后,常笑又熬了几服药,都是初期防御的,给自己,屏儿和魏峰以及那个小大夫喝了。毕竟,他们整日和这些患者打交道,是很容易感染的。
屏儿习武,身体比一般人强健,抵抗力也好,故而没有感染。而常笑,常年与药材为伍,也极易注重养身,有事没事儿还爱整些药材来吃,以防一些特殊病重,就像是前世打预防针一样。她也不知道这些到底管不管用,但是,她来到清远县这么久,却没有感染霍乱,还是让常笑有几分自信的。
谭雅伦和魏峰频繁出入祠堂,以谭雅伦的身体,到现在才感染,其实已经很难得了,至于魏峰,不得不说,他很幸运。
昏昏沉沉睡了几个时辰,谭雅伦总算是醒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常笑的药起了作用,谭雅伦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至少,眼神清明,说话也利索了。
常笑刚刚给他熬好了晚上的药,一点点喂他喝了,喂完药之后,常笑本想让谭雅伦好好休息,谁知,谭雅伦却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笑笑,陪我说说话吧!”
常笑本来是不想让他这么费神的,生病的人越是应该多加休息,养精蓄锐才是。
只是,望着他那双比平素更加温和的眼睛,隐隐透出一种难言的悲伤和恳求,常笑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生病的人,也是很寂寞的吧!
常笑搁了药碗,坐在床边,谭雅伦这才松了手,常笑温和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谭雅伦看着她,想了想,问道:“笑笑,如今,昭王和太子之间的斗争,很激烈了吧!”
何止激烈,简直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了!常笑一惊,随即释然,像谭雅伦的官宦子弟,人又聪明,再不喜欢官场,对朝政之事也是很敏感的,常笑点了点头道:“正因为如此,阿熙才让我去汾州避难,尘埃落定之后,再来接我!”
他皱了皱眉,“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昭王败了——”
她轻声打断他的话,“想过,阿熙和太子势均力敌,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他能争得那个位置,只有不拖累他。若是他胜了,富贵荣华也好,勾心斗角也罢,我会站在他身边。若他败了,我就更不会离开他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和他一起走的。”
“笑笑!”谭雅伦有些心惊,也有些担忧,或者还有一丝艳羡。
他是羡慕那个人的吧,得到了她的心,得到了她的爱。
上穷碧落下黄泉,多么动人的誓言,若真能和心爱之人同生共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义无反顾。
看出他的担忧,常笑笑着摇头,“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但凡有一条活路,谁还愿意死呢!所以,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为他争取一条活路,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谭雅伦听了这话,心中的忧虑更深,却不再相劝了,常笑对爱情的忠贞和执拗,他早就清楚了,劝世劝不来的,只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后悔了!”
常笑诧异,“后悔什么?”
谭雅伦抬起头,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里头流淌着某种情愫,淡而绵长,“若是我不离开京城,子承父志,或许可以帮到你的。”终究是太软弱了,心灰意冷之下,下意识地做出逃避之举,而不是坚强起来,为心爱之人遮风挡雨。
这便是他和昭王本质的不同吧,那人为了笑笑,整个天下,都敢与之一争呢!这份魄力,让自己望尘莫及,甚至是自惭形秽。
常笑先是一愣,见那张清癯俊秀的容颜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眼眸却黯淡无光,心里不忍,不免微微笑道:“雅伦,我一直觉得,你不适合朝廷的勾心斗角,在家,你适合做个文人骚客,在朝么,当个御用画师,或者翰林学士,这才是最适合你的。你要是有意,当个教书先生也挺好的,你心底善良,为人正直,教出的学生必定是良才,而且看着自己的学生逐渐成为一个可用之才,不也很有意思么!你可知道,我最初就是被你身上的那股干净的书卷气所吸引的。”
不要为了我,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否则,我会愧疚不安,你不欠我的,我只想让你做你自己。我常笑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既然与你今生无缘,便不想用这份感情拖住你。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重获一份爱情,过真正幸福的生活。这一次来清远的初衷,便是帮助你卸下这份感情包袱呀!
谭雅伦听了这话,久久没有回神,只是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眸却很明亮,这一刻,她觉得天上的星辰也不过如此。
话锋一转,谭雅伦突然说道:“项月之事,你是否觉得我很薄情?”
常笑有些诧异,虽然自己很好奇谭雅伦对于项月的态度,不过,她一直以为他不愿提起,也不好揭人伤疤,此刻,他主动说出来,又是何意?
见她不说话,谭雅伦继续说道:“其实,这一年来,我也想了很多!对于她,原本是憎恶的,后来冷静了,便也慢慢放下了。无爱又哪有恨,既然一辈子摆脱不掉,何苦作茧自缚。成亲之前,我一直叫她项妹妹,心里一直当她是妹妹的。权当是,多了个犯错的亲人,气也气过了,能放,就放了吧!
其实,我应该感激她的,若非是她,我谭家,只怕真要绝后。我父最重孝道,只怕到时会伤透了他的心,我更会成了谭家的千古罪人了,就算去了地下,也没脸见我谭家的列祖列宗。”
听到这里,常笑忽然有些心慌。
谭雅伦继续说道:“我本来打算,年关的时候,回去看看的,顺便看看我的幼子。他出生后没多久,我便离了家,甚至没好好看过他一眼,如今,只怕连爹不会叫呢!不管怎样,终究是我谭家骨血,纵然心里有再大的疙瘩,也不该往孩子身上撒气。
哪晓得,还未到中秋呢,这瘟疫便闹起来了,也就是在这时候,项月的死讯传到到我这里,清远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作为清远县令,哪里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弃百姓而不顾。且瘟疫不比寻常,若传了出去,不知要害多少性命,太守又不是个管事儿的,我若不在这担待这点儿,局面远非如此。当时我就想,项月人也去了,我爹娘看在她是谭家儿媳的份上,势必会将她入葬。而信件传到我手中时,也离她下葬月余了,就算快马加鞭地赶回去,也不过是在坟头添柱香而已,便打算等瘟疫过去之后,才回去一趟。只是,这疫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如今自己也得了这症,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闻言,常笑如鲠在喉,竟十分难受,“能的,一定能,你之前好几次都能逢凶化吉,这次也定然好的。”
谭雅伦未置可否,只望着她,原本因疾病而苍白的脸竟透出几许红晕,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竟十分地有神采,常笑看他这个样子,就想到了刚认识不久时的谭雅伦。
明珠纵使蒙尘,终究是明珠呢,亦如有的人,无论再怎么落魄,风采依旧绝伦。
常笑感觉到一双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带着一种初秋的凉气,配上主人温雅的气质,偏生让人感到舒心。
他的嗓音,也如春风一般醉人,带着某种梦幻般的希冀,像一只飞舞在隆冬的彩蝶,如此美丽,如此脆弱。
他说,“笑笑,若有来生,我愿投生一户寻常人家,不要锦衣玉食,不要荣华富贵,只愿清清白白,无拘无束。那时,我若遇你,你应我可好?”
今生无望,但求来生。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应我,可好?
正文 第145章 终究是晚了
常笑呆住了,望住那双清透又真挚的眼睛,拒绝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若说答应,又觉得有些怪异。她完全没有想到谭雅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以他的个性,既然之前已经说清了,他必不会让自己在这方面为难。今日,何以说出这番话,流露出这份情。
想到此,那种莫名的恐慌又涌上心头,垂下眼睛,常笑最终还是低声开口,“你好了,我便应你!”
下辈子的事,谁又说得清呢,但她很肯定,自己不想让他出事!
谭雅伦微微笑了,那笑容不像是高兴,反而特别的悲伤,竟让她有种窒息般的难受。她知道,自己的答案让他失望了,但是现在,她又能给出什么承诺呢?今天的谭雅伦,太反常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雅伦,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早再来看你!”不想继续沉浸在这压抑的气氛里,常笑匆匆丢下一句,落荒而逃。
身后,那道专注的视线一直胶黏在她的身后,直到她消失在门扉之后……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常笑躺在床上,尽管劳碌了一天,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却隐约有一股不安,放若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到了下半夜,天空突然响起一个炸雷,常笑心里一突,猛然从床上坐起。
恰到此时,魏峰慌慌张张地跑来,平素守礼的人,如今居然一脚便踹开了房门,电闪雷鸣之中,常笑看见的是魏峰那张因过度惊吓而惨无人色的脸,他的嗓音都走调了,“不好了,李大夫,大人快不行了!”
话音未落,常笑如遭雷击,下一刻,从床上翻滚下床,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门,连外裳也顾不得穿,心里却实在难以相信。
几个时辰前,那人还好好的,气色明明好转了,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她还等着他过几日就痊愈了呢,怎么就不行了呢?
她不信,这一定是魏峰给她开的玩笑,一定是的!
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常笑路过庭院,绊了一跤,膝盖和手掌擦得生疼,衣裳尽湿,她却顾之不及,爬起来继续走。
熟悉的木门大开,她攀住门框,忽然没有了上前的勇气,浑身发抖,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脚步抬起,一咬牙,终究沉重地放下,半个身子从门外转出。
屋内烛火明灭,仿若到了油尽灯枯。
似察觉到她的到来,那人紧闭的双目倏然睁开,眸光清亮,直直地望向她的眼。
这一瞬间,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很多东西,悲伤,留恋,包容,遗憾,复杂得让人难以分辨。
那双细长干枯的手,缓缓地抬起,隐隐向她的方向伸出,是想要触碰她吗?
常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本能地伸手,想要触碰。
一阵风吹来,烛火倏灭,屋内一片漆黑。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黑暗的屋子仿若白昼,照在那人的肌肤上,有一种冰冷的死气,那双温润的眼睛,已经紧紧闭上,抬起的双手也无力地垂在床沿,了无生气……
屋外的雨越发大了,砸在青砖之上,劈啪作响,犹如勾魂者的锁链,只让人莫名胆寒。
常笑站在门口,身下已经滴了好大一滩水渍,面色如土,脸上湿漉漉的,连眼里都是水,也许是泪,但她已经分不清了,视线一片模糊,那人再黑暗中的身影越来越淡了。
心口很疼,窒闷得难受,有种呼吸不过的感觉……
眼皮很沉,脑袋很沉,周围好黑,看不到一丝光亮,耳边隐约传来魏峰焦急地呼唤……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幽幽醒来,熟悉的青帐和雕花,提醒着她身在何方,这是她的房间,她正睡在她的床上。
头还是很沉,身子还有点儿烫,也许是发烧了吧!
常笑微微松了口气,她似乎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雅伦死了,幸好,是梦……
才想起身,手掌出传来一阵刺疼,常笑抬起手,看见被布条包裹整齐的手掌,常笑身子一震,猛的转头,原本完好的木门此刻歪在一旁,地上还掉了一些木屑,显示着不久前曾遭受到某人的粗暴对待。
常笑缓和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不是梦,不是梦,雅伦,雅伦——”常笑掀开被子,从床上猛的站起,激烈的动作让她的头脑有些晕眩,险些就要载到。
“夫人!”正巧屏儿端着一碗药进来了,见此情景,忙走过来将她扶住。
她身手矫健,既即使扶住了常笑,另一手的药碗竟也没有洒出半点药汁,反而顺势将药碗搁在了一旁的小桌上,一脸担忧道:“夫人,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如今又染了风寒,怎不晓得爱护自己。”
常笑心里一酸,哽咽着开口,“雅伦——”
屏儿打断她的话,“谭大人已经去了,夫人先将药喝了吧,待会儿屏儿再扶你去看大人!”
闻言,常笑似被人抽空了力气,任由屏儿将她扶回了床上,屏儿端过药碗,见常笑眼眸呆滞,不免微微叹了口气,舀起一匙药汁送到她嘴边,嘴里宽慰道:“夫人,魏师爷已经将谭大人收拾好了,他现在干干净净地躺在厢房里,若是寻常人,指不定一把火就要少了,但是谭大人,魏师爷说了,等你去了再做安排。”
常笑机械地喝了,眼睛里却瞬间模糊了!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谭雅伦精神奕奕的样子,哪里是好转,分明就是回光返照。自己纵使给他配了解药,终究是晚了,病入膏肓,又哪是一时半会能救得了的,她终究是输给了时间!
他本不是罗嗦之人,昨晚上却说了许多话,仿若要将这一辈子的话都要倾吐而出,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总归都是他心里想的吧!
还有那句来世之约,当时自己只觉得荒唐遥远,如今想来,在他眼里,也许是此生最后的愿景,来时的盼望,那是离他很近很近的……
可自己呢,不但没有给他一个答案,反而落荒而逃,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吧!但是,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又想起那个让她迷惑的微笑,在她说出“等他好了,她便应他”的笑容,现在看来,她完完全全理解了他的悲伤,因为他永远不可能好了,愿景终究是泡沫,今生无缘,来世也无望,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绝望而遗憾的吧!
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是不想让她有负担呢,还是不想勉强,带着满腔的不敢落寞,杜赴黄泉,又怎知她会快活?
雅伦,你知不知道,你就这样去了,给我留下了一个莫大的包袱,你的遗憾,也变成了我的遗憾。因为,我知道了,你临死前对我的情,至死不渝!
尽管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你仍旧是当初的谭雅伦。
一步错,终身误,月老牵错了红线,让你郁郁而终!
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脸颊滑下,是愧是悔是怜……
屏儿看她落泪,心里难过,不禁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嘴里笨拙地安慰着,“姐姐,别哭,屏儿陪着你……”
不是公子,不是夫人,不是王妃,是姐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需要亲人的安慰,她给……
常笑在她怀里放声哭了,屏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心疼而柔软。
平复了情绪,常笑一口喝光了药,便和屏儿一起去看谭雅伦。
他仍旧躺在病死的那间屋子里,身上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头发梳过了,衣服也换了新的,连指甲都被重新修剪了一遍,看得出来,做这些事情的人很用心,也很尊敬。是魏峰吧,他一向很敬佩这个谭雅伦,刚刚路过庭院的时候,常笑看到他站在走廊里,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了,整个人显得很憔悴,一宿没睡了吧!
常笑坐在床沿,握住他的手,失去了生机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常笑望住那张容颜,已经从苍白转为了青灰,常笑轻轻笑了,笑得眼里都是泪,语气轻柔得像是惊扰了什么,“对不起,雅伦,我本应该亲自给你拾掇的,但是,我很没用地晕了,倒是麻烦了魏峰那小子!你就原谅了我吧,大不了,你最后的心愿,我应了。
人呐,只有一颗心,没办法同时给两个人,过去我给了你,后来又给了阿熙,这辈子是给不回来了。只有下辈子,你不要觉得难过,我是舍不得骗你。其实,下辈子也没什么不好,这辈子太多磨难,家国,天下,都是枷锁,尽管无意,牵扯上一星半点,也无法逃脱。就如你,明明是淡泊名利的性子,偏生入了这污浊的官场,不但人生无法自主,连婚姻都要受制,好不容易远离了京城,又爆发了这该死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