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坤异史记-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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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每个都是被挑选出来的罪大恶极的男人?”悦神骞晴吃惊地追问。
开心指向从每名男子的颈项上垂挂而下的罪行牌,朗声道:
“你们看,仙君都在牌子上头记载着呢!这个人,杀妻烹子,就为娶小过门;这个人买凶路杀爹娘,为霸占兄弟的房契;你们再看北边那个人,就是有名的南宋曹国舅,相传此人奸淫掳掠,无毒不作,无数贞节女子都被虐死在他的淫威之下,一日他却突然于宫中消失了,原来是被仙君逮来了宏渊取心,人间清官包拯因此得机,启奏国君,为众民翻了冤案。所以仙君挑选的这些人,的确个个都值得这般下场。虽然养尸取心很吓人,可我倒觉得仙君这般处理,使得各方受益,既保下了蚕儿,又替人间百姓除去祸害,却也不赖!”
芮蚕姬仰天喘了一口大气,道:“可我现在已不是亡神,再也不用食心了。这么多年来,穆银川便是利用坤皇钻将他们榨取至油尽灯枯,将无力再生心脏的枯尸抛入这片血肉沼泽中,所以这些男人在宏渊内被吊挂了二万九千年,他们的魂魄也便在此盘踞了这么多年,已经受够了惩罚。如今,是时候让他们解脱了,可是我们怎样才能放他们出去呢?”
玉里低头看看芮蚕姬,幽深的眸子微微一动。
骞晴四下看看,道:“既然他们这么多年来都是被坤皇钻喂养、禁锢在此的,那是不是拿掉这些坤皇钻,他们就自由了?”
“拿掉坤皇钻?怎么拿?”众人一听,纷纷抬头看向宏渊殿顶上密密麻麻、数以百万颗的坤皇钻石,异口同声道。
“我又不是天山的人,我怎么知道?”骞晴瞪着众人,一摊手。
芮蚕姬四下看去,一边走一边用软绵绵的天蚕剑拂去大殿周围的墙壁和摆设,道:
“大家都动手试试,这么多的坤皇钻,这么多的尸体,一个个处理肯定不行,说不定是有机关控制的,我师父可会设机关了!”
众人于是分头探寻开去,玉里晃着大身追上芮蚕姬,甩尾跟着她,绕着满殿的肉林走来走去。
经过一具年岁已久的尸体旁时,一抹白茫茫的鬼魂恰好从后方扑来,一举附着在尸首上,胸膛大开的僵尸顿时向芮蚕姬处伸出两臂,发出凶猛的哀嗥。
玉里吓得嗷嗷大叫,将她一裹,连蹦带跳地蹿开好几步,大狐腿崩蹬一踩,一大片殿角青砖便“咯噔咯噔”地陷了下去。
全殿机关开始走动起来,殿顶上的坤皇钻一颗颗朝上隐入玛瑙与玉石共锻的殿檐之中,百万根银光锁链齐齐一暗,满殿光辉顿时熄灭,却见一座雪雕玉铸的乳白色宽大平台在大殿中央的血海上隆隆升起,成为黑暗地宫中的一抹孤零零的色彩。
大空大灭的黑暗里,被禁锢了将近三万年的百万鬼魂顿时爆发出一阵齐声尖叫,铺天盖地的魂魄们如同飓风般在五人一兽的耳旁呼啸奔过,纷纷穿出敞开的宏渊殿门,蜂拥而去。
众人在百万魂穿时个个死死闭住眼睛,不敢多看一眼,只闻得铺天盖地的鬼哭声一阵高过一阵,紧紧贴在自己耳旁。
好半晌过去了,地宫中万籁俱寂,仿若无人,忽闻玉里低低嗥了一声,原来是偷偷挪向芮蚕姬处的悦神骞晴狠狠在它尾巴上踩了一脚。
众人这才放下捂耳的双手,悦神骞晴四下看看,小声道:“它们都走了?”
芮蚕姬点点头,去玉里身上取下早已备好的包裹,从中取出打火石、木棒和燃油。木棒在瀑布中本被打湿,好在玉里毛坚肉厚,暖和的鬃绒已将一堆柴火棒活活捂干了。
她很快点起五根火把递给众人,黝黑无边的宏渊地宫中总算又亮起几点光色,大家仗着尺寸之光分头爬上玉里宽阔的脊背,殷翔照例攀上一条狐尾。
雪狼狐玉里皱眉看看自己的一对狐足,这便载着众人泅入无边无际的血肉沼泽中,硕大的脑袋一路拨开左右垂下的尸首林,雪白的绒毛被染得一片腥红黏稠,巨大的狐身如同一艘舰宇般向地宫深处、血海中央,那片半丈见宽的山海玉平台上缓缓游去。
一具具倒挂的尸首从众人头顶上险险擦过,骞晴、芮蚕姬、篓儿、开心和殷翔五人坐在玉里身上,四下看去,只见大殿血海上到处飘浮着厚厚一层白骨、残骸和人躯,眼前的景象哪里让人相信此处是仙君的私藏轩筑,简直是上古的宏渊地狱。
玉里竖起一根长尾高高托起殷翔,剩下的七条长尾在水中大力滑行,速度骤提,很快靠近了高大的山海玉台。
登上玉台,众人纷纷下地,玉里奔到玉台边缘猛摇脑袋,“恶”地一声大力甩去挂在身上的尸骨血沫。
芮蚕姬一手持着天蚕剑,一手打着火把照路,领着大家走到平台中心一座以透明晶砖锻造的屋瓴前,只见屋瓴的门槛旁边,镶刻着一只手印。
她只当凑凑运气,便伸掌贴了上去,却见整座屋瓴顿时应势一动,两扇晶石门牗轰隆隆地打开了,内中另是一方透明天地,大小恰好容下一行五人和一头雪狼狐。
芮蚕姬吃惊地回头看看大家,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率先踏入晶屋之内。
悦神骞晴瞅瞅左右,挤开众人率先钻了进去,在晶屋中央转过身,一脸漠然地盯着几人。
四人一兽相互看看,依次步入屋瓴之中。
见水晶屋瓴内部的门槛上同样镶有一枚手印,芮蚕姬再一按,两扇水晶门便“咯咯”闭合,众人脚下一沉,眼前的血色沼泽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至漫过了众人的视野。
水晶屋瓴一路下沉,如同前往地狱的最深渊,众人再次陷入无边黑暗中,不由纷纷拉起手来,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在窄小的空间内此起彼伏、来回鼓荡。
周身一震,晶屋触底停下了,两扇水晶之门无声大开,众人的眼前豁然光起,步出晶屋,此处竟是另一层更为广博浩渺的宏渊地宫!
这方宫阙位处百万藏尸之宫的地下深处,位置更为隐秘。高大的宫壁向东、南、西、北四方各自延展开去,目之所见,一望无垠,自上而下,杳杳无极。
此处仙宫秘境中的典藏则更是烟波浩渺,种种阁阁,琳琅满野,锦瑟无边。千万展高大的伊甸木架向阖宫四向依次排远,每一层、每一格架廊上,皆以红墨在每样典藏珍物的下方标识着它们的名称、用途、收藏的年代和收集的地点。
铺陈着翡玉青砖的寥廓宫壁上,每隔一米便掌起两盏油香正旺的三叉星灯,将伊甸木架上每一尊器皿的解说都阐照得光光堂堂,明亮详全。
芮蚕姬环顾一周,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第十三块仙修课碑正高高悬放在南墙前方、一樽八德五茎宝莲架上,正暗黝黝地向无边大殿里散发出黑夜之心般的神秘光芒。
“我的课碑在这里!”她当即开心地大叫一声,拎起小裙便冲了过去。
第31章。 坤骨情剑(蚕川篇)()
“蚕儿,小心机关!”
开心和篓儿异口同声地高叫起来,却见芮蚕姬已蹬蹬蹬几步冲上宝莲架前的十二级台阶之上,一把扯下了高高悬浮着的黑色石碑。
说时迟,那时快,宝莲架后方的整片南墙发出轰隆连响,向两边陡然洞开,从中缓缓推出了一鐏由九州白靛玉雕琢而成的高大人像。
芮蚕姬一看那人像的眉眼,顿时慌得蹭一声跳下地面,抱住自己的课碑连连后退,重重撞在玉里怀中。
此雕像仙袍云卷,长修隽逸,丰神飒踏,钰骨铮奇,正是山海仙君穆银川的玉身人像。
却见仙君的雕像上身前倾,两手交叠腰间,双掌中按握着一柄精光铮铮的欣长之物,直挺挺地插入地面。
篓儿和开心一左一右奔到芮蚕姬身旁,吃惊地瞪着仙君的玉像,芮蚕姬手中的黑色石碑忽然嗡嗡作响,一阵抖动后飞上大殿高空,碑身内激射出一道银白光柱,直直打上穆银川的雕像。
仙君玉身上顿时浮现出百余枚潇意纵横的纂字,众人的脑袋纷纷聚到一处,抬头仔细读去:
“芮氏吾徒,蚕姬吾爱。
值你观瞩此像之时,为师已远离乾坤九界,前往玄寰天外寻找身世之源。
那日你随六瞾离开后,为师承蒙帝佛镜像指点,得以悟出生息不灭的玄坤道理,就地重生。帝佛更助为师忆起了元身本命,乃是寰宇之外飞来的一截异宙天钢。
念及蚕儿芳心已绝,于天山之巅慧剑断情,银川自觉尘缘已尽,归心甚甚,然宙劫空亡须臾来袭,乾坤九界危在旦夕,为师于这片世界再无挂念,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吾徒蚕姬。
本欲将你一并带走,然念及蚕儿生长于此,血浓于水,定不欲弃之相从。
师思前想后,此间种种罪错,都乃吾自身一念铸成。二万九千年前,为师对蚕儿铸下血腥大错,多亏帝佛镜像首次现身,将为师掇入天佛隧道之中,使为师得以溯清有关蚕儿和妄魔界徽的本源真相。
蚕儿听好,今日为师便将你的身世本源,悉数告之——
你乃上古元瞾娲皇的独生女儿,当年你为救护生母,被妄魔的界徽劫持,一同坠入了人寰。
身为元瞾之后,你之本心实是化解界徽魔性的真元,只需投生人胎,足足长满二十年,界徽之性便会被你彻底转化,成为神性而重生。
然而无极图却在你来到天山的前一日,向为师传达了一道模棱两可的谶言,那讖言上说,你乃妄魔界徽的转世,年满二十岁后,魔性便会复苏。
为师当时信以为真,直到多年之后,吾才明白那道讖言,遮掩了两个最重要的信息。
一乃,你是与妄魔界徽一同转世的元瞾之后,身具化解魔性的神力。
二乃,二十年后,界徽之性确会苏醒,但是以神性,而非魔性。
两处盲心,毁吾一生,亦害了蚕儿的性命。
因蚕儿的肉身在二十芳龄那日被我亲手所灭,致使对妄魔界徽的转化功亏一篑,蚕儿死后,界徽便当场脱离你身,逃窜而去。
为师当时始料不及,原以为蚕儿一死,妄魔界徽也会随之消散,故而不妨让它趁机遁走。
第二晚,广擎天瞾令官前来天山授封蚕儿的魂魄为亡神,我赶来阻止。岂料就在那夜,帝佛镜像现身,为师得知了无极图的真相,盛怒之下,吾曾欲借助天佛隧道,闯上大梵天追问众佛之责,却被帝佛如来的力量打回了山头。
自那以后,为师再无心顾挂任何人事,只将蚕儿的魂魄抱回宫群,日日细心护养。
由于蚕儿接受了亡神之髓,需月食十万罪男之心,为防仙、神二界插足,为师便遣散了山门众人,将天山上下布满了阵法。为了弥补月供人心的不足,为师从人间挑选出一百万名罪大恶极的男子,将他们掳来宏渊地心,利用坤皇钻循环喂养取心,如此每月拼拼凑凑,间或以云瑙糕等神瞾馔食为补,倒也同蚕儿熬过了近三万个年头。
然而每月的十万人心于蚕儿只是牙祭,为师知道蚕儿最爱啖食的,还是为师的心脏,因为师父于你亏欠最深、罪孽最重。
那日蚕儿私自逃下冥疆,险被野佛罗玄所害,这次意外使为师觉察到自身心力已有不足,若遇上强敌,恐难保蚕儿安虞。之后为师日吞万颗坤皇钻,却始终难以满足蚕儿越来越强的啖心之需,为师便孤注一掷,前去南海盗取帝佛舍利。
之后种种,蚕儿皆已知晓。为师与蚕儿走至如今,倾盆不返,覆水难收,都是为师的错。
银川于蚕儿,愧为师长,愧为亲眷,更愧为一丈之夫,如今确然无颜再迫蚕儿分厘,纵有恒世相护之心,也只得留待他生再证。
故而今日,为师给蚕儿留下这柄坤骨剑,此剑乃用为师体内第三节护心肋骨煅铸而成,是为乾坤群钢中的精华之臻,可护吾儿上斩佛天,下劈坤土,取颅神皇,定壌九界。
诸天上下,无人能胜坤骨剑,即使空亡灭世,只须藏身此剑气脉之中,以一丈方圆为界,便可保得内中生灵,平安无恙。
至于那十二枚突现人间的海图石碑,亦是为师所置,意在引导蚕儿前来天山接纳坤骨剑,更为襄助吾徒实现当年拜入师门的夙愿,复国定疆,一统人寰。
今得坤骨剑守护蚕儿左右,人寰之主,非芮莫属。银川与蚕儿万载缘尽,其间种种,悔不当初,亦难转圜,唯有寄托于诸天星辰,庇佑吾爱蚕儿与乾坤九界,尽皆喜乐平安。
师银川,乾坤甲午年、酉月午日,绝提。”
黑色石碑至此一暗,噗地落回芮蚕姬手中,穆银川雕像上的字迹也消失不见了。
芮蚕姬向后一个踉跄,整人跌坐在玉里胸膛内,玉里将温湿的狐吻贴在她顶心上,长眉从宽脸两侧低低垂下,一言不发。
“不可能。。。我怎么会是娲皇的女儿?那我的父皇和母后又是什么人?”
见芮蚕姬坐在玉里腿上一径自言自语,篓儿偷偷地瞄去雪狼狐一眼,咬住嘴唇和开心分头站在她身旁。
当年晚晴峰上的弑徒真相被一朝大陈天下,花仙和水仙也是头一回知晓了内中隐藏的种种蹊跷,一时也双双不知该如何劝解曾经无辜受戮的芮蚕姬。
忽见一道水艳红光从场中一跃而起,咻地抽出了仙君雕像手中的坤骨剑,众人尽皆一愕,只见悦神骞晴高高站在雕像的肩膀上,双目发直地盯着手中状如长肋、浑沉骨钝的铮光天剑。
只觉握剑的右掌之间传来一阵阵穿筋透骨的森寒,骞晴的面上不慌反定,纤嫩的双肩激动地颤抖了半天,喉间用力贲出几字:
“坤、骨、剑!原来这便是穆银川用心肋造出的斩空厉器,坤骨剑!有了它,子由哥哥和慈爷爷他们就能得救了!”
芮蚕姬愣了一愣,起身喊道:“骞晴,你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这地宫中遍布了机关,我师父的雕像,岂是随便踩得的?”
骞晴将坤骨剑紧紧握在胸前,小脸一冷,向下方众人厉声道:
“我才不上当呢!这把坤骨剑我今日定要带走,蚕姬姐姐,请将你的雪狼狐借我一用,待我出了宏渊,就放它下来接你们!”
小女神跃过众人头顶,扬起坤骨剑跳上了玉里的背脊,她抓住雪狼狐的脖鬃一声哟喝,便想驾着它往大殿中央的水晶屋瓴处走去。
篓儿、开心和殷翔见状,纷纷分头跑上前来阻挡骞晴,三人一时横横矗在雪狼狐身前。
“悦瞾姑娘,你讲讲道理,这是我们仙君留给蚕儿的护身武器,你怎能随便拿走呢?”水仙开心拧着眉毛道。
“不必多说!我拿这剑也是去救人的,今日你们不拦,我要拿走,拦了,我一样拿走!”
骞晴面色一凌,右掌高高举起,只见她掌心中飞快地攒聚起一道刺目的金色光华,那光华瞬间化作数千道闪电在她全身上下如飞龙般游走。
“千神齑!”
芮蚕姬大吃一惊,上前拽着三人,滑步后退,骞晴银牙一咬,向几人狠声道:
“想不到吧!我闯宫天山又岂会不备而来?临行前我特向帝瞾奏请了这道千神齑,千神齑的威力就是最高的仙阶法力也无法阻挡!你们识相的就乖乖退开,不识相的,莫怪我悦瞾不悦,手下无情!”
说时迟,那时快,平地里只见一道水绿色的绸带破空射来,咻地缠上骞晴手中的坤骨剑,向前一拽,骞晴被拽得一个踉跄,险些从玉里身上跌下来,但闻花仙篓儿在殿中脆生生地怒道:
“说你不讲理你还真不讲理了!你要救人,咱们蚕儿便不是一条人命吗?再说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还满身放光吓人,你就会吓人,唬谁啊你!”
轰然一声巨响,众人全部掀翻在地,满殿消尘弥漫,各式典珍到处飞舞,悦神骞晴一掌平悬,咬牙蹙视着前方,只见宏渊地宫中央、水晶屋瓴的两扇紧闭晶门被活生生炸成了一堆晶粉。
骞晴高举掌心,其上的千神齑精光攒簇,惘惘颤抖,整座宏渊地宫之内顿时响起一阵强过一阵的嘹亮共振声,如同百万巨舰同时鸣笛驶过码头,全殿上下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木每一岩,都在怒吼。
芮蚕姬、开心、篓儿、殷翔四人纷纷捂住双耳,惨叫不绝,眼下他四人全是肉体凡胎,如何承受得住神皇辛天权的丁点法力?
“蚕姬姐姐,对不起。。。为了子由哥哥,今日我一定要拿走这把坤骨剑!”
骞晴皱眉看着在殿中痛苦挣扎的四人,骑在玉里身上轻声自语,她双腿一踢,厉声喝道:“走!”
对女孩儿们一向憨厚和气的玉里却陡然变了脸色,巨身猛地一甩,背上的骞晴顿时被重重摔弹出去。
悦神在殿中大叫一声,一头撞上了仙君的雕像,七荤八素地翻滚下来,坤骨剑“啪”一声滑出老远,正入芮蚕姬脚下。
骞晴一个急挺,翻身而起,顾不得满身的撞痛便向芮蚕姬处生猛扑来,芮蚕姬摇着手连连后退,玉里大步一跃,上前对着骞晴便是一阵怒吼。
岂料骞晴却早有准备,及至玉里面前,身子一低,哧溜一声便从它四肢间险险穿滑过去,她抡起坤骨剑,掉头就向被震碎了两扇门牗的水晶屋瓴处狂奔。
“骞晴!”
“悦瞾姑娘!”
只听四人在身后发出惊慌大喊,骞晴本能回头一看,恰逢玉里龇着一口白森长厉的尖牙迎面扑来,巨大的狐爪如泰山般猛地压下,将她死死踩在了地上。
这一爪重若千钧,骞晴喷出一口鲜血,汗水和泪水瞬间盛满了眼眶,她双目朦胧地抬头看去玉里,雪狼狐的两排臂肘般粗长的獠牙在巨大的狐口中咯咯咯地搅动着,目光凶狠地朝她脑袋上逼来。
骞晴紧紧握住手中的坤骨剑,闭上了眼睛。
“玉里,放开她!”
芮蚕姬几步追来,甩起手中的天蚕剑狠狠抽打玉里的大脸。
玉里龇牙咧嘴地低吼一声,四肢矗在原地生生不动,任由她剑如雨下地抽打自己。
见狐爪下的骞晴小脸苍白,已没了生气,手中还死死攥着坤骨剑不放,雪狼狐却没有半丝放松的意思,芮蚕姬咬咬牙,横起手中坚硬的剑鞘,狠狠砸向玉里的大脑袋。
玉里狐首一偏,被这计力道砸得愣住了,总算抬起头来看她。